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空气雕刻机
第八十一章空气雕刻机
“对。”屠少尉拍拍贾二，从室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宋琦。
宋琦安心地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对。很好。转向灯复位。放到中间。换挡，挂4档。”屠少尉见贾二左右看看倒后镜后，稳稳的超了车，笑着说，“不错，真是个开车的料。以后我混成将军，你给我开车得了”。
“贾二哥，你开车是不是天生的？回去的时候你开车，让少尉歇歇，好不好？”宋琦也在夸赞，连车都没坐过还晕车的贾二，居然学开车这么快。
“不难受了吧？好多晕车的人，开起车就不晕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屠少尉回头对宋琦说。
“《圣经》说，当上帝关了这扇门，一定会打开另一扇门。”宋琦笑笑。
“刚才在想什么呢？”屠少尉问，“找到那一小时了？”
“没有。”宋琦笑笑，“你讲解档位的时候，我想到我姐曾说过，汽车不久以后就不用这么多档位了，前进、倒退和停车就足够了。前进时采用无极变速方式，油给的多就跑得快，不给油就不走，不存在怠速。”
“我一本科幻小说里看到过这个设想。”屠少尉想了想说，“忘了是伟文先生的《七十一世纪的雪》还是鹏胜先生的《七十世纪的雨》了，应该是两本都有，都提了一嘴这事，并说这种‘自动档汽车’，本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就会在全世界普及，并逐步取代现行的汽车。而之后的汽车会在道路的配合下，实现无人驾驶，司机这一行当也消失了；交通事故率为零，交警也失业了；汽车用电做能源，汽油柴油通通不用。呵，光想想，就令人憧憬。”
“不是先生。”宋琦在想姐姐现在到东宁了吧？不知道见到爸妈没有。
“啊？！这两本书也是你姐韩薇写的？”屠少尉惊得大张着嘴，看到宋琦点了点头之后，顿时后悔起来，“哎呀，昨天去你家，真应该跟你上楼了。”
“我姐不在潶坔，上去也见不到她。”宋琦说，“如果我姐在潶坔，这车就借不出来了。”
“哦。”屠少尉有些遗憾，转而问宋琦，“这两本书披着科幻外衣，实际是揭示现实人类进程中所犯下的错误，具有非常深刻的哲理，你也没看过？”
“没。”宋琦好奇心起，“它们都讲了些什么？”
“我认为，两本书中主角应该是‘科技发展的后果’这个主题。我觉得啊。”屠少尉笑笑，“首先，韩薇小姐肯定它给人类带来的便利和舒适。接着，你姐又系统地反思它给生态环境造成的污染破坏，导致全球各地的沙尘暴、沙漠化、温室效应、臭氧层空洞、两极冰融、酸雨、物种灭绝、核放射污染等等环境问题，对整个人类的生存构成了威胁。当然你姐也指出，这中间有很多非人为因素的自然规律，被别有用心的人曲解成人类的错误。再接着，你姐指出对大自然无限索取会令全球生态系统遭到严重的的损害，甚至瓦解；最后你姐给出它的正确整体发展方向和各方各面、各行各业的发展规划、路线，并对已经造成的伤害，釆取如何的弥补、拯救措施等等。非带详细。”
《七十世纪的雨》和《七十一世纪的雪》这两本书，俞婉姝看后讲的，跟屠少尉说的完全不一样。是姐姐写作手法特别？还是有两个版本？亦或说的不是同一本书？宋琦有些纳闷。
“不过，你姐把这些都加进一些情感琐事间的只言片语中，不从字里行间零星且隐晦的描述中，很难看出其中的奥妙。”屠少尉继续说，“你姐这样写，也许受限于各国出版界对出版物的审核条件吧。”
“看来，你看书很认真啊。”宋琦说。
“我看书一向认真。何况这两部书我看了好几十遍呢。”屠少尉说。
“看也白看。”宋琦泼了盆冷水，“有话语权的当权者才不在乎这些呢。”
“是啊。”屠少尉无奈地说，“这两书的太警世、太深刻，我这种小人物看也白看。但我对你姐提出的一些超前科技构思，倒很感兴趣。”
“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不会也是‘空刻’吧？”宋琦问。
“空客？”屠少尉没听清，有心追问，见宋琦等着他说话，便先回答宋琦的提问，“你姐设想了一种可以把空气分子改变排序、结构的机器，做成肉眼看不见的实物，真实存在，可大可小的物件，你姐叫它‘空气雕刻机’。”
说到这儿，屠少尉反应过来，宋琦刚说的是空刻，不是空客。笑着说，“原来‘空气雕刻机’简称叫‘空刻’啊。你姐在书里没说。”
“很小的时候，听姐姐说起过。”宋琦说的很小是月子里时，那时姐姐说了很多，但随着宋琦渐渐长大，都忘却了。只有“空刻”两字，还是后来做梦忆起，问了姐姐才知道。
“你姐用空刻雕出的房子，称之为‘寂寞空间’。”屠少尉看着宋琦说，“我刚才就在想，那一小时，你是不是进寂寞空间了？”
“不知道。”宋琦努力地回忆的那一小时前的一分一秒，试图找出谜底。
“你姐韩薇小姐还写过什么？”
“她写了好多，曾用那台打字机打出一个单子。好几十本，近一百部。”宋琦看看车尾的打字机。
“打单子让你照着去书店买？她为什么不直接送你带签名的书呢？”屠少尉笑问。
“打单子给我，是让我见这些书绕着走。”宋琦无奈一笑，“我姐不让我看她写的书，而我，也答应了。”
“为什么？”屠少尉奇怪。
宋琦笑笑，没有回答。
“你姐写书是不是一本书一个笔名？”屠少尉问。
“嗯。”宋琦点头。
“为什么？”屠少尉问。
“不知道。”宋琦摇头。
“那你姐还写有什么书？”屠少尉问。
“就一本书是用韩薇这个真名写的，书名是《囹圄中的女人们》。其它的我记得模糊，但说出书名，我就能知道是不是我姐写的。”宋琦不是不记得那不到一百本书的书名，而是不想再刺激双眼已放光的屠少尉。
“《囹圄中的女人们》？韩薇？”屠少尉想了想说，“我读过一本羊大国原版小说《Female in prison》，这Female in prison也可以译成囹圄中的女人们。作者是JRHW，这本书主要写咱们前朝和大晋时期的往事，穿插其它几个国家现在和未来的一些事。写得很精彩、很深刻，在国际反响很大。哎，宋琦，这个JRHW是你姐韩薇的外文名吗？”
“《Female in prison》和《囹圄中的女人们》我都没看过。”宋琦笑说，“我不知道我姐有没有外文名，但‘JRHW’我知道，这是‘晋人韩薇’首拼缩写。”
“JRHW’？‘晋人韩薇’！”屠少尉一拍脑门，“我怎么那么笨，这都没想到。”
“那本《Female in prison》都写些什么？”宋琦想确认下两本书是不是一样。如果是一本书，也想听听爷们的观后感。
“在纯爷们的部队没人会提及《囹圄中的女人们》这本大魏的禁书。”屠少尉有些遗憾的说，“《Female in prison》因为是外文，不在查禁之列。它描写的是前朝、大晋、大魏和‘后大晋’，在跨度几百年的时间里，几代女人们所承受的灾难，以及全世界妇女普遍遭遇的苦处。唉！在这一点上，想变革，何其难啊！即便你姐指出‘不求表面平等，但求实际均等’的解脱策略，正确且易行的解决办法。但现今是男权世界，哪个男人会真心放弃压迫女人的权利？”
宋琦笑笑。男人通常会把姐姐说的“压迫”美化解释成“关怀”。
“如今的世界，没人会自愿放弃压榨别人的特权，损失自己的利益；更没有哪个国家会主动放弃欺压别国的势力，让自己的国家衰弱。”屠少尉看着宋琦。
“少尉，往哪儿走？”专心开车的贾二遇到了难题，档位从4档退到3档，面包车速降了下来。
前方一百多米远外，出现一个三岔口。
“咱们是一路往西走，你说往哪儿拐？”屠少尉回过神，笑着提醒贾二。
“西在哪边？”贾二迷茫。
“确定方位，白天看太阳，晚上看星星。”屠少尉笑着说，“这个以后教你，现在你向左转，上G310国道。”
“好。”贾二打开左转向灯，点摁了几下喇叭。眼角余光扫着车窗外的倒后镜，安稳地将车转上国道。
“贾二，挂四档先跑一会儿，熟悉一阵子，挂五档跑。”屠少尉见贾二开车挺稳，路上的车又不多，所以鼓励道，“用心开车，回头进部队，我给你弄到汽车连去。”
“好。”贾二应着，开起车更加专心。
“这条道编号叫G310，是说国家级干线公路310国道；刚才咱下来的路是S107，就是省级公路107省道；再之前的公路是X和Y打头的，是县道和乡道。”屠少尉指着手中的地图说，“这些，你现在肯定不懂，你连字母都不认识吧？不过没关系，等当上兵，自然有人教你。现在你沿着国道310一直向前就行了。”
“好。”贾二这一路说的似乎只有这一个字。
“贾二，你最好找辆车，保持一定距离，跟着它走。安全，省心。”屠少尉继续授招。
“少尉，‘一定’有多远？”贾二问。
“呵呵。”屠少尉笑了，这个“一定”有多远，他一定解释不清，“你找辆车跟上，我告诉你‘一定’有多远。”
“好。”贾二瞄上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轰油门挂5档跟了上去。
“好，好，减速，照着它的速度开。嗯，这距离就是‘一定’。太近了，万一它有什么状况，你来不及反应。”屠少尉停了下，又说，“一会儿它开得要是快了，你可别追啊，换辆车跟就行了。”
“好。”贾二答应着。
“宋琦，你姐不在潶坔，去哪儿了？外地采风去了？近期写的啥新作品？”屠少尉又回过头，跟宋琦聊天。
“不知道。”宋琦摇摇头。
“哪点不知道？”屠少尉问。
“都不知道。”宋琦苦笑，“不知道她现在到哪儿干啥去了，也没听她说又写了啥书。”
宋琦对姐姐的事一无所知，令屠少尉心底忽然升起一个念头：“你姐也是百人计划中的一员吧？”
“不知道。”宋琦看向车窗外。
窗外没什么值得欣赏的景色，远山灰蒙蒙的，近水几近干涸。唯一值得一看的是千篇一律的庄稼地。
平坦的田地里多是将要收割的麦子，间或有些许西红柿。地形较高的沙土地种植的则是苹果树，绿汪汪的一片，如潮。
贾二开车的技术越来越熟练，很多风险都能无师自通地提前规避。
前方路面有块石头，贾二提前减速换档，大石头，四轮绕过去；小石头，两轮骑过去。几次都令屠少尉伸出大拇指，看向宋琦。
“贾二对开汽车真可以称得上‘天赋异禀’这四个字。”宋琦对屠少尉说。
“没想到，真没想到啊。”屠少尉由衷地笑了。
“捡到宝了。”宋琦笑说，“回去时候，你俩换着开，都不那么累。”
“我看看几点了。”屠少尉指腕看看手表，“哇，十二点半了都。贾二，累了吧？靠边停车，我来开。”
这次贾二没有回答“好”，而是带着哀求说，“少尉，我不累。让我再开会儿吧？”
面包车既没减速也没靠边。
“减档，减速，靠边，停车。”屠少尉假意严肃地说，“服从命令。”
“好。”贾二降到四档，踩离合，车速慢了下来，接着又降到三档、二档，跟着打右转向，汽车慢慢靠边。
“贾二，升档一定要一级一级加，否则会磨损车的变速箱、同步器，车的动力性变会差。”屠少尉解释说，“减档可以跳级降档。明白没？”
“懂了。”贾二挂到空档，关掉转向灯。
“高速降档可以将离合器踩到底，挂空档，持续踩刹车，直至停车，拉手刹。”屠少尉讲解着，“也可以持续减速，车完全停了，再挂空档，松离合，拉手刹。”
“嗯。”贾二停车，拉手刹。
“饿了没？贾二。”屠少尉坐进驾驶位。
“没。”贾二坐到后排宋琦旁。
“宋琦，今个开戒不？”屠少尉调整着座位问。
“不开。我给你俩找个地方吃饭。”宋琦拿着地图看着说，“前面十公里处有个十字路口，往西南转一公里就到了西都市的千春县，进县城吃吧？”
“好的。”屠少尉知道宋琦和贾二都在后排听着，一边操作一边讲着汽车起步口诀，“一踩离合，二挂档；三打转向，四鸣笛；五放手刹，松离合；轻轻给油起步走。”
面包车慢慢抖了起来。
“起步挂一档，尽量别二档；档位逐级换，不能乱跳挡；离合踩到底，车速合适再换挡；转弯不加油，挂档时候不低头。”屠少尉手脚手动，口中念念有词。
车平稳地行驶起来。
“西都市是耳夹省的省城吧？”贾二小声问宋琦。
“怎么？贾二哥想去转转？”宋琦笑问。
“不想，不想。”贾二忙说。
“贾二，想去的话，我们送了宋琦，回来的时候带你去逛逛。不值啥，一脚油门的事。”屠少尉问，“想去不想？”
“嘿嘿。”贾二傻笑。
“这家吧？你俩进去尝尝这儿的羊肉泡馍。等回来的时候，再到省城吃正宗的。”宋琦看着地图本，把面包车指引到千春县城中心的一家名为老高陵羊肉泡馍馆的门前。
“好。宋琦，一起进去，看着我们吃？”屠少尉在面包车侧门旁，拍着贾二问车上的宋琦。
“不进去了，我怕我把你们碗吃了。”宋琦说着笑也下了车。
屠少尉带贾二进去吃泡馍不提，单说宋琦。
宋琦见不远处十字路口中间的一棵大槐树阴凉下，几个老人正在下象棋，便迈步围了上去。
宋琦在和老人们的闲扯中，了解到千春县现在农民的劳作方式有了不小的变化。
耳夹省是大魏农业改革的试点省份之一，千春县更是耳夹第一批试点县。农户以家庭为单位，向村里承包土地等生产资料和生产任务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形式。
农民的生活状况有了些许变化，但由于生产方式落后，种植品种单一，粮食低产，蔬菜缺乏，农民实际生活水平改观并不大。
但，即使这样也比贾二上阳村耕种队集体耕作的方式好出许多。首先付出与收获挂勾，农民生产的极积性提高；其次土地的使用率也提高了，开荒热情高涨；最后，只要乡镇种子站的种子有足够多适合当地种植的种类，农民各家各户的农作物品种也会多起来。慢慢的收获、留种、播种，收获，日子也会慢慢好起来。
“对。”屠少尉拍拍贾二，从室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宋琦。
宋琦安心地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对。很好。转向灯复位。放到中间。换挡，挂4档。”屠少尉见贾二左右看看倒后镜后，稳稳的超了车，笑着说，“不错，真是个开车的料。以后我混成将军，你给我开车得了”。
“贾二哥，你开车是不是天生的？回去的时候你开车，让少尉歇歇，好不好？”宋琦也在夸赞，连车都没坐过还晕车的贾二，居然学开车这么快。
“不难受了吧？好多晕车的人，开起车就不晕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屠少尉回头对宋琦说。
“《圣经》说，当上帝关了这扇门，一定会打开另一扇门。”宋琦笑笑。
“刚才在想什么呢？”屠少尉问，“找到那一小时了？”
“没有。”宋琦笑笑，“你讲解档位的时候，我想到我姐曾说过，汽车不久以后就不用这么多档位了，前进、倒退和停车就足够了。前进时采用无极变速方式，油给的多就跑得快，不给油就不走，不存在怠速。”
“我一本科幻小说里看到过这个设想。”屠少尉想了想说，“忘了是伟文先生的《七十一世纪的雪》还是鹏胜先生的《七十世纪的雨》了，应该是两本都有，都提了一嘴这事，并说这种‘自动档汽车’，本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就会在全世界普及，并逐步取代现行的汽车。而之后的汽车会在道路的配合下，实现无人驾驶，司机这一行当也消失了；交通事故率为零，交警也失业了；汽车用电做能源，汽油柴油通通不用。呵，光想想，就令人憧憬。”
“不是先生。”宋琦在想姐姐现在到东宁了吧？不知道见到爸妈没有。
“啊？！这两本书也是你姐韩薇写的？”屠少尉惊得大张着嘴，看到宋琦点了点头之后，顿时后悔起来，“哎呀，昨天去你家，真应该跟你上楼了。”
“我姐不在潶坔，上去也见不到她。”宋琦说，“如果我姐在潶坔，这车就借不出来了。”
“哦。”屠少尉有些遗憾，转而问宋琦，“这两本书披着科幻外衣，实际是揭示现实人类进程中所犯下的错误，具有非常深刻的哲理，你也没看过？”
“没。”宋琦好奇心起，“它们都讲了些什么？”
“我认为，两本书中主角应该是‘科技发展的后果’这个主题。我觉得啊。”屠少尉笑笑，“首先，韩薇小姐肯定它给人类带来的便利和舒适。接着，你姐又系统地反思它给生态环境造成的污染破坏，导致全球各地的沙尘暴、沙漠化、温室效应、臭氧层空洞、两极冰融、酸雨、物种灭绝、核放射污染等等环境问题，对整个人类的生存构成了威胁。当然你姐也指出，这中间有很多非人为因素的自然规律，被别有用心的人曲解成人类的错误。再接着，你姐指出对大自然无限索取会令全球生态系统遭到严重的的损害，甚至瓦解；最后你姐给出它的正确整体发展方向和各方各面、各行各业的发展规划、路线，并对已经造成的伤害，釆取如何的弥补、拯救措施等等。非带详细。”
《七十世纪的雨》和《七十一世纪的雪》这两本书，俞婉姝看后讲的，跟屠少尉说的完全不一样。是姐姐写作手法特别？还是有两个版本？亦或说的不是同一本书？宋琦有些纳闷。
“不过，你姐把这些都加进一些情感琐事间的只言片语中，不从字里行间零星且隐晦的描述中，很难看出其中的奥妙。”屠少尉继续说，“你姐这样写，也许受限于各国出版界对出版物的审核条件吧。”
“看来，你看书很认真啊。”宋琦说。
“我看书一向认真。何况这两部书我看了好几十遍呢。”屠少尉说。
“看也白看。”宋琦泼了盆冷水，“有话语权的当权者才不在乎这些呢。”
“是啊。”屠少尉无奈地说，“这两书的太警世、太深刻，我这种小人物看也白看。但我对你姐提出的一些超前科技构思，倒很感兴趣。”
“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不会也是‘空刻’吧？”宋琦问。
“空客？”屠少尉没听清，有心追问，见宋琦等着他说话，便先回答宋琦的提问，“你姐设想了一种可以把空气分子改变排序、结构的机器，做成肉眼看不见的实物，真实存在，可大可小的物件，你姐叫它‘空气雕刻机’。”
说到这儿，屠少尉反应过来，宋琦刚说的是空刻，不是空客。笑着说，“原来‘空气雕刻机’简称叫‘空刻’啊。你姐在书里没说。”
“很小的时候，听姐姐说起过。”宋琦说的很小是月子里时，那时姐姐说了很多，但随着宋琦渐渐长大，都忘却了。只有“空刻”两字，还是后来做梦忆起，问了姐姐才知道。
“你姐用空刻雕出的房子，称之为‘寂寞空间’。”屠少尉看着宋琦说，“我刚才就在想，那一小时，你是不是进寂寞空间了？”
“不知道。”宋琦努力地回忆的那一小时前的一分一秒，试图找出谜底。
“你姐韩薇小姐还写过什么？”
“她写了好多，曾用那台打字机打出一个单子。好几十本，近一百部。”宋琦看看车尾的打字机。
“打单子让你照着去书店买？她为什么不直接送你带签名的书呢？”屠少尉笑问。
“打单子给我，是让我见这些书绕着走。”宋琦无奈一笑，“我姐不让我看她写的书，而我，也答应了。”
“为什么？”屠少尉奇怪。
宋琦笑笑，没有回答。
“你姐写书是不是一本书一个笔名？”屠少尉问。
“嗯。”宋琦点头。
“为什么？”屠少尉问。
“不知道。”宋琦摇头。
“那你姐还写有什么书？”屠少尉问。
“就一本书是用韩薇这个真名写的，书名是《囹圄中的女人们》。其它的我记得模糊，但说出书名，我就能知道是不是我姐写的。”宋琦不是不记得那不到一百本书的书名，而是不想再刺激双眼已放光的屠少尉。
“《囹圄中的女人们》？韩薇？”屠少尉想了想说，“我读过一本羊大国原版小说《Female in prison》，这Female in prison也可以译成囹圄中的女人们。作者是JRHW，这本书主要写咱们前朝和大晋时期的往事，穿插其它几个国家现在和未来的一些事。写得很精彩、很深刻，在国际反响很大。哎，宋琦，这个JRHW是你姐韩薇的外文名吗？”
“《Female in prison》和《囹圄中的女人们》我都没看过。”宋琦笑说，“我不知道我姐有没有外文名，但‘JRHW’我知道，这是‘晋人韩薇’首拼缩写。”
“JRHW’？‘晋人韩薇’！”屠少尉一拍脑门，“我怎么那么笨，这都没想到。”
“那本《Female in prison》都写些什么？”宋琦想确认下两本书是不是一样。如果是一本书，也想听听爷们的观后感。
“在纯爷们的部队没人会提及《囹圄中的女人们》这本大魏的禁书。”屠少尉有些遗憾的说，“《Female in prison》因为是外文，不在查禁之列。它描写的是前朝、大晋、大魏和‘后大晋’，在跨度几百年的时间里，几代女人们所承受的灾难，以及全世界妇女普遍遭遇的苦处。唉！在这一点上，想变革，何其难啊！即便你姐指出‘不求表面平等，但求实际均等’的解脱策略，正确且易行的解决办法。但现今是男权世界，哪个男人会真心放弃压迫女人的权利？”
宋琦笑笑。男人通常会把姐姐说的“压迫”美化解释成“关怀”。
“如今的世界，没人会自愿放弃压榨别人的特权，损失自己的利益；更没有哪个国家会主动放弃欺压别国的势力，让自己的国家衰弱。”屠少尉看着宋琦。
“少尉，往哪儿走？”专心开车的贾二遇到了难题，档位从4档退到3档，面包车速降了下来。
前方一百多米远外，出现一个三岔口。
“咱们是一路往西走，你说往哪儿拐？”屠少尉回过神，笑着提醒贾二。
“西在哪边？”贾二迷茫。
“确定方位，白天看太阳，晚上看星星。”屠少尉笑着说，“这个以后教你，现在你向左转，上G310国道。”
“好。”贾二打开左转向灯，点摁了几下喇叭。眼角余光扫着车窗外的倒后镜，安稳地将车转上国道。
“贾二，挂四档先跑一会儿，熟悉一阵子，挂五档跑。”屠少尉见贾二开车挺稳，路上的车又不多，所以鼓励道，“用心开车，回头进部队，我给你弄到汽车连去。”
“好。”贾二应着，开起车更加专心。
“这条道编号叫G310，是说国家级干线公路310国道；刚才咱下来的路是S107，就是省级公路107省道；再之前的公路是X和Y打头的，是县道和乡道。”屠少尉指着手中的地图说，“这些，你现在肯定不懂，你连字母都不认识吧？不过没关系，等当上兵，自然有人教你。现在你沿着国道310一直向前就行了。”
“好。”贾二这一路说的似乎只有这一个字。
“贾二，你最好找辆车，保持一定距离，跟着它走。安全，省心。”屠少尉继续授招。
“少尉，‘一定’有多远？”贾二问。
“呵呵。”屠少尉笑了，这个“一定”有多远，他一定解释不清，“你找辆车跟上，我告诉你‘一定’有多远。”
“好。”贾二瞄上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轰油门挂5档跟了上去。
“好，好，减速，照着它的速度开。嗯，这距离就是‘一定’。太近了，万一它有什么状况，你来不及反应。”屠少尉停了下，又说，“一会儿它开得要是快了，你可别追啊，换辆车跟就行了。”
“好。”贾二答应着。
“宋琦，你姐不在潶坔，去哪儿了？外地采风去了？近期写的啥新作品？”屠少尉又回过头，跟宋琦聊天。
“不知道。”宋琦摇摇头。
“哪点不知道？”屠少尉问。
“都不知道。”宋琦苦笑，“不知道她现在到哪儿干啥去了，也没听她说又写了啥书。”
宋琦对姐姐的事一无所知，令屠少尉心底忽然升起一个念头：“你姐也是百人计划中的一员吧？”
“不知道。”宋琦看向车窗外。
窗外没什么值得欣赏的景色，远山灰蒙蒙的，近水几近干涸。唯一值得一看的是千篇一律的庄稼地。
平坦的田地里多是将要收割的麦子，间或有些许西红柿。地形较高的沙土地种植的则是苹果树，绿汪汪的一片，如潮。
贾二开车的技术越来越熟练，很多风险都能无师自通地提前规避。
前方路面有块石头，贾二提前减速换档，大石头，四轮绕过去；小石头，两轮骑过去。几次都令屠少尉伸出大拇指，看向宋琦。
“贾二对开汽车真可以称得上‘天赋异禀’这四个字。”宋琦对屠少尉说。
“没想到，真没想到啊。”屠少尉由衷地笑了。
“捡到宝了。”宋琦笑说，“回去时候，你俩换着开，都不那么累。”
“我看看几点了。”屠少尉指腕看看手表，“哇，十二点半了都。贾二，累了吧？靠边停车，我来开。”
这次贾二没有回答“好”，而是带着哀求说，“少尉，我不累。让我再开会儿吧？”
面包车既没减速也没靠边。
“减档，减速，靠边，停车。”屠少尉假意严肃地说，“服从命令。”
“好。”贾二降到四档，踩离合，车速慢了下来，接着又降到三档、二档，跟着打右转向，汽车慢慢靠边。
“贾二，升档一定要一级一级加，否则会磨损车的变速箱、同步器，车的动力性变会差。”屠少尉解释说，“减档可以跳级降档。明白没？”
“懂了。”贾二挂到空档，关掉转向灯。
“高速降档可以将离合器踩到底，挂空档，持续踩刹车，直至停车，拉手刹。”屠少尉讲解着，“也可以持续减速，车完全停了，再挂空档，松离合，拉手刹。”
“嗯。”贾二停车，拉手刹。
“饿了没？贾二。”屠少尉坐进驾驶位。
“没。”贾二坐到后排宋琦旁。
“宋琦，今个开戒不？”屠少尉调整着座位问。
“不开。我给你俩找个地方吃饭。”宋琦拿着地图看着说，“前面十公里处有个十字路口，往西南转一公里就到了西都市的千春县，进县城吃吧？”
“好的。”屠少尉知道宋琦和贾二都在后排听着，一边操作一边讲着汽车起步口诀，“一踩离合，二挂档；三打转向，四鸣笛；五放手刹，松离合；轻轻给油起步走。”
面包车慢慢抖了起来。
“起步挂一档，尽量别二档；档位逐级换，不能乱跳挡；离合踩到底，车速合适再换挡；转弯不加油，挂档时候不低头。”屠少尉手脚手动，口中念念有词。
车平稳地行驶起来。
“西都市是耳夹省的省城吧？”贾二小声问宋琦。
“怎么？贾二哥想去转转？”宋琦笑问。
“不想，不想。”贾二忙说。
“贾二，想去的话，我们送了宋琦，回来的时候带你去逛逛。不值啥，一脚油门的事。”屠少尉问，“想去不想？”
“嘿嘿。”贾二傻笑。
“这家吧？你俩进去尝尝这儿的羊肉泡馍。等回来的时候，再到省城吃正宗的。”宋琦看着地图本，把面包车指引到千春县城中心的一家名为老高陵羊肉泡馍馆的门前。
“好。宋琦，一起进去，看着我们吃？”屠少尉在面包车侧门旁，拍着贾二问车上的宋琦。
“不进去了，我怕我把你们碗吃了。”宋琦说着笑也下了车。
屠少尉带贾二进去吃泡馍不提，单说宋琦。
宋琦见不远处十字路口中间的一棵大槐树阴凉下，几个老人正在下象棋，便迈步围了上去。
宋琦在和老人们的闲扯中，了解到千春县现在农民的劳作方式有了不小的变化。
耳夹省是大魏农业改革的试点省份之一，千春县更是耳夹第一批试点县。农户以家庭为单位，向村里承包土地等生产资料和生产任务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形式。
农民的生活状况有了些许变化，但由于生产方式落后，种植品种单一，粮食低产，蔬菜缺乏，农民实际生活水平改观并不大。
但，即使这样也比贾二上阳村耕种队集体耕作的方式好出许多。首先付出与收获挂勾，农民生产的极积性提高；其次土地的使用率也提高了，开荒热情高涨；最后，只要乡镇种子站的种子有足够多适合当地种植的种类，农民各家各户的农作物品种也会多起来。慢慢的收获、留种、播种，收获，日子也会慢慢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