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初雪
第一节课间，岑南风特意从二楼北边楼梯口去了卫生间。
路过初一（4）班门口时，他渐渐放缓了脚步，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往教室里看了一眼。
她生病了？！
—
大课间，岑南风请了假，拿着同桌桌斗里的感冒冲剂去了4班。
此时，赵月正侧头趴在课桌上，脑子晕晕乎乎的，不知天地何物、今夕何夕。
她柔软的小脸枕在纤细的小手上，抬起了一点软肉，细眉微蹙，呼吸浅浅，小嘴还嘟嘟的。
好想咬一口！
岑南风被自己的念头惊到了，他急忙别过了头，揉了揉开始发烫的耳根，起身关上了窗户。
这样趴着也不怕病得更重！
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轻轻罩在了她的身上，又帮她冲了一杯感冒药，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听着课间操的音乐，时间差不多了，他得走了。
他不舍地看了看她，又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脸，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
下午放学后，他在篮球场上来来回回走了十来分钟，终于看见她从楼上下来了。
他一个箭步，晃到篮球框下，懒散地靠着篮球框架，左手插兜，右手上还把玩着一顶棒球帽。
赵月垂着头从他身前飘过，没有一丝眷恋。
岑南风的脸顿时垮了下来：1，2，3，转身！
可惜，赵月并没有转身，甚至脚步都没有任何停顿。
好！你可以！
岑南风就这样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跟了她一路。
如果眼神可以实质化，她早已千疮百孔了。
就这样，他跟了她三日，而她竟一次都没有察觉，只是他偶然发现：她会自己跟自己聊天。
她也有中二病？
他不知道她自己跟自己聊了些什么，他不好上前打扰，又找不到话题上前搭讪，每天跟到黄泥巷后又掉头去了网吧，他都觉得这几日的自己像是个变态。
——
圣诞节，南遥终于下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
岑南风兴冲冲地想跑去北边二楼找赵月，这是他第一次想到正当的理由去找她。
“帮我找一下你们的班赵月~”
门口那女生红着脸点了点头，埋着头进了班。
一分钟后，赵月出了教室门。
见是一位有点眼熟的学长，但是她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他的，她怕认错了人，贸然打招呼会很尴尬，于是礼貌地问道：“学长您好！请问是老师找我吗？”
岑南风的脸顿时黑了几个度，他垂下头，手指蜷了蜷，随口应道：“嗯……”
答完便转身上了楼。
赵月疑惑：还没说是哪位老师呢！
“学长！”
听到这个声音，他第一个念头竟是“逃”。
见他没有停下脚步，赵月顿了顿，还是抬脚追了过去。
岑南风加快了脚步，三两步便到了三楼。
赵月走到了楼梯口，她四处看了看，却没看见那人的身影。
明明刚刚还在三楼楼梯口，怎么一晃眼，人就不见了？
此时，岑南风慌不择路，误入了初一（8）班，他似是察觉不到他们惊讶的目光，淡定地靠着后门。
她居然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他后背贴墙，侧头看着楼梯口的方向，见她下了楼，他便出门向西南边的初三（3）班走去。
我特么就是犯贱！
——
尽管被她扎到了刀子，他退缩了一阵，自己跟自己生了一段时间的闷气，但他还想争取一次。
腊月初五，他特地起了个大早，去了蛋糕店买了个千层蛋糕打车去了三中。
放假事项讲完后，同学们三三两两的散了。
何以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面是一个泡面般大小的草莓奶油蛋糕，他将蛋糕向前递了递，微笑着说道：“今生日快乐！”
赵月不敢置信：是给我的？
她接过蛋糕，看着他的眼睛，微笑着说：“谢谢！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何以然笑着说：“你猜。”
二人一道走出了学校。
赵月低头看了看这个蛋糕，又侧头看着何以然，眼神里全是疑惑。
何以然见她是真想不起来了，想逗逗她，说：“小明月，你以为我是你？记性这么差！四年级那个暑假骗了我一个蛋糕吃，转头就把我给忘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天，她好像是吃了一个陌生小哥哥的蛋糕。
说骗也的确是骗，因为她就连那小哥哥叫什么名字都是随口一问，她也没记住那人的名字，她很窘迫。
“我，我……”
“逗你的，没觉得你是在骗蛋糕吃，是我自愿给你的。”
赵月忙着找补：“等你生日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买一个蛋糕！”
何以然笑了笑：“嗯，如果你记得的话~”
赵月觉得尴尬，她两只手紧紧捏着衣摆，渐渐低下了头。又走了几步，她抬起头，微笑着拍了拍头顶上的雪，说：“我会记得的！”她指了指分叉路，又道：“我自己回去就好，反正离得不远……”
何以然看着她通红的双手，一边从手上摘下手套递给赵月一边说：“我家也在附近，我和你一起走。”
赵月笑了笑，接过了手套，低头戴着。
背后的岑南风嗤笑了一声，擦着何以然的肩走过。
何以然被突然出现的肩膀撞了一个踉跄，他侧头看了一眼那人，只见那人将手里的盒子扔进了垃圾箱，头也不回地向梧桐树街的方向走去。
以后你不求老子，休想老子回头！
他知道，于她而言，他可有可无，她甚至都不记得他是谁……
—
中夜，赵珍不在家，赵月点了蜡烛许了愿望。
“愿他荆棘化坦途、所得皆所愿！”赵月刚说完，又想起妈妈说过的话“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哦”，她又急忙说道：“不对不对！老天爷，刚刚那个不算，我重来一遍……”
她在心里又默默重复了一遍她的愿望，也不知道老天爷到底有没有听到。
岑南风已经很久不去打听她的动向了，他身边的“智囊团”以为他放弃了，于是不再在他面前提及她的任何事。
——
年后四月，赵月和何以然很早便在迎春花墙前站岗。
这日，岑南风起得有点晚了，正巧，在校门口看见了那俩“冤家”。
岑南风拨了拨头发，皱着眉看了她一眼：不要和她说话！别理她！
刚走到校门口，他便闻到了淡淡的迎春花混合着铃兰的香气，骤然心神不稳，又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吸引去了所有注意力。
“学长，您好，请您把拉链拉上！还有，耳钉摘一下！”
岑南风朝她望了过去，还是习惯性地将她的脸仔仔细细地扫了一圈，他又有些唾弃自己，扯了扯嘴角，问道：“不认识我？”
赵月，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不管是谁，都需要整理好仪容仪表才能进校。还有，您迟到了将近十分钟！”
不认识！岑南风，你他妈就是一条舔狗！
“呵~”，岑南风扯了扯嘴角：“居然连我都不认识，你朋友们没给你科普过？”
“没，怎么了吗？”赵月有些心虚。
“我姓岑，山今岑！岑南风！有点印象了吗？”
赵月摸了摸鼻子，心虚地看着岑南风，清了清嗓子，说：“不管是谁，都要遵守学校的规定，请您摘一下耳钉，拉上拉链！还有，您迟到了，我要记您的名字……”
岑南风气笑了：“呵，随你~对了，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初一……赵月……”
岑南风笑道：“你没吃饭？”
赵月提高了声音：“初一，4班，赵月……”
岑南风点了点头：这次算是正式认识了吧！
他乖乖摘了耳钉，又拉上了校服拉链，挑了挑眉：满意了？爷听不听话？表扬我！
见她毫无反应，他皱了皱眉，冷声道：“不是要记名字吗？还不记？”
赵月对他印象不错，突然想为他“徇私”，装作没听到：“啊？”
见她还没动作，他直接拿过她手里的登记表，在上面写着：岑南风，迟到。
他将登记表塞回她手里，瞥了瞥何以然，又看了看赵月，皱着眉走了。
她起这么早来站岗，不会真没吃饭吧？
她男朋友在，应该……
他也不一定就是她男朋友，明天先试探试探！
—
早自习刚下，赵月正看着校外，看见孟媛姗姗来迟。
只见她穿着高腰T恤，紧身牛仔裤，内衣绳系成蝴蝶结耷拉在后脖颈。头发松松垮垮地扎起，留着斜刘海，戴着塑料耳钉，左手手腕上系着庙里求来的红布条，右手手腕上戴着三串五颜六色的塑料珠子，嘴上涂着粉红色唇釉，就这样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
“请你把校服穿上，还有你戴的这些不符合学校规定，需要把它们摘下来。还有，你迟到了！”赵月平静地说道。
“校服洗了没干。咱们都是一个班的，你不可能扣自己班的分吧？”孟媛不在意道。
赵月走到了孟媛面前，拦住了孟媛的路，说道：“我也不想扣，但是需要按规矩办事……”
“拿着鸡毛当令箭，你故意针对我？”孟媛瞪着赵月，怪声怪气地说。
何以然走了过来，对赵月说：“我来吧，你先在旁边休息一会儿。还有几分钟就上课了，我们记完就走。”
他又对着孟媛说：“这样，你让你朋友进去后给你拿件校服，你在门口套上，进去后脱下了就行。还有这些饰品也是，这样行不行？”
孟媛嗤笑了一声，点了点头，而后打了个电话：“你帮我拿件校服外套来校门口，我装个样子，不要让好学生难做。”
两分钟后，她的朋友“借”来了一件校服，递给了孟媛。
孟媛接过，胡乱地套在了身上，又将那些叮叮当当的饰品摘了下来，揣在衣兜里，看着何以然说：“行了吗？好学生~”
何以然点了点头，说：“谢谢配合，但是迟到还是得记。”
孟媛头“啧”了一声，也不回，道：“随你！”
将孟媛送走后，他们跟门卫大叔做完了交接工作，便一起回了教室。
——
翌日，何以然给赵月搬来了一张椅子，赵月坐着，他站在她的旁边。
岑南风踩着点到学校，没有戴他那骚破天际的耳钉，也规规整整地穿好了校服，拉好了拉链。
他看向坐着的赵月，挑了挑眉，又瞥了眼何以然。
“怎么样！今天不用记名字了吧？”
赵月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用……”
岑南风笑了笑，伸手在赵月头顶胡乱地揉了一把，而后转身进校。
何以然皱了皱眉，问道：“你和他很熟？”
“不，不熟……”
岑南风脚步放缓：不熟？那就慢慢熟悉~
何以然看着那个背影，说：“以后离他远一点，他可不是个善茬！”
“嗯……”
呵~离远一点吗？做梦！
此后，每天早上岑南风都会踩着点去揉一揉赵月的头发，而何以然并没有阻拦。
岑南风的嘴角渐渐勾起：他不是她男朋友！
路过初一（4）班门口时，他渐渐放缓了脚步，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往教室里看了一眼。
她生病了？！
—
大课间，岑南风请了假，拿着同桌桌斗里的感冒冲剂去了4班。
此时，赵月正侧头趴在课桌上，脑子晕晕乎乎的，不知天地何物、今夕何夕。
她柔软的小脸枕在纤细的小手上，抬起了一点软肉，细眉微蹙，呼吸浅浅，小嘴还嘟嘟的。
好想咬一口！
岑南风被自己的念头惊到了，他急忙别过了头，揉了揉开始发烫的耳根，起身关上了窗户。
这样趴着也不怕病得更重！
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轻轻罩在了她的身上，又帮她冲了一杯感冒药，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听着课间操的音乐，时间差不多了，他得走了。
他不舍地看了看她，又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脸，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
下午放学后，他在篮球场上来来回回走了十来分钟，终于看见她从楼上下来了。
他一个箭步，晃到篮球框下，懒散地靠着篮球框架，左手插兜，右手上还把玩着一顶棒球帽。
赵月垂着头从他身前飘过，没有一丝眷恋。
岑南风的脸顿时垮了下来：1，2，3，转身！
可惜，赵月并没有转身，甚至脚步都没有任何停顿。
好！你可以！
岑南风就这样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跟了她一路。
如果眼神可以实质化，她早已千疮百孔了。
就这样，他跟了她三日，而她竟一次都没有察觉，只是他偶然发现：她会自己跟自己聊天。
她也有中二病？
他不知道她自己跟自己聊了些什么，他不好上前打扰，又找不到话题上前搭讪，每天跟到黄泥巷后又掉头去了网吧，他都觉得这几日的自己像是个变态。
——
圣诞节，南遥终于下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
岑南风兴冲冲地想跑去北边二楼找赵月，这是他第一次想到正当的理由去找她。
“帮我找一下你们的班赵月~”
门口那女生红着脸点了点头，埋着头进了班。
一分钟后，赵月出了教室门。
见是一位有点眼熟的学长，但是她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他的，她怕认错了人，贸然打招呼会很尴尬，于是礼貌地问道：“学长您好！请问是老师找我吗？”
岑南风的脸顿时黑了几个度，他垂下头，手指蜷了蜷，随口应道：“嗯……”
答完便转身上了楼。
赵月疑惑：还没说是哪位老师呢！
“学长！”
听到这个声音，他第一个念头竟是“逃”。
见他没有停下脚步，赵月顿了顿，还是抬脚追了过去。
岑南风加快了脚步，三两步便到了三楼。
赵月走到了楼梯口，她四处看了看，却没看见那人的身影。
明明刚刚还在三楼楼梯口，怎么一晃眼，人就不见了？
此时，岑南风慌不择路，误入了初一（8）班，他似是察觉不到他们惊讶的目光，淡定地靠着后门。
她居然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他后背贴墙，侧头看着楼梯口的方向，见她下了楼，他便出门向西南边的初三（3）班走去。
我特么就是犯贱！
——
尽管被她扎到了刀子，他退缩了一阵，自己跟自己生了一段时间的闷气，但他还想争取一次。
腊月初五，他特地起了个大早，去了蛋糕店买了个千层蛋糕打车去了三中。
放假事项讲完后，同学们三三两两的散了。
何以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面是一个泡面般大小的草莓奶油蛋糕，他将蛋糕向前递了递，微笑着说道：“今生日快乐！”
赵月不敢置信：是给我的？
她接过蛋糕，看着他的眼睛，微笑着说：“谢谢！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何以然笑着说：“你猜。”
二人一道走出了学校。
赵月低头看了看这个蛋糕，又侧头看着何以然，眼神里全是疑惑。
何以然见她是真想不起来了，想逗逗她，说：“小明月，你以为我是你？记性这么差！四年级那个暑假骗了我一个蛋糕吃，转头就把我给忘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天，她好像是吃了一个陌生小哥哥的蛋糕。
说骗也的确是骗，因为她就连那小哥哥叫什么名字都是随口一问，她也没记住那人的名字，她很窘迫。
“我，我……”
“逗你的，没觉得你是在骗蛋糕吃，是我自愿给你的。”
赵月忙着找补：“等你生日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买一个蛋糕！”
何以然笑了笑：“嗯，如果你记得的话~”
赵月觉得尴尬，她两只手紧紧捏着衣摆，渐渐低下了头。又走了几步，她抬起头，微笑着拍了拍头顶上的雪，说：“我会记得的！”她指了指分叉路，又道：“我自己回去就好，反正离得不远……”
何以然看着她通红的双手，一边从手上摘下手套递给赵月一边说：“我家也在附近，我和你一起走。”
赵月笑了笑，接过了手套，低头戴着。
背后的岑南风嗤笑了一声，擦着何以然的肩走过。
何以然被突然出现的肩膀撞了一个踉跄，他侧头看了一眼那人，只见那人将手里的盒子扔进了垃圾箱，头也不回地向梧桐树街的方向走去。
以后你不求老子，休想老子回头！
他知道，于她而言，他可有可无，她甚至都不记得他是谁……
—
中夜，赵珍不在家，赵月点了蜡烛许了愿望。
“愿他荆棘化坦途、所得皆所愿！”赵月刚说完，又想起妈妈说过的话“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哦”，她又急忙说道：“不对不对！老天爷，刚刚那个不算，我重来一遍……”
她在心里又默默重复了一遍她的愿望，也不知道老天爷到底有没有听到。
岑南风已经很久不去打听她的动向了，他身边的“智囊团”以为他放弃了，于是不再在他面前提及她的任何事。
——
年后四月，赵月和何以然很早便在迎春花墙前站岗。
这日，岑南风起得有点晚了，正巧，在校门口看见了那俩“冤家”。
岑南风拨了拨头发，皱着眉看了她一眼：不要和她说话！别理她！
刚走到校门口，他便闻到了淡淡的迎春花混合着铃兰的香气，骤然心神不稳，又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吸引去了所有注意力。
“学长，您好，请您把拉链拉上！还有，耳钉摘一下！”
岑南风朝她望了过去，还是习惯性地将她的脸仔仔细细地扫了一圈，他又有些唾弃自己，扯了扯嘴角，问道：“不认识我？”
赵月，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不管是谁，都需要整理好仪容仪表才能进校。还有，您迟到了将近十分钟！”
不认识！岑南风，你他妈就是一条舔狗！
“呵~”，岑南风扯了扯嘴角：“居然连我都不认识，你朋友们没给你科普过？”
“没，怎么了吗？”赵月有些心虚。
“我姓岑，山今岑！岑南风！有点印象了吗？”
赵月摸了摸鼻子，心虚地看着岑南风，清了清嗓子，说：“不管是谁，都要遵守学校的规定，请您摘一下耳钉，拉上拉链！还有，您迟到了，我要记您的名字……”
岑南风气笑了：“呵，随你~对了，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初一……赵月……”
岑南风笑道：“你没吃饭？”
赵月提高了声音：“初一，4班，赵月……”
岑南风点了点头：这次算是正式认识了吧！
他乖乖摘了耳钉，又拉上了校服拉链，挑了挑眉：满意了？爷听不听话？表扬我！
见她毫无反应，他皱了皱眉，冷声道：“不是要记名字吗？还不记？”
赵月对他印象不错，突然想为他“徇私”，装作没听到：“啊？”
见她还没动作，他直接拿过她手里的登记表，在上面写着：岑南风，迟到。
他将登记表塞回她手里，瞥了瞥何以然，又看了看赵月，皱着眉走了。
她起这么早来站岗，不会真没吃饭吧？
她男朋友在，应该……
他也不一定就是她男朋友，明天先试探试探！
—
早自习刚下，赵月正看着校外，看见孟媛姗姗来迟。
只见她穿着高腰T恤，紧身牛仔裤，内衣绳系成蝴蝶结耷拉在后脖颈。头发松松垮垮地扎起，留着斜刘海，戴着塑料耳钉，左手手腕上系着庙里求来的红布条，右手手腕上戴着三串五颜六色的塑料珠子，嘴上涂着粉红色唇釉，就这样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
“请你把校服穿上，还有你戴的这些不符合学校规定，需要把它们摘下来。还有，你迟到了！”赵月平静地说道。
“校服洗了没干。咱们都是一个班的，你不可能扣自己班的分吧？”孟媛不在意道。
赵月走到了孟媛面前，拦住了孟媛的路，说道：“我也不想扣，但是需要按规矩办事……”
“拿着鸡毛当令箭，你故意针对我？”孟媛瞪着赵月，怪声怪气地说。
何以然走了过来，对赵月说：“我来吧，你先在旁边休息一会儿。还有几分钟就上课了，我们记完就走。”
他又对着孟媛说：“这样，你让你朋友进去后给你拿件校服，你在门口套上，进去后脱下了就行。还有这些饰品也是，这样行不行？”
孟媛嗤笑了一声，点了点头，而后打了个电话：“你帮我拿件校服外套来校门口，我装个样子，不要让好学生难做。”
两分钟后，她的朋友“借”来了一件校服，递给了孟媛。
孟媛接过，胡乱地套在了身上，又将那些叮叮当当的饰品摘了下来，揣在衣兜里，看着何以然说：“行了吗？好学生~”
何以然点了点头，说：“谢谢配合，但是迟到还是得记。”
孟媛头“啧”了一声，也不回，道：“随你！”
将孟媛送走后，他们跟门卫大叔做完了交接工作，便一起回了教室。
——
翌日，何以然给赵月搬来了一张椅子，赵月坐着，他站在她的旁边。
岑南风踩着点到学校，没有戴他那骚破天际的耳钉，也规规整整地穿好了校服，拉好了拉链。
他看向坐着的赵月，挑了挑眉，又瞥了眼何以然。
“怎么样！今天不用记名字了吧？”
赵月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用……”
岑南风笑了笑，伸手在赵月头顶胡乱地揉了一把，而后转身进校。
何以然皱了皱眉，问道：“你和他很熟？”
“不，不熟……”
岑南风脚步放缓：不熟？那就慢慢熟悉~
何以然看着那个背影，说：“以后离他远一点，他可不是个善茬！”
“嗯……”
呵~离远一点吗？做梦！
此后，每天早上岑南风都会踩着点去揉一揉赵月的头发，而何以然并没有阻拦。
岑南风的嘴角渐渐勾起：他不是她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