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离
卫苍郡，东方露白。
萧饶白衣胜雪芝兰玉树的站着，护在沈国公面前。
那三名异道人已经被他打散了。
其余的七名刺客“主动”出手招惹萧饶，此时也被揍趴下了。
城墙上的动静渐渐小了些。
城外的金将军和沈二、沈三一行也开始回城。
尉迟那达瓮中捉鳖釜底抽薪的计划眼看就要落空，此时再不遁走，等卫苍郡外的大军回来，只怕他就要成为那一只被困在瓮中的鳖了。
“竟是小瞧了你们。”尉迟那达单手撑着弯刀，勉强保持直立，“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便三无下从墙头跳了出去。
萧饶没有去追。
他的首要任务是确保沈国公的安全。
经过几个时辰的调息，沈国公已经缓和了许多。
“走吧，我们去迎迎城门外的孩子们。”沈国公拍了拍萧饶，一点都没有要追问他为什么会是修士，又是什么来历。
如今的景元，看似是一片繁荣的盛世，但暗流波涛汹涌下，多得是藏着秘密的人。
玉郡守昨夜配合着城墙上的防守，亲自盯着各项物资调度一整夜，和沈国公一同上了城墙，还没来得及看看金樯安是否有受伤，也没有来得及看向远方正回城的大队人马，目光率先落在了银霆的身上。
当下心道：“坏了。”
银霆这是擅离扶风城了吗？
扶风城郡守可知道？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先不论武将擅离是重罪，且说眼下沈国公正处在风口浪尖，朝里那帮狂妄自大的安乐派文臣们正觉得西域进犯不值得出动大军，要满世界的找沈国公的错处。
这蠢小子这么快就来给那帮小人送枕头！
遂将目光投向了沈国公，结果同样望见了诧异。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沈国公立刻调整了情绪。
无论如何，银霆昨夜守城有功。
然而银霆这熊汉子是一点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反而是经历了一夜酣畅淋漓的厮杀，体内沉寂多年的武魂觉醒了般双目炯炯，倒提着剑朝着沈国公和玉郡守抱了个拳。
玉郡守不想理他，他想一脚将这个作死的人踹回去扶风城。
沈国公到底是按耐住了。他朝着银霆虚虚抱了抱拳，而后越过银霆，一边看着回城的大军，一边思忖着要怎么处理。
他的第一反应是一定要保住银霆。
哪怕是豁出去他这一张老脸去向扶风城的郡守求情！
景元近年来武将奇缺，银霆毕竟是个苗子。
好在督军还没有到达卫苍郡，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然而随着回城大军距离越来越近，沈国公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尘土……也太飞扬了些。
“王城参知政事夏峥夏督军携先头援军到达，快开城门！”
现在到了只是先头援军，大部队还在后面。
城外先行的招旗兵一边单手挥着旗子，一边大声喊道。
玉郡守：……
沈国公：……
这也太巧了！
银霆：这可太好了！
他昨夜护城有功，赶上督军到达，现成的功劳啊。
看他回去后，弄死那个破郡守！
在夏峥进入城门的一瞬间，早在夹道相迎的沈国公和玉郡守非常心有灵犀的站在了银霆的面前，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他。
银霆：……！
沈国公身为一朝国公，位高权重。夏峥却是这几年才从翰林院里冒出来的“新贵”，两相见面，无论按照何种理由，都应该是夏峥向沈国公见礼。
而眼下，夏峥担着督军的名头，沈国公又有心从他手下保住银霆，便在夏峥还未下马之前上面迈了步抱拳：“督军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昨夜城中突遇袭击，眼下正在规整，恕我等招待不周了。”
夏峥一颗心七窍玲珑，虽为“文官清流”，但到底没敢硬生生受沈国公的礼数，急忙翻身下马双手扶住沈国公，半低着头和声和气的说道：“国公这里哪里的话，离京之前太子一早便叮嘱我务必代他向国公问好，晚辈久居王城，不通战事，不是多向国公讨教，便只能给国公充当马前卒了，何敢受礼。”
夏峥一番话说得漂亮，沈国公和玉郡守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然而等一路行至玉郡守府中，才知这夏峥原来也不是好相与的。
银霆心比天高，还未等沈国公、玉郡守同这位夏督军说明白昨夜一事的来龙去脉，便迫不及待的跑到了夏峥面前现眼，打着驰援卫苍郡的旗号，充分表达了一番自己的参战之心，丝毫未提及自己擅离职守一事。
且不说眼下景元重文轻武，便是放在战事中，擅离也是兵家大忌。
玉郡守听得眼皮子直跳。
预感便是要不好。
果不其然，上一刻还在言笑晏晏啜茶的夏督军，下一秒便陡然翻脸，厉声喝道：“来人，囚了他！”
如此之大的情绪波动，手中的茶盏却愣是纹丝未动。
满屋的人都被他这般翻脸不认人的功夫折服，沈国公硬着头皮抱了拳：“夏督军，银霆毕竟于昨夜救援有功，若不是他，昨夜卫苍郡恐怕要吃大亏。”
连你们也未必能这么顺利的进来这卫苍郡！
“哦？”看向沈国公时，夏峥眼里笑盈盈的，“如此说来，有功便可目无法纪，功高便可震主？”
嚯！好大一口锅。
玉郡守连忙出面打圆场：“自是不可。夏督军息怒。沈国公的意思是，法理不外乎人情，银霆虽有错在先，但立功在后，家国法规，无外乎是约束己身，利国利民。银霆昨夜于国有功，是不是可以从轻发落？”
一直在状况在的熊汉子银霆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们这是要拿自己问罪！
凭什么？
方才在卫苍郡城门口的时候，沈国公和玉郡守拦在他面前不让他见夏峥，他心里本就不舒服。
如今又是被人拿了摁在地上等待下囚。
这是何等道理？
“我奔赴百里赶来驰援，竟是错了？”银霆不可以思议的望向沈国公。
不是错在驰援，而是错在擅离啊。
沈国公正想和银霆解释，那边夏峥便幽幽的开口了：“这种关头，银霆将军是在问谁？”
问谁，谁便是幕后指使。
沈国公不由怒从心起：烦死人的夏峥。
“此事自然与沈国公无关。”玉郡守立刻又站了出来，“昨夜尉迟那达偷袭，若非是沈国公苦苦坚持，只怕……”
“昨夜那尉迟那达那宵小来了卫苍郡？”夏峥的注意力却在这句话上面。
玉郡守：“是。”
夏峥这次有情绪拨动了，将茶具放在桌子上站了起来，“为何没有将人留下！擒贼先擒王，这种道理，诸位不知道吗？”
玉郡守：……
沈国公：……
连被摁在地上的银霆都震惊无语了。
这货是傻叉吧？
“昨夜城中主力均出城突袭，城中防守薄弱……”玉郡守正要继续解释，却又被夏峥打了断。
“如此说来，便是主将安排不力了。”
话锋直指沈国公。
沈国公此时内心os:他奶奶的！
“老夫是老了。”在短暂的相处之下，沈国公算是看透了夏峥：这就是一个在上官面前溜须拍马，在下官面前作威作福的恶棍。
既然如此，也不必给他留面子了。
“比不得夏督军运气好，才到卫苍郡外便碰上了外出开路的，免去了一番厮杀。”
外出开路的，自然是指外出突袭的那一群人。
夏峥明显察觉到了沈国公的不悦，扭过头看着他：“沈国公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仰承天恩罢了。”
“天恩怕是不知道阁下这般做派吧？”萧饶人未到声先至，短暂的拦住了想暴揍夏峥的一屋子人。
“阁下又是哪位？”夏峥重新坐好，用下巴点了点萧饶。
萧饶规规矩矩的朝着夏峥行了一礼，“国学监萧饶。”
文臣之间斯文繁琐，但只要表面功夫做到位了不教人挑出错处，剩余的，不过是多扯扯嘴皮子罢了。
萧饶在文臣中摸爬滚打多年，虽总是融不进去不得要领，但在暗戳戳气死人不偿命给人找不痛快方面可是无师自通。
“下官受国学监重托，一路跟随端王殿下到此，眼下沈国公府的四小姐孤身在外找寻端王殿下行踪，令我等钦佩。”萧饶不疾不徐，“可当初天家旨意是要沈国公府家眷回城，沈四小姐在发现端王殿下踪迹后不顾个人安危前往寻找，此番不也是违背了天家的旨意？但夏督军可曾见陛下下旨怪罪？”
“你怎么知不会怪罪？”夏峥溜须拍马是一把好手，却实在没几把刷子。被萧饶短短几句话就夺走了主场，一时慌不择言。
“哦。”萧饶目光纯洁无暇：“原来陛下赏谁罚谁是由夏督军决定的？”
夏峥：好大一顶帽子，我可没说，你别胡说八道啊！
“恕下官斗胆进言了。”萧饶观察着火候差不多了，便将话题又拉了回来：“银霆将军身为扶风城守城将军，虽有错擅离在先，但确实有大功在后，退一万步说，即便是银霆有过错，也应该首先交由扶风城郡守拿人，夏督军如此着急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夏督军是想抢占银霆救援功劳的小人呢。”
一番话连针对带骂，夏峥果然就蔫儿了，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在硬撑着：“那依照阁下的意思，是想要现在去请扶风城郡守过来不成？”
萧饶闻言，抬眸看向夏峥，似乎是犹豫几番后，还是决定不吐不快：“你脑袋里进水了吗？”
夏峥立刻拍桌而起：“放肆！”
萧饶能屈能伸，立刻又躬着身子一揖：“大人息怒，只是眼下扶风城武将不在，若再召郡守过来，双主都不在，何人可坐镇？下官实在难以想象此话竟然是从夏督军的嘴里说出来的，都说领兵者需谋划全局三思而行……”
萧饶夫子出身，教训起来人一套一套没完没了，沈国公和玉郡守是昨夜太累了，眼下实在没力气再和夏峥在这掰扯。
银霆还被人摁在地上，他不太能听懂一屋子的话里玄机，耷拉着脑袋，内心十分不甘，八分愤恨。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
萧饶白衣胜雪芝兰玉树的站着，护在沈国公面前。
那三名异道人已经被他打散了。
其余的七名刺客“主动”出手招惹萧饶，此时也被揍趴下了。
城墙上的动静渐渐小了些。
城外的金将军和沈二、沈三一行也开始回城。
尉迟那达瓮中捉鳖釜底抽薪的计划眼看就要落空，此时再不遁走，等卫苍郡外的大军回来，只怕他就要成为那一只被困在瓮中的鳖了。
“竟是小瞧了你们。”尉迟那达单手撑着弯刀，勉强保持直立，“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便三无下从墙头跳了出去。
萧饶没有去追。
他的首要任务是确保沈国公的安全。
经过几个时辰的调息，沈国公已经缓和了许多。
“走吧，我们去迎迎城门外的孩子们。”沈国公拍了拍萧饶，一点都没有要追问他为什么会是修士，又是什么来历。
如今的景元，看似是一片繁荣的盛世，但暗流波涛汹涌下，多得是藏着秘密的人。
玉郡守昨夜配合着城墙上的防守，亲自盯着各项物资调度一整夜，和沈国公一同上了城墙，还没来得及看看金樯安是否有受伤，也没有来得及看向远方正回城的大队人马，目光率先落在了银霆的身上。
当下心道：“坏了。”
银霆这是擅离扶风城了吗？
扶风城郡守可知道？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先不论武将擅离是重罪，且说眼下沈国公正处在风口浪尖，朝里那帮狂妄自大的安乐派文臣们正觉得西域进犯不值得出动大军，要满世界的找沈国公的错处。
这蠢小子这么快就来给那帮小人送枕头！
遂将目光投向了沈国公，结果同样望见了诧异。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沈国公立刻调整了情绪。
无论如何，银霆昨夜守城有功。
然而银霆这熊汉子是一点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反而是经历了一夜酣畅淋漓的厮杀，体内沉寂多年的武魂觉醒了般双目炯炯，倒提着剑朝着沈国公和玉郡守抱了个拳。
玉郡守不想理他，他想一脚将这个作死的人踹回去扶风城。
沈国公到底是按耐住了。他朝着银霆虚虚抱了抱拳，而后越过银霆，一边看着回城的大军，一边思忖着要怎么处理。
他的第一反应是一定要保住银霆。
哪怕是豁出去他这一张老脸去向扶风城的郡守求情！
景元近年来武将奇缺，银霆毕竟是个苗子。
好在督军还没有到达卫苍郡，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然而随着回城大军距离越来越近，沈国公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尘土……也太飞扬了些。
“王城参知政事夏峥夏督军携先头援军到达，快开城门！”
现在到了只是先头援军，大部队还在后面。
城外先行的招旗兵一边单手挥着旗子，一边大声喊道。
玉郡守：……
沈国公：……
这也太巧了！
银霆：这可太好了！
他昨夜护城有功，赶上督军到达，现成的功劳啊。
看他回去后，弄死那个破郡守！
在夏峥进入城门的一瞬间，早在夹道相迎的沈国公和玉郡守非常心有灵犀的站在了银霆的面前，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他。
银霆：……！
沈国公身为一朝国公，位高权重。夏峥却是这几年才从翰林院里冒出来的“新贵”，两相见面，无论按照何种理由，都应该是夏峥向沈国公见礼。
而眼下，夏峥担着督军的名头，沈国公又有心从他手下保住银霆，便在夏峥还未下马之前上面迈了步抱拳：“督军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昨夜城中突遇袭击，眼下正在规整，恕我等招待不周了。”
夏峥一颗心七窍玲珑，虽为“文官清流”，但到底没敢硬生生受沈国公的礼数，急忙翻身下马双手扶住沈国公，半低着头和声和气的说道：“国公这里哪里的话，离京之前太子一早便叮嘱我务必代他向国公问好，晚辈久居王城，不通战事，不是多向国公讨教，便只能给国公充当马前卒了，何敢受礼。”
夏峥一番话说得漂亮，沈国公和玉郡守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然而等一路行至玉郡守府中，才知这夏峥原来也不是好相与的。
银霆心比天高，还未等沈国公、玉郡守同这位夏督军说明白昨夜一事的来龙去脉，便迫不及待的跑到了夏峥面前现眼，打着驰援卫苍郡的旗号，充分表达了一番自己的参战之心，丝毫未提及自己擅离职守一事。
且不说眼下景元重文轻武，便是放在战事中，擅离也是兵家大忌。
玉郡守听得眼皮子直跳。
预感便是要不好。
果不其然，上一刻还在言笑晏晏啜茶的夏督军，下一秒便陡然翻脸，厉声喝道：“来人，囚了他！”
如此之大的情绪波动，手中的茶盏却愣是纹丝未动。
满屋的人都被他这般翻脸不认人的功夫折服，沈国公硬着头皮抱了拳：“夏督军，银霆毕竟于昨夜救援有功，若不是他，昨夜卫苍郡恐怕要吃大亏。”
连你们也未必能这么顺利的进来这卫苍郡！
“哦？”看向沈国公时，夏峥眼里笑盈盈的，“如此说来，有功便可目无法纪，功高便可震主？”
嚯！好大一口锅。
玉郡守连忙出面打圆场：“自是不可。夏督军息怒。沈国公的意思是，法理不外乎人情，银霆虽有错在先，但立功在后，家国法规，无外乎是约束己身，利国利民。银霆昨夜于国有功，是不是可以从轻发落？”
一直在状况在的熊汉子银霆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们这是要拿自己问罪！
凭什么？
方才在卫苍郡城门口的时候，沈国公和玉郡守拦在他面前不让他见夏峥，他心里本就不舒服。
如今又是被人拿了摁在地上等待下囚。
这是何等道理？
“我奔赴百里赶来驰援，竟是错了？”银霆不可以思议的望向沈国公。
不是错在驰援，而是错在擅离啊。
沈国公正想和银霆解释，那边夏峥便幽幽的开口了：“这种关头，银霆将军是在问谁？”
问谁，谁便是幕后指使。
沈国公不由怒从心起：烦死人的夏峥。
“此事自然与沈国公无关。”玉郡守立刻又站了出来，“昨夜尉迟那达偷袭，若非是沈国公苦苦坚持，只怕……”
“昨夜那尉迟那达那宵小来了卫苍郡？”夏峥的注意力却在这句话上面。
玉郡守：“是。”
夏峥这次有情绪拨动了，将茶具放在桌子上站了起来，“为何没有将人留下！擒贼先擒王，这种道理，诸位不知道吗？”
玉郡守：……
沈国公：……
连被摁在地上的银霆都震惊无语了。
这货是傻叉吧？
“昨夜城中主力均出城突袭，城中防守薄弱……”玉郡守正要继续解释，却又被夏峥打了断。
“如此说来，便是主将安排不力了。”
话锋直指沈国公。
沈国公此时内心os:他奶奶的！
“老夫是老了。”在短暂的相处之下，沈国公算是看透了夏峥：这就是一个在上官面前溜须拍马，在下官面前作威作福的恶棍。
既然如此，也不必给他留面子了。
“比不得夏督军运气好，才到卫苍郡外便碰上了外出开路的，免去了一番厮杀。”
外出开路的，自然是指外出突袭的那一群人。
夏峥明显察觉到了沈国公的不悦，扭过头看着他：“沈国公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仰承天恩罢了。”
“天恩怕是不知道阁下这般做派吧？”萧饶人未到声先至，短暂的拦住了想暴揍夏峥的一屋子人。
“阁下又是哪位？”夏峥重新坐好，用下巴点了点萧饶。
萧饶规规矩矩的朝着夏峥行了一礼，“国学监萧饶。”
文臣之间斯文繁琐，但只要表面功夫做到位了不教人挑出错处，剩余的，不过是多扯扯嘴皮子罢了。
萧饶在文臣中摸爬滚打多年，虽总是融不进去不得要领，但在暗戳戳气死人不偿命给人找不痛快方面可是无师自通。
“下官受国学监重托，一路跟随端王殿下到此，眼下沈国公府的四小姐孤身在外找寻端王殿下行踪，令我等钦佩。”萧饶不疾不徐，“可当初天家旨意是要沈国公府家眷回城，沈四小姐在发现端王殿下踪迹后不顾个人安危前往寻找，此番不也是违背了天家的旨意？但夏督军可曾见陛下下旨怪罪？”
“你怎么知不会怪罪？”夏峥溜须拍马是一把好手，却实在没几把刷子。被萧饶短短几句话就夺走了主场，一时慌不择言。
“哦。”萧饶目光纯洁无暇：“原来陛下赏谁罚谁是由夏督军决定的？”
夏峥：好大一顶帽子，我可没说，你别胡说八道啊！
“恕下官斗胆进言了。”萧饶观察着火候差不多了，便将话题又拉了回来：“银霆将军身为扶风城守城将军，虽有错擅离在先，但确实有大功在后，退一万步说，即便是银霆有过错，也应该首先交由扶风城郡守拿人，夏督军如此着急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夏督军是想抢占银霆救援功劳的小人呢。”
一番话连针对带骂，夏峥果然就蔫儿了，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在硬撑着：“那依照阁下的意思，是想要现在去请扶风城郡守过来不成？”
萧饶闻言，抬眸看向夏峥，似乎是犹豫几番后，还是决定不吐不快：“你脑袋里进水了吗？”
夏峥立刻拍桌而起：“放肆！”
萧饶能屈能伸，立刻又躬着身子一揖：“大人息怒，只是眼下扶风城武将不在，若再召郡守过来，双主都不在，何人可坐镇？下官实在难以想象此话竟然是从夏督军的嘴里说出来的，都说领兵者需谋划全局三思而行……”
萧饶夫子出身，教训起来人一套一套没完没了，沈国公和玉郡守是昨夜太累了，眼下实在没力气再和夏峥在这掰扯。
银霆还被人摁在地上，他不太能听懂一屋子的话里玄机，耷拉着脑袋，内心十分不甘，八分愤恨。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