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夏城的天气还微凉。
五楼的门窗还开着，微风吹进屋内，飘窗前的白色薄纱窗帘随之飘动。
大概是觉得有些冷吧，于是他伸手把窗户给关上了。
从陈冬亦的这个角度看，能看见飘窗的台上，他摆放了一张小桌板，他似乎是盘腿坐在那儿的。
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了作业开始写。
出于某些不可为人知的原因，陈冬亦竟是就这样一直默默看着这样没走。
又怕他突然的一个低头会看见正在偷窥的她，还欲盖弥彰地躲到了门前的这棵树后头。
一直到母亲的电话打来，才破了她的这“一帘幽梦”。
她以和同学在外面吃饭为由搪塞了母亲，然后才恋恋不舍地从树后出来。
在走出几步之后又慢慢回头看了那飘窗一眼。
“再见，林立诚。”
陈冬亦轻声说。
回家之后，她立刻就跟母亲提出了想要在房间加一个飘窗的要求。
她认为现在反正总体还没开始动工，这个要求提得也不算晚。
母亲显然没有马上回绝她，看来是只要询问过价格不贵的话，八成是会答应她的。
但在一旁的弟弟听见了，立刻鹦鹉学舌，也说自己房间要一个飘窗。
这就让母亲有些微恼。
“你知道飘窗是什么嘛你就要？”
弟弟努嘴：“反正姐姐有的我也要有。”
母亲当下便给工头师傅打了一个电话。
从母亲说出那句“啊？你们人工费一个小时还要25块啊？”的时候，陈冬亦就知道，这事儿没戏了。
果然，挂了电话之后，母亲便说：“做一个飘窗材料费就要小一千，人家师傅还要加工时收费，你们两个都做的话就要近三千块钱了，哎呀，能省一点是一点，飘窗也不是非做不可的东西。”
弟弟：“那姐姐你还做吗？”
陈冬亦无奈看弟弟一眼，语气变低：“我不做了。”
只是在那以后，陈冬亦时常还是想起飘窗这件事。
她也分不清自己是执着于飘窗，还是念念不忘飘窗前的那个男孩。
认识林立诚之后，她发现自己偶遇他的次数多了起来。
是以前从没注意过，还是因为她开始常常走靠1班这一侧的楼梯了呢？
就不戳破她的小心思了吧。
正式搬进新家是初三毕业之后的那个暑假。
这个暑假里她开心的事除了搬新家之外，还有一件就是：
她和林立诚都考上了夏城一中。
其实她也没刻意去调查林立诚准备去哪所高中，只是一中是最好的，她本来的目标就是这里。
只不过偶尔的时候也会想：林立诚成绩那么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考一中吧。
还好，没有意外。
搬进新家的这个暑假里，她时不时还是会去B区那儿晃悠，偶尔遇见和那天的林立诚一样好心为她开门禁的好人，她就会进B区里头转一转。
最多的时候还是站在那一棵到夏天就不再开花的树下，发呆望着五楼的那个飘窗。
她时不时的也会反应过来自己这个行为有多痴\\汉。
但所幸她对自己的宽容度很高。
也不知道是天不遂人愿还是什么，一整个暑假，她都没有在锦园豪庭偶遇过林立诚。
她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自己搬过来之后，林立诚就这么碰巧搬家了。
总之，日子晃晃悠悠的就到了新学期开学。
老天爷最终也不算是对她太差。
在看到分班名单的那一刻，陈冬亦在心里暗暗这样想着。
——
陈冬亦高二的时候选了理科。
选理科百分之十的原因是她实在太讨厌政地这两门学科。
而剩下的百分之九十，是因为林立诚对她说：“陈冬亦，如果你选理科的话，我就和老马说我不去实验班了，这样咱们还能同班。”
她原本心里的天平一直摇摆不定。
其实她文理科的成绩都差不多，只不过学文科她会轻松很多。
在理科上她要花费的心力总是要更多些。
父母对她选文理倒没有过多的建议，所以主要就是她自己看着办。
学校会统计高一四次大考成绩的总和，选出前八十名组成两个实验班。
林立诚毫无疑问在其列之中。
当然，学校也允许你不进，毕竟一般来说进实验班意味不同，很少人会说“不好意思老师，我不想去。”
不过林立诚，毫无疑问，又是一个例外。
他到底是怎么跟自己父母说的，又是怎么跟班主任说的，陈冬亦不得而知。
总之最后，她选了理科，林立诚践行了他的承诺。
他那时候还说：“以后你的成绩，我给你保着。”
具体怎么个“保”法，陈冬亦也是在分科后的第一个月考失利后才真切体会到。
拿到她成绩条的林立诚，那表情比她本人看到成绩还要严肃。
她不禁产生了一种面对自己爸妈的心情。
“你别这么看着我，这一次我物理没排好时间，前面选择题想太久，最后两大题我直接没时间做。”
陈冬亦在桌底下搓着手，忍不住委屈的皱着脸。
她悄悄掀起眼皮偷瞄林立诚一眼，谁知正巧对上他扫过来的眼神，她吓得立刻重新低头。
“我是会打你还是怎样？装这么怕我是干嘛。”
他伸手揉了揉陈冬亦发顶的头发。
柔顺的短发没几下就被他揉乱。
陈冬亦这下又嫌弃地拍开他的手：“别弄，我都要秃了。”
林立诚轻嗤一声：“行行行，那希望您的秃头是为了学习。”
“周末来我家，给你补习。”他又说。
陈冬亦倏地抬起头，眼睛微微瞪圆，语气有些惊讶的上扬：“去你家？……不方便吧。”
“不方便什么？D区走到B区是累着你了？不来你就等着我去你家抓你吧。”
“别别别，我去就是了。”
林立诚看她不情愿的样子，没忍住勾了勾唇。
——
D区走到B区的路，陈冬亦不知道走过多少次。
只是这是她第一次，有名义的、光明正大的来到这里。
她习惯性地站在那棵树后，抬头看五楼的那个飘窗，只是没站一会儿，那窗户突然探出一个她熟悉的人脸来。
“诶！陈冬亦，站楼下干嘛呢！不是跟你说我家在503了吗！”
这一喊，她莫名心虚地往后退了几步。
什么嘛……
原来从楼上，也是能看见这树底下站着人的啊。
那以前……他也看见过她吗？
没有吧。
如果看见的话，那他应该就，会在高一第一天见面的时候认出她。
陈冬亦上楼按门铃之后，来开门的是一个气质很好的中年阿姨，用一根玉簪盘着发，眉眼能看出和林立诚相似的地方。
这应该是林立诚的妈妈。
陈冬亦稍微有些惊讶，但还是先礼貌问候了一句。
本来以为可能他是家里没人才叫她来的，但没想到他妈妈竟然在家。
“是陈冬亦同学吧？快进来，这个拖鞋你穿，是立诚昨晚去超市新买的，他说你以后会经常来家里补课，所以就买了一双。”
陈冬亦微怔了几秒，低着头只是嗯了一声。
不知道林立诚妈妈有没有认真打量她。
如果她认真看，就会发现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耳朵都红透了。
“新买的”
“他说你以后会经常来家里”
这足够让她心跳加速。
陈冬亦进林立诚房间的时候第一眼就是先看向了他房间的飘窗。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林立诚。
然后她才发觉有些怪，于是开口问：“你怎么从刚才我在楼下开始就一直戴着帽子啊？在室内你凹什么造型。”
端来两半切好的西瓜的林妈妈走进来，正好听见陈冬亦这语气不善的提问。
这让陈冬亦突然尴尬，在心里暗叫自己鲁莽。
好在林妈妈根本没有在意，反倒回了她的提问。
“昨天去超市给你买拖鞋，顺便在超市里头10元剪发了一下。结果理发师直接给他剃光了，哈哈哈。”林妈妈说到后面，自己笑起来。
林立诚一手按着鸭舌帽，站起身走到飘窗边，撑起两个小桌板，另一边招手让陈冬亦过来，然后对他妈妈说：“您快出去吧，我们要学习了。”
林妈妈撇撇嘴，不满道：“这不是西瓜还没吃嘛。诶对了！”
她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什么，小跑着出去。
陈冬亦看着她一系列动作，忍不住轻笑：“你妈妈好可爱。”
林立诚叹气：“是，老小孩似的，能不可爱么。”
“你别装深沉！诶……你把帽子摘了给我瞧瞧什么样。”
“不要。”
“你都剃了，我迟早要看到的。上课可不允许戴帽子哈。”
陈冬亦哄着他，但忽得想到什么，又突然紧张地问：“不会是张巫婆下周要突击检查了吧……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内部消息，所以突然去剪头发啊？”
林立诚表情忽变得玩味，他弯起嘴角，语气故作高深莫测：“我干嘛跟你说？”
陈冬亦怒瞪着他，趁他不备，伸出手去拽他头顶的帽子。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她忽得余光瞧见拿着相机正对着他们俩的林妈妈，条件反射的比出了一个耶的手势。
大概是夺得帽子成功，所以她笑得格外灿烂。
而被夺走帽子的林立诚，第一反应是用手遮头。
林妈妈像是收获什么胜利品一样，看着相机确认完之后，笑着说：“这照片拍的不错。”然后又和他们说了一会儿话便重新出去了。
林立诚大口挖了几勺西瓜塞进嘴里，抬头瞧见望着窗外发呆的陈冬亦。
本想提醒她也快点吃，吃完了就开始给她补课。
但见她盯着窗外发呆，忍不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不见什么可看的。
他好奇问：“你在看什么呢？”
陈冬亦笑笑：“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的窗户望出去能看见什么。”
林立诚无所谓耸耸肩：“我家又不在高层，能看见的就是对面栋，和楼下的花花草草，没啥好看的。”
陈冬亦只是沉默，她看向那棵树。
半晌才开口：“我也挺想要房间里能有一个飘窗的。”
——
那天下午的相机里记录下了林立诚板寸的样子。
只不过相机没记录下的，是周一时候也剪了头的陈冬亦。
是的，怀揣着“不怕信其有，就怕信其无”想法的陈冬亦，也去剪了头。
她和理发师说：稍微剪短一点。
只是理发师理解的这个稍微……似乎不止一个“稍微”。
她被剪的几乎露了半只耳朵。
于是乎在周一的早读前，她和林立诚的这桌就成了同学们围观的对象。
吴旭忍不住问：“诶你们俩是约好了还是怎么了？突然想不开啊？”
而许晓燕不愧是她的好朋友，惊恐发问：“我的妈呀！是张巫婆说这周要检查了吗？我咋一点消息没听说啊？”
林立诚和陈冬亦对视一眼，同时开口：“对，这周要检查了。”
五楼的门窗还开着，微风吹进屋内，飘窗前的白色薄纱窗帘随之飘动。
大概是觉得有些冷吧，于是他伸手把窗户给关上了。
从陈冬亦的这个角度看，能看见飘窗的台上，他摆放了一张小桌板，他似乎是盘腿坐在那儿的。
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了作业开始写。
出于某些不可为人知的原因，陈冬亦竟是就这样一直默默看着这样没走。
又怕他突然的一个低头会看见正在偷窥的她，还欲盖弥彰地躲到了门前的这棵树后头。
一直到母亲的电话打来，才破了她的这“一帘幽梦”。
她以和同学在外面吃饭为由搪塞了母亲，然后才恋恋不舍地从树后出来。
在走出几步之后又慢慢回头看了那飘窗一眼。
“再见，林立诚。”
陈冬亦轻声说。
回家之后，她立刻就跟母亲提出了想要在房间加一个飘窗的要求。
她认为现在反正总体还没开始动工，这个要求提得也不算晚。
母亲显然没有马上回绝她，看来是只要询问过价格不贵的话，八成是会答应她的。
但在一旁的弟弟听见了，立刻鹦鹉学舌，也说自己房间要一个飘窗。
这就让母亲有些微恼。
“你知道飘窗是什么嘛你就要？”
弟弟努嘴：“反正姐姐有的我也要有。”
母亲当下便给工头师傅打了一个电话。
从母亲说出那句“啊？你们人工费一个小时还要25块啊？”的时候，陈冬亦就知道，这事儿没戏了。
果然，挂了电话之后，母亲便说：“做一个飘窗材料费就要小一千，人家师傅还要加工时收费，你们两个都做的话就要近三千块钱了，哎呀，能省一点是一点，飘窗也不是非做不可的东西。”
弟弟：“那姐姐你还做吗？”
陈冬亦无奈看弟弟一眼，语气变低：“我不做了。”
只是在那以后，陈冬亦时常还是想起飘窗这件事。
她也分不清自己是执着于飘窗，还是念念不忘飘窗前的那个男孩。
认识林立诚之后，她发现自己偶遇他的次数多了起来。
是以前从没注意过，还是因为她开始常常走靠1班这一侧的楼梯了呢？
就不戳破她的小心思了吧。
正式搬进新家是初三毕业之后的那个暑假。
这个暑假里她开心的事除了搬新家之外，还有一件就是：
她和林立诚都考上了夏城一中。
其实她也没刻意去调查林立诚准备去哪所高中，只是一中是最好的，她本来的目标就是这里。
只不过偶尔的时候也会想：林立诚成绩那么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考一中吧。
还好，没有意外。
搬进新家的这个暑假里，她时不时还是会去B区那儿晃悠，偶尔遇见和那天的林立诚一样好心为她开门禁的好人，她就会进B区里头转一转。
最多的时候还是站在那一棵到夏天就不再开花的树下，发呆望着五楼的那个飘窗。
她时不时的也会反应过来自己这个行为有多痴\\汉。
但所幸她对自己的宽容度很高。
也不知道是天不遂人愿还是什么，一整个暑假，她都没有在锦园豪庭偶遇过林立诚。
她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自己搬过来之后，林立诚就这么碰巧搬家了。
总之，日子晃晃悠悠的就到了新学期开学。
老天爷最终也不算是对她太差。
在看到分班名单的那一刻，陈冬亦在心里暗暗这样想着。
——
陈冬亦高二的时候选了理科。
选理科百分之十的原因是她实在太讨厌政地这两门学科。
而剩下的百分之九十，是因为林立诚对她说：“陈冬亦，如果你选理科的话，我就和老马说我不去实验班了，这样咱们还能同班。”
她原本心里的天平一直摇摆不定。
其实她文理科的成绩都差不多，只不过学文科她会轻松很多。
在理科上她要花费的心力总是要更多些。
父母对她选文理倒没有过多的建议，所以主要就是她自己看着办。
学校会统计高一四次大考成绩的总和，选出前八十名组成两个实验班。
林立诚毫无疑问在其列之中。
当然，学校也允许你不进，毕竟一般来说进实验班意味不同，很少人会说“不好意思老师，我不想去。”
不过林立诚，毫无疑问，又是一个例外。
他到底是怎么跟自己父母说的，又是怎么跟班主任说的，陈冬亦不得而知。
总之最后，她选了理科，林立诚践行了他的承诺。
他那时候还说：“以后你的成绩，我给你保着。”
具体怎么个“保”法，陈冬亦也是在分科后的第一个月考失利后才真切体会到。
拿到她成绩条的林立诚，那表情比她本人看到成绩还要严肃。
她不禁产生了一种面对自己爸妈的心情。
“你别这么看着我，这一次我物理没排好时间，前面选择题想太久，最后两大题我直接没时间做。”
陈冬亦在桌底下搓着手，忍不住委屈的皱着脸。
她悄悄掀起眼皮偷瞄林立诚一眼，谁知正巧对上他扫过来的眼神，她吓得立刻重新低头。
“我是会打你还是怎样？装这么怕我是干嘛。”
他伸手揉了揉陈冬亦发顶的头发。
柔顺的短发没几下就被他揉乱。
陈冬亦这下又嫌弃地拍开他的手：“别弄，我都要秃了。”
林立诚轻嗤一声：“行行行，那希望您的秃头是为了学习。”
“周末来我家，给你补习。”他又说。
陈冬亦倏地抬起头，眼睛微微瞪圆，语气有些惊讶的上扬：“去你家？……不方便吧。”
“不方便什么？D区走到B区是累着你了？不来你就等着我去你家抓你吧。”
“别别别，我去就是了。”
林立诚看她不情愿的样子，没忍住勾了勾唇。
——
D区走到B区的路，陈冬亦不知道走过多少次。
只是这是她第一次，有名义的、光明正大的来到这里。
她习惯性地站在那棵树后，抬头看五楼的那个飘窗，只是没站一会儿，那窗户突然探出一个她熟悉的人脸来。
“诶！陈冬亦，站楼下干嘛呢！不是跟你说我家在503了吗！”
这一喊，她莫名心虚地往后退了几步。
什么嘛……
原来从楼上，也是能看见这树底下站着人的啊。
那以前……他也看见过她吗？
没有吧。
如果看见的话，那他应该就，会在高一第一天见面的时候认出她。
陈冬亦上楼按门铃之后，来开门的是一个气质很好的中年阿姨，用一根玉簪盘着发，眉眼能看出和林立诚相似的地方。
这应该是林立诚的妈妈。
陈冬亦稍微有些惊讶，但还是先礼貌问候了一句。
本来以为可能他是家里没人才叫她来的，但没想到他妈妈竟然在家。
“是陈冬亦同学吧？快进来，这个拖鞋你穿，是立诚昨晚去超市新买的，他说你以后会经常来家里补课，所以就买了一双。”
陈冬亦微怔了几秒，低着头只是嗯了一声。
不知道林立诚妈妈有没有认真打量她。
如果她认真看，就会发现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耳朵都红透了。
“新买的”
“他说你以后会经常来家里”
这足够让她心跳加速。
陈冬亦进林立诚房间的时候第一眼就是先看向了他房间的飘窗。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林立诚。
然后她才发觉有些怪，于是开口问：“你怎么从刚才我在楼下开始就一直戴着帽子啊？在室内你凹什么造型。”
端来两半切好的西瓜的林妈妈走进来，正好听见陈冬亦这语气不善的提问。
这让陈冬亦突然尴尬，在心里暗叫自己鲁莽。
好在林妈妈根本没有在意，反倒回了她的提问。
“昨天去超市给你买拖鞋，顺便在超市里头10元剪发了一下。结果理发师直接给他剃光了，哈哈哈。”林妈妈说到后面，自己笑起来。
林立诚一手按着鸭舌帽，站起身走到飘窗边，撑起两个小桌板，另一边招手让陈冬亦过来，然后对他妈妈说：“您快出去吧，我们要学习了。”
林妈妈撇撇嘴，不满道：“这不是西瓜还没吃嘛。诶对了！”
她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什么，小跑着出去。
陈冬亦看着她一系列动作，忍不住轻笑：“你妈妈好可爱。”
林立诚叹气：“是，老小孩似的，能不可爱么。”
“你别装深沉！诶……你把帽子摘了给我瞧瞧什么样。”
“不要。”
“你都剃了，我迟早要看到的。上课可不允许戴帽子哈。”
陈冬亦哄着他，但忽得想到什么，又突然紧张地问：“不会是张巫婆下周要突击检查了吧……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内部消息，所以突然去剪头发啊？”
林立诚表情忽变得玩味，他弯起嘴角，语气故作高深莫测：“我干嘛跟你说？”
陈冬亦怒瞪着他，趁他不备，伸出手去拽他头顶的帽子。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她忽得余光瞧见拿着相机正对着他们俩的林妈妈，条件反射的比出了一个耶的手势。
大概是夺得帽子成功，所以她笑得格外灿烂。
而被夺走帽子的林立诚，第一反应是用手遮头。
林妈妈像是收获什么胜利品一样，看着相机确认完之后，笑着说：“这照片拍的不错。”然后又和他们说了一会儿话便重新出去了。
林立诚大口挖了几勺西瓜塞进嘴里，抬头瞧见望着窗外发呆的陈冬亦。
本想提醒她也快点吃，吃完了就开始给她补课。
但见她盯着窗外发呆，忍不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不见什么可看的。
他好奇问：“你在看什么呢？”
陈冬亦笑笑：“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的窗户望出去能看见什么。”
林立诚无所谓耸耸肩：“我家又不在高层，能看见的就是对面栋，和楼下的花花草草，没啥好看的。”
陈冬亦只是沉默，她看向那棵树。
半晌才开口：“我也挺想要房间里能有一个飘窗的。”
——
那天下午的相机里记录下了林立诚板寸的样子。
只不过相机没记录下的，是周一时候也剪了头的陈冬亦。
是的，怀揣着“不怕信其有，就怕信其无”想法的陈冬亦，也去剪了头。
她和理发师说：稍微剪短一点。
只是理发师理解的这个稍微……似乎不止一个“稍微”。
她被剪的几乎露了半只耳朵。
于是乎在周一的早读前，她和林立诚的这桌就成了同学们围观的对象。
吴旭忍不住问：“诶你们俩是约好了还是怎么了？突然想不开啊？”
而许晓燕不愧是她的好朋友，惊恐发问：“我的妈呀！是张巫婆说这周要检查了吗？我咋一点消息没听说啊？”
林立诚和陈冬亦对视一眼，同时开口：“对，这周要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