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桥归虽然恋爱经历空白,但是对于夏俏,他是珍重再珍重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夏俏这次生病却是来势汹汹,最后还是上了医院,他心里很自责。

    他隐约觉得是自己逼得太紧,才将她生生逼出病来,所以,他那几天也彻底罢工,将本想趁早移交重担给路桥归的路父紧急催回加班。而忙里偷闲,陪在夏俏身边也乐得自在。

    他喜欢陪着她,哪怕是在医院。闻着消毒水的味道,他也不觉得难受。

    还是照样削苹果乐乐呵呵的。

    夏俏也挺乐意,只是她想问问路桥归,为什么每天都是吃苹果?

    第三天,她忍无可忍了,“路桥归,为什么总是要给我削苹果呀!我真的不想再吃了!”

    “俏俏,”路桥归叫了声她的小名以作安抚,随即无奈道:“你生病了,不能吃性冷的水果,也不能吃性热的水果,讲究颇多,所以呀,苹果最是稳妥。”随后又故弄玄虚着停顿了一下,“不过,你想吃什么水果?我可以现在叫助理买来。毕竟,以病人心情为主。”

    夏俏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发现路桥归还蛮随和的,原来这种安静沉稳的人最容易降低人的笑点,每次都是毫无防备被逗乐了。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尤其是说出些出乎意料的事来,更有趣了。别的家人都是不允许这,不允许那,多加劝导,最后妥协的是病人。到了路桥归这,道理先讲着,但是还是顺你心意。

    不过,夏俏心想,这样也挺好的,起码,她很喜欢这样通情达理的处理方式。

    “算了,我又不爱吃水果,还是吃苹果好了。”夏俏擅长专一,比如一部好看的戳她心窝子的电影可以反复看几十遍,不论是外出点菜还是家里的菜,总是反复念起那相同的几道,所以一直吃苹果也不是什么难事,慢慢的,也爱吃了。

    路桥归这两天已经学会巧妙地哄夏俏了,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学得很快。他脱口而出:“切成小兔子形状的苹果都没有讨你喜欢吗?那要将苹果切成剪刀石头布的形吗?”

    “嗯,可以啊!就让我看看你的手艺。”夏俏轻松接话。

    他们之间的相处莫名其妙变得很融洽,好像对彼此极其了解,懂得那些话里话外的意思。

    这不,夏俏话音刚落,他俩便对视着笑了起来。

    “那我可得好好表现。”路桥归像是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机会。

    就像小朋友乖乖听话认真学习就会得到身边人全部的爱,就像小狗狗在宠物店努力表现出自己的可爱讨喜就会被一个温柔的主人带走,就像动物园的大熊猫好好表现就会多很多的加了蜂蜜的盆盆奶。

    总之,只要路桥归好好表现,就会得到夏俏的喜欢和亲赖。

    他可不得高兴和努力嘛。

    他在病房里陪着夏俏说话解闷,夏俏倒觉得哪有那么严重,她觉得自己身体棒极了,心情好极了,除了这迟迟降不下去的体温。

    路桥归表面上陪着夏俏闹呀玩呀,其实他才是最忧愁的那个。夏俏如果只是普通生病的话,倒也不至于如此担忧,主要医生那时候说夏俏发烧只是表象,第一天因为没有彻底检查,只是单纯挂个盐水并不管用,反而有贻误病情的嫌疑。

    听到这的路桥归可愧疚了,是他判断失误了。谁叫他没怎么生过病,一般也都是家庭医生诊治一下便也能好了。但是又想起自己的身体好,夏俏是女孩子,自然要脆弱些。

    医生也不管他,接着说着夏俏因为心情心理因素,压力过大,导致身体出现一些炎症。所以,最重要的是一边吃药一边观察,而这期间,病人必须心情通畅,这对病情才有缓解作用。

    路桥归便依照医嘱,用心地照顾夏俏。

    但他也算有所获,生了病的夏俏,心特别软,说了很多的心里话给他听,让他知道了真实的夏俏是如何如何的想法。

    “路桥归,伤了你,我很抱歉。”夏俏愧疚地说。

    “没事,喜欢是一件太正常的事情了,世界上那么多人的喜欢都得不到回应,那之前的我,不过就是过不了情关的众生之一而已啊。我心态很好的,你看,最后不是等到了嘛。”

    夏俏看过了他严重一闪而过的落寞,她也知道路桥归受了委屈的。

    “再者说了,你不喜欢我,不嫌这是负担,我可谢天谢地了。”

    “不是的,不是的,你别这么说,也别这么想,得到你的喜欢,我很高兴。”夏俏忍不住咳了咳,将脸涨得通红,一副要哭的样子,不过,她也确实想哭,生病的人身体脆弱,心灵也会变得易碎起来。尽管在不久前,夏俏还想过路桥归要是不喜欢自己就好了,她倒是懂得变通。

    路桥归本意是哄人的,可不是想惹哭她的。“别着急宝贝,顺顺气,生病的时候情绪不要起伏太大。”毕竟他已经二十六了,不是十八岁那些喜欢一个女孩子就要逗她哭的幼稚男孩了。不过,他也没这个阶段,他一直接受的教育便是尊敬与尊重他人,尤其是女孩子。

    “你在我身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喜欢陪着你。”

    这样变聊了很久,心也近了一步。

    “路桥归,之前我的心被占着,我就会看不见别人的。”就像一开始我喜欢你,那时候也看不见别人。但受许缘之托,后面那句她自然没说。

    路桥归似懂非懂看着她,可是那眼神里的期冀,表情里的慌张却很明显。

    “从今往后,我会看到你的。”她又怕不够有说服力,便牵着路桥归的手,让他离自己的心脏位置更近一些,“这里,会感受到你的心意和关心。”

    从前被占着不要紧,他路桥归向来不在意这些过往云烟之事,他就是要求一个将来,许一个承诺。在夏俏说之前开始,他心中就隐约有所预测,果不其然,若他所想,如他所愿。他是会等、能等的,多久都行。

    他痴痴地望着夏俏笑,一改以前的冷漠样。他的沉稳安静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母亲去世后他不待见父亲,这之后便愈发安静,后面一个阶段便是以为夏俏喜欢这边儒雅温和之士,他就往这靠拢。他原以为是成功的,结果却失败了。他想,或许是对待父亲的冷漠,让他有所失。他甚至后悔那些冷眼冷语,最后都变样砸中自己,惩罚自己。

    一个午后,夏俏昏昏欲睡,却还是撑着说一会儿话,她迷迷糊糊说:“我喜欢你多说话,你之前就很安静,我不习惯安静,我怕。我喜欢有人陪我,有人同我说那些小话。”说完又想要路桥归的回应,便问:“你以后可以多说话吗?即使我很安静的时候,也多聊聊好吗?”

    “好。”他哪里会说出否定的答复呢,对着爱而不得多年的心上人,他哄着爱着还来不及,

    得到满意回答她安心放松精神,沉沉睡去,生病的人容易犯困。她惯是会恃宠而骄的,不过,这二十几年来,一直如此。

    路桥归则坐在床边,一如往常,看着她,舒适地睡着。

    阳光好极了,照在她的脸上,显出青春美好来,脸上还红润润的,没有半点儿病人的苍白感,一看就是被照顾得很好。

    不过,路桥归不是机器,没法儿连轴转,他也懒得挪地方,便就这夏俏留下的边边角角的空余之处,趴着睡着了。

    而夏俏倒也像是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合法丈夫,并且对之前进行了反思之后,觉出路桥归的好了。

    而人嘛,表达好感的方式,要么肢体接触,要么花钱。路桥归可比自己富裕的多,夏俏就只好时不时碰碰他,让他心砰砰。

    不过,这是路桥归的紧张,夏俏可没有特别明显的察觉,她只知道,自己也开心,路桥归也开心。

    就像她醒过来,试图伸懒腰,却发现手臂被被子压住了,动弹得不顺利,才发现睡在一旁的路桥归。刚醒来,心情好,行为也变得很幼稚,一副被宠坏的样子。

    “路桥归路桥归,压住我啦!”她俯下身子凑到他耳边拍拍他的背轻声说着,这轻飘的嗓音直唤到他的梦中去。

    把他吓醒后又迅速坐直身子,笑得灿烂。不过又会反应过来,打扰了他的睡眠会不会不好,又生出一丝丝愧疚,保证下次不再这样了。结果,下次还敢。毕竟路桥归眼底没有黑眼圈,一看就不像是缺眠,甚至因为罢工,比以前精神多了。

    独当一面时的夏俏没有那么多笑,而被保护的夏俏可以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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