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速速变形!”

    小声的念咒声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响起,但圆桌上的火柴依旧安静地平躺在原地,面前矮小瘦弱的男孩本就垂拉的脑袋显得更加沮丧。

    站在一旁的詹姆拍拍彼得的肩膀安慰他,“嘿,这没什么的哥们,只是一次小的尝试而已。“

    他顺势掏出怀里的魔杖,给进度落后的朋友做了个示范,詹姆挥动着魔杖表情轻快地念出咒语,而火柴在抖动了几刻后,变成了一枚细小的银针。

    彼得的眼睛瞪圆了些,接着表情委屈地咧开嘴,叹气道:“詹姆,为什么你和西里斯天天夜游,白天还能有精力认真听课。“说罢,他瘫回休息室的扶手椅里,身子陷进柔软里,语气是说不尽的疲惫。

    “我这段时间做梦都是幽灵和鬼魂,晚上根本睡不着,白天看教授都是重影……真搞不懂为什么霍格沃茨的幽灵总是针对我……“

    而坐在附近的西里斯听完,笑着探过身子,打闹着揉搓了一下彼得的脑袋。

    他不羁地敞开着衬衫,一头卷发正肆意散落在脸廓边,无视着休息室内不少偷偷打量过来的女孩目光。

    “你的变形想象力别整天傻乎乎的放在霍格沃茨的幽灵上,不然麦格教授的变形课考试,你可太悬了。”

    “我说,反正你晚上也睡不着,不如和我们一起出去探险怎么样。“詹姆也凑过来,用肩膀怼了怼彼得打趣道。

    两个无法无天的小男孩,自开学以来就惹了不少麻烦,把违反校规的冒险精神奉为圭臬。

    他们甚至戏耍过擅长捉弄人的皮皮鬼,虽然也被反骗到废弃的盥洗室里溅了一身的厕水,但他们还是对这种轮回的恶作剧交手乐此不疲。

    丝毫理解不了自己的朋友怎么会因为走廊里飘过的幽灵而恐惧。

    彼得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经历,连忙焦急地边摇头边摆摆手,“不了不了,你们还是自己玩吧。“

    詹姆搂过彼得,一头炸毛的头发贴着椅子背,大大咧咧地开口:“彼得,你可是掠夺者的预备成员,勇敢点!“他举起另一只手置于左胸,庄重地敬了个骑士礼,气势满满地说。

    ” 怯懦者不配冠以骑士的荣耀头衔,没有勇气的人就无法通过骑士的测试。无所畏惧地向邪恶宣战,在这一点上我们绝不能退缩,知道了吗?“

    身旁的彼得被他洗脑式的演讲弄得糊里糊涂的,只好呆滞地点点头。

    西里斯托着下巴,看着每每提到骑士精神就如同打鸡血的伙伴,忍不住露出了个心情愉悦的笑。

    詹姆是个百分百的格兰芬多,他从开学起就知道。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热情十足,在冒险和恶作剧方面更是突出的领导者,这位向来高傲不已的布莱克大少爷也丝毫不介意参与他的种种冒险计划里,深夜夜游城堡,智斗费尔奇,闯入禁林,和各类未知的神奇动物交锋。

    甚至在提出建立掠夺者计划的时候,比起怯懦萎缩的彼得以及皱着眉思考校规的莱姆斯,他也是毫无顾虑地做了第一个赞同的对象。

    只是。

    西里斯收起笑意,目光散漫地看向休息室的那扇半圆弧型玻璃窗,窗外正对向的是不远处的魁地奇球场,冬季的浓雾已尽,连往日不畏风雨训练的魁地奇球员都散去了不少。

    结束了复活节假期以后的时间如同飞逝,抛开复活节再次回到布莱克老宅产生的不愉快,这近一年来的校园生活比往日什么时候都更为开心。

    只是,西里斯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他不知晓的变化在潜移默化的发生。

    换句话说,他感觉,他的朋友们最近都变得有点奇怪。

    西里斯收回发散的目光,看向还在继续和彼得侃大山的詹姆。

    掠夺者的建立计划被詹姆从圣诞返校回来叫停,比起他口中的“为了成立真正具有骑士精神的团体,而要进行成员预先测试选拔“的说法,西里斯更倾向于这个见色起意的家伙,瞎听了某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金发姐姐“的愚蠢建议。

    毕竟圣诞夜过后的假期日子里,他的好友来信终于从魁地奇,冒险,魔咒练习的循环往复话题里掺进新东西,那位叫“菲“的游行记者时时刻刻出现在詹姆书信的每个角落里。

    詹姆抱怨下次和她见面的日子太长的频率甚至和他期待二年级魁地奇比赛的频率一样高。

    从小生长在美貌著名的布莱克家族,西里斯也实在搞不懂到底是多漂亮的姑娘,才能让詹姆从开学念到学期末还不停。

    当然了,西里斯只是乐忠于和詹姆一起找点乐子,倒犯不上真为了一个小团体的建立去计较什么。

    只是出于小男孩天性的好奇心和求知欲,现在他倒是真的对那位金发姐姐的样子,有几分兴趣了。

    -

    除开彼得因为咋咋呼呼的鬼魂事件日渐憔悴的变化,西里斯同时察觉到莱姆斯的状态不对。

    虽然从开学起他和詹姆就察觉到莱姆斯时不时会消失一段时间,尽管总被莱姆斯以身体不好搪塞过去,但其实他们也早已发现,空荡的医疗翼,时不时身上冒出的伤痕都预示着朋友的谎言。

    只是他们都默契的选择保持沉默,打算去亲自探寻朋友的秘密,作为下一轮的冒险规划。

    西里斯手撑着脑袋,目光转向在圆桌边缘安静看书的莱姆斯,原本苍白的脸蛋有了几分血色,脸色的伤痕淡去后也貌似没有增添新的伤痕,只是,

    莱姆斯原本柔和的眉眼中揉进了丝丝阴郁,整个人像是浸入不安的灰色领域里,显得比往日暗淡许多。

    仿佛是在担忧某件还未发生,却又即将发生的事情。

    或许比起詹姆,在霍格沃茨之前便相识的莱姆斯,理应成为他更亲密的朋友。

    只是西里斯觉得,这个看起来温柔善良的朋友,有着自己的一堵高墙,没有人可以随意踏进。

    他还记得再一次去往麻瓜书店的时候,没有斐的陪同,莱姆斯不温不热的态度让他这个小少爷的自傲心受挫不少。

    那时的西里斯还不知道眼前的男孩同他一样是个巫师,在遭遇到明显的冷落以后,他还气呼呼地冲出门暗骂过这个不知好歹的麻瓜小鬼。

    但气愤过后就是无尽的落空和失落。

    秋季的伦敦大道宽敞寒冷,街灯一盏一盏在逐渐昏暗下的日光下亮起,西里斯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晃悠在街口,延迟着回家的时间。

    母亲的责骂他已经司空见惯,就算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融入不进家族的纯血圈子,他也从不在意这些。

    只是或许是秋日沉落下的堆积枫叶太过落寞,压得他突然有些难受。

    桀骜不驯的男孩永远不会屈服于既定的规则,他狂傲的敢与所有相反面对立,对所有不公的歧视和偏见说不。

    只是,渴望自由的飞鸟就得承受他人难以理解的孤寂,拥有被挑剔被责怪的叛逆,忍耐打磨尖角的利器。

    不像某人,她好像做什么都不费力,做什么都令人无可挑剔。

    斐,西里斯又想来他这个向来忙碌的好友,八面玲珑事事周全。

    前段时间,他因为她和斯莱特林的某些中立派交往而大发雷霆,斐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接受着他偏激的小孩子脾气,举着四指信誓旦旦的发誓,斐特拉弗斯的好友永远以西里斯布莱克为第一顺位。

    一拳的怒气就像打在棉花上便顷刻散开。

    他总是没什么法子一直和她生气的。

    斐当然也有变化,变得更忙也更行踪无影,总是拿着图书馆的几本书匆匆穿梭在城堡之中。西里斯在她擦身而过时想叫住她,却又在下一秒转头的瞬间,发现她淹没在下课的人流中,不见了踪影。

    明明这种情况没有几次,他却总是感觉到莫名的失落。

    就像是潜意识认为,类似的情况发生了无数次,但他始终没能抓住她的手。

    春季的气息渐浓,也意味着第一学年的考试即将来临,大家都在为不久后的考试而奋起直追。

    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内,分布着几小撮为期末考试正焦灼的学生,正趴伏在圆桌边认真为期末的考试努力。魔咒考试要复习的飘浮咒、软化咒、生火咒,草药要写的白鲜和魔鬼网等植物和蕈类的介绍。

    西里斯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是被最近看的1709年巫师大会、妖精叛乱什么乱七八糟的知识点弄混了脑袋,他摸了摸口袋里那个坚硬的怀表,掏了出来。

    古旧的表盘依旧按时旋转,因为上升的温度关掉的室内壁炉,柔软的猩红色沙发,还有围绕一圈的朋友,都令他瞬间平静了下来。

    什么都没有改变,那些突如其来的落空感,只是他偶尔幻想出来的梦。

    西里斯收起怀表,随手从一旁抓了一本皮质笔记本,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想着果然还是因为什么破考试,周围人紧张的状态搞得自己也神经兮兮的。

    而坐在圆桌一旁的莱姆斯默默从书页中抬起头,平声道“ 要因为考试自杀的话,请放过无辜的书本。”说罢,便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从西里斯手中,抽回了那本笔记本。

    西里斯撇撇嘴,懒散地双手交叉枕在脑后,说道:“你不是都复习的差不多了吗,笔记借我看看呗。”

    莱姆斯狐疑地看了一眼西里斯,“你什么时候转性了?”

    “瞧你这话说道,莱姆斯。”詹姆松开彼得,伸了个懒腰。“我俩一直都是格兰芬多第一勤奋学生好不好。“

    詹姆笑了笑,转头看向西里斯。“哥们,今晚继续?“

    西里斯歪头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莱姆斯失语地看着面前两位期末前也不放弃夜游的朋友,无奈地摇摇头,他抽出了被压在书底下另一本有点老旧破损的本子,递给西里斯。

    “你要实在想看,那就看我的吧。“

    西里斯接过那本笔记本,无头无脑地随口问了一句,“那本不是你的吗?“

    莱姆斯摇摇头直言道:“这是斐的,我今天得还给她。“

    本来散漫靠在椅背上的西里斯突然敏感地抬起了眼睛,声音低了下来,问道:“你知道她今天去哪儿了?“

    “图书馆?“莱姆斯回想了一下,察觉到了西里斯语气里的不自然,打量着他的脸色回应道。 “应该和伊万斯他们在一起吧。“

    话音还没落下,对面的詹姆突然也如螳螂诈尸一般猛地跳起来,表情夸张,语气严肃地说道:“伊万斯那家伙,不会也带了鼻涕精一起吧。“

    说完,脸色铁青的同身旁脸色一样犹如苦瓜酱的西里斯对视,空气凝固的如同壁炉早已熄灭的炭灰。

    彼得偷摸摸在西里斯一旁小声嘀咕着:“这个学期他们不都在一起学习吗?你们怎么现在才发现。”

    为什么现在才发现,这不废话吗。莱姆斯捏了捏鼻梁,无声地在心里吐槽。你看这两位像是图书馆的常客吗?

    而还没等莱姆斯反应过来打圆场和稀泥,两位跳起来的朋友在互相对视了几秒后,下一刻便默契地举起魔杖怒气冲冲地往休息室门口冲去。

    莱姆斯听见詹姆咋咋呼呼的大嗓门不停在骂骂咧咧,“那个油腻腻脏兮兮的鼻涕虫!邪恶的狡猾的斯莱特林!我可不能接受掠夺者的预备成员和这样的家伙混迹在一起!还有那个永远分不清好坏的伊万斯,哦上帝!她居然还是个格兰芬多!真要命了!”

    “哥们,我们今天或许得用个清水如泉,让那个黑乎乎的鼻涕虫好好被”清洗清洗“了!

    西里斯略带崩溃的声音紧随其后,“当然兄弟,或许我还得去写信问问普里姆珀内尔女士,预定一下她的美容药剂店里的美容除臭剂,和那样的家伙呆在一起,可不知道会沾上什么恶心的味道!”

    他嫌恶地皱起了眉头,眉宇间透出一股子极其浓烈的不耐烦,原本平静下去的不安感卷土重来,越发浓重起来。

    果然,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正在悄无声息的在改变。

    身后,彼得轻轻扯了扯莱姆斯的衣袖,目光有些激动地朝着詹姆他们的方向望去,兴奋地问道:“我们要跟去看看吗?“

    莱姆斯温和地指向桌上那根恢复原状的火柴,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确定?“

    彼得讪讪地松开他的袖子,不再凑热闹,萎靡着继续回去琢磨还未熟练的变形术去了。

    公共休息室里原本聚集在书本里的一个个小脑袋,此刻都因为刚刚的骚动八卦地抬起脑袋,堆在一起偷偷议论着什么,时不时向莱姆斯的方向看过来。

    紧张的期末备考阶段,一切新闻和动静都是如此具有吸引力,特别是像詹姆和西里斯这样开学就格外张扬的舆论中心。

    这或许就是和校园风云人物做朋友的弊端,莱姆斯微微叹了口气,整理好桌上的课本,几本堆叠抱在怀里,走向扶梯回了寝室。

    -

    寝室此刻空无一人,暖黄色的魔法灯光随着来者的感应,静静地打在某个床位上。

    莱姆斯轻轻把书放置在床头柜上,低矮的古木色柜子上简洁干净,只摆放着一张全家福以及一瓶闪烁着紫色光泽的香薰。

    眼睛被灯光照得微微缩动,他微低头颅,用手拂过那本皮质的笔记本,封面的底部是一个印制的凹槽,组成了一串字母。

    “Travers“

    莱姆斯躺进红色的帷帐里,灯光寂静的停留在他视线上方,照进他灰绿色的眼睛里,晕开一圈圈的光晕。

    从返校开始,他就一直揣揣不安,关于自己身上的秘密,关于欺瞒朋友的恐惧,关于……好像已经被某人看透的预知。

    有好几次他都想鼓起勇气去问清楚,却又被心中乱麻的思绪劝退。

    巫师世界的狼人歧视让他无法忽视那些既存的问题,无法控制的变化,兽性的野蛮,哪怕就算被人察觉,莱姆斯都想尽可能的再拖延一点时间,他太贪恋像正常巫师一样的生活,学习上课还有亲密的朋友,这些以前从未设想过的东西,在霍格沃茨的日子里被一点点描绘出来。

    人该如何衡量永恒的痛苦和短暂的幸福。

    莱姆斯看向床头柜上那本皮质的笔记本,目光盈满苦涩。

    如果那一天真的要来临,就请让它再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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