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接首单任务

    知府在前朝是管辖省之下、州县之上的中级行政官,官秩从四品,相当于现在大魏正厅级的一市之长。衙署便是市长管理其辖区内公私事务的办公地,一般在管辖地盘的中心地带。

    金都府衙南北长300米不到,东西阔200米有余。是知府大人领着一众官吏班子办理公务、审案收税及羁押犯人的处所。也是知府在任上的时候,他一家人的生活起居之所,卸任后要为继任的知府挪窝,得另寻他处居住。正所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

    “齐白,前面的山是小栖云,我们比比,看我们谁先爬上去。”茗茗原地踏步问宋琦。

    马路对面,许多高大的银杏树拱卫着一座小山。

    “它叫什么?小栖云?”宋琦问。

    “对呀,金都府人都叫它是小栖云山。”茗茗解释道,“我听老人们说的,很久很久以前这就有个小山,十几、二十米高吧。后来大晋号召各地挖防空洞,金都府也挖。我们现在脚下没嘴儿就是空的。”

    茗茗跺跺脚接着说,“防空洞挖出来的土可多了,没地方放,有人出主意堆到这山上。这才让这座小心越来越高,现在有七十多米了。”

    “小山原来就有?”宋琦问。

    “嗯哪。围的那几圈银杏树是后来城市创建‘文明城市’时,专门从栖云山移过来的。树外那一圈的圈墙,是拆旧城墙时拆下来的砖。”茗茗讲解着,“原来就是个土堆。市里原以为是陵啊、冢啊什么的,考古队来探了好多次,什么也没有。”

    “那刚才咱们去的城门……”宋琦说。

    “那都是前些年新盖的仿制品。”茗茗说,“从首都高价请来的专家们给做的旧。”

    “哦。”宋琦明白了,地下五进院落的土方去处,以及两城门上别别扭扭的字迹来源。

    “走吧。比赛开始啊,预备,”茗茗做出跑道起跑的架式。“跑!”

    茗茗率先冲过马路,宋琦提口气,紧跟其后。

    圈墙一米八左右,高低和宋琦差不多。

    茗茗跳起,双手扒住墙头,脚蹬下一墙面,身子拱起,双臂撑起身体,随即骗腿登上墙头。

    动作相当熟练。茗茗低头见宋琦没举动,她也没理会,只咧嘴一笑,便沿着山坡向上跑去。

    宋琦手搭墙头,双足发力,人随即站在墙上。圈墙宽一尺一寸一,由间距四寸半的砖一块块排列而成。标准的明代城墙砖。

    宋琦见诸葛茗茗已前行十米有余,遂发力起跃,疾至其身后一米处,紧跟着她沿杂草、小树丛中隐约的路径向山上攀登。

    “看,这是我去年植树节种的柳树苗。”诸葛茗茗喘了口气,指着一株一人多高的树苗说,“活了哎。我们学校种的树,就活了我这一棵,历害吧。”

    小树苗纤细的技条上,发满嫩绿的芽,翠绿翠绿的柳叶随微风轻摆,绿意盎然。

    “真历害。”宋琦随口附合。

    ……四周景物变幻,宋琦身处前朝刘府的静波院中。九岁的刘信考中秀才后,同妹妹刘嫣在植树庆贺。

    两棵相距十数米的榉树苗,在仆佣的帮助下,以刘信和刘嫣的名义种了下去。

    未过多久,赴京城的刘信患上“失心疯”,被狗咬了。他名下榉树苗也恰巧被一只大狗撞断,很快就枯死了。

    刘嫣的榉树无任何不幸,茁壮成长。直到百岁刘嫣死在树下,这棵榉树依旧茂盛……

    宋琦一直在按习武之人的标准,看待诸葛茗茗的身体状况。

    终于,诸葛茗茗身体的不足之处,在宋琦眼中出现:耐力稍有欠缺。虽然比起同龄的芙蓉、姚舞、俞嫚媛等人,诸葛茗茗的耐力强出非常多,但众花没习过武,只是普通人。

    综合下来看,诸葛茗茗的身体素质非常不错,的确是个练武的奇才。所幸她从小就练着武,现在她练的应该是她诸葛家学——八门拳。

    不过,这内外俱刚的八门拳,要不了几年,就会满足不了诸葛茗茗武技的拓展,她会遇到如何突破瓶颈、如何获得更大的上升空间的麻烦。到时候,宋琦会帮诸葛茗茗的。

    宋琦对举手投足跟个假小子一样的诸葛茗茗如此上心,并不是看上她什么了,仅是在她身上,隐见刘嫣的一丝影子。

    此时,诸葛茗茗率先登顶,紧跟其后的宋琦荣获亚军。

    山顶是一块大半截埋在土里的石头,上面用红油漆刀砍斧剁般写着“小栖云山”四个的草字。

    “这字谁写的?”宋琦问。

    “好看不?”茗茗反问。

    “不怎么样。”宋琦答,“有恨意,无杀气。”

    “我觉得也不好看。”茗茗笑着说,“有种有心杀敌,但回天乏力的感觉。”

    宋琦在等她的下文,结果却等来她这么一句:“快七点了,咱们走吧?我还得上学呢。”

    “好。”宋琦。

    很快,宋琦、茗茗二人下得山来,停在山脚十字路口处。

    宋琦看着金都府衙的后花园的高墙愣着神。

    “我家在天城豪庭。”茗茗向日出的东方一指,“齐白,你家呢?”

    “金都府大酒店。我上午就回金都。”宋琦侧目突然看到远处的圈墙上写有禁止攀爬的字样。

    “哇。你是咱们大吴来的优选生?”茗茗两眼异样。

    “不是。”宋琦看到两个戴红袖箍的人,远远地立在那儿,对他和茗茗指指点点,却没有走过来盘问的意思。

    “那你是大魏的派遣生?”茗茗又问。

    “不是,我是邓雍县的。我和你一样,祖箱南国。”宋琦运气调息,仔细聆听。

    “肯定是诸葛家那个小魔头,咱们不过去了吧?”一个红袖章问。

    “过去干嘛?有病啊!”另一个回答。

    “咱咋办?”一个问。

    “快走,转那边去,就当没看见,离小魔头远点儿。”一个答。

    两个红袖箍背着手,迈着悠闲的碎步走远了。

    “那好吧,齐白,再见啦。”茗茗跟宋琦挥手道别,向东边一群高层住宅楼跑去。

    “再见。”宋琦顺原路往回跑。

    跑到金都府衙路口时,宋琦专门跑到马路对面,找到酒店服务生说的“金都马家牛肉面馆”去看了看。

    面馆虽然招牌上的字不怎么好看,但生意却极好,人满为患。人说金都府人一天的生活从牛肉面开始,一点儿不差。

    牛肉面从色泽到味道都很诱人。清清的肉汤上面飘着白白的萝卜片,红红的辣椒油泼在碗面上,一悠一晃,格外动人心魄。在翠绿的香菜的蒜苗的点缀下,牛肉面变成营养的视觉美味。此时,筷头挑起的面条略显微黄,让牛肉面有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的灵魂。点一碗牛大,吃的是情怀,咥的是牵挂。

    不过,大碗一块、小碗九毛的价格,在宋琦看来有些贵得离谱。在潶坔至少能买两碗,而且碗比这儿的大得多。

    当听说肉是牦牛肉时,又感觉价钱定得还算适中。毕竟在潶坔,吃不到牦牛肉。

    宋琦调头向酒店方向跑回来,不久,就见到女服务员说的“金都府老黄记头肴花卷饭店”。

    饭店牌匾上的字同样敢恭维难,生意却同牛肉面馆一样,好的不得了,门庭若市,

    头肴汤的卖相稍逊牛肉面。汤里面有肉、胡萝卜、黑木耳、黄花菜、豆腐、土豆、菠菜、鸡蛋及葱、姜、蒜等等,食材品种很多,水淀粉勾芡。

    饭店同时出售花卷、卤肉和丸子。

    食客们大多把卤肉和丸子直接泡进汤里,要么咬一口花卷,喝一口汤;要么把花卷撕开泡在头肴汤里,连汤带水一起吃。

    宋琦问了问价钱,连汤带花卷一人吃饱也得八、九毛钱,比潶坔贵出一倍有余。

    宋琦道了谢,穿过马路回到金都府大酒店。

    “先生,您回来了。”早上接班的那个女服务员穿着酒店的旗袍,微笑着问候来到前台的宋琦,“有人找您,在大堂经理办公室。”

    宋琦看了下表,八点整。

    “请。”服务员走出前台,到宋琦身旁做了“请”的手势,比宋琦做的优雅多了。

    “好。”宋琦跟着她来到一楼大厅一角的一间办公室前。

    “稍等,先生。”服务员敲门。

    “让他进来吧。”里面女人的声音。

    宋琦当即听出这个妇人是谁了,暗自一笑。

    服务员又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微笑着退了下去。

    宋琦推门进屋。

    屋里陈设如普通办公室一样。一张西头沉大写字台,几把带扶手的木椅子,一张五、六人坐的长沙发,两张单人沙发,一个大大的玻璃茶几。

    一男一女坐在沙发上。

    男的五十岁不到,身体结实,一看就是经年习武之人。他两鬓带霜,略显苍老,国字脸,剑眉炯目,很是威严。宋琦从他脸上看到了诸葛茗茗的影子,猜想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关系。

    女的便是林静波的母亲。

    “齐白,坐。”林静波的母亲指着一张单人沙发说。

    宋琦鞠躬坐下。

    “我是金都府统一战线工作组副组长,诸葛思忍。”诸葛拍拍宋琦胳膊,“欢迎你来到西州。”

    “诸葛组长,您好。”宋琦起立躹躬。

    “我是金都外事联络处的章风轻专员,立早章。也是这家酒店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林静波的母亲笑着说,“小波她们不知道,以为我只是大堂经理。”

    “章专员,您好。”宋琦再躹一躬。

    “坐,坐下说。”章专员笑着招呼宋琦坐。

    “齐白,你去金都办一件事,找到一个绰号叫‘百灵’的女人,岁数嘛,十五、六岁。”待宋琦坐下,诸葛思忍开口说道,“你从潶山来,自是和乾帮、两处相熟。以它们在金都的影响力,找到这只百灵应该不难。”

    “找到以后呢?”宋琦当然和乾帮相熟,但不知道“两处”是什么帮派。

    “很简单,找到她把她带回金都府就行了。”诸葛笑了笑,“难点在于:不能让她起任何疑心,还不能让她身边人,包括认识她的人知晓此事,尤其是他丈夫。刚听说她年后刚结的婚,不确定真假。”

    任务目的明确后,该宋琦询问相关细节。宋琦还没开口,诸葛又说了一句:“是郑都督举荐的你,说这个任务,由你来完成,最合适。”

    “时间呢?”宋琦心底冒出初入大魏时,赵何叔叔给他下任务时的激情,那年宋琦才十二岁。

    “时间嘛,一、两月,三、四月,半年,一年之内都行。”诸葛笑着说。

    “带到哪儿?”宋琦问。

    “就这儿。金都府大酒店2408房间统战组给你包了一年。”诸葛说,“我的电话007059,你随时可以拨打。”

    “是。保证完成任务。”宋琦起立立正。

    “好。我就告辞了。”诸葛起身,双手拍拍宋琦胳膊,“年轻人,有干劲。”

    “诸葛组长,慢走啊。”章专员送诸葛出门。

    “章专员,我什么时候去金都?”宋琦问。

    “别叫专员,叫我经理就行。”章专员站在门口说,“该说的,昨晚都告诉你了。现在你回房收拾东西,下来就走,金都方面说派一名出租车司机来接你。你问他栖云山三块走不走,他说加三毛三就走。”

    “好。章经理再见。”宋琦出了门。

    宋琦回2408房脱下运动装,换了身常服,将大塑料水壶灌满水,放进床头柜里,提着单薄的行李包,乘电梯下来。

    来到一楼,电梯门一打开,宋琦就在大厅休息区的沙发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章风轻恰好从宋琦身边走过,装做不很熟悉的样子说,“先生,出去游玩吗?”

    “是的,章经理。听说栖云山风景秀丽,我去那儿看着。”宋琦说。

    “先生,祝您玩的愉快。”章风轻用眼神示意宋琦去联络沙发上坐着的那几个穿黄衬衫的男人。

    “好的。谢谢。”宋琦笑笑,走了过去。

    在章风轻疑惑的眼神中,宋琦径直走出大门,对休息区沙发里坐的几个黄衬衫,别说问连看都没看一眼。

    很快,其中一个黄衬衫站起身,出了大门。

    “林老师,您怎么过来了?”宋琦问衬衫口袋上印着“金都乾通出租汽车公司”字样的齐霖齐排长。

    “上车说。”齐排长用钥匙打开酒店门前一排黄色面包车中的一辆,这辆车的车头有个明显的凹陷,车前大灯也碎了一个。

    挡风玻璃上贴的“出租”的黄面包车比宋琦来时坐的警用黑面包车小了许多,乘坐感觉也逼仄了许多。

    黄面包出租车是金都府的出租车中最低档的,档次高的有大面包和小轿车。这一点宋琦昨晚在马路上跑的各种出租车类型中,就看出来了。

    “宋琦,哎,不对,齐白。我在一中没当上体育老师,去到学校办公室,干学籍管理员。空闲时间一大把。哈哈。这不,跟金都一家饭店老板的公子合租了这辆出租车,一人开一天,挣了不少‘外快’。”齐排长见到宋琦一脸兴奋,“外快是指正常工资以外的收入。”

    “齐排长,这个等会说。”宋琦看着齐排长将车开上金都大道,说,“你咋来的?”

    “‘上面’让我来金都府大酒店接一个人回金都,我一猜就是你。”齐排长笑了笑,说,“哎,对了,你还没问我栖云山三块走不走呢?”

    “加三毛三就走。”宋琦笑着说,“齐排长,你没接错人。”

    “直接回金都?齐白,你还有别的事没?”齐排长问。

    “没。直接去吧。”宋琦说,“林老师,金都咋样?”

    “金都府比咱们大夏生活水平强出不少;金都又比金都府强出许多。听说南国比金都还先进。”齐排长叹口气。“大魏怎么这么倒霉。”

    “可能因为分工不同。”宋琦对此倒没多在意,“金都也和金都府一样尚武抑文?”

    “不简单啊,齐白。才来一天就看出来了。”齐排长表扬了一句,说,“西州民风彪悍,政策上一直是重武抑文。但现在的孩子们受南国风的影响,对文学的兴趣日渐浓厚。我在一中见到一些男学生娘里娘气地吟诗诵曲,老子差点儿揍他们。”

    “你刚说上面让你来的,这‘上面’是些什么人?”宋琦问。

    “这个不能说。”齐排长开着车,笑着说,“再说我也不知道啊。”

    “西州现在还是大魏的一个自治州,我从大魏到西州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现在咋搞得我跟作贼似的。”宋琦不解。

    “现在形势复杂,咱大魏那边相对还好一点儿,国外势力主要来自小人委国。西州这边乱得很,哪国都想插一脚!”齐排长说完,叹了口气。

    “唉!”宋琦跟着他的口气。

    “就现在,我在这条马路上随便撞倒十个西州人,你下去翻他们的兜,保证每个人兜里都有西州以外国家的货币。”齐排长愤恨地说,“甚至不止一种外币,脚踏几只船的人,在西州大有人在。”

    “现在西州都有哪些国外的势力?”宋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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