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只觉得什么都拽不住。

    那种无力感,像溺水似的无助。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奶奶?”董双问。

    “你们进不了LCU,只能在门外看,要是想看的话,现在就可以去看。 ”苏医生说。

    “好”董双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我这边有事情。”苏医生客气说着,转身离开了这。

    苏医生走后,董双脚软的厉害,对姑姑说“你扶我去LCU,我去看看奶奶。”

    姑姑没有拒绝,扶着她去。

    LCU在楼下的西侧,姑姑坐电梯带她去的,路上都紧张兮兮的,一句话不说。

    来到LCU门口。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滴,总觉得来到这条路上光线就暗了很多。

    像走在阴森的小路上似的。

    在姑姑扶着下,她站在LCU门口,手指轻轻扶上去,泪眼朦胧的望着里面的一切。

    昏迷中的奶奶,安静的躺在床上,像死掉一样,一动不动,身上插着各种管,瘦小连接着各种机器,维持着虚弱的生命。

    左边的极其连接心率,仪器上波浪的线是奶奶此时此刻的生命特征。

    她好生心疼的瞅着,哭的无能为力。

    如果不是姑姑扶着,她早就摔倒再地。

    “双双,咱回去吧。”姑姑亦是眼睛一直带泪,哭的眼圈红红的。

    董双不舍,看了许久才跟姑姑回去。

    重回病房,姑姑收拾病房的东西对她说“把该带的带上,我们先回去一趟,再来,顺便让你换个衣服。”

    董双无力的嗯了一声,站在窗台前。

    目光放在凤尾花上,久久不曾离开。

    凤尾花没有开花,也开不了花光秃秃的,只有绿色的叶子由风吹着。

    她想,可能还是买的晚了,所以迟迟不开花。

    姑姑也没有去叫她,自己忙活着将带来医院的东西全部整理好,归纳好。

    东西不多,一个大包裹就带上了所有。

    “走吧,双双。”姑姑叫道,将大包杠在肩膀上,拍拍她的肩膀,叫上她。

    董双抱上凤尾花,跟着姑姑走。

    难过是肯定难过的,只是有些难过和心事没有时间去发泄的完整。

    病房的门不用关,就此,离开了这。

    “你怎么穿着这个就来了?”姑姑走在前,第一眼见到时就想问的问题,现在正常了一些,才得意有机会问出口。

    “学校在举办中秋晚会,我有节目…所以,所以就直接过来了。”说着说着,哽咽着,眼泪就哗啦啦流出来。

    姑姑又是一阵心酸梗塞,撇她几眼。

    总觉得对她好愧疚,可又无能为力。

    “他呢?”董双吸溜一下眼泪问向姑姑

    “他在医生闹事,让医院的保安带走了。”

    “他怎么找来的!”

    “他就是个畜生,用下三滥的办法监督着我,什么都知道,就是一个畜生!”姑姑骂的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

    “那他还会再来吗?”

    “不知道,我们小心点吧,要是真找来,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弄死他。”

    “小宝呢?”董双问。

    “在家,我也不敢让小宝过来,这边也不安全,还是让他在他爷爷奶奶那好点,他不是好人,他爹妈倒是不错。”

    “那还不是因为小宝是他们的孙子。”董双想也没想的阴阳怪气道。

    转眼间,下了楼,到了医院门口。

    天不知何时黑的,下来后就只剩黑布和亮起来的各种各样的路灯。

    医院最上面的红色灯牌大字,极亮。

    全部照亮站在下来等车的她俩。

    在这兵荒马乱的世界上,认真生活,负重前行的人,都显得那么渺小。

    打上车后。

    车直往租的房子开去,一分钟不耽误。

    在车上。

    两个人都各有的靠在窗外看着路过的车水马龙,空落忧伤的眼神瞄时一切。

    有时候真觉得活着太累。

    一生走下来,累的气喘吁吁。

    一路都是一言不发。

    下车和回楼上,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直到打开家门,才有了温暖的感觉。

    才觉得忙碌,慌张的一天有了结果。

    “快去洗个澡吧,双。”姑姑将肩膀的东西卸下来,放到沙发上对董双说。

    董双先在客厅中间愣住了会,尔后一句话没说的去了浴室洗澡。

    没一会,湿溜溜的裹着浴巾出来,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换上一身干净的。

    再出的房门。

    姑姑在厨房忙前忙后的做晚餐喊着对她说“不管怎么说,该吃东西还是得吃东

    西,你等着啊,一会炸酱面就好了。”

    午饭后,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过,可她没有就是饿,只是觉得身心疲惫。

    像机器人似的坐到了沙发上,也没有心情去帮过我,想着干点什么,也没有心情去想着做些什么傻傻的,呆呆的,完全就是一个没有自主思想的机器人。

    沉浸在了空白的国度。

    炸酱面做好后,姑姑为她端在面前,面很香,放满了花生碎和香菜,她知道,搅拌一下的话会更好吃。

    可没心情,也没有动力。

    直接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口感,在进入口腔后,她嚼就又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所有的防线都塌方,崩溃的一边吃一边流眼泪。

    父亲的离开,奶奶的病重,每一条,每一件都是击垮她所有防线的罪魁祸首。

    哭的要多痛有多痛。

    姑姑出来后,听得见她的哭声,也知道她在哭,可有时候,放纵她哭也是好的。

    那时,姑姑躲在厨房里,听着她的哭声,自己也咬着牙无声的哭。

    太无能为力。

    人所生活在世界上,叫人作痛的事情太多太多,生死之事,总叫人无能为力。

    不知过去多久。

    香喷喷的面条变得贼香,兴许是哭累了,眼都肿了,她才不哭,自嘲的呲笑一声叫道“姑姑,你面做的太难受了吧,咸死了,咸的我都扎嘴。”

    姑姑擦擦眼泪,过来笑道“那姑姑再给你做一份?”

    “好,你也没有吃呢吧?”

    “嗯。”

    “那你再给我做一份,我们吃了去医院看奶奶。”

    姑姑点点头,重新回厨房做了一份。

    这一次,谁都没有再哭。

    低着头,认认真真的吃面。

    很快吃完一顿饭,姑姑刷了碗筷,也洗个澡,欢乐颂衣服,好好打扮打扮

    再怎么说,也不能像个要饭的。

    等姑姑时,她坐在沙发上发呆,即使不哭了,那份开心和愉悦积极也回不来了。

    姑姑整理好后,又折回医院。

    可是现在的医院没有了病房,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重新回来,最多是换了件衣服的区别,别的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LCU监护门口望里面

    患者依旧极其安静,一动不动的。

    看了会,姑姑拉她去找了医生。

    在苏医生的办公室坐下。

    苏医生坐在电脑桌上,敲着键盘。

    “苏医生,那接下来,我们能做什么?”姑姑问。

    “这边我已经帮你们退了原来的病房,改为LCU,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该干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如果患者有特殊情况,或者苏醒,医院这边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我能不能一直在医院看着啊?”董双问

    “不太行,你在这也没有地方住,继续住原来的病房,还会扣费,也不值当,不是吗?”

    董双当然知道,苏医生让他们退病房就是不想多计费,可是,她想尽量为奶奶做些什么,或者说,多陪陪奶奶。

    但显然,医生这边是不会同意的。

    “那我可以白天一直留在医院吗?”董双问。

    “你不是还得上学吗?”苏医生道

    “我怕出意外,我想白天的时候,看着奶奶,哪怕是隔着玻璃,我不想再出任何意外了,我出不起意外了。”她道。

    那无能为力却极力抓住美好的眼神,看着真叫人心疼。

    “可以,其实也不用这样,医院这边一旦有突发情况都会第一时间通知家属。”

    “我知道,可我想时刻陪着。”

    她是真的执意如此的,苏医生就不再说别的了。

    “我妈还有治疗的可能性吗?”姑姑问

    苏医生摇摇头“等患者醒来,我们会再做一些检查,估计可能性不大。”

    “如果确定了,没得治,会怎么样?”

    “如果确定没得治,医生这边会要求出院,如果家属想在医院治疗,我们会向患者家属下达病危通知书。”

    苏医生在开口时,极其不忍心。

    说的声音都压的极小

    又接着道“不过你们放心,医院不会轻易的下病为通知书,除非患者是真的在所有办法的行不通的情况下。”

    姑侄二人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此后,按照苏医生所说,回了家。

    姑姑是不建议董双不去学校的,可董双执意,那么,她就改变不了什么。

    帮着董双向学校请了长期假,具体多少天,不准。

    学校批准后,她的任务就是看奶奶。

    别的什么都没有想过。

    奶奶是在十月五号醒的,距离昏迷,足足过去20多天才醒。

    而她在这二十天里,在LCU门口总是一站就是一上午,医院的其他人都说她的神经病,可她像没听见似的,关注奶奶。

    久而久之,她都觉得自己所站的一处有了自己的味道,自己所盯着的一处的玻璃,快要盯出个洞来。

    事实上,那二十几天,除了有自己一番孤勇的执着,其他的都是幻想罢了。

    而独自等在LCU门口的那些天,姑姑除了忙工作之外的时间,都会劝解她。

    可一个执迷不悟的人,是劝不通的。

    不会  十月四号这天。

    她在门口呆站了一天,麻木的回家后,坐在沙发上,一整个全面愣神。

    而这几乎是这几天每天的状态。

    眼睛再也没有真正的有过笑意。

    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不见底的黑球。

    姑姑回来后,第一时间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劝解“咱回学校吧,好不好?学校已经打了好多通电话了,你妈妈那边也一直催呢,咱回学校吧,好不好?”

    “我不回去,奶奶还没有醒,我不回去。”她强烈摇头,什么劝解都不听。

    “那你明天跟姑姑去看看心理医生好不好?”姑姑问,几乎都是在求她。

    关于看心理医生这件事,是只从她执意等奶奶醒来,状态像行尸走肉后的日子里,姑姑每天都会说的一句话。

    谁都不难看出来,她生病了。

    每天像个灵魂似的,飘来飘去,话也不说,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不免让姑姑担心啊。

    还有深夜里的胡乱□□。

    姑姑知道,那不是无病呻吟,那是双双真真实实的难受和不开心。

    可她还是摇摇头,什么都没兴趣。

    现在只对奶奶醒来感兴趣。

    姑姑不敢吵她,只敢劝,还不敢多劝

    又遭遇拒绝后,她又放弃了。

    为她做了饭,吃多少无所谓,最起码能在旁边看着她吃点儿就是好的。

    到第二天早上。

    在姑姑的命令下吃点东西就又去医院。

    一到LCU门口,一站就是两三个小时。

    即便没有特殊情况,LCU室的医生也会跟她说奶奶的情况,可她依旧坚持不懈。

    临近中午时。

    医院走动的人开始变多,声音也开始吵

    她依旧无动于衷的保持一个姿势。

    依旧看着。

    隔着玻璃,她看着奶奶的身体,恍惚间好像看见奶奶的眼皮有睁开的迹象。

    随之,连接奶奶的仪器开始作响。

    一下子跑过来五六个医生,围住奶奶。

    而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哭,拍着被关上的门,湿溜溜的眼神目睹里面发生的事情。

    医生拉上了蓝色窗帘,她什么都看不见

    在门外哭了好久,医生才开门

    “患者醒了,通知你的长辈,让她一会到苏医生办公室。”医生严肃的说着。

    听到奶奶醒了,的确让她喜出望外,可医生后面说的半句话,语气里面透露着严肃,让她怎么都觉得紧张。

    试探道的问“是奶奶怎么了吗?”

    “通知你的长辈吧,我跟你说不了什么。”医生决绝的道,无奈的走开了。

    董双无措的点了点头,目送医生走远后,颤抖着手联系了姑姑。

    姑姑在极快的二十分钟内,赶来。

    一起按照医生所说,去了苏医生办公室。

    短暂的时间里,紧张出了一把汗来。

    推门而进时,都没有太足的勇气。

    进来后,战战兢兢的站在苏医生的办公桌前。

    “奶奶醒了,开心吗?”苏医生一本正经抬头瞧着他们,不太开心的问。

    “嗯。”董双点点头,清楚氛围不对劲,也是极其的紧张和害怕。

    “奶奶很疼你对吧?”苏医生问

    董双点点头,心情更是沉重起来。

    “哎,这是患者的最近报告,我们医院已经无力回天。”苏医生叹了口气,站起来到她跟前,递给她们一沓报告。

    专业术语,她们都不懂。

    看向了苏医生。

    “患者的各项指标都没有以前好了,上次的突发情况开了颅,对其影响很不好,无论是哪种治疗,都维持不了多久了…”苏医生摘下眼睛,用极低的声音说。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董双问。

    苏医生的话,换句话理解,就是等死。

    “可以带老人回家,让她做想做的,也可以选择在医院,用机器维持生命,其他的我用我所学都帮不了了。”苏医生道。

    “这是病危通知书,如果决定,就请签字…”面前的医生最后递给她们一张字和一根笔不忍心的缘故导致声音极低。

    “我…”董双结巴,浑身都在颤抖。

    其实,有料想到这个结果,可亲自感觉,亲耳听见医生宣告命不久矣的消息,还是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许久许久。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董双没有直接接过报告,而是继续看向医生。

    “对不起。”苏医生无奈的低着头,道歉道,语气也渐渐哽咽“你奶奶的病情,我们很多医生在一起开会去商量解决的办法,可是,却没有防住突发情况,现在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无力回天了,哪怕我用尽毕生所学,都救不了了。”

    “奶奶的肿瘤就挨着大脑,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她年纪也大,各项指标都不好,我们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苏医生控制不住的哽咽起来。

    在这个事上,总得有人坚强吧。

    姑姑忍着泪水,点点头“我们知道了,谢谢你。”为苏医生鞠了个躬。

    姑姑拿过那张病危通知书,看来看去。

    “你签还是姑姑签?”喘口气,问向边上哭的老眼昏花的董双。

    董双觉得头晕的很,可还是点点头,倔强的说“让我签吧,爸爸的死亡证明就不是我签的,这次,总得轮到我一次。”伸手去接纸时,整条胳膊都在颤抖。

    接过后,再去接笔,总觉得胳膊好沉,像有一万吨金在上面,抬不起来。

    她费好大劲握住笔,慢慢的在家属签字的地上,停留时,手却抖的格外伤害,三个字,像写了五分钟一样,一笔一划都写的极慢,签字时,眼泪早就没知觉得的哗哗流着,呼吸都快要停止,刹那间,抬头看向了天花板在心里衬求追:“老天爷啊,小女求你,别带走她,哪怕多一年,我只有她了”最后落笔,签好了字。

    浑身软绵绵的,对着天花板出神。

    大脑里恍然之间就明白,那些对着墙和天求愿的是为了什么,哪不为别的,只为在穷头陌路之时,望苍生怜悯,可对自己有一番别样的光照,给予一份索求。

    顿时明白,如果不是别无他法,谁会对着天一求而求,一拜再拜。只是因为那时,除了对天有希望,就再也没了别的可以依赖,向往的生迹,双眸如死般沉边于底谷,凉凉的,落寞的,像灰人顷刻间没有色彩、只剩空落落的躯壳。

    就像心中的星星死了,就会变成灰色。

    签好字的纸张,轻飘飘的粘在她手里,她没劲,抓不住纸质,纸张要飞走时,姑姑接过递给了苏医生。

    姑姑心疼的撇她一眼,什么都不说,什么也没做,任由她那边哀伤,沮丧。

    其实,也做不了什么。

    心死了,还能救得回来吗?

    “签好了,那…之后呢?”姑姑问。

    苏医生接过纸张,对她说“等患者稳定一些,想出院的话,办理出院就行。”

    “那她这些天,还需要在LCU吗?”

    “还不能脱离仪器。”

    “如果出院,是不是走的更快?”董双回过神来,着急忙慌的问。

    “是的,在医院有医疗设备的帮助可以维持生命体征,可没有什么大用的。”

    “那带她回家,能活多久啊?”她问

    “不好说…”苏医生低着头道。

    “那还是让她在医院吧,哪怕是用机器维持她的寿命,我也心甘情愿。”

    “好。”苏医生点点头。

    别的也说不了什么。

    “那我们现在还可以去看她吗?”董双问。

    “不可以,LCU是重症严重的患者,要看还是等到下午四点后再看吧。”

    “以后需要一直在LCU吗?”她问。

    “等患者各项比正常人强一点,可以转到普通病房的。不过应该没有在LCU的条件好。”

    董双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那没事,我们先走了。”姑姑道。

    苏医生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们出了她的办公室,轻轻关上了门

    如此大的医院,此刻分外安静。

    走在去LCU的病房,谁都没说一句话。

    不难看出,她走路极其无力,软绵绵的,身边人还好,一直拉着她。

    这些天的情绪波动太多,久而久之都习惯了,忘记了该不该嘶吼,随便的,顺着命运安排的道路,迷茫的往前走。

    重回LCU门口,观察了会儿奶奶。

    她没有特别的别样,眯着眼睛,睫毛在微微颤着,她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身边有一位医生和两名护士在交谈什么,手里还拿着纸张。

    猜想应该是奶奶的病情资料。

    呆了会,跟姑姑去了大厅。

    总不能一直无精打采的,只要活着一天,该往前走的路总归是要走的。

    到大厅的椅子上坐下。

    姑姑拉过她的手,轻轻拍着,她就像个傻子,无动于衷,这么多的事情,早就给她压的忘记了开心和微笑,哭都快忘记了。

    只知道,让人推着一步步走。

    没有思绪,没有方向,没有自主能力,静止的困在了2012年八月十三日。

    姑姑柔声劝解“奶奶醒了,明天回学校吧,好不好?”

    她都声音极小,生怕惊了饶了。

    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说话声极大,而她们的周围,只觉一片安静。

    “双双,你别不说话好不好?你这样姑姑会担心的,要是奶奶知道了,奶奶也会有担心的,不是吗?”

    一提奶奶,她就有了动力。

    开口回了姑姑“等下午再说吧。”

    “双双,等奶奶可以转病房了,我们去看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姑姑,我没病,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她道

    姑姑自然是不信的,摇了摇头,也是头大,只能另想其他办法。

    劝她是劝不通了的。

    后来不再说话,姑姑去买了点简约的吃的,亲眼瞧着她吃完才作罢。

    自己则是随便对付几口。

    之后,就在大厅的椅子上熬到下午四点。

    而她,保持一个僵硬的姿势坐了一下午,姑姑就更加笃定她有问题。

    连累都不会说的人,能正常吗?

    大厅正中央的闹钟一指到,她就立马活力充沛的对姑姑道“四点了,四点了,姑姑,四点了。”激动的不得了。

    姑姑也是配合的笑笑,拉着她去楼上。

    那时,她像极了一个智商倒退的孩子,只记得高兴的去领想要的东西。

    果然,可以进入LCU的时间到了时。

    她们两个换上防菌服,裹的严严实实的,进入这本事就冲刺着病魔的地方。

    到奶奶的跟前,一同蹲下。

    都没有大哭大闹,悄悄流着眼泪。

    奶奶知道她们在,睁开了眼睛。

    可头动弹不得,没办法去看。

    “双双。”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叫道。

    “我在,我在。”她急忙回应,许久未曾见到心爱的人,见到的那一刹那,有一种洪水贯穿心底的感觉。

    痛彻心扉。

    “我刚才听护士说,你在医院等了奶奶很久,都没有去上课是不是?”奶奶虚弱的说着,不敢有一丁点的情绪波澜。

    可问话的声音却是那么的忧伤。

    “没有,奶奶。”她辩解道。

    “奶奶不傻,不要骗奶奶,护士们说,我有个好孙女儿,有个孝顺的孙女,一直守着我,奶奶很高兴,可双双,咱还在上学,咱不能这样请假,逃课的,知道不?”奶奶一股气说很多话,所需要的能力就越多,心脏跳的剧烈了些。

    她怕奶奶激动,是真的怕。

    连忙道“我明天就回学校,奶奶,咱不激动,咱不激动好不好?”

    奶奶点点头,平稳的调整呼吸。

    “小娟,妈保护不了你了,以后他再来找你,记得报警,记得打回去。”

    “我知道,妈。”

    “我还能活多久啊?”奶奶问。

    “很久很久。”

    对于生死,她们只能不认!

    “好,那奶奶就活很久很久。”

    “嗯,一定要活很久很久。”

    “那个畜生呢?小宝呢?”奶奶问,明显胸口之中憋着一股气。

    “他被警察带走了,小宝在他爷爷奶奶那,很安全,放心吧。”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妈,外面的事情您不用管,一切都很好,你只需要康复就好了。”姑姑道。

    奶奶点点头算是同意。

    “双双,你那个同学,为什么后来没有来看过奶奶啊?”奶奶想起来什么,眼睛睁的很大很大,对她发问。

    “他…”突然提到这个,她心一颤,想了想敷衍道“他学习有点忙,所以没有时间过来看,等忙完了就来看你好吗?”

    “好,他家境怎么样啊?”

    “奶奶,你干什么啊?”董双苦笑着问她。

    “就问问。”

    “嗯,应该挺有钱的。”她道

    “你详细跟奶奶说说他怎么样呗?”奶奶道,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你干什么啊?”她问

    “就问问,乖,跟奶奶说说。”

    “嗯…”她低下头,认真想想,好好想想,用这些天所有的接触来想,用这些天所观察的一切来回答奶奶。

    组织好语言后。

    一字一句格外清晰的回答道“他…身高一米八左右,很瘦,可肩膀很宽,蛮健壮,抽烟爱抽林州,听歌爱听民谣,学习优异,人缘极好,有点沙雕,还有点冷漠,性格爽快直接,挺怕我哭的,有时候还有点口是心非,笨拙的傻里傻气,在学校不算名人,但也有点威望,长相您见过的,不算很帅,有点痞里痞气的。”

    她讲的万分仔细,每个细节都扣了进去

    讲她时,眼里拂过了真正的情绪,是快乐的,是幸福的,像清风拂过树梢。

    “好,等不忙了,再让他来看看奶奶好不好?”

    “好,我尽量。”董双答

    奶奶之后就没有再说话,像是所有的事情都放下来一样,静静的躺着。

    眯着的眼睛也一动不动了。

    兴许是生病的缘故,累了吧。

    过去几分钟后,奶奶才道“那你们走吧,奶奶累了,奶奶要睡觉了。”

    开始撵她们走。

    “怎么了?不跟我说话了吗?”她道

    “不说了,困了,走吧。”奶奶倒是决绝

    见状,她们站了起来。

    “那我们走了。”

    “走吧”

    “那拜拜。”

    “记得明天去上课,不要再来守着我了。”奶奶道,声音比其他的话大了些。

    这句话后,两个人出了LCU。

    那本来就不是普通人可以长久待着的地方,让她们出来,也没有多大的不满。

    站在外面,通过玻璃观察了会。

    没有异常,她们也就走开了。

    临走时,护士不忘对她们说“她真是个特别的病人,极其配合也极其听话,你们也是难得一见的家属,能怎么细心。”

    她们只是笑笑。

    欣然接受。

    在她看来,花时间照顾亲人是值得的,可也有人会觉得,没时间。

    毕竟,久病床前无孝子。

    确定奶奶就这样了,回了出租屋。

    在姑姑和奶奶的要求下,她同意了周三返校,可怎么也不同意,看心理医生。

    姑姑也没办法,顺便还答应她,一放假就让她去医院,看望奶奶,其他时间,姑姑每天会在下午四点点之后去看我奶奶。

    不退学也就只能如此来办。

    只是因为姑姑知道,奶奶是她的生活药剂

    依照计划,周三返了校。

    或许上学本就是被强迫的,压根没有心思,再加上一请假二十天,其实主要所学的东西找已经跟不上。

    然而,比这更糟心的是“谣言”

    20多天的突然消失,和学校断了联系。

    再回来,谣言已经铺天盖地满天飞。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

    进到班级后迎来的就是冷眼和嘲讽。

    几乎全班人没一个给好脸色的。

    心想,是不在的日子里,出了什么事。

    也无暇去管,只好专注自己。

    一切的恶言也都当听不见,哪怕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也都当听不见。

    而身边也确少了守护的影子。

    她曾见过他,可他不再理会自己,很多次想上去解释,却因他无情如利刃般的眼神吓退,畏惧的无从开口,不敢上前。

    而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她也不去质问,因为那些东西像婆婆一样的扑面而来,连质问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伤到了自己。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又一天。

    而她,只有一具躯壳,别的一无所有。

    转眼熬过三天,等到周五。

    孤身一人走在全校人的冷眼之中,谩骂之中,有时候会想,直接打我一顿,岂不更好,可没有一个人出手。

    只有他们躲在远处扔来的语石。

    出了校门,走在去医院的小路,不敢坐公交车,公交车都是同学,她怕,怕无地自容,所以,只好先逃过这,再往前走。

    僻静的小路,只有她,没有别人。

    寒冷的风吹着自己,恍惚听见有脚步声,可一停脚步也没了。

    心觉这是错觉,可一走,却不是。

    竖起耳朵听,身后真的有人。

    她假装往前走,却猛的回头。

    跟踪的人和她,愣神呆住。

    久久没能平静。

    她像受挫一样,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跟着我干什么?”

    害怕又胆怯,一同发出,声音都颤抖的厉害。

    “不干什么。”那人被逮住耸耸肩走过来,依旧可以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毫不紧张的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包裹给她“这个给你,我那次被打,刘大伟给我的补偿金,你需要的就拿着用,我就先走了。”说完,就已经大步走到了前面。

    “你什么意思?”她有种被羞辱的感觉,脸和眼都红了起来,哽咽的转过头问他。

    “你不是需要钱吗?这些钱我刚好也用不到,就给你呀,你解个急。”他道,头也没有回,背对着她。

    她沉默了,不知该说什么的沉默。

    “没别的话,我就先走了。”那人不想等,冷冷的,决绝的又前进。

    见他又要走。

    她的泪水止不住的淌下来。

    “陈少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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