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阵阵，小雨绵绵，雨滴小声地拍打着门窗。
呼啸的风越来越大，将未关紧的窗户吹得大开，细雨被吹入房里，在满地的碎纸上留下了星星点点被洇湿的颜色，又落在了杏色的裙摆上。
徐空景对此毫无所察，她正端坐在椅子上，牢牢地握着手中的笔，一双黑亮的眼眸仿佛平静的湖面一般平静无波，只凝眸望着笔下晕染出的绮丽色彩。
她穿着米白色窄袖对襟短衣和绯红色半臂，明亮的色调衬得她肤白胜雪，唇红齿白。一头如墨的长发梳成了高高的发髻，精致小巧的绒花则点缀其中。
直至窗外已是夕阳西下，霞光万丈，她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右手。
视线却仍然落在桌上，那是一只正在长吟的凤凰，一身火红的羽毛，唯有双翅和尾羽上，带着亮眼的金黄和一点靛青，鲜活得仿佛振翅欲飞。整张纸长宽约一尺有余，构图复杂，纹样精致，刻画传神，栩栩如生。
她对着这张薄薄的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转头见时候已经不早了，她动作利索地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碎纸，还没收拾完就听到了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小姐，姑爷这些日子从长安城回来时一路快马加鞭，听说眼下已经到了城门口了。”门外传来了焦急的年轻女声，是她的贴身丫鬟春庭。
徐空景动作一滞，猛地站了起来，转身打开了门。
“这么快？”
门外是一名穿着浅绿色襦裙的少女，眼睛又大又圆，头上仍扎着双髻，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约莫是有什么急事罢。”
徐空景放下手中的工具，拍了拍手，不疾不徐地走到了梳妆台旁，对着眼前的镜子看了又看，又转头问道：“春庭，我看起来如何？”
“放心吧，小姐。穿戴整齐，并无不妥之处。”说着，又上前，从梳妆台上拿了一盒珍珠粉，手法娴熟为她上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看起来便已经截然不同。
她转头望向铜镜，镜中的少女面色苍白，身形削瘦，显得我见犹怜。血色浅淡的薄唇慢慢勾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她眼中光彩熠熠，仿佛盛了漫天的星光，正莹莹闪烁。
“如何？”春庭含笑问道。
“妙极。”徐空景夸赞道，“春庭的手法真是越来越好了。”
说完，她从容不迫地站了起来，二人一道出了门。
雨霁长空，秋风咧咧，叶落声如雨。
沈府内亭台楼阁，回廊曲折，碧绿的小池边上种着几株柳树，如今满树的细叶都染上了璀璨的金黄。
两人穿过这片幽深的回廊，路过飘着落叶的池子，直到看到了眼前紧闭着的朱红色大门，才停下了脚步，静静地在那里等着。
直到天黑，这扇大门依然静静地伫立着，毫无动静。
徐空景也如这扇门一般，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冷冽的秋风拂过，吹起她轻盈的衣袖和裙摆，将她纤细的身形显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羸弱不已，几乎就要随风而去。
一旁的小厮看不过去。
“少夫人，此地风大，不如回屋里等吧。”他恳切地道。
徐空景摇摇头，拒绝道：“不必，遥晖就要回来了，我希望他回来时，能看到有人在等他。”
言罢，继续用殷切的眼神望着空荡荡的大门，犹如一块望夫石。
小厮见状，也没有再劝。
所幸在这之后不久，那扇大门终于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高挑的青年先走了进来，身形颀长，脚步沉稳，目光平静。
他头上戴着束发青玉冠，穿着一身黑衣，披着墨青色的披风，颈边的系带后是衣领上金色的祥云暗纹。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浅褐色的眸子仿佛宝石般漂亮，又犹如深不见底的汪洋，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红。
门后是站得笔直的徐空景，她正沉默地看着他，满眼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看见纤弱的少女又一次定定地站在那里等他，仿佛一朵风一吹就要断掉的娇弱花朵一般，沈遥晖不禁拧了拧眉，连忙迎上前去，道：“怎么又站在风口等我，上次不是说了在屋子里等就好了吗？如今已是深秋，也不知道多穿一些，脸色这么难看。”
“自然是为了让夫君回来，第一眼就能看到我。”徐空景微微一笑，脸色苍白，嘴唇更加几乎毫无血色。
成婚一年多，像这样肉麻的话，她已经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连一丝脸红都不会有。
沈遥晖连忙愧疚地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徐空景冲他微微一笑，低下了头，自己把披风的系带系好。
“此次出去，恰好经过了黔州一代，便给你带了一些南中茶子，喜欢吗？”说着，将茶叶送到她面前。
徐空景惊喜地望着这茶叶，用力地点了点头。
然而沈遥晖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递给她：“这茶有些重，你还是不要亲自拿了，春庭，你把这茶带回去收起来吧。”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保持着一拳的距离，并肩往前厅去了。
身后看门的小厮悄悄叹了口气，低声道：“夫人真是温柔漂亮又痴情，都成婚一年多了，还这般恩爱，若是我将来也能有个这样的妻子就好了。”
“回去早点睡，梦里有。”另一名小厮对他们二人恩恩爱爱的样子早已习惯，一直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不过，你有没有发现，这一年来，他们从未做出过什么亲密的举动，好像连牵手都没有过。”
“这有什么奇怪，少夫人这样的温婉女子，脸皮子都薄些，不愿意在外人面前与夫君亲热也是情有可原嘛。”
另一人打了个喷嚏，并不真的在意原因是什么，随意道：“也许吧。”
徐空景二人回到前厅，正对大门的位置坐着的是一个端庄华贵的中年女人，正是沈遥晖的母亲。而她的身旁，是一对年轻的夫妻，沈遥晖的哥哥沈昱树，和他的妻子柳如画。
想来是为了和沈遥晖一同吃饭，才特地等到了这个时候。
回锅了几次的饭菜流水般地端上了桌，过了好一会儿，等到沈夫人拿起来筷子以后，其他几个人才动筷。
徐空景拿起筷子，先给沈夫人夹了几筷子她爱吃的时兴新鲜蔬菜。
转头又给沈遥晖夹了许多他爱吃的菜，直到把他的碗都装得满满当当的，才停了下来。
沈遥晖也不遑多让，两人自己一口饭都没吃，先把对方的碗给填满了。
沈夫人不禁笑了笑，说道：“你们这么着急做什么，我们又不会抢。可惜阿平外出公办，今日尚未归来，否则我们今日便可一家团圆了。”
“来日方长，遥晖这次回来，短期内应该不会再走了，我们一家人有的是团聚的机会。”沈昱树道。
“那自然再好不过了，平日里遥晖不在，空景日日盼夜夜盼，不知道多担心呢。”柳如画笑道。
“正是，”沈夫人也道，“今日空景可辛苦了，执意要在大门口等你，白白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劝都劝不动。这脸色这么苍白，快多喝些汤暖一暖。”
徐空景笑了笑，道：“娘才是真的辛苦呢，半个月就要去一趟灵法寺祈福，不知为遥晖求了多少签。”
沈夫人看着沈遥晖二人如今伉俪情深的样子，不禁欣慰地笑了笑，道：“想当初遥晖知道你们婚约的事情时，诸多抗拒，叫我苦恼了好一阵子。等到空景进了门，遥晖倒变了一张脸，无论如何，看到你们如今恩爱的样子，我就放心多了。”
沈遥晖一僵，透过母亲那张慈爱的笑脸，忽然想起了去年春天。
那时沈夫人见沈遥晖已经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便提出要履行婚约，去徐家下聘。
而沈遥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两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如何能草率成亲？可无论他如何反抗，都无济于事。固执的沈夫人为了逼他，不惜绝食，沈遥晖才不得不妥协了。
但事到如今，他也只是温和地笑了笑，道：“空景温柔贤惠，又懂得孝顺父母，自然令人敬爱有加。”
几个人说说笑笑，花了半个时辰才用完了晚饭。
等到沈遥晖二人回房时，他们仍然像刚刚一样保持着一拳的距离，并肩而行，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无人逾矩哪怕一寸。
沈遥晖的院子不大，大门正对着的是宽阔的正房，中间是一条恰好可供两人行走的石子路，石子路自院落正中央岔开，通向另一侧较小一些的厢房，那里曾经是沈遥晖的书房。
回到沈遥晖的院子里后，两人一切如常，只是到了石子路的岔路上，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多谢你的披风。”徐空景行了个礼，真诚地道，“等过几日洗干净后我自当归还。”
“不必客气。”沈遥晖礼貌地还了个礼，温和道。
二人互道晚安，便从石子路的分叉路上分开，沈遥晖一路朝着正房去了，而徐空景则是转身进了侧房。
三日后，墨青色的披风被叠得整整齐齐地送回了沈遥晖房中。
呼啸的风越来越大，将未关紧的窗户吹得大开，细雨被吹入房里，在满地的碎纸上留下了星星点点被洇湿的颜色，又落在了杏色的裙摆上。
徐空景对此毫无所察，她正端坐在椅子上，牢牢地握着手中的笔，一双黑亮的眼眸仿佛平静的湖面一般平静无波，只凝眸望着笔下晕染出的绮丽色彩。
她穿着米白色窄袖对襟短衣和绯红色半臂，明亮的色调衬得她肤白胜雪，唇红齿白。一头如墨的长发梳成了高高的发髻，精致小巧的绒花则点缀其中。
直至窗外已是夕阳西下，霞光万丈，她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右手。
视线却仍然落在桌上，那是一只正在长吟的凤凰，一身火红的羽毛，唯有双翅和尾羽上，带着亮眼的金黄和一点靛青，鲜活得仿佛振翅欲飞。整张纸长宽约一尺有余，构图复杂，纹样精致，刻画传神，栩栩如生。
她对着这张薄薄的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转头见时候已经不早了，她动作利索地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碎纸，还没收拾完就听到了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小姐，姑爷这些日子从长安城回来时一路快马加鞭，听说眼下已经到了城门口了。”门外传来了焦急的年轻女声，是她的贴身丫鬟春庭。
徐空景动作一滞，猛地站了起来，转身打开了门。
“这么快？”
门外是一名穿着浅绿色襦裙的少女，眼睛又大又圆，头上仍扎着双髻，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约莫是有什么急事罢。”
徐空景放下手中的工具，拍了拍手，不疾不徐地走到了梳妆台旁，对着眼前的镜子看了又看，又转头问道：“春庭，我看起来如何？”
“放心吧，小姐。穿戴整齐，并无不妥之处。”说着，又上前，从梳妆台上拿了一盒珍珠粉，手法娴熟为她上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看起来便已经截然不同。
她转头望向铜镜，镜中的少女面色苍白，身形削瘦，显得我见犹怜。血色浅淡的薄唇慢慢勾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她眼中光彩熠熠，仿佛盛了漫天的星光，正莹莹闪烁。
“如何？”春庭含笑问道。
“妙极。”徐空景夸赞道，“春庭的手法真是越来越好了。”
说完，她从容不迫地站了起来，二人一道出了门。
雨霁长空，秋风咧咧，叶落声如雨。
沈府内亭台楼阁，回廊曲折，碧绿的小池边上种着几株柳树，如今满树的细叶都染上了璀璨的金黄。
两人穿过这片幽深的回廊，路过飘着落叶的池子，直到看到了眼前紧闭着的朱红色大门，才停下了脚步，静静地在那里等着。
直到天黑，这扇大门依然静静地伫立着，毫无动静。
徐空景也如这扇门一般，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冷冽的秋风拂过，吹起她轻盈的衣袖和裙摆，将她纤细的身形显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羸弱不已，几乎就要随风而去。
一旁的小厮看不过去。
“少夫人，此地风大，不如回屋里等吧。”他恳切地道。
徐空景摇摇头，拒绝道：“不必，遥晖就要回来了，我希望他回来时，能看到有人在等他。”
言罢，继续用殷切的眼神望着空荡荡的大门，犹如一块望夫石。
小厮见状，也没有再劝。
所幸在这之后不久，那扇大门终于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高挑的青年先走了进来，身形颀长，脚步沉稳，目光平静。
他头上戴着束发青玉冠，穿着一身黑衣，披着墨青色的披风，颈边的系带后是衣领上金色的祥云暗纹。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浅褐色的眸子仿佛宝石般漂亮，又犹如深不见底的汪洋，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红。
门后是站得笔直的徐空景，她正沉默地看着他，满眼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看见纤弱的少女又一次定定地站在那里等他，仿佛一朵风一吹就要断掉的娇弱花朵一般，沈遥晖不禁拧了拧眉，连忙迎上前去，道：“怎么又站在风口等我，上次不是说了在屋子里等就好了吗？如今已是深秋，也不知道多穿一些，脸色这么难看。”
“自然是为了让夫君回来，第一眼就能看到我。”徐空景微微一笑，脸色苍白，嘴唇更加几乎毫无血色。
成婚一年多，像这样肉麻的话，她已经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连一丝脸红都不会有。
沈遥晖连忙愧疚地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徐空景冲他微微一笑，低下了头，自己把披风的系带系好。
“此次出去，恰好经过了黔州一代，便给你带了一些南中茶子，喜欢吗？”说着，将茶叶送到她面前。
徐空景惊喜地望着这茶叶，用力地点了点头。
然而沈遥晖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递给她：“这茶有些重，你还是不要亲自拿了，春庭，你把这茶带回去收起来吧。”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保持着一拳的距离，并肩往前厅去了。
身后看门的小厮悄悄叹了口气，低声道：“夫人真是温柔漂亮又痴情，都成婚一年多了，还这般恩爱，若是我将来也能有个这样的妻子就好了。”
“回去早点睡，梦里有。”另一名小厮对他们二人恩恩爱爱的样子早已习惯，一直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不过，你有没有发现，这一年来，他们从未做出过什么亲密的举动，好像连牵手都没有过。”
“这有什么奇怪，少夫人这样的温婉女子，脸皮子都薄些，不愿意在外人面前与夫君亲热也是情有可原嘛。”
另一人打了个喷嚏，并不真的在意原因是什么，随意道：“也许吧。”
徐空景二人回到前厅，正对大门的位置坐着的是一个端庄华贵的中年女人，正是沈遥晖的母亲。而她的身旁，是一对年轻的夫妻，沈遥晖的哥哥沈昱树，和他的妻子柳如画。
想来是为了和沈遥晖一同吃饭，才特地等到了这个时候。
回锅了几次的饭菜流水般地端上了桌，过了好一会儿，等到沈夫人拿起来筷子以后，其他几个人才动筷。
徐空景拿起筷子，先给沈夫人夹了几筷子她爱吃的时兴新鲜蔬菜。
转头又给沈遥晖夹了许多他爱吃的菜，直到把他的碗都装得满满当当的，才停了下来。
沈遥晖也不遑多让，两人自己一口饭都没吃，先把对方的碗给填满了。
沈夫人不禁笑了笑，说道：“你们这么着急做什么，我们又不会抢。可惜阿平外出公办，今日尚未归来，否则我们今日便可一家团圆了。”
“来日方长，遥晖这次回来，短期内应该不会再走了，我们一家人有的是团聚的机会。”沈昱树道。
“那自然再好不过了，平日里遥晖不在，空景日日盼夜夜盼，不知道多担心呢。”柳如画笑道。
“正是，”沈夫人也道，“今日空景可辛苦了，执意要在大门口等你，白白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劝都劝不动。这脸色这么苍白，快多喝些汤暖一暖。”
徐空景笑了笑，道：“娘才是真的辛苦呢，半个月就要去一趟灵法寺祈福，不知为遥晖求了多少签。”
沈夫人看着沈遥晖二人如今伉俪情深的样子，不禁欣慰地笑了笑，道：“想当初遥晖知道你们婚约的事情时，诸多抗拒，叫我苦恼了好一阵子。等到空景进了门，遥晖倒变了一张脸，无论如何，看到你们如今恩爱的样子，我就放心多了。”
沈遥晖一僵，透过母亲那张慈爱的笑脸，忽然想起了去年春天。
那时沈夫人见沈遥晖已经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便提出要履行婚约，去徐家下聘。
而沈遥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两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如何能草率成亲？可无论他如何反抗，都无济于事。固执的沈夫人为了逼他，不惜绝食，沈遥晖才不得不妥协了。
但事到如今，他也只是温和地笑了笑，道：“空景温柔贤惠，又懂得孝顺父母，自然令人敬爱有加。”
几个人说说笑笑，花了半个时辰才用完了晚饭。
等到沈遥晖二人回房时，他们仍然像刚刚一样保持着一拳的距离，并肩而行，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无人逾矩哪怕一寸。
沈遥晖的院子不大，大门正对着的是宽阔的正房，中间是一条恰好可供两人行走的石子路，石子路自院落正中央岔开，通向另一侧较小一些的厢房，那里曾经是沈遥晖的书房。
回到沈遥晖的院子里后，两人一切如常，只是到了石子路的岔路上，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多谢你的披风。”徐空景行了个礼，真诚地道，“等过几日洗干净后我自当归还。”
“不必客气。”沈遥晖礼貌地还了个礼，温和道。
二人互道晚安，便从石子路的分叉路上分开，沈遥晖一路朝着正房去了，而徐空景则是转身进了侧房。
三日后，墨青色的披风被叠得整整齐齐地送回了沈遥晖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