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见自己最大的依仗死了,连装晕都装不下去了?”

    樊雨娆嫌弃地甩落巨丰的血,阴笑着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人。

    江夫人死死紧闭着的眼皮止不住地抽搐着,她拼命想要做好伪装,奈何她实在是太害怕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连巨丰道长都死在了这个厉鬼手里,她到底该怎么办?

    “装,继续装,我死之前你就乐意装出一副善良贤淑的样子,没想到死后还能看到你的精彩表演。”

    阴悚瞳孔闪过无尽恨意,锋利发丝顿时依其指示向目标袭去,争先恐后地缠上女人的脖子。

    “啊!”紧缚住脖颈的黑发传来一股巨力,将她往厉鬼的方向拖拽,江夫人瞬间感觉呼吸不畅,快要窒息。

    带满宝石戒指的两只手死命地与之抗衡,又抓又挠使了死劲儿,妄图把脖子上的头发扒下来。

    樊雨娆就爱看到她这副白费力气的样子,明知等待自己的是多么恐怖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脱,却偏偏不死心地挣扎着。

    跟她临死前一个蠢样!

    “别急啊,漫漫长夜,我的花样还多着呢。”

    厉鬼的脸悬在正上方,江夫人本就因窒息憋得满脸青紫,又被如此近距离的清晰鬼面直视,吓得灵魂几要出窍。

    樊雨娆一挥手,她身上扑哧一声飞出来一根银质巨钉,上边甚至还粘连着她的皮肉。

    “这根是钉在我肩胛处的,不算太疼,你试试滋味儿呢?”

    在江夫人惊恐的目光下,银钉毫不留情地扎进她肉里,疼得她顿时惨叫连连,在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之下,两眼一翻,真的晕了过去。

    “哎呀,这么不经扎呀,想当初我可是撑到了最后哦。”

    厉鬼笑嘻嘻地看着地上血淋淋的女人,满眼遗憾,“不知道我再扎哪个地方,才能把婆母疼醒,继续陪我玩儿呢?”

    躲在暗处观看厉鬼秀场直播的四人面面相觑,都被这场虐杀给震住,谢灵衣不禁悄声问道,“京兆尹的还没到吗?”

    “按照距离估算,应该在半路了吧?”钟睿宁发出气音,生怕惊动下面的那位。

    “主要是厉鬼和道士没打多久,导致这个时间对接不上。本以为那鬼道那么厉害,起码可以拖上樊雨娆一阵儿,打得个两败俱伤呢。”

    钟睿宁遗憾地摇摇头,没有想到怨鬼凶煞,竟能取得压倒性胜利。

    ……也不能说巨丰道长不够厉害,他那张飞电符不出意外的话绝对能重伤厉鬼,给它致命一击。

    奈何有人的符箓太过霸道,同为雷电系咒法,绝对压制了巨丰的上乘符纸,谢灵衣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旁边事不关己的伍梓绪。

    “不行,再让它继续下去,那个江夫人恐怕要死了!”苏芷曦焦急地提醒。

    虽然这个江夫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师兄师姐说过,关于她的罪责审判一定要由官府完成。

    在来之前他们就有讨论过,因为至今都还不清楚任务的评判标准到底是什么,是否掺杂道德或者律法的要求,所以他们不敢贸然让厉鬼随意杀人。

    由于巨丰那鬼道若是仅靠京兆尹,根本惩治不了他的恶行,还很有可能让他逃脱,所以四人任由厉鬼将他杀害而没有阻止。

    但是江夫人不同,她算是一个普通人,受律法辖制。

    如果说在他们进入副本之后,再有百姓死在厉鬼手下就算“灾难”发生了呢?为保证任务结果万无一失,他们不敢去赌。

    眼见那鲜血淋漓的妇人已经被折磨得快要不行,俨然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将死之态,他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谢灵衣纵身而下,出现在厉鬼面前。伍梓绪和钟睿宁也纷纷冒出了头,从院墙之上翻下身来。

    只留一个苏芷曦窝在上面,作为侦察兵随时留意着京兆尹动向,向他们报信。

    “谁?”

    樊雨娆的杀戮过程被打断,面露不快地看向这三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阴森可怕的目光很快锁定中间这个似曾相识的女子。

    “是你?”攻击她的那个怪女人!

    樊雨娆丢下半死不活的江夫人,朝谢灵衣走去,“就是你!阻止我杀县主还遛着我玩儿。”

    “樊小姐,别来无恙。”谢灵衣暗中做好防御准备,面上却一派友好。

    “如果不是你阻拦,我早就杀了那女人为我母亲报仇!如今又来这儿搅局,”樊雨娆目眦欲裂,本就骇人的面容更添恐怖,“说,你和那鬼道是不是一伙的!”

    说完它自己先恼起来,乌发顿时翻滚,蠢蠢欲动地朝谢灵衣包围过来。

    “樊小姐你大可仔细想想,如果我和那丧尽天良的道士是同伙,你方才在那飞电之下,又怎会毫发无损?”

    面对杀气腾腾的厉鬼,谢灵衣面不改色,“我当日是算到你今晚劫难,才特留符纸相助。”

    身后的钟睿宁闻言看她,不是一般的懵圈儿:小谢她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这番话却成功忽悠了樊雨娆,稍稍收敛了滔天敌意,她停在原地若有所思。

    “说的也是……不对!你那天还打我了来着,还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法术挑衅我,最后这个人还用很厉害的咒法直接绞杀了我的分/身!”

    面对厉鬼的指控,伍梓绪浑不在意,只能由谢灵衣开口,安抚这位再度暴躁起来的厉鬼小姐。

    “不瞒你说,我们虽有心帮你,可毕竟是受聘为王府斩妖除魔的,受皇族辖制。当日有雍王指令,我不得不前去与你缠斗。”

    谢灵衣一脸为难,“最后他攻击你分/身,也是因为雍王在后边跟着,他不得已才做做样子。你想想,当晚是不是这么一个情形?”

    “嘶,好像是……”樊雨娆回想当日,似乎确实是这么一个情况,“可是你终归阻碍了我手刃杀母仇人,该杀!”

    黑发再次躁动,作势要冲过来绞杀三人。

    原来厉鬼是这么喜怒无常的吗?谢灵衣脑袋有点痛,“并非是我阻碍,那晚本就是雍王设下的圈套,为了引你现身。”

    “你看到的嘉敏县主气息奄奄、身上龙气微弱、院中防守薄弱……全部都是假象!”

    “你行踪隐秘不定,杀害府上数人,雍王为了让你现形,大胆设下此陷阱。待你迫不及待接近县主时就会被她身上的龙气灼伤,再由我等围攻击杀,消灭你分/身之后循着龙气标记找到你真身所在。”

    谢灵衣言之凿凿,樊雨娆懵懵懂懂。

    她生前性子单纯,从未对任何人有过坏心眼儿,死后又怨念缠身,只想报仇,满心满眼都是杀戮。

    因而丧失思考能力,思绪时而混沌、时而模糊,很容易就被谢灵衣牵着鼻子走。

    “那好,我就不跟你计较。”樊雨娆收起对她虎视眈眈的长发,可能是记起分/身所受的“灭顶之灾”,这头发看见谢灵衣就如临大敌。

    “你们闪一边儿去,别妨碍我杀人。”

    厉鬼带着重重杀意离开,恐怖压抑的氛围顿时一松。

    苏芷曦趁机来到师姐身边,“京兆尹一行已经侯在远处了,既能观清这里发生的一切,又不会被厉鬼发现。”

    谢灵衣和樊雨娆掰扯的老半天,苏芷曦已经成功接到京兆尹,并将他们安置好了。

    “好的。”京兆尹到场,樊小姐就可以开始陈述她的冤情了。

    眼见樊雨娆又要对人伸出鬼爪,谢灵衣神色一凛,甩出竹笛,再次打断厉鬼的杀人行径,“你不能杀江夫人!”

    听见那女人吼她,樊雨娆下意识停手回头,“又做什么啊!”

    “?”被一笛子抽中胳膊,厉鬼顿时怒了,嘶吼着向他们袭来,“这蛇蝎妇人活活把我逼死,我凭什么不能让她以命抵命?”

    狂风骤起,哀嚎连野。

    “无事。”谢灵衣按下欲要迎击的钟睿宁二人,静心念咒,“风雨不动安如山,口吐真言诉前缘,双咒并起,收!”

    原先以棺木为媒介施在厉鬼身上的符咒被她启用,樊雨娆顿时被定在原地。

    它张牙舞爪着想要扑上来撕咬众人,奈何徒劳无功,被咒法牢牢控制行动不说,还非常有想要倾吐的欲望。

    “江夫人逼死你?你不是与江公子郎情妾意,为他的死伤透了心才殉情的吗?”苏芷曦胆怯开口,一副害怕又急于知道真相的样子。

    她所幻想的凄美爱情啊!

    “我去他的郎情妾意!老娘从始至终就没喜欢过他!”樊雨娆因恨意扭曲的一张脸恐怖至极,在她看来,这所有的磨难都是江家带给她的无妄之灾。

    “什么殉情啊,这瞎话编得可真好听。”

    “我,一个活生生的人,被逼着与江安扬配了冥婚!与一具死尸拜堂成亲,呵呵,真是多深的爱啊。”

    “不仅如此呢,我不仅爱他爱到愿意去死,我还要用永生不入轮回为代价,去换他下辈子的好运道呢。”

    “我呸!凭什么?凭什么!”樊雨娆凄厉地嘶吼,散发着最绝望的怨恨。

    “他们这些人,害了我母亲,害了我还不够,还要和那鬼道勾结,用我永世的悲苦去换她儿子下辈子的福气!”

    “知道为什么这么折磨我,通身上下不剩一块儿好皮吗?因为那劳什子鬼道要炼鬼!我越痛、越恨、越心存怨怼,他就能得到一个越厉害的恶鬼。”

    “为什么单单留下我这双眼?因为他们要用我的眼睛,去看清她儿子的投胎路啊嘻嘻。”

    “他们割开我的肉放血,然后炼制成阴毒的煞物注入我脸中。一笔一划的写,一圈又一层地刻,这些符咒如同附骨之疽,让我死后都不得安宁!”

    “刻上这诅咒,她儿子与我结亲则可转世投一个好胎,一生顺遂,官运亨通!而我?则永远呆在阴暗潮湿的泥里发烂、发臭,再不见天日,永不得来世。”

    “呵呵呵……”她又冷笑起来,脸上带着癫狂可怕的恨意,“可是我转世做什么呢?这辈子的事还没了,我可舍不得走。”

    一连串的咒骂吐在地上,将众人脸上的惊讶照得一清二楚。

    樊雨娆笑着,笑着,神色疯癫地将当日场景一一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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