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13
“凤蝶姑娘确定不和我们同路？”白玉京再次问道。
“楼内还有事务需要我，该说的我已经转达完毕，后会无期。”
紫衣少女说完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他们从山谷出来后同行了一段时间，直到镇上才分开。路上白玉京总是有意无意地试探她的身份，应该说是想试探她和婆婆之间的关系。
鹤吟翠知道自己露出的破绽已经足够，便假装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她这会儿要是直接承认，就很难说清楚为什么要伪装成娇姨收留无情葬月。
白玉京凑过去低声道：“凤蝶姑娘方便透露一下吗？你特意跑过来一趟，那位委托人难道也是雪霏姑娘的朋友吗？”
凤蝶冷酷无情：“还珠楼诚信经营，不便透露顾客的信息。”
“不过。”凤蝶话锋一转，“你若是下单，楼里的情报网会提供给你满意的信息。”
目前有点穷的白玉京：“……我觉得保持点神秘感有助于产生美。”
白玉京继续：“那也是委托人告诉凤蝶姑娘关于月的事情的？所以，你其实也知道通幽谷？”
“我也没说我不知道。”
白玉京被噎了下，再接再厉道：“凤蝶姑娘平时也会去寺庙礼佛吗？娇姨就很喜欢诵经，哦对了，也和凤蝶姑娘一样通医理，婆婆经常在院子里晒草药。”
凤蝶停下脚步，偏头看着他道：“你是在内涵我，我和一个老婆婆一样乏味无趣，让我出家的意思？”
白玉京：“绝无此意！”
这天简直没法聊了！
他总觉得凤蝶姑娘已经察觉到自己在试探她了，但对方就是不直接承认她就是“娇姨”。
两人的对话不了了之。
三人三匹马赶了两天路。
因为天色渐晚，他们打算先在镇上找一家客栈休息。明日再继续前往水月同天。
对于他们的打算，玲珑雪霏没有发表意见。跟着这两个大男人一起去了镇上唯一的小客栈。
陆小凤跑进客栈，掂了掂钱袋，对着店小二扬声道：“小二哥，来三间房。”
“哎客官，来了！”
“弄点你们店的招牌菜和热水送到这位姑娘房里，另外再随便做几个菜，一坛女儿红……”
陆小凤说了半天，就见这店小二眼睛发愣，一脸呆滞地盯着他……身后。
看小二哥完全忽视他的存在，陆小凤挑着眉往前走了半步，稍微遮住了玲珑雪霏的身形。
店小二眼前的美色瞬间被挺拔刚毅的男人代替，瞬间打了个激灵回神，“客、客官，您刚才说什么？”
见状，白玉京轻笑道：“看来你的四条眉毛还不够显眼，声音也不够大。”
被笑话的陆小凤故作一脸遗憾地摸了摸胡子。
“小、小二，来三间房。”陆小凤学着他，指尖敲了敲桌面。
店小二闹了个大红脸，期期艾艾地：“好、好的，客官随、随我来。”捡了钥匙就闷头往楼上走。
冰蓝色衣裙袅娜而上，轻盈得像一朵云，风拂过的披帛飘起，带来一阵极淡雅的香气。
白玉京和陆小凤一前一后跟在玲珑雪霏身后上了楼。
楼下零星几位客人的目光控制不住地随之上楼，等看不见人影后，大厅里响起窸窸窣窣的私语声。
店小二全程低着头给玲珑雪霏开了门，脊背屈着，脸色发红，眼神飘忽着不敢张望。
“小二哥！”
“诶？！ ”小二哥差点跳起来，忙道：“小的在小的在——”
重新把要求提了一遍后，看着店小二慌慌张张地跑下楼，陆小凤这才转头跟上白玉京的脚步。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头？一路上跟只鹦鹉似的这么多话，可别跟我说只是舌头痒了。”
白玉京：“凤蝶姑娘也是位美人，我作为一个俗人，会被吸引目光，像某个孔雀开屏的人一样实属正常。”
被指桑骂槐的陆小凤哭笑不得，“你知道什么？我这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陆小凤一脸自得，揶揄道：“你呢？难不成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你说得对。”白玉京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佛慈悲，额米豆腐。”
陆小凤：？？？是这么念的？
学着月的“童言童语”打发了好奇心旺盛的陆小凤，回到房间，白玉京挪了一条凳子坐在窗户边，看着外边的夜景有些出神。
在推论出凤蝶姑娘等于婆婆的时候，他的心里并非没有警惕。只是，他自认为自己除了一把剑，应该没什么好让人惦记的。
而在见识过血不染后，他并不认为对方的目标是长生剑。
他大概率是因为凑巧遇到了无情葬月，或许是出于什么考量才没有杀他，所以才会带着他进入了通幽谷。
——他猜测凤蝶姑娘暂时不想让别人注意到无情葬月的情况，因此为避免惹人注意才会低调行事。
又在通幽谷和他们相处过后，白玉京基本已经消除了戒备。
他只是疑惑。一个出自于杀手和情报专项的组织楼主的侍女，为何要伪装成一个婆婆照顾失忆疯癫的无情葬月？
是她口中的“受人所托”，还是她的主人“还珠楼主”的授命呢？
或许一开始确实是婆婆救了无情葬月，后来被凤蝶姑娘代替；也或许从来就没有婆婆，由始至终都是凤蝶姑娘。
这本该是往阴谋论想的，可是……
在通幽谷时，婆婆释放出来的善意不假；无情葬月对婆婆的信赖也是真的。或许对方没有意识到，无情葬月看着婆婆时眼神里满是信赖和亲昵，那绝不是对待仇人，或者伪装出来的。
如今无情葬月失踪，会是月清醒后想起了什么才离开的吗？
也许是当年重伤的记忆苏醒，月才会去寻找风中捉刀报仇吗？
他隐约窥伺到了当年四人关系的一角。
回想起那天跟踪凤蝶姑娘时，看见她与紫衣公子交谈的场景，电光火石之间，他似乎明白了“别人”是谁。
望着天空的一轮孤月，白玉京陷入了沉思。
……
确定陆小凤和白玉京都离开后，玲珑雪霏先喝口水休整一下。
玲珑雪霏看着仙女一样，她的饮食习惯实际上……也很仙女。虽然还是人类，但是她对于食物的需求不是很强烈，就算一天只吃点菜叶子也不会有饥饿感。相反的，她对于荤腥总是有种不适感。
另外，因为武学后遗症不能情绪起伏过大——她的性子总是清冷寡言也有一部分原因出自于此——也让她不怎么有食欲。
不勉强自己的马甲进食，鹤吟翠让玲珑雪霏洗漱完后就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玲珑雪霏洗漱完下楼与陆小凤、白玉京汇合，但是还没到楼下她就感觉到不同寻常的安静。
走到楼梯口，视线往下一瞥，果不其然，正对上某人温柔多情的眼。
陆小凤和白玉京陡然发现面前的紫衣公子面色一变，直接将他们抛在脑后。侧过身望向楼梯，方才冷淡疏离的眼神在看见她时瞬间柔和，纯粹的愉悦仿若溢出眼眶，深邃缠绵的眼底浅浅的映出她的身影。
玲珑雪霏双眸一扫，发现陆小凤和白玉京也在，双方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大厅里面只有他们几个，难怪如此安静。
“雪，你要去水月同天怎么不和我说一声？”荻花题叶注视着雪。
大厅里散落着阳光，蓝色衣裙本就如水般柔软，纤细修长的身影站在光下，肌肤如雪如玉，衬得她的面容满是温情。
“你怎么会来这里？”开口的话却很冷淡。
“一听到你离开沉香兰居的消息，我就来了。外面的世界不适合你，花只是想保护你而已。”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话里流露出来的控制欲却让在场的另外男人眉头一皱。
玲珑雪霏选择忽略他的话，只是问道：“是有月的消息了吗？”
荻花题叶笑容不变，神色温和，语气里充斥着不容置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如果没有月的消息你是不是就不想见我了？我只是不想让月再伤害你，这是我绝不能容忍的事。”
听出这句话内涵的陆小凤和白玉京表情各异。
玲珑雪霏神色恹恹，她的面上流露出一股无奈，仿佛听多了他的这番言论，再次重申道：“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能保护我自己。”
……都是自己，这么自说自话是有点奇怪。
但在外人面前，他们也只能保持人设。
荻花题叶放柔了声音道：“我知道了。用不着担心，我从来都不会勉强你，你是知道的。”
玲珑雪霏刚坐下，面前很快就被荻花题叶放上了一小碗银耳燕窝。
透明的碗玲珑小巧，造工精巧，仿若冰晶制成，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随后，一直跟在荻花题叶身边，手里提着个食盒的黑色劲装少年从里面拿出了林林总总十几样小碟的精致菜肴。
做完就退至荻花题叶身后，他的脸有些稚嫩，瞧着不大，面无表情的，身手干练，略显单薄的身材穿着简单的黑色劲装，锋利得像一把出鞘的剑。
荻花题叶忽然轻笑一声，说道：“他叫禹晔绶真，我捡来的孩子，天赋一般般，但是胜在听话。”
话音刚落，黑衣少年便抿着唇，故作冷酷的黑眸里难掩失落。
而玲珑雪霏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没什么情绪地看了这个少年一眼，对方似乎并不明白这个名字的含义，也不清楚荻花题叶的恶趣味。
“你不该给他取这个名字。”玲珑雪霏的口吻很平淡，这名字若是被月听到了，不知会做何感想。
“让他也坐下吧。”
名为禹晔绶真的少年没动，他甚至没怎么把视线放在对方的身上。虽然公子的表情如旧，但这么久了，他有时也能察觉到公子温和表情下的真实情绪。
——公子不高兴了。
果不其然，荻花题叶淡淡道：“你自己去解决，没叫你之前不用跟来了。”
少年的脸色顿时有些苍白，想起公子似乎格外在意那人的话，他下意识想往玲珑雪霏那里看，但是又生生克制住了。
——他不能再惹公子生气。
于是，他很安静地离开了客栈。
禹晔绶真。
陆小凤没听出来这是哪几个字，不过确实很有他们的风格。
只是，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围观全程的陆小凤不明所以，和白玉京对视一眼。身为男人的直觉，他们一早就发现荻花题叶对雪姑娘不同寻常的态度。
一开始的敌意好像也有了解释。
而且他们看得很清楚！
紫衣男人面容清俊，风流倜傥，一身书香世家的文生气质，行事作风却又带了点贵气，出身定然极为优越。
白玉京看着面带微笑的紫衣公子，又看了看举止端庄的雪霏姑娘。
——比起江湖人，他们更像是出身贵族的公子和千金小姐。
他忽然对素未蒙面的“风逍遥”产生了点好奇，能和这两人以及单纯的月成为至交的人会是什么性格的？虽然已经从名人帖中窥见一斑，但因为“风重伤月的事实”，他还不能确定风逍遥此人的真实面目。
但他心里有一种直觉，一种想要交朋友的直觉。
白玉京在那里思维发散，而直勾勾盯着荻花题叶和玲珑雪霏的陆小凤……
这男人就是对雪姑娘图谋不轨！
——陆小凤内心震声！
“楼内还有事务需要我，该说的我已经转达完毕，后会无期。”
紫衣少女说完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他们从山谷出来后同行了一段时间，直到镇上才分开。路上白玉京总是有意无意地试探她的身份，应该说是想试探她和婆婆之间的关系。
鹤吟翠知道自己露出的破绽已经足够，便假装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她这会儿要是直接承认，就很难说清楚为什么要伪装成娇姨收留无情葬月。
白玉京凑过去低声道：“凤蝶姑娘方便透露一下吗？你特意跑过来一趟，那位委托人难道也是雪霏姑娘的朋友吗？”
凤蝶冷酷无情：“还珠楼诚信经营，不便透露顾客的信息。”
“不过。”凤蝶话锋一转，“你若是下单，楼里的情报网会提供给你满意的信息。”
目前有点穷的白玉京：“……我觉得保持点神秘感有助于产生美。”
白玉京继续：“那也是委托人告诉凤蝶姑娘关于月的事情的？所以，你其实也知道通幽谷？”
“我也没说我不知道。”
白玉京被噎了下，再接再厉道：“凤蝶姑娘平时也会去寺庙礼佛吗？娇姨就很喜欢诵经，哦对了，也和凤蝶姑娘一样通医理，婆婆经常在院子里晒草药。”
凤蝶停下脚步，偏头看着他道：“你是在内涵我，我和一个老婆婆一样乏味无趣，让我出家的意思？”
白玉京：“绝无此意！”
这天简直没法聊了！
他总觉得凤蝶姑娘已经察觉到自己在试探她了，但对方就是不直接承认她就是“娇姨”。
两人的对话不了了之。
三人三匹马赶了两天路。
因为天色渐晚，他们打算先在镇上找一家客栈休息。明日再继续前往水月同天。
对于他们的打算，玲珑雪霏没有发表意见。跟着这两个大男人一起去了镇上唯一的小客栈。
陆小凤跑进客栈，掂了掂钱袋，对着店小二扬声道：“小二哥，来三间房。”
“哎客官，来了！”
“弄点你们店的招牌菜和热水送到这位姑娘房里，另外再随便做几个菜，一坛女儿红……”
陆小凤说了半天，就见这店小二眼睛发愣，一脸呆滞地盯着他……身后。
看小二哥完全忽视他的存在，陆小凤挑着眉往前走了半步，稍微遮住了玲珑雪霏的身形。
店小二眼前的美色瞬间被挺拔刚毅的男人代替，瞬间打了个激灵回神，“客、客官，您刚才说什么？”
见状，白玉京轻笑道：“看来你的四条眉毛还不够显眼，声音也不够大。”
被笑话的陆小凤故作一脸遗憾地摸了摸胡子。
“小、小二，来三间房。”陆小凤学着他，指尖敲了敲桌面。
店小二闹了个大红脸，期期艾艾地：“好、好的，客官随、随我来。”捡了钥匙就闷头往楼上走。
冰蓝色衣裙袅娜而上，轻盈得像一朵云，风拂过的披帛飘起，带来一阵极淡雅的香气。
白玉京和陆小凤一前一后跟在玲珑雪霏身后上了楼。
楼下零星几位客人的目光控制不住地随之上楼，等看不见人影后，大厅里响起窸窸窣窣的私语声。
店小二全程低着头给玲珑雪霏开了门，脊背屈着，脸色发红，眼神飘忽着不敢张望。
“小二哥！”
“诶？！ ”小二哥差点跳起来，忙道：“小的在小的在——”
重新把要求提了一遍后，看着店小二慌慌张张地跑下楼，陆小凤这才转头跟上白玉京的脚步。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头？一路上跟只鹦鹉似的这么多话，可别跟我说只是舌头痒了。”
白玉京：“凤蝶姑娘也是位美人，我作为一个俗人，会被吸引目光，像某个孔雀开屏的人一样实属正常。”
被指桑骂槐的陆小凤哭笑不得，“你知道什么？我这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陆小凤一脸自得，揶揄道：“你呢？难不成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你说得对。”白玉京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佛慈悲，额米豆腐。”
陆小凤：？？？是这么念的？
学着月的“童言童语”打发了好奇心旺盛的陆小凤，回到房间，白玉京挪了一条凳子坐在窗户边，看着外边的夜景有些出神。
在推论出凤蝶姑娘等于婆婆的时候，他的心里并非没有警惕。只是，他自认为自己除了一把剑，应该没什么好让人惦记的。
而在见识过血不染后，他并不认为对方的目标是长生剑。
他大概率是因为凑巧遇到了无情葬月，或许是出于什么考量才没有杀他，所以才会带着他进入了通幽谷。
——他猜测凤蝶姑娘暂时不想让别人注意到无情葬月的情况，因此为避免惹人注意才会低调行事。
又在通幽谷和他们相处过后，白玉京基本已经消除了戒备。
他只是疑惑。一个出自于杀手和情报专项的组织楼主的侍女，为何要伪装成一个婆婆照顾失忆疯癫的无情葬月？
是她口中的“受人所托”，还是她的主人“还珠楼主”的授命呢？
或许一开始确实是婆婆救了无情葬月，后来被凤蝶姑娘代替；也或许从来就没有婆婆，由始至终都是凤蝶姑娘。
这本该是往阴谋论想的，可是……
在通幽谷时，婆婆释放出来的善意不假；无情葬月对婆婆的信赖也是真的。或许对方没有意识到，无情葬月看着婆婆时眼神里满是信赖和亲昵，那绝不是对待仇人，或者伪装出来的。
如今无情葬月失踪，会是月清醒后想起了什么才离开的吗？
也许是当年重伤的记忆苏醒，月才会去寻找风中捉刀报仇吗？
他隐约窥伺到了当年四人关系的一角。
回想起那天跟踪凤蝶姑娘时，看见她与紫衣公子交谈的场景，电光火石之间，他似乎明白了“别人”是谁。
望着天空的一轮孤月，白玉京陷入了沉思。
……
确定陆小凤和白玉京都离开后，玲珑雪霏先喝口水休整一下。
玲珑雪霏看着仙女一样，她的饮食习惯实际上……也很仙女。虽然还是人类，但是她对于食物的需求不是很强烈，就算一天只吃点菜叶子也不会有饥饿感。相反的，她对于荤腥总是有种不适感。
另外，因为武学后遗症不能情绪起伏过大——她的性子总是清冷寡言也有一部分原因出自于此——也让她不怎么有食欲。
不勉强自己的马甲进食，鹤吟翠让玲珑雪霏洗漱完后就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玲珑雪霏洗漱完下楼与陆小凤、白玉京汇合，但是还没到楼下她就感觉到不同寻常的安静。
走到楼梯口，视线往下一瞥，果不其然，正对上某人温柔多情的眼。
陆小凤和白玉京陡然发现面前的紫衣公子面色一变，直接将他们抛在脑后。侧过身望向楼梯，方才冷淡疏离的眼神在看见她时瞬间柔和，纯粹的愉悦仿若溢出眼眶，深邃缠绵的眼底浅浅的映出她的身影。
玲珑雪霏双眸一扫，发现陆小凤和白玉京也在，双方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大厅里面只有他们几个，难怪如此安静。
“雪，你要去水月同天怎么不和我说一声？”荻花题叶注视着雪。
大厅里散落着阳光，蓝色衣裙本就如水般柔软，纤细修长的身影站在光下，肌肤如雪如玉，衬得她的面容满是温情。
“你怎么会来这里？”开口的话却很冷淡。
“一听到你离开沉香兰居的消息，我就来了。外面的世界不适合你，花只是想保护你而已。”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话里流露出来的控制欲却让在场的另外男人眉头一皱。
玲珑雪霏选择忽略他的话，只是问道：“是有月的消息了吗？”
荻花题叶笑容不变，神色温和，语气里充斥着不容置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如果没有月的消息你是不是就不想见我了？我只是不想让月再伤害你，这是我绝不能容忍的事。”
听出这句话内涵的陆小凤和白玉京表情各异。
玲珑雪霏神色恹恹，她的面上流露出一股无奈，仿佛听多了他的这番言论，再次重申道：“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能保护我自己。”
……都是自己，这么自说自话是有点奇怪。
但在外人面前，他们也只能保持人设。
荻花题叶放柔了声音道：“我知道了。用不着担心，我从来都不会勉强你，你是知道的。”
玲珑雪霏刚坐下，面前很快就被荻花题叶放上了一小碗银耳燕窝。
透明的碗玲珑小巧，造工精巧，仿若冰晶制成，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随后，一直跟在荻花题叶身边，手里提着个食盒的黑色劲装少年从里面拿出了林林总总十几样小碟的精致菜肴。
做完就退至荻花题叶身后，他的脸有些稚嫩，瞧着不大，面无表情的，身手干练，略显单薄的身材穿着简单的黑色劲装，锋利得像一把出鞘的剑。
荻花题叶忽然轻笑一声，说道：“他叫禹晔绶真，我捡来的孩子，天赋一般般，但是胜在听话。”
话音刚落，黑衣少年便抿着唇，故作冷酷的黑眸里难掩失落。
而玲珑雪霏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没什么情绪地看了这个少年一眼，对方似乎并不明白这个名字的含义，也不清楚荻花题叶的恶趣味。
“你不该给他取这个名字。”玲珑雪霏的口吻很平淡，这名字若是被月听到了，不知会做何感想。
“让他也坐下吧。”
名为禹晔绶真的少年没动，他甚至没怎么把视线放在对方的身上。虽然公子的表情如旧，但这么久了，他有时也能察觉到公子温和表情下的真实情绪。
——公子不高兴了。
果不其然，荻花题叶淡淡道：“你自己去解决，没叫你之前不用跟来了。”
少年的脸色顿时有些苍白，想起公子似乎格外在意那人的话，他下意识想往玲珑雪霏那里看，但是又生生克制住了。
——他不能再惹公子生气。
于是，他很安静地离开了客栈。
禹晔绶真。
陆小凤没听出来这是哪几个字，不过确实很有他们的风格。
只是，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围观全程的陆小凤不明所以，和白玉京对视一眼。身为男人的直觉，他们一早就发现荻花题叶对雪姑娘不同寻常的态度。
一开始的敌意好像也有了解释。
而且他们看得很清楚！
紫衣男人面容清俊，风流倜傥，一身书香世家的文生气质，行事作风却又带了点贵气，出身定然极为优越。
白玉京看着面带微笑的紫衣公子，又看了看举止端庄的雪霏姑娘。
——比起江湖人，他们更像是出身贵族的公子和千金小姐。
他忽然对素未蒙面的“风逍遥”产生了点好奇，能和这两人以及单纯的月成为至交的人会是什么性格的？虽然已经从名人帖中窥见一斑，但因为“风重伤月的事实”，他还不能确定风逍遥此人的真实面目。
但他心里有一种直觉，一种想要交朋友的直觉。
白玉京在那里思维发散，而直勾勾盯着荻花题叶和玲珑雪霏的陆小凤……
这男人就是对雪姑娘图谋不轨！
——陆小凤内心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