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娇藏白月光62
夏日本就闷燥，望京的太阳又格外毒辣些，照在裸露的北地上，直像将人架在火上烤。
烤得人昏昏欲睡，只想坐在树下摇扇乘凉，不停往嘴里灌凉茶才能抵挡这困乏。
所以不管在哪儿，只要有树荫的地方，就不缺三两成堆闲磕牙的。
吆喝了一上午，货郎王二口干舌燥得不行，他瞧了瞧正上空炽烈的日头，拿衣袖擦了满头的热汗，在凉茶铺子住了脚。
这铺子背靠一棵百年老槐，根壮叶茂顶一大冠，洒下的阴凉足以供十多号人消暑休憩，生意很好。
放下杂货担子，他要了一大壶凉茶来灌，咕嘟咕嘟喝到嘴里，劣质的苦涩就顺着肠子一路流到肚子里去，特能降火。
“喀……”解了急渴，王二喉咙里发出畅快而满足的声音。
也有心思凑到人堆儿里，去听他们闲唠嗑了。
“不能传宗接代，他连个男人都算不上，还当什么皇帝？依我看还不如让我当好了哈哈哈……”人群中发出哄笑。
“哥几个说什么呢，这么开心？”王二笑呵呵地凑过去。
“说的是望京新发生的大事儿！” 那人搭腔，“你知道为什么越帝老大不小，却连个皇嗣也没有吗？”
王二自然不知，他只知道自己像圣上这般年纪的时候，家里行三的小儿子都会爬了。
另有人接茬儿，明明用的是气音儿，声音却还是异常地大。
“那是因为咱们这皇帝，他不行啊！”
“不行？！”王二脱口便是一吓，赶忙捂住了嘴，又小心翼翼放开，“你这意思不会是我想的那意思吧？”
生不出孩子呀？
“还能是什么意思。”那人隐晦地点点头，“而且当今这位心狠手辣，最初夺嫡之时将几个兄弟杀个精光，现在可好，金家的皇位要断在他手里咯！”
刺目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到人脸上，王二虚眯起黄豆般的两颗小眼，只觉得这太难以置信了。
他怕是被晒晕乎了。
咽了咽口水，王二道：“什么吓唬传的小道消息你们也敢乱讲？这可是有关北越的大事情，当心掉脑袋哟。”
刚说话的是个大络腮胡子，听了顿把茶杯一扔，喝道：“嘿！你说这话我就不乐意了，怎么就是假的了。”
“我表姑女婿的三姨家的亲外甥，可是在万府当差，是万尚书二姨娘的车夫，从贵人处听来的消息绝对不假！”
旁人不知还有这层底细，不免惊道：“乖乖，那可是仅次于镇国公府的万家，往日里怎么没听老哥你说起过这亲戚？”
“害，不是不好炫耀嘛！”络腮胡一挠头，“要不是这货郎质疑我，我也不会把人搬出来说事儿。”
络腮胡生得虎背熊腰，嗓门儿又大，王二吓得连忙作揖赔罪，称自己嘴巴笨说错了话。
其实他问得细致是因自己还有个副业，那就是收集消息传传情报，货郎贩子们都这么干，其中当属京城的消息最值钱。
如今得了这么一个可靠的大生意，他得快些赶在别人之前传出去，才能卖个好价钱。
“对不住对不住，小弟无状，大哥见谅。”
络腮胡摆手，“倒也没什么对住、对不住的，只是我这人就听不得别人说我撒谎。”
“万家的嫡女那可是当朝贵妃，皇帝的隐疾就是她抖搂出来的，这总作不了假！”
话说那日，正是万宁宁趁万夫人来看她的时候，哭天喊地闹着非要离宫。
说什么剃了头到尼姑庵好歹也能挣个好名声，哪像现在这般被人蒙在鼓里当猴耍。
真要是为人家守身如玉也就罢了，结果原来是自己不行，只会引她们这些苦命人窝里斗，真把人都当傻子是不是啊！
宫里耳目众多，饶是万夫人阻止得及时，她这一番话也被有心人听了去。
当今圣上竟是个“无能”之人，放着后宫一众嫔妃守活寡，就连自己的结发妻子也敬而远之？
这事儿实在骇人视听，很快便一传十、十传百，传得众人皆知。
——传宗接代实乃为人之要事，在他们心中最关乎男人的尊严，若是在自己这儿绝后，断了祖宗香火，那就是大不韪！
更别提这个人还是皇帝，断子绝孙则江山后继无人，还谈什么天授皇权之说？
怕是遭神明厌弃，这金氏江山寿数将尽啊！
王二对此表示认同，在他们王家村，哪个男人要是没儿子来继承香火，那是要被村子里耻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的。
所以他也很觉得今上这个皇帝，当得不是那么配了。
“但毕竟是朝廷的事儿，也轮不着我们老百姓操心。”他抹了下冒油的脸，不在意道。
他该关心的，是怎么养家糊口，让全家人都吃上饱饭。
“怎么轮不着？他皇帝当得不行，受罪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络腮胡狠狠呸了一口，“怪不得他无后呢，就照他这样，北越迟早得完。”
旁边有人奇了，“这话怎么说？我记着这位虽说还没啥功绩，倒也没什么暴|政吧。”
说得口干，络腮胡拾起地上的陶杯擦擦灰，又把茶倒在里头继续用。
他摇摇头，颇为苦闷，“上头虽还没明说，但此番南北议和不成，就要打仗了啊……”
“什么？！”周围人纷纷大骇。
前朝皇子夺嫡闹得腥风血雨，北越刚缓过来没几年，又有内忧不断，国库早已空虚得不成样子，哪里拿得出钱打仗？
想必又要从他们这些老百姓身上割肉，可怕的不仅仅是征粮，更是征人。
像是农户不仅要上缴自己家的粮食，还要负责运送，这一来一回庄子上的农活都别说了，没死在路上都是老天爷保佑。
侥幸捡得命回了家，如何交上这一年的税又成问题，简直要活活把人给逼死！
“怎么会这样啊？南楚那边儿不是还来了堂堂储君亲自和谈，最开始那什么王爷死了都没闹翻，怎么会突然就掰了呢！”
络腮胡哪里能知道得那么深，“似乎是咱们这位皇帝心气儿高，人家提了什么条件他不乐意，一怒之下就要开战。”
一庄稼汉听得直拍大腿，“要我说什么条件不能答应？打又打不过，割地人家也看不上，好不容易能讲和了，干什么又不愿意了啊！”
这些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自己没能力过日子，不能不让我们这些人好过啊！”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抱怨，王二心里虽然也有气，但他急着把这消息卖到外地去，因而只能依依不舍地起了身。
挑起货担，他将这个已在望京城掀起轩然大波的事情继续往外传，经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渐起民怨深重。
毕竟打起仗来，又不知要受多大的苦，更别说敌人是兵强马壮的南楚，这场仗注定无赢。
一个说法开始在民间兴起，断言当今圣上德不配位，上苍降罚使他断子绝孙，北越不日将亡。
……
“一派胡言！”
勃然大怒，金琰将案上的东西一袖子扫落，劈里啪啦落了一地。
“圣上息怒啊！”大太监颤颤巍巍跪下，“愚民无知，怕是被人在背后煽动，这才激起民愤。”
金琰额上青筋暴起，“到底是谁？！他谢望舒前几日刚登了皇位，该是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工夫谋划这些！”
怀疑对象一一在脑中闪过，其实他第一个疑心的就是唐青川，觉得他是不是已经向南楚投诚，跟谢望舒里应外合对付他。
可是再一想谢望舒态度，他将唐青川主使一事爆出来，又点名要唐翎亦，明显是把唐家往火坑里推。
若真是沆瀣一气，一直瞒他岂不是更好？悄无声息就能把北越拿下。
疑云团团，金琰真是想得头都要炸了，也没想明白其中关窍。
只觉处处矛盾，怎么想都想不到点子上。
都怪万宁宁这个蠢女人，怎么会把他的事嚷嚷出去，若非万家于他还有大用……
等等，金琰刚才被气昏了头，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他为了静静不碰女人这件事，万宁宁是怎么知道的？
对啊！因为唐翎亦和后宫众人都不对付，这种两相对立的关系完美地掩盖了这个秘密，他连静静都没说，万宁宁是怎么知道的？
然而想起木毓静，金琰的心脏就不由地阵阵收缩，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令他蹙起了眉头，竟难以去继续纠结那个问题。
知道就知道了吧，不管是看出来的也好，猜出来的也罢，现在再追究也晚了。
爱人死了，他突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颓废，这帝王之路他走得太孤独，好不容易有个处心积虑护着的人，却也被夺走了性命。
寡人寡人，他现在真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有够悲凉。
“宁常在的父亲木县令，可有好好安置？”金琰疲倦道。
“正要跟您回禀呢皇上，派出去的人回来报说，木县令前不久离奇失踪，到现在还没找到呢。”
“怎么会如此凑巧？！”
神经一绷，金琰立刻就嗅到了其中的异样，砰得一拍桌子，“来人啊，给朕挖开宁常在的坟，让全京城的仵作都来验尸！”
他倒要看看这场火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虽不知当初风光大葬的宁常在为什么又要被挖出来，大太监不敢在皇上气头上多问，生怕触了逆鳞。
一叠声应了，他立马就去办，效率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高。
“禀明陛下，死者乃是先被绳索缢死后被大火焚烧，且死亡时间也非册上所记那样，而是死于火灾前一晚。”
前一晚？前一晚他还见过木毓静呢！金琰冷笑一声。
侥幸之余，他此时更多的是愤怒，深深的愤怒。
他对她那么好，她居然假死抽身从宫里跑了？！身为帝王，金琰哪里遭受过这样的背叛，顿时怒得胸中如烈火焚烧，恨不得将人抓回来抵死折磨才好。
看来还是他对她太好了。
“找！给朕找！通知各地官府衙门，不惜任何代价，必须把人给我找回来……”金琰大发雷霆，唾沫星子喷了距离最近的大太监一脸。
然而正当此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殿外又传来急报。
“报——陛下，边境八百里加急，南楚新帝御驾亲征率兵压境，守军无帅，已快要抵挡不住了！”
谢望舒？他刚接过皇位，怕是连龙椅都还没捂热乎，这么急来打他干啥！
原以为少说也要一年半载才会动兵戈，金琰忽闻军报一口气儿没上来，差点儿撅过去。
烤得人昏昏欲睡，只想坐在树下摇扇乘凉，不停往嘴里灌凉茶才能抵挡这困乏。
所以不管在哪儿，只要有树荫的地方，就不缺三两成堆闲磕牙的。
吆喝了一上午，货郎王二口干舌燥得不行，他瞧了瞧正上空炽烈的日头，拿衣袖擦了满头的热汗，在凉茶铺子住了脚。
这铺子背靠一棵百年老槐，根壮叶茂顶一大冠，洒下的阴凉足以供十多号人消暑休憩，生意很好。
放下杂货担子，他要了一大壶凉茶来灌，咕嘟咕嘟喝到嘴里，劣质的苦涩就顺着肠子一路流到肚子里去，特能降火。
“喀……”解了急渴，王二喉咙里发出畅快而满足的声音。
也有心思凑到人堆儿里，去听他们闲唠嗑了。
“不能传宗接代，他连个男人都算不上，还当什么皇帝？依我看还不如让我当好了哈哈哈……”人群中发出哄笑。
“哥几个说什么呢，这么开心？”王二笑呵呵地凑过去。
“说的是望京新发生的大事儿！” 那人搭腔，“你知道为什么越帝老大不小，却连个皇嗣也没有吗？”
王二自然不知，他只知道自己像圣上这般年纪的时候，家里行三的小儿子都会爬了。
另有人接茬儿，明明用的是气音儿，声音却还是异常地大。
“那是因为咱们这皇帝，他不行啊！”
“不行？！”王二脱口便是一吓，赶忙捂住了嘴，又小心翼翼放开，“你这意思不会是我想的那意思吧？”
生不出孩子呀？
“还能是什么意思。”那人隐晦地点点头，“而且当今这位心狠手辣，最初夺嫡之时将几个兄弟杀个精光，现在可好，金家的皇位要断在他手里咯！”
刺目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到人脸上，王二虚眯起黄豆般的两颗小眼，只觉得这太难以置信了。
他怕是被晒晕乎了。
咽了咽口水，王二道：“什么吓唬传的小道消息你们也敢乱讲？这可是有关北越的大事情，当心掉脑袋哟。”
刚说话的是个大络腮胡子，听了顿把茶杯一扔，喝道：“嘿！你说这话我就不乐意了，怎么就是假的了。”
“我表姑女婿的三姨家的亲外甥，可是在万府当差，是万尚书二姨娘的车夫，从贵人处听来的消息绝对不假！”
旁人不知还有这层底细，不免惊道：“乖乖，那可是仅次于镇国公府的万家，往日里怎么没听老哥你说起过这亲戚？”
“害，不是不好炫耀嘛！”络腮胡一挠头，“要不是这货郎质疑我，我也不会把人搬出来说事儿。”
络腮胡生得虎背熊腰，嗓门儿又大，王二吓得连忙作揖赔罪，称自己嘴巴笨说错了话。
其实他问得细致是因自己还有个副业，那就是收集消息传传情报，货郎贩子们都这么干，其中当属京城的消息最值钱。
如今得了这么一个可靠的大生意，他得快些赶在别人之前传出去，才能卖个好价钱。
“对不住对不住，小弟无状，大哥见谅。”
络腮胡摆手，“倒也没什么对住、对不住的，只是我这人就听不得别人说我撒谎。”
“万家的嫡女那可是当朝贵妃，皇帝的隐疾就是她抖搂出来的，这总作不了假！”
话说那日，正是万宁宁趁万夫人来看她的时候，哭天喊地闹着非要离宫。
说什么剃了头到尼姑庵好歹也能挣个好名声，哪像现在这般被人蒙在鼓里当猴耍。
真要是为人家守身如玉也就罢了，结果原来是自己不行，只会引她们这些苦命人窝里斗，真把人都当傻子是不是啊！
宫里耳目众多，饶是万夫人阻止得及时，她这一番话也被有心人听了去。
当今圣上竟是个“无能”之人，放着后宫一众嫔妃守活寡，就连自己的结发妻子也敬而远之？
这事儿实在骇人视听，很快便一传十、十传百，传得众人皆知。
——传宗接代实乃为人之要事，在他们心中最关乎男人的尊严，若是在自己这儿绝后，断了祖宗香火，那就是大不韪！
更别提这个人还是皇帝，断子绝孙则江山后继无人，还谈什么天授皇权之说？
怕是遭神明厌弃，这金氏江山寿数将尽啊！
王二对此表示认同，在他们王家村，哪个男人要是没儿子来继承香火，那是要被村子里耻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的。
所以他也很觉得今上这个皇帝，当得不是那么配了。
“但毕竟是朝廷的事儿，也轮不着我们老百姓操心。”他抹了下冒油的脸，不在意道。
他该关心的，是怎么养家糊口，让全家人都吃上饱饭。
“怎么轮不着？他皇帝当得不行，受罪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络腮胡狠狠呸了一口，“怪不得他无后呢，就照他这样，北越迟早得完。”
旁边有人奇了，“这话怎么说？我记着这位虽说还没啥功绩，倒也没什么暴|政吧。”
说得口干，络腮胡拾起地上的陶杯擦擦灰，又把茶倒在里头继续用。
他摇摇头，颇为苦闷，“上头虽还没明说，但此番南北议和不成，就要打仗了啊……”
“什么？！”周围人纷纷大骇。
前朝皇子夺嫡闹得腥风血雨，北越刚缓过来没几年，又有内忧不断，国库早已空虚得不成样子，哪里拿得出钱打仗？
想必又要从他们这些老百姓身上割肉，可怕的不仅仅是征粮，更是征人。
像是农户不仅要上缴自己家的粮食，还要负责运送，这一来一回庄子上的农活都别说了，没死在路上都是老天爷保佑。
侥幸捡得命回了家，如何交上这一年的税又成问题，简直要活活把人给逼死！
“怎么会这样啊？南楚那边儿不是还来了堂堂储君亲自和谈，最开始那什么王爷死了都没闹翻，怎么会突然就掰了呢！”
络腮胡哪里能知道得那么深，“似乎是咱们这位皇帝心气儿高，人家提了什么条件他不乐意，一怒之下就要开战。”
一庄稼汉听得直拍大腿，“要我说什么条件不能答应？打又打不过，割地人家也看不上，好不容易能讲和了，干什么又不愿意了啊！”
这些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自己没能力过日子，不能不让我们这些人好过啊！”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抱怨，王二心里虽然也有气，但他急着把这消息卖到外地去，因而只能依依不舍地起了身。
挑起货担，他将这个已在望京城掀起轩然大波的事情继续往外传，经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渐起民怨深重。
毕竟打起仗来，又不知要受多大的苦，更别说敌人是兵强马壮的南楚，这场仗注定无赢。
一个说法开始在民间兴起，断言当今圣上德不配位，上苍降罚使他断子绝孙，北越不日将亡。
……
“一派胡言！”
勃然大怒，金琰将案上的东西一袖子扫落，劈里啪啦落了一地。
“圣上息怒啊！”大太监颤颤巍巍跪下，“愚民无知，怕是被人在背后煽动，这才激起民愤。”
金琰额上青筋暴起，“到底是谁？！他谢望舒前几日刚登了皇位，该是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工夫谋划这些！”
怀疑对象一一在脑中闪过，其实他第一个疑心的就是唐青川，觉得他是不是已经向南楚投诚，跟谢望舒里应外合对付他。
可是再一想谢望舒态度，他将唐青川主使一事爆出来，又点名要唐翎亦，明显是把唐家往火坑里推。
若真是沆瀣一气，一直瞒他岂不是更好？悄无声息就能把北越拿下。
疑云团团，金琰真是想得头都要炸了，也没想明白其中关窍。
只觉处处矛盾，怎么想都想不到点子上。
都怪万宁宁这个蠢女人，怎么会把他的事嚷嚷出去，若非万家于他还有大用……
等等，金琰刚才被气昏了头，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他为了静静不碰女人这件事，万宁宁是怎么知道的？
对啊！因为唐翎亦和后宫众人都不对付，这种两相对立的关系完美地掩盖了这个秘密，他连静静都没说，万宁宁是怎么知道的？
然而想起木毓静，金琰的心脏就不由地阵阵收缩，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令他蹙起了眉头，竟难以去继续纠结那个问题。
知道就知道了吧，不管是看出来的也好，猜出来的也罢，现在再追究也晚了。
爱人死了，他突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颓废，这帝王之路他走得太孤独，好不容易有个处心积虑护着的人，却也被夺走了性命。
寡人寡人，他现在真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有够悲凉。
“宁常在的父亲木县令，可有好好安置？”金琰疲倦道。
“正要跟您回禀呢皇上，派出去的人回来报说，木县令前不久离奇失踪，到现在还没找到呢。”
“怎么会如此凑巧？！”
神经一绷，金琰立刻就嗅到了其中的异样，砰得一拍桌子，“来人啊，给朕挖开宁常在的坟，让全京城的仵作都来验尸！”
他倒要看看这场火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虽不知当初风光大葬的宁常在为什么又要被挖出来，大太监不敢在皇上气头上多问，生怕触了逆鳞。
一叠声应了，他立马就去办，效率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高。
“禀明陛下，死者乃是先被绳索缢死后被大火焚烧，且死亡时间也非册上所记那样，而是死于火灾前一晚。”
前一晚？前一晚他还见过木毓静呢！金琰冷笑一声。
侥幸之余，他此时更多的是愤怒，深深的愤怒。
他对她那么好，她居然假死抽身从宫里跑了？！身为帝王，金琰哪里遭受过这样的背叛，顿时怒得胸中如烈火焚烧，恨不得将人抓回来抵死折磨才好。
看来还是他对她太好了。
“找！给朕找！通知各地官府衙门，不惜任何代价，必须把人给我找回来……”金琰大发雷霆，唾沫星子喷了距离最近的大太监一脸。
然而正当此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殿外又传来急报。
“报——陛下，边境八百里加急，南楚新帝御驾亲征率兵压境，守军无帅，已快要抵挡不住了！”
谢望舒？他刚接过皇位，怕是连龙椅都还没捂热乎，这么急来打他干啥！
原以为少说也要一年半载才会动兵戈，金琰忽闻军报一口气儿没上来，差点儿撅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