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41
追命已经从陆小凤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与此同时，他心中也不平静，惊诧中带着疑惑。
玲珑雪霏为何要这么做？
果真是她帮助荻花题叶设下术法的吗？
即便最有嫌疑的人就是她，但如今他们谁也找不到风花雪月，也无从知道答案。
陆小凤沉默片刻，再张口时声音有些沙哑：“追命捕头，我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问我记忆的问题？”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怀疑我们的记忆不对，有些矛盾的地方，细想这段时间的事又总觉得详细的已经没有印象了，有点该怎么形容呢？”追命琢磨着，忽然一拍手，“像是做了一场梦！对，就是这种感觉。世叔让我来找你和白玉京，看下你们有没有受影响。”
毕竟那天陆小凤也在泰山，而白玉京则和玲珑雪霏、冷血待在了别院。冷血虽然凭直觉察觉到不对劲，但是仍然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小凤点了下头，“确实有种你说的感觉。今天我去找花满楼，看到人才突然想起来，给他们送行的那天我竟然把花满楼给忘了，丝毫没有想起来叫花满楼一起过来，按照我的性格，白玉京都在，没道理我会落下同在京师的花满楼。”
“根据一些共同的特征，我们已经确定，只有当天在泰山的，以及和玲珑雪霏待在一起的小师弟和白玉京记忆出了问题。”
陆小凤脱口而出道：“是术法？”
追命点了点头。
陆小凤沉吟道：“所以你怀疑荻花题叶没死。那照你的意思，我们这些人的记忆是从在泰山那天开始出现问题的？”
“你还记得泰山事件后风逍遥来找过你吗？”
“我当然记得。”陆小凤回忆着，“当时我好像有点看不清他的脸，听你的意思这可能也不是我的错觉，我当时也许记忆就已经出了问题，见到的不是风逍遥本人。”
“风逍遥和无情葬月至今都没消息，很可能在荻花题叶手上。最糟糕的，也有可能……”
“我更偏向于他们还活着。”
追命的话被打断，他愣了下，然后乐了，“你怎么和大师兄想的一样？他也是这样说的。”
陆小凤不自觉攥了攥手指，“荻花题叶的国师身份是雪霏姑娘告诉我的。”
追命抬眼看他，又听他说：“她说她知道了一些事，怀疑风逍遥没死，荻花题叶泰山封赏她总有些心神不宁，希望那天我可以去看一眼。”
“我答应了。”陆小凤道，“如果雪霏姑娘和荻花题叶早有预谋，想要杀风逍遥和无情葬月，她完全不用多此一举。荻花题叶阴谋败露，他和无情葬月会两败俱伤；风逍遥根本就不会防备雪霏姑娘。换句话说，如果她想，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风花月。”
“但是她却用了一个含糊不清的理由把你支去了泰山。”追命立刻想到了这其中不合理的地方，他一开始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陆小凤会在那天跑到泰山，其后联想到玲珑雪霏也参与其中也就不奇怪了。
但她故意支开陆小凤，难道只是为了让他见证荻花题叶和无情葬月两败俱伤，三人逃脱追捕的画面吗？
这的确很多余。
难怪他当时问大师兄，对方只说让他见了陆小凤就知道了。
陆小凤思索了会，又连问道：“我们中了什么术法？你觉得是荻花题叶篡改了我们的记忆，让我们都以为他在和无情葬月的决斗中死了？”
“可能吧，术法奇奇怪怪的，我哪知道？”追命忍不住拿出酒壶灌了一口。
“连你都不确定？”陆小凤想笑，却没能提起唇角，他索性放弃，问道：“神侯有什么指示？”
“世叔希望我们能找到俏如来。”
俏如来。
追命想到那个脸上有奇特花纹的白发青年，对方很熟悉道域，对术法也有一定的了解，说不定能帮忙。
“这要到哪去找？”
“巧灵说他有可能会在寺庙休息，或者是偏僻的地方晃荡。”
陆小凤：“……？”
“你也觉得很奇怪吧？”追命笑了一声，“一个留着白发的青年僧者，脸上留有奇特的黑色花纹，气质很神秘，反正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看他的行动，我觉得他好像在找什么。”
陆小凤一脸麻木地拍了拍追命，“能不能和我说下‘巧灵’又是谁？”
他怎么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东西？！
“哦，忘记了，你还不知道。”
然后追命就把巧灵和风逍遥的事说了一遍，风逍遥诈死同无情见了一面，达成了合作的事也说了。
最后，追命道：“俏如来对术法比较了解，也许他有办法帮我们恢复记忆。”
陆小凤突然知道这世上是存在妖怪的，欲言又止了好久，耐心听完追命的话，憋了半天，只感慨道：“果□□之大无奇不有。”
随后一愣，“所以你们是因为巧灵才知道自己记忆有问题的？”
“反应不差。”追命笑道，他又猛灌了一口酒，神色总算轻松了些，“巧灵是风逍遥带过来的，但是在那天‘风逍遥’找过来的时候，他竟然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到巧灵，我们也很反常的没有提到巧灵，就好像在那个时候，大家都把巧灵忘了，或者说，那个时候我们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巧灵的存在。”
本来他们也没那么快察觉到不对劲，“还是世叔见到了巧灵，发现巧灵压根就不知道风逍遥已经离开的事，才反应过来不对。”
后面仔细琢磨，反应过来记忆出现了问题，很多事情如雾里看花。而且依照诸葛正我的性格，他不可能放任风逍遥将荻花题叶带走，就算当时于心不忍好了，他又怎么会疏忽到连派个人看着他们，确定荻花题叶的结果都没有？
陆小凤接上：“会产生这样的偏差，说明荻花题叶也不知道巧灵的存在，所以篡改记忆的时候也就忽略了巧灵。因为这，你们察觉到了记忆有问题。”
追命忽然说道：“陆小凤，篡改我们记忆的也许不是荻花题叶。”
陆小凤再次沉默。
然后他就见陆小凤突然笑了起来。
追命：“……？”
风流俊朗的青年眉眼飞扬，犹如晨曦破开阴霾，眼眸灿烂若星河，唇角带着十足的笑意，笑得追命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我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笑成这样？”
陆小凤的语气重新欢快起来，“风逍遥他们一定还活着，而且他们绝对没有回道域，雪霏姑娘一定是特意给我留下这样的讯息！我知道去找谁了！”
追命不理解，“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还有你想找谁？”
找谁？
当鹤吟翠顶着凤蝶的模样遇上两眼放光的陆小凤时，她就知道了。
“凤蝶姑娘！”陆小凤语气有点激动。
那是自然的，距离他和追命去桃源渡口已经过去十天了，他坚信雪霏姑娘给他留下了讯息，在找俏如来的同时也在找还珠楼。
但是，出人意料的，他竟然一点关于还珠楼的消息都没找到！这个组织竟然神秘至此！
他把还珠楼的事告知了神侯府，那边也说会让手底下的人留意，但是依然没有找到任何还珠楼的人。他甚至去了一趟保定城，就是想试下能不能找到无情葬月说的那位蓝带杀手。
结果一无所获。
俏如来也如人间蒸发，杳无音讯。
他和花满楼只好暂时先回了江南小楼，就在他摇晃着酒杯，倚在窗户边向远处眺望之际，视线里出现了一位紫衣姑娘。
霎时间，陆小凤像只热情的金毛一般迅速蹭了过去，“凤蝶姑娘！”
“我的确知道风逍遥和无情葬月在哪里。”紫衣姑娘面色淡然道。
陆小凤毫不介意对方的冷淡，他的思路果然是对的！
在见到人后陆小凤就把人请到了小楼里，浑身的气息都很欢快。
在借花献佛地给凤蝶倒了杯茶后，他就说出了他的目的。
有了线索，陆小凤放松了点，对于凤蝶姑娘的话也早有预料，“凤蝶姑娘果然全程都清楚，你很关注他们的事，或者说，是你背后的主人很关注风花雪月呀。”
凤蝶不知他怎么突然提起神蛊温皇，想到陆小凤不按套路出牌的脑回路，她谨慎起来，按照温皇的性格回道：“主人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
陆小凤不信。
他斟酌道：“你知道能篡改记忆的术法吗？”
“篡改记忆？”凤蝶莫名看了他一眼，否定了这样的说法，“至少我了解到的没有这种术法，不过……”
凤蝶像是随口闲聊一般道：“阴阳学宗有一种术法，叫操梦术，像荻花题叶这种程度的，通过梦境将不存在的记忆编织进你们的脑子里也不是不可能。”
陆小凤一脸震惊，“操控梦境？！”
他以为篡改记忆已经够离谱了，结果告诉他离谱的术法还能有更多。
“当时那么多人，上百号人也能做到吗？”
“借助天师云杖的话自然可以。”
这明显是清楚到一丝细节都没放过。
“这种术法有办法提前阻止吗？”
“如同咒命七罡字一样，任何高级术法的实施，条件都是非常严苛的，就算有王骨相助也不过是提升成功的概率。这对施术者的灵力容量，术法水平都有要求。既然是操梦术，自然和梦境有关，那前提你们必须在睡梦中。”
陆小凤略一思索，想起来鼻间隐约嗅到过除去那青草香外的淡淡药味，“是药。”
“借助药物让你们陷入昏睡，再实施术法，确实可以。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大概是不会再中。”
“凤蝶姑娘能否告知，风逍遥他们在哪？”
凤蝶看着他，意味深长道：“你想去找他们？”
失去意识前，陆小凤只听得这么一句冷淡中隐藏着一丝不怀好意的话。
……
陆小凤睁开眼，整个人浑身无力，眼皮子沉重，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眼前昏昏沉沉，视线仿佛被什么东西阻隔，看东西都是模糊不清的。
缓了片刻后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被人迷晕了，这个限制他行动的狭窄空间就是用来装他的东西。
脑子稍微清醒了点，随后他隐约听见海浪的声响，他极有可能在一艘船上。
视线之外，一艘庞大的船渐渐靠近无名岛，一靠岸，船上健壮的水手们便沉默地往下搬运东西。红漆的箱子，硕大的酒坛，等人高的佛像……他们井然有序地做着手头的事，和岛上的人交接，搬运着物品鱼贯而入，行云流水，显然熟练至极。
陆小凤僵硬地缩在容器里，想起来昏迷前的事，脸色一时很是微妙。
他大意了。
能对风花雪月这么关注，又清楚所有的事，除了心血来潮，还有可能是共犯！
草率了！
玲珑雪霏为何要这么做？
果真是她帮助荻花题叶设下术法的吗？
即便最有嫌疑的人就是她，但如今他们谁也找不到风花雪月，也无从知道答案。
陆小凤沉默片刻，再张口时声音有些沙哑：“追命捕头，我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问我记忆的问题？”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怀疑我们的记忆不对，有些矛盾的地方，细想这段时间的事又总觉得详细的已经没有印象了，有点该怎么形容呢？”追命琢磨着，忽然一拍手，“像是做了一场梦！对，就是这种感觉。世叔让我来找你和白玉京，看下你们有没有受影响。”
毕竟那天陆小凤也在泰山，而白玉京则和玲珑雪霏、冷血待在了别院。冷血虽然凭直觉察觉到不对劲，但是仍然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小凤点了下头，“确实有种你说的感觉。今天我去找花满楼，看到人才突然想起来，给他们送行的那天我竟然把花满楼给忘了，丝毫没有想起来叫花满楼一起过来，按照我的性格，白玉京都在，没道理我会落下同在京师的花满楼。”
“根据一些共同的特征，我们已经确定，只有当天在泰山的，以及和玲珑雪霏待在一起的小师弟和白玉京记忆出了问题。”
陆小凤脱口而出道：“是术法？”
追命点了点头。
陆小凤沉吟道：“所以你怀疑荻花题叶没死。那照你的意思，我们这些人的记忆是从在泰山那天开始出现问题的？”
“你还记得泰山事件后风逍遥来找过你吗？”
“我当然记得。”陆小凤回忆着，“当时我好像有点看不清他的脸，听你的意思这可能也不是我的错觉，我当时也许记忆就已经出了问题，见到的不是风逍遥本人。”
“风逍遥和无情葬月至今都没消息，很可能在荻花题叶手上。最糟糕的，也有可能……”
“我更偏向于他们还活着。”
追命的话被打断，他愣了下，然后乐了，“你怎么和大师兄想的一样？他也是这样说的。”
陆小凤不自觉攥了攥手指，“荻花题叶的国师身份是雪霏姑娘告诉我的。”
追命抬眼看他，又听他说：“她说她知道了一些事，怀疑风逍遥没死，荻花题叶泰山封赏她总有些心神不宁，希望那天我可以去看一眼。”
“我答应了。”陆小凤道，“如果雪霏姑娘和荻花题叶早有预谋，想要杀风逍遥和无情葬月，她完全不用多此一举。荻花题叶阴谋败露，他和无情葬月会两败俱伤；风逍遥根本就不会防备雪霏姑娘。换句话说，如果她想，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风花月。”
“但是她却用了一个含糊不清的理由把你支去了泰山。”追命立刻想到了这其中不合理的地方，他一开始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陆小凤会在那天跑到泰山，其后联想到玲珑雪霏也参与其中也就不奇怪了。
但她故意支开陆小凤，难道只是为了让他见证荻花题叶和无情葬月两败俱伤，三人逃脱追捕的画面吗？
这的确很多余。
难怪他当时问大师兄，对方只说让他见了陆小凤就知道了。
陆小凤思索了会，又连问道：“我们中了什么术法？你觉得是荻花题叶篡改了我们的记忆，让我们都以为他在和无情葬月的决斗中死了？”
“可能吧，术法奇奇怪怪的，我哪知道？”追命忍不住拿出酒壶灌了一口。
“连你都不确定？”陆小凤想笑，却没能提起唇角，他索性放弃，问道：“神侯有什么指示？”
“世叔希望我们能找到俏如来。”
俏如来。
追命想到那个脸上有奇特花纹的白发青年，对方很熟悉道域，对术法也有一定的了解，说不定能帮忙。
“这要到哪去找？”
“巧灵说他有可能会在寺庙休息，或者是偏僻的地方晃荡。”
陆小凤：“……？”
“你也觉得很奇怪吧？”追命笑了一声，“一个留着白发的青年僧者，脸上留有奇特的黑色花纹，气质很神秘，反正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看他的行动，我觉得他好像在找什么。”
陆小凤一脸麻木地拍了拍追命，“能不能和我说下‘巧灵’又是谁？”
他怎么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东西？！
“哦，忘记了，你还不知道。”
然后追命就把巧灵和风逍遥的事说了一遍，风逍遥诈死同无情见了一面，达成了合作的事也说了。
最后，追命道：“俏如来对术法比较了解，也许他有办法帮我们恢复记忆。”
陆小凤突然知道这世上是存在妖怪的，欲言又止了好久，耐心听完追命的话，憋了半天，只感慨道：“果□□之大无奇不有。”
随后一愣，“所以你们是因为巧灵才知道自己记忆有问题的？”
“反应不差。”追命笑道，他又猛灌了一口酒，神色总算轻松了些，“巧灵是风逍遥带过来的，但是在那天‘风逍遥’找过来的时候，他竟然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到巧灵，我们也很反常的没有提到巧灵，就好像在那个时候，大家都把巧灵忘了，或者说，那个时候我们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巧灵的存在。”
本来他们也没那么快察觉到不对劲，“还是世叔见到了巧灵，发现巧灵压根就不知道风逍遥已经离开的事，才反应过来不对。”
后面仔细琢磨，反应过来记忆出现了问题，很多事情如雾里看花。而且依照诸葛正我的性格，他不可能放任风逍遥将荻花题叶带走，就算当时于心不忍好了，他又怎么会疏忽到连派个人看着他们，确定荻花题叶的结果都没有？
陆小凤接上：“会产生这样的偏差，说明荻花题叶也不知道巧灵的存在，所以篡改记忆的时候也就忽略了巧灵。因为这，你们察觉到了记忆有问题。”
追命忽然说道：“陆小凤，篡改我们记忆的也许不是荻花题叶。”
陆小凤再次沉默。
然后他就见陆小凤突然笑了起来。
追命：“……？”
风流俊朗的青年眉眼飞扬，犹如晨曦破开阴霾，眼眸灿烂若星河，唇角带着十足的笑意，笑得追命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我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笑成这样？”
陆小凤的语气重新欢快起来，“风逍遥他们一定还活着，而且他们绝对没有回道域，雪霏姑娘一定是特意给我留下这样的讯息！我知道去找谁了！”
追命不理解，“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还有你想找谁？”
找谁？
当鹤吟翠顶着凤蝶的模样遇上两眼放光的陆小凤时，她就知道了。
“凤蝶姑娘！”陆小凤语气有点激动。
那是自然的，距离他和追命去桃源渡口已经过去十天了，他坚信雪霏姑娘给他留下了讯息，在找俏如来的同时也在找还珠楼。
但是，出人意料的，他竟然一点关于还珠楼的消息都没找到！这个组织竟然神秘至此！
他把还珠楼的事告知了神侯府，那边也说会让手底下的人留意，但是依然没有找到任何还珠楼的人。他甚至去了一趟保定城，就是想试下能不能找到无情葬月说的那位蓝带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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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来也如人间蒸发，杳无音讯。
他和花满楼只好暂时先回了江南小楼，就在他摇晃着酒杯，倚在窗户边向远处眺望之际，视线里出现了一位紫衣姑娘。
霎时间，陆小凤像只热情的金毛一般迅速蹭了过去，“凤蝶姑娘！”
“我的确知道风逍遥和无情葬月在哪里。”紫衣姑娘面色淡然道。
陆小凤毫不介意对方的冷淡，他的思路果然是对的！
在见到人后陆小凤就把人请到了小楼里，浑身的气息都很欢快。
在借花献佛地给凤蝶倒了杯茶后，他就说出了他的目的。
有了线索，陆小凤放松了点，对于凤蝶姑娘的话也早有预料，“凤蝶姑娘果然全程都清楚，你很关注他们的事，或者说，是你背后的主人很关注风花雪月呀。”
凤蝶不知他怎么突然提起神蛊温皇，想到陆小凤不按套路出牌的脑回路，她谨慎起来，按照温皇的性格回道：“主人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
陆小凤不信。
他斟酌道：“你知道能篡改记忆的术法吗？”
“篡改记忆？”凤蝶莫名看了他一眼，否定了这样的说法，“至少我了解到的没有这种术法，不过……”
凤蝶像是随口闲聊一般道：“阴阳学宗有一种术法，叫操梦术，像荻花题叶这种程度的，通过梦境将不存在的记忆编织进你们的脑子里也不是不可能。”
陆小凤一脸震惊，“操控梦境？！”
他以为篡改记忆已经够离谱了，结果告诉他离谱的术法还能有更多。
“当时那么多人，上百号人也能做到吗？”
“借助天师云杖的话自然可以。”
这明显是清楚到一丝细节都没放过。
“这种术法有办法提前阻止吗？”
“如同咒命七罡字一样，任何高级术法的实施，条件都是非常严苛的，就算有王骨相助也不过是提升成功的概率。这对施术者的灵力容量，术法水平都有要求。既然是操梦术，自然和梦境有关，那前提你们必须在睡梦中。”
陆小凤略一思索，想起来鼻间隐约嗅到过除去那青草香外的淡淡药味，“是药。”
“借助药物让你们陷入昏睡，再实施术法，确实可以。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大概是不会再中。”
“凤蝶姑娘能否告知，风逍遥他们在哪？”
凤蝶看着他，意味深长道：“你想去找他们？”
失去意识前，陆小凤只听得这么一句冷淡中隐藏着一丝不怀好意的话。
……
陆小凤睁开眼，整个人浑身无力，眼皮子沉重，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眼前昏昏沉沉，视线仿佛被什么东西阻隔，看东西都是模糊不清的。
缓了片刻后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被人迷晕了，这个限制他行动的狭窄空间就是用来装他的东西。
脑子稍微清醒了点，随后他隐约听见海浪的声响，他极有可能在一艘船上。
视线之外，一艘庞大的船渐渐靠近无名岛，一靠岸，船上健壮的水手们便沉默地往下搬运东西。红漆的箱子，硕大的酒坛，等人高的佛像……他们井然有序地做着手头的事，和岛上的人交接，搬运着物品鱼贯而入，行云流水，显然熟练至极。
陆小凤僵硬地缩在容器里，想起来昏迷前的事，脸色一时很是微妙。
他大意了。
能对风花雪月这么关注，又清楚所有的事，除了心血来潮，还有可能是共犯！
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