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死。”冷清的声音中透露着些许无奈。
“我无所谓。”另一道声音响起，柔和而又淡漠。
之后不再有任何声响，虚空上又恢复了沉寂。两个灵魂静置着，没有言语。
刚开始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也不知为何，又是如何来到了这虚空之上。更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另一个人。
其实根本看不见对方的存在，也不清楚对方的位置，只是觉得有一个无形的、没有大小的一个灵魂体和空气一般填满了整个虚空。
无处不在。
但她们却清楚对方是谁，许是因灵魂上的熟悉感吧。
静默了许久，先响起的声音很是温和，可温和中又夹杂着疏离与淡漠，“没想到，我们还会相见，还是以这种形式。”
“你还真是，”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亲近与少许的懊悔，“到死也没有原谅我吗？”
“我从未怪过你，毕竟错的不是你。”不说原谅，只是柔和地划出界限，“我只是觉得，你我不该再有交集。”
那道清冷的声音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响起，“我曾做过一次交易……他说，你若到了生死关头，我可用自己的性命保全你的性命，但你只能用我的身体继续活下去。”
清冷的声音继续道，“你知道的，我不想死。”
“我无所谓。”温和声音道，“而且用你的身体活着，很麻烦。”
虚空生再次恢复宁静。良久，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真的应该换种生活了。”
“那又与你有什么关系？”温和又近乎无情的问道。
“当年你以命相救，我才得以存活，如今我怎能见你去死？”
“生老病死乃是常态，我说无所谓，是真的无所谓。你想活，我又没有生的欲望，更何况活下去的本该是你。”柔和的声波在虚空上缓缓的荡漾开，“我对你也并无恩情。我本该救你，亦是在自己一定会活下来的前提下自愿救你。你又何必说这些。”
“可我却……”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叹息，“并不这么认为……”
柔和的声线却一直很平稳，也依旧淡漠，“虽然你我各执一词，但此事本不应寻根究底。你我恩怨早已烟消云散，如今不必回首。”
“可你不在乎的，”清冷而又苍凉，“却是我最在乎的。”
此话一出，一时无言，只余无尽沉默。
过了许久温和的音节缓缓响起，“我素来对情感并不敏感，你无需同我虚情假意。我不能明白是什么让你挣扎着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我还是想说，你太自以为是了。”
没有说教只是在柔声叙述，“你为何笃定没有你我一定会死？有为何觉得我因你的算计而感动？我以为多年前你就明白，我的底牌从不比你少。”
“况且我是自杀。你是否想过，一个自杀的人怎么会想活着，我若想活着又为什么自杀？”
跳梁小丑一般，多少有些可笑。
“所以除了那些抒情的话，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她异常温柔的问道，似乎在笑。
*
月光如水，朗月照花。
风吹杂草丛生处，空余一片寂寥。
“嘎吱”一声划破了月下的寂静。
荣鸢听见声响后，往门口看去，而后意味深长道，“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江枫脸一红松开门把手，道，“我忘了……”
边说着，边忍着刺耳的门轴转动声将门关上。江枫扭回身看见荣鸢散漫地坐在窗台上，颓废地倚着窗框，以及他那一成不变的妆容——拖地的长袍、披散的长发……
屋内没有烛光，窗外月光洒下，阴影与亮光在荣鸢白色衣袍上交织融合。不曾想，将明与暗同时放在一个人身上也能在朦胧中显出异样的柔和来。
江枫恍了神，低声唤了声“东家”。
“嗯？”荣鸢倚着雕花的窗框，慵懒地道，“不要走门，等修好……”
接着像是想到什么，叹了口气，“其实你将门拆了也好。”
这门说修，修了两年还没修好，而江枫也记了两年不要走门，仍没记住……
江枫脸颊发烫，忙说明来意，“战事已经彻底停了。”
“停了？很好啊……”荣鸢看着窗外杂草，月光总是照不到底部似的在下面留着大片阴影。
片刻，荣鸢笑道，“我还担心他们会打到我这来。”
江枫在心里非议着：先不说这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任谁派的兵遣的将的都不来这荒郊野岭的做什么？开荒？还是战山为王？
不过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江枫一本正经的向荣鸢汇报今天得到的消息，“流秋督战已有两月，如今也快到了回京的时候，只等南楚派遣使者签好议合书便可班师回朝。”
“本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可不知为何北桑的那位天师前几日夜入皇宫，请下一纸诏书让流秋立刻回京。”江枫紧皱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也没听说北桑出了什么事。”
“北桑的那位天师？”荣鸢意味深长的反问道，“你和梦泽不应该很熟吗？毕竟当初是他派你到我这当细作的，如今怎么叫的这么生分？”
江枫脸色一变，“东家？”
“你紧张什么？若细算……我也算是他的友人。”荣鸢云淡风轻道，“我不会与他为敌，他亦是如此，所以你不必担心以后我与他为敌你做不出抉择。”
江枫道，“我不懂……”
“你要懂什么？你什么都懂的话，我会嫉妒的。”他看着江枫道，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我从未阻止过你通风报信，所以我若想知道什么，你是不是也应该尽数告诉我？他不会怪你。你若担心，可以请示他之后再告诉我。”
“所以，”荣鸢眸光流转看着江枫，真诚地问，“孟泽为什么急着让北桑那个小皇帝召回流秋？”
“此事我不知。”怕荣鸢不信，江枫又强调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真的不用紧张，你的为人我最清楚。”荣鸢手指微曲一下一下地、轻缓地敲着窗沿，又问，“北桑那边还有什么消息？”
“流秋两日前突然中毒晕厥，据说已经回天乏术。好歹也是北楚自古以来第一位女相，若是英年早逝，还真是可惜……”江枫叹惜道，“天师这次怕是见不到她人了，可他既知晓天机又何必多此一举。”
荣鸢思索片刻又道，“南楚那边呢？”
听荣鸢问起南楚，江枫表情不由得变得凝重，“南楚帝继位时不是将带有皇室血脉的人屠了大半吗？怎么凭空冒出个公主来？”
荣鸢的头部微转，看向江枫，“怎么突然问这个？”
“探子在信里提到了她，除去传信的时间，估计已经病故了。”江枫一顿，“哪有让人不知存在的皇族人士？更何况南楚帝嗜兄杀母，更是连妃子都没有，却独独留她一人性命，就这一点她这个人就理应天下皆知，可却连我都不知有这样一个人。
“她若不死，我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她存在的痕迹被抹除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江枫紧锁双眉，不知为何他竟因一个死人感到恐惧不安，“便是得知了她存在，也没能查出关于的她半点消息。她的过去不仅被南楚帝隐瞒，连朝臣、宫女、侍卫也闭口不提……”
白驹过隙间，在夜色遮掩下，荣鸢神情有些恍惚，目光不易察觉的暗了暗……
说不清是怎样一种情绪？隐隐的、说不出口，如绵绵泉水流入死湖之中，渐渐的蓄满了，塞的慌……
可他终究只是笑了笑，随口叹了声，“本也是天忌英才。”
江枫问道，“东家知道那位公主？”
“她？也没什么。”荣鸢有些出神，不过片刻眼底又恢复一片清明，淡淡道，“只不过她也叫流秋。你也知，荆州本是必争之地，可北桑几次讨伐南楚都有意无意的绕过了荆州。而你口中的南楚公主又叫荆楚公主，她的封地就在荆州。”
江枫一惊，“讨伐路线是北桑丞相流秋定下的。这南楚公主与北桑丞相瓜葛……这已经牵扯到两国大事，这位南楚公主又怎能将身份埋藏的这么彻底？”
“她不过是一个世人都希望从未出现过的人。”荣鸢问道，“你可还记得，北桑丞相本是南楚人？”
江枫一愣，道，“这件事无人不知。当初北桑丞相女扮男装被拆穿之后，她当着满朝文武面亲口说的，之后又发了誓：南楚先皇灭她满门，定要伐之为冤死之人复仇。
这么说来，北桑丞相本是南楚人，又与南楚有血海深仇，南楚公主与她同名，而且南楚公主身份特殊……”
“你还有一事不知。”荣鸢道，“北桑丞相有一个孪生妹妹。南楚帝当年造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救她那个身陷囹圄的妹妹，但自此以后再也没传出她的消息。”
江枫愣了半晌，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惊讶道，“北桑丞相那个妹妹就是南楚公主？！南楚帝为何救她？喜欢？那他为何后宫无人也不肯娶她？还千方百计的销毁有关她的一切？”
江枫突然又想起一事，惊叹道，“南楚帝不是那方面不行吗？”
荣鸢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没由来的说了句“只可惜了她”，接着双手一压窗沿，飘然跳出窗外。宽大的衣袖在空中散开，拽的的裙摆在空荡起。
刹那间的身影隐于月夜，那句话仿佛也在那一瞬间消散在风中。
江枫见荣鸢的身影消失在窗外，便转身走了到门前，当手抚到门上时他猛然停住了。良久，他尴尬的收回手，返回身也从窗户跳了出去。
“我无所谓。”另一道声音响起，柔和而又淡漠。
之后不再有任何声响，虚空上又恢复了沉寂。两个灵魂静置着，没有言语。
刚开始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也不知为何，又是如何来到了这虚空之上。更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另一个人。
其实根本看不见对方的存在，也不清楚对方的位置，只是觉得有一个无形的、没有大小的一个灵魂体和空气一般填满了整个虚空。
无处不在。
但她们却清楚对方是谁，许是因灵魂上的熟悉感吧。
静默了许久，先响起的声音很是温和，可温和中又夹杂着疏离与淡漠，“没想到，我们还会相见，还是以这种形式。”
“你还真是，”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亲近与少许的懊悔，“到死也没有原谅我吗？”
“我从未怪过你，毕竟错的不是你。”不说原谅，只是柔和地划出界限，“我只是觉得，你我不该再有交集。”
那道清冷的声音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响起，“我曾做过一次交易……他说，你若到了生死关头，我可用自己的性命保全你的性命，但你只能用我的身体继续活下去。”
清冷的声音继续道，“你知道的，我不想死。”
“我无所谓。”温和声音道，“而且用你的身体活着，很麻烦。”
虚空生再次恢复宁静。良久，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真的应该换种生活了。”
“那又与你有什么关系？”温和又近乎无情的问道。
“当年你以命相救，我才得以存活，如今我怎能见你去死？”
“生老病死乃是常态，我说无所谓，是真的无所谓。你想活，我又没有生的欲望，更何况活下去的本该是你。”柔和的声波在虚空上缓缓的荡漾开，“我对你也并无恩情。我本该救你，亦是在自己一定会活下来的前提下自愿救你。你又何必说这些。”
“可我却……”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叹息，“并不这么认为……”
柔和的声线却一直很平稳，也依旧淡漠，“虽然你我各执一词，但此事本不应寻根究底。你我恩怨早已烟消云散，如今不必回首。”
“可你不在乎的，”清冷而又苍凉，“却是我最在乎的。”
此话一出，一时无言，只余无尽沉默。
过了许久温和的音节缓缓响起，“我素来对情感并不敏感，你无需同我虚情假意。我不能明白是什么让你挣扎着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我还是想说，你太自以为是了。”
没有说教只是在柔声叙述，“你为何笃定没有你我一定会死？有为何觉得我因你的算计而感动？我以为多年前你就明白，我的底牌从不比你少。”
“况且我是自杀。你是否想过，一个自杀的人怎么会想活着，我若想活着又为什么自杀？”
跳梁小丑一般，多少有些可笑。
“所以除了那些抒情的话，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她异常温柔的问道，似乎在笑。
*
月光如水，朗月照花。
风吹杂草丛生处，空余一片寂寥。
“嘎吱”一声划破了月下的寂静。
荣鸢听见声响后，往门口看去，而后意味深长道，“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江枫脸一红松开门把手，道，“我忘了……”
边说着，边忍着刺耳的门轴转动声将门关上。江枫扭回身看见荣鸢散漫地坐在窗台上，颓废地倚着窗框，以及他那一成不变的妆容——拖地的长袍、披散的长发……
屋内没有烛光，窗外月光洒下，阴影与亮光在荣鸢白色衣袍上交织融合。不曾想，将明与暗同时放在一个人身上也能在朦胧中显出异样的柔和来。
江枫恍了神，低声唤了声“东家”。
“嗯？”荣鸢倚着雕花的窗框，慵懒地道，“不要走门，等修好……”
接着像是想到什么，叹了口气，“其实你将门拆了也好。”
这门说修，修了两年还没修好，而江枫也记了两年不要走门，仍没记住……
江枫脸颊发烫，忙说明来意，“战事已经彻底停了。”
“停了？很好啊……”荣鸢看着窗外杂草，月光总是照不到底部似的在下面留着大片阴影。
片刻，荣鸢笑道，“我还担心他们会打到我这来。”
江枫在心里非议着：先不说这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任谁派的兵遣的将的都不来这荒郊野岭的做什么？开荒？还是战山为王？
不过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江枫一本正经的向荣鸢汇报今天得到的消息，“流秋督战已有两月，如今也快到了回京的时候，只等南楚派遣使者签好议合书便可班师回朝。”
“本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可不知为何北桑的那位天师前几日夜入皇宫，请下一纸诏书让流秋立刻回京。”江枫紧皱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也没听说北桑出了什么事。”
“北桑的那位天师？”荣鸢意味深长的反问道，“你和梦泽不应该很熟吗？毕竟当初是他派你到我这当细作的，如今怎么叫的这么生分？”
江枫脸色一变，“东家？”
“你紧张什么？若细算……我也算是他的友人。”荣鸢云淡风轻道，“我不会与他为敌，他亦是如此，所以你不必担心以后我与他为敌你做不出抉择。”
江枫道，“我不懂……”
“你要懂什么？你什么都懂的话，我会嫉妒的。”他看着江枫道，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我从未阻止过你通风报信，所以我若想知道什么，你是不是也应该尽数告诉我？他不会怪你。你若担心，可以请示他之后再告诉我。”
“所以，”荣鸢眸光流转看着江枫，真诚地问，“孟泽为什么急着让北桑那个小皇帝召回流秋？”
“此事我不知。”怕荣鸢不信，江枫又强调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真的不用紧张，你的为人我最清楚。”荣鸢手指微曲一下一下地、轻缓地敲着窗沿，又问，“北桑那边还有什么消息？”
“流秋两日前突然中毒晕厥，据说已经回天乏术。好歹也是北楚自古以来第一位女相，若是英年早逝，还真是可惜……”江枫叹惜道，“天师这次怕是见不到她人了，可他既知晓天机又何必多此一举。”
荣鸢思索片刻又道，“南楚那边呢？”
听荣鸢问起南楚，江枫表情不由得变得凝重，“南楚帝继位时不是将带有皇室血脉的人屠了大半吗？怎么凭空冒出个公主来？”
荣鸢的头部微转，看向江枫，“怎么突然问这个？”
“探子在信里提到了她，除去传信的时间，估计已经病故了。”江枫一顿，“哪有让人不知存在的皇族人士？更何况南楚帝嗜兄杀母，更是连妃子都没有，却独独留她一人性命，就这一点她这个人就理应天下皆知，可却连我都不知有这样一个人。
“她若不死，我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她存在的痕迹被抹除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江枫紧锁双眉，不知为何他竟因一个死人感到恐惧不安，“便是得知了她存在，也没能查出关于的她半点消息。她的过去不仅被南楚帝隐瞒，连朝臣、宫女、侍卫也闭口不提……”
白驹过隙间，在夜色遮掩下，荣鸢神情有些恍惚，目光不易察觉的暗了暗……
说不清是怎样一种情绪？隐隐的、说不出口，如绵绵泉水流入死湖之中，渐渐的蓄满了，塞的慌……
可他终究只是笑了笑，随口叹了声，“本也是天忌英才。”
江枫问道，“东家知道那位公主？”
“她？也没什么。”荣鸢有些出神，不过片刻眼底又恢复一片清明，淡淡道，“只不过她也叫流秋。你也知，荆州本是必争之地，可北桑几次讨伐南楚都有意无意的绕过了荆州。而你口中的南楚公主又叫荆楚公主，她的封地就在荆州。”
江枫一惊，“讨伐路线是北桑丞相流秋定下的。这南楚公主与北桑丞相瓜葛……这已经牵扯到两国大事，这位南楚公主又怎能将身份埋藏的这么彻底？”
“她不过是一个世人都希望从未出现过的人。”荣鸢问道，“你可还记得，北桑丞相本是南楚人？”
江枫一愣，道，“这件事无人不知。当初北桑丞相女扮男装被拆穿之后，她当着满朝文武面亲口说的，之后又发了誓：南楚先皇灭她满门，定要伐之为冤死之人复仇。
这么说来，北桑丞相本是南楚人，又与南楚有血海深仇，南楚公主与她同名，而且南楚公主身份特殊……”
“你还有一事不知。”荣鸢道，“北桑丞相有一个孪生妹妹。南楚帝当年造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救她那个身陷囹圄的妹妹，但自此以后再也没传出她的消息。”
江枫愣了半晌，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惊讶道，“北桑丞相那个妹妹就是南楚公主？！南楚帝为何救她？喜欢？那他为何后宫无人也不肯娶她？还千方百计的销毁有关她的一切？”
江枫突然又想起一事，惊叹道，“南楚帝不是那方面不行吗？”
荣鸢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没由来的说了句“只可惜了她”，接着双手一压窗沿，飘然跳出窗外。宽大的衣袖在空中散开，拽的的裙摆在空荡起。
刹那间的身影隐于月夜，那句话仿佛也在那一瞬间消散在风中。
江枫见荣鸢的身影消失在窗外，便转身走了到门前，当手抚到门上时他猛然停住了。良久，他尴尬的收回手，返回身也从窗户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