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二天，张加南死在了客栈房内，死状诡异，双眼瞪出，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惊悚之物。遍身无伤，亦无血流。
众人又惊又恐。云无心闻讯后，赶到张加南房内，仔细地看了看张加南，眉头紧蹙，“怎么会这样？”
竹筱筱将众人遣走，只留下云无心、林岑、凉萤，说道：“我和林岑昨日就觉得这场疫毒不对劲。”
凉萤心里早已知道是追阳所为，却不敢将此事和盘托出，整个人都怔怔的，却不知道该不该将此事和盘托出。云无心好像看到了凉萤的反常，问道：“凉萤，你在想什么呢，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没有，没有，我又不懂医术。”云无心又将目光转向林岑，林岑便说道：“昨日疫毒所起毫无缘由，又张加南的药方有如此奇效，他却不肯将方告知，后筱筱去查验药渣，不过是稀松平常之品，应无如此立竿见影之效。”
“是的，所以我们很怀疑是张加南自导自演的一场剧。”
“张加南一人，是没本事做出这件事的，我想这件事背后还有人。”竹筱筱接着说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赶紧回长虚山让师父知道。这样吧，我与筱筱留在右江城调查此事。凉萤你和林岑带着他们先回去。”
“我也要留在这里，我不想回去。”凉萤努着嘴，一脸不开心。
“林岑他们又不会武功，万一在回去路上有三长两短又如何是好？”竹筱筱面露担忧。
“那你为什么不让她陪他们回去？”凉萤指着竹筱筱说道。
“萤儿！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云无心有点不耐烦了。
“是，我在胡闹，你在干嘛，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要在这里谈情说爱！”不知是哪句话触到了凉萤心里的伤疤，她瞬间好像失去了控制，眼泪不自主地要往下掉，她倔强地要把眼泪憋回去，将眼睛往上看，眼泪却还是一滴滴地在脸颊上滑落。
“凉萤，你在胡说什么？”云无心也一下子生气起来，靠着平日的素养没有爆发，只是压低了声音。
“我胡说？我们来右江城三四日，你可曾有一次找过我，可曾有一次想过我？”她用手指指着竹筱筱，“你只会去找她，给她送整条街最好吃的袜底酥，你只会带着她出去，带她去看折子戏，带她去捏泥人，你只会想着她，为她理发鬓，为她写花灯……”她又气又悲，说完整句话已泣不成声。
“你，你给我出去！”
“好，我走，我走，我再也不要见你们！”
说完，凉萤转身摔门离去。
云无心呆坐在原地，一时间竟没有缓过来。林岑自觉身份尴尬，这时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还是竹筱筱打破了宁静，“那个……要不我送林岑他们回长虚山，你…留在这里，哄哄凉萤……”
～～～～～～～～～～
下午，他们便启程了。
城外，一排排落羽杉直耸着，间杂着红色、橙色、黄色和绿色，湖面平静得连一丝涟漪也没有，落羽杉的倒影在水中清晰可见。偶然间，有一两只白鹭在水上蜻蜓点水般掠过，发出一两声鸣叫，显得格外的清冷。
对于张加南的死和这一系列的事情，所有人都沉默着，闭口不谈。
竹筱筱和林岑走在最前面，却也无甚言语可说。只是肩并肩走着。
突然，一阵狂风突起，落羽杉上的树叶纷纷落下，在地上积了一层。众人皆被妖风吹倒在地，竹筱筱拿出飞琼，吹奏驱魔除妖的曲子，只见风渐渐小了，众人在曲目中也渐渐稳住了心神。
这时，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没想到你也有两下子，正巧，爷陪你玩玩。”
正说着，周围的树枝全都飞舞过来，结成一张网，朝他们飞来。竹筱筱也不甘示弱，继续吹奏，那树枝便稳在空中不动了。
“有意思，有意思。”
一会儿，树叶都朝他们飞来，片片都极速飞过，化身成杀人不眨眼的刀片。筱筱眼看情况不妙，便即可用法力在大家的上空布了一个结界，那叶子碰到结界便落下了。
“你是什么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如此？”竹筱筱惊吼道。
“谁和你无冤无仇了？我和你有冤有仇。”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在上空徐徐响起。
“你我从未见过，何来冤仇？”
这时，追阳出现了，用法力一掌就将结界打破，筱筱的结界被破，内力大受打击，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人也瘫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撑在地上。
“修仙之人，不过如此。”说着，一掌就要下来取她性命。
林岑见状，未曾顾想，挡在筱筱身前，一掌下去，口吐鲜血，不能支撑。
而追阳见到这番景象，竟也口吐鲜血，像是受了重击，他一脸惊恐地不可思议地望着竹筱筱和林岑，仓皇离去。
“林岑，林岑……”
他微微睁开眼，用力挤出一丝笑容，“我这是要死了吗？”
“林岑……”竹筱筱用法力稍微维持林岑的生命。
“不必了，我大概是要死了……”
“你这是何苦……”
“别哭，不苦。”
“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竹筱筱两行泪无声落下。
“因为我不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遇见你，所以我今生会……竭尽全力对你好……”
“我不值得你这样……林岑……”
“心之所向，九死不悔。”
“啊！啊！啊！……”筱筱哭得撕心裂肺，一声声在替他不公，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他的脸上、脖子里。
“竹姑娘……你快用法术给我做个记号，下辈子……下辈子我还要来找你……”
“不要，不要……下辈子你不要遇见我，你要遇见一个爱你的人……”
“我想了一下，遇见你，还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林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缓缓闭上眼睛。
“林岑……”
——————————————————————
追阳回到右江城，找了一个地方疗伤。
从离开长虚山之后他从未受过伤，可这次为什么明明没有人攻击他，他却向受了致命的一击一般？追阳百思不得其解。
待伤势稍微稳定后，他想着要去看看凉萤的情况。便又回到右江城进了凉萤的房间，她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好像是睡着了，右手手臂枕在头下面，泪痕还挂在脸上。他莫名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好像心会微微抽搐，仿佛跳动的那几分都是为她。
他坐在凳子上，靠在床边，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俊朗的棱角，鼻子十分挺拔，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他把头枕在窗台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一种心灵的宁静，愉悦的舒适油然而生，他突然觉得人间，好像也不错。
晨光熹微，东方既白。
凉萤迷迷糊糊醒来，看到追阳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又好气又好笑，气得是他把张加南杀了，开心的是尽管云无心怒斥他，但好歹现在有个人在默默陪着她，也算是她受伤心灵的一丝慰藉吧。
“喂，你怎么来了？”
“某人都在哭鼻子了，我能不来看看吗？”
“谁哭鼻子了？”凉萤下意识地用手擦擦脸上，脸上却什么也没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是你啊，你的事情我当然什么都知道。”
“走开，又在胡乱说些什么？”凉萤背过身去，发现耳朵有点烫，像有羽毛掠过心，酥酥的，让人飘飘然。她想到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了他，倚在窗前，阳光落在睫毛上，熠熠发光。
心底恍然间漾开一层涟漪，慢慢的，慢慢的。
他走到她身后，微微弯下头，挨近她的肩膀上方，“因为是你，你走到哪里，我就在哪里。”
凉萤直接用手肘向后顶了一下他的胸口，谁知他“嗷”的一声，捂住了胸口。
“喂，你怎么了？”凉萤立马转过身去，“装的吧你？”
“对啊，我就看看你是不是关心我，”他一脸坏笑地望着她，“嗯，答案我挺满意的。”
“你，你真无聊！”
“无聊就无聊啊，人生本来就是无聊的嘛。”
“无聊就无聊好了，你为什么把张加南杀了？”
他一脸不屑地说道：“这种人渣还要留着干嘛？”
“他虽然做了错事，但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那要怎么样才至死啊？他把那么多人下毒害了。”
“我知道，我也很生气，我当时也恨不得把他杀了，但是他其实并没有要害人的心，他只是……”
“我不管，反正这世界上没什么好人。”
“那你也不能滥杀无辜。”
“我没有滥杀无辜，他们是死有余辜。”追阳走到她的面前，“如果世界上的人都像你这么可爱的话，我就考虑考虑。”
“你走开。”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们另外那个医术第一的大夫也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凉萤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望着他，“你说林岑死了？为什么？？”
“说来也奇怪，”他顿了一顿，“我想帮你把竹筱筱杀了，这自不量力的家伙居然为了救她，被我误杀了。”
“喂！你有没有搞错？什么叫帮我杀了竹筱筱，我什么时候要杀她了？”
“你不是经常想着要是没有竹筱筱，你就能跟那家伙厮守了。我就帮你除了她。”
“你是我的谁？你要替我做决定？”凉萤特别特别生气，心中满腔的火都积压在胸前，只要一把火，就能彻底爆炸，“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死！从来没有！”
“我真的搞不懂你们到底怎么想的。你讨厌她，恨她，我在帮你，你为什么要对我发脾气？”
“我不是讨厌她恨她，我是恨我自己，你知道吗？你知道吗？”说着凉萤几近崩溃大哭，她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将头埋在自己的腿上，“我恨自己无能，明明比她早认识云无心几百年，可是，可是她一出现，仅仅只要，只要一瞬间，一瞬间，云无心就爱上她了。”
看着她蹲在地上大哭，他的心仿佛被撕成了几瓣，他一瞬间也理解她对自己无能的恨，就好像他现在也恨自己无能，不能给凉萤万分之一的欣喜与快乐。
“我恨自己，恨自己不够好，不够他爱上我……”追阳蹲下身子，从后面将凉萤抱住。
“竹筱筱她没有错，她……你不要杀她，她没有错……”
没有错就不该死吗？
她只要妨碍了你的幸福，就该死。
第二天，张加南死在了客栈房内，死状诡异，双眼瞪出，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惊悚之物。遍身无伤，亦无血流。
众人又惊又恐。云无心闻讯后，赶到张加南房内，仔细地看了看张加南，眉头紧蹙，“怎么会这样？”
竹筱筱将众人遣走，只留下云无心、林岑、凉萤，说道：“我和林岑昨日就觉得这场疫毒不对劲。”
凉萤心里早已知道是追阳所为，却不敢将此事和盘托出，整个人都怔怔的，却不知道该不该将此事和盘托出。云无心好像看到了凉萤的反常，问道：“凉萤，你在想什么呢，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没有，没有，我又不懂医术。”云无心又将目光转向林岑，林岑便说道：“昨日疫毒所起毫无缘由，又张加南的药方有如此奇效，他却不肯将方告知，后筱筱去查验药渣，不过是稀松平常之品，应无如此立竿见影之效。”
“是的，所以我们很怀疑是张加南自导自演的一场剧。”
“张加南一人，是没本事做出这件事的，我想这件事背后还有人。”竹筱筱接着说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赶紧回长虚山让师父知道。这样吧，我与筱筱留在右江城调查此事。凉萤你和林岑带着他们先回去。”
“我也要留在这里，我不想回去。”凉萤努着嘴，一脸不开心。
“林岑他们又不会武功，万一在回去路上有三长两短又如何是好？”竹筱筱面露担忧。
“那你为什么不让她陪他们回去？”凉萤指着竹筱筱说道。
“萤儿！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云无心有点不耐烦了。
“是，我在胡闹，你在干嘛，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要在这里谈情说爱！”不知是哪句话触到了凉萤心里的伤疤，她瞬间好像失去了控制，眼泪不自主地要往下掉，她倔强地要把眼泪憋回去，将眼睛往上看，眼泪却还是一滴滴地在脸颊上滑落。
“凉萤，你在胡说什么？”云无心也一下子生气起来，靠着平日的素养没有爆发，只是压低了声音。
“我胡说？我们来右江城三四日，你可曾有一次找过我，可曾有一次想过我？”她用手指指着竹筱筱，“你只会去找她，给她送整条街最好吃的袜底酥，你只会带着她出去，带她去看折子戏，带她去捏泥人，你只会想着她，为她理发鬓，为她写花灯……”她又气又悲，说完整句话已泣不成声。
“你，你给我出去！”
“好，我走，我走，我再也不要见你们！”
说完，凉萤转身摔门离去。
云无心呆坐在原地，一时间竟没有缓过来。林岑自觉身份尴尬，这时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还是竹筱筱打破了宁静，“那个……要不我送林岑他们回长虚山，你…留在这里，哄哄凉萤……”
～～～～～～～～～～
下午，他们便启程了。
城外，一排排落羽杉直耸着，间杂着红色、橙色、黄色和绿色，湖面平静得连一丝涟漪也没有，落羽杉的倒影在水中清晰可见。偶然间，有一两只白鹭在水上蜻蜓点水般掠过，发出一两声鸣叫，显得格外的清冷。
对于张加南的死和这一系列的事情，所有人都沉默着，闭口不谈。
竹筱筱和林岑走在最前面，却也无甚言语可说。只是肩并肩走着。
突然，一阵狂风突起，落羽杉上的树叶纷纷落下，在地上积了一层。众人皆被妖风吹倒在地，竹筱筱拿出飞琼，吹奏驱魔除妖的曲子，只见风渐渐小了，众人在曲目中也渐渐稳住了心神。
这时，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没想到你也有两下子，正巧，爷陪你玩玩。”
正说着，周围的树枝全都飞舞过来，结成一张网，朝他们飞来。竹筱筱也不甘示弱，继续吹奏，那树枝便稳在空中不动了。
“有意思，有意思。”
一会儿，树叶都朝他们飞来，片片都极速飞过，化身成杀人不眨眼的刀片。筱筱眼看情况不妙，便即可用法力在大家的上空布了一个结界，那叶子碰到结界便落下了。
“你是什么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如此？”竹筱筱惊吼道。
“谁和你无冤无仇了？我和你有冤有仇。”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在上空徐徐响起。
“你我从未见过，何来冤仇？”
这时，追阳出现了，用法力一掌就将结界打破，筱筱的结界被破，内力大受打击，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人也瘫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撑在地上。
“修仙之人，不过如此。”说着，一掌就要下来取她性命。
林岑见状，未曾顾想，挡在筱筱身前，一掌下去，口吐鲜血，不能支撑。
而追阳见到这番景象，竟也口吐鲜血，像是受了重击，他一脸惊恐地不可思议地望着竹筱筱和林岑，仓皇离去。
“林岑，林岑……”
他微微睁开眼，用力挤出一丝笑容，“我这是要死了吗？”
“林岑……”竹筱筱用法力稍微维持林岑的生命。
“不必了，我大概是要死了……”
“你这是何苦……”
“别哭，不苦。”
“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竹筱筱两行泪无声落下。
“因为我不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遇见你，所以我今生会……竭尽全力对你好……”
“我不值得你这样……林岑……”
“心之所向，九死不悔。”
“啊！啊！啊！……”筱筱哭得撕心裂肺，一声声在替他不公，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他的脸上、脖子里。
“竹姑娘……你快用法术给我做个记号，下辈子……下辈子我还要来找你……”
“不要，不要……下辈子你不要遇见我，你要遇见一个爱你的人……”
“我想了一下，遇见你，还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林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缓缓闭上眼睛。
“林岑……”
——————————————————————
追阳回到右江城，找了一个地方疗伤。
从离开长虚山之后他从未受过伤，可这次为什么明明没有人攻击他，他却向受了致命的一击一般？追阳百思不得其解。
待伤势稍微稳定后，他想着要去看看凉萤的情况。便又回到右江城进了凉萤的房间，她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好像是睡着了，右手手臂枕在头下面，泪痕还挂在脸上。他莫名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好像心会微微抽搐，仿佛跳动的那几分都是为她。
他坐在凳子上，靠在床边，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俊朗的棱角，鼻子十分挺拔，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他把头枕在窗台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一种心灵的宁静，愉悦的舒适油然而生，他突然觉得人间，好像也不错。
晨光熹微，东方既白。
凉萤迷迷糊糊醒来，看到追阳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又好气又好笑，气得是他把张加南杀了，开心的是尽管云无心怒斥他，但好歹现在有个人在默默陪着她，也算是她受伤心灵的一丝慰藉吧。
“喂，你怎么来了？”
“某人都在哭鼻子了，我能不来看看吗？”
“谁哭鼻子了？”凉萤下意识地用手擦擦脸上，脸上却什么也没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是你啊，你的事情我当然什么都知道。”
“走开，又在胡乱说些什么？”凉萤背过身去，发现耳朵有点烫，像有羽毛掠过心，酥酥的，让人飘飘然。她想到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了他，倚在窗前，阳光落在睫毛上，熠熠发光。
心底恍然间漾开一层涟漪，慢慢的，慢慢的。
他走到她身后，微微弯下头，挨近她的肩膀上方，“因为是你，你走到哪里，我就在哪里。”
凉萤直接用手肘向后顶了一下他的胸口，谁知他“嗷”的一声，捂住了胸口。
“喂，你怎么了？”凉萤立马转过身去，“装的吧你？”
“对啊，我就看看你是不是关心我，”他一脸坏笑地望着她，“嗯，答案我挺满意的。”
“你，你真无聊！”
“无聊就无聊啊，人生本来就是无聊的嘛。”
“无聊就无聊好了，你为什么把张加南杀了？”
他一脸不屑地说道：“这种人渣还要留着干嘛？”
“他虽然做了错事，但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那要怎么样才至死啊？他把那么多人下毒害了。”
“我知道，我也很生气，我当时也恨不得把他杀了，但是他其实并没有要害人的心，他只是……”
“我不管，反正这世界上没什么好人。”
“那你也不能滥杀无辜。”
“我没有滥杀无辜，他们是死有余辜。”追阳走到她的面前，“如果世界上的人都像你这么可爱的话，我就考虑考虑。”
“你走开。”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们另外那个医术第一的大夫也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凉萤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望着他，“你说林岑死了？为什么？？”
“说来也奇怪，”他顿了一顿，“我想帮你把竹筱筱杀了，这自不量力的家伙居然为了救她，被我误杀了。”
“喂！你有没有搞错？什么叫帮我杀了竹筱筱，我什么时候要杀她了？”
“你不是经常想着要是没有竹筱筱，你就能跟那家伙厮守了。我就帮你除了她。”
“你是我的谁？你要替我做决定？”凉萤特别特别生气，心中满腔的火都积压在胸前，只要一把火，就能彻底爆炸，“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死！从来没有！”
“我真的搞不懂你们到底怎么想的。你讨厌她，恨她，我在帮你，你为什么要对我发脾气？”
“我不是讨厌她恨她，我是恨我自己，你知道吗？你知道吗？”说着凉萤几近崩溃大哭，她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将头埋在自己的腿上，“我恨自己无能，明明比她早认识云无心几百年，可是，可是她一出现，仅仅只要，只要一瞬间，一瞬间，云无心就爱上她了。”
看着她蹲在地上大哭，他的心仿佛被撕成了几瓣，他一瞬间也理解她对自己无能的恨，就好像他现在也恨自己无能，不能给凉萤万分之一的欣喜与快乐。
“我恨自己，恨自己不够好，不够他爱上我……”追阳蹲下身子，从后面将凉萤抱住。
“竹筱筱她没有错，她……你不要杀她，她没有错……”
没有错就不该死吗？
她只要妨碍了你的幸福，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