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寄容推开了寒贵人，轻声道：“我无事，你去擦擦脸，一会儿陛下该回来了。”
寒贵人还沉浸在与周寄容重逢的巨大情绪冲击中，险些忘了陛下这回事，听周寄容这话连忙去打湿了帕子，胡乱在脸上乱揉一番。
周寄容道：“想好怎么与陛下说了吗？”
寒贵人的眼睛一直离不开周寄容：“宫中的无头案不少，也不差这一桩了。”
“太医查你不能有孕，可是你之前自己服了药？”
寒贵人有些心虚道：“入宫前的事了，又因我昨日喝了大人送的药，药中有淡竹叶，刺激之下闹了昨晚那一出。”
虽然心虚，但在周寄容的询问下，寒贵人选择老实交代。
“我这几年一直在习武，不碍事的。”
寒贵人补充道。
周寄容想责备也不知如何说，她本就不会骂人，更何况寒贵人是为了她。
“果果，无论是谁都不值得你伤害身体，包括我。”不想责备，但有些话周寄容必须要对寒贵人说，“以后切记不可做这种伤害到自己的事，不然我真的会挂火。”
寒贵人不信周寄容会生气，但依旧老实点头。
哄好大人不生气才是如今的重中之重。
“对了，大人，你是女扮男装装入的朝，那你为入朝之前可是……商山郡主？”
寒贵人与素长辛曾仔细研究过京中局势好久，根据刚才周寄容的自述，寒贵人已经可以确认周寄容的身份。
“没错。”周寄容再三嘱咐，“不可与其他人说，皇帝、长公主都不行。”
“我哪里会与他们说这些，只是……”
寒贵人疑惑不已，世人皆知商山郡主颇得圣恩，自从她失踪之后，皇帝派了满京的兵力去寻，长公主还为此患了病。
早与长公主和离的白尚书也一口气没上来倒在了朝上。
就连以铁心无情著称的小沈将军都悲悕昏迷。
为何她不愿告诉众人，只因她邹喻的身份吗？
如果大人愿以商山郡主的身份归来，斗倒太子也会容易许多。
寒贵人对周寄容没什么好隐瞒的，想到什么她就直接与周寄容说。
只是每说一句，周寄容的脸色就奇怪一分。
说完之后，周寄容整个人都在原地发愣。
寒贵人很少见这样的周寄容，她担忧道：“大人？我说错话了吗？”
周寄容觉得脑袋隐约作痛，老毛病犯了不说，主要因为今天接受到了超出她理解范围的信息量。
长公主的病是因为她？
周寄容不信，她对于长公主记忆的最后一幕便是她在大年夜与皇帝、梅妃、阿姊谈笑，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长公主却命人将她赶出宫。
说不伤心是假的，只是周寄容天生对于负面情绪消化得快。
她摇摇头，还是不理解。
至于白尚书就更是荒诞。
若说周寄容在少时曾与长公主和皇帝有过些许亲情，那她与白尚书是丁点缘分都没有。
甚至因为长公主的关系，周寄容觉得这位与她连着血脉的父亲很厌恶他。
还曾说过不认她这个女儿。
为何等她一走又做出这般姿态。
还有沈荀之。
周寄容满是疑惑。
若是照果果所说，之前沈荀之的怪异举动倒是有了解释。
但是从感情上看，周寄容依旧无法接受沈荀之对她情根深种这一说法。
虚妄、诡诞、悖谬……周寄容没有词能形容她现在的感受。
就好像此刻突然有人从天而降，告诉她她这二十多年人生全是一场梦境一样虚幻。
周寄容的走神过于明显，寒贵人苦叫无果，微微晃了晃她才将周寄容的神思叫回。
“大人？”
“你说的这些是听他人所言，还是亲眼所见？”
寒贵人道：“我去哪里能见到，这是姓素那老头子说的，他一直在京，又任职多年，想必对京中局势很是明了，应当不会有误。”
素长辛此人，腐朽古板不假，却也不是信口开河之流。
“而且快到郡主……也就是您的生辰了，每年那个时候陛下就会请僧道入宫祈祷，到时候看看便知。”
周寄容心中七上八下，但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好，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一会儿莫要被陛下发现端倪才是最重要的。”
“大人放心。”寒贵人对着铜镜望着自己的脸，已经恢复如初，只是眼角还带着些微红，不过陛下也不会发现此等细节。
远处传来喧闹之声，周寄容与寒贵人对视一眼，二人心中都想出了应对之词。
*
“将军，郡主生辰要至，今年还要全府抄经吗？”卫明抱着一大堆书卷堆到了沈荀之的桌子上，都是这些天落下的军务。
沈荀之不动声色地将军务挪到了地上，继续抄着手中经文。
将军本该杀人的手如今写着满页菩萨佛陀。
卫明却已经见怪不怪。
“虽然如今边关太平，但军中之事也不少，总不能都丢给封九来处理……”卫明试图将军务搬得离沈荀之近一些。
转念一想此刻的将军最是惹不得，卫明闭嘴停下了动作，静静地候着沈荀之。
沈荀之自幼患有恶疾，少时不能说话，后被一老道治好，至于用什么法子，卫明也不清楚。不过哪怕这般，沈荀之也向来不信鬼神。
直至郡主失踪。
当一切法子都用后也没有着落，人便不自觉地回将希望寄托于九重天上。
哪怕知道这般虚渺之法，不会有任何作用。
卫明不敢讨这个晦气去阻止他。
爱抄就抄吧，总归累的不是他的手。
卫明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沈荀之放下笔。
“将军写完了？”卫明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他继续道，“军务这些属下也不催了，反正早晚您都得做。”
“不过属下来时听说长宁侯世子张芾近日要随侯爷回京，昔日您与他关系最佳，要不要属下安排给世子接风？”卫明道。
沈荀之独来独往惯了，鲜少有过好友，也就年少时与张芾还算投缘，这几年也常有书信往来。
卫明不知具体写的什么，但应当不是寻常问候，更多的是牵扯到朝堂政事，卫明更不好多问。
就当卫明已经沈荀之不会搭理他时，沈荀之开口道：“到时陛下会在宫中拜宴，何必多此一举。”
“是，属下明白。”
*
皇帝并未为难周寄容，知道是误会后便让曹公公送她回去，自己则拉着寒贵人安慰。
周寄容回去的路上觉得让寒贵人留在宫中还是不妥，无论寒贵人嘴上如何说，周寄容明白此刻她之所以会出现在宫中，多半还是因为自己。
寒贵人注定无孕，皇帝一死难逃殉葬之命。
她还是邹喻时，就谋划着待到皇帝晏驾，就力谏新帝废殉葬古法，可惜自己出事在皇帝之前。
前路如何未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寒贵人等死，一切还得好好谋划。
至于寒贵人所说她生辰一事，还有些日子，周寄容决定先不想这些，这些日子先安稳下来，毕竟她已被牵扯不少，谨慎为妙。
曹茫一路未言，只是快到宫正司时拱手道：“老奴便先送水典正至此，前面的路典正应当也认得。”
不等周寄容点头，曹茫便带着人向回走。
谁知道周寄言会不会在门口等着秋后算账，曹茫属实不想与她打交道。
周寄容也没理他们，因为她看见了巧月一脸担忧地候在门口。
“闻韶！”巧月小跑到周寄容面前，喜悦之色溢于言表，“没出什么事吧？”
“都是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周寄容道。
巧月点点头，边和周寄容向里走边抱怨道：“你也是够倒霉了，什么误会都能让你赶上，我入宫这么久都没出什么事，你倒好，隔三差五就被叫走。”
周寄容脚步缓了半拍，很亏就恢复如初：“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怎么霉运偏偏找上了我，真是奇怪。”
“我娘说每个人都会幸运、倒霉，你今儿个倒霉了明日就会幸运，今天顺利了回头就该倒霉。像我这样顺顺利利在宫中好几年的，说不定回头就有个大麻烦找上我呢。”
“瞎说什么呢，哪里有什么大麻烦？”周寄容笑道，“宫正呢？可有生我气？”
“宫正应当不会为你置气，刚来的消息长宁侯携世子马上回京，宫正应正为此事忙呢。”
说到这周寄容才想起来，阿姊不光喜欢沈荀之，她还喜欢张芾。
少时都在一处读书，周寄容一与张芾走得近周寄言就会生气。
本也是泛泛之交，张芾虽待她不错，但周寄容不喜张芾为人，二人很快也就疏远。
没过多久张芾就随侯爷离京，更是不存半点交道。
沈家之青羽军坐卧西北，长宁侯镇守西南。
长宁侯此次进京倒是不寻常。
“大景达官贵人如此多，怎么就不能多我一个。”巧月嘟囔道，“不说沈家、张家这样的权贵，就是托生个富贵人家也好啊，哪里还用得着提心吊胆地在宫中。”
“听说那张芾奢靡万分，吃一顿饭要八个人伺候，洗一次澡要用尽二十桶水，房内更是妻妾众多，听说他府里都不够住的。”
说起八卦巧月来了兴致，恨不得将张芾这人从吃穿到用度一一告诉周寄容。
“闻韶，你可告诉好你那个好朋友玉京，让她到时候别出去瞎转悠，她长得那样好，万一被张芾看见强纳走了怎么办？到时候你就没有朋友了。”
听到这些周寄容并不惊讶，张芾本来也是这样的人，如此一来阿姊定瞧不上他了。
“我会和玉京说的。”
寒贵人还沉浸在与周寄容重逢的巨大情绪冲击中，险些忘了陛下这回事，听周寄容这话连忙去打湿了帕子，胡乱在脸上乱揉一番。
周寄容道：“想好怎么与陛下说了吗？”
寒贵人的眼睛一直离不开周寄容：“宫中的无头案不少，也不差这一桩了。”
“太医查你不能有孕，可是你之前自己服了药？”
寒贵人有些心虚道：“入宫前的事了，又因我昨日喝了大人送的药，药中有淡竹叶，刺激之下闹了昨晚那一出。”
虽然心虚，但在周寄容的询问下，寒贵人选择老实交代。
“我这几年一直在习武，不碍事的。”
寒贵人补充道。
周寄容想责备也不知如何说，她本就不会骂人，更何况寒贵人是为了她。
“果果，无论是谁都不值得你伤害身体，包括我。”不想责备，但有些话周寄容必须要对寒贵人说，“以后切记不可做这种伤害到自己的事，不然我真的会挂火。”
寒贵人不信周寄容会生气，但依旧老实点头。
哄好大人不生气才是如今的重中之重。
“对了，大人，你是女扮男装装入的朝，那你为入朝之前可是……商山郡主？”
寒贵人与素长辛曾仔细研究过京中局势好久，根据刚才周寄容的自述，寒贵人已经可以确认周寄容的身份。
“没错。”周寄容再三嘱咐，“不可与其他人说，皇帝、长公主都不行。”
“我哪里会与他们说这些，只是……”
寒贵人疑惑不已，世人皆知商山郡主颇得圣恩，自从她失踪之后，皇帝派了满京的兵力去寻，长公主还为此患了病。
早与长公主和离的白尚书也一口气没上来倒在了朝上。
就连以铁心无情著称的小沈将军都悲悕昏迷。
为何她不愿告诉众人，只因她邹喻的身份吗？
如果大人愿以商山郡主的身份归来，斗倒太子也会容易许多。
寒贵人对周寄容没什么好隐瞒的，想到什么她就直接与周寄容说。
只是每说一句，周寄容的脸色就奇怪一分。
说完之后，周寄容整个人都在原地发愣。
寒贵人很少见这样的周寄容，她担忧道：“大人？我说错话了吗？”
周寄容觉得脑袋隐约作痛，老毛病犯了不说，主要因为今天接受到了超出她理解范围的信息量。
长公主的病是因为她？
周寄容不信，她对于长公主记忆的最后一幕便是她在大年夜与皇帝、梅妃、阿姊谈笑，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长公主却命人将她赶出宫。
说不伤心是假的，只是周寄容天生对于负面情绪消化得快。
她摇摇头，还是不理解。
至于白尚书就更是荒诞。
若说周寄容在少时曾与长公主和皇帝有过些许亲情，那她与白尚书是丁点缘分都没有。
甚至因为长公主的关系，周寄容觉得这位与她连着血脉的父亲很厌恶他。
还曾说过不认她这个女儿。
为何等她一走又做出这般姿态。
还有沈荀之。
周寄容满是疑惑。
若是照果果所说，之前沈荀之的怪异举动倒是有了解释。
但是从感情上看，周寄容依旧无法接受沈荀之对她情根深种这一说法。
虚妄、诡诞、悖谬……周寄容没有词能形容她现在的感受。
就好像此刻突然有人从天而降，告诉她她这二十多年人生全是一场梦境一样虚幻。
周寄容的走神过于明显，寒贵人苦叫无果，微微晃了晃她才将周寄容的神思叫回。
“大人？”
“你说的这些是听他人所言，还是亲眼所见？”
寒贵人道：“我去哪里能见到，这是姓素那老头子说的，他一直在京，又任职多年，想必对京中局势很是明了，应当不会有误。”
素长辛此人，腐朽古板不假，却也不是信口开河之流。
“而且快到郡主……也就是您的生辰了，每年那个时候陛下就会请僧道入宫祈祷，到时候看看便知。”
周寄容心中七上八下，但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好，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一会儿莫要被陛下发现端倪才是最重要的。”
“大人放心。”寒贵人对着铜镜望着自己的脸，已经恢复如初，只是眼角还带着些微红，不过陛下也不会发现此等细节。
远处传来喧闹之声，周寄容与寒贵人对视一眼，二人心中都想出了应对之词。
*
“将军，郡主生辰要至，今年还要全府抄经吗？”卫明抱着一大堆书卷堆到了沈荀之的桌子上，都是这些天落下的军务。
沈荀之不动声色地将军务挪到了地上，继续抄着手中经文。
将军本该杀人的手如今写着满页菩萨佛陀。
卫明却已经见怪不怪。
“虽然如今边关太平，但军中之事也不少，总不能都丢给封九来处理……”卫明试图将军务搬得离沈荀之近一些。
转念一想此刻的将军最是惹不得，卫明闭嘴停下了动作，静静地候着沈荀之。
沈荀之自幼患有恶疾，少时不能说话，后被一老道治好，至于用什么法子，卫明也不清楚。不过哪怕这般，沈荀之也向来不信鬼神。
直至郡主失踪。
当一切法子都用后也没有着落，人便不自觉地回将希望寄托于九重天上。
哪怕知道这般虚渺之法，不会有任何作用。
卫明不敢讨这个晦气去阻止他。
爱抄就抄吧，总归累的不是他的手。
卫明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沈荀之放下笔。
“将军写完了？”卫明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他继续道，“军务这些属下也不催了，反正早晚您都得做。”
“不过属下来时听说长宁侯世子张芾近日要随侯爷回京，昔日您与他关系最佳，要不要属下安排给世子接风？”卫明道。
沈荀之独来独往惯了，鲜少有过好友，也就年少时与张芾还算投缘，这几年也常有书信往来。
卫明不知具体写的什么，但应当不是寻常问候，更多的是牵扯到朝堂政事，卫明更不好多问。
就当卫明已经沈荀之不会搭理他时，沈荀之开口道：“到时陛下会在宫中拜宴，何必多此一举。”
“是，属下明白。”
*
皇帝并未为难周寄容，知道是误会后便让曹公公送她回去，自己则拉着寒贵人安慰。
周寄容回去的路上觉得让寒贵人留在宫中还是不妥，无论寒贵人嘴上如何说，周寄容明白此刻她之所以会出现在宫中，多半还是因为自己。
寒贵人注定无孕，皇帝一死难逃殉葬之命。
她还是邹喻时，就谋划着待到皇帝晏驾，就力谏新帝废殉葬古法，可惜自己出事在皇帝之前。
前路如何未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寒贵人等死，一切还得好好谋划。
至于寒贵人所说她生辰一事，还有些日子，周寄容决定先不想这些，这些日子先安稳下来，毕竟她已被牵扯不少，谨慎为妙。
曹茫一路未言，只是快到宫正司时拱手道：“老奴便先送水典正至此，前面的路典正应当也认得。”
不等周寄容点头，曹茫便带着人向回走。
谁知道周寄言会不会在门口等着秋后算账，曹茫属实不想与她打交道。
周寄容也没理他们，因为她看见了巧月一脸担忧地候在门口。
“闻韶！”巧月小跑到周寄容面前，喜悦之色溢于言表，“没出什么事吧？”
“都是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周寄容道。
巧月点点头，边和周寄容向里走边抱怨道：“你也是够倒霉了，什么误会都能让你赶上，我入宫这么久都没出什么事，你倒好，隔三差五就被叫走。”
周寄容脚步缓了半拍，很亏就恢复如初：“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怎么霉运偏偏找上了我，真是奇怪。”
“我娘说每个人都会幸运、倒霉，你今儿个倒霉了明日就会幸运，今天顺利了回头就该倒霉。像我这样顺顺利利在宫中好几年的，说不定回头就有个大麻烦找上我呢。”
“瞎说什么呢，哪里有什么大麻烦？”周寄容笑道，“宫正呢？可有生我气？”
“宫正应当不会为你置气，刚来的消息长宁侯携世子马上回京，宫正应正为此事忙呢。”
说到这周寄容才想起来，阿姊不光喜欢沈荀之，她还喜欢张芾。
少时都在一处读书，周寄容一与张芾走得近周寄言就会生气。
本也是泛泛之交，张芾虽待她不错，但周寄容不喜张芾为人，二人很快也就疏远。
没过多久张芾就随侯爷离京，更是不存半点交道。
沈家之青羽军坐卧西北，长宁侯镇守西南。
长宁侯此次进京倒是不寻常。
“大景达官贵人如此多，怎么就不能多我一个。”巧月嘟囔道，“不说沈家、张家这样的权贵，就是托生个富贵人家也好啊，哪里还用得着提心吊胆地在宫中。”
“听说那张芾奢靡万分，吃一顿饭要八个人伺候，洗一次澡要用尽二十桶水，房内更是妻妾众多，听说他府里都不够住的。”
说起八卦巧月来了兴致，恨不得将张芾这人从吃穿到用度一一告诉周寄容。
“闻韶，你可告诉好你那个好朋友玉京，让她到时候别出去瞎转悠，她长得那样好，万一被张芾看见强纳走了怎么办？到时候你就没有朋友了。”
听到这些周寄容并不惊讶，张芾本来也是这样的人，如此一来阿姊定瞧不上他了。
“我会和玉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