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信我!”她哭着喃喃道,委屈巴巴的流着泪。

    那人脚步停住,回头看她,看她哭红的眼睛“你告诉我,老子怎么信?”

    陈少方眉头皱起来,眼神凶巴巴的来到她跟前“说啊,你告诉我怎么信,董双,我不止一次告诉你有什么事儿跟我说,有什么事跟我说,你呢?老子他妈给你微信打爆了你一句话不说,回都不回,现在回来了,你告诉我,让我信你,你他妈让老子怎么信,董双,你告诉老子!”

    少年情绪格外激动,眼急红了一圈。

    “我…”董双无措的结巴起来,心里忐忑不安的跳着,不敢抬头看他。

    “说啊。”他吼道,极凶。

    吓的她嗷嗷哭出来,含糊不清的念道“陈少方,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奶奶生病了,她突然病危了,她快死了,我…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有想跟你说,可是,没时间,我有给你发消息的,你没看见吗?”

    “我看见了,那之后?”陈少方不解“那之后呢,你就又消失了是吗,那时候我打那么多电话,发那么多消息问你在吗?我现在去找你,你在干什么?整整20多天,一条消息回的时间都没有吗?”

    “我不想麻烦你,我不想,陈少方,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让你看见我那么不堪,那么可怜,我不想…”董双哭的稀里哗啦,一遍遍重复。

    “所以呢?所以就像丢垃圾似的,因为你不想,所以就不管我的感受,让我像一个傻子一样等你一天又一天?”陈少方的脾气变成了悲伤,哭着质问她。

    “对不起,对不起。”她此时,好像只会说对不起,一直低着头道歉。

    “老子不要对不起,老子要的不是对不起,老子要的是一个说法,老子要的是为什么无论多久,你第一想到的都不是我,我要的是一句解释,你为什么那么多天一条消息都不回,为什么不能给个信儿?”

    董双不说话,头恨不得埋到地里。

    陈少方满眼期待的想等答案,可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有说的意思。

    就觉得可笑的自嘲一声“哼”笑的极冷,嘴角苦笑的扯起来,跟看笑话似的,斜着眼睛看她,讥讽着一字一句道“你永远那么嘴硬,永远什么都不说,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过依靠,在你眼里,老子就TM是个笑话!”说着,一脚踢在地面上,试图宣泄自己憋着的火气。

    “不是的,不是的…”她哭着解释,一直都在强调不是的,可别的,却一句不说

    “你说行不行啊?”他问

    有那么一瞬,你就真的很想揍她,真想给她一巴掌,让她不这么倔强。

    “我不知道怎么说…”她道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回。

    “好”她吸溜一下鼻涕说道,擦了擦眼泪,抬头望向他,那眸子灌满泪水,哭的眼珠透凉透凉的,尔后扬起嘴角来,淡淡一笑,质问他“陈少方,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明市吗?”

    陈少方被她的质问和苦笑问蒙了,僵持的站在那,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吧?”她追问,他还是不说话,她继续道“可我见过,我曾一个人独自走在一个人都没有的明市街道,任由风吹乱我的头发,击垮我的意志力,然后又微笑着告诉自己,没关系,可以熬过去,我曾一次次在深夜里哭泣,可母亲说我无病呻吟,你知道凌晨四点的明市是什么样的吗?你知道那个时候是有多安静吗,安静的让你觉得你自己生存的不是地球,而是银河系黑洞,你找不到方向,你漂在在黑洞宇宙之中,无法自由的逃出来,任由黑洞将你一点点吞噬,无法自拔,最后只能一辈子待在黑洞里,像灵魂被吸走了一样,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来回走去,你看是活着却已经到了活的目标与方向,你知道梧桐吗,我们常见的梧桐树,它和人一样,心空了是可以活着,可是没有方向了,却再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

    “你只知道我嘴硬倔强什么都不肯说,可你不知道我曾一个人走过漫漫长夜,享受过无边黑暗,你也不知道,我也曾是个什么都向别人说,却一次次遭拒,所以不愿意再说的,你站在你的角度,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指控我,只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就像外面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那些已经空了的梧桐树,就像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的心到底是死是活

    董双在说时,克制住了哭泣,尽量用普通话说的标准一些,每一次,每一句,即便是不哭,也说的客人到了极致。

    哀伤的眼神和自嘲的态度,搞得故事里的主角好像在讲笑话似的说出来。

    那么可笑,像听冷笑话似的。

    “你不了解我,你也没办法了我,陈少方,我现在是生活在暗域里,努力求生的人,你不应该跟我沾边。我的妈妈是为了钱不要我的,我的后爸,看起来对我很好,事实上,不过是因为他想对我妈妈好,出于面子对我好,他所让秦初山为我所做的一切都用了其他的东西交换,你知道上次让他跟我来学校,是拿什么交换的吗,是拿刚出的一台笔记本iPad交换的,换句话来说,我在秦家就是多余的。”

    她讲着讲着忽然就觉得可笑,所憋在心里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之后,有一种极其舒畅的感觉,连呼吸的空气都干净了许多。

    像讲故事一样,讲完之后,面前开始还大发雷霆的少年,像被触电了一般,如同跟棍子笔直的站在那儿。

    什么都说不上来。

    “我…”陈少方结结巴巴道,再看她时,只有满满的惭愧,再也没有了气愤

    “陈少方,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也麻烦你,不要再接近这样的我,你的钱,你拿好。”她长长的呼了口气,心死般的道,任何期待都不再要求,悲凉的很,动了动脚,走到他跟前,将钱放到他的书包里。

    陈少方听完后,元气大伤。

    一动不动。

    直到她走远,他都没来得及说上句话。

    她走远后,从另一个地方坐了公交车回的医院。

    虽然耽误了些时间,但还好,没有错过探视的时间,到医院的第一件事,就和换防菌服和奶奶说上几句话。

    姑姑会一直在边上听。

    奶奶似乎很想见陈少方,董双一来,她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少方,来了没?”

    而她摇摇头哭着说“他忙呢,等他不忙了,我第一时间叫他来,好不好?”

    奶奶半信半疑的点点头,算是骗着了。

    之后的两天,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

    每天和奶奶聊的就是一些以前的事儿,别的也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能聊的。

    生病都生病了,再说那么多别的有什么意义呢?

    说的多了反倒添油加醋。

    医院这边有奶奶,她便可以安心上课。

    两天的假期过去,又照常返校。

    又发现了学校的变动。

    骂的人好像一下子少了,除了那些本身就和她有矛盾的,不合的人。

    听小道消息说,是陈少方在校园网发了一句话“请不要做背后的行凶者,用语言伤害人,此后,董双由我来护。”

    所以,看热闹的人就不再乱说话了。

    听起来挺傻逼的…

    而后来的几周,回到了以前,陈少方又成了她的影子,走哪跟哪,可两个人都感觉得到,散开的距离,回不去了。

    在误会的那一刻,就只能相携手,不能在一起。

    可即便有了人保护,还是有人骂她,对她有极其强大的不满,对她阴阳怪气。

    由于马上放假的缘故,放假回来有期中考试,所以,她这些全部的心思都在学习上

    校园里所说的那些话,都当成了耳旁风

    哪怕传谣言的人说他们两个住一起了,她都可以戴着耳塞像什么都不知道。

    每天除了吃饭的时间和睡觉的时间,都拿着课本和卷子,刻苦钻研学术。

    周二午饭后,回了教室。

    在座位上低着头,认真学习,学的累了,拿起桌角的杯子喝水, 。发现杯子没水了,就只好去楼下的热水器接水。

    虽说每一层都有,可这一层的不能用

    只好拿着杯子就楼下。

    天气又凉了,她都穿上了厚款格子外套,鼓鼓囊囊的,显得她胖了许多,圈圈的一圈,跟个小胖墩似的。

    二楼的饮水器在陈少方教室的附近,她过去,就必须路过他的窗户。

    兴许是这些天的不说话,导致她不好意思面对他,路过他教室时,特意脚步放轻,戴上后面的帽子,挡的严严实实。

    也不往窗户里瞧一眼,即便教室里有他和他的同学,因为总的来说,刚分开。

    陈少方每天都会跟着她,送她到教室,送她回宿舍,远远的跟着她。

    那种距离就像冬和春的距离,虽然看似很近,可永远没有办法相融。

    到热水机这边,发现没有热水,需要等上个几分钟,她就拿着杯子站在热水器的旁边等,呆而吧唧的戴着个帽子。

    害怕却又想偷窥,小眼神一直控制不住的往他教室那边瞅,想看看会不会有人出来。

    但是撇了三四次都没人。

    索性就放弃了。

    耐心等待热水的到来。

    正准备接水时,听见了熟悉的搭话声。

    “董双,怎么下来接水啊?”她顺着声音扭头去看,是刚打完篮球回教室的徐源,头上还留着豆大点的汗珠。

    “楼上的热水器坏了,所以下来接。”她回话心不在焉的去拿杯子。

    殊不知杯子的水满了,这一拿,烫了她一下。

    呲痛一声,条件反射的将手指塞进嘴

    “没事吧?”徐源抱着球走过来问。

    “没事。”她摇摇头。

    “算了,我去叫少方。”徐源话到,就拍打着球到教室门口冲里面一喊“陈少方,你的方向器来找你了。”

    后排中间看书的陈少方忽然抬头,紧皱的眉头“什么方向器?”

    “董双啊。”徐源道,将球扔过去。

    即便每天都伴她左右,可听见徐源的这番话,接过球的手严重的抖了一下。

    尔后,才将球稳稳放到地面。

    “她来干什么?”嘴上漠不关心还有些不喜,可却立马站了起来,走出教室。

    到门口时,她已经戴上帽子,端着杯子,保持平稳的走在了回楼上的走廊。

    已经路过了他的班级。

    “来找我?”陈少方快步追上去截住她的去路疑惑的问。

    “没有。”她的脑袋在帽子里摇着,不曾抬头,软弱的声音,使让想掐她一把

    “她来接水,烫着手了”徐源在后面加注道。

    “没事吧?”这人陈少方立马关心起来。

    “没事。”她道。

    “走吧,我送你上去。”陈少方道

    “不用了。”

    “你说的不算。”陈少方无赖的道,转身走向前面,她要想回就得跟上去。

    徐源在教室门口,瞧着她跟着他,一起往前走了,满意的点点头,对陈少方的背影大喊一句“别嘴硬了,把该说的说清了,说你的真实想法,把误会解开,好好谈谈。”尔后,才进到教室。

    上去的他们,安静的有点尴尬。

    “最近课程很紧吗?”陈少方道为了不那么尴尬,也遵旨徐源的教诲和她说话。

    “是的,”她道。

    “我帮帮你?”陈少方考虑了许久,做了许多心理斗争才问出口,眼睛小心的撇向左后方,观察她的反应。

    “不用,”她说。

    “这些天,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谢谢你啊。”董双道。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好怪异,像陌生人一样,小心翼翼的,互相试探着,客气的态度,好似从未好过。

    他们都猜想,可能是好久没一起说话了吧,导致关系突然生疏的过分。

    “谢我什么?”陈少方走快一步,堵到她的教室门口,拦着不让她进。

    故作不慌张,搞笑的状态,调侃她,嘴角扬起一丝玩味,挑衅的笑来。

    “我知道,学校的谣言变少跟你有关系,也知道,你一直在背后跟着我,所以谢谢你,为我所做的这些。”董双诚诚恳恳的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

    声音不大不小,却有着十足的真诚劲

    “原来董小姐不傻啊?”陈少方笑出声来,俊冷的五官变得和谐了许多。

    “你…”董双不乐意的抬起头,伸手指向他,想骂时,发现他那双如清水荡漾的双眸闪过无数波澜壮阔的光,不知觉的收了回去,垂下脑袋喃喃了句“什么啊”

    陈少方当然见得她的举动和情绪,忍着笑,足足凉了她三分钟都不说话。

    一直坏笑着锁着她。

    打心底觉得,无论谣言怎么说,她自己这个人怎么说,她都觉得她极傻,像个表面绚丽的花,其他没有花蜜的花一样。

    没有内涵的,单纯,可爱。

    凉了她一会,知道她啥性格,只能自己才摇摇头,叹口气开口道“有时候有那么些许瞬间,我真为你情商堪忧 ”

    对于她,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对于她的情商,那更是一丁点办法没有。

    而她听完那句话,依旧不说话,大脑宕机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依旧傻站着。

    见她这般不开窍

    他只好进到教室,长床的唉声叹气“你呀,真的就是瞧着聪明,实则傻蛋。”说时,顺理成章的坐到了她的座位上

    她反应过来后,也就是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质问一句“你干什么?我的教室。”然后也进来,蹙着眉,表示些许气愤。

    “我知道,我就是跟你说几句话,一会就走。”陈少方沉重的道,手托着下巴,对她挑挑眉,示意她坐旁边。

    “你说就行了,我不坐。”她心领会神,却倔强的站着不肯座。

    “好好好,徐源都那样说了,我也不憋着了。”他道,传了口粗气后,整个人严肃起来,侧着脸问她,神情专一,认真,不再吊儿郎当“你知道那天你跟我说了你家里的事情之后,我有什么打算吗?”

    如此的态度问她,问的她茫然无措。

    一时半会都没有找到可以回答的话。

    “那天之后,我反应过来,想去追上你的,可你走的太急,我又不知道你们现在的病房就已做罢,打算开学后向你道歉,又想起学校对你的恶言,怕如果我去找你,那些人再传我们两个怎么怎么样,然后再给你造成更严重的伤害,也选择做罢,因此,最终我决定,不接近你,就像你的影子那样,跟着你,保护你就行,最起码那样,你可以平静的过每一天。”陈少方低着头翻看着她的笔记,一字一句的说着,说的时候态度格外哀伤。

    “可是刚才徐源那个货,那样一说,我忽然就觉得,那样守护着你,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我们像以前那样,同行,所以,我刚才就明白了,我得跟你说话,我不能纵容自己,口和心不照。”少年态度哀伤,可也极具强烈,认真。

    他是在向她说决定,而不是商量决定。

    “董双,真的,本来我以为我可以像影子一样守护你,可是当看见你出现在我那么近的范围之内,我恍然大悟,我就忍不住和你说话了,就好像两块儿有磁性的磁铁会控制不住的被吸到一起,而我是那个被吸的磁铁。”陈少方转着她的笔,聚精会神的用文学的方法来说说这种感受。

    跟开讲座似的,认真的不行。

    “你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说话后,他转头看向她,疑惑的问着。

    “啊?”董双两眼空空,好像刚睡醒似的,对少年说的话,完全的懵逼。

    “唉”他是真的无奈,唉声叹气道“数学成绩这么好,怎么情商这么低呀?”头大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重新将目光放到了她的作业题上。

    “你坐过来,我教教你这个。”陈少方把目光放在了她的物理课本上,拿着她的笔,对她勾勾手。

    “你干嘛?”

    “你这几道物理题题都做错了,我教你一下。”

    “可这是我的教室啊。”

    “现在又没有上课,距离午自习还有半个小时,我教教你,绰绰有余了。”

    “那万一有人来呢?”董双问。

    “来就来呗,咱学校没有明确规定不能串教室,况且,我是教你学习的。”陈少方坦坦荡荡的说的有理有据,在桌子上找了找,拿过她的算题本就开始计算。

    “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对啊,我本身就是个无赖。”他道,毫不在意的催促道“快快快,你再浪费时间真的就交不了了,说不定现在我还能教你一道题呢。”

    “陈少方。”

    “陈少方在呢。”他嬉皮笑脸的回应

    “你…”

    “别我了,你不过来我就坐到打铃,你过来,我教完,我就走。”

    听他如此威胁,她只好认了。

    差不多有半个月没有如此近距离的一起过了,再次这样,还是在快立冬的季节,衣服和衣服挨在一起,身上莫名的流淌来一种暖气,她脸不自觉的红了。

    她坐在同桌的位置上,他坐在她的位置上,他将课本推到中间,用笔在课本上点来点去,对她耐心的说“你这样解忘了这一步了,应该这样…”

    教的人倒是全神贯注在题目上,可听的人,在坐下时,距离变近后,小鹿乱撞的心脏怦怦跳着,根本无暇听课。

    在他身边,呆若木鸡的发着呆,聚集了光的瞳孔在他的侧脸上游走,顺着脸往下走,发现他的脸是那么的干净,整个人像雕刻出来似的,仿佛没有污点。

    走廊照射进来的阳光,打在课本上,陈少方拿着笔在纸上写来写去,发出微弱的写字声,纤细而长的手指头,骨骼分明的让阳光折射出来虚影。

    顿时,脑海开始无边无际的幻想。

    他是那么美好,温柔的一个人啊。

    而她,完全没有听清楚,他讲的任何一句。

    只记得,靠在他身边,就像是躺在云朵上,内心和身体都是轻飘飘的。

    此时此刻,是多么美好的一刻。

    可就像她喜欢的一句话“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是一个道理。

    美好任其美好,放手她亦会自在其中。

    “你听懂了吗?”

    压根不知陈少方是何时讲完的,可清楚知道,当他问时,她的目光像发电似的,锁着他的侧脸,他扭头过来问时,近乎于没有距离的距离,吓得她站了起来。

    仿佛一个偷东西被耽搁现象的小偷,结结巴巴的,挠着头,不敢看他糊弄道“听听,听懂了。”再带上一丝傻里傻气的笑,显得整个人都自上倒退为五岁。

    “切”

    不确定他有没有发现,可他却意味深长的冷冷一笑,跟看笑话时的,伸了伸懒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傻样,下午下课了我来找你,记得带上课本,吃过饭之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没人。”

    “哪,哪啊。”她依旧结巴。

    “你班主任的办公室,或者六楼的自习室。”他道,已经离开了她的座位,萧然自得的走到了班级的门口。

    刚出门。

    班里的几个男生就过来,迎面撞上。

    “陈少,好魄力了,约会约到我们教室。”宋轩打完球汗流浃背的阴阳道。

    “不是约会,是学习。”陈少方冷冷垂眉不屑于计较的极其敷衍的回道。

    宋轩笑两声,什么也没说,进了教室,同行的两个男生也没说别的。

    董双多少尴尬的红了脸,坐会了座位。

    陈少方出了教室到了外面她这边的窗户轻轻敲两下,她敲过去时,他先是摇摇手,然后伸出大拇指对着自己,她理解的意思“不要怕,有我在。”

    不管对不对,她也嫣然一笑点了点头。

    陈少方这才离开。

    他前脚一走。

    宋轩就开始阴阳怪气“我以为你俩闹矛盾,谁都不理谁了呢,没想到,他倒是个情种,你都这样了,还来找你。”

    董双直接当耳旁风,戴上了耳塞。

    之后无论他说什么,都听不见。

    在学校,即便有陈少方的保护,可依旧会有那么几个固定的时刻,最为致命。

    好比,上课前的十分钟。

    这十分钟里,没有老师,没有学生会干部,是全班,全笑吵的最凶的时刻。

    而也是她最难熬的时刻。

    当江雨荷一进教室,作为好搭档的宋轩就立马向她说了中午所见,所发生的事情

    随机来的,就是江雨荷以及赵西西,于芬芳,三个最为视她为眼中钉的女生的一顿毫无底线,毫无理智的阴阳怪气。

    “三百五的妞,怪受欢迎哈。”江雨荷坐在座位上,冷不丁的阴阳怪气。

    部分人会跟着附和,也有的人会当着没有听见一样去专注自己的事情。

    可没有一个人去制止。

    值得庆幸的是,进攻的也就那几个人。

    骂来骂去的话,也就那几句话。

    今儿多了几句别样的。

    比如“他好好有个主席,竟然是个大情种,喜欢这样一个又当又立的婊子。”

    “就是,也不知道她多少钱卖的。”

    “也不知道她卖这么多,她奶奶的病,能不能治好。”江雨荷鄙夷的道。

    “你干嘛上升家人啊?”涛哥听不惯的怼了回去,加注道“骂她就骂她,上升家人就不好了啊,那就是道德沦丧了。”

    “切”江雨荷冷冷一切,格外不屑“她卖,不就是为了给她奶奶看病吗?要我说啊,看了也是百病,用这种脏钱去看病,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你过分了啊。”

    一上升家人,班里的大多数人都听不下去了,开始提醒江雨荷,这一提醒,她憋了气,凶神恶煞的盯着她看,那小眼睛好像在说“董双,你凭什么那么光鲜。”

    而戴着耳塞的她,什么都没听见。

    专注的低着头学习。

    按照陈少方说的。

    下午一下课,他就等在门口。

    又惹得她班级的人,一阵热闹。

    “董双,这啥时候能帮我跟他说说让他不逮我抽烟?”涛哥过来调侃她一句,顺着窗外陈少方的视线出了教室。

    她收拾好该拿的东西,抱在胸前,出了教室。

    “那傻大个跟你说什么了?”陈少方朝她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不满的困惑。

    “让我告诉你,别逮他抽烟。”

    “哦。”陈少方点点头,不是很开心的哦了一声。

    之后,下楼,带她去吃饭。

    有时候真的很难搞这种情况,陈少方倔起来的性格,真的比她都倔强,一直以来倔的跟炉似的她,都退化了。

    饭后,二人走在吵吵嚷嚷的校园。

    到处都是人,嬉嬉笑笑的聊着天。

    “你选,去办公室还是自习室?”陈少方替她抱着她的书,心平气和的问

    “自习室常年不开门,你去的了吗?”她不太信的质疑。

    “我去不死它。”

    “你为什么能去啊?”

    “秘密。”陈少方神秘道“那怎么说,你是想去自习室咯?”

    “没有,就是单纯问问。”

    “那咱去哪啊?”

    “还是去我班主任办公室吧。”

    “可以。”

    决定后,一同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到办公室后,陈少方直接推门而进,都不敲门的,给她震惊的不行。

    “你怎么不敲门?”问出口时,陈少方已经抱着书和课本到了办公室内。

    “我联系过你班主任了,我跟你班主任关系好,她不管我这些的。”少年说着,跟来到自己家似的,随便搬过来个板凳,到办公椅的旁边。

    “你坐椅子吧,我坐这个。”说着,就已经坐到了板凳儿上。

    “应该我坐板凳的吧。”董双道。

    “快过来吧,扭扭捏捏的,把门关上。”

    陈少方永远果断直接,替她安排,她边觉得不好意思,也同时乐在其中。

    关上门后,坐到了椅子上。

    陈少方将台灯一打开,就开始了教课

    “你这样教我,你自己不需要学吗?”董双在他翻书的时候,开口问他

    “我啊,”他笑笑,随意的撇她一眼“我家里有钱,如果到时候分数线允许的话,我会考个国内的大学,如果,不够的话,我就出国,去外边留学。”

    陈少方说的极其轻松,可是听到可能会出国留学,却叫她心底一颤。

    缓了三秒,故作镇定的道 “哦,你成绩那么好,一定能考上国内的大学。”语气轻飘飘的,还是藏不住的失落

    “你呢?各项成绩都如此优异,而且又这么努力学习,一定要想考的大学吧?”

    “是的。”董双点点头。

    “什么大学?”

    “我想报考医科大,研究专业学术,扩展医学知识,让脑瘤可以有法可医,让世界上少一些由病魔带走的人。”董双极其坚定的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陈少方看着她这坚定的小样笑了笑,问她“那你猜我能不能跟你考上同一所?”

    “我了解过你的成绩,都很好,报考医科大应该不难,除非你以后不学。”

    “那你希望我学还是不学?”

    “你又问这种问题,当然希望你学啊,能考上何必拿钱去上呢?”

    “傻瓜。”陈少方摇头笑笑,底下了头对她道“把头伸过来,离那么远知道我讲的哪跟哪嘛。”

    她也是配合,扶着腰,低着头,竖起耳朵,睁大眼睛,去听,去学,去记。

    无论多认真,她都会为他在身边,用一口耐心柔情的嗓音教题所治愈。

    有他在,她总是什么都不想,他在时,就好像大脑里那些不好的神经被锁死,所出现的只有那些美好的,多巴胺神经。

    一学就是很久很久。

    听到上课铃,她惊呼立马站起来“呀,呀呀呀呀,上课啦,上课啦,上课啦。”就像个小兔子似的要往楼上走。

    “我向你班主任说了,这周你都跟我在这上晚自习。”

    “啊?”她不可置信的回头,上下打量他“你为什么跟我班主任关系这么好啊,这种开关系的事情都能同意?”

    “没办法,我有本事。”

    “我还是回去比较好,他们那些人本身就不待见我,我再这样搞特权,那到时候他们那些人得把咱俩一起骂死。”

    “随便,”他耸耸肩无所谓的很,见她没反应,他忽然伤感起来,对着她说“董双,我不怕流言蜚语,更不怕谣言如山崩海啸,如水波涛般汹涌,如今我所作所为,从不觉得不妥,为己,我问心无愧,心安理得,对你,我坦坦荡荡,真真切切,所行,所言,无图无求,要是非得带点什么,那我所行所为,所要之就是你可以像那天蛋糕房时,一样开心的笑。”

    “啊?”董双簇在原地,又蒙圈了,歪着脑袋去瞅他这一番认真的神情,忽而笑起来,笑的震耳欲聋“你是不是没吃药啊?怎么总是这样,说一些有的没的。”

    细数,陈少方几乎总会冷不丁的来几句这种尴尬的让人脚趾扣地的话来。

    久而久之,她认为他有病,或者说这个看起来无赖痞帅的人就是个中二少年。

    “今天吃的药有点多了。”陈少方配合道,拍拍脑袋让里面的水出来,然后对她美开眼笑的“快坐回来,继续上课。”

    “哦,好。”

    她就又回去,听他继续讲课。

    一听就是一个晚自习。

    等待该回宿舍时。

    她讲课本抱在怀里,由他送回宿舍。

    这不是第一次两次了,是很多次,只是这是第一次,如此近的回宿舍。

    这般来,不免让人误会。

    此后,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

    周三四晚自习,都和他在一起渡过。

    全部算下来,二人几乎形影不离。

    班级的同学,大部分都不再骂她,甚至有些人佩服,她的成绩,她的人品,和她的陈少方。

    放下偏见的人,都开始敬畏她。

    不管她本身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从成绩来说,人品来说,开学到现在所发生的所有事情来说,她什么都没做。

    周五下课,该回家时。

    她现在不敢耽误时间,着急回去陪奶奶,所以一打铃就开始收拾东西。

    等铃声打完了,就优先冲出教室。

    陈少方意料之中的在门口等。

    两个人又和以前一样,同行于一起。

    走在校园,有了逼话,少了留言,她觉得身心愉悦了许多许多。

    “董双,等一下。”

    两个人躲在校园里,身后有人叫住。

    董双回头,他也跟着回头。

    “怎么了?刘涛。”

    “来谢谢你,也谢谢他。”

    “客气什么,不过你以后注意点儿,昨天晚上是我逮到的,要是换成别人,那不得去那个全寝?”

    “是,我以后注意,谢谢哥啊,也谢谢你董双。”

    “没事没事,走吧,走吧”陈少方道。

    刘涛走时,向他们摆了摆手,走开了。

    几乎陈少方全程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怎么了吗?”她问。

    “昨天晚上他在宿舍抽烟了,你周一的时候不是跟我说过吗?我就记住了,然后就没记他的名字,这不来感谢你吗?”

    “哦,怪不得今天一天他都会不小心碰翻江雨荷的东西。”

    “替我在班里,护你呢。”

    “嘿嘿,谢谢你啊,又是借的你的光。”

    “傻样。”

    “哦,对了,我跟你去看看你奶奶吧?”陈少方响起来什么,连忙道“那次见了一面之后,各种原因都没去成,刚好今天你也去,带我去见见呗。”

    董双犹豫了…

    开心的心情立马变成了浮云。

    “怎么了?”陈少方问,察觉到了他突然如乌云密布般的情绪。

    “奶奶…”她结巴,无论是多么开心的情况下,那种开心可能都是表面,而不是内心,而奶奶,永远是心中的一个坎儿,一个扎根在心里的大石头。

    “不方便吗?”

    “不是。”她道,伤心的事情上来,情绪立马就绷不住“奶奶现在病情极其不好,直到现在都没能转到普通病房,一直都在ICU时进行24小时监管,每天探视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而且,那里头不是什么好的地方,你还是别去的好。”

    “没关系的,带我去就行,如果不能进去的话,让我在外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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