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帕辛杰先对我念恶咒。”布莱克说。

    莉莉看上去对布莱克这样恶人先告状的行径比安还要愤怒。

    “是布莱克先偷走了西弗勒斯的东西!”她说。

    “那怎么能叫偷?”波特说,“那只是一个飞来咒,我们和鼻——斯内普开个玩笑。可她却用恶咒来对付西里斯,在空中对同学施恶咒。伊万斯,你不要帮着这些阴险的斯莱特林——”

    “安静,波特!”赛尔温教授说。然后他转向安。“帕辛杰,你施了什么咒?”

    安耸耸肩:“除你武器而已,教授。”

    布莱克颇为惊讶地看了安一眼。除你武器是二年级才能掌握的咒语,他好像本来以为,那道红光是他熟悉的那种恶作剧一样,让同学吐鼻涕虫,或者浑身发痒,或者头发掉光,这种小孩玩闹的咒语。

    最后,综合下来,虽然是布莱克和波特先挑衅,但他们只是——拿走了一颗糖?虽然帕辛杰在空中对同学施咒,非常危险,但她也只是施了——除你武器?斯内普,更是,虽然违反要求,飞出了二十英尺,但毕竟是布莱克和波特先挑衅。

    赛尔温教授让波特把糖还回去并道歉,让安给布莱克道歉。然后宣布:“格兰芬多扣四分,斯莱特林扣两分!”

    ——————

    “……可是,你实在没必要追出去,西弗勒斯。”莉莉说,“你喜欢那种糖?我的宿舍里还放了很多呢……”

    下课后,他们结伴回城堡的路上,莉莉谈起刚才的事。安听出,原来这颗糖是昨天莉莉和斯内普两个一起在空教室写作业时,莉莉给斯内普的(安当时在图书馆找黑魔法方面的书看,不在那里)。怪不得小教授当时那么快就冲出去了呢!话说回来,波特和布莱克真是太讨厌了!之前一起上课,他们没给她留下什么印象,就像课堂上的大部分同学一样,只是坐在那里全神贯注或者悄悄走神地听课。

    最后莉莉让他们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等她一下,她要去拿糖——她觉得一切都是她只分享了一颗糖的问题!这次安也在,她给安也拿一把!

    安和斯内普站在胖夫人的肖像旁边。

    “刚才,谢谢。”斯内普说。

    相比起开朗的莉莉,安觉得斯内普对她就冷淡多了。他们的关系是这样:他们都是莉莉的朋友,但他们对彼此不是朋友。安对这种模式并不陌生,上一次在霍格沃茨,她和瑞德的很多朋友也是这样,就算和一些人走得稍微近一点,他们互相也都清楚,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友情,他们唯一的联系是:汤姆·里德尔。不过那些人,安并不放在心上。斯内普就不一样了。斯内普是安尊敬,同情,想要改变他的结局的人。安很希望自己能和斯内普成为真正意义的朋友,就像和莉莉成为朋友一样。

    “没什么。”安回答,“那个叫西里斯·布莱克的,真令人厌恶。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扔给他的就不是除你武器了。”

    斯内普非常赞同的模样。接着他想到了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二年级的魔法的?”斯内普问。

    在上一次学生时代学会的。

    “预习的时候练了练就会了,那不难。”她含糊地回答。

    这话太假了,就算能通过自学学会——一个一年级的新生,刚来霍格沃茨读书,连巫师家庭出身的小巫师都有点应接不暇,何况是在麻瓜孤儿院长大,之前从来都不知道魔法存在的安?

    斯内普皱起眉头。然而,在他想好要不要追问并且怎么追问之前,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入口钻出来一个人。莉莉给了西弗勒斯一把糖,给了安一把糖。

    “下次不要再为了糖理那些坏家伙了!”莉莉说。

    ——————

    因为安和斯内普,斯莱特林被扣掉了两分。可是对大部分斯莱特林来说,这件事好像全该由安负责。这还是斯内普告诉安的,许多人认为,如果不是安对布莱克施咒,这两分不会被扣掉。

    “我从来没听说过斯莱特林崇尚忍气吞声。”安说。

    斯内普沉默了,没有继续告诉安,同学院的同学之所以这样归因,是因为斯莱特林更崇尚血统。巫师传统上认为飞行天赋和血统有相关性(不过那是一种迷信,如果他真的告诉安,那么安就会告诉他这个事实)。因为安在飞行课的表现,很多人已经开始私下叫她泥巴种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分加回来,”斯内普这样说,“你擅长哪门课程?我到时候不会和你抢加分的机会。”

    “谢谢,西弗勒斯,那就——明天的黑魔法防御术吧,等着瞧。”

    ——————

    讲台前的沃特教授缓慢踱步。沃特教授是一个对细节抓得很严格的老师,这点和加拉提亚·梅乐思教授很像。梅乐思教授是安在三、四十年代上学时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安最讨厌的教授之一。她总是穿一身褪色的黑袍,一丝不苟,每次都能从安的作业里吹毛求疵挑出一堆错——安挺佩服她这方面的能力。每次看到自己作业上的评语,她都有种去对梅乐思念阿瓦达的冲动。安一直怀疑她看自己不顺眼,起码她从来没在瑞德或者巴克斯的作业上看到那么多挑错的红线。拜她所赐,安不得不浪费时间读了一大堆乱七八糟无聊透顶的纯理论书籍,细究了一大堆没用的考据,以至于现在,别说对一年级的提问,就算是刻意刁难,她也不在话下。

    “谁能告诉我怎么对付一个卡巴?”沃特教授提问。安在第一时间举手,意料之中被点起:“帕辛杰小姐,请——”她还没说完,安也还没站起来,就听到另一个声音插嘴道: “骗它鞠躬。”

    因为别人已经说出了答案,所以,理所当然,安失去了这次加分机会。不过沃特教授一堂课会提问好几次。下一次——

    “血,教授,卡巴吃人血——”布莱克拖长声音,挑衅地看了一眼安。

    这样又来了几次后,沃特教授看出了男孩们的意图,冷着脸说:“先生们,我不关心你们在玩什么名堂,但请你们不要再干扰课堂秩序。格兰芬多扣两分!”

    然后,她也不会再点安来回答问题了。

    安冷眼看着波特和布莱克,感觉他们真是幼稚!斯莱特林又不是每堂课都和格兰芬多一起上,下午的变形术课程她机会还很多。他们妨碍不到她。可是,被这么噎一下,安感觉真是说不出的恶心。本来她就对这两个男孩印象恶劣,现在,波特和布莱克已经超越了邓布利多,成为安最讨厌的人。

    ——————

    风波来得突然,去得迅速。安很快为斯莱特林加回了被扣除的分数,还有一点盈余。因为飞行课的表现,有些关于她是个泥巴种的窃窃私语萦绕在公共休息室里,安本来做好了心理准备,就像上一次那样,被斯莱特林孤立将近一个学期,结果没想到,不到一周时间,那些私语的声音就散去了。虽然走近公共休息室,她仍然能感觉到一些人把轻蔑的目光投在她身上,可是和几十年前,她的寝室门口被人用魔法写下“泥巴种去死”比起来,氛围要舒适太多了!

    安并没有多想这种改变的缘由是什么。事实上在她看来缘由很简单:很少有人像沃尔布加·布莱克那样神经病。一个群体里如果没了疯子各种叫嚣鼓动,那这个群体基本是个正常的模样,不管他们大部分持什么样的立场。

    至于布莱克和波特,两个无聊的家伙,欺负别人给别人添堵就是为了找乐子。安在课堂上是低调沉默的,下课后来去匆匆,没有因为自己扣分所以必须加分的时候,对加分也不热衷,再加上他们和她也不是同一个学院,并不经常能碰上,所以他们很快就对针对安这件事失去兴趣了。安不知道斯内普那边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当她和莉莉以及斯内普一起写论文时,她很少从莉莉或者斯内普的嘴里听到布莱克或者波特的名字。

    此外,还有不能不提的两个人,卢平和彼得。有一段时间,安能感觉到卢平和彼得对她的亲近。他们看起来好像在自己的学院里并没有交到太多朋友,而安看起来也是如此,虽然少部分时候和莉莉以及斯内普在一起,但大部分时候,她是独来独往的。卢平和彼得似乎认为,她是他们的同类。这让安觉得很尴尬。一方面,她觉得和卢平他们交上朋友对她扭转莉莉和斯内普的命运有帮助,可另一方面,她实在弄不来瑞德那套,对自己分明反感的人也能装出一副无可挑剔的模样,迷住他们。作为在歧视中长大的狼人,卢平很敏感,察觉到安的疏离,他渐渐和安疏远了。

    就这样,日子重归平静。上课,假装普通,防着邓布利多的刺探(感谢上帝,邓布利多一次也没刺探过她!),去图书馆——这是最重要的!天气渐渐转冷,安渐渐弥补了她不在的几十年里,对魔法界的新兴理论的遗漏。一个叫沃普尔吉斯骑士的研究组织让她印象深刻,他们对魔法,尤其是黑魔法的研究让安惊叹。很多她曾经设想过的魔法现在已经成为现实,并且被这个组织推进得更为超前。能被放在图书馆的知识已经是落后的知识了,安级遗憾,又觉得急切,真想一眨眼就变成七年级,开始她真正的魔法研究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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