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岌慵懒地侧卧在一张贵妃椅上,优哉游哉地翘起一条腿,裸露双脚,一身骚粉色的衫衣并不怎么规整地套在他身上,甚至带着丝丝凌乱,一头墨黑长发随意散落,手里一柄紫竹节烟杆儿,口中吐出一缕烟雾。

    烟雾缭绕,掩藏不住他放浪不羁的一身风月气质。

    “堂主,我来负荆请罪了。”

    听声,容岌抬眸瞥了一眼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燕若木,眼中的玩味之意又多了几分,他唇角微扬,慢悠悠地从床具上坐起来,问:“鬼燕小姐真是人如其名,来无影去无踪,昨晚上大半夜的当梁上君子,今早又都不敲门随便进出正堂,像个幽魂一样。”

    “看来堂主的确猜到昨晚那人是我。”

    “除了你,这容家也没有人敢了。”

    “那堂主就没什么要嘱咐我的吗?”燕若木身体微微前倾,微微一笑,说:“比如,问我看到了什么,或者,让我把看到的通通忘掉。”

    容岌的睫毛轻轻扇了扇,他对上燕若木的眼睛,说:“鬼燕小姐不会是想以此要挟我,让我收了你当护卫吧?你这可打错了如意算盘,对于这种小人,我的行事向来是斩草除根,而不是把草留在身边养着。”

    “那我可不敢,都说了是来负荆请罪的。”燕若木向容岌行了抱拳礼,说:“昨天要拿容堂主的爱宠遂睛开刀,是我不对,我来给堂主大人赔礼,还请堂主大人宽宏大量,原谅我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正从外面进来的兰皋听到这句“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差点一个跟头摔个狗吃屎。

    这年头有自知之明的人真是越来越少了。

    他眼角一抽擦了擦汗,故意拔高声音说:“堂主,亦小公子来了。”

    容岌点点头,“叫他进来,一起跟我欣赏鬼燕小姐的‘负荆请罪’,再准备些瓜子和水果,平时看戏班子唱戏准备的那些都端上来吧。”

    兰皋:“……”

    主子,您就轻点作吧,万一又把这女贼惹急眼了,下次遭殃的可能就不只是您的鹰宝宝了。

    QAQ

    听了他这话,燕若木倒是一脸淡定,对着兰皋补了一句:“我想吃葡萄,先给我来二十串大粒儿的。”

    兰皋:“……”

    再次被刷新三观的兰皋灰溜溜地去准备二位爷要的东西了,这时亦相安像个野兔子一样蹦蹦跶跶跳进来,“阿岌,是不是又来活儿了?”

    “不急,我们先来欣赏一下鬼燕小姐如何负荆请罪。”

    容岌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打量着燕若木,问:“你可知道负荆请罪是什么意思?”

    “《史记》有云:‘廉颇闻之,肉袒负荆,因宾客至蔺相如门谢罪。’意思是背着荆条向对方认错。”

    “你这古书背得倒是不错。”

    “我可以分毫不差地背下来前四史,还有《尚书》和《左转》,堂主大人要考吗?你说前半句我说后半句,或者你说后半句我说前半句。”

    “……”

    你当我这里是科举考场吗:)

    容岌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在跟我炫耀你天赋异禀,过目不忘的本事?”

    燕若木摇头,说:“没有,只是勤奋努力罢了。”

    容岌:“……”

    鬼燕小姐就这么把天聊死了。

    容岌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燕若木又说:“我觉得负荆请罪是个比喻义,但如果堂主真的要我背上荆条,我可以现在立刻去找几根背上。”

    “不用了。”容岌跳过负荆请罪的话题,说:“既然你来认罪,那你倒说说,你错哪了?”

    “欺负遂睛,挑战堂主的底线。”

    “还有呢?”

    “大半夜的趴堂主大人的墙根。”

    “……”亦相安的眼睛瞬间瞪得像两颗鸡蛋那么大,八卦之魂在体内熊熊燃烧,他看向容岌,眸光中带了那么一丝丝意味深长和原来如此。

    容岌顺着他的目光瞪了回去:别自己瞎脑补。

    “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个负荆请罪的机会。”容岌指向她的左臂,说:“你这条机械臂我很感兴趣,我要见识一下它究竟都有什么用处。”

    “就这?”

    “我这是让你亮底牌,你不懂吗?”

    “反正早晚都得亮,也不差这一两天。”燕若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说:“让你们这儿最强最抗揍的那个跟我打,要不就苍梧吧,你舍得吗?”

    “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苍梧愿意,我不拦着。”

    “我怕堂主大人心疼,他可是你最厉害的护卫呀……除了我之外。”

    燕若木灵眸微恍,眨了眨幽深的眸子,鬼笑一下。

    展示的地方就在容家后花园的一处小空地,沈修常听说燕若木又要打架,撂下手里的量药材的小称就冲了过去;容昭也出来凑热闹,他也对燕若木的机械臂十分好奇;兰皋则是一脸无奈地搬着小板凳坐在一边,不知道是该担心好兄弟苍梧还是那女贼。

    容岌坐在一边的软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身骚粉色的衣裳格外扎眼,好像是院子里的桃花成了精。他勾勾唇角,对坐在旁边的亦相安说:“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赌谁赢吗?”亦相安捏捏下巴,说:“虽然那个女贼的确厉害,但我押苍梧。”

    “当然不是,”容岌突出一缕烟雾,目光里闪着邪气,说:“赌苍梧要在床上躺几天。”

    亦相安:“……”

    那女贼究竟是有多凶残啊!

    容岌把手里的紫竹节烟杆儿交给旁边的兰皋,打开一把折扇轻轻扇了扇,对亦相安抬抬下巴,说:“我赌苍梧要在床上躺七天。”

    亦相安嘴角一抽,“我不觉得苍梧会输得这么惨,他不仅是朔古堂最强,而且是整个代国也找不出几个的狠角色。”

    “三十箱西域红提怎么样?”

    “……为什么是西域红提”

    容岌勾起唇角,邪气一笑,“因为贵啊。”

    亦相安:“……”

    别以为小爷有钱你就可以随便勒索小爷!

    亦相安眼睛里射出两把刀插在容岌身上,咬着牙说:“那玩意烂得快,三十箱吃得完吗?”

    “鬼燕小姐自己就能消灭二十箱,不信你问问兰皋。”

    兰皋:“……”

    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自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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