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昏暗阴沉的阁楼密不透风，只有小小的一扇窗钉在屋顶上，那玻璃已经很久没换过了开始出现腐蚀后的白雾状还有点点的淡黄色斑点，让晌午热烈的阳光不甚清晰的照射在阁楼木制地面上。
随着一声轻响，空无一人的狭小阁楼中突然多出了一个男人，他身穿镶嵌金线的白色立领长袍，领子边缘绣着金色符文，映衬着那张面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脆弱。
绣织着繁复符咒的长袍规矩垂落于套着足袋的脚踝处，腰间铃铛轻响，在布满灰尘的阁楼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他似是好奇的打量着这间屋子，木屐缓缓挪动，经过一面小镜子前。
这才看清男人的双眼竟然缠绕着一层薄薄的符文布条，那布条金底红文圣洁又诡异，让男人原本神圣的气质突兀又和谐的充斥着一股邪气。
斜屋顶的阁楼有些逼仄，到处是存放着的旧物箱子，这么大的成年人行走难免有些不便。
“咚！”
不知名的东西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男人愣了一会儿，目不视物的状态下居然准确的拿起了掉落的东西，那是个木头娃娃，堪堪占据男人半只手大小，干净的手指沾染上娃娃的灰尘，他细细摩擦着，轻声吐出意味不明的话语。
“嵌合的很成功啊——”男人语调慵懒，又低低笑了两声。
“不过居然还残留了这么多，果然，是残次品呢。”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手上的木头娃娃凭空漂浮于掌心，金色灵力催动荡出泛着波澜的乳白色光圈，于此同时，四周各种堆放着的器物突然被剥离出某种浑浊的灰色物质，并在灵力的催动下逐渐汇聚向木头娃娃。
金色与灰色交织形成风暴，而风眼是那小而粗糙的木头娃娃，大概十余秒后，金色灵力散去，一切动静平息，躺在男人掌心的木头娃娃身上却多了一层血色的符咒。
到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男人也不留恋，木屐声响起，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这昏暗的阁楼中，在最后时刻阁楼里隐隐约约传来他压抑的透露疯狂的轻喃回音。
“还不够……这种痛苦，远远不够……”
没人知道他口中的痛苦是什么，但是从那略显癫狂的语气也能猜测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
第一场戏落下帷幕，成功回收了‘涂’的残留物，666都忍不住给姜阮鼓掌了：【你胆子还真是大，居然想到利用‘涂’来完善神明马甲的身份。】
【你要知道这万一翻车了，我两都得完蛋！】
先不说他们控制不了‘涂’，甚至主系统已经下达了消灭涂的指令，完全跟‘涂’是对立方，姜阮居然想把神明马甲跟‘涂’绑在一起，让‘涂’来坐实他堕神的身份。
太疯狂了！棋差一步，主线任务完全得玩完，一旦把握不好度，什么正向关系啊，那是反向冲刺好吗？
不，不如说就冲‘涂’已经在害人这事儿，目前的主线任务已经在反向冲刺了好吗？！
666头皮都要炸了。
如果它有的话，当然，它是没有的，所以只能火花乱窜。
说真的，姜阮也搞不懂666不是代码组成的吗，怎么搞出火花的？
可对于这件事姜阮也很无奈，摊手摆头表示此乃无奈之举，吐槽道：“我也很无奈的好吗，谁让你们系统规定马甲的限制是不能杀害任务世界的人类，然而神明马甲被囚禁多年内心腐化成堕神，灵力却比谁都精纯，这是堕神该有的事儿吗？啊？！”
“被人类囚禁这么久的神，怎么会不对人类生出怨恨，不对人类出手的堕神，你觉得符合神明马甲的人设吗？”
“偏偏你们的限制又摆在那儿，啧。”
666噎住，半晌语气幽幽像极了怨妇：【这难道不应该怪你非酋的手气？】
【为什么别人抽中的马甲都是青春校园剧、狗血追妻剧、再不然非人纯爱、兄弟姐妹明泽荏苒也不是没有，别人都能抽中你怎么手气就跟摸了shi一样！】
姜阮：“……”
她默不作声，止住抽搐的眼角扬起笑，假的要命，但是满脸真诚：“哈哈，好了亲爱的的666，还是让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吧！”
666发出冷笑：【呵！】
心虚了吧！哈，非酋！
【非酋都是赌狗这句名言诚不欺我。】它嘲笑，但对于自家宿主的所作所为它还是担忧非常沉下声音：【姜阮，赌的这样大，你也要掂量自己有没有实力拿下这笔豪厚赌资。】
姜阮竖起耳朵，这还是666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她名字，让姜阮不由自主挺直身板，正色道：“我相信我的决断，也请你相信我，666，我们现在可是绑在一条船上。”
这似乎是神明马甲合理出场的最好办法，666到底没有泼她冷水，只不爽的哼一声：【你别到时候赔的底裤都没了。】
“好恶毒的诅咒。”收回神明马甲，上号福泽莉莎的姜阮开心的掏出了游戏做今日任务，5V5游戏开始，姜阮摩拳擦掌秒选打野。“不过后面可能要幸苦你一点了。”
666悄悄翘起尾巴【哼，知道就好。】
‘涂’啊……
姜阮看似沉浸游戏，心绪却微微下沉，现实并不如她说的这样简单，要将‘涂’绑在神明马甲身上单单是现在这样还不够，系统只能定位‘涂’诞生的地方，因为哪里有残留的遗骸。
残骸也是要回收的，就像是蛇蜕皮，‘涂’找到宿体便会残留一些遗骸附在诞生地，虽然没有附体作用也没有行动意识，可一旦有人接触便会被诱发负面种子，性情大变。
而且‘涂’和宿体融合的越好遗骸就越少，同样，宿体会变得更加强大。
这不是好消息，‘涂’会隐藏了代表消灭它就更加困难，唯一庆幸的大概是‘涂’只是没有自主意识全凭本能寻找宿体的东西。
一不小心，操纵的英雄被对面噶了，等待复活期间姜阮摩挲下巴调出了被用作封印物的木头娃娃。
她疑惑问着666：“6哥，你咋还不把这娃娃送回去？”
666回道：【在任务世界中，我们暂时没法携带东西回去，只能等任务结束统一打包送回。】
姜阮点点头表示明白。
“就是说，回收后只要你不向主系统打小报告，我还可以把它们放出来是吧。”
666：【？？？】
666：【！！！】
它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即使它并没有这种器官，【卧槽，你想干什么？！】
666失声惊叫，暴起的尖锐电子音差点给姜阮搞聋。
【你疯了吗？！居然注意都打到这儿了？！】
姜阮捂住耳朵却无法阻挡这声音，只得压下起的念头，陪笑道：“你别激动啊！我说着玩的而已。”
666吓得代码突突的，此刻惊疑不定：【你最好是。】
“哈，哈。”姜阮笑笑，算了算了这事以后再说。
【那现在神明马甲和福泽莉莎的正向关系怎么办？】666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主要目的发出冷笑：【一旦被发现这些混乱的源头是你所扮演的神明马甲‘主使’，主线任务直接负进度。】
“别担心啊。”姜阮半点不慌，操纵的打野在草丛蹲了一波人拿了三杀才轻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正向关系要靠现在的赚？”
666：【？】
它迷惑了，【什么意思？】
姜阮叹了口气，目光怜爱的盯着虚空，她悠然开口，“任务里没有哪一项规定是只有创造现在的马甲联系才算是有价值的正向关系吧？”
666讷讷回应：【没有。】
姜阮等到回答接上一句：“那么我想前尘往事的美好回忆只要足够深刻的话是不是也能拿到正向关系认可程度？”
【……】
666呆滞了，它此刻陷入了懵逼状态，规定确实没有这么说过，但是前尘往事有什么正向关系的提供呢？至今没有任务者这样做过，系统资料库也完全没有记录。
它有些不知所措，但看着姜阮笃定的模样有些迟疑回道：【大概……？】
【不，等等！从没有任务者这样做过！】它觉得不太行。
“666，你要这样想，没人做过我们就是第一任开创者，只要成功到时候你肯定会被封为最佳系统，大家都会知道你开创了新的道路，说不定就连主神都会对你刮目相看！”姜阮一顿忽悠，满意的看着666恍恍惚惚找不着北的代码。“而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就行，反正就算失败了也只是我任性想出来的鬼主意不是吗？”
被光明前景冲昏头的666犹豫应声：【这……那，那好吧。】
可是它总觉得有些奇怪啊，到底是为什么？
姜阮露出笑，很好，只要踏出这一步666就别想回头了。
她愉悦的再开一局游戏，一边跟系统说她的计划，最后总结：“近在咫尺的欢乐大结局，远远不如单死be来的刻骨铭心，往日的美好反向衬托现在的痛苦，而遗憾则是催化剂，这样不是更加深刻？”
666还是有些忧心：【可最后神明不用死吧，就不能he？】
姜阮‘呵呵’一笑冷漠吐出两字：“不能。”
“只有现在的惨烈对比才能让从前的回忆变得深刻美好，达到白月光般的存在。”
666被说服了，又听见姜阮神色淡漠语气不明的喃喃自语：“要是神明活下来才是麻烦。”
它代码快了两拍。
“……这个世界，不需要神。”
随着一声轻响，空无一人的狭小阁楼中突然多出了一个男人，他身穿镶嵌金线的白色立领长袍，领子边缘绣着金色符文，映衬着那张面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脆弱。
绣织着繁复符咒的长袍规矩垂落于套着足袋的脚踝处，腰间铃铛轻响，在布满灰尘的阁楼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他似是好奇的打量着这间屋子，木屐缓缓挪动，经过一面小镜子前。
这才看清男人的双眼竟然缠绕着一层薄薄的符文布条，那布条金底红文圣洁又诡异，让男人原本神圣的气质突兀又和谐的充斥着一股邪气。
斜屋顶的阁楼有些逼仄，到处是存放着的旧物箱子，这么大的成年人行走难免有些不便。
“咚！”
不知名的东西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男人愣了一会儿，目不视物的状态下居然准确的拿起了掉落的东西，那是个木头娃娃，堪堪占据男人半只手大小，干净的手指沾染上娃娃的灰尘，他细细摩擦着，轻声吐出意味不明的话语。
“嵌合的很成功啊——”男人语调慵懒，又低低笑了两声。
“不过居然还残留了这么多，果然，是残次品呢。”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手上的木头娃娃凭空漂浮于掌心，金色灵力催动荡出泛着波澜的乳白色光圈，于此同时，四周各种堆放着的器物突然被剥离出某种浑浊的灰色物质，并在灵力的催动下逐渐汇聚向木头娃娃。
金色与灰色交织形成风暴，而风眼是那小而粗糙的木头娃娃，大概十余秒后，金色灵力散去，一切动静平息，躺在男人掌心的木头娃娃身上却多了一层血色的符咒。
到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男人也不留恋，木屐声响起，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这昏暗的阁楼中，在最后时刻阁楼里隐隐约约传来他压抑的透露疯狂的轻喃回音。
“还不够……这种痛苦，远远不够……”
没人知道他口中的痛苦是什么，但是从那略显癫狂的语气也能猜测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
第一场戏落下帷幕，成功回收了‘涂’的残留物，666都忍不住给姜阮鼓掌了：【你胆子还真是大，居然想到利用‘涂’来完善神明马甲的身份。】
【你要知道这万一翻车了，我两都得完蛋！】
先不说他们控制不了‘涂’，甚至主系统已经下达了消灭涂的指令，完全跟‘涂’是对立方，姜阮居然想把神明马甲跟‘涂’绑在一起，让‘涂’来坐实他堕神的身份。
太疯狂了！棋差一步，主线任务完全得玩完，一旦把握不好度，什么正向关系啊，那是反向冲刺好吗？
不，不如说就冲‘涂’已经在害人这事儿，目前的主线任务已经在反向冲刺了好吗？！
666头皮都要炸了。
如果它有的话，当然，它是没有的，所以只能火花乱窜。
说真的，姜阮也搞不懂666不是代码组成的吗，怎么搞出火花的？
可对于这件事姜阮也很无奈，摊手摆头表示此乃无奈之举，吐槽道：“我也很无奈的好吗，谁让你们系统规定马甲的限制是不能杀害任务世界的人类，然而神明马甲被囚禁多年内心腐化成堕神，灵力却比谁都精纯，这是堕神该有的事儿吗？啊？！”
“被人类囚禁这么久的神，怎么会不对人类生出怨恨，不对人类出手的堕神，你觉得符合神明马甲的人设吗？”
“偏偏你们的限制又摆在那儿，啧。”
666噎住，半晌语气幽幽像极了怨妇：【这难道不应该怪你非酋的手气？】
【为什么别人抽中的马甲都是青春校园剧、狗血追妻剧、再不然非人纯爱、兄弟姐妹明泽荏苒也不是没有，别人都能抽中你怎么手气就跟摸了shi一样！】
姜阮：“……”
她默不作声，止住抽搐的眼角扬起笑，假的要命，但是满脸真诚：“哈哈，好了亲爱的的666，还是让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吧！”
666发出冷笑：【呵！】
心虚了吧！哈，非酋！
【非酋都是赌狗这句名言诚不欺我。】它嘲笑，但对于自家宿主的所作所为它还是担忧非常沉下声音：【姜阮，赌的这样大，你也要掂量自己有没有实力拿下这笔豪厚赌资。】
姜阮竖起耳朵，这还是666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她名字，让姜阮不由自主挺直身板，正色道：“我相信我的决断，也请你相信我，666，我们现在可是绑在一条船上。”
这似乎是神明马甲合理出场的最好办法，666到底没有泼她冷水，只不爽的哼一声：【你别到时候赔的底裤都没了。】
“好恶毒的诅咒。”收回神明马甲，上号福泽莉莎的姜阮开心的掏出了游戏做今日任务，5V5游戏开始，姜阮摩拳擦掌秒选打野。“不过后面可能要幸苦你一点了。”
666悄悄翘起尾巴【哼，知道就好。】
‘涂’啊……
姜阮看似沉浸游戏，心绪却微微下沉，现实并不如她说的这样简单，要将‘涂’绑在神明马甲身上单单是现在这样还不够，系统只能定位‘涂’诞生的地方，因为哪里有残留的遗骸。
残骸也是要回收的，就像是蛇蜕皮，‘涂’找到宿体便会残留一些遗骸附在诞生地，虽然没有附体作用也没有行动意识，可一旦有人接触便会被诱发负面种子，性情大变。
而且‘涂’和宿体融合的越好遗骸就越少，同样，宿体会变得更加强大。
这不是好消息，‘涂’会隐藏了代表消灭它就更加困难，唯一庆幸的大概是‘涂’只是没有自主意识全凭本能寻找宿体的东西。
一不小心，操纵的英雄被对面噶了，等待复活期间姜阮摩挲下巴调出了被用作封印物的木头娃娃。
她疑惑问着666：“6哥，你咋还不把这娃娃送回去？”
666回道：【在任务世界中，我们暂时没法携带东西回去，只能等任务结束统一打包送回。】
姜阮点点头表示明白。
“就是说，回收后只要你不向主系统打小报告，我还可以把它们放出来是吧。”
666：【？？？】
666：【！！！】
它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即使它并没有这种器官，【卧槽，你想干什么？！】
666失声惊叫，暴起的尖锐电子音差点给姜阮搞聋。
【你疯了吗？！居然注意都打到这儿了？！】
姜阮捂住耳朵却无法阻挡这声音，只得压下起的念头，陪笑道：“你别激动啊！我说着玩的而已。”
666吓得代码突突的，此刻惊疑不定：【你最好是。】
“哈，哈。”姜阮笑笑，算了算了这事以后再说。
【那现在神明马甲和福泽莉莎的正向关系怎么办？】666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主要目的发出冷笑：【一旦被发现这些混乱的源头是你所扮演的神明马甲‘主使’，主线任务直接负进度。】
“别担心啊。”姜阮半点不慌，操纵的打野在草丛蹲了一波人拿了三杀才轻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正向关系要靠现在的赚？”
666：【？】
它迷惑了，【什么意思？】
姜阮叹了口气，目光怜爱的盯着虚空，她悠然开口，“任务里没有哪一项规定是只有创造现在的马甲联系才算是有价值的正向关系吧？”
666讷讷回应：【没有。】
姜阮等到回答接上一句：“那么我想前尘往事的美好回忆只要足够深刻的话是不是也能拿到正向关系认可程度？”
【……】
666呆滞了，它此刻陷入了懵逼状态，规定确实没有这么说过，但是前尘往事有什么正向关系的提供呢？至今没有任务者这样做过，系统资料库也完全没有记录。
它有些不知所措，但看着姜阮笃定的模样有些迟疑回道：【大概……？】
【不，等等！从没有任务者这样做过！】它觉得不太行。
“666，你要这样想，没人做过我们就是第一任开创者，只要成功到时候你肯定会被封为最佳系统，大家都会知道你开创了新的道路，说不定就连主神都会对你刮目相看！”姜阮一顿忽悠，满意的看着666恍恍惚惚找不着北的代码。“而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就行，反正就算失败了也只是我任性想出来的鬼主意不是吗？”
被光明前景冲昏头的666犹豫应声：【这……那，那好吧。】
可是它总觉得有些奇怪啊，到底是为什么？
姜阮露出笑，很好，只要踏出这一步666就别想回头了。
她愉悦的再开一局游戏，一边跟系统说她的计划，最后总结：“近在咫尺的欢乐大结局，远远不如单死be来的刻骨铭心，往日的美好反向衬托现在的痛苦，而遗憾则是催化剂，这样不是更加深刻？”
666还是有些忧心：【可最后神明不用死吧，就不能he？】
姜阮‘呵呵’一笑冷漠吐出两字：“不能。”
“只有现在的惨烈对比才能让从前的回忆变得深刻美好，达到白月光般的存在。”
666被说服了，又听见姜阮神色淡漠语气不明的喃喃自语：“要是神明活下来才是麻烦。”
它代码快了两拍。
“……这个世界，不需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