第77章 海滩集市29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要有各自的房间了。”妈妈在那个早晨雀跃又优雅地告诉他们。“因为你们长大了吼吼吼。”
“咦，那我可以去找我哥睡觉觉嘛。”伊露涅听完不明所以地说。
“当然不行伊露涅。”妈妈在她面前蹲下，亲昵道。“你没有认真听妈妈说话，妈妈可是要抽你鞭子的。”
“为什么不能找我哥睡觉觉嘛！”伊露涅还是不管不顾地说，脸上甚至有从容赴死的坦荡。
“妈妈说过了，你们已经长大了。”基裘的电子仪器平缓地闪烁着，语气也冷了一些。“伊露涅，你到底在不在听妈妈说话？”
“我当然在听！”伊露涅强调地跺了跺脚。“我的意思是！长大了关我和哥哥一起睡觉觉有什么关系嘛！”
“对吧！”她扭头看正一起拉手手的伊路米，想让他支持自己。
正在听这项新决策的伊路米不动声色地看看她，又看看妈妈，妈妈也正凝视着他——他是家里最善解人意的孩子，眼下妹妹对家里的决定提出抗议，妈妈无疑是希望他发挥兄长的作用，开导伊露涅的。
“你说话呀。”伊露涅晃了几下他的手催他。
“妈妈，为什么长大了就要分开睡呢？”他想了想，同样问出自己的疑惑。
“对呀对呀！”伊露涅拉紧他，在一旁附和。
“因为男女有别。”妈妈的纤纤玉手垂在身前的丝绸面料上，耐心地说。“而且，优秀的杀手是独当一面不会依赖任何人的，你们到了要独立的时候了，将来出去做任务，总不能还要人陪着睡觉吧？那太幼稚了，尤其是你伊路米。”她抚摸伊路米白嫩的脸颊，用拇指去摩挲着长子幼小的下眼睑。“你可是现在唯一的继承人，你更应该独当一面！不能对任何事依赖，你从小就很让妈妈放心的，我相信你有这个自觉！”
“……”伊路米沉默地望着她。
“不过当然。”基裘直起身子，话锋一转。“家人永远都会在一起，你也可以适当依赖家人，这和你们长大不冲突。妈妈很高兴你们的感情如此要好，但依赖他人可是杀手的大忌！你们身为揍敌客家的孩子，我的孩子，更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回答我，亲爱的。”基裘俯视着他们。
“是的妈妈。”两个小孩瞅着她，不情愿地说。
“如果违背爸爸妈妈的安排，你们就要受罚，因为你们不听话。”基裘语调冰冷地说。“以后不能睡在一起了，任何时候都不能，听懂了吗？”
“听懂了。”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那么快过来！”听到答复，基裘的身体又洋溢出了雀跃，电子仪器一闪，她一把抓住两个小孩的胳膊开始向宅邸飞驰。周围的景色变成模糊的线条，她一边跑，一边兴致盎然地叨叨：“妈妈已经布置好你们的房间了吼吼吼，正好今天是休息日，快让妈妈看看你们住进去的样子！妈妈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呢！”
夜晚，睡觉时间，两个距离一百米的房间的半途，伊露涅和伊路米穿着同款但颜色不同的格格睡衣，蹲在地上用指头抠着地板砖。
伊路米先抠起了一块。
“要从零花钱里扣哦。”伊露涅提醒他，然后抠起来了两块。
“反正也是不值钱的东西。”伊路米又扣起来一块。
半小时前，为了见证孩子第一次正式分房睡，基裘放弃了敷面膜的黄金时间，分别来到孩子的房间狂吻他们，并用话语抒发自己对他们长大的喜悦。她说这会是他们成长的新阶段，而她也毫无疑问地参与并见证了，说到他们长大，她还几度想要落泪，说一眨眼她的孩子已经到了需要分开睡觉的时候了，真是时光匆匆，虽然她会老去，但她还是迫不及待见到她最优秀的孩子长大成人，他们是她永远的至宝。
妈妈去完伊路米那儿又来找伊露涅，伊露涅盖着被子，两只手扒着被子边，心不在焉地听妈妈不止不休的话语。她很不开心，从知道再也不能睡在一起后就不开心到现在了，她做什么都无精打采，喜欢的动画片也不好看了，就这样，难得的休息日都浪费了过去。
“没关系哦伊露涅。”几小时前发现她失落的伊路米还抚摸着她的脑袋开导她。“哥哥知道你难过，但是没关系的，只是分开睡又不是以后都要分开，我们还是在一起的。”
她听完没领情，有点赌气地把兄长的手拍开了。她去林子里，倒挂在一棵树上发呆。夜色浸染的林子弥漫着冰冷的温度，皮肤冰凉凉的让伊露涅很舒服。她大脑空空地挂了一会，没有人陪着她。慢慢的，她听见林子里虫鸟的声响，魔兽潜行的脚步，还有庞大数量的摄像头运行的微弱声音。
刺杀事件结束后，爸爸就把家里的监控管理权全部交给妈妈了。妈妈忙活了很多天，在家里的各种死角都装下了监控，没有一点疏漏。她说为了杜绝这种事情再发生，这样做当然很有必要，于是诺大的林地里也装置了大量监控，让这个家的情况都呈现在她的面前。
男女有别长大了，所以要分开了，她懂。
长大也是她所期待的，长大证明她会越来越强，越来越能做想做的事，越来越自由啦。
道理她都懂，但是。
我就是想和哥哥睡在一起嘛。
她看着昏暗潮湿的林地委屈地想。
从刺杀发生后她就这样了，不管和伊路米怎么生气，她一定会和他在一个屋子里睡，哪怕不一张床。
她担心哥哥什么时候忽然就死了，在她看不到的时候。比如睡觉的时候。
虽然爸爸妈妈已经把有嫌疑的家仆全部清理了，但她还是有些害怕。
她要看得见他才能安心。
所以这段时间她很黏他，不是家里的训练必须分开，她就一定要找他和他一起，然后，主动拉着他的手。
她能感觉到伊路米有时会烦她，毕竟她天天都恨不得趴在他身上。但伊露涅不管，她就是想跟他一起，哥哥还管不住自己想干什么。
他从来都管不住自己想做什么，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哼。
但现在忽然，他们要分开睡了。
伊露涅一想睡觉的时候看不到伊路米，心里就起毛边。
会不会管家里有漏网之鱼，趁着睡觉的时候又对哥哥下手吧？！
那怎么行呀！她不在他身边，他发现不了怎么办嘛！
他们要在一起，才是最保险的呀！
倒吊着的伊露涅，想着想着就严肃地嘟囔起脸蛋。
她翻身下去，又跑回去找伊路米了。她找了一圈，管家说伊路米少爷正在背书准备明天的考试，她就也过去一起背书了。
她和他贴在一起，胳膊挽着他的胳膊，专心复习着知识。
只有和他在一起，她才会静下来心。
然后她整个人趴在他这条胳膊上。
伊路米似乎不太想用这个姿势复习，他看似无动于衷地忍受了一会，然后试图礼貌地抽出胳膊。
“你干嘛！”伊露涅说。
“伊露涅，我们要好好复习。”
“好好复习和胳膊有什么关系嘛。”
“你这样我没法专心。”
“为什么嘛。”
“因为你抱着我的胳膊了。”
“专心和胳膊有什么关系嘛，是你注意力不集中，这是你的问题。”
“……”伊路米沉默了。
伊露涅理直气壮地翻了一页书，把胳膊又往怀里抱了抱。
“伊露涅。”伊路米凝望了她一会道。“你是不是不想和哥哥分开睡？”
“是呀。”伊露涅立马承认。“我不想。”
伊路米盯了她一会，快乐地微笑起来。
“妹妹。”他放下书，用另一只手满是喜爱地揉搓她的脸。“你真的很可爱呢。”
“没关系哦。”他又抱住她的脑袋在怀里顺毛。
“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能一起睡觉的。这只是暂时的。”
话是这么说啦，但是…
躺在床上听妈妈喋喋不休的伊露涅看着天花板想。
果然还是有点担心哥哥呢。
等妈妈走后，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她的床边被妈妈放了一堆漂亮的玩偶，它们形态各异大小不一，足够多，足够她玩儿，足够她抱着睡觉。
她看着它们发呆。
她用手摸摸床边，布料凉凉的。
她忽然又觉得委屈了。
这儿没人了嘛。
那个人怎么样了呀。
她又把身体翻过来。
她真的很担心他嘛。
她知道自己想象的东西不太可能，爸爸妈妈也不会让那种事发生了，但她说服不了自己啊。
她好怕早上起来，伊路米就躺棺材里下葬了。
就像他之前那样血淋淋的闭着眼睛；然后明天早上爸爸会抱着这具血淋淋的身体，放进棺材里下葬。
她爬起来，打开房门，光着脚往伊路米的房间走。
他们的房间隔了一个拐角，伊露涅快步走着。
她过去了要做什么呢？
他们已经不能睡在一起了，要挨罚的。
那…就去看看他？
那就去看看他吧。
伊露涅想。
我去看看他。
看看他，我才能安心。
她专心想着，拐弯的时候被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伊路米在灯光昏谧的走道里安静地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儿呀！”伊露涅一见是他小声地叫。“吓我一跳！”
“是你没有留意周围的情况哦伊露涅。”伊路米歪歪头。“被爸爸知道可就有的受了。”
“你要出卖我？”伊露涅一听这个威胁，不服地叉着腰。
“怎么会。”他对她微笑。“考虑到我们的关系，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
“好好好。”伊露涅不屑地说。“你就好好记着帐吧！”
他们站在彼此对面沉默了一会。
伊露涅没忍住，过去抱他，他也顺势环紧她的身体。
她搂着他的脖子，摩挲着彼此的耳朵。
伊路米感受着耳朵上沙沙的响动，很舒服。
他们就这样静止了一会。
“我好想你哦。”她说。
“我知道。”他揉揉她的后背。“你想什么我都知道哦。”
“你不知道。”
“我知道。”
“你不知道。”
“哈哈，妹妹，你总是这样呢。”
“我们不会见个面也要被罚吧。”伊露涅抬着眼睛看了看摄像头。
“嗯…妈妈没说，那就不能罚。”伊路米说。“谁让她没说明白呢。”
“哈哈，钻空子。”伊露涅又往他脖子里蹭了蹭，呼吸着他的气味。“我喜欢。”
“我们干点什么吧。”伊路米提议。
“干什么，现在不能出去了。”
“干什么都行，因为无聊。”
伊露涅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砖头。
“那咱俩抠地砖吧。爸爸妈妈问就说练手指肌肉。”她认真地说。
“……”
伊路米沉默了一会。
“也行。”
“咦，那我可以去找我哥睡觉觉嘛。”伊露涅听完不明所以地说。
“当然不行伊露涅。”妈妈在她面前蹲下，亲昵道。“你没有认真听妈妈说话，妈妈可是要抽你鞭子的。”
“为什么不能找我哥睡觉觉嘛！”伊露涅还是不管不顾地说，脸上甚至有从容赴死的坦荡。
“妈妈说过了，你们已经长大了。”基裘的电子仪器平缓地闪烁着，语气也冷了一些。“伊露涅，你到底在不在听妈妈说话？”
“我当然在听！”伊露涅强调地跺了跺脚。“我的意思是！长大了关我和哥哥一起睡觉觉有什么关系嘛！”
“对吧！”她扭头看正一起拉手手的伊路米，想让他支持自己。
正在听这项新决策的伊路米不动声色地看看她，又看看妈妈，妈妈也正凝视着他——他是家里最善解人意的孩子，眼下妹妹对家里的决定提出抗议，妈妈无疑是希望他发挥兄长的作用，开导伊露涅的。
“你说话呀。”伊露涅晃了几下他的手催他。
“妈妈，为什么长大了就要分开睡呢？”他想了想，同样问出自己的疑惑。
“对呀对呀！”伊露涅拉紧他，在一旁附和。
“因为男女有别。”妈妈的纤纤玉手垂在身前的丝绸面料上，耐心地说。“而且，优秀的杀手是独当一面不会依赖任何人的，你们到了要独立的时候了，将来出去做任务，总不能还要人陪着睡觉吧？那太幼稚了，尤其是你伊路米。”她抚摸伊路米白嫩的脸颊，用拇指去摩挲着长子幼小的下眼睑。“你可是现在唯一的继承人，你更应该独当一面！不能对任何事依赖，你从小就很让妈妈放心的，我相信你有这个自觉！”
“……”伊路米沉默地望着她。
“不过当然。”基裘直起身子，话锋一转。“家人永远都会在一起，你也可以适当依赖家人，这和你们长大不冲突。妈妈很高兴你们的感情如此要好，但依赖他人可是杀手的大忌！你们身为揍敌客家的孩子，我的孩子，更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回答我，亲爱的。”基裘俯视着他们。
“是的妈妈。”两个小孩瞅着她，不情愿地说。
“如果违背爸爸妈妈的安排，你们就要受罚，因为你们不听话。”基裘语调冰冷地说。“以后不能睡在一起了，任何时候都不能，听懂了吗？”
“听懂了。”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那么快过来！”听到答复，基裘的身体又洋溢出了雀跃，电子仪器一闪，她一把抓住两个小孩的胳膊开始向宅邸飞驰。周围的景色变成模糊的线条，她一边跑，一边兴致盎然地叨叨：“妈妈已经布置好你们的房间了吼吼吼，正好今天是休息日，快让妈妈看看你们住进去的样子！妈妈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呢！”
夜晚，睡觉时间，两个距离一百米的房间的半途，伊露涅和伊路米穿着同款但颜色不同的格格睡衣，蹲在地上用指头抠着地板砖。
伊路米先抠起了一块。
“要从零花钱里扣哦。”伊露涅提醒他，然后抠起来了两块。
“反正也是不值钱的东西。”伊路米又扣起来一块。
半小时前，为了见证孩子第一次正式分房睡，基裘放弃了敷面膜的黄金时间，分别来到孩子的房间狂吻他们，并用话语抒发自己对他们长大的喜悦。她说这会是他们成长的新阶段，而她也毫无疑问地参与并见证了，说到他们长大，她还几度想要落泪，说一眨眼她的孩子已经到了需要分开睡觉的时候了，真是时光匆匆，虽然她会老去，但她还是迫不及待见到她最优秀的孩子长大成人，他们是她永远的至宝。
妈妈去完伊路米那儿又来找伊露涅，伊露涅盖着被子，两只手扒着被子边，心不在焉地听妈妈不止不休的话语。她很不开心，从知道再也不能睡在一起后就不开心到现在了，她做什么都无精打采，喜欢的动画片也不好看了，就这样，难得的休息日都浪费了过去。
“没关系哦伊露涅。”几小时前发现她失落的伊路米还抚摸着她的脑袋开导她。“哥哥知道你难过，但是没关系的，只是分开睡又不是以后都要分开，我们还是在一起的。”
她听完没领情，有点赌气地把兄长的手拍开了。她去林子里，倒挂在一棵树上发呆。夜色浸染的林子弥漫着冰冷的温度，皮肤冰凉凉的让伊露涅很舒服。她大脑空空地挂了一会，没有人陪着她。慢慢的，她听见林子里虫鸟的声响，魔兽潜行的脚步，还有庞大数量的摄像头运行的微弱声音。
刺杀事件结束后，爸爸就把家里的监控管理权全部交给妈妈了。妈妈忙活了很多天，在家里的各种死角都装下了监控，没有一点疏漏。她说为了杜绝这种事情再发生，这样做当然很有必要，于是诺大的林地里也装置了大量监控，让这个家的情况都呈现在她的面前。
男女有别长大了，所以要分开了，她懂。
长大也是她所期待的，长大证明她会越来越强，越来越能做想做的事，越来越自由啦。
道理她都懂，但是。
我就是想和哥哥睡在一起嘛。
她看着昏暗潮湿的林地委屈地想。
从刺杀发生后她就这样了，不管和伊路米怎么生气，她一定会和他在一个屋子里睡，哪怕不一张床。
她担心哥哥什么时候忽然就死了，在她看不到的时候。比如睡觉的时候。
虽然爸爸妈妈已经把有嫌疑的家仆全部清理了，但她还是有些害怕。
她要看得见他才能安心。
所以这段时间她很黏他，不是家里的训练必须分开，她就一定要找他和他一起，然后，主动拉着他的手。
她能感觉到伊路米有时会烦她，毕竟她天天都恨不得趴在他身上。但伊露涅不管，她就是想跟他一起，哥哥还管不住自己想干什么。
他从来都管不住自己想做什么，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哼。
但现在忽然，他们要分开睡了。
伊露涅一想睡觉的时候看不到伊路米，心里就起毛边。
会不会管家里有漏网之鱼，趁着睡觉的时候又对哥哥下手吧？！
那怎么行呀！她不在他身边，他发现不了怎么办嘛！
他们要在一起，才是最保险的呀！
倒吊着的伊露涅，想着想着就严肃地嘟囔起脸蛋。
她翻身下去，又跑回去找伊路米了。她找了一圈，管家说伊路米少爷正在背书准备明天的考试，她就也过去一起背书了。
她和他贴在一起，胳膊挽着他的胳膊，专心复习着知识。
只有和他在一起，她才会静下来心。
然后她整个人趴在他这条胳膊上。
伊路米似乎不太想用这个姿势复习，他看似无动于衷地忍受了一会，然后试图礼貌地抽出胳膊。
“你干嘛！”伊露涅说。
“伊露涅，我们要好好复习。”
“好好复习和胳膊有什么关系嘛。”
“你这样我没法专心。”
“为什么嘛。”
“因为你抱着我的胳膊了。”
“专心和胳膊有什么关系嘛，是你注意力不集中，这是你的问题。”
“……”伊路米沉默了。
伊露涅理直气壮地翻了一页书，把胳膊又往怀里抱了抱。
“伊露涅。”伊路米凝望了她一会道。“你是不是不想和哥哥分开睡？”
“是呀。”伊露涅立马承认。“我不想。”
伊路米盯了她一会，快乐地微笑起来。
“妹妹。”他放下书，用另一只手满是喜爱地揉搓她的脸。“你真的很可爱呢。”
“没关系哦。”他又抱住她的脑袋在怀里顺毛。
“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能一起睡觉的。这只是暂时的。”
话是这么说啦，但是…
躺在床上听妈妈喋喋不休的伊露涅看着天花板想。
果然还是有点担心哥哥呢。
等妈妈走后，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她的床边被妈妈放了一堆漂亮的玩偶，它们形态各异大小不一，足够多，足够她玩儿，足够她抱着睡觉。
她看着它们发呆。
她用手摸摸床边，布料凉凉的。
她忽然又觉得委屈了。
这儿没人了嘛。
那个人怎么样了呀。
她又把身体翻过来。
她真的很担心他嘛。
她知道自己想象的东西不太可能，爸爸妈妈也不会让那种事发生了，但她说服不了自己啊。
她好怕早上起来，伊路米就躺棺材里下葬了。
就像他之前那样血淋淋的闭着眼睛；然后明天早上爸爸会抱着这具血淋淋的身体，放进棺材里下葬。
她爬起来，打开房门，光着脚往伊路米的房间走。
他们的房间隔了一个拐角，伊露涅快步走着。
她过去了要做什么呢？
他们已经不能睡在一起了，要挨罚的。
那…就去看看他？
那就去看看他吧。
伊露涅想。
我去看看他。
看看他，我才能安心。
她专心想着，拐弯的时候被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伊路米在灯光昏谧的走道里安静地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儿呀！”伊露涅一见是他小声地叫。“吓我一跳！”
“是你没有留意周围的情况哦伊露涅。”伊路米歪歪头。“被爸爸知道可就有的受了。”
“你要出卖我？”伊露涅一听这个威胁，不服地叉着腰。
“怎么会。”他对她微笑。“考虑到我们的关系，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
“好好好。”伊露涅不屑地说。“你就好好记着帐吧！”
他们站在彼此对面沉默了一会。
伊露涅没忍住，过去抱他，他也顺势环紧她的身体。
她搂着他的脖子，摩挲着彼此的耳朵。
伊路米感受着耳朵上沙沙的响动，很舒服。
他们就这样静止了一会。
“我好想你哦。”她说。
“我知道。”他揉揉她的后背。“你想什么我都知道哦。”
“你不知道。”
“我知道。”
“你不知道。”
“哈哈，妹妹，你总是这样呢。”
“我们不会见个面也要被罚吧。”伊露涅抬着眼睛看了看摄像头。
“嗯…妈妈没说，那就不能罚。”伊路米说。“谁让她没说明白呢。”
“哈哈，钻空子。”伊露涅又往他脖子里蹭了蹭，呼吸着他的气味。“我喜欢。”
“我们干点什么吧。”伊路米提议。
“干什么，现在不能出去了。”
“干什么都行，因为无聊。”
伊露涅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砖头。
“那咱俩抠地砖吧。爸爸妈妈问就说练手指肌肉。”她认真地说。
“……”
伊路米沉默了一会。
“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