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琼姐愣了一愣。

    阿捡忙说:“也、也不一定说是生病,不过肯定有在长期喝药。她身上的药味很特别,不似旁人沾上衣的,反而好像是从身上发出来的。我师父和我说过,这种是长期浸淫药物的结果,就算是大夫也不可能会这样,那必然就是个药罐子。这样用药长期将人养着,花下的钱银可不在少数,若是这样轻易就将人卖了,似乎是亏本的买卖吧……”

    听了他的话,琼姐一时语塞。

    张洋看着她模样,笑道:“怎的,琼姐,平时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怎么这会不说话了?若真是她家人卖的她我也管不着,但若是你们私下拐卖扣留,可是太子殿下最忌讳的,殿下要是知道,你们可是重罪……”

    琼姐见忽悠不过去,手便挨着张洋的肩靠了过去:“哎呀,张大人,我不过和您开个玩笑罢了,您怎么就较真了呢?”

    她手下不动声色地将几两银子塞进他怀里:“你这样说,弄得奴家心里好慌啊。”

    张洋领会地收了银子,故作正经地轻轻嗓子:“说说吧,怎么回事啊?”

    “之前奴家不是说过嘛,放在案板上的鸡转头没了,本来要端上去给客人用的糕点不过在台子上放了一会就少了一半……”

    张洋有些不耐:“捡重点,说点没说过的。”

    “昨个晚上抓找人了,就是这丫头。她竟然就躲在客人的桌子底下,偷拿桌子上的果子吃。这不,被我们逮了个正着。”

    赵海接道:“所以你瞅着她模样不错,就想白捡一个做你们家的姑娘。”

    琼姐忙说道:“不不不不,太子殿下明令过,我怎敢!我是,我是……对对对,她偷了我家的东西,我扣她下来还债也是合情合理的不是!”

    阿捡看着她身上的伤,皱起了眉头:“但、但是你们滥用私刑……”

    “行了行了,就你最啰嗦。”

    张洋收了琼姐的银子,自然打算给她一个台阶下。阿捡还想给那姑娘讨个公道,但是被张洋一巴掌按着脸给扣走了:“你不是对这楼里的案子没兴趣吗?瞎叽歪啥!”

    赵海指着那哑巴姑娘:“那她呢?”

    张洋瞥了一眼:“不是犯了偷盗吗?当然要带回去了。”

    阿捡到底不是官差,说到底他也没有真跟人家计较的权利,他只得重新回到那哑巴姑娘身边护着她走:“好了,现在没事了,你别怕。”

    那哑巴姑娘看他一眼,有些怯怯地点点头。

    “你会写字吗?你叫什么名字?”

    “你家住哪啊?”

    “你为什么会跑到柳絮楼那里去偷东西?”

    阿捡喋喋不休,哑巴姑娘却只是张望着左右,并不作什么反应。而且刚走到转角的时候,她突然就用力推开他,飞速地跑走了。

    赵海还想去追人,被张洋拦住了:“算了算了,反正就偷了点吃的,不是什么大事。琼娘怀着坏心思,自然不敢去衙门里再告状,我们带她回去还要做笔录多麻烦,放了正好。”

    “可是……”

    阿捡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直接被张洋环住了脖子,一把给勒走了:“哎呀,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似的,她就是嫌你烦被你啰嗦走的。哎,说实话,你这脸仔细瞧还有模有样的,我说你是不是女扮男装?哥给你鉴定鉴定……”

    “什么?啊,别扒我裤子!”阿捡仓皇拽着张洋的手,两人在路上绕起了圈圈。

    赵海抱着手在一边摇头:“哥,你三十好几的人了,就不能持重些。”

    张洋一声吆喝:“赵海,帮忙!”

    “有!”赵海乐颠颠地跑了过去。

    远处,哑巴姑娘从屋子后头悄悄探头,若有所思地望向他们。

    正犹豫要不要再过去,街上却突然出现了几个穿着板正官服的男子。她被吓了一跳,赶忙转身,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那些人脚步匆匆地走到了阿捡他们的跟前:“你就是阿捡?”

    正在玩闹的张洋停下手,抬头看了看来人的衣服,有些奇怪:“呦,金城卫的人?你们怎么来了?”

    “三殿下急找他。”为首的人指向阿捡。

    阿捡有些茫然:“找我?什么事啊?”

    金城卫是护卫瑞安城的,属王宫直接调属,出动金城卫找他?这得有多急啊。

    “管他什么事,找你走就是了。”张洋和赵海不敢怠慢,也懒得和阿捡废话,直接架着人就走。

    结果,却被带到了衙门大牢。

    为什么会来这?难道是小尾出事了?

    想到这一点,阿捡直接甩开众人,飞快跑向了牢房。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有对话声。

    陈子安:“人我已经差人去请了,你要不先放了他。”

    小尾:“不要。你们刚才骗我他在外头呢,我是不会再信你们的了。”

    陈子耀:“三哥,你跟她废什么话?!江家不是新最交上来一批的武器吗,神火飞鸡什么的,没有就用以前的炮,我就不信这都轰不死她……啊!疼疼疼,你脚指头挪下去点,踩到我嘴了!”

    陈子安:“……若真那样做,她死不死我不知道,反正你肯定会先走一步。既然不会用脑子,我劝你闭嘴。”

    阿捡忙推开门跑进去,而后就看见牢房门口摆着一张长桌,上面琳琅满目都是吃的。

    几日未见的小尾,头上、面上沾着脏兮兮的面粉,但却不见狼狈,反而精神奕奕的。她正扒着脚坐在桌子边,脚踩一鼻青脸肿的人物,左右开弓吃得正欢。

    “小、小尾?”

    听见阿捡的声音,小尾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停止了动作。她转头看真是阿捡,面上露出欣喜来:“阿捡!你回来了啊!”

    踩在陈子耀脸上的赤脚终于松开了。

    小尾欢喜地奔向阿捡,阿捡也正想上前,突然“唰唰”几把大刀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陈子安背着手从边上踱步过来,说的话虽是警告,语气却显得有些无奈:“身为命案的嫌疑要犯,竟然敢冲出牢房,殴打九殿下,还威胁我要人。这史上你还是头一个。”

    终于自由的陈子耀捂着青肿的腮帮子,不敢冲过来,只能远远地喊:“什么叫把我踩脚下,她、她、她是偷袭我才成功的!”

    “哦,是这样吗?”陈子安挥手,指着小尾的剑收了回去,他主动给让了个道,“那要不让旁人都退下,你们光明正大地再比划比划?”

    陈子耀自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小尾的对手,他气得跺脚:“好、好男不跟女斗!”

    见场面拉不下来,他干脆顺着伤势装起了疼,“哎呦,我被她偷袭受了重伤,御医呢?我要看御医!”

    他嚷嚷着,被衙役们搀扶着送了出去。

    刚才三殿下说什么?

    冲牢房,殴打九皇子,威胁三皇子?

    这有几个脑袋才够掉啊?

    阿捡忍不住背上发寒。再看小尾脸上的傲娇的的小表情,她定是以为三殿下那几句是在夸她吧……他忍不住道:“你不是和我约好不出那栅栏的吗?”

    “我没有出那栅栏啊!”小尾一脸认真地指着墙上的洞:“门是他们开的,我是撞墙出去的。”

    “……”看着墙上那敞亮的大洞,阿捡觉得语言已经难以表达他觉得离谱的程度了。转头看见她肿了的额头,顿时觉得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忍不住碰了碰:“疼吗?”

    小尾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并不说疼不疼,只是道:“我今天吃了好些东西,恢复很快的,待会就好了。”

    阿捡见识过她的伤口恢复能力,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实话:“知道你厉害,但是用脑袋撞墙出去……是外头有什么馋着你了吗?”

    话说,面前这一桌子的菜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九皇子?这又是怎么惹上的。

    “九弟性格顽劣,差人在外装作你被打的模样,诓骗小尾出去伺机偷袭,这才有了后面这一出。”陈子安并不打算袒护自己的弟弟,“这件事他有错在先,就此作罢吧。不过,小尾姑娘,今日的事你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再犯……”

    阿捡忙道:“不、不会再有下次了!”

    陈子安领人走了出去,特意留了阿捡他们相处的时间。

    阿捡毫无底气地嘱咐道:“反、反正下次也不要再撞墙出来了。”

    小尾点点头:“好。”她也不想啊,毕竟怪疼的。

    阿捡考虑了一下她的理解能力,又补充道:“也不能撞坏别的墙,从隔壁牢房里逃出来。”

    小尾瞥他一眼,自己又不是有病。

    阿捡送小尾回了牢房,他还不放心地嘱咐着:“你就在这老老实实呆着吧,这洞他们之后肯定会填上的……你老看我做什么?”阿捡抹抹脸,怀疑道,“我脸上有什么?”

    小尾戳了下他的脸,他立刻龇牙咧嘴地叫起来:“疼疼疼,你干嘛?”

    小尾:“你真被人打了呀。”

    阿捡撇撇嘴,故作豪气:“人在江湖漂嘛,哪能不挨刀的。”

    小尾突然拔下了头上一直戴着的白色骨簪,放进他手里:“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阿捡奇怪地看着手里的东西,说它是簪子,却又像刀,材质看起来很坚实,触手细腻冰凉,却不是玉石,更像是……骨头。

    小尾并不答,只是在那落着阳光的地面上坐下。

    这几日一直被关在牢房里,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大咧咧晒过太阳了,此时墙上破个大洞正遂她心意。

    她懒洋洋地伸了个腰,不在意地说:“你将它带在身侧便是,关键时候可以保你性命。”

    怎么救,防身吗?但这东西瞧着还没有一般的刀子锐利。

    阿捡还想问点什么,却被小尾推向门外:“你帮我把门口那些吃的都抬进来,就当是这东西的回礼了。”

    阿捡合理怀疑,她送他东西是借口,实际只是想借由头找个免费劳力而已。

    算了,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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