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翰远等王尚和李春景走后,仍坐在客厅沉思。

    自己这个外甥好像突然变了个性子,之前一心沉迷书本得过且过,如今却懂得为自己谋划争取了,难道秦朝就如此养人?明年的使团,要不要把春景塞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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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李春景的院子里。

    “殿下快来看,娟娟和五个孩子就在这里面。”

    王尚在李春景的招呼下,探头从一个围板后面往里瞧,他不敢直接走进去,母犬哺乳期会有攻击性,所以它的窝在一个小房间的角落,用木板做了个四面围栏围起来。此时名叫李娟娟的母犬正在喂奶,时不时还怜爱的舔舔。

    大概是被李春景看惯了,母犬看到陌生人也并没什么反应,王尚问道:“多大了?怎么还吃奶呢,咦?倒是有一只不吃。”

    李春景让小厮牵着母犬去别处喂食,只留下四只奶狗嗷嗷叫,和一只独自睡觉的。

    他跨进去抱起其中一只棕黑色的奶狗说: “差不多都四十天大了,早就能吃肉沫了,您看这小牙,是娟娟母爱强,都被咬破皮了,还是喂。”又指指那只睡觉的说:“那只生的时候头大,让娟娟吃了不少苦,所以娟娟不待见,好在它自己很会抢食,如今就它开始吃饭了。”

    王尚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和其它兄弟姐妹比起来,这只的确圆滚滚大了一圈,浑身黑毛就眉毛那处两个棕色的点,看着滑稽又可爱。

    “那我就抱走这只吧,这样娟娟也舍得,这只不被待见的,我来待见它。”

    李春景也格外心疼这只,现在有了个好去处,还有殿下的一番保证,可把他给感动坏了~没想到殿下也是个爱狗之人呢。

    回去的车里,因为多了只窝在篮子里的小东西,王尚本想去街头转转的心思也只能作罢。回宫后,睡了一路的奶狗,总算在陌生的地盘,和陌生的围观群众的眼神里,开始不安哼叫起来,王尚叫来的三个女官纷纷露出姨母笑,伸手逗弄着,没有人可以抗拒拥有豆豆眼的小奶狗,对于这只奶狗的安排,王尚打算交给她们三个。

    “咱们宫从今往后就有了一只猛犬咧~崔司闺,在我的寝殿内先弄个窝安置它,等天暖和了再挪出去。徐司馔,吩咐膳房从我的份例里做点狗食,容易克化的就行。”两女官立马高兴地应下了,王尚想了想,才对等在最后的尹司则说:“将此犬登记在册,我将其视若亲子,吩咐下去,诸人皆不得轻待了它。”

    尹司则感觉自己嗓子眼又开始痒了,恨不得好好咳几声,见殿下是当真的,只能小声劝道:“殿下,这···不合规···”

    “嗯?”王尚挑眉,眯了眯眼。

    “臣明白了···殿下,可取好名了?”尹司则硬着头皮问道。

    “名字啊~嗯···它的头如此大,就叫它秀芬吧!王秀芬,公狗,生于宣庆二十四年秋,高丽王世子尚,携聘礼亲至李府接回,你就这么写,再配上秀芬的样貌图画一张。”

    三个女官:······(沉默震耳欲聋)

    无视尹司则的欲语还休,王尚就这么定下了秀芬的地位和待遇,甚至在晚上的时候还亲手喂它吃肉糜粥,秀芬胃口很好,吃完了还轻轻咬着王尚的手指,颇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真的太可爱了,要不是摸到它圆滚滚的肚子,王尚甚至想把自己的肉丸也给它。

    一整天都表现的很乖很听话的秀芬,在王尚就寝后却开始闹腾,不停地从它的皮草窝里爬出来,在房间里到处转,还发出哼哼唧唧的叫声,搞得王尚完全睡不着,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它抱起来哄,可是一放下它又开始叫唤,王尚拿他没办法,只能把它放到自己床上,圈着它拍着它,才总算安静下来,一人一狗相依而眠。

    第二天,王尚看着旁边睡得正香的秀芬,忍不住露出慈父的微笑,只是被子怎么冰冰潮潮的,王尚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一动不动僵在原处,他盖着有狗尿的被子一晚上?救!~命!~啊!~

    秀芬还睡着,王尚动也不敢动,只能拼了老命,伸长手去够床架上摇铃的绳子,“铃铃铃~~~铃铃铃~~来人啊!”

    在李掌严带人解救后,王尚慌乱的内心才算平复了下来,看着秀芬那一脸无辜的样,猛男心软:“是我忘了秀芬还小憋不住尿,怪不得它,这床被子就留着吧,晒干了收到秀芬的私库里,等它大了拿出来让它用。”

    李掌严和身后的几个女使都忍不住轻笑出声,还帮着解释:“秀芬骤然离开母亲尚不习惯,想必昨日扰着殿下了,臣想着将它的窝放在床边,离殿下近点,慢慢的也就好了。”

    王尚点点头,又嘱咐道:“它还小,晚上定是憋不住的,在角落放一浅盘,装满沙土,看看它会不会自己如厕,若是学不会,就安排人晚上带秀芬出去一回。”

    “是,殿下。”

    一早上就兵荒马乱,但王尚的心情却很好,这种养孩子的感觉,奇异的让他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有了安定感,抱着秀芬肉滚滚的身子,连一向无趣的早膳时间,都在秀芬急切的吃相里,变得有趣了几分。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他只能狠狠亲了亲秀芬的大脑门,以表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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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庆宫

    因为高丽的制度是从唐朝继承而来,年号也是,所以不管是内阁,还是三省六部的制度,包括王尚身边这种类似东宫的配置,都和唐朝差不多,不过很多地方能看出来阳奉阴违,整个制度也是“外王内帝”,一直在僭越,然后被斥,但就是不改。

    所以王尚的配置就是太子的简配版,其中两位秦朝人,刘学进和吴同为担任世子宾客,就这还是原身礼贤下士请来的,另有一直当做摆设的詹事院,本应设有詹事和少詹事,负责世子内外事务,还要统率三寺,即家令、六率、和仆寺。但王尚的六率都是刚配齐,跟着他在秦朝游历的人手如仆寺丞,也只不过刚好把仆寺的配置填满罢了。

    现在詹事院就一个文詹事,五十几岁的一个老头,也不知得罪了谁,被发配到一个空壳子的詹事院来,六率调拨过来那天,这个老家伙领着六率的两个长史来请安,王尚才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个人,而家令这个内务总管的位子还空着,他也不急,毕竟他的内务现在由女官们负责,等以后世子嫔来了,女官不负责他这边了,他再招人也来得及。

    书房内好闻的熏香烟烟袅袅,王尚一边等着大朝会的结果,一边和两个宾客聊些别人不能听的,所以伺候的人全都撤了,门外也不让人守着。

    “刘先生,吴先生,孤昨日与舅舅商议好了,现在只等父王的传唤,听政一事,有舅舅推动,孤倒不担心,孤今日与二位先生商量的事,是有关我两个哥哥···”

    刘学进抿了口茶汤,他今年三十五,为人却非常稳重,善算学,原身时常请教于他,但对于他的劝诫之语却当成耳旁风,此刻见王尚这般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一向皱着的眉头都松了一点,“咳咳····殿下总算肯参政了,只要殿下逐渐步入政权中心,您的两个兄长,就不足为惧。”

    “修德你此言差矣~”吴同为一向不认可刘学进的正直思想,这世间的糟心事为何那么多,就是因为君子如刘学进的少之又少,结党营私的小人才是多数,他自认为自己就是个小人,所以那些儒学的学政大佬总是看不起自己,同样,像刘学进这种,也被批胸无城府,他二人一个太正直,一个一肚子坏水,在秦朝混的实在不如人意,说到底,不过是寒门举子被排挤罢了,好在王尚这个世子非常赏识他俩,所以举家跟着来了高丽。

    “殿下可有与李大人商量好进哪个部门?在臣看来,并没那么容易,我等来高丽也半年有余,王上的确颇为宠爱平凉君和开宁君,至今这两位大君还留在城内,颇有和世子打擂台的意思,王上的心思,不免令人多想······”吴同为这半年来了解的也不少,还怕王尚被刘学进影响,刻意提醒道。

    王尚知道这是个明白人,而且这俩是秦朝人,和自己才是一族的,他天然就有好感,所以也很坦承的把打算告知给他们:“舅舅想让孤进尚书省,不说父王,就是侧妃那一派就不会同意,所以孤打算着,等父王传召,便借此退一步,孤作为世子都退了,他们便不能如何了,至于孤进内阁还是六部,都一样不是吗······”

    吴同为小小的眼睛里,透着强烈的赞同,“殿下说的没错,进哪个部门都一样,只要能听政,那就是一个信号,提醒朝中该站队了。”

    刘学进也微微点头,补充道:“以世子之尊,又是我皇亲封,朝臣不傻都知道站哪,其实最好是王上下令,世子代理听政,如此才名正言顺,但事已至此·······如今这般也可。”

    “孤也与二位先生说句真心话,父王哪怕意在他人,也轻易动不得孤的世子之位,但世事难料,孤也需做多手准备,所以今日是有事托与二位先生。”

    “殿下有何示下?”

    王尚见两人都隐隐有点激动地样子,也不和他们兜圈子,“一是找人监视两个兄长,孤要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这件事孤会让表弟去办,吴先生在宫外,方便收集信息,若有不妥,便立即告知孤。”

    “二则是,借部门之力,孤打算先想办法赚点银子,二位先生有所不知,孤实在穷的很,就算有了六率还参政了,也不足以让百官纳头便拜,孤又不是刘备,只有利益才能驱动人心,只要孤的钱够多,砸都能砸一批人支持孤!”

    刘学进&吴同为:···简言意骇,殿下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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