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玫瑰（25）
秦小九花了点时间才接受暴徒作为一个主教，竟然是个穷鬼的事实。
一时间，她有千言万语想对暴徒说，这些优美的语言可以总结成六点。
“……”
说完了。
十五席：“暴徒大人，穷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界的错！”
秦小九：不，就是暴徒的错。败家子！
片刻后，她从十五席嘴里套出来，为什么暴徒会这么穷。
反神教会三位主教的资金库是分开的，神树和尼克斯从教徒手上收钱，一级教徒，二级教徒，……一层层收下去，聚少成多，小金库相当丰厚。
暴徒是三位主教中的异类，她坚持不从自己的追随者手上拿钱。
而她自己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出现，不是忙着搞事，就是在忙着搞事的路上，根本没有时间去搞钱。
实在没钱的时候，她就去敲诈神树和尼克斯。
反神教会里都在传，这次暴徒和尼克斯彻底闹翻就是因为钱的事儿——暴徒把尼克斯的小金库嚯嚯没了。
要问此刻秦小九的想法，她最大的想法就是没有想法。
只想早点和暴徒割席，万一以后尼克斯找上门了，要让她补小金库的窟窿，她从哪里搞那么多钱啊。
“零点快到了，暴徒大人，你来亲自摁下引爆键吧。”十五席把爆破装置的控制器递到秦小九面前，尾音上卷，透着止不住的期待和愉悦。
哪怕在昏暗的环境中，他的黑眸依然闪烁无法忽视的水光，清澈明亮。
秦小九一边自然地接过控制器，一边思考着该怎么拒绝引爆，同时又不引起十五席的怀疑。
刚才的交流中，秦小九没有刻意藏起自身本性的一面。
甚至可以说，她一直试图在暴露自己的边缘反复横跳，这样可以尽快试探出来，十五席的警觉性以及他和暴徒的相处模式。
十五席的反馈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对秦小九扮演的暴徒，提出任何质疑，似乎对这种相处氛围十分熟稔。
背后的原因，要么是暴徒和十五席间本身就是这样相处的，要么就是十五席是个粗神经……
秦小九比较倾向于后者，这让她和十五席交流时放松了许多。多从十五席这里套套话，以后和反神教会其他人接触，才不会露馅儿。
至于爆破017号据点，她绝不会让江经纬自杀的心愿得逞。
江经纬苦苦更新的遗书跟着报废，她还没有看过最新版本的遗书，不能就这样让它消失。
思绪百转千回，秦小九决定延续反神教会的传销风格，给十五席洗脑：“小十五，你跟我多久了？”
听到暴徒大人沉下来的语气，十五席一凛，每次暴徒大人这样说话时，都是要谈大事了。
他马上甩掉懒洋洋的姿态，挺胸抬头，像只临危受命的大狗狗匆匆抱住贪玩的大尾巴，叮嘱它不要再雀跃地摆来摆去。
“没有专门数过，大概有一年了吧。”十五席答道。
“想不想当第一席？”秦小九现在像个pua员工的黑心老板，偏偏她满脸正经，一双水眸平静没有波澜，看上去真诚得不得了。
曾经有人说过，她这张脸，有一种天然的说服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相信她。
当时，秦小九笑了笑，没有告诉那人，可能并不是长相的原因，而是因为她喜欢掌握主动、把控全场。
人类不把弱小者的信奉放在眼里，却轻易屈服于侵略性的力量。
“想。”十五席乖巧道。
秦小九：“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让你当十五席吗？”
十五席：“知道！因为我菜！”
秦小九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勾出一点宠溺的笑意，“因为我不想你落到第一席、第二席他们那样的结果。十五席是最安全的位置，我要留给我最信任的人。”
十五席怔住了，没想到原来他至今没有‘升职’的背后原因竟是这样！
大狗狗的汪汪泪眼变成煎蛋状，他感动道：“我会誓死追随暴徒大人！！”
秦小九回忆着蓝星上的反传销宣传片，跟着里面的传销头子有样学样，“所以这个引爆键我不能摁下去。”
“昨天是我太冲动了，你知道我一向最厌恶神力流派，在里面当二五仔，听着他们对反神教会和机甲流的诋毁……”秦小九适时露出隐忍又痛苦的表情，“所以我才那么冲动地联系了你。”
“但是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摁下这个爆破键，会陷你于危险的境地，这是在提醒尼克斯你的存在，告诉他你一直在隐藏实力，难保他不会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
十五席感动得痛哭流涕，“暴徒大人，你真好！！”
秦小九的目的达成了，她进一步给是十五席洗脑，诉说二五仔的不易。一番洗脑话术如河水涛涛，漫漫不绝，唬得十五席一愣一愣的。
最终，精（只）明（是）能（他）干（比）忠（较）心（好）耿（唬）耿（弄）的十五席成功变成了她在反神教会里的卧底。
十五席：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她在夸我唉！！
她要求十五席每天用文字的形式向她汇报，具体内容包括反神教会里的最新动向、自己交代他完成的工作进行到哪一步了、联邦当天比较热门的新闻等。
如果十五席在蓝星上生活过，他就能发现秦小九让他进行的汇报，其实就是工作日报。
可惜他只是一只天真单纯的星际大狗狗。
十五席对自己已经沦为悲惨打工人的事实一无所知，还挺乐呵：“保证完成任务！”
秦小九满意地点点头，还安抚他，“不要太有压力。”
十五席更感动了，抱着大尾巴目光炯炯地望着秦小九。
秦小九：“咳咳，我现在交给你两项新任务。一、把017号据点的爆破设备全部拆除，去问问卖家能不能退货退款，哪怕我们吃点亏、折点价。二、利用一切消息渠道，打听全智能模拟面具的消息，找到卖家，问清楚价格。”
十五席面露疑惑，“全智能模拟面具？为什么要买，这个我能自己做出来。”
秦小九：“？？？”
你要上天吗？
十五席矜傲地对秦小九解释，全智能模拟面具就是由他所就职的单位研发、制造而成的。
不仅如此，近一年来，他们一直在升级全智能模拟面具，使它的功能更加强大。
主要增加了实时扫描模拟功能，可扫描、记忆接触目标的脸部特征，迅速转化成数据载入数据库，只需三秒即可实现100%相似度模拟。
十五席：“我是研究员之一哦。”
秦小九：“你的单位……不会是圣地研究所吧……”
十五席：“嗯嗯。”
第十五席都这样了，第一席得啥来头啊。
秦小九拍住十五席的肩膀，勉（欣）为（喜）其（若）难（狂）地交给了他一个新的任务——在圣地研究所当二五仔！
商定好全智能模拟面具的交货时间和交货地点以后，秦小九差不多也该走了，临走时，她回头向十五席确认：“监控的事儿……”
十五席大声、自信、昂扬：“你永远可以相信圣地研究所的研究员！”
“我黑进了野百合的监控系统，篡改了今晚的监控数据，没有人会发现你今晚出来过。”
……
凌晨一点，秦小九先是仰头看着眼前宿舍的门牌号：88。
然后垂眸看着没锁上的宿舍门，陷入了沉思……
宿舍楼层在地下，没有窗户，走廊里很黑。只有走道边上，绿色的指示灯散发着莹莹绿光，将阴恻恻的可怖气氛烘托到极致。
秦小九食指摁在门边上，谨慎地一点点打开。
等那点缝隙扩大到一厘米宽时，门里一段黑长的东西一晃，冰冷的触感倏地抵上了秦小九的额头。
——身体本能的直觉告诉她，那冰冷触感的来源，不是他物，正是枪口。
一时间，她有千言万语想对暴徒说，这些优美的语言可以总结成六点。
“……”
说完了。
十五席：“暴徒大人，穷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界的错！”
秦小九：不，就是暴徒的错。败家子！
片刻后，她从十五席嘴里套出来，为什么暴徒会这么穷。
反神教会三位主教的资金库是分开的，神树和尼克斯从教徒手上收钱，一级教徒，二级教徒，……一层层收下去，聚少成多，小金库相当丰厚。
暴徒是三位主教中的异类，她坚持不从自己的追随者手上拿钱。
而她自己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出现，不是忙着搞事，就是在忙着搞事的路上，根本没有时间去搞钱。
实在没钱的时候，她就去敲诈神树和尼克斯。
反神教会里都在传，这次暴徒和尼克斯彻底闹翻就是因为钱的事儿——暴徒把尼克斯的小金库嚯嚯没了。
要问此刻秦小九的想法，她最大的想法就是没有想法。
只想早点和暴徒割席，万一以后尼克斯找上门了，要让她补小金库的窟窿，她从哪里搞那么多钱啊。
“零点快到了，暴徒大人，你来亲自摁下引爆键吧。”十五席把爆破装置的控制器递到秦小九面前，尾音上卷，透着止不住的期待和愉悦。
哪怕在昏暗的环境中，他的黑眸依然闪烁无法忽视的水光，清澈明亮。
秦小九一边自然地接过控制器，一边思考着该怎么拒绝引爆，同时又不引起十五席的怀疑。
刚才的交流中，秦小九没有刻意藏起自身本性的一面。
甚至可以说，她一直试图在暴露自己的边缘反复横跳，这样可以尽快试探出来，十五席的警觉性以及他和暴徒的相处模式。
十五席的反馈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对秦小九扮演的暴徒，提出任何质疑，似乎对这种相处氛围十分熟稔。
背后的原因，要么是暴徒和十五席间本身就是这样相处的，要么就是十五席是个粗神经……
秦小九比较倾向于后者，这让她和十五席交流时放松了许多。多从十五席这里套套话，以后和反神教会其他人接触，才不会露馅儿。
至于爆破017号据点，她绝不会让江经纬自杀的心愿得逞。
江经纬苦苦更新的遗书跟着报废，她还没有看过最新版本的遗书，不能就这样让它消失。
思绪百转千回，秦小九决定延续反神教会的传销风格，给十五席洗脑：“小十五，你跟我多久了？”
听到暴徒大人沉下来的语气，十五席一凛，每次暴徒大人这样说话时，都是要谈大事了。
他马上甩掉懒洋洋的姿态，挺胸抬头，像只临危受命的大狗狗匆匆抱住贪玩的大尾巴，叮嘱它不要再雀跃地摆来摆去。
“没有专门数过，大概有一年了吧。”十五席答道。
“想不想当第一席？”秦小九现在像个pua员工的黑心老板，偏偏她满脸正经，一双水眸平静没有波澜，看上去真诚得不得了。
曾经有人说过，她这张脸，有一种天然的说服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相信她。
当时，秦小九笑了笑，没有告诉那人，可能并不是长相的原因，而是因为她喜欢掌握主动、把控全场。
人类不把弱小者的信奉放在眼里，却轻易屈服于侵略性的力量。
“想。”十五席乖巧道。
秦小九：“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让你当十五席吗？”
十五席：“知道！因为我菜！”
秦小九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勾出一点宠溺的笑意，“因为我不想你落到第一席、第二席他们那样的结果。十五席是最安全的位置，我要留给我最信任的人。”
十五席怔住了，没想到原来他至今没有‘升职’的背后原因竟是这样！
大狗狗的汪汪泪眼变成煎蛋状，他感动道：“我会誓死追随暴徒大人！！”
秦小九回忆着蓝星上的反传销宣传片，跟着里面的传销头子有样学样，“所以这个引爆键我不能摁下去。”
“昨天是我太冲动了，你知道我一向最厌恶神力流派，在里面当二五仔，听着他们对反神教会和机甲流的诋毁……”秦小九适时露出隐忍又痛苦的表情，“所以我才那么冲动地联系了你。”
“但是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摁下这个爆破键，会陷你于危险的境地，这是在提醒尼克斯你的存在，告诉他你一直在隐藏实力，难保他不会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
十五席感动得痛哭流涕，“暴徒大人，你真好！！”
秦小九的目的达成了，她进一步给是十五席洗脑，诉说二五仔的不易。一番洗脑话术如河水涛涛，漫漫不绝，唬得十五席一愣一愣的。
最终，精（只）明（是）能（他）干（比）忠（较）心（好）耿（唬）耿（弄）的十五席成功变成了她在反神教会里的卧底。
十五席：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她在夸我唉！！
她要求十五席每天用文字的形式向她汇报，具体内容包括反神教会里的最新动向、自己交代他完成的工作进行到哪一步了、联邦当天比较热门的新闻等。
如果十五席在蓝星上生活过，他就能发现秦小九让他进行的汇报，其实就是工作日报。
可惜他只是一只天真单纯的星际大狗狗。
十五席对自己已经沦为悲惨打工人的事实一无所知，还挺乐呵：“保证完成任务！”
秦小九满意地点点头，还安抚他，“不要太有压力。”
十五席更感动了，抱着大尾巴目光炯炯地望着秦小九。
秦小九：“咳咳，我现在交给你两项新任务。一、把017号据点的爆破设备全部拆除，去问问卖家能不能退货退款，哪怕我们吃点亏、折点价。二、利用一切消息渠道，打听全智能模拟面具的消息，找到卖家，问清楚价格。”
十五席面露疑惑，“全智能模拟面具？为什么要买，这个我能自己做出来。”
秦小九：“？？？”
你要上天吗？
十五席矜傲地对秦小九解释，全智能模拟面具就是由他所就职的单位研发、制造而成的。
不仅如此，近一年来，他们一直在升级全智能模拟面具，使它的功能更加强大。
主要增加了实时扫描模拟功能，可扫描、记忆接触目标的脸部特征，迅速转化成数据载入数据库，只需三秒即可实现100%相似度模拟。
十五席：“我是研究员之一哦。”
秦小九：“你的单位……不会是圣地研究所吧……”
十五席：“嗯嗯。”
第十五席都这样了，第一席得啥来头啊。
秦小九拍住十五席的肩膀，勉（欣）为（喜）其（若）难（狂）地交给了他一个新的任务——在圣地研究所当二五仔！
商定好全智能模拟面具的交货时间和交货地点以后，秦小九差不多也该走了，临走时，她回头向十五席确认：“监控的事儿……”
十五席大声、自信、昂扬：“你永远可以相信圣地研究所的研究员！”
“我黑进了野百合的监控系统，篡改了今晚的监控数据，没有人会发现你今晚出来过。”
……
凌晨一点，秦小九先是仰头看着眼前宿舍的门牌号：88。
然后垂眸看着没锁上的宿舍门，陷入了沉思……
宿舍楼层在地下，没有窗户，走廊里很黑。只有走道边上，绿色的指示灯散发着莹莹绿光，将阴恻恻的可怖气氛烘托到极致。
秦小九食指摁在门边上，谨慎地一点点打开。
等那点缝隙扩大到一厘米宽时，门里一段黑长的东西一晃，冰冷的触感倏地抵上了秦小九的额头。
——身体本能的直觉告诉她，那冰冷触感的来源，不是他物，正是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