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立，是文大附中初中部六年级的新生，之前就读于番薯弄小学，跨过铁道线就是上海城北最大的菜市场。小的时候，家里婆媳关系一直不好，后来上电视节目调解之后，奶奶和妈妈一致同意应该将我的未来作为家庭工作重点，不能听我爸的什么“上公立省钱”论，该出的钱就得出，该读私立的学费绝不能省。因此，妈妈给我报了学而思的补习班，每周都去，雷打不动。记得三年级的暑假有次台风登陆，暴雨让三号线直接停运，奶奶还是坚持让我趟着及腰的积水去上课。
但是我不喜欢，我在学校里成绩不错，和同学相处得又挺愉快，为什么非要跑那么老远读初中？
妈妈说，番薯弄小学的学生不好，家长也不好，都是外地人，必须带我去一个“好一点的环境”。
“那么我们老家在无锡，也是外地人呀？”我爸是甘肃人，我妈是无锡人，我怎么也不觉得我是上海人。
“傻孩子，你有上海户口，和他们不一样。”妈妈摸了摸我的头。
和在学校里的洋洋得意不同，到了学而思我就只剩下低头抄答案的份。除了几次零星的奥数三等奖，我什么奖都拿不到。奶奶说我去竞赛就是去买彩票，我觉得吧，那就是赌博，上课做题，做了那么多题也不一定拿奖，要是中奖了，那做的题有用，要是没中，岂不是那么多准备都打水漂了？所以，为什么要做题呢？
最终的结果是，看起来做题的确是有效的。我们全家都想不到我竟然能凭着那几张三等奖进了文附，实话实说，我是我们小学建校以来第一个考上文附的学生。爸妈高兴极了，领着我参加了他们文大的校友年会。暑假叔叔阿姨来家里做客的时候，妈妈总会隆重地把我和我未来的母校介绍出去。由于我的“菜场小学”经历，妈妈会在客人面前替我摆出一副“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架势。我也开始学会跟随着赞许声假模假式地笑笑，然后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应和：“过奖了过奖了。”
暑假很快就过去了，报到的时候分班，万万没想到，李减诚这小子竟然和我在一个班！我问他为什么到最后还是来文附了，他故弄玄虚地说什么“主观能动性不能违背客观规律”，后来在逼问下给我做了进一步的解释，说是干不过他爸妈。
“你不是挺能折腾的吗，怎么，家里折腾不过？”
“我爸比我还能折腾。”他苦笑。
李减诚看起来就是个文静的小哥哥，头发自然卷，带着黑框眼镜，怎么说都不像是善于折腾的人。都说人不可貌相，李减诚是个极好的例子。
同学们都坐得差不多之后，班主任进来了。他是个身体粗壮的中年男人，面容黝黑，要是配上一顶安全帽，肯定会被认为是个干重活的好手。
他清了清嗓子，发出的声音让人不禁揣测他到底有过怎样的呼吸道病史：“我姓撒。”
“姓啥？“李减诚问。
”姓撒！“
”老师，您到底姓啥，我这是个问题……“
”你给我站前面来！”
李减诚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往前面走，嘴里嘟囔了一句：“你妹。“
”站外面去！“
李减诚晃到了门外。
“讲一下！”撒老师拿黑板擦用力敲了敲桌子，粉笔灰飞得到处都是，不少前排的同学捂住了口鼻，还有几个咳嗽了几声。“这个班里有很多规矩，但是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谁都他妈的不许给我说脏话。”
在讲了很多人生的道理和“富有启示性”的故事后，撒老师开始给同学安排座位。他说，座位是“随机”安排的，而且除了特殊情况不会有变动。
我被安排到了靠墙的位置，李减诚的位置在我后面。除了极个别的几个男生，所有男生都必须和女生做同桌。我向来不和女生相处，旁边要是坐个女生得多不自在啊，何况还得坐四年！我想问问撒老师能不能调座位，但考虑到李减诚的惨痛教训，我觉得必须要换一种更加委婉的方法提问，曲线救国：“撒老师，为什么男生都要和女生同桌呀？”
“一男一女一桌，是为了让市**的那群**来视察的时候看到，我们的男女比例很平衡，跟怀韵他们和尚庙他妈根本不一样。”
“知道啦，谢谢老师！”我努力对着那张煤黑油亮的老脸挤出个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班主任一点好感也没有。
“开学了，黑板报也得开始画。鉴于我不认识你们，那第一期就让靠黑板的那几个同学负责好了。”撒老师低头看了看座位表，“徐一萌，刘立，林歆宜，李减诚，你们负责我们班第一期黑板报，明天放学就给我开始弄，礼拜三之前搞好，好吧。”
下课，我趴在桌子上休息，同桌的女孩忽然转过身来戳了我一下，我条件反射地从桌子上弹了起来，又不由自主地往墙边靠了靠。她想干什么？干嘛戳我？
“你好呀，我叫徐一萌。”
徐一萌是个瘦瘦的女孩，戴着红色头箍和细细的红架眼镜，镜片的厚度看起来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装甲车的挡风玻璃厚度，估计是个学霸吧。她说不上长得好看，算是个看起来挺普通但是还蛮顺眼的女孩子，周围缭绕着一股明显是刷题刷多了才有的书卷气。
我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认识陌生的同学了，尤其是陌生的女生，这么尴尬的情景，我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来该怎么答好。
“你一定是刘立吧！之前是哪个小学的呀？”
“番薯弄小学，你肯定没听说过。”
又是一片尴尬的宁静。
“我是爱梅小学的，在徐汇。”
我不懂什么社交礼仪，但是我猜礼貌的对话一定是一来一去不冷场的。我再次拧出应该还算礼貌的笑容：“爱梅小学，嗯，听名字想必很厉害吧。”
我以理书包为借口终止了这个尴尬的对话。转头去拿书包时，我发现李减诚和他邻座的女孩子聊得正欢。
“走啦二货，该回家了，你不是说你住在浦东很远的嘛。”我摇了摇李减诚。
“哼，我有司机接。”
“那也得堵在大连路隧道里。”
回家之后，我发现李减诚把我拉进了一个□□群，群里还有一个叫富士の桜的人加我。我看了下个人资料：“爱梅小学”，应该是徐一萌吧。
李减诚说，建群的目的就让大家商量商量明天放学之后黑板报怎么开工。在他的招呼下，大家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鉴于四个人里面只有徐一萌有美术基础，她自然负责所有在黑板上画画的工作，在黑板上写字的工作则由我、李减诚和他的同桌林歆宜分担。
礼拜二放学，黑板报正式开工。包括我在内的负责文字的同学很快就结束了份内的工作，林歆宜甚至还给自己的文本框描了花边。可能是因为不太好意思留下徐一萌一个人写最上面的艺术字，李减诚和林歆宜都没提前离校，那我也不好意思先走，只好一个人默默开始写作业。
李减诚和林歆宜又聊了起来，从班干部竞选，到撒老师个人的生活习惯，再到小学时候的种种趣事……
“之前在学而思皇家楼上课，里面一个男老师，长得就和罗玉凤一样，天呢，真是难以想象这种人也能找到女朋友。”林歆宜聊着学而思老师的八卦，显得十分不屑。
“你也读皇家楼！是那个姓项的是不是？能找到女朋友？”徐一萌被“项老师”的绯闻所吸引，停下了手中的粉笔。
“假的不成？我找照片给你看，别人群里发的。”林歆宜偷偷摸摸地掏出手机，一部崭新的苹果4S，开始翻□□群的聊天记录。
“有个段子你听过没有？”李减诚鬼鬼祟祟地凑到我耳朵边，“都说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看上去现在两仪用不着生四象，直接就能生八卦了。”
“啥意思？”
“两个’阿姨’碰面，立马能生产出好多好多八卦，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李减诚笑得像个智商下线的孩子。我倒不觉得他的笑话特别有趣，这本来就是事实：“对呀，这就是为什么我一般不和女孩子聊天，太没劲了。”
“找到了找到了，徐一萌你下来看呀!”林歆宜亢奋极了。
徐一萌赶忙从桌子上跳下来，可一不小心，踩到了我的手，我疼得立刻骂了娘：“哎呦卧槽了个瓜瓜皮！”
她好像也被吓着了，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到了我的身上，后脑勺结结实实地在我的脑门上“铛”地敲了一下，我和她都蒙了。反应过来之后，我一把把她从我身上推开，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倒霉的事！手被踩，摔我身上我就不提了，脑袋还被砸！
“对不起对不起，刘立你没事吧，我陪你去医务室，校医老师应该还没下班。”
“谁要去医务室！”我气不打一出来。
“那……？”
我跑去洗手间，奶奶跟我说过，要是受伤了要冷敷，实在不行可以用流动的冷水冲洗。我把额头凑到水龙头下，火辣辣的痛感稍微缓解了一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减诚走了进来：“栗子，你怎么这么对人家女孩子呢，人家是关心你呢。”
“那你咋不说人家撞到我呢。”
“你看，人家后脑勺也磕着了，都快疼哭了呢。”李减诚看起来在处理异性关系方面很有经验，“别冲了，再冲水就都进脑子里了，珍惜珍惜你仅存的那么点儿智商吧。”
“仅存你妹！”我锤了他一拳，回了教室。教室门口，李减诚依然厚颜无耻地叮嘱：“记得道个歉，关心关心人家徐一萌，昂。”
“去你的。”
我拿了包，直接回家。晚上，我忽然又想起了白天对自己对徐一萌的态度，觉得有些自责，就点开了□□里她的聊天窗口：“徐一萌，对不起，白天对你是有点，不太礼貌。。。你的头还好吧？”
她没回，头像也一直灰着。
后来我了解到，徐一萌的妈妈盯她很紧，打三年级起她就没有早于11点睡觉过，晚上基本都在做题，根本没有开电脑的功夫。
但是我不喜欢，我在学校里成绩不错，和同学相处得又挺愉快，为什么非要跑那么老远读初中？
妈妈说，番薯弄小学的学生不好，家长也不好，都是外地人，必须带我去一个“好一点的环境”。
“那么我们老家在无锡，也是外地人呀？”我爸是甘肃人，我妈是无锡人，我怎么也不觉得我是上海人。
“傻孩子，你有上海户口，和他们不一样。”妈妈摸了摸我的头。
和在学校里的洋洋得意不同，到了学而思我就只剩下低头抄答案的份。除了几次零星的奥数三等奖，我什么奖都拿不到。奶奶说我去竞赛就是去买彩票，我觉得吧，那就是赌博，上课做题，做了那么多题也不一定拿奖，要是中奖了，那做的题有用，要是没中，岂不是那么多准备都打水漂了？所以，为什么要做题呢？
最终的结果是，看起来做题的确是有效的。我们全家都想不到我竟然能凭着那几张三等奖进了文附，实话实说，我是我们小学建校以来第一个考上文附的学生。爸妈高兴极了，领着我参加了他们文大的校友年会。暑假叔叔阿姨来家里做客的时候，妈妈总会隆重地把我和我未来的母校介绍出去。由于我的“菜场小学”经历，妈妈会在客人面前替我摆出一副“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架势。我也开始学会跟随着赞许声假模假式地笑笑，然后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应和：“过奖了过奖了。”
暑假很快就过去了，报到的时候分班，万万没想到，李减诚这小子竟然和我在一个班！我问他为什么到最后还是来文附了，他故弄玄虚地说什么“主观能动性不能违背客观规律”，后来在逼问下给我做了进一步的解释，说是干不过他爸妈。
“你不是挺能折腾的吗，怎么，家里折腾不过？”
“我爸比我还能折腾。”他苦笑。
李减诚看起来就是个文静的小哥哥，头发自然卷，带着黑框眼镜，怎么说都不像是善于折腾的人。都说人不可貌相，李减诚是个极好的例子。
同学们都坐得差不多之后，班主任进来了。他是个身体粗壮的中年男人，面容黝黑，要是配上一顶安全帽，肯定会被认为是个干重活的好手。
他清了清嗓子，发出的声音让人不禁揣测他到底有过怎样的呼吸道病史：“我姓撒。”
“姓啥？“李减诚问。
”姓撒！“
”老师，您到底姓啥，我这是个问题……“
”你给我站前面来！”
李减诚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往前面走，嘴里嘟囔了一句：“你妹。“
”站外面去！“
李减诚晃到了门外。
“讲一下！”撒老师拿黑板擦用力敲了敲桌子，粉笔灰飞得到处都是，不少前排的同学捂住了口鼻，还有几个咳嗽了几声。“这个班里有很多规矩，但是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谁都他妈的不许给我说脏话。”
在讲了很多人生的道理和“富有启示性”的故事后，撒老师开始给同学安排座位。他说，座位是“随机”安排的，而且除了特殊情况不会有变动。
我被安排到了靠墙的位置，李减诚的位置在我后面。除了极个别的几个男生，所有男生都必须和女生做同桌。我向来不和女生相处，旁边要是坐个女生得多不自在啊，何况还得坐四年！我想问问撒老师能不能调座位，但考虑到李减诚的惨痛教训，我觉得必须要换一种更加委婉的方法提问，曲线救国：“撒老师，为什么男生都要和女生同桌呀？”
“一男一女一桌，是为了让市**的那群**来视察的时候看到，我们的男女比例很平衡，跟怀韵他们和尚庙他妈根本不一样。”
“知道啦，谢谢老师！”我努力对着那张煤黑油亮的老脸挤出个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班主任一点好感也没有。
“开学了，黑板报也得开始画。鉴于我不认识你们，那第一期就让靠黑板的那几个同学负责好了。”撒老师低头看了看座位表，“徐一萌，刘立，林歆宜，李减诚，你们负责我们班第一期黑板报，明天放学就给我开始弄，礼拜三之前搞好，好吧。”
下课，我趴在桌子上休息，同桌的女孩忽然转过身来戳了我一下，我条件反射地从桌子上弹了起来，又不由自主地往墙边靠了靠。她想干什么？干嘛戳我？
“你好呀，我叫徐一萌。”
徐一萌是个瘦瘦的女孩，戴着红色头箍和细细的红架眼镜，镜片的厚度看起来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装甲车的挡风玻璃厚度，估计是个学霸吧。她说不上长得好看，算是个看起来挺普通但是还蛮顺眼的女孩子，周围缭绕着一股明显是刷题刷多了才有的书卷气。
我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认识陌生的同学了，尤其是陌生的女生，这么尴尬的情景，我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来该怎么答好。
“你一定是刘立吧！之前是哪个小学的呀？”
“番薯弄小学，你肯定没听说过。”
又是一片尴尬的宁静。
“我是爱梅小学的，在徐汇。”
我不懂什么社交礼仪，但是我猜礼貌的对话一定是一来一去不冷场的。我再次拧出应该还算礼貌的笑容：“爱梅小学，嗯，听名字想必很厉害吧。”
我以理书包为借口终止了这个尴尬的对话。转头去拿书包时，我发现李减诚和他邻座的女孩子聊得正欢。
“走啦二货，该回家了，你不是说你住在浦东很远的嘛。”我摇了摇李减诚。
“哼，我有司机接。”
“那也得堵在大连路隧道里。”
回家之后，我发现李减诚把我拉进了一个□□群，群里还有一个叫富士の桜的人加我。我看了下个人资料：“爱梅小学”，应该是徐一萌吧。
李减诚说，建群的目的就让大家商量商量明天放学之后黑板报怎么开工。在他的招呼下，大家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鉴于四个人里面只有徐一萌有美术基础，她自然负责所有在黑板上画画的工作，在黑板上写字的工作则由我、李减诚和他的同桌林歆宜分担。
礼拜二放学，黑板报正式开工。包括我在内的负责文字的同学很快就结束了份内的工作，林歆宜甚至还给自己的文本框描了花边。可能是因为不太好意思留下徐一萌一个人写最上面的艺术字，李减诚和林歆宜都没提前离校，那我也不好意思先走，只好一个人默默开始写作业。
李减诚和林歆宜又聊了起来，从班干部竞选，到撒老师个人的生活习惯，再到小学时候的种种趣事……
“之前在学而思皇家楼上课，里面一个男老师，长得就和罗玉凤一样，天呢，真是难以想象这种人也能找到女朋友。”林歆宜聊着学而思老师的八卦，显得十分不屑。
“你也读皇家楼！是那个姓项的是不是？能找到女朋友？”徐一萌被“项老师”的绯闻所吸引，停下了手中的粉笔。
“假的不成？我找照片给你看，别人群里发的。”林歆宜偷偷摸摸地掏出手机，一部崭新的苹果4S，开始翻□□群的聊天记录。
“有个段子你听过没有？”李减诚鬼鬼祟祟地凑到我耳朵边，“都说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看上去现在两仪用不着生四象，直接就能生八卦了。”
“啥意思？”
“两个’阿姨’碰面，立马能生产出好多好多八卦，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李减诚笑得像个智商下线的孩子。我倒不觉得他的笑话特别有趣，这本来就是事实：“对呀，这就是为什么我一般不和女孩子聊天，太没劲了。”
“找到了找到了，徐一萌你下来看呀!”林歆宜亢奋极了。
徐一萌赶忙从桌子上跳下来，可一不小心，踩到了我的手，我疼得立刻骂了娘：“哎呦卧槽了个瓜瓜皮！”
她好像也被吓着了，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到了我的身上，后脑勺结结实实地在我的脑门上“铛”地敲了一下，我和她都蒙了。反应过来之后，我一把把她从我身上推开，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倒霉的事！手被踩，摔我身上我就不提了，脑袋还被砸！
“对不起对不起，刘立你没事吧，我陪你去医务室，校医老师应该还没下班。”
“谁要去医务室！”我气不打一出来。
“那……？”
我跑去洗手间，奶奶跟我说过，要是受伤了要冷敷，实在不行可以用流动的冷水冲洗。我把额头凑到水龙头下，火辣辣的痛感稍微缓解了一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减诚走了进来：“栗子，你怎么这么对人家女孩子呢，人家是关心你呢。”
“那你咋不说人家撞到我呢。”
“你看，人家后脑勺也磕着了，都快疼哭了呢。”李减诚看起来在处理异性关系方面很有经验，“别冲了，再冲水就都进脑子里了，珍惜珍惜你仅存的那么点儿智商吧。”
“仅存你妹！”我锤了他一拳，回了教室。教室门口，李减诚依然厚颜无耻地叮嘱：“记得道个歉，关心关心人家徐一萌，昂。”
“去你的。”
我拿了包，直接回家。晚上，我忽然又想起了白天对自己对徐一萌的态度，觉得有些自责，就点开了□□里她的聊天窗口：“徐一萌，对不起，白天对你是有点，不太礼貌。。。你的头还好吧？”
她没回，头像也一直灰着。
后来我了解到，徐一萌的妈妈盯她很紧，打三年级起她就没有早于11点睡觉过，晚上基本都在做题，根本没有开电脑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