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大片大片的白，仿佛望不到头，成群的松针树垫上白色积雪，远处青山被雾霭遮住原本模样，只有隐隐约约的绿映入眼帘。
山路崎岖蜿蜒，一路过来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沈媛伸出冻红的右手朝车窗外探了一下，湿润寒冷。
这种冷不是浮于表面的，反而像是阴冷，刚开始不算狠，但会慢慢侵入骨髓，令人全身轻颤，是刺骨的冰凉。
来之前虽然早有心里预设，但还是低估了南方的天气。
司机大伯见沈媛穿得单薄，忍不住发问：“姑娘，第一次来乌镇吧？”
寒风鱼贯而入，沈媛耳边的发丝凌乱飘动，她抬手压在白皙的耳后，语气不冷不热：“是第一次。”
司机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几年，乌镇开创了几个旅游景区，很多人来凑热闹，特别是前几年，游客络绎不绝，他每天载客往返都有十来趟。现在是冷清了，谁没事还来看什么山山水水，也不是特别稀奇的景，何况乌镇的环境是出了名的恶劣，夏天炎热，冬天寒冷，本地的年轻人都跑出去七七八八了，落寞是迟早的事。
“带了厚衣服吗？你要去的地方离镇中心有点距离，别到时候生病，好好的旅游弄成换个地方住院了。”
司机明显把她当成游客了。
沈媛随口应着，汽车突然停在路边，司机观察一番前路，坑洼不平的泥土地，一条路烂到底。只好回头对沈媛赔笑道歉：“前面的路没办法开了，下雪之后泥巴路像沼泽地，硬开过去车轮子都会陷入，这一带还没挨到修路，只能麻烦你走过去了，车费给你少二十你看成吗？”
沈媛点点头，猫着腰从后座下车，随后从司机手中接过白色行李箱。
“注意安全。”善意的提醒随着汽车引擎声越飘越远。
褐色的泥泞与雪水融合，一整条路坑坑洼洼，沈媛蹙眉看了一圈，发现边缘有碎石铺路，沿着边走过去，应该不会太狼狈。
挽起运动服的袖口和裤脚，沈媛才敢尝试，双手费力提起沉重的行李箱，走得小心翼翼。
“随之，听说你月底要去一趟北京开陶瓷展，辛苦你帮乌镇打打广告。”
“应该的，我也是乌镇的一员。”
谦逊的对话从身后传来，沈媛回头看见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双手背在身后，带一副高度数眼睛，看起来很和蔼，她认得这个人，是乌镇的镇长，本名柯云涛，在此之前，他们通过电话。
柯镇长身旁还站着一位年轻男人。
他穿一件黑色衬衫，袖口微微上挽，露出强劲有力的小臂，一双手节骨分明，手指修长。
身上沾了星星点点的泥土，却挺直了腰身，像一棵树。
那人的目光猝不及防看过来，眸光内敛，淡淡的，只一眼就移开了。
见柯云涛直愣愣盯着自己，沈媛勾起嘴角打招呼：“柯镇长，你好，我是上美来的支教实习老师，沈媛。”
“哦，是小沈啊，我上午打你电话显示关机，以为你还在民宿，实在是招待不周，让你一个人过来。”柯云涛笑得和善，毕竟是来帮助乌镇教育发展的。
“不好意思，昨晚忘了充电，所以没接到您的电话。”
“小沈，这位是傅随之，国内有名的陶瓷工艺师，好像跟你们学校也有合作。”柯云涛有些不确定，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跟他确认：“是吗，随之？”
傅随之点点头，谦逊有礼：“是有合作，不过我还算不上有名。”
他的声音自然低沉，柔和又不失磁力，吸引人但又拒人于外。
“傅老师好。”沈媛弯弯眉眼，一双杏眼水波流转，黑白分明，眼尾上挑看起来天真烂漫。
她见过傅随之的作品，是大三时，在一节静物写生课上，那是一套水青色的陶瓷茶具，做工精湛，外形无可挑剔。
教授对茶具的来源科普了整整半节课，沈媛当时昏昏欲睡，听得云里雾里。
简介上傅随之的家乡是乌镇。
视频后面都是对于他作品的展示，价格贵得令人咂舌。
随随便便捏一个陶瓷就能赚六位数，资本家简直把他们当小羊羔宰。
傅随之点点头算是回应，看着沈媛这身行头，粉白色运动服，白鞋沾染泥土，看起来惨不忍睹，头发盘成高高的丸子，一张脸圆润白净，怎么都不像能吃苦的人。
他眼眸微眯，像是随口一问：“你来支教多久？”
“一年。”这样回学校之后就可以顺利毕业。
“乌镇冬天蠓虫多，尽量不夜出，挂艾草可以驱虫，需要的话我让孟洵明天带给你。”
他的语气似叮嘱，见沈媛皱眉疑惑的样子，傅随之解释：“孟洵也是乌镇小学的老师，我们是朋友。”
“谢谢。”
“嗯，陶瓷馆还有点事情，我恐怕要先失陪了。”
柯云涛理解的点点头走上前接过沈媛的行李箱：“你先去吧，我带小沈上去就好。”
目送傅随之离开之后，两人才回过头。
“小沈，乌镇小学的教师宿舍条件不太好，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一声，我尽量满足。”柯云涛先给沈媛打预防针，沈媛之前，也有过几个支教老师，不过全都被恶劣环境逼走了，他自然不想这次又会失望落空。
“我会努力克服。”
来的路上，她看见几个小孩背着沉重的书包，背都直不起来，脸上却挂着大大的笑容，双颊被寒风吹得皲裂，泛起不自然的红。
比起在这上学的小孩，她实在幸运很多。
-
狭小的空间单人木板床对面是一扇简陋的黄色木质门，门已经掉漆了，看起来有些年头，关上的时候吱呀乱叫，玻璃窗破烂不堪，漏洞是用废报纸糊上的，窗台右下角的报纸被风吹破，此刻寒风不断入侵本就不温暖的小房间。
屋内的灯明亮不已，是刚刚换上去的新灯泡。
简易的书桌摆上一摞名著，上面早已落灰，沈媛用破抹布擦拭几下，总算不那么灰暗。
环顾四周，水泥墙还算平整，墙头贴了一张港星海报，房顶是木头做的，坐在床沿，仔细听还能听到到狂风呼啸而过。
‘咚咚’
沈媛打开门就看见孟洵在收伞，他手里拿着几张旧报纸和502胶水，一张脸白白净净，戴着一副银丝框眼睛，整个人斯斯文文的，他笑得很不好意思：“找来找去只有修鞋的胶水了，不过凑合一下也能用。”
“谢谢。”沈媛身子往一旁侧了侧，给孟洵让道。
孟洵往报纸上糊胶水，很快就补上缺口。
他扶了扶眼镜：“五分钟之内不要碰它，有需要可以到隔壁叫我。”
沈媛点点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孟洵离开之后，沈媛费了很大劲才锁好木门。
她的东西不算多，也不爱化妆，所以没什么瓶瓶罐罐，最多心血来潮涂个口红提气色。
这里的信号不好，连打电话都要去门卫室。
教师办公室的网很多时候会游离不定，沈媛在办公室编辑了一下文件，差点没能保存。
已经跟家里报过平安，这会也不困，下着雨不能出去。
开个窗透透风，一会就关总行吧？
沈媛打开窗，冷风卷入房间，吹得她更清醒，冰凉的雨滴胡乱飘到她脸上，空气中还有一股青松的味道。
还是乡下空气好，一点污染都没有，吹吹风整个人就心旷神怡。
右手手臂传来瘙痒的感觉，她下意识挠了挠，又疼又痒，低头一看白嫩的手臂上凸起几个小红点，看得人触目惊心，沈媛立马关上窗户。
很好，做支教第一天就被蠓虫‘探望’了一番。
沈媛拿出青草膏涂上，于是手臂变得又痒又辣，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她欲哭无泪，也不好意思去隔壁麻烦孟洵，人家都已经提醒过了，这样红着手臂过去很丢人，只能明天抽个时间去镇上买药了。
-
上午七点，天色还有点灰蒙蒙。
沈媛坐在食堂里味同嚼蜡吃着菜包子，手臂的瘙痒闹得她一晚上没睡好，最后实在受不了喷了花露水才算好一点，还没睡多久孟洵就来敲门了。
“沈老师，学校是这样安排的，一二年级的小朋友还需要培养习惯，不太好管。所以三年级的语文和数学由你教，一个班六十几个学生，今天就先跟他们熟悉一下，辛苦你了。”孟洵细心给沈媛解释。
乌镇小学一共就六个班，一个年级一个班，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能上学已经谢天谢地。
当沈媛看着六十二个脸蛋红扑扑的小孩眨巴着眼睛目不转睛看她时，有些愣住了。
教室安静得落针可闻，没有想象中的吵闹，她准备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的话根本用不上。
“同学们好，我是沈媛，你们的语文老师，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希望我能跟你们友好相处。”她用蓝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沈媛’二字被她写得秀气有力，在黑板中间一目了然。
“哦，这个字读yuan，我还以为是认ai。”
“沈老师好漂亮，穿的衣服好好看。”
“沈老师……”
学生七嘴八舌讨论起来，沈媛耐心的回答每一个问题，一个上午很快就顺利结束。
午饭之后沈媛索性在教学楼周围转转。
袖口挽起，手臂被虫咬的地方闷得有点肿起来了，轻轻碰一下还是很痒。
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略微带着倦意，听不出其他情绪：“被蠓虫咬了涂莫米松乳膏，不能挠，会留疤。”
山路崎岖蜿蜒，一路过来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沈媛伸出冻红的右手朝车窗外探了一下，湿润寒冷。
这种冷不是浮于表面的，反而像是阴冷，刚开始不算狠，但会慢慢侵入骨髓，令人全身轻颤，是刺骨的冰凉。
来之前虽然早有心里预设，但还是低估了南方的天气。
司机大伯见沈媛穿得单薄，忍不住发问：“姑娘，第一次来乌镇吧？”
寒风鱼贯而入，沈媛耳边的发丝凌乱飘动，她抬手压在白皙的耳后，语气不冷不热：“是第一次。”
司机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几年，乌镇开创了几个旅游景区，很多人来凑热闹，特别是前几年，游客络绎不绝，他每天载客往返都有十来趟。现在是冷清了，谁没事还来看什么山山水水，也不是特别稀奇的景，何况乌镇的环境是出了名的恶劣，夏天炎热，冬天寒冷，本地的年轻人都跑出去七七八八了，落寞是迟早的事。
“带了厚衣服吗？你要去的地方离镇中心有点距离，别到时候生病，好好的旅游弄成换个地方住院了。”
司机明显把她当成游客了。
沈媛随口应着，汽车突然停在路边，司机观察一番前路，坑洼不平的泥土地，一条路烂到底。只好回头对沈媛赔笑道歉：“前面的路没办法开了，下雪之后泥巴路像沼泽地，硬开过去车轮子都会陷入，这一带还没挨到修路，只能麻烦你走过去了，车费给你少二十你看成吗？”
沈媛点点头，猫着腰从后座下车，随后从司机手中接过白色行李箱。
“注意安全。”善意的提醒随着汽车引擎声越飘越远。
褐色的泥泞与雪水融合，一整条路坑坑洼洼，沈媛蹙眉看了一圈，发现边缘有碎石铺路，沿着边走过去，应该不会太狼狈。
挽起运动服的袖口和裤脚，沈媛才敢尝试，双手费力提起沉重的行李箱，走得小心翼翼。
“随之，听说你月底要去一趟北京开陶瓷展，辛苦你帮乌镇打打广告。”
“应该的，我也是乌镇的一员。”
谦逊的对话从身后传来，沈媛回头看见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双手背在身后，带一副高度数眼睛，看起来很和蔼，她认得这个人，是乌镇的镇长，本名柯云涛，在此之前，他们通过电话。
柯镇长身旁还站着一位年轻男人。
他穿一件黑色衬衫，袖口微微上挽，露出强劲有力的小臂，一双手节骨分明，手指修长。
身上沾了星星点点的泥土，却挺直了腰身，像一棵树。
那人的目光猝不及防看过来，眸光内敛，淡淡的，只一眼就移开了。
见柯云涛直愣愣盯着自己，沈媛勾起嘴角打招呼：“柯镇长，你好，我是上美来的支教实习老师，沈媛。”
“哦，是小沈啊，我上午打你电话显示关机，以为你还在民宿，实在是招待不周，让你一个人过来。”柯云涛笑得和善，毕竟是来帮助乌镇教育发展的。
“不好意思，昨晚忘了充电，所以没接到您的电话。”
“小沈，这位是傅随之，国内有名的陶瓷工艺师，好像跟你们学校也有合作。”柯云涛有些不确定，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跟他确认：“是吗，随之？”
傅随之点点头，谦逊有礼：“是有合作，不过我还算不上有名。”
他的声音自然低沉，柔和又不失磁力，吸引人但又拒人于外。
“傅老师好。”沈媛弯弯眉眼，一双杏眼水波流转，黑白分明，眼尾上挑看起来天真烂漫。
她见过傅随之的作品，是大三时，在一节静物写生课上，那是一套水青色的陶瓷茶具，做工精湛，外形无可挑剔。
教授对茶具的来源科普了整整半节课，沈媛当时昏昏欲睡，听得云里雾里。
简介上傅随之的家乡是乌镇。
视频后面都是对于他作品的展示，价格贵得令人咂舌。
随随便便捏一个陶瓷就能赚六位数，资本家简直把他们当小羊羔宰。
傅随之点点头算是回应，看着沈媛这身行头，粉白色运动服，白鞋沾染泥土，看起来惨不忍睹，头发盘成高高的丸子，一张脸圆润白净，怎么都不像能吃苦的人。
他眼眸微眯，像是随口一问：“你来支教多久？”
“一年。”这样回学校之后就可以顺利毕业。
“乌镇冬天蠓虫多，尽量不夜出，挂艾草可以驱虫，需要的话我让孟洵明天带给你。”
他的语气似叮嘱，见沈媛皱眉疑惑的样子，傅随之解释：“孟洵也是乌镇小学的老师，我们是朋友。”
“谢谢。”
“嗯，陶瓷馆还有点事情，我恐怕要先失陪了。”
柯云涛理解的点点头走上前接过沈媛的行李箱：“你先去吧，我带小沈上去就好。”
目送傅随之离开之后，两人才回过头。
“小沈，乌镇小学的教师宿舍条件不太好，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一声，我尽量满足。”柯云涛先给沈媛打预防针，沈媛之前，也有过几个支教老师，不过全都被恶劣环境逼走了，他自然不想这次又会失望落空。
“我会努力克服。”
来的路上，她看见几个小孩背着沉重的书包，背都直不起来，脸上却挂着大大的笑容，双颊被寒风吹得皲裂，泛起不自然的红。
比起在这上学的小孩，她实在幸运很多。
-
狭小的空间单人木板床对面是一扇简陋的黄色木质门，门已经掉漆了，看起来有些年头，关上的时候吱呀乱叫，玻璃窗破烂不堪，漏洞是用废报纸糊上的，窗台右下角的报纸被风吹破，此刻寒风不断入侵本就不温暖的小房间。
屋内的灯明亮不已，是刚刚换上去的新灯泡。
简易的书桌摆上一摞名著，上面早已落灰，沈媛用破抹布擦拭几下，总算不那么灰暗。
环顾四周，水泥墙还算平整，墙头贴了一张港星海报，房顶是木头做的，坐在床沿，仔细听还能听到到狂风呼啸而过。
‘咚咚’
沈媛打开门就看见孟洵在收伞，他手里拿着几张旧报纸和502胶水，一张脸白白净净，戴着一副银丝框眼睛，整个人斯斯文文的，他笑得很不好意思：“找来找去只有修鞋的胶水了，不过凑合一下也能用。”
“谢谢。”沈媛身子往一旁侧了侧，给孟洵让道。
孟洵往报纸上糊胶水，很快就补上缺口。
他扶了扶眼镜：“五分钟之内不要碰它，有需要可以到隔壁叫我。”
沈媛点点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孟洵离开之后，沈媛费了很大劲才锁好木门。
她的东西不算多，也不爱化妆，所以没什么瓶瓶罐罐，最多心血来潮涂个口红提气色。
这里的信号不好，连打电话都要去门卫室。
教师办公室的网很多时候会游离不定，沈媛在办公室编辑了一下文件，差点没能保存。
已经跟家里报过平安，这会也不困，下着雨不能出去。
开个窗透透风，一会就关总行吧？
沈媛打开窗，冷风卷入房间，吹得她更清醒，冰凉的雨滴胡乱飘到她脸上，空气中还有一股青松的味道。
还是乡下空气好，一点污染都没有，吹吹风整个人就心旷神怡。
右手手臂传来瘙痒的感觉，她下意识挠了挠，又疼又痒，低头一看白嫩的手臂上凸起几个小红点，看得人触目惊心，沈媛立马关上窗户。
很好，做支教第一天就被蠓虫‘探望’了一番。
沈媛拿出青草膏涂上，于是手臂变得又痒又辣，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她欲哭无泪，也不好意思去隔壁麻烦孟洵，人家都已经提醒过了，这样红着手臂过去很丢人，只能明天抽个时间去镇上买药了。
-
上午七点，天色还有点灰蒙蒙。
沈媛坐在食堂里味同嚼蜡吃着菜包子，手臂的瘙痒闹得她一晚上没睡好，最后实在受不了喷了花露水才算好一点，还没睡多久孟洵就来敲门了。
“沈老师，学校是这样安排的，一二年级的小朋友还需要培养习惯，不太好管。所以三年级的语文和数学由你教，一个班六十几个学生，今天就先跟他们熟悉一下，辛苦你了。”孟洵细心给沈媛解释。
乌镇小学一共就六个班，一个年级一个班，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能上学已经谢天谢地。
当沈媛看着六十二个脸蛋红扑扑的小孩眨巴着眼睛目不转睛看她时，有些愣住了。
教室安静得落针可闻，没有想象中的吵闹，她准备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的话根本用不上。
“同学们好，我是沈媛，你们的语文老师，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希望我能跟你们友好相处。”她用蓝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沈媛’二字被她写得秀气有力，在黑板中间一目了然。
“哦，这个字读yuan，我还以为是认ai。”
“沈老师好漂亮，穿的衣服好好看。”
“沈老师……”
学生七嘴八舌讨论起来，沈媛耐心的回答每一个问题，一个上午很快就顺利结束。
午饭之后沈媛索性在教学楼周围转转。
袖口挽起，手臂被虫咬的地方闷得有点肿起来了，轻轻碰一下还是很痒。
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略微带着倦意，听不出其他情绪：“被蠓虫咬了涂莫米松乳膏，不能挠，会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