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小酒窝呢？他不会真的被你一刀砍了吧。”
四处张望了一圈也没见到绿幽幽的恶灵，宫永向从房梁上轻盈落地的夜斗问道。
“喂，本大爷的信用就这么不可信吗？我都说了我不是那种肤浅的作恶的恶灵了。”
“……原来你在这儿，啊喔？”
听到声音从身后传来，宫永转过身，看到却是一名中年男性——显然，这是现在被小酒窝附身的人类。
她上下打量一番附身在中年男性身上的小酒窝，歪了歪头问道：
“你还经营着万世极乐教？”
她的本意只是想着能有点人手帮夜斗和小酒窝找宿傩手指，倒也没有对童磨留下的万世极乐教本身有多大兴趣。
附身在中年男性的身上，穿着奇怪教宗服饰的小酒窝操纵着中年男性的手比了个肯定意味的大拇指：
“那是当然，本大爷可是认认真真地要成为神明的——还有请称呼我的宗教为笑教。”
“行吧，笑教。”对于这些，宫永都是不在意的，她只关心一件事，“宿傩的手指你们找得怎么样了。”
“小早璃你还是一样的无情啊，对于你来说可能只是小半个月的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可是足足经历了两百多年的时光啊。”
小酒窝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直白，没有因为宫永是它契约意义上的主人而对她态度恭敬，反而是有些像长辈那样亲昵地叫着她的名字。
它朝着夜斗的方向努了努嘴：
“夜斗他为了帮你找宿傩的手指可是——”
“小酒窝。”
夜斗轻声喊了一下它的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小酒窝双手摊开，耸了耸肩，闭上嘴不再继续往下说下去。
夜斗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罐，玻璃罐里面的塞满了被画有奇怪花纹的纸带包裹的长条状物体。从形状上来看，无疑就是宿傩的手指：
“这里一共十三根手指，我都已经处理过了，只要别撕开上面的封印，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危害，你带在身边保管也没有问题。”
说完，他也没有多问宫永要这些咒物是做什么用途，直接把玻璃罐递给了宫永。
宫永自然是全部收下，她笑得还是和之前一样温柔，就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如同不谙世事的孱弱羔羊，充满感激地向伸出援手的夜斗道谢：
“谢谢你，夜斗。”
她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个木质带锁的小盒子，将手指一一清点完放进去之后，再次谨慎地用咒符把盒子又过了一圈，才敢重新放回自己的口袋中。
忽然，宫永想起了自己还在和太宰一起调查的事情，开口向夜斗询问：
“差点忘了——夜斗，你认识荒霸吐吗？”
神明的事情当然是问神明最为准确，眼前有夜斗在，宫永自然不用舍近求远。
夜斗摇摇头：
“荒霸吐？我不是很熟悉，倒不如说，即便是神明也没有多少人和他有往来。他是不属于高天原管辖的土著神明，在神明之中都属于非常独来独往的那种。”
宫永接着追问：
“那你觉得他有可能帮助怀有怨念的亡魂复活，让这些亡魂重回人世报仇吗？”
“那绝对不可能。”夜斗立刻否定道，“如非必要，神明都会尽可能避免干涉人世，哪怕荒霸吐不属于高天原管辖，作为神明的原则他也是会遵守的。”
夜斗的信息给到这里，宫永心中对旧首领复活的调查方向已经有个七七八八的把握了。拿到了手指，关于荒霸吐的问题也问完了，宫永后退半步，向夜斗深深地一鞠躬：
“那么，到此为止就可以了，这两百多年来来夜斗你辛苦了，之后的工作我会交给别人继续完成的。不用担心，在你没有成为福神、拥有大量信徒稳定的命脉之前，我一直都会是你的信徒。”
她抬起头，表情变得轻松了许多：
“正好你现在的神社也在横滨，我向一个扬名海外的侦探社推荐了你，那边侦探社的成员都是异能力者，应该能记得住你的存在。如果你去那边帮忙的话，说不定也能帮你积攒缘分。”
听到宫永的话，小酒窝眼睛一亮：
“那我的契约是不是也可以……”
“不可以。”
宫永转头看向它，微笑着否定小酒窝的念头。
“不公平啊！本大爷也是累死累活地帮着你一起找手指的。”
“等会儿我给你另一个宗教的信息，你抽空把那个教的教徒全部吸纳进你的笑教。”
“没问题！”
“……不，等等，早璃。”
夜斗呆愣了一下，像是还没有完全理解宫永的话，看着她与小酒窝两人闲聊了几句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中满是迟疑。
“你……不需要我了吗？”
宫永注视着面前少年外貌的神明，即便经历了两百多年的时光，他的外貌和身形还是以前一样毫无变化。
她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像组织更加委婉的语言，但说出口的话语却也不见得有多委婉：
“夜斗，你搞错了。是你，你不应该需要我。”
“你无法完全接受我的做法，我也会成为你成为福神道路上的阻碍，这两百多年来，你能遵守交易坚持不懈地帮我找宿傩手指，我真的非常感谢你。”
见夜斗要走近过来，宫永伸出一只手扶在了他的肩膀上，虽然她的力气不大，但她阻挡的动作已经稳稳把夜斗按在了原地。
“世界上有远比我善良的人，他们愿意完全内心自发善意的去帮助他人，也会愿意跟随你这样一位以成为福神为目标的神明——我期待你成为福神，这句话我是真心的。”
“噢对了，这样子的话，要许个愿吗？等我们分开以后，祝福夜斗有一天能成为福神。”
宫永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五元硬币。
“不用。”
出乎她的预料，刚才夜斗的问话声中还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但当宫永的手拦住了他想要上前的动作之后，他的情绪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蓝色的眼睛像是某种无机质的矿石，夜斗直直地盯着宫永，片刻之后才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微妙古怪的笑容。
“你都不需要我了，还向我许什么愿呢？”
夜斗把宫永的手缓缓从他的肩膀上挪下，把硬币推了回去。
向前的步伐往后撤，他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他与宫永之间的距离，上半边的面庞也随之隐在神社屋檐投下的阴影中。
“我知道了。”
曾经身为祸津神，在宫永认识的人当中，为数不多能与他相当的可能就只有甚尔了，但神明比起天与咒缚的人类来说又有不少优势。因此，当夜斗没有停顿地离开时，宫永连看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面前的身影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夜斗的离开，小酒窝嘴里啧啧感叹：
“真是漫长又有些痛苦的成长期啊——话说小早璃啊，你的脑瓜子里到底想的是些啥啊，这一出又一出的。要我说，你要是想帮夜斗，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说这只是一场交易，别看他可是神明，其实论心智，他反而比我这个恶灵还要像人类呢。”
尽管身为恶灵，但小酒窝好歹也是为人一世过的，宫永的弯弯绕绕在他看来非常好理解。更何况，它早就猜到会有这样一天了，夜斗和宫永是着实不适合当搭档，宫永只不过是稍微有些无情地把分别的日期提前了许多而已。
“哪有那么多帮不帮的说法，我觉得这本来就是一场互利互惠的交易——我能给夜斗他需要的，他也能给我需要的。”
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宫永发现小酒窝对人情世故格外通达，于是她也就没有再修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如实地说了出来。
“但是，既然夜斗不想伤害人类，我给不了他这一点承诺，那么我就理应不应该继续向他索取，要不然这就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易了，”
小酒窝挑了挑眉毛：
“嚯，没看出来，你使唤我不是使唤得很开心吗？”
“我使唤你做的内容里面，有你不情愿做的事情吗？”
宫永反问。
小酒窝：“……”
很不愿意承认，但宫永说的确实没错。
不过好在小酒窝也不是那种硬要脸面死不认错的类型，他瞬间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
“你刚刚说的要我去吸纳的那个宗教是什么？”
走出神社后，离开前，宫永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丝毫人气空空如也的神社，仰头看了一眼即将入夜的、属于现代的横滨的天空，才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盘星教。”
——————————————
解决完了神社和夜斗小酒窝的事情，宫永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本丸，好在本丸对审神者开放了时空穿梭技术，因此她从横滨回去本丸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
似乎是本丸会根据审神者所在的现世进行调整，所以当宫永吃完饭后来到本丸时，本丸内的时间也和横滨同步入夜了。
或许是因为刀剑们都比较遵从以前的作息，入夜不久后基本上都睡下了，所以宫永也没有大动干戈地惊扰到众刀剑，安安静静地朝着审神者居住的天守阁前进。
尽管宫永不在本丸内，负责当番的刀剑也有按时打扫她的房间，因此当她推开木质拉门时，房间内的空气干燥轻松，隐约传来窗外樱花树飘来的淡淡草木香。
打开室内的灯光，在放置了公文的案后坐下，宫永随意翻阅着那些文件。文件积攒得不多，内容除了时之政府的通知，也就只有本丸近况的日志，没有太多需要她处理的事情。
说不定等尘埃落定之后，真的可以搬到本丸来住……
过于宁静祥和的气氛让宫永的大脑也放松下来，在迷迷糊糊之间，她的脑子里划过这个想法。
把时之政府的通知逐一调出来，果不其然宫永看到了申请的批准通知，把那份批准通知书单独挑拣出来放在一边后，她把手伸向了刀账。
先看一下本丸里新来了谁吧，明早要跟他们打一下招呼见个面。
就在宫永刚打开刀账时，门外突然多了一点灯光，影影绰绰地倒映出门外的人影。
“是主人回来了吗？”
一个慢悠悠的语调声在门外响起，像是老人家的说话腔调却像尚未发育完全的男孩一样带着丝丝甜腻。
陌生的声音让宫永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的脸上就挂上和蔼的笑容，朝着门外说道：
“请进。”
“哦哦真的是一位姬君，没想到年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再小一些呢。”
浅金色的头发在夜里仿佛光源一样闪烁着碎光，青年太刀对宫永温软地笑笑。
“源氏的重宝，髭切。再不回来我都快把姬君的名字忘了噢。”
四处张望了一圈也没见到绿幽幽的恶灵，宫永向从房梁上轻盈落地的夜斗问道。
“喂，本大爷的信用就这么不可信吗？我都说了我不是那种肤浅的作恶的恶灵了。”
“……原来你在这儿，啊喔？”
听到声音从身后传来，宫永转过身，看到却是一名中年男性——显然，这是现在被小酒窝附身的人类。
她上下打量一番附身在中年男性身上的小酒窝，歪了歪头问道：
“你还经营着万世极乐教？”
她的本意只是想着能有点人手帮夜斗和小酒窝找宿傩手指，倒也没有对童磨留下的万世极乐教本身有多大兴趣。
附身在中年男性的身上，穿着奇怪教宗服饰的小酒窝操纵着中年男性的手比了个肯定意味的大拇指：
“那是当然，本大爷可是认认真真地要成为神明的——还有请称呼我的宗教为笑教。”
“行吧，笑教。”对于这些，宫永都是不在意的，她只关心一件事，“宿傩的手指你们找得怎么样了。”
“小早璃你还是一样的无情啊，对于你来说可能只是小半个月的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可是足足经历了两百多年的时光啊。”
小酒窝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直白，没有因为宫永是它契约意义上的主人而对她态度恭敬，反而是有些像长辈那样亲昵地叫着她的名字。
它朝着夜斗的方向努了努嘴：
“夜斗他为了帮你找宿傩的手指可是——”
“小酒窝。”
夜斗轻声喊了一下它的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小酒窝双手摊开，耸了耸肩，闭上嘴不再继续往下说下去。
夜斗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罐，玻璃罐里面的塞满了被画有奇怪花纹的纸带包裹的长条状物体。从形状上来看，无疑就是宿傩的手指：
“这里一共十三根手指，我都已经处理过了，只要别撕开上面的封印，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危害，你带在身边保管也没有问题。”
说完，他也没有多问宫永要这些咒物是做什么用途，直接把玻璃罐递给了宫永。
宫永自然是全部收下，她笑得还是和之前一样温柔，就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如同不谙世事的孱弱羔羊，充满感激地向伸出援手的夜斗道谢：
“谢谢你，夜斗。”
她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个木质带锁的小盒子，将手指一一清点完放进去之后，再次谨慎地用咒符把盒子又过了一圈，才敢重新放回自己的口袋中。
忽然，宫永想起了自己还在和太宰一起调查的事情，开口向夜斗询问：
“差点忘了——夜斗，你认识荒霸吐吗？”
神明的事情当然是问神明最为准确，眼前有夜斗在，宫永自然不用舍近求远。
夜斗摇摇头：
“荒霸吐？我不是很熟悉，倒不如说，即便是神明也没有多少人和他有往来。他是不属于高天原管辖的土著神明，在神明之中都属于非常独来独往的那种。”
宫永接着追问：
“那你觉得他有可能帮助怀有怨念的亡魂复活，让这些亡魂重回人世报仇吗？”
“那绝对不可能。”夜斗立刻否定道，“如非必要，神明都会尽可能避免干涉人世，哪怕荒霸吐不属于高天原管辖，作为神明的原则他也是会遵守的。”
夜斗的信息给到这里，宫永心中对旧首领复活的调查方向已经有个七七八八的把握了。拿到了手指，关于荒霸吐的问题也问完了，宫永后退半步，向夜斗深深地一鞠躬：
“那么，到此为止就可以了，这两百多年来来夜斗你辛苦了，之后的工作我会交给别人继续完成的。不用担心，在你没有成为福神、拥有大量信徒稳定的命脉之前，我一直都会是你的信徒。”
她抬起头，表情变得轻松了许多：
“正好你现在的神社也在横滨，我向一个扬名海外的侦探社推荐了你，那边侦探社的成员都是异能力者，应该能记得住你的存在。如果你去那边帮忙的话，说不定也能帮你积攒缘分。”
听到宫永的话，小酒窝眼睛一亮：
“那我的契约是不是也可以……”
“不可以。”
宫永转头看向它，微笑着否定小酒窝的念头。
“不公平啊！本大爷也是累死累活地帮着你一起找手指的。”
“等会儿我给你另一个宗教的信息，你抽空把那个教的教徒全部吸纳进你的笑教。”
“没问题！”
“……不，等等，早璃。”
夜斗呆愣了一下，像是还没有完全理解宫永的话，看着她与小酒窝两人闲聊了几句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中满是迟疑。
“你……不需要我了吗？”
宫永注视着面前少年外貌的神明，即便经历了两百多年的时光，他的外貌和身形还是以前一样毫无变化。
她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像组织更加委婉的语言，但说出口的话语却也不见得有多委婉：
“夜斗，你搞错了。是你，你不应该需要我。”
“你无法完全接受我的做法，我也会成为你成为福神道路上的阻碍，这两百多年来，你能遵守交易坚持不懈地帮我找宿傩手指，我真的非常感谢你。”
见夜斗要走近过来，宫永伸出一只手扶在了他的肩膀上，虽然她的力气不大，但她阻挡的动作已经稳稳把夜斗按在了原地。
“世界上有远比我善良的人，他们愿意完全内心自发善意的去帮助他人，也会愿意跟随你这样一位以成为福神为目标的神明——我期待你成为福神，这句话我是真心的。”
“噢对了，这样子的话，要许个愿吗？等我们分开以后，祝福夜斗有一天能成为福神。”
宫永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五元硬币。
“不用。”
出乎她的预料，刚才夜斗的问话声中还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但当宫永的手拦住了他想要上前的动作之后，他的情绪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蓝色的眼睛像是某种无机质的矿石，夜斗直直地盯着宫永，片刻之后才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微妙古怪的笑容。
“你都不需要我了，还向我许什么愿呢？”
夜斗把宫永的手缓缓从他的肩膀上挪下，把硬币推了回去。
向前的步伐往后撤，他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他与宫永之间的距离，上半边的面庞也随之隐在神社屋檐投下的阴影中。
“我知道了。”
曾经身为祸津神，在宫永认识的人当中，为数不多能与他相当的可能就只有甚尔了，但神明比起天与咒缚的人类来说又有不少优势。因此，当夜斗没有停顿地离开时，宫永连看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面前的身影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夜斗的离开，小酒窝嘴里啧啧感叹：
“真是漫长又有些痛苦的成长期啊——话说小早璃啊，你的脑瓜子里到底想的是些啥啊，这一出又一出的。要我说，你要是想帮夜斗，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说这只是一场交易，别看他可是神明，其实论心智，他反而比我这个恶灵还要像人类呢。”
尽管身为恶灵，但小酒窝好歹也是为人一世过的，宫永的弯弯绕绕在他看来非常好理解。更何况，它早就猜到会有这样一天了，夜斗和宫永是着实不适合当搭档，宫永只不过是稍微有些无情地把分别的日期提前了许多而已。
“哪有那么多帮不帮的说法，我觉得这本来就是一场互利互惠的交易——我能给夜斗他需要的，他也能给我需要的。”
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宫永发现小酒窝对人情世故格外通达，于是她也就没有再修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如实地说了出来。
“但是，既然夜斗不想伤害人类，我给不了他这一点承诺，那么我就理应不应该继续向他索取，要不然这就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易了，”
小酒窝挑了挑眉毛：
“嚯，没看出来，你使唤我不是使唤得很开心吗？”
“我使唤你做的内容里面，有你不情愿做的事情吗？”
宫永反问。
小酒窝：“……”
很不愿意承认，但宫永说的确实没错。
不过好在小酒窝也不是那种硬要脸面死不认错的类型，他瞬间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
“你刚刚说的要我去吸纳的那个宗教是什么？”
走出神社后，离开前，宫永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丝毫人气空空如也的神社，仰头看了一眼即将入夜的、属于现代的横滨的天空，才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盘星教。”
——————————————
解决完了神社和夜斗小酒窝的事情，宫永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本丸，好在本丸对审神者开放了时空穿梭技术，因此她从横滨回去本丸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
似乎是本丸会根据审神者所在的现世进行调整，所以当宫永吃完饭后来到本丸时，本丸内的时间也和横滨同步入夜了。
或许是因为刀剑们都比较遵从以前的作息，入夜不久后基本上都睡下了，所以宫永也没有大动干戈地惊扰到众刀剑，安安静静地朝着审神者居住的天守阁前进。
尽管宫永不在本丸内，负责当番的刀剑也有按时打扫她的房间，因此当她推开木质拉门时，房间内的空气干燥轻松，隐约传来窗外樱花树飘来的淡淡草木香。
打开室内的灯光，在放置了公文的案后坐下，宫永随意翻阅着那些文件。文件积攒得不多，内容除了时之政府的通知，也就只有本丸近况的日志，没有太多需要她处理的事情。
说不定等尘埃落定之后，真的可以搬到本丸来住……
过于宁静祥和的气氛让宫永的大脑也放松下来，在迷迷糊糊之间，她的脑子里划过这个想法。
把时之政府的通知逐一调出来，果不其然宫永看到了申请的批准通知，把那份批准通知书单独挑拣出来放在一边后，她把手伸向了刀账。
先看一下本丸里新来了谁吧，明早要跟他们打一下招呼见个面。
就在宫永刚打开刀账时，门外突然多了一点灯光，影影绰绰地倒映出门外的人影。
“是主人回来了吗？”
一个慢悠悠的语调声在门外响起，像是老人家的说话腔调却像尚未发育完全的男孩一样带着丝丝甜腻。
陌生的声音让宫永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的脸上就挂上和蔼的笑容，朝着门外说道：
“请进。”
“哦哦真的是一位姬君，没想到年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再小一些呢。”
浅金色的头发在夜里仿佛光源一样闪烁着碎光，青年太刀对宫永温软地笑笑。
“源氏的重宝，髭切。再不回来我都快把姬君的名字忘了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