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离开后，流秋体内残留的毒素又开始发挥作用了，疲倦感渐渐的笼了上来，诱人的困意。勉强可以控制。
“丞相。”
好像已经昏昏沉沉了好久。
“慕长史和邹守备求见。”度云走进来说。
“邹守备？”还是有些发晕，摆脱不了的困意。
“是邹常。”度云答道。
邹常……好耳熟的名字，是谁对她提起过很多次？突然，流秋仿佛被刺激到，精神了少许。
“本相记得他有两个孩子。”很古怪的话。
度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认真道，“是的，一男一女，男孩大些，八九岁的样子。”
“邹常和他妻子很恩爱吧？”突然一本正经地问起别人私事，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度云突然想起，她家丞相刚要离京时那几个被小皇帝硬塞进丞相府的面首……虽说丞相无心那个，但瓜田李下不度云不由得多想了一些。
不过只是心里活动，度云很“冷静”地道，“邹将军没有妾室，对夫人一向很好。”
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
对不起，丞相大人。奴婢不是有意想那些的。奴婢还是十分相信你的。
对度云的心思毫不知情的流秋很纠结地揉了揉眉头，“你就说本相乏了，不见。”
“等等……”流秋又道，“让慕衣宽晚上来找本相，不要让旁人知道，不要太晚，来时不必让人通报。”
“……”
度云道，“是。”
不由自主的又想多了。
到了晚上。有雾，看不清月亮，只能看见模糊的散发着弱光的光团。
就像流秋吩咐的那样，慕衣宽来了。
慕衣宽进来时，流秋褪去了外袍，正端坐在蒲团上，好像已经准备睡了，头发披散着盖住了整个后背。
“她”不再如往日那般散发着骇人的气场，取而代之的是不曾有过的温柔。
慕衣宽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里莫名的空落落的像少了些什么。他向流秋行了一礼，道，“丞相。”
慕衣宽进来前流秋显然是在思考些什么，见慕衣宽进来，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唇间荡出浅浅的笑，“你来了……”
“过来坐。”她道。
慕衣宽在流秋对面的跪坐下来，“丞相找臣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嗯。”流秋道。
之后再也没有别的话了。压抑的氛围由一个点缓缓的向外散开……
这是流秋醒来后，他首次和她没有屏风相隔的正式见面。慕衣宽默默地打量着她，也算是大病初愈看着不怎么精神。
慕衣宽沉默了少许，期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他忽然回过神，看向流秋问道，“丞相在思量什么？”
“嗯？”流秋微微侧头，让发丝遮去一小半面容，“本相也不知道……自从醒来就总是喜欢走神。”
“丞相醒来就好……”慕衣宽道。
这话似乎和不搭，也有些不和时宜。流秋没太懂他的意思。
她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不过和哪句话都不搭，像是新开启的话题，但又不能说和前面的话没有一点关联。
“我能醒来……纯属巧合。”或许换句话说更合适——或许这具身体能醒来是必然，但，醒来的人是我纯属巧合。
“我能醒来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有些事我不了解、不能去接触。”
“所以我能把一些琐碎又有些危险的事都交给你吗？”
那双带有别样温柔的眸子看着他，缓缓道，能都交给你吗……
让人产生一种很奇怪的错觉，她很信任你甚至是依赖。
但是……
慕衣宽眼神不由得有些迷离，有个问句已经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转而轻声应道，“好。”
有些苦涩。
“让人暗中保护邹常的家人，不要让他发现。紧急关头如果会危及到你属下的性命，就让他们马上离开。”流秋道，“尽可能多调些人手，保护他的一对子女。”
慕衣宽不明所以道，“邹常的孩子？”
“是的。”流秋闭上眼睛道，“还有其他将军的孩子……”
流秋睁开眼，扭头扭头又道，“几天内，你可能会遇见一个热衷于摧毁一切的疯子。他不喜欢看到别人笑，也不喜欢母慈子孝。他可能会拐骗幼童和他走，也可能直接在人少的地方杀人将孩子掠走，当然他也可能会先写恐吓信。”
“臣……不太明白丞相的话……”
“没关系的，有些事并不是明白了之后才能做……现在要做的是在没有伤亡的前提下尽力孩子。”
“我是不希望你们遇上的。”流秋眉宇间染上淡淡的忧愁，“我不想你受伤，亦不想他有事。”
慕衣宽看着她似乎有些迟疑。敏感的人总是会捕捉到更多，更何况流秋本就没想掩盖。
但，即便这一次谈话流秋话里话外漏出很多的破绽，他也早已察觉到丞相今日的反常，但他终究只是多看了几眼属于眼前女子的熟悉眉眼，什么都没问。
他如平常一样——平淡的顺从着，“丞相吩咐的任何事臣都会尽力去做的。”连试探都没有。
烛火摇曳，地面上的半透明的影子颜色忽深忽浅。慕衣宽的眼里映着烛火的光，很亮，却让看不清藏在眼底的感情。
“臣听从丞相的任何命令。”
烛光照过来，脸颊被照的很是清晰，却照不全面，脸颊的一小部分被打上一层薄薄的阴影，很是朦胧。目光相对，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忽视着“丞相”的反常。
“那个人已经没有什么人性了。如果你遇见了他，不要和他说话，也尽可能的不要听他说话。”流秋道，“他的话……会摧毁人生的希望。”
“但我想，你们不会这么早遇见，不过还是要为以后做打算。”
最后流秋坦然笑道，“明日你若还想来，我不会推脱不见。”
“臣明白。”
“你若来，无论何时都无需让人通报，我没什么可忙的，而且很想多和你聊聊。”
莫名缱绻。
深夜时，那抹白色的身影又从窗口翻进，轻飘飘落到窗前。不过这一次，当他走到床前时，流秋也朝他看了过去。
两人对视着，谁也没说话。但却没有该有的尴尬，甚至两人谁都没产生一点应该不好意思的念头。
过了半晌荣鸢转身要走时，却被叫住了，“有样东西我要送你。”
荣鸢没再动，静静的看着流秋从床上坐起，将一支簪子递到他面前。正是早上香雪送来的那支。
荣鸢没接，“我不会收的。”
浅浅的疏离。
流秋也不强求，见他说不收就把手收了回来，很不在意的样子。
“为什么？”流秋半倚着床，漫不经心地问道。
荣鸢没说话，只是浅浅的笑着，探究式地看着她。
流秋也默默打量着他，最后开口道，“因为我没吃你给我的药？”
莫名的有些可笑。
“即便是解药，那又怎么样？我不会随意接受别人的东西，更何况也没人会吃不知何人夜里送来的药。”
“你知道是我。”荣鸢笑着纠正。
“只是觉得可能，我又没看见你。”
“没看见吗？”有些戏谑。
“那也算看见？”
“现在看见了，之后呢？”在无意义的争锋上他退了一步。
“我接受你送的解药了。”她随口答道，却又有着毋庸置疑的认真。
“为什么送我簪子。”
“回礼。我收了你的药，自然要回报你些东西。”流秋道。
本就是要收下你的药。
她反问道，“为什么送我药？怎么说我也是个女子，我和你又有什么牵扯？你在里这样旁若无人的进进出出很不合规矩。昨天夜里因何而来？”
“来确定一件事。”
“现在确定了吗？”
“差不多。”荣鸢接着道，“又不是第一次唐突了，早已没规矩可言了。”
莫名其妙的开端，直来直去的问答，可两个人谁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
他早就知道她到底是谁，她也知道他已经知道。毕竟她和流丞相之间的不同从来都不是外貌，所以没必要过问一件只需一眼便基本可以确定的事情。
流秋再次将簪子递了过去，这次荣鸢伸手收下了。
“算不上多贵重，只不过这簪子虽说我送出去过一次，但不管怎么说它过去现在都是我的。”流秋淡淡道，“我送的东西不能没有我的气息……”
荣鸢没有答言，自顾自地说道，“千潭昨日就到了，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你吩咐慕衣宽做的事现在已经迟了——这是他的潜台词。
“很多事我没办法。”流秋淡然而又无奈道。
流秋道，“虽然你现在告诉我这件事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但还是谢谢你。”
“不。”荣鸢辩驳道，“你可以早点休息，提前做好在被夜里叫起准备。那在下就不叨扰了，好好休息。”
但流秋并没有接受他的告辞，彷若未闻地道，“我感觉不到感情……”
她又些郑重说出众所周知的秘密。
但或许这样形容是错误的。
就比如现在，不知名的感情虽然微弱但却可以异常清晰的感知到。她的心底或许并不是一直那样平静，就像这样——不知都有什么在心底交织在一起，翻涌着、拉扯着、冲击着，好像有什么要从中撕开一道裂隙，从中挣出。
“所以我有很多有关感情和情绪的事要向你请教。
“该如何区分理智和冷血？”她注视着荣鸢的眼睛，语气里带着少有的认真。
辨思性和哲理性很强的话题。
但个问题却没能引来荣鸢的沉思，反而他轻笑着问，“我怎么会懂？”很坦荡。
并反问道，“理智又冷血的人为什么会有着格格不入的柔情？”
既然没有感情，那会发生什么又与你何干？为何突然苦苦挣扎起来？你不是一直在袖手旁观吗？为什么要踏入这肮脏的泥潭？
似乎沾上了质问和责备的染料。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房间被寂静填充，直到流秋率先有了动作才将其打破。
“我乏了，”流秋眼里流露出着意味不明的情绪，“你随意，我先睡了。”
他平淡的问，“如果有孩子死在千潭手里，你会怎么做？”
“我相信他。”
也相信这个一开始就很可笑的决定。
晦暗的光线里，荣鸢的唇间出现了上扬的线条。
不是愉悦，不是嘲讽。
琢磨不透，意味不明。
“丞相。”
好像已经昏昏沉沉了好久。
“慕长史和邹守备求见。”度云走进来说。
“邹守备？”还是有些发晕，摆脱不了的困意。
“是邹常。”度云答道。
邹常……好耳熟的名字，是谁对她提起过很多次？突然，流秋仿佛被刺激到，精神了少许。
“本相记得他有两个孩子。”很古怪的话。
度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认真道，“是的，一男一女，男孩大些，八九岁的样子。”
“邹常和他妻子很恩爱吧？”突然一本正经地问起别人私事，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度云突然想起，她家丞相刚要离京时那几个被小皇帝硬塞进丞相府的面首……虽说丞相无心那个，但瓜田李下不度云不由得多想了一些。
不过只是心里活动，度云很“冷静”地道，“邹将军没有妾室，对夫人一向很好。”
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
对不起，丞相大人。奴婢不是有意想那些的。奴婢还是十分相信你的。
对度云的心思毫不知情的流秋很纠结地揉了揉眉头，“你就说本相乏了，不见。”
“等等……”流秋又道，“让慕衣宽晚上来找本相，不要让旁人知道，不要太晚，来时不必让人通报。”
“……”
度云道，“是。”
不由自主的又想多了。
到了晚上。有雾，看不清月亮，只能看见模糊的散发着弱光的光团。
就像流秋吩咐的那样，慕衣宽来了。
慕衣宽进来时，流秋褪去了外袍，正端坐在蒲团上，好像已经准备睡了，头发披散着盖住了整个后背。
“她”不再如往日那般散发着骇人的气场，取而代之的是不曾有过的温柔。
慕衣宽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里莫名的空落落的像少了些什么。他向流秋行了一礼，道，“丞相。”
慕衣宽进来前流秋显然是在思考些什么，见慕衣宽进来，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唇间荡出浅浅的笑，“你来了……”
“过来坐。”她道。
慕衣宽在流秋对面的跪坐下来，“丞相找臣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嗯。”流秋道。
之后再也没有别的话了。压抑的氛围由一个点缓缓的向外散开……
这是流秋醒来后，他首次和她没有屏风相隔的正式见面。慕衣宽默默地打量着她，也算是大病初愈看着不怎么精神。
慕衣宽沉默了少许，期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他忽然回过神，看向流秋问道，“丞相在思量什么？”
“嗯？”流秋微微侧头，让发丝遮去一小半面容，“本相也不知道……自从醒来就总是喜欢走神。”
“丞相醒来就好……”慕衣宽道。
这话似乎和不搭，也有些不和时宜。流秋没太懂他的意思。
她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不过和哪句话都不搭，像是新开启的话题，但又不能说和前面的话没有一点关联。
“我能醒来……纯属巧合。”或许换句话说更合适——或许这具身体能醒来是必然，但，醒来的人是我纯属巧合。
“我能醒来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有些事我不了解、不能去接触。”
“所以我能把一些琐碎又有些危险的事都交给你吗？”
那双带有别样温柔的眸子看着他，缓缓道，能都交给你吗……
让人产生一种很奇怪的错觉，她很信任你甚至是依赖。
但是……
慕衣宽眼神不由得有些迷离，有个问句已经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转而轻声应道，“好。”
有些苦涩。
“让人暗中保护邹常的家人，不要让他发现。紧急关头如果会危及到你属下的性命，就让他们马上离开。”流秋道，“尽可能多调些人手，保护他的一对子女。”
慕衣宽不明所以道，“邹常的孩子？”
“是的。”流秋闭上眼睛道，“还有其他将军的孩子……”
流秋睁开眼，扭头扭头又道，“几天内，你可能会遇见一个热衷于摧毁一切的疯子。他不喜欢看到别人笑，也不喜欢母慈子孝。他可能会拐骗幼童和他走，也可能直接在人少的地方杀人将孩子掠走，当然他也可能会先写恐吓信。”
“臣……不太明白丞相的话……”
“没关系的，有些事并不是明白了之后才能做……现在要做的是在没有伤亡的前提下尽力孩子。”
“我是不希望你们遇上的。”流秋眉宇间染上淡淡的忧愁，“我不想你受伤，亦不想他有事。”
慕衣宽看着她似乎有些迟疑。敏感的人总是会捕捉到更多，更何况流秋本就没想掩盖。
但，即便这一次谈话流秋话里话外漏出很多的破绽，他也早已察觉到丞相今日的反常，但他终究只是多看了几眼属于眼前女子的熟悉眉眼，什么都没问。
他如平常一样——平淡的顺从着，“丞相吩咐的任何事臣都会尽力去做的。”连试探都没有。
烛火摇曳，地面上的半透明的影子颜色忽深忽浅。慕衣宽的眼里映着烛火的光，很亮，却让看不清藏在眼底的感情。
“臣听从丞相的任何命令。”
烛光照过来，脸颊被照的很是清晰，却照不全面，脸颊的一小部分被打上一层薄薄的阴影，很是朦胧。目光相对，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忽视着“丞相”的反常。
“那个人已经没有什么人性了。如果你遇见了他，不要和他说话，也尽可能的不要听他说话。”流秋道，“他的话……会摧毁人生的希望。”
“但我想，你们不会这么早遇见，不过还是要为以后做打算。”
最后流秋坦然笑道，“明日你若还想来，我不会推脱不见。”
“臣明白。”
“你若来，无论何时都无需让人通报，我没什么可忙的，而且很想多和你聊聊。”
莫名缱绻。
深夜时，那抹白色的身影又从窗口翻进，轻飘飘落到窗前。不过这一次，当他走到床前时，流秋也朝他看了过去。
两人对视着，谁也没说话。但却没有该有的尴尬，甚至两人谁都没产生一点应该不好意思的念头。
过了半晌荣鸢转身要走时，却被叫住了，“有样东西我要送你。”
荣鸢没再动，静静的看着流秋从床上坐起，将一支簪子递到他面前。正是早上香雪送来的那支。
荣鸢没接，“我不会收的。”
浅浅的疏离。
流秋也不强求，见他说不收就把手收了回来，很不在意的样子。
“为什么？”流秋半倚着床，漫不经心地问道。
荣鸢没说话，只是浅浅的笑着，探究式地看着她。
流秋也默默打量着他，最后开口道，“因为我没吃你给我的药？”
莫名的有些可笑。
“即便是解药，那又怎么样？我不会随意接受别人的东西，更何况也没人会吃不知何人夜里送来的药。”
“你知道是我。”荣鸢笑着纠正。
“只是觉得可能，我又没看见你。”
“没看见吗？”有些戏谑。
“那也算看见？”
“现在看见了，之后呢？”在无意义的争锋上他退了一步。
“我接受你送的解药了。”她随口答道，却又有着毋庸置疑的认真。
“为什么送我簪子。”
“回礼。我收了你的药，自然要回报你些东西。”流秋道。
本就是要收下你的药。
她反问道，“为什么送我药？怎么说我也是个女子，我和你又有什么牵扯？你在里这样旁若无人的进进出出很不合规矩。昨天夜里因何而来？”
“来确定一件事。”
“现在确定了吗？”
“差不多。”荣鸢接着道，“又不是第一次唐突了，早已没规矩可言了。”
莫名其妙的开端，直来直去的问答，可两个人谁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
他早就知道她到底是谁，她也知道他已经知道。毕竟她和流丞相之间的不同从来都不是外貌，所以没必要过问一件只需一眼便基本可以确定的事情。
流秋再次将簪子递了过去，这次荣鸢伸手收下了。
“算不上多贵重，只不过这簪子虽说我送出去过一次，但不管怎么说它过去现在都是我的。”流秋淡淡道，“我送的东西不能没有我的气息……”
荣鸢没有答言，自顾自地说道，“千潭昨日就到了，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你吩咐慕衣宽做的事现在已经迟了——这是他的潜台词。
“很多事我没办法。”流秋淡然而又无奈道。
流秋道，“虽然你现在告诉我这件事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但还是谢谢你。”
“不。”荣鸢辩驳道，“你可以早点休息，提前做好在被夜里叫起准备。那在下就不叨扰了，好好休息。”
但流秋并没有接受他的告辞，彷若未闻地道，“我感觉不到感情……”
她又些郑重说出众所周知的秘密。
但或许这样形容是错误的。
就比如现在，不知名的感情虽然微弱但却可以异常清晰的感知到。她的心底或许并不是一直那样平静，就像这样——不知都有什么在心底交织在一起，翻涌着、拉扯着、冲击着，好像有什么要从中撕开一道裂隙，从中挣出。
“所以我有很多有关感情和情绪的事要向你请教。
“该如何区分理智和冷血？”她注视着荣鸢的眼睛，语气里带着少有的认真。
辨思性和哲理性很强的话题。
但个问题却没能引来荣鸢的沉思，反而他轻笑着问，“我怎么会懂？”很坦荡。
并反问道，“理智又冷血的人为什么会有着格格不入的柔情？”
既然没有感情，那会发生什么又与你何干？为何突然苦苦挣扎起来？你不是一直在袖手旁观吗？为什么要踏入这肮脏的泥潭？
似乎沾上了质问和责备的染料。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房间被寂静填充，直到流秋率先有了动作才将其打破。
“我乏了，”流秋眼里流露出着意味不明的情绪，“你随意，我先睡了。”
他平淡的问，“如果有孩子死在千潭手里，你会怎么做？”
“我相信他。”
也相信这个一开始就很可笑的决定。
晦暗的光线里，荣鸢的唇间出现了上扬的线条。
不是愉悦，不是嘲讽。
琢磨不透，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