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在晚饭时最有烟火气，字面意思的烟火气。像周祈家这样老一些的小区，楼下远远的就能闻到各式各样的饭菜香。
程可期喜欢这个香味。
小时候有同学抱怨家里做饭不好吃，天天喊着要下馆子。她心想这些人都是白痴，身在福中不知福。她一辈子都梦想着回家就能吃热腾腾的饭，哪怕就是最普通的白饭拌辣椒。
其实祝羌夷烧饭并不好吃，不是太咸就是太淡，不过程可期味觉不灵敏，白米饭都能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不知不觉就磕磕绊绊地活下来了。
想到这儿程可期不由慌神，周祈家的菜不会也是开盲盒吧？
所以第一口麻辣拌入嘴的时候，她本能地用舌尖试探了一下。
“呀，可期不爱吃辣？”周祈妈妈捕捉到程可期细微的动作，停下筷子慌忙道，微不可查地用怀疑的眼神看了周祈一眼。
周祈心里“咯噔”一下，不能啊，她在学校里最喜欢吃的就是川香麻辣味儿小鱼干，没理由不吃辣啊。
他瞬间有些怀疑自己了，不对，她最爱吃的不是麻辣，是五香？
不可能，不会记错的。红色包装一定是麻辣。
他的筷子提在空中没有动，眼神死死盯着整桌大红大紫的湘菜，里头足有两斤的干椒，一斤鲜椒，还有一斤辣椒面，陷入非常深的沉思。
可要是她真不吃辣的话，这些菜全都浪费了。
周家三口，全员辣椒过敏。这桌菜就是为了程可期准备的。
程可期一边说没有没有，一边谨慎地嚼了嚼食物。咸淡OK，熟度OK，色香味...她顿时两眼放光：“好好吃！！”
咚咚咚三声，是周家人的心落了地。
周妈妈重展笑颜：“可期喜欢就好。我们家小祈说你爱吃辣的，阿姨就学着做了些，做得不好，你别嫌弃啊。”
程可期赶紧摆摆手说当然不会，头摇成个拨浪鼓：“阿姨手艺真好，我能吃三碗。”
她喜欢周妈妈。
阿姨是个很优雅的人，虽然多少被粗茶淡饭熏出岁月的痕迹，但犹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韵。她早些年跟张瑜一样在学校里当老师，只不过是在小学。后来周爸爸生意做得好了，她就辞了职，全心全意教子，工作日接送小周祈上下学，周末就带他去大街上转悠。
她从不强迫小周祈学什么，只是会在他展现出一定兴趣的时候，温柔地问一句：“要试试吗？”感兴趣就多看看，不感兴趣就接着溜达。就这样，试出了一个编程天才。
程可期对周祈不知道有多羡慕。
她抬头看看周祈，却发现对方有点奇怪，好像一直在吃面前的那盘清淡的高汤娃娃菜。不对，不止有他，周爸爸周妈妈好像也是。
“你...你们怎么都不吃呀？”
她天真地眨巴着眼睛，以为是他们夹不到菜或者太客气，所以把麻辣拌摆到中间，把角落里的娃娃菜摆到自己面前，顺便往周祈碗里夹了好几块沾满辣椒和红油的水煮肉片。
“周祈，你多吃点。”
......死一般地寂静。
安静了两秒后周爸爸开口：“哈哈，我减脂，吃蔬菜就行。”
又笑着把娃娃菜端回来。周妈妈也附和着这么说，把菜放到两人中间，在周祈绝望的眼神下你一筷我一筷的吃起来。
周祈一脸黑线，不是，就这么见死不救吗？他的辣椒过敏虽然没有爸妈那么严重，但这几块肉片上的辣椒也足够致死量了。
真的有人能吃得下这么辣的东西吗。。他想科普一下这种辣度对人体胃部的伤害性，但看见程可期真诚的双眼，只好把话咽回去了。
他一点点抖掉肉片上的辣椒，英勇地塞进了嘴里。
一秒钟后，他冲进了厨房。
帕卡亚火山是危地马拉最活跃的火山之一，他觉得此刻自己胃里的岩浆活动比帕卡亚更激烈。
最终这顿饭以程可期的打包收场，作为她明天在学校里的午饭。
-
“其实你们没必要为我做这桌菜的，我也不是很爱吃辣。”
到了房间里之后程可期跟周祈说，但是说完感觉周祈的脸更黑了。
“不过你妈妈烧得确实很好吃啦。”她别扭地找补。
其实程可期还是很开心的，很久没有一家人坐下来吃饭了。虽然自己是客人，但好像一点儿也没有外人的感觉，周爸爸周妈妈都很热情。
她觉得能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周祈真幸运。
两位家长怕打扰孩子学习，帮他们把水果、饮料和零食备好之后就早早地回到房间休息了。剩下他俩在周祈的房间里做作业。
今天的作业不多，周祈留了点时间给程可期补习落下的内容。上次在张瑜家补习闹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程可期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于是这回听得非常乖巧认真，也不插话了，一心一意听周祈讲题。
虽然依旧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这回总算是听进去一些，题目也能做个七七八八了。
周祈给她做了几道三角函数的基础题，再详细讲解了各个公式的用法和总结。怎么判断题型，以及每种题型应该用哪个公式套用。
他意外地发现程可期学得挺快的，没有想象中那么笨。虽然底子很薄，对基础内容很不熟悉，但是避坑能力很强，练过几道题之后基本就能掌握精髓了。
而且错过的地方基本不会再错，这很难得。
“你进步挺快的。”他由衷感叹，“说不定能在月考前提升到40分。”
......嘲讽，一定是嘲讽，程可期确定周祈是在因为吃辣椒的事打击报复她。
然而周祈看着程可期黑线的眼神，以为她是累了。
“累了吗？累了就先休息吧。”
她在心里暗暗骂了周祈一句，深吸一口气，心想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忍。
“行，师父，今天也真是辛苦了呢。”她夹着嗓子说，感觉自己已经被数学冲昏了头，有点神志不清了。
周祈显示长长地愣了一下，然后红着脸浅浅“嗯”了一声。
程可期累得虚脱正要往外走，却被周祈叫住了，他从衣柜里取出一个印着小猫花纹的毯子递给程可期，说：“开暖气的话盖这个薄的就好了。”
“好。”她接过，却没急着走，“对了，你家客厅角落里的是个猫爬架吧，你之前养猫吗？”
“哦，养的。但是小...小猫现在送到我姑姑家去了。”周祈的眼神有些慌乱地闪躲。
“这样啊，我还在屋里找了半天呢，是什么品种的？”
“加菲。”
程可期眸中一亮，浅笑道：“真的吗，我小时候也养过一只加菲。”
说完她像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哧哧大笑起来：“长得跟毛骏一模一样，哈哈哈。”
周祈被她的笑声感染，也跟着笑：“后来呢，怎么不养了？”
“没有不养，走丢了。被一个傻小孩当流浪猫抱走了。”
周祈：“傻.....小孩？”
“对啊，当时我的猫长了猫藓，我带它去看病，走到宠物医院门口想起来没带钱，我就去找弄堂里认识的阿姨了。我还特意把小篮子放在门口里面一点的位置，结果回去之后医生说被一个胖乎乎的小孩抱走了。气死我了，这个傻小孩。”
“有没有可能是他以为你把猫遗弃了，所以...”
“怎么可能啊！要遗弃还带它来医院看病干嘛？而且我用小篮子装得很好诶，铺了小毯子，还装了很多好吃的。”
是，你是装得很好，现在这篮子还在我家的地下室放着呢。但谁家好人把猫放篮子里扔在宠物医院门口，还附一张纸写出生年月和名字啊....
气氛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沉默，周祈是特意把小七送到姑姑家的，本来想之后给程可期一个惊喜，但现在看来好像更容易被臭骂一顿。
还好送走了。
程可期看周祈半天不做声，就道了声晚安往外走，还没踏出门，就听到清晰的“咕噜咕噜”声。
“你..饿了？”程可期刚问出口就反应过来自己是明知故问。
晚饭一口没吃，当然饿了。
可这时候爸妈都睡了，周祈不会做饭，家里常年没有零食，出门吃又怕折腾到太晚。他倒是不介意饿一顿，以前编程集训的时候也经常肝程序忘记吃饭，抗饿能力还可以。但是程可期崇尚健康生活，老这么饿是会饿出毛病的。
“家里有面吗？”
“好像有。”
“那你等一会儿。”
程可期撸起袖子，在厨房里捣鼓了几分钟后，一碗香喷喷的西红柿鸡蛋面出锅。
面上点缀几颗小葱花，色泽鲜亮，口感爽滑q弹，配上提味增鲜的火腿切片，整个客厅都弥漫着热气腾腾的香。
周祈吸溜一口，不敢相信简简单单一碗西红柿鸡蛋面能有如此惊为天人的味道，看程可期的眼神里不由多了些崇拜。
但程厨娘似乎并不在意，这碗面只是她的基本操作，是真实水平的冰山一角，她把面端出来之后就习惯性地回厨房收拾餐具，动作干净利落，挥挥衣袖，深藏功与名。
等她收拾完出来的时候，桌上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碗，一滴汤都不剩了。
“你是有多饿啊...”程可期抽了张纸擦刚洗好厨具的手。
“是你做得好吃。”周祈露出乖巧的微笑，“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吃到就好了。”
久违的玩世不恭的语气让程可期相信他是真的吃得很开心。
自从上次来家里补习，不对，应该是在操场上怼了他那天开始，周祈好像一直在刻意保持着安全距离，不冒犯不打诨。说起来也奇怪，之前他扯皮的时候程可期挺烦的，但不扯皮又有些不习惯。
“梦吧你。”程可期拿筷子敲周祈的头，“谁吃的谁洗碗。”
一副姐可不伺候的表情，但周祈却笑得更开心，娇嗔地应了一声“好”，尾音拖得长长的，生怕程可期不知道他有多高兴。
真是白痴，她在心里嘀咕。看着周祈乖乖去厨房后便面无表情地拍拍手回房间去了。
可一背过身，脸上便再也藏不住笑意。不过还挺可爱的。
程可期喜欢这个香味。
小时候有同学抱怨家里做饭不好吃，天天喊着要下馆子。她心想这些人都是白痴，身在福中不知福。她一辈子都梦想着回家就能吃热腾腾的饭，哪怕就是最普通的白饭拌辣椒。
其实祝羌夷烧饭并不好吃，不是太咸就是太淡，不过程可期味觉不灵敏，白米饭都能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不知不觉就磕磕绊绊地活下来了。
想到这儿程可期不由慌神，周祈家的菜不会也是开盲盒吧？
所以第一口麻辣拌入嘴的时候，她本能地用舌尖试探了一下。
“呀，可期不爱吃辣？”周祈妈妈捕捉到程可期细微的动作，停下筷子慌忙道，微不可查地用怀疑的眼神看了周祈一眼。
周祈心里“咯噔”一下，不能啊，她在学校里最喜欢吃的就是川香麻辣味儿小鱼干，没理由不吃辣啊。
他瞬间有些怀疑自己了，不对，她最爱吃的不是麻辣，是五香？
不可能，不会记错的。红色包装一定是麻辣。
他的筷子提在空中没有动，眼神死死盯着整桌大红大紫的湘菜，里头足有两斤的干椒，一斤鲜椒，还有一斤辣椒面，陷入非常深的沉思。
可要是她真不吃辣的话，这些菜全都浪费了。
周家三口，全员辣椒过敏。这桌菜就是为了程可期准备的。
程可期一边说没有没有，一边谨慎地嚼了嚼食物。咸淡OK，熟度OK，色香味...她顿时两眼放光：“好好吃！！”
咚咚咚三声，是周家人的心落了地。
周妈妈重展笑颜：“可期喜欢就好。我们家小祈说你爱吃辣的，阿姨就学着做了些，做得不好，你别嫌弃啊。”
程可期赶紧摆摆手说当然不会，头摇成个拨浪鼓：“阿姨手艺真好，我能吃三碗。”
她喜欢周妈妈。
阿姨是个很优雅的人，虽然多少被粗茶淡饭熏出岁月的痕迹，但犹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韵。她早些年跟张瑜一样在学校里当老师，只不过是在小学。后来周爸爸生意做得好了，她就辞了职，全心全意教子，工作日接送小周祈上下学，周末就带他去大街上转悠。
她从不强迫小周祈学什么，只是会在他展现出一定兴趣的时候，温柔地问一句：“要试试吗？”感兴趣就多看看，不感兴趣就接着溜达。就这样，试出了一个编程天才。
程可期对周祈不知道有多羡慕。
她抬头看看周祈，却发现对方有点奇怪，好像一直在吃面前的那盘清淡的高汤娃娃菜。不对，不止有他，周爸爸周妈妈好像也是。
“你...你们怎么都不吃呀？”
她天真地眨巴着眼睛，以为是他们夹不到菜或者太客气，所以把麻辣拌摆到中间，把角落里的娃娃菜摆到自己面前，顺便往周祈碗里夹了好几块沾满辣椒和红油的水煮肉片。
“周祈，你多吃点。”
......死一般地寂静。
安静了两秒后周爸爸开口：“哈哈，我减脂，吃蔬菜就行。”
又笑着把娃娃菜端回来。周妈妈也附和着这么说，把菜放到两人中间，在周祈绝望的眼神下你一筷我一筷的吃起来。
周祈一脸黑线，不是，就这么见死不救吗？他的辣椒过敏虽然没有爸妈那么严重，但这几块肉片上的辣椒也足够致死量了。
真的有人能吃得下这么辣的东西吗。。他想科普一下这种辣度对人体胃部的伤害性，但看见程可期真诚的双眼，只好把话咽回去了。
他一点点抖掉肉片上的辣椒，英勇地塞进了嘴里。
一秒钟后，他冲进了厨房。
帕卡亚火山是危地马拉最活跃的火山之一，他觉得此刻自己胃里的岩浆活动比帕卡亚更激烈。
最终这顿饭以程可期的打包收场，作为她明天在学校里的午饭。
-
“其实你们没必要为我做这桌菜的，我也不是很爱吃辣。”
到了房间里之后程可期跟周祈说，但是说完感觉周祈的脸更黑了。
“不过你妈妈烧得确实很好吃啦。”她别扭地找补。
其实程可期还是很开心的，很久没有一家人坐下来吃饭了。虽然自己是客人，但好像一点儿也没有外人的感觉，周爸爸周妈妈都很热情。
她觉得能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周祈真幸运。
两位家长怕打扰孩子学习，帮他们把水果、饮料和零食备好之后就早早地回到房间休息了。剩下他俩在周祈的房间里做作业。
今天的作业不多，周祈留了点时间给程可期补习落下的内容。上次在张瑜家补习闹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程可期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于是这回听得非常乖巧认真，也不插话了，一心一意听周祈讲题。
虽然依旧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这回总算是听进去一些，题目也能做个七七八八了。
周祈给她做了几道三角函数的基础题，再详细讲解了各个公式的用法和总结。怎么判断题型，以及每种题型应该用哪个公式套用。
他意外地发现程可期学得挺快的，没有想象中那么笨。虽然底子很薄，对基础内容很不熟悉，但是避坑能力很强，练过几道题之后基本就能掌握精髓了。
而且错过的地方基本不会再错，这很难得。
“你进步挺快的。”他由衷感叹，“说不定能在月考前提升到40分。”
......嘲讽，一定是嘲讽，程可期确定周祈是在因为吃辣椒的事打击报复她。
然而周祈看着程可期黑线的眼神，以为她是累了。
“累了吗？累了就先休息吧。”
她在心里暗暗骂了周祈一句，深吸一口气，心想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忍。
“行，师父，今天也真是辛苦了呢。”她夹着嗓子说，感觉自己已经被数学冲昏了头，有点神志不清了。
周祈显示长长地愣了一下，然后红着脸浅浅“嗯”了一声。
程可期累得虚脱正要往外走，却被周祈叫住了，他从衣柜里取出一个印着小猫花纹的毯子递给程可期，说：“开暖气的话盖这个薄的就好了。”
“好。”她接过，却没急着走，“对了，你家客厅角落里的是个猫爬架吧，你之前养猫吗？”
“哦，养的。但是小...小猫现在送到我姑姑家去了。”周祈的眼神有些慌乱地闪躲。
“这样啊，我还在屋里找了半天呢，是什么品种的？”
“加菲。”
程可期眸中一亮，浅笑道：“真的吗，我小时候也养过一只加菲。”
说完她像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哧哧大笑起来：“长得跟毛骏一模一样，哈哈哈。”
周祈被她的笑声感染，也跟着笑：“后来呢，怎么不养了？”
“没有不养，走丢了。被一个傻小孩当流浪猫抱走了。”
周祈：“傻.....小孩？”
“对啊，当时我的猫长了猫藓，我带它去看病，走到宠物医院门口想起来没带钱，我就去找弄堂里认识的阿姨了。我还特意把小篮子放在门口里面一点的位置，结果回去之后医生说被一个胖乎乎的小孩抱走了。气死我了，这个傻小孩。”
“有没有可能是他以为你把猫遗弃了，所以...”
“怎么可能啊！要遗弃还带它来医院看病干嘛？而且我用小篮子装得很好诶，铺了小毯子，还装了很多好吃的。”
是，你是装得很好，现在这篮子还在我家的地下室放着呢。但谁家好人把猫放篮子里扔在宠物医院门口，还附一张纸写出生年月和名字啊....
气氛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沉默，周祈是特意把小七送到姑姑家的，本来想之后给程可期一个惊喜，但现在看来好像更容易被臭骂一顿。
还好送走了。
程可期看周祈半天不做声，就道了声晚安往外走，还没踏出门，就听到清晰的“咕噜咕噜”声。
“你..饿了？”程可期刚问出口就反应过来自己是明知故问。
晚饭一口没吃，当然饿了。
可这时候爸妈都睡了，周祈不会做饭，家里常年没有零食，出门吃又怕折腾到太晚。他倒是不介意饿一顿，以前编程集训的时候也经常肝程序忘记吃饭，抗饿能力还可以。但是程可期崇尚健康生活，老这么饿是会饿出毛病的。
“家里有面吗？”
“好像有。”
“那你等一会儿。”
程可期撸起袖子，在厨房里捣鼓了几分钟后，一碗香喷喷的西红柿鸡蛋面出锅。
面上点缀几颗小葱花，色泽鲜亮，口感爽滑q弹，配上提味增鲜的火腿切片，整个客厅都弥漫着热气腾腾的香。
周祈吸溜一口，不敢相信简简单单一碗西红柿鸡蛋面能有如此惊为天人的味道，看程可期的眼神里不由多了些崇拜。
但程厨娘似乎并不在意，这碗面只是她的基本操作，是真实水平的冰山一角，她把面端出来之后就习惯性地回厨房收拾餐具，动作干净利落，挥挥衣袖，深藏功与名。
等她收拾完出来的时候，桌上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碗，一滴汤都不剩了。
“你是有多饿啊...”程可期抽了张纸擦刚洗好厨具的手。
“是你做得好吃。”周祈露出乖巧的微笑，“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吃到就好了。”
久违的玩世不恭的语气让程可期相信他是真的吃得很开心。
自从上次来家里补习，不对，应该是在操场上怼了他那天开始，周祈好像一直在刻意保持着安全距离，不冒犯不打诨。说起来也奇怪，之前他扯皮的时候程可期挺烦的，但不扯皮又有些不习惯。
“梦吧你。”程可期拿筷子敲周祈的头，“谁吃的谁洗碗。”
一副姐可不伺候的表情，但周祈却笑得更开心，娇嗔地应了一声“好”，尾音拖得长长的，生怕程可期不知道他有多高兴。
真是白痴，她在心里嘀咕。看着周祈乖乖去厨房后便面无表情地拍拍手回房间去了。
可一背过身，脸上便再也藏不住笑意。不过还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