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师……”沈媛抬眸看见傅随之差点舌头打结。
傅随之穿烟灰色意式西装，里面内搭的白色衬衣一尘不染，纯黑色领结打得一丝不苟，不说话时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手里拿着一大把风干的艾草，看起来没有一点违和，反倒莫名儒雅沉稳。
他垂眸看向沈媛露出的手臂，白皙的手臂上面好几个红肿的疹子，眸光一抬，直白的看向她。
沈媛下意识将手藏在背后。
小动作被傅随之收入眼底，沈媛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看来沈老师比较喜欢亲自实践得出结论。”
他的调侃一本正经，沈媛尴尬得眉头都快要皱成一团。
“孟洵宿舍应该有药膏。”
“我去找孟老师借一下。”
不敢与他对视，沈媛急匆匆转过身，却听见身后傅随之好听的声音不紧不慢说道：“有个同学晕倒，他送去镇上的医院了，现在不在宿舍，我去拿给你，顺便把艾草挂上。”
-
木门被风吹得嘎吱作响，灯光下，傅随之坐在木椅上专心致志用棉签粘上药膏，小心擦拭在沈媛的手臂上，他的睫毛微翘浓密，遮住一双冷漠的眼，做起事来心无旁骛，药膏抹在手上冰冰凉凉的，他的鼻息却那样温热，沈媛下意识缩了缩手。
“弄疼你了？”傅随之抬眸，眼神那样直白，沈媛摇摇头。
手臂，还能感觉到刚刚的温存。
“没，就是有点冷。”她随意撒了个谎，然后快速的换个话题，“傅老师来学校是有什么事吗？”
傅随之把棉签扔进垃圾桶：“找孟洵聊聊陶瓷馆招学徒的事情。”怕沈媛不清楚，他解释，“当初镇上开馆时孟洵也投入了一笔资金，除了我和镇长，他也有权发表意见。”
“傅老师现在很有名，按理说不应该很多人踊跃报名吗？”
“刚开始是有很多人报名，可是陶瓷制作程序繁杂，年轻人心浮气躁，很少有沉得住气的，想要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还是任重道远的，利用网络炒作吸引来的不过是好奇心很大的游客，陶瓷品的制作漫长缱绻，怕是新鲜感一过，大家都争先恐后放弃了。名气是一时的，很难说再过几年还有人记得我。”
“有没有想过创新？可以把年轻人喜欢的因素和陶瓷结合起来，这样或许年轻人更愿意尝试。”沈媛想起某个服装品牌，把国潮和服装融合得很好，在网上吸引了一大波流量。
傅随之眉头一挑。
的确，现在传统陶瓷大家已经司空见惯，如果适当创新也是一种新的方向。
傅随之还想说什么，口袋里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抱歉的开口：“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沈媛看向门外，他单手拿着电话贴于耳边，背对着她。
西装衬得他宽肩窄臀，双腿修长有力，身材比例良好，背影硬朗挺拔。
断断续续的声音飘进来。
“是。”
“在乌镇小学。”
“半个小时左右回来。”
……
通话结束，傅随之回过身对沈媛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馆里有点急事要回去处理一趟，你的提议很不错，有兴趣周末可以来馆里看看，到时候细聊。”
沈媛点点头。
陶瓷馆应该有很多作品可以看，正好可以打发周末。
-
灯光昏暗的保安室，静得只有沈媛敲打键盘和……守门大爷嗦面的声音。
查了接近两个小时的资料，沈媛在笔记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既然都已经放话出去，她不做点功课总感觉不安心。
国风除了京剧元素，古风元素，还有十二生肖等等，前两个都太复杂，或许可以从第三个入手。
空气中弥漫着酸菜泡面的香味，广播里放着很有年代感的老歌，大爷感觉到一道哀怨的眼神，手中的筷子顿了顿，他看向沈媛：“小妮子，你吃吗？”
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带着农村口音令沈媛想起过世很久的爷爷。
五分钟后，沈媛和老爷子端着泡面碗一起坐在广播机面前，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窗外刮起大风，树影摇曳不停。
身后的衣架哐当作响，沈媛注意到衣架上挂着几件款式很久的衣服，但每一件都洗的干净，架子是用几根木头架起来的，衣服挂得很奇怪，短的放在中间，两边则是挂的长款。
“秦爷爷，你怎么这样挂衣服？”
“是随之教我的，最近回南天，衣服洗了很久都晾不干，这样快得多。”
老爷子似乎想起很多事情：“随之这家伙，真是不错。”
-
绵绵不绝的小雨飘零而下，天色昏暗不已。
沈媛撑着透明雨伞等在校门口，她穿一件白色的宽松毛衣，紧身喇叭裤衬出姣好笔直的腿型，柔软的黑发散在肩上。
黑色的汽车停在面前，车窗缓缓降下，傅随之的侧脸闯入视线，他简言意骇：“上车。”
沈媛收伞坐进后座。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熟练地转弯，语气温和：“吃早餐了吗？”
“嗯，出门前随便煮了点面条吃。”
“支教生活感觉得怎么样？”
“小朋友们都很听话。”
不过班上还是会有些小孩不太会说普通话，很难沟通。
“上次你说的国潮创新，有什么想法吗？”
“我觉得可以按照十二生肖做一套系列彩绘陶瓷，用国风的卡通形象，加上新年的贺新春主题，每个小动物的性格配上不同的神态动作，比如兔子拿春联，猴子放鞭炮。”
“不错，看来你做了很多功课，有兴趣加入我们陶瓷馆吗？你制作彩绘草稿图，条件随你提。”话落，他又道：“我不会随便改动你的创意，你可以自由发挥，平时只用周末来陶瓷馆就行。”
“我之前只会临摹和写实，没接触过原创画稿。”
沈媛举棋不定，怕自己搞砸。
“我之前也不会捏陶瓷，一下午连个能看的素胚都捏不出，我师父曾经骂我朽木不可雕。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
他云淡风轻说出糗事，语气温和又坚定。
沈媛看着他的侧脸轻声说：“好。”
陶瓷馆在镇中心，这里的商业街是一整座实木小镇，几十家店连在一起。
门匾是毛笔字写下的‘陶瓷馆’三个字，红底黑字镶在相框里，大气磅礴。
展示柜的透明玻璃后面，每一样瓷器都精致光滑，小到细节，大到成色。
店里两个年轻女孩在整理瓷器，默契十足，一前一后配合得特别好。
“她们是馆里的学徒，穿白衣服的女孩是林娜，不太爱说话，另一个是程曦。二楼是办公室，我和随之给你收拾了阳台的那间房，以后你就在那画稿，风景很不错的，采光也好。”孟洵在一旁解释。
沈媛点点头，目光落到对面穿着红绿相间花裙子的小女孩身上：“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吗？我看见很多镇民穿着民族服饰。”
“今晚是乌镇贺冬的日子，会有一年一度的民俗展，有兴趣可以去逛逛。”
-
湛蓝的夜幕下，特色小镇亮起明黄色的灯光，光彩流离，独自形成山间一道明亮的风景。
桌上的草稿图凌乱不堪，沈媛终于画好六个生肖的初稿，最上面的一张白纸上胖乎乎的小猪表情委屈，像是摔了一跟头，头上顶着一个‘福’字，看起来可爱又好笑。
沈媛捧起热茶轻抿一口，浑身都变得温暖。
张灯结彩的壮大队伍敲锣打鼓从楼下经过。
沈媛轻放下杯子，从草稿图旁边拿过手机调制到想要的模式，走到阳台边对准斜下方按下快门。
照片里游客神情各异，但都轻松自在，穿着花花绿绿民族服饰的当地人笑容淳朴，暖黄灯光下，这一幕显得格外温暖。
沈媛把照片顺手发在家族群里，下一秒，一个视频电话立马打来。
那头的王女士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脸对着屏幕，眼神却没看她，嗓门一如既往大：“媛媛，那边冷不冷，要不要给你寄点厚衣服和吃的过来？”
王女士的审美她实在不敢恭维。
大学之前，她的衣服全是出自亲妈王女士之手，活像把五颜六色穿在身上了。
“妈，不用寄东西，这里都能买到。”
又不是什么与世隔绝的地方，跑来跑去多麻烦。
“才过完年没多久你就说要出去支教，都说了工作的事情可以让刘阿姨帮你，你非要去，这几天我和你爸都睡不好，乌镇可不比上海，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打电话给我，不要一个人死撑。”
沈媛嗯嗯嗯的应着，手却打开了微信。
学校的支教群新增很多消息，沈媛一条条往上翻看，大多都是导师叮嘱他们千万遵守规矩，随时与校方保持联系。
毕业在即，学校发下通知，凡是参与支教的大四学生会获得很多优势，除了加学分还有毕业后的工作推荐，沈媛当下就报了名。
幸运的是，她是这一批最后被选上的。
不幸的是，其他地方都被分配完，乌镇的支教老师只有她一个。
沈媛在群里发送一个【收到】的动画表情。
门被敲响。
沈媛回过头，看见傅随之站在门口。
沈媛不由分说挂断电话：“妈，我要休息了，明天很早就要起来。”
傅随之穿烟灰色意式西装，里面内搭的白色衬衣一尘不染，纯黑色领结打得一丝不苟，不说话时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手里拿着一大把风干的艾草，看起来没有一点违和，反倒莫名儒雅沉稳。
他垂眸看向沈媛露出的手臂，白皙的手臂上面好几个红肿的疹子，眸光一抬，直白的看向她。
沈媛下意识将手藏在背后。
小动作被傅随之收入眼底，沈媛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看来沈老师比较喜欢亲自实践得出结论。”
他的调侃一本正经，沈媛尴尬得眉头都快要皱成一团。
“孟洵宿舍应该有药膏。”
“我去找孟老师借一下。”
不敢与他对视，沈媛急匆匆转过身，却听见身后傅随之好听的声音不紧不慢说道：“有个同学晕倒，他送去镇上的医院了，现在不在宿舍，我去拿给你，顺便把艾草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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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被风吹得嘎吱作响，灯光下，傅随之坐在木椅上专心致志用棉签粘上药膏，小心擦拭在沈媛的手臂上，他的睫毛微翘浓密，遮住一双冷漠的眼，做起事来心无旁骛，药膏抹在手上冰冰凉凉的，他的鼻息却那样温热，沈媛下意识缩了缩手。
“弄疼你了？”傅随之抬眸，眼神那样直白，沈媛摇摇头。
手臂，还能感觉到刚刚的温存。
“没，就是有点冷。”她随意撒了个谎，然后快速的换个话题，“傅老师来学校是有什么事吗？”
傅随之把棉签扔进垃圾桶：“找孟洵聊聊陶瓷馆招学徒的事情。”怕沈媛不清楚，他解释，“当初镇上开馆时孟洵也投入了一笔资金，除了我和镇长，他也有权发表意见。”
“傅老师现在很有名，按理说不应该很多人踊跃报名吗？”
“刚开始是有很多人报名，可是陶瓷制作程序繁杂，年轻人心浮气躁，很少有沉得住气的，想要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还是任重道远的，利用网络炒作吸引来的不过是好奇心很大的游客，陶瓷品的制作漫长缱绻，怕是新鲜感一过，大家都争先恐后放弃了。名气是一时的，很难说再过几年还有人记得我。”
“有没有想过创新？可以把年轻人喜欢的因素和陶瓷结合起来，这样或许年轻人更愿意尝试。”沈媛想起某个服装品牌，把国潮和服装融合得很好，在网上吸引了一大波流量。
傅随之眉头一挑。
的确，现在传统陶瓷大家已经司空见惯，如果适当创新也是一种新的方向。
傅随之还想说什么，口袋里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抱歉的开口：“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沈媛看向门外，他单手拿着电话贴于耳边，背对着她。
西装衬得他宽肩窄臀，双腿修长有力，身材比例良好，背影硬朗挺拔。
断断续续的声音飘进来。
“是。”
“在乌镇小学。”
“半个小时左右回来。”
……
通话结束，傅随之回过身对沈媛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馆里有点急事要回去处理一趟，你的提议很不错，有兴趣周末可以来馆里看看，到时候细聊。”
沈媛点点头。
陶瓷馆应该有很多作品可以看，正好可以打发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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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昏暗的保安室，静得只有沈媛敲打键盘和……守门大爷嗦面的声音。
查了接近两个小时的资料，沈媛在笔记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既然都已经放话出去，她不做点功课总感觉不安心。
国风除了京剧元素，古风元素，还有十二生肖等等，前两个都太复杂，或许可以从第三个入手。
空气中弥漫着酸菜泡面的香味，广播里放着很有年代感的老歌，大爷感觉到一道哀怨的眼神，手中的筷子顿了顿，他看向沈媛：“小妮子，你吃吗？”
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带着农村口音令沈媛想起过世很久的爷爷。
五分钟后，沈媛和老爷子端着泡面碗一起坐在广播机面前，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窗外刮起大风，树影摇曳不停。
身后的衣架哐当作响，沈媛注意到衣架上挂着几件款式很久的衣服，但每一件都洗的干净，架子是用几根木头架起来的，衣服挂得很奇怪，短的放在中间，两边则是挂的长款。
“秦爷爷，你怎么这样挂衣服？”
“是随之教我的，最近回南天，衣服洗了很久都晾不干，这样快得多。”
老爷子似乎想起很多事情：“随之这家伙，真是不错。”
-
绵绵不绝的小雨飘零而下，天色昏暗不已。
沈媛撑着透明雨伞等在校门口，她穿一件白色的宽松毛衣，紧身喇叭裤衬出姣好笔直的腿型，柔软的黑发散在肩上。
黑色的汽车停在面前，车窗缓缓降下，傅随之的侧脸闯入视线，他简言意骇：“上车。”
沈媛收伞坐进后座。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熟练地转弯，语气温和：“吃早餐了吗？”
“嗯，出门前随便煮了点面条吃。”
“支教生活感觉得怎么样？”
“小朋友们都很听话。”
不过班上还是会有些小孩不太会说普通话，很难沟通。
“上次你说的国潮创新，有什么想法吗？”
“我觉得可以按照十二生肖做一套系列彩绘陶瓷，用国风的卡通形象，加上新年的贺新春主题，每个小动物的性格配上不同的神态动作，比如兔子拿春联，猴子放鞭炮。”
“不错，看来你做了很多功课，有兴趣加入我们陶瓷馆吗？你制作彩绘草稿图，条件随你提。”话落，他又道：“我不会随便改动你的创意，你可以自由发挥，平时只用周末来陶瓷馆就行。”
“我之前只会临摹和写实，没接触过原创画稿。”
沈媛举棋不定，怕自己搞砸。
“我之前也不会捏陶瓷，一下午连个能看的素胚都捏不出，我师父曾经骂我朽木不可雕。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
他云淡风轻说出糗事，语气温和又坚定。
沈媛看着他的侧脸轻声说：“好。”
陶瓷馆在镇中心，这里的商业街是一整座实木小镇，几十家店连在一起。
门匾是毛笔字写下的‘陶瓷馆’三个字，红底黑字镶在相框里，大气磅礴。
展示柜的透明玻璃后面，每一样瓷器都精致光滑，小到细节，大到成色。
店里两个年轻女孩在整理瓷器，默契十足，一前一后配合得特别好。
“她们是馆里的学徒，穿白衣服的女孩是林娜，不太爱说话，另一个是程曦。二楼是办公室，我和随之给你收拾了阳台的那间房，以后你就在那画稿，风景很不错的，采光也好。”孟洵在一旁解释。
沈媛点点头，目光落到对面穿着红绿相间花裙子的小女孩身上：“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吗？我看见很多镇民穿着民族服饰。”
“今晚是乌镇贺冬的日子，会有一年一度的民俗展，有兴趣可以去逛逛。”
-
湛蓝的夜幕下，特色小镇亮起明黄色的灯光，光彩流离，独自形成山间一道明亮的风景。
桌上的草稿图凌乱不堪，沈媛终于画好六个生肖的初稿，最上面的一张白纸上胖乎乎的小猪表情委屈，像是摔了一跟头，头上顶着一个‘福’字，看起来可爱又好笑。
沈媛捧起热茶轻抿一口，浑身都变得温暖。
张灯结彩的壮大队伍敲锣打鼓从楼下经过。
沈媛轻放下杯子，从草稿图旁边拿过手机调制到想要的模式，走到阳台边对准斜下方按下快门。
照片里游客神情各异，但都轻松自在，穿着花花绿绿民族服饰的当地人笑容淳朴，暖黄灯光下，这一幕显得格外温暖。
沈媛把照片顺手发在家族群里，下一秒，一个视频电话立马打来。
那头的王女士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脸对着屏幕，眼神却没看她，嗓门一如既往大：“媛媛，那边冷不冷，要不要给你寄点厚衣服和吃的过来？”
王女士的审美她实在不敢恭维。
大学之前，她的衣服全是出自亲妈王女士之手，活像把五颜六色穿在身上了。
“妈，不用寄东西，这里都能买到。”
又不是什么与世隔绝的地方，跑来跑去多麻烦。
“才过完年没多久你就说要出去支教，都说了工作的事情可以让刘阿姨帮你，你非要去，这几天我和你爸都睡不好，乌镇可不比上海，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打电话给我，不要一个人死撑。”
沈媛嗯嗯嗯的应着，手却打开了微信。
学校的支教群新增很多消息，沈媛一条条往上翻看，大多都是导师叮嘱他们千万遵守规矩，随时与校方保持联系。
毕业在即，学校发下通知，凡是参与支教的大四学生会获得很多优势，除了加学分还有毕业后的工作推荐，沈媛当下就报了名。
幸运的是，她是这一批最后被选上的。
不幸的是，其他地方都被分配完，乌镇的支教老师只有她一个。
沈媛在群里发送一个【收到】的动画表情。
门被敲响。
沈媛回过头，看见傅随之站在门口。
沈媛不由分说挂断电话：“妈，我要休息了，明天很早就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