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芝兰和明兰一同去学堂读书时,看到学堂内站着许多人,围着一个陌生的男子。那男子穿着深蓝色绣着竹子的开领外襟,高大威武,带着一丝痞气,存在感十足。走了进去,发现墨兰和如兰已经到了,正口中唤着“二叔安好。”

    芝兰有些好奇,出声问道:“芝兰来得晚,不知叫二叔是何道理呀?”

    齐小公爷和这位男子慌忙抱拳行礼,芝兰回礼后看着他们,眼中仍有疑问。这位男子笑着解释道:“我和元若祖上有亲,但我这一辈出生晚,是元若的叔叔,所以他唤我顾二叔。”

    芝兰笑道:“巧了,我也出生晚,即是如此,我随元若哥哥唤你二叔不合适,就唤你顾二哥吧,其他姐姐随意。”顾廷烨说道:“我名廷烨,字仲怀,芝兰妹妹随你二哥哥叫我仲怀兄也无不可呀!”芝兰点了点头。

    墨兰听后,插了句嘴:“墨兰不同于芝兰妹妹出身高贵,还是唤你顾二叔了。”顾廷烨不甚在意的笑着点了点头,明兰弱弱的喊了一声“顾二叔。”齐小公爷听了,十分高兴。

    正说着,庄学究走了进来,众人一凛,问了安后坐了下来。齐小公爷仍在心中傻乐之时,发现墨兰和如兰正用着自己昨日用的笔,而明兰仍旧用着之前旧的笔。心中奇怪,开心瞬间变成了低沉。

    今日课程很快就结束了,众学生恭送学究后,三三两两离开了书塾。明兰正与芝兰一同往外走时,正巧与齐小公爷的双眸对上,明兰抿了抿嘴低头走了出去,小公爷望着明兰远去的背影有些受伤。

    芝兰与明兰走到中途后略说了几句话就分道扬镳了。明兰看着小桃说道:”小桃,你去将我新做的点心交给齐小公爷,告诉他我承了他的好意。只是我是区区庶女受不得如此贵重的东西,还望他以后不要再送什么东西来了,省的旁人误会,也会伤了彼此清誉。“小桃有些不明白:”姑娘,昨日八姑娘不是告诉过您可以与小公爷接触的吗?“

    明兰苦笑,垂下了眼:”小桃,我身份根本不堪匹配齐国公府,芝兰是可以帮我,可是这也太过困难,若是在一起也是前路坎坷,未必能真的立足。芝兰前途光明,我也不想让她趟这趟混水,毁了她完美的形象。再说了,谁说我喜欢小公爷了!罢了,你不明白也没关系,照我的话去回吧,记得说话要委婉一些。”

    小桃向来听明兰的话,只管奉命拿着点心交给了齐衡,并婉转的说出了明兰的话。齐衡十分难过,他给明兰东西被转赠他人,托芝兰照顾明兰,却被芝兰告知要注意点分寸,明兰素来谨小慎微,不要唐突了她。

    齐衡心中郁闷,便让贴身小厮带着自己去樊楼吃酒以解忧愁。明兰听闻后,心中有些不忍,又无可奈何。

    翌日,芝兰下了学堂后,告诉明兰:“明兰姐姐,今日我同小娘和长松哥哥要去李府舅舅家作客,父亲也答应了,你可要一同前去?舅母待人热情,上次见你时也十分喜欢你。”明兰声音变低:“我…我就不去了,还有学究布置的抄写未完成。”

    芝兰看明兰的反应就知道她还是过于在意自己的身份,叹了口气:“那好吧,你先完成课业,等哪日得闲,我便请示大娘子带你出去放放风。今日回来,我给你带一些滋兰斋新出的点心,你可不要睡得太早。”

    小桃在一旁期待的看着芝兰,明兰也有些高兴。芝兰看着这主仆俩,忍不住捂嘴笑着离去。

    到了李府,李家舅舅李全和舅母崔氏待长松和芝兰如亲生一般十分热情,对李小娘也是嘘寒问暖,执手哭泣。芝兰也知道他们是兄妹长久未见,心中挂念,便不再打扰,同舅母和表兄李源谈天论地。舅母是官家为舅舅做的媒,她出身大家族崔氏旁支,自小便熟读经文。虽貌不惊人,但为人端庄博学,说起话来引经据典引人深思,十分有个人的魅力。聊天过后,长松和芝兰都觉得受益匪浅,心中更开阔了不少。而表兄李源潇洒英俊,说话风趣幽默,逗得芝兰和长松乐不可支。李源十分喜爱这位文雅秀丽的表妹,只是她身份已定,自知不可能的李源只能将这份喜爱收敛起来,只做一个关爱兄妹的好兄长。

    用了膳后天色渐黑,芝兰敲了眼时辰,提醒李小娘应当回府了。李家舅舅还是颇为不舍得,三人亲自送到府外,将准备的头面、布匹和珍贵补药装进了盛家的马车,看着他们离开,只等着来日再聚。

    路上,芝兰吩咐赶车的马夫驾车去滋兰斋,团绒等了一会才排到,买了点心便急匆匆的打道回府。到了盛家,芝兰感觉气氛有变。仆妇们一改往日笑意,静默着做活不敢说话。走进寿安堂后,老太太一人独自坐着,也未见到明兰的身影。

    芝兰和长松请过安后有些奇怪,芝兰问道:“祖母,不知明兰姐姐去了哪里?往日孙女每次来,她都会在您身侧的。”

    老太太脸色有些不好:“她如今正同你的另外两个姐姐在前厅受你父亲的罚呢!”

    老太太并不太清楚事情的经过,但她猜测此事明兰必定是被无辜牵连了。只是明兰养在他身边,盛纮又并非她亲生,所以她不能随意插手。

    芝兰了解老太太的难处,并未多问,只安慰道:“祖母别担心,明兰姐姐自小就谨言慎行少出差错,待孙女前去看看发生了何事,再差人禀报祖母。”

    芝兰离开后,房妈妈感叹道:“八姑娘果真是在宫中待过的人,做事说话极有分寸,通身的气势也是颇有威望啊。想必她入场为明姑娘求情,主君定会卖几分面子的。”老太太心中大定,扭头瞥了她一眼,有些骄傲:“你倒是有眼光,也不瞧瞧这是谁的孙女。”房妈妈瞧着老太太的模样,捂嘴笑着。

    此事是后院女子的事,长松不适宜插手,且他向来信任自己的妹妹能够处理此事,便回了前院。芝兰一路快走,团绒勉强跟着,看到她仍未失了官家小姐的端庄优雅,心中更崇拜敬佩。到了厅前,侍奉的仆妇看到芝兰后慌忙进入禀报,不多时大娘子的管家婆子刘妈妈亲自请她进去。

    刚一进入,就发现盛纮和大娘子坐在主位,她的三个姐姐都跪在地上。只是墨兰跪在离盛纮最近的地方,而如兰和明兰也跪在中间,一副受审的模样。

    芝兰并未急迫的失了礼仪,福了礼后询问道:“父亲、大娘子,不知姐姐们发生了何事,竟让长辈们如此大怒?”面对如此知礼懂事的女儿,盛纮也没办法冷脸对待,回答道:“如兰和明兰今日去了前厅,在屏风后偷看梁家六公子。偷看之时竟不慎摔倒,被齐府小公爷和梁家的人都看到了,真是败坏我盛家家风!往日教的规矩竟是全忘了!今日不惩罚你们,怕是日后还要闯下更大的祸来!”

    如兰十分不服气:“父亲,明明是四姐姐去,我和明兰要去阻止她,反被她给推倒了!您厚此薄彼,偏听偏信四姐姐的话,不公平!”墨兰听后,哭得梨花带雨:“父亲,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看管好两个妹妹,你罚我吧。”说着,将双手伸出来递到了盛纮面前,模样十分可怜。

    盛纮在家中只真心宠爱三个女儿:华兰、墨兰和芝兰。华兰是他第一个孩子,又十分优秀,所以最得他喜爱。墨兰是他的青梅竹马林小娘所生,对他十分孺慕,他也很是疼爱。而芝兰得官家眷顾,样貌地位样样拔尖,又颇有宫中贵人的气势,让他疼爱之余又有些不自主的惧怕。

    盛纮本想直接打如兰和明兰的戒尺,准备开始时又忍不住瞟了一眼芝兰的脸色。芝兰瞧着明兰跪在地上,只默默的哭,并不为自己辩解,有些心疼自己这个行事谨小慎微的姐姐。声音轻柔的出言阻止了:“父亲且慢。”

    大娘子有些惊喜,又颇为担心的望着盛纮,不敢说话,只拉着刘妈妈。盛纮拿着手上的戒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站在原地看着芝兰。芝兰走上前,语气坚定的说道:“父亲,如兰姐姐性情娇燥,往日里只对吃食头面料子感兴趣。明兰姐姐是祖母养大的,平日乖巧懂事十分低调,从不让长辈们操心。且她们年纪尚小,婚事并不着急。如兰姐姐有大娘子操心,明兰姐姐自有祖母留意,怎么会想出去看梁家公子这种事呢?”

    大娘子激动的连连点头,盛纮听懂了芝兰的言外之意,如兰和明兰年纪小,不会这么早就操心婚事,而墨兰年纪最长,又是林小娘生的。林小娘只是妾室,对墨兰婚事颇为急切,又无法亲自待客查看人品家世,只能让自己的女儿亲自来看了。这解释入情入理,转眼看到墨兰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再看如兰和明兰哭得可怜,盛纮也不由得有些后悔。只是他素来护着墨兰已成习惯,并不想过多惩罚她,便又看向了芝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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