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面对太宰仿佛诅咒一样的占卜结果，宫永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玩笑般地斥责道：
“太宰先生，你这么说话，很容易让女孩子伤心的。”
即使把手抽了回来，手腕上被紧扼住的痛感和抚摸过的摩擦感还残留在宫永的手上，她不动声色地将那只手放到桌面下的膝盖上，眼睛对上了坐在她对面、恢复了一副无害面孔的太宰。
就在这时，服务员终于姗姗来迟地把宫永点的晚餐端了上来：
“您好，这是您点的咖喱饭，还有两位的免费情侣饮料。”
这时候宫永抬头看向服务员的脸，没有悬念地发现她就是刚才在门口和太宰有说有笑的那位女服务员。
似乎是接到宫永的目光，不知道被太宰忽悠了什么的服务员甚至还朝她眨了眨眼，轻快地安慰一句：
“别生你男朋友的气啦，来喝杯饮料消消气吧。”
“……”
宫永确实被气到了，不过不是男朋友。
等到服务员挂着助人为乐的笑容走后，太宰直接伸手把他那杯饮料挪到自己面前，毫不客气地吸了一大口，腆着脸反驳道：
“这你就说错了，听我说话的女孩子可都是高高兴兴的，没见谁伤心过。你看，这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喝完啦！另一杯你要喝吗，不喝就给我喝咯。”
深吸一口气，宫永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不要生气之后，向太宰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便。”
两个人就这么一吃一喝，倒是形成了难得的融洽。
喝到第二杯的时候，太宰的速度很明显地慢了下来，等到宫永的咖喱饭吃完时，他的饮料也刚好见底。
“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不如你有话直说吧。”
宫永把餐盘往旁边推了推，向太宰表示了自己的主张。
吃饭的时间让宫永有空冷静下来思考。经过思考她发现，或许是太宰恶劣的对话习惯让她先入为主地以为他是有所图谋，但是仔细一想，宫永觉得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太宰惦记的有价值的东西，很有可能他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以她依靠情报对这位少年的认识来讲，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其实我最近和禅院先生被分派到了一个任务，是由森先生——啊就是我刚刚提到的那位萝莉控大叔啦，他现在是我们的首领——亲自指派的。”太宰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已经空掉的玻璃杯，杯底残余的液体表面随之漾出了几圈涟漪，“我这可是第一次接任务，还是跟神秘的禅院先生一起执行，所以我的内心也是非常的忐忑不安呀。”
“禅院先生不是异能力者，实力却是被森先生认定过的准干部级，而且还和森先生在他不是首领的时候就认识。但在森先生当上首领之后，禅院先生的态度依旧模糊。说是不愿意得罪新旧首领两派中的任何一方嘛，我觉得也不准确。禅院先生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他听从命令的，另有其人。”
太宰直勾勾地盯着宫永看，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细微的表情看出些证据。但可惜的是，宫永仍然保持着微笑倾听者的模样，连嘴角扬起的角度都没有一丝变化。
喝干净杯底的最后一口饮料，太宰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呀，面对这么神秘又摇摆不定的禅院先生，我肯定想要更加了解他啦。要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他突然给我背后开黑枪，那可就不好了。然后呢，哈哈，没想到正巧就被我碰上了个好机会了！今天有人向我汇报说，禅院先生难得地去见了什么人，我自然就特别想知道禅院先生去和谁见面了。”
“没想到原来是你呀，早璃。”擅自主张地直接称呼宫永的名字，装作熟络的样子，太宰笑眯眯地看着她，“这我就放心多了，我想，像早璃你这样的聪明人，肯定会吩咐禅院先生往森先生那边靠近吧。”
虽然宫永非常不愿意承认，但太宰说中了。
她确实是这么向甚尔吩咐的，不过，她还是略微反驳了一下太宰的说法：
“甚尔先生并不听我的命令，我们只是纯粹的合作关系而已，要说我与你们有什么区别，可能只是我以前帮助过甚尔先生吧。”
太宰看起来赞同地点点头：
“噢噢，原来如此！用人情来束缚禅院先生啊，看起来的确很可行——那你愿意也卖我一份人情吗？”
十分突然的，太宰提出了这个请求。
宫永笑了。
绕来绕去，太宰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我可不清楚我能为你提供什么。”
宫永的手从桌下重新放在桌面上，她矜持地做出待价而沽的模样，相当客气地等待着自己的报酬。
“虽然做买卖的时候，卖家总想着自己不能卖亏，但比起那个，我更害怕因为拿到了不属于我的报酬而遭受报复——特别是当交易的对象是像太宰你这样的聪明人时。”
“一起领免费情侣饮料的工具人？”
太宰左右两只手分别举起两杯已经被他喝空的饮料。
“……”
“好啦，那只是很小一部分。”太宰放下杯子宽慰宫永，“禅院先生的战斗力我是毫不怀疑的，我只是希望这次任务身边能多一个聪明人。要是身边都是大脑里长满肌肉只会动手的呆瓜，那我可要郁闷死了！而且我猜早璃你也有想了解横滨和港口mafia的想法吧，不知道我能否荣幸成为你的导游呢？”
少年站起身，一手并拢手指放在胸前，一手手心朝上向宫永伸出，弯腰上半身贴近桌面，太宰抬起头对宫永露出笑容，不得不说，他笑起来还是很好看很让人心动的。
宫永没有故意吊着太宰的胃口，她来横滨的确是带着目的来。虽然她的目的不是了解横滨和港口mafia，但是这能作为一种手段帮她达成目标。
宫永的笑容稍微带上了一点真心，她伸出手再次把手放在了太宰手中，像是接受男士邀请共舞的淑女那样笑道：
“希望我们交易愉快。”
“恭喜——你们终于合好了吗！”
被宫永忽略掉的女服务员站在收银台后为她和太宰大声恭喜着，随即，店里其他服务员见到这一幕纷纷微笑跟着鼓起掌来。
更可怕的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太宰一只手牵着宫永的手，另一只手像是舞台谢幕的演员一样右手在空中划出圆弧后放在胸前深鞠一躬：
“谢谢，真是太感谢大家了！我以后会多多光顾这里的！”
“……”
宫永觉得自己现在的面部表情说不定非常狰狞。
她决定再也不踏进这家店半步了。
绝对。
横滨的夜晚相比起东京稍显冷清，特别是宫永还住在港口mafia附近，到了夜晚路上的行人一个个都看上去行色匆匆，只在城市的灯火中拉出黑影。
当宫永还在认真思考答应太宰是不是一个她有史以来做过最错误的决定时，抬头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公寓门口。
推门而入，简单洗漱之后，宫永仰躺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她翻了个身，从行李里面找出了她在五条家时用的手机。
许久没有开机的手机一打开来，顿时接二连三地响起震动声，收到消息的提示隔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能用这部手机联系她的人，也只有五条了。
五条发来的消息非常零碎，东一句西一句，看上是想到什么就发什么。
“任务做得怎么样？我到高专啦，果然外面就是比那个快入土的老宅子有趣啊。还有我发现这里根本坐不到靠窗倒数第二排，你猜为啥，因为我们年级一共就三个人！”
“校长好爱说教，不过念得稍微比老橘子好听一点。”
“为什么还要上文化课写文化课作业啊！我要把我的作业都寄给你！”
“班里有个人实力还不错诶，居然没被我一下子就打趴下。”
“他还挺对我胃口的，等你回来我介绍他给你认识认识……啊等等不行哇，那家伙好像是受异性欢迎的类型，算了算了！”
看到这里，宫永思索了一下。
对悟胃口的人……
总感觉听起来不是什么褒义词啊。
不过能让五条承认实力的话，那应该确实挺厉害的？
宫永又翻滚了一下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
虽然她已经决定少干涉五条的生活，但是他提到的同学还是有些勾起了她的兴趣。
宫永打开电脑，翻出了她安排在东京高专的人发来的资料，调出了今年新入学学生的资料。
五条悟，这个不用看了。
家入硝子，能用反转术式进行治疗……那也不是这个。
夏油杰，咒灵操术……那就是这个了。
宫永打开了记有新生详细资料的文档，一目十行地扫视着。
咒灵操术，能自如地操纵降服后的咒灵，可以同时吸收和驱使复数的咒灵。目前仍未检测出该学生咒灵持有的上限，能力发展空间潜力大。
操纵……咒灵？
读完五条这位同学术式的介绍后，宫永一愣。
看起来，她似乎又得修改一下计划了。
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键盘，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盯住屏幕中的资料。
“我需要这个术式。”
她轻声呢喃。
“太宰先生，你这么说话，很容易让女孩子伤心的。”
即使把手抽了回来，手腕上被紧扼住的痛感和抚摸过的摩擦感还残留在宫永的手上，她不动声色地将那只手放到桌面下的膝盖上，眼睛对上了坐在她对面、恢复了一副无害面孔的太宰。
就在这时，服务员终于姗姗来迟地把宫永点的晚餐端了上来：
“您好，这是您点的咖喱饭，还有两位的免费情侣饮料。”
这时候宫永抬头看向服务员的脸，没有悬念地发现她就是刚才在门口和太宰有说有笑的那位女服务员。
似乎是接到宫永的目光，不知道被太宰忽悠了什么的服务员甚至还朝她眨了眨眼，轻快地安慰一句：
“别生你男朋友的气啦，来喝杯饮料消消气吧。”
“……”
宫永确实被气到了，不过不是男朋友。
等到服务员挂着助人为乐的笑容走后，太宰直接伸手把他那杯饮料挪到自己面前，毫不客气地吸了一大口，腆着脸反驳道：
“这你就说错了，听我说话的女孩子可都是高高兴兴的，没见谁伤心过。你看，这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喝完啦！另一杯你要喝吗，不喝就给我喝咯。”
深吸一口气，宫永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不要生气之后，向太宰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便。”
两个人就这么一吃一喝，倒是形成了难得的融洽。
喝到第二杯的时候，太宰的速度很明显地慢了下来，等到宫永的咖喱饭吃完时，他的饮料也刚好见底。
“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不如你有话直说吧。”
宫永把餐盘往旁边推了推，向太宰表示了自己的主张。
吃饭的时间让宫永有空冷静下来思考。经过思考她发现，或许是太宰恶劣的对话习惯让她先入为主地以为他是有所图谋，但是仔细一想，宫永觉得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太宰惦记的有价值的东西，很有可能他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以她依靠情报对这位少年的认识来讲，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其实我最近和禅院先生被分派到了一个任务，是由森先生——啊就是我刚刚提到的那位萝莉控大叔啦，他现在是我们的首领——亲自指派的。”太宰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已经空掉的玻璃杯，杯底残余的液体表面随之漾出了几圈涟漪，“我这可是第一次接任务，还是跟神秘的禅院先生一起执行，所以我的内心也是非常的忐忑不安呀。”
“禅院先生不是异能力者，实力却是被森先生认定过的准干部级，而且还和森先生在他不是首领的时候就认识。但在森先生当上首领之后，禅院先生的态度依旧模糊。说是不愿意得罪新旧首领两派中的任何一方嘛，我觉得也不准确。禅院先生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他听从命令的，另有其人。”
太宰直勾勾地盯着宫永看，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细微的表情看出些证据。但可惜的是，宫永仍然保持着微笑倾听者的模样，连嘴角扬起的角度都没有一丝变化。
喝干净杯底的最后一口饮料，太宰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呀，面对这么神秘又摇摆不定的禅院先生，我肯定想要更加了解他啦。要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他突然给我背后开黑枪，那可就不好了。然后呢，哈哈，没想到正巧就被我碰上了个好机会了！今天有人向我汇报说，禅院先生难得地去见了什么人，我自然就特别想知道禅院先生去和谁见面了。”
“没想到原来是你呀，早璃。”擅自主张地直接称呼宫永的名字，装作熟络的样子，太宰笑眯眯地看着她，“这我就放心多了，我想，像早璃你这样的聪明人，肯定会吩咐禅院先生往森先生那边靠近吧。”
虽然宫永非常不愿意承认，但太宰说中了。
她确实是这么向甚尔吩咐的，不过，她还是略微反驳了一下太宰的说法：
“甚尔先生并不听我的命令，我们只是纯粹的合作关系而已，要说我与你们有什么区别，可能只是我以前帮助过甚尔先生吧。”
太宰看起来赞同地点点头：
“噢噢，原来如此！用人情来束缚禅院先生啊，看起来的确很可行——那你愿意也卖我一份人情吗？”
十分突然的，太宰提出了这个请求。
宫永笑了。
绕来绕去，太宰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我可不清楚我能为你提供什么。”
宫永的手从桌下重新放在桌面上，她矜持地做出待价而沽的模样，相当客气地等待着自己的报酬。
“虽然做买卖的时候，卖家总想着自己不能卖亏，但比起那个，我更害怕因为拿到了不属于我的报酬而遭受报复——特别是当交易的对象是像太宰你这样的聪明人时。”
“一起领免费情侣饮料的工具人？”
太宰左右两只手分别举起两杯已经被他喝空的饮料。
“……”
“好啦，那只是很小一部分。”太宰放下杯子宽慰宫永，“禅院先生的战斗力我是毫不怀疑的，我只是希望这次任务身边能多一个聪明人。要是身边都是大脑里长满肌肉只会动手的呆瓜，那我可要郁闷死了！而且我猜早璃你也有想了解横滨和港口mafia的想法吧，不知道我能否荣幸成为你的导游呢？”
少年站起身，一手并拢手指放在胸前，一手手心朝上向宫永伸出，弯腰上半身贴近桌面，太宰抬起头对宫永露出笑容，不得不说，他笑起来还是很好看很让人心动的。
宫永没有故意吊着太宰的胃口，她来横滨的确是带着目的来。虽然她的目的不是了解横滨和港口mafia，但是这能作为一种手段帮她达成目标。
宫永的笑容稍微带上了一点真心，她伸出手再次把手放在了太宰手中，像是接受男士邀请共舞的淑女那样笑道：
“希望我们交易愉快。”
“恭喜——你们终于合好了吗！”
被宫永忽略掉的女服务员站在收银台后为她和太宰大声恭喜着，随即，店里其他服务员见到这一幕纷纷微笑跟着鼓起掌来。
更可怕的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太宰一只手牵着宫永的手，另一只手像是舞台谢幕的演员一样右手在空中划出圆弧后放在胸前深鞠一躬：
“谢谢，真是太感谢大家了！我以后会多多光顾这里的！”
“……”
宫永觉得自己现在的面部表情说不定非常狰狞。
她决定再也不踏进这家店半步了。
绝对。
横滨的夜晚相比起东京稍显冷清，特别是宫永还住在港口mafia附近，到了夜晚路上的行人一个个都看上去行色匆匆，只在城市的灯火中拉出黑影。
当宫永还在认真思考答应太宰是不是一个她有史以来做过最错误的决定时，抬头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公寓门口。
推门而入，简单洗漱之后，宫永仰躺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她翻了个身，从行李里面找出了她在五条家时用的手机。
许久没有开机的手机一打开来，顿时接二连三地响起震动声，收到消息的提示隔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能用这部手机联系她的人，也只有五条了。
五条发来的消息非常零碎，东一句西一句，看上是想到什么就发什么。
“任务做得怎么样？我到高专啦，果然外面就是比那个快入土的老宅子有趣啊。还有我发现这里根本坐不到靠窗倒数第二排，你猜为啥，因为我们年级一共就三个人！”
“校长好爱说教，不过念得稍微比老橘子好听一点。”
“为什么还要上文化课写文化课作业啊！我要把我的作业都寄给你！”
“班里有个人实力还不错诶，居然没被我一下子就打趴下。”
“他还挺对我胃口的，等你回来我介绍他给你认识认识……啊等等不行哇，那家伙好像是受异性欢迎的类型，算了算了！”
看到这里，宫永思索了一下。
对悟胃口的人……
总感觉听起来不是什么褒义词啊。
不过能让五条承认实力的话，那应该确实挺厉害的？
宫永又翻滚了一下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
虽然她已经决定少干涉五条的生活，但是他提到的同学还是有些勾起了她的兴趣。
宫永打开电脑，翻出了她安排在东京高专的人发来的资料，调出了今年新入学学生的资料。
五条悟，这个不用看了。
家入硝子，能用反转术式进行治疗……那也不是这个。
夏油杰，咒灵操术……那就是这个了。
宫永打开了记有新生详细资料的文档，一目十行地扫视着。
咒灵操术，能自如地操纵降服后的咒灵，可以同时吸收和驱使复数的咒灵。目前仍未检测出该学生咒灵持有的上限，能力发展空间潜力大。
操纵……咒灵？
读完五条这位同学术式的介绍后，宫永一愣。
看起来，她似乎又得修改一下计划了。
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键盘，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盯住屏幕中的资料。
“我需要这个术式。”
她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