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ny两年前就从G集团酒店总部调回N市的T酒店做总监了,他背景深厚,跟G集团很多大领导关系很好,在T酒店没人能动得了他,稳得很,日子过得很安逸。Johnny虽然人现在在N市,在G集团的酒店圈子里人脉很广,我微信上找到Johnny,问他有关Q酒店筹开的事情,若是有幸的话他倒真能帮到我。

    我连发几个撒娇卖萌的表情包过去,Johnny秒回我,很上道地问我:“呦,今天这么萌,怎么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说完还附上了几个很可爱的表情。

    我开门见山地说:“嘻嘻,S市的Q酒店,你知道吧,那边好像在招管理层,你有没有认识的人,能帮忙推荐一下呀?”

    Johnny回答我说:“推荐谁呀?是哪个小伙子吗?你谈男朋友啦?”

    我哈哈一笑,说:“不是的,是我以前的老板,他要是过去了升职了以后也方便带带我嘛!”

    Johnny也发了个哈哈大笑的表情,说:“你这个家伙真机灵,你把简历发来我看看。”

    然后他又说:“Q酒店的业主代表是季总,我没和季总一起工作过,之前在总部打过几次交道,她人不错,挺好说话的,她也是从总部过去S市的,季总在加入G集团前一直在H酒店集团工作,做到的职位蛮高的了,跟H集团的人也熟,我给她说说,兴许有戏。”

    我把金羽一的简历发过去,并发了个手舞足蹈的表情。

    过了一两分钟,Johnny发过来一个坏笑的表情问我:“这个伙计长得不错啊!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这还是个海龟,酒店做了也很久了。”

    我说:“没有啦,这是我老板,我还准备让他带带我,跟他一起工作呢,怎么能随便谈恋爱,办公室恋情没有什么前途。”

    Johnny发来一个偷笑的表情,说:“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心眼子多,行了,我来联系一下季总,你等我消息吧!”

    “谢谢Johnny哥!”我发给她几个很搞笑的表情向他表达了由衷的感谢。

    Johnny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他微信上告诉我已经把简历发给季总了,还在季总面前大力推荐了金羽一。季总那边的意思是要先跟Q酒店的总经理及人资商量一下,如果合适的话就约面试,H酒店集团内部还要走一系列审批流程,毕竟内推一个高管也不是一件小事。

    说完Johnny还调皮地说:“事成之后可得让那个家伙请你吃饭,你得请我吃饭哦!”

    我欢快地回答他:“那没问题!”

    小酒店的回收程序在缓慢有序地进行,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着外包员工遣散的事,各种协议的拟定修改、审批之类的。这个小酒店只有四个人是直接跟G集团签订合同的,其余都是以外包的形式用人。虽名曰外包,其实就是找了一个有相关资质的公司发工资而已,招人和管理都是小酒店在负责。G集团严禁各分公司使用劳务派遣,又不给酒店批复招聘名额,鼓励各分公司使用外包,说是创新用工形式,降低用人成本。或许在大公司有用吧,对这个小酒店而言我没觉得降低成本,工资又不分外包不外包,工资水平摆在那呢,还要多给外包公司一笔服务费,况且用正经的外包公司更贵。就算是对G集团而言,以S市和Z市的分公司为例,外包中有很多关系户,为了不让这些关系户起不平衡心,给到他们的奖金也没差,逢年过节发的福利都是一样的。反正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是条政策,肯定就有操作的空间。

    这次员工遣散我的想法是按照劳动法执行就行了,虽然这些外包员工是与外包公司签的合同,但酒店才是实际用人单位。这些同事才不管外包不外包呢,外包不外包的概念是酒店的事,他们就认定是在酒店上班,在酒店拿工资的,毕竟招人的也是酒店嘛。罗绮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很模糊,她甚至做了一个我认为非常愚蠢的事——跟这几十个外包员工一一面谈,对他们又是打情怀牌,又是承诺给这些员工找好下家,支支吾吾半天,才一点点暴露出真实想法,归根结底就是想让他们少拿点钱,给的钱最多的员工也就给两个月工资(工龄最长的员工大概有五年)。

    说实话,这些钱也不是个人出的,大家都是打工人,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还扣扣搜搜的,罗绮顶着个总经理的名号也不过是给G集团打工而已,虽然她叫做“总经理”,放在S市的分公司里,最多也就是一个小部门经理的级别,况且G集团不就是以有钱出名嘛。以我对她尿性的了解她应该是想尽量减少赔付金额,彰显她的能耐和聪明,到时在给领导汇报工作时就可以骄傲谄媚邀功般说此次遣散费用应遣散费多少,实际多少,为了给公司成本,她不辞辛劳采取多种措施,圆满完成酒店交接任务......词儿我都替她想好了。

    但是,罗绮真的过于高估计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自己的愚蠢。她应该是确实没认识到自己不怎么聪明,所以总以为别人是笨蛋。罗绮很爱在跟人谈话的时候摆出自己是宽宏大度热情好客的大家姐的架势,她跟外包的同事谈话时我就在她办公室隔壁,虽然她时不时热情洋溢地高谈阔论,但言辞间她的态度模棱两可,顾左右而言它,说的话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所以她谈话的效率很低,一天最多谈三四个。谈了两天,她累得够呛,脸上还起了几个大包,几个外包同事在跟她谈完话后,也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们拒绝在遣散协议上签字,也不想再听她虚伪的絮絮叨叨了,第三天几个外包同事就联合了所有人拒绝与罗绮谈话,他们集体在酒店大堂静坐,时不时在外面大吼大叫,要罗绮给他们一个明确的说法。因为罗绮的这些骚操作,这些外包同事也一改往日对我的温和细语,对我多了很多敌意和防备,跟我说话时呛得很,很多人还用吼的。嗐,在他们眼里我可不就是罗绮的狗腿子嘛,还是负责人事的。

    罗绮这时还不死心,她火急火燎召集管理层几人开会,让我们一一发言,商量对策。这时在外包员工眼里我和罗绮他们应该就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琢磨损招对付他们。反正我的态度一直是按照劳动法进行,如果罗绮不想承担做这个决策的责任,那就找劳动仲裁部门做个第三方调解证明就可以了,会议上我也多次表达这样的想法。所以看到她此时心急如焚因操劳而萎靡颓败的样子我也不由暗暗得开心,恶人还得恶人磨,这种事上还想耍点心机手段占别人便宜,这就是自取其辱没事找事。

    我们还在开会的中,外面有人来敲门说警察来了,罗绮第一个冲出去,我不喜欢凑热闹,一想那边呜呜泱泱叽叽喳喳的画面我头都大了,我便直接回了我的办公室。反正罗绮爱出风头,逮着机会就在别人面前秀,这展现的舞台应该由她一人独享。

    过了一会罗绮回她办公室了,并让我通知几个管理层重新开紧急会议。原来刚才是有外包同事看罗绮躲在办公室不出来,又拿不出明确的能让他们满意的遣散方案,有几个带头的就报警了。警察到酒店大门口后把罗绮喊了出去,适当调节了一下双方紧张的关系,并告诉外包同事们去找劳动仲裁部门仲裁才是正确的解决方式。罗绮当着警察叔叔和外包同事的面承诺当天下午就和员工们去劳动仲裁部门,以劳动部门意见执行,暂时平复了员工们激动的情绪,也给了警察叔叔一个交代。

    罗绮回到办公室后一改之前的口风,一副突然卸下了身上重担的样子,故作轻松释然,夸张地对我们笑着,她的语气有点亢奋,调子高高的,啰啰嗦嗦说了很多,她说这些员工不信任她,还闹了好几天,说他们这些乡民就是难搞,他们去了劳动仲裁部门更好办了,按照劳动法执行了,她更省事了,早这样不就好了。

    Emmmm....我还是那句话,她是一个意识不到自己不够聪明,所以默认别人也很蠢的人。这个会议结束后,我跟财务经理周可可就一起去吃饭了,周可可现在已经是财务经理了。我和周可可私下嘀咕起这事。我们早就建议按照劳动法来了,这样有理有据,财务也好过审核,明明是罗绮自己画蛇添足,怀揣私心,多次开会商讨对策但就是对我们的建议听之不闻,非要自己拟定个赔付标准劝人签字,还搞冗长低质的一对一谈话弄巧成拙才惹毛了外包同事们,造成这样报警投诉的局面,咋现在她还成了大明白,成了受害者了,之前开了那么多次遣散方案讨论会的意义何在?

    下午,在劳动部门的见证下,酒店与外包同事们达成了N+1的赔付协定。我也抓紧着手拟定新的遣散协议,之前罗绮瞎几把搞得时候我就搞了几百份协议(她一会想给哪个多少钱,一会想给哪个再改改),现在那些全作废了。有时一个愚蠢的决策才是耗费成本的关键因素。

    到了回收后期,除了员工赔付的一些资料需要我整理,跟进一下审批流程,基本就没什么事了,有时闲到手机也玩腻了。我在酒店花园里捡到一只刚满月的黑色小奶猫,瘦瘦小小,刚好能躺在我的手掌上,我叫它小黑。小黑长得像个小老头子,一听见有人从旁边经过它就凄厉叫个不停,像在扯着嗓子拼命吸引路人的注意,一把它提起来它就安静极了,四个爪子很顺从地垂在半空中,乖巧地瞪着懵懂的大眼睛打量四周,不敢吱一声。它应该是被猫妈妈抛弃的,它的左后腿发育不良,走起路来使不上力,只能拖着走,非常瘦弱,无法跳跃,跑得很慢,我经常看见它老妈带着另外几个猫仔在附近出没,它兄弟姐妹的个头一个能顶它俩。

    我找了个纸箱子把小黑安置在酒店花园一处能遮风挡雨的亭子下,这样如果小黑妈想瞧瞧小黑也有处寻,给小黑置办上猫粮和吃饭的家伙,上班没事的时候我就来找它玩。有时我还给小黑买点鱼罐头吃,它狼吞虎咽恨不得把自己埋进鱼里去,肚子吃得圆滚滚,像塞进去了一个台球。如果猫咪从来没吃过鱼,那它会向往鱼的味道吗?可怜的崽崽,趁着咱们还没分开,你就多吃点这等奢物吧,我将来也不知道去哪里,不能带你走,倘若你能独立,还是在野外好啊,这酒店周围是大片草地,还有个公园,有花有树,酒店后面还有个池塘,池子里有鱼虾螺蟹,何必要做一只被圈养在弹丸之地的宠物。

    还有一个月这个小酒店就要为它的旅程暂时划上句号了,原业主要把小酒店的主体全部推翻重建,到时小黑就不能呆在小花园里了。不过小黑比我刚见它时长大了很多,原本无力的后腿也恢复正常了,还能像正常猫猫一样跑跑跳跳了,希望它以后能像它老妈一样在这一带叱咤江湖。

    等了那么久,金羽一这边终于传来好消息。由于Q酒店当时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季总便把金羽一推荐到了H酒店集团在S市的另一家新开业的奢华品牌J酒店,而且还升职了,下个月开始上班,算是一次比较圆满的求职。我由衷地为他感到开心!

    到了这个时候酒店只有五个人在上班了,我、周可可、罗绮和另外两个男同事。之前清点资产时客房的床品全部撤掉了,床上只留下了床垫,过几天原业主方要来酒店盘点资产,罗绮为了省点钱,就给我和周可可布置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在三天内将酒店70多间客房的床全部还原成酒店还在营业中的样子,她自己则带着另外两个男生打扫酒店边边角角的卫生去了。

    这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我俩一直非常质疑罗绮这个决定,本来所有东西都已分类进仓整理好了,每个床垫也安安静静地躺在各自的床上,进客房时并不会显得很突兀;而且原业主在推翻酒店主体前也要把客房里的东西全部撤掉,如果原业主方需要将东西分类整理起来收进仓库,那还要把铺好的床重新拆分床品,又是一项费时费力的大工程。因此这时将床铺得圆满显得非常多此一举,而这仅仅是因为罗绮想让原业主方来酒店盘点打开客房时“显得好看”,说到底,都是为了她自己的面子。

    我们两个需要将床单铺好,抬起厚重的床垫,把床单的边边角角塞进沉重的床垫底下,将床垫裹起,再把被子套进被套,整齐平铺在床上,最后将两个枕芯装进枕套,把枕头摆好。这个酒店有六十多间房是双床房或套房,此时已是六月份,酒店已经停业,中央空调很早就关了,虽然现在的温度还不算很高,但是我俩稍微干点活就浑身是汗,我俩又热又累又忙于赶进度,像两个没有感情的铺床机器人,干活的时候连废话都很少说,两个人一言不发很默契地埋头苦干,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衔接得比流水线还丝滑。在铺的过程中我也理解了有些酒店偷懒不换床品或者潦草打扫卫生的客房阿姨,如果房间赶得急的话真的是很累很累,而阿姨一个月工资就只有三千块左右,在不怎么发达的地方甚至只有一两千。我俩拼了老命终于在三天之内把房间全部铺好了,铺完后胳膊和后背疼了好几天。

    都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罗绮倒是很有能耐,毕竟她能做到吹牛不打草稿,可她还是个好大喜功之徒。我和周可可在这个酒店的最后利用价值算是被她狠狠地压榨了一遍。搞笑得是,原业主方来盘点时压根没进客房看,需要盘点的东西也只是进仓库粗略地看了一下,数也没数。酒店的东西都是一些很老旧的物资,G集团为了节省成本,除了必要的修补外,在运营这个酒店时大部分物资也是沿用了之前酒店的东西,由于已经使用了十几年,很多床品稍微一用力就能扯破了。原业主方压根不在乎这些东西,人家收回酒店后只会把这些老旧东西当垃圾处理掉。

    很多事实证明,罗绮有很多小聪明,其中有一大半是愚蠢的聪明。虽然我不是笨蛋,可她还是利用了我的单纯善良欺骗到了我。

    上次罗绮跟O酒店的李总沟通完对我信心满满地表示“没问题”后就没有下文了,我还不知道我的入职时间是什么,要去O酒店做什么,薪资多少。S市的房租很贵,酒店提供的都是集体宿舍,要是自己租房子薪资又偏低的话,那真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我问了问罗绮这个是要准备怎么安排,罗绮表示她也不知道,说还没接到李总的消息具体怎么安排,并安慰我不要担心,她马上去问问。

    这次罗绮是真的办事了,第二天我就接到了O酒店HRM的电话,对方先礼貌地询问了一下我对职位的想法,然后阐述了O酒店目前的人员架构情况,他们能给出的职位和薪资,就是市场传讯部最基础的文员,薪资是我目前的二分之一多一点。

    我回答对方说我考虑一下。我蛮能理解他们在给我职位上如此吝啬的原因,我是业主方的人,从外面的人看来大小也是做到管理层了,如果让我去O酒店,犹如在乙方团队中加入一个甲方爸爸的眼线(虽然我不是眼线),既不好管理,也不好拿捏。这个薪资或许在Z市我就接受了,但是在S市,O酒店在S市最繁华地段,租房成本非常高,给我的那点可怜的薪资光房租就交代了,或许对方也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吧。

    突然感觉我在这小酒店几年都白干了,我在这个小酒店现在对外是行政人事部经理,现在我已经三十多岁了,在酒店圈子呆了五六年,兜兜转转竟然要从酒店文员做起,实在不可思议。哪怕我刚进入T酒店和H酒店时级别也比这个要高,在五星酒店做这个职位的一般是实习生或者应届生。不知道为什么,从很久之前我自己在酒店圈子投简历就杳无音讯,我有种绝望感,明明就身在酒店这个圈子,却离酒店这么遥远,我也没有奢望从酒店这个行业实现什么宏图大业,过上什么“纸醉金迷”的生活,我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现实却这样坎坷。

    在这个酒店浪费四年多时间,罗绮一直以来对我的欺骗是一个原因,我自己的优柔寡断,错信他人,过分心软则是促成这样局面的重要原因。如果说人要在错误与打击中才能成长起来,这次的滑铁卢对我来说,试错成本真的是很高了。

    算了,那我就同意罗绮之前说的,去物业公司吧,好歹G集团也是大企业,也是一个很稳定的公司,就像很多人说的,女孩子安安稳稳一份工作就蛮好了。

    我把这些情况对罗绮讲了以后,罗绮也没有惊讶,她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轻松笑道:“酒店有什么好的,又累工资又低,加班还多,我早就干够了,去物业吧,我也在那,我们还有个伴。等会我打电话给物业那边,看看给安排什么职位。”

    过了几天罗绮兴冲冲跑来对我说明天安排我去物业面试。考虑到物业位置很偏僻,她还让另一个同事开车送我去。罗绮在这种小事上一向很体贴,可能是她很喜欢看到别人感谢她的样子,反正又不需要她付出什么成本。

    第二天同事载我来到了这个荒凉的小区,与这里的一个经理进行面试。

    与物业的经理进行了简短的寒暄,我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项目这里只缺案场客服,只要我愿意来这边工作她就“优先”录用我。

    这个职位就是在看房现场等位进行服务,为客户端茶倒水作指引之类的。我刚进项目大堂时有几个年轻妹妹穿着工装制服站在门口迎接,后来有个妹妹还给我端来了一杯茶,这也是案场客服的日常工作之一。我不是歧视这个职业,这个职位根本不需要什么学历要求吧,而且我已经三十多了,我想不通我为什么要来做这个工作。就算我要从事这样的工作,我有必要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吗?这个地方荒无人烟,方圆几里地连个野狗毛都看不到,想要招个年轻人过来谈何容易,而我还要通过“找关系”才能被“优先录用”,说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罗绮和这个经理给了我以什么样的特殊关照是的。

    喂口屎吃也要搞成恩赐的模样。

    我当场就拒绝了。

    我没有什么后路,但是面前的路肯定不是我要走的。以前我的迷茫是不知道选择什么样的工作,为什么要坚持下去,这样有什么意义;现在我的迷茫是我已经没有选择,我奔赴的选择早已将我抛弃。

    回到酒店后我对罗绮说我不会去物业,罗绮安慰我让我先去那工作,后面有合适的工作再调动。我已经不想听她赖赖逼逼了,也懒得对她生气了,这是她拯救自己的最后机会,我给她这个机会了,她狗改不了吃屎,把握不到,那是她的命了。后来周可可去做了这个工作,她老公在G集团在本市的分公司做到了部门经理,以后想要调岗也是容易得很,这个工作对周可可来说才是真正的“过渡”。她只需要在项目呆一两个月,他老公再以Z市分公司缺人需要帮忙为由让周可可去分公司“帮忙”即可,这样的操作在G集团非常常见,经常是帮着帮着就成了那的“常驻人口”了。可是我不敢冒这个险,罗绮对我承诺过的话,从来没有一句兑现过。

    我自己也不是没有找过工作,但是从来没有回应我的,可能我这个年纪,未婚未育,是职场上很不受欢迎的群体吧。

    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就会爆发出巨大的勇气。尽管我没有退路,依旧坚定地拒绝了罗绮帮我找的这两个工作,我设想过很多次从这个小酒店离开跟罗绮分开的场景,没想到促使我做出与她分开的决定竟是因为自己无路可走。我再也不想见到罗绮了,不想再看见这个女人的老鼠脸,她啰啰嗦嗦的假大空,她拙劣的吹牛逼,不想跟她有一点牵扯。她的真实面目就是一个除了应酬和交际强点之外实际能力和道德品质都很低下的说谎精。

    在小酒店的最后几天她也许也自知理亏,很多事情不愿意麻烦我,实在不懂的时候才来问我,说话的时候也是前言不搭后语,五句话讲不到重点,絮絮叨叨,尽管她一开口我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但我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一脸无辜地看她绞尽脑汁描述的着急样子。

    在G集团酒店产业是属于最末尾的板块,因此她去了物业项目就没有助理了,相当于从低端产业跳到高一级的产业,那职位就要相对地压一下,她的职位放在S市分公司本来也不高,她一去公司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反正她主要是处理业主投诉,正好跟她张口就来吹牛成性擅长花言巧语来诓骗人心的品性对口,算是物尽其用吧。实际上以她的身体并不适合做这个工作,这个工作对人的身体素质,内在能量要求很高。她认为自己在社交场合上无往不利,甚至还经常沾沾自喜地对我说她自己“很有福气”,但有没有想过,那是因为很多事是我在帮你呢?逞能去做这份工作,只会加速让她身体垮掉。一个能量本就不足的人,不过是透支燃烧自己的身体罢了。

    在这个小酒店的最后工作日,对于我的工作罗绮依旧没有拿出合理的解决方案。快要下班时,我在收拾我的东西。此时我们已经搬到一个大办公室办公了,罗绮坐在我对面,一边玩手机一边问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内心冷笑:你也好意思问我?怎么不是你吹牛时那副洋洋得意仿佛整个N市和G集团都遍布你的高端人脉的样子了?现在居然还问我了,你的歪脖子上挑着的不是脸,那是挂了四个字:恬不知耻!

    这个时候我也不装了,我真想跑过去一巴掌把她扇哭,我抬起头冷峻地盯着她,厉声呵道:“不知道。我这么信任你,这么多年,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罗绮作出很无辜的样子慌忙辩解道:“那我有什么办法啊!我都去问了,酒店他们说不行,我能怎么办啊,物业你又不去,我去问公司领导,现在管理严格,也不让随便调人去公司了,我已经尽力了呀!”

    她倒委屈起来了,这人厚颜无耻的样子真是让我叹为观止,我的感叹指数比三国演义里的诸葛亮还要高。这个女人就是绿茶婊汉子婊两面三刀笑面虎假仁假义的终极结合体,除了她盘儿不靓条儿不顺,她要是模样再俊点,身材再好点,个子再高点,地球可就装不下她了。

    是啊,怎样都是你有理,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权势通天”,一会跟集团董事长熟,一会跟哪个大领导熟,需要你践行诺言了又成了“我有什么办法”。这过河拆桥兔死狗烹之举太令人唾弃了,你经常说你老爸是什么退休老兵,多么爱国你们家人多么高素质,咋就教出了你这么个虚伪的玩意儿。想到这里我将我在酒店上班时平常用的杯子重重地摔进离我不远的垃圾桶里,在空旷的大会议室里发出了沉重的巨响,罗绮没有说话,坐在椅子低着头上看手机,响声过后,会议室显得更加安静了。

    这个女人多年来不过是在拿我的青春与事业做她欲望的垫脚石罢了。

    我把东西都打包好后,厉声对她说:“我一直都要做酒店,我也是一直这样对你说的,你不要忘记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承诺!”

    说完我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在这个小酒店工作时经常用的东西全被我扔了,就连在这里工作几年常穿的衣服我都准备全部扔掉。我要将这段让我心痛的,被蒙骗的记忆以及这个比耗子还不堪的女人从我脑中清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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