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池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么近的距离,很难不被发现。

    不过池章还是默默地整理头发,企图用头发遮住自己的脸偷偷溜走。

    突然,她一边的肩膀被人轻轻搭住。

    “刺头,还想跑到哪去。”

    池章回头,黑牛保安的枪口正对着魏期的太阳穴。

    阿六乖巧地站在一边,手被镣铐锁住,露出一个略显苦涩的微笑。

    “这个刺头关进来几天了。”黑牛保安问刚处理完那两具尸体的大象保安。

    “她,她不是刚进来吗?”大象保安困惑道。

    黑牛保安有些烦躁:“怎么连你的记性都……算了。”

    他转而问向池章:“你是几号铁笼的?”

    池章警觉:“不知道,随便多少号。”

    黑牛保安一脚踹向池章还在丝丝冒血的肩膀。

    池章被踹趴在地,她痛得直冒冷汗,勉强抬起另一边手按住再次受伤的肩膀。

    黑牛保安并没有放过她,抬脚重重碾在池章捂住伤口的手指骨上。

    池章咬紧牙关,牙齿因为剧烈的摩擦碰撞咯吱咯吱作响。

    “最后问一遍,几号。”

    “1036号,先生,是1036号。”

    “砰。”黑牛保安抬起他的枪。那颗子弹擦着魏期的后脑勺,打穿了旁边一个空铁笼的铁板。

    “我让你说话了吗?”他的枪口再次抵住魏期的太阳穴。

    他脚下碾着池章的动作停了下来。

    “1036号原先住着袋鼠和野猪,三天前来了一只老虎。”大象保安甚至不等旁边的保安翻开记录铁笼中囚犯的花名册,准确无误地报出来铁笼1036号中的情况。

    “三天,”黑牛保安打量着魏期的老虎耳朵和尾巴,“我没记错这个醉汉是和那个刺头一起进来的。”

    “花名册拿过来,我看看,”黑牛保安打开花名册翻到1036号那一页,“果然是一起的,三天。”

    他打量了眼三人,冷笑道:“还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大象保安迟疑地望向三人:“既然他们和实验一点关系都没有,要不……”

    黑牛保安一把拉住大象保安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疯了,他们可什么都看见了,这要是被上面知道,我们都得完蛋。”

    大象保安没有挣脱开,沉默不语地任由黑牛保安拽着自己的衣领。

    “既然他们没有一点关系,那就给他们制造一点关系。”黑牛保安从衣领里掏出一瓶药水,将枪塞回腰间,掰着魏期的下巴强迫其张嘴,亲眼看着药水灌进魏期的喉道。

    魏期被松开后,扣着自己的喉咙想要将药水吐出来,他咳得脖子和脸通红,也是多做无用功。

    药水早已落肚。

    他绝望地掐着脖子在地上打滚,眼睛因为药水的作用变得通红。

    黑牛保安揪住池章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狞笑道:“刺头,给你机会自己选,是我逼你喝还是你自己喝。”

    池章一只手撑着自己爬起来,另一只被踩得鲜血淋漓的手接过药水一饮而尽,她将药水瓶口朝地,一滴不剩,她露出一个破碎又嘲讽的浅笑。

    黑牛保安揪着池章的头发将池章的脑袋狠狠甩到一旁。池章撞到铁笼栏杆晕了过去,她的额角破了一个口子,鲜血直往外冒。

    “那个小孩呢?”黑牛保安见池章晕过去,没再管他,问一旁的保安阿六的状况。

    负责给阿六的保安看着阿六手脚上的狐狸毛,百思不得其解:“奇怪,这个小孩好像喝过药水了。”

    那个保安问黑牛保安:“还要给她再喝一瓶吗?”

    黑牛保安冷着脸,唇线绷直:“既然喝过了,就算了,一个小孩,掀不起多大风浪。”

    “这三个人从铁笼区逃出来了,按理说要关到禁闭室,可他们才刚喝完药水。”那个保安说道。

    “算了,刚喝完药水就当新到的实验失败品处理好了,给他们换个铁笼,不要再关到原来的铁笼里就行,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大象保安扛起昏迷的池章和催吐不成已经昏迷过去的魏期,那个保安抱起阿六,领着初来乍到的新人们穿过一排排的空铁笼过道,穿过关着完全兽化的猛兽区。

    一头头失去理智的猛兽被关在铁笼中,新人们不久前才同与这些野兽中之前的那批在电网中进行过殊死搏斗,此时再次面对这些猛兽,他们不免有些战战兢兢,完全不敢转头看向铁笼。

    他们中的有些人原先低着头,骤然看到路上四散的白骨和遍地的血迹,拼命忍住才没有干呕出来,迫使自己目不斜视抬头向正前方看去。

    于是,他们错过了,在其中一间铁笼里,有一对紧紧交握的新鲜手骨,它刚刚被啃食过,上面还附着着一点点血肉。

    池章,魏期,阿六这次被扔进了同一间铁笼。

    待保安走后,池章才幽幽转醒,她吐出一口掺杂着血沫的药水。刚才的那瓶药水她喝了一半,趁着撞到铁栏杆的功夫吐了一半。幸好当时她的衣服上地上都是鲜血,偷偷吐到衣服上些也不会引人注意。

    至于撞到铁栏杆,她当然是装晕过去的。她注意到魏期喝完药水后通红的双眼,那可不好伪装。

    “魏期,魏期,醒醒。”池章轻拍着魏期的脸。

    魏期轻拧着眉毛,迟迟没有醒来。

    池章没有办法,颓然地坐下。

    阿六从被关进来后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

    “你什么时候被喂下的药水?”池章因为并没有真正晕倒,她听到了黑牛保安和那个保安的对话。

    阿六没吱声,只是撩起袖子,露出光洁无比的皮肤,哪有半点狐狸皮毛的痕迹。

    “阿六能够自如的变化自己的身体。”阿六没有多说什么,池章已经明白了。阿六没有喝下药水,她只是通过变化身体使自己长出狐狸皮毛借此蒙蔽了黑牛保安他们。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拥有这些能力,要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任务,以及莫名其妙地赖上她?

    “阿六是池池的人。”阿六眨巴着眼睛回答道。

    池章叹了口气,看来是休想从她嘴里撬出关于她自己一点半点的消息。

    也是,池章连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游戏里都搞不清楚,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竟然试图去搞清楚别人?

    “嘟嘟嘟,生命值即将到达20,嘟嘟嘟,生命值即将到达20。”魏期的光脑在这时响起。

    池章突然想起玩偶乐园修理旋转木马时刘真艺的话,生命值只要不掉下20,身体的回复只需要十几分钟的功夫。

    那,要是掉到20以下,后果会如何?

    池章记得上次魏期从梯子上摔下来和之前被蛛丝怪物“阿西加”甩到墙上甚至是公交车爆炸那会都没有响起这样的警报声,那支药水,竟然比上面这些伤害更加致命。

    她想到了公交车爆炸那会魏期因为吃错药喝醉时提到的那瓶疗伤药,叫什么?大……保健?

    对,大保健!就是这个名字!

    池章慌张地去触碰魏期的光脑,刚刚响起提示音的光脑现在一声不吭。池章抓起魏期戴着光脑的那只手,凑到眼前细细研究。

    “魂膜识别失败,三次失败后将自动锁定十分钟。”光脑中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魂膜是这几年研究出来针对全身义体人和部分赛博格的电子识别方式,它的原理和个人脑神经元的特殊连接和活动方式有关,它刚出世就被戏称为“有机灵魂的人类印记”。

    魂膜识别主要通过离脑神经最近的窗口——眼睛,有时容易和虹膜识别混淆,但毋庸置疑的一点是,除了本人几乎没有人能打开通过魂膜进行识别的电子设备。

    “池池想要打开他的光脑吗?”阿六出声询问道。

    “是的,不过失败三次后……”

    阿六抓过魏期的手,“识别成功。”光脑应声亮起。

    “池池,你说什么?”阿六才想起刚刚池章说了什么。

    “没什么。”池章讷讷地问,“你怎么做到的。”

    阿六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大概是因为权限?”

    池章来不及多想在光脑中找到她想要的大保健,给魏期硬灌下去,注视到光脑上生命值的一点点回升,才瘫倒在地。

    她之前中了一枪,再加上刚刚黑牛保安的磋磨,失血疼痛加上命悬一线的紧张,她的身体和精神都相当煎熬。

    但她还不能放松下来,她还要保持十二分的高度紧张。

    怎么回事,在游戏里她也必须要像池队长那样赌上性命,负起责任吗?池章自嘲地想到。

    她必须冷酷,负责,尽职,牺牲,荣耀,她不能犯错误,不能软弱,不能害怕,不能退却。

    她必须……

    可是明明她一直是这么做的,她是习惯这么做的。

    所以,为什么?

    “池章。”魏期嗓音沙哑地喊她。

    “什么事?”这家伙,能不能不要打断她难得的矫情。

    “水。”

    “没有。”池章边回答边心不在焉地将最后一瓶大保健递到他嘴边。

    魏期没注意池章递过来的东西,顺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立马吐了,脸都皱在一起:“辣。”

    辣?怎么可能,池章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瓶身,“低度烧酒,必用好物”。

    重蹈覆辙。

    池章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检查了一下旁边的六个空瓶。

    幸好那六瓶都是真的疗伤圣药大保健。

    魏期顺着池章的目光望向旁边的六个空瓶:“这些,都是我喝完的?”

    “嗯,”池章淡定道,“怎么了?有问题吗?”

    魏期极力平复内心的震动,大保健并不是每天都会在商城里出现的,这七瓶是他囤了好久攒下的货。

    “没问题,我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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