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去！还真是尚守恒！”
“骑电车?这哥们真是来搞笑的啊！”
“他怎么来了？今天不用去饭店打工？小年夜饭店应该很忙吧。”
“人家就不能请假来参加同学聚会？哎不是说在菜市场卖鱼吗？我记错了？”
“群里没人说啊！谁告诉他的？”
“他还带着两个人，这架势明摆着是来蹭饭啊！他还真好意思，跟着来的人也是够没常识的。”
“诶！看右边那个！是个极品啊！”
“我好像见过那女的。”
“装贾宝玉啊？长得好看你就见过？”
“长的好看有什么用，会不会是那个啊！传言不是说他结婚被骗，连房子都没了才去饭店打工的？他原本有些家底。”
“你这听的哪个版本啊？明明是他骗婚，把人肚子搞大了不认账，最后赔房子消官司！”
“还有个小的呢，他女儿？”
“放屁！”
一伙人正愁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瞅见来的人竟然是守恒，不约而同拿他当个转移问题的乐子。
插科打诨间，有人说到守恒身边的女生，被骤然呵斥了一声。说话的人正想着谁这么不开眼瞎咋呼，呲着牙一转脸，又马上老实了。
对他说“放屁”的，正是他十年前的英语老师，刘德望刘老师。
“你们瞎议论什么呢？那是你们的班长！”眼看老刘出手了，白勇也只好来意思意思。
守恒那些事白勇也知道，但也就是和这些一班同学一样，只了解个大概。唯一让他遗憾的点，是因为这事，他班上少了一个上985的学生，让他少了份奖金。08年的500，不少钱呢。
时至今日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守恒突然出现就算了，这么多年不见，竟然不先来跟师长打招呼，跑去和以前的女同学聊起来了。对于这种明确无视自己的行为，白勇相当不满。
他可是记得，当年身为班长的守恒最听话了，辅助管理班级的工作也非常称职，在同学中声望很高。怎么现在成这样了？
“你看那女孩是谁？”
见白勇一句话说完就没后续了，刘德望提醒他往路边看。
“能是谁？咱还能认识是咋？我看她也就十多岁……”白勇边说边往路边看，越看越声音越小，到最后没音了。他暂停了有大概两秒，像接触不良的电线恢复正常，通电般大声喊：“尚冰琛？！”
“吔！”刘德望吓一跳，“你突然咋呼什么？”
白勇没管他，不顾自己的原则，迈步就朝路边走去。
刘德望心里揣摩了起来，许久未见的得意门生来了没一点反响，一看见自己正教着的学生，却这么大反应？看来前阵子办公室的传言是真的了。
传闻说，白勇被自己班上一个女生，当着其他老师们的面羞辱了。
刘德望初听到这传言，就把那女生和尚冰琛锁定在了一起，跟应激反应似的。事实看来还真是如此。
正合他意，刘德望迅速跟上白勇。其实刚才看到守恒来，他就想去打招呼的，但顾及白勇的面子就没行动。
白勇这一喊，把围拢在守恒那边的视线分走了一些。大伙争相寻找，是哪路神仙，让今天全程端着的班主任这么激动。
眼看着两位老师主动朝守恒走了过去，空地上所有人的议论声直线达到高潮。不知道的路人以为福禄寿大酒店搞活动，这帮人围在这看猴戏呢。
眼瞅叫了自己名字的白刘两位老师冲自己走来，尚冰琛面上毫无动静。
神熏看在眼里，觉得这孩子有意思，一点不像她平时很刻意的摆表情，给她的感觉很真实。像是“这俩位大叔认错人了，但我很有礼貌，不怪你们也不搭理你们。”虽然以眼下的情况，她明明认识这二人。
王檬很欣赏，袁薇没感想。
可杨吉柳太熟悉尚冰琛这种表情了，刚想去谴责一下守恒，却意外看到后者变得一脸惊讶。
“班主任？英语老师？”守恒怀疑自己认错人了，“你们怎么在这？”
“怎么？”刘德望笑了笑，“同学聚会有规定老师不能来？”
“啊！”守恒意识到自己犯蠢了，忙说：“没有没有！太久没见你们了，太激动了！”
“是把我们这些老东西忘光了吧。”
“怎么会呢。”守恒陪上一个笑脸。心里只想起白勇的名字，忘了这位英语老师姓什么了。
“不过你倒是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刘德望上下打量了一番。
“您和白勇老师也一样，还是和当年一样富于春秋。”
“油嘴滑舌这点也是没变。”白勇适时插了进来，显然有更关心的，结束短暂的寒暄问他：“你和尚冰琛一起来的？你们认识？”
“对，同学聚会嘛，我带她来热闹热闹。您认识我妹？”
白勇算是先解答了守恒的疑惑。本来他正奇怪一班的人里，除了他就只有徐蔚七认识尚冰琛。但刚才的喊声是个男的。
现在知道了是白勇，守恒心里又有了个新的念头，不会吧？
“两位老师好。”尚冰琛印证了他的念头。
尚冰琛没有表现出一点意外，毕竟她一个月前就知道，班主任和刘老师会参加这个十周年聚会。
“不会吧！”神熏大笑，“这么巧，十年前教哥哥，十年后教妹妹！”
尚守恒？尚冰琛？白勇回过味来。原来这一直不来学校有免罪金牌的关系户，是尚守恒的妹妹。
他心里想说蛇鼠一窝来着，又觉得太过了，改成沆瀣一气。
“白老师，还是订不到！”
还没等几人开始交流，又有一位老同学跑了过来，守恒也一眼认出了他，又是熟人。
“全都订不到？”白勇刚听到答案又问了一遍。
“今天小年夜，早就订满了。”
“啧！”白勇扶了下眼镜，也是没辙了。
进不去福禄寿大酒店，也不能一直在门口耗着，白勇想的是就近换家饭店，饭钱由大家AA制。可就像刚才那位说的，今天是小年夜，每个饭店都是空无虚席，根本订不到座位。
大伙一看连班主任都没法子了，刚被守恒转移走的怒火，又慢慢升了上来，以至于比起先前愈演愈烈。
就好像谁家小孩不小心掉井里了，守恒路过说我来救我来救！结果半道一脚踩空也摔下了井底，还把小孩压死了。众人傻眼了，问题没了，问题也大了。
哪有小年夜挨冻受冷的说法！正当有人快憋不住说去他妈的我走人的当口，酒店门厅的玻璃旋转门接收到了感应，有人从里面出来。
“哎呀哎呀、对不住、对不住了！”
“真的对不住！不好意思了同学们，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做了个好长的梦，晕头转向的，梦到明天才是今天，梦里我还寻思，那为什么我今天就来酒店准备了，不合常理呀！醒来一看，果然是做梦！让大家受苦了！”
“瞧这天上还下着雪，没冻着吧同学们？不过这雪也不大。”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了！想死你们了！”
来人身穿米老鼠图案的居家式厚睡衣、脚踩大头毛绒棉拖、头发蓬松的的确像她说的刚睡醒那样。
犹如一个卡通人物闯入现实，徐蔚七嘴上倒吸气，怀中抱双臂，还没适应刚起床室外的温度，边走边向分开聚成几堆的老同学们致歉。话说的挺满，但面上没有丝毫愧意。
道完歉，徐蔚七又粗枝大叶地和众人打招呼，抱着胳膊的原因没有挥手就算了，连相应的点个头交个眼神也不干。从出了酒店大门起，她的目光就只注视在一处。
完全是复刻了方才白勇刘德望走过的路线，她再次一步一步引领着大家伙的视线，直奔路边几人的所在地。
徐蔚七未出现前，众人对她所有议论和谴责的声音，在目送她的这一路上，像迷了路全部不知所踪。
到停下脚步，徐蔚七才停下嘴里秃噜没完的客套话。在盲道前立定，她足足瞪了守恒有五六秒。那眼眸里显露出，说不清是怨念还是恨意的残次品。
但凡对上一眼的人，就能断言说：完了，这人指定是跟我有仇！就算这辈子没有，上辈子也肯定是冤家，这是转世过来报复我了！
守恒的注意力悉数在徐蔚七右眼下的泪痣上，心说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有杀气。
俄顷，徐蔚七像个立定跳远运动员样的，双脚离地扑了上去，一个腾空的拥抱砸在对方身上！
“好久不见了！尚冰琛小朋友！”
“好久不见，柒柒姐。”
尚冰琛被她抱得很紧，但还是伸出双臂同样抱了抱她。
嘴上叫着别人小朋友，但尚冰琛的身高还要比她高出小半头。徐蔚七重新站好，扶着尚冰琛的双肩说：“哇呼你这长睫毛！像布娃娃，和小时候一样！让我比比——”她用手掌上下测量着两人的身高，“长高了这么多啊，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啊？守恒心说这两句话不搭吧。
“没有，我过得的很好。”尚冰琛说。
徐蔚七冲她笑了笑，又紧紧抱了她一下。随后像恢复正常般的退后两步，一一和旁边几位老同学还有老师们打招呼，就是很自然地把守恒跳过了。
“这位是？”果然轮到王檬卡壳了。
“王檬！变得惊艳到认不出来了吧！”神熏再次发挥本职工作。
“那这位？”徐蔚七看着杨吉柳。
“这位是——”
“尚冰琛你来介绍。”
守恒刚出声就被打断，徐蔚七问向尚冰琛。
这接连被打断两次没听到答案，几人反而有了些好奇心。神熏王檬各自在心里猜测了起来。袁薇比起守恒来说，也更想听听尚冰琛的说法。
“这是我哥老板的女儿肩同事；城南菜市场的场花；我哥上辈子命好投胎后能认识的朋友；柳姐。”
尚冰琛一口气播报完了这则人物介绍新闻。
“是……”杨吉柳被这么一通说，尴尬的不行，“你们好，我是跟着来蹭饭的杨吉柳。”
“初次见面，我叫徐蔚七！”徐蔚七说，“你好柳姐，因为尚冰琛这样叫你，我也这样叫你好了，不介意吧？欢迎做客！”
“初次见面……”杨吉柳没想到这人这么自来熟。
近距离瞧徐蔚七，杨吉柳发现，会忍不住把自己的视线集中到她右眼下的泪痣上。很俏皮很可爱，实在是个让人变年轻的天然化妆品。
加上徐蔚七整个一张小孩脸，她拥抱尚冰琛的画面，说这两人是相差两三岁的姐妹，没人会起疑。搞不好尚冰琛还是姐姐。
“好冷好冷！外面太冷了，大家先进去再说吧！”
虽说徐蔚七这一顿解释道歉过去潦草，但总归能不用站着喝冷风了。大伙一番折中后，觉得再闹也不值当，再说还下着雪呢，于是都跟着她进了福禄寿大酒店。
5
在进酒店前，有人气不过，呵斥般地对迎宾小姐发问：“不是说包场的人不是徐蔚七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让我们白白挨了一个小时的冻！”
“非常不好意思！”迎宾小姐慌乱地道歉，又低声快速说：“的确是这位女士包的场，但她给前台留下的姓名，并不是你们说的徐蔚七。经理强调过，不知道包场人姓名的不予欢迎。”
“还真不是徐蔚七？”
听到这些话，大家通通望向准备进旋转门的徐蔚七。
“抱歉抱歉，我忘在群里说了！”
徐蔚七还在向尚冰琛问东问西，察觉之后，回头向众人解释：
“我订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以前咱们班级聚会啊，节日聚会啊，都是咱们班长去跑腿的。所以当时好像说劈了嘴了，留了咱们班长的名字”
徐蔚七头也不回地再次道歉，说完，搂着尚冰琛进去了。
大伙一寻思，说劈了嘴？班长叫尚守恒，你叫徐蔚七，从发音到字型完全碍不着。这得劈成什么样？沉香力劈华山救母啊？
“等等，”一开始发问的人好像明白了，又问迎宾小姐：“就是说，如果我们报尚守恒这个名字，刚才就能进去了？”
“是的先生。我这里被交代的包场人的姓名，就叫尚守恒。”
“我去！还真是尚守恒！”
“骑电车?这哥们真是来搞笑的啊！”
“他怎么来了？今天不用去饭店打工？小年夜饭店应该很忙吧。”
“人家就不能请假来参加同学聚会？哎不是说在菜市场卖鱼吗？我记错了？”
“群里没人说啊！谁告诉他的？”
“他还带着两个人，这架势明摆着是来蹭饭啊！他还真好意思，跟着来的人也是够没常识的。”
“诶！看右边那个！是个极品啊！”
“我好像见过那女的。”
“装贾宝玉啊？长得好看你就见过？”
“长的好看有什么用，会不会是那个啊！传言不是说他结婚被骗，连房子都没了才去饭店打工的？他原本有些家底。”
“你这听的哪个版本啊？明明是他骗婚，把人肚子搞大了不认账，最后赔房子消官司！”
“还有个小的呢，他女儿？”
“放屁！”
一伙人正愁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瞅见来的人竟然是守恒，不约而同拿他当个转移问题的乐子。
插科打诨间，有人说到守恒身边的女生，被骤然呵斥了一声。说话的人正想着谁这么不开眼瞎咋呼，呲着牙一转脸，又马上老实了。
对他说“放屁”的，正是他十年前的英语老师，刘德望刘老师。
“你们瞎议论什么呢？那是你们的班长！”眼看老刘出手了，白勇也只好来意思意思。
守恒那些事白勇也知道，但也就是和这些一班同学一样，只了解个大概。唯一让他遗憾的点，是因为这事，他班上少了一个上985的学生，让他少了份奖金。08年的500，不少钱呢。
时至今日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守恒突然出现就算了，这么多年不见，竟然不先来跟师长打招呼，跑去和以前的女同学聊起来了。对于这种明确无视自己的行为，白勇相当不满。
他可是记得，当年身为班长的守恒最听话了，辅助管理班级的工作也非常称职，在同学中声望很高。怎么现在成这样了？
“你看那女孩是谁？”
见白勇一句话说完就没后续了，刘德望提醒他往路边看。
“能是谁？咱还能认识是咋？我看她也就十多岁……”白勇边说边往路边看，越看越声音越小，到最后没音了。他暂停了有大概两秒，像接触不良的电线恢复正常，通电般大声喊：“尚冰琛？！”
“吔！”刘德望吓一跳，“你突然咋呼什么？”
白勇没管他，不顾自己的原则，迈步就朝路边走去。
刘德望心里揣摩了起来，许久未见的得意门生来了没一点反响，一看见自己正教着的学生，却这么大反应？看来前阵子办公室的传言是真的了。
传闻说，白勇被自己班上一个女生，当着其他老师们的面羞辱了。
刘德望初听到这传言，就把那女生和尚冰琛锁定在了一起，跟应激反应似的。事实看来还真是如此。
正合他意，刘德望迅速跟上白勇。其实刚才看到守恒来，他就想去打招呼的，但顾及白勇的面子就没行动。
白勇这一喊，把围拢在守恒那边的视线分走了一些。大伙争相寻找，是哪路神仙，让今天全程端着的班主任这么激动。
眼看着两位老师主动朝守恒走了过去，空地上所有人的议论声直线达到高潮。不知道的路人以为福禄寿大酒店搞活动，这帮人围在这看猴戏呢。
眼瞅叫了自己名字的白刘两位老师冲自己走来，尚冰琛面上毫无动静。
神熏看在眼里，觉得这孩子有意思，一点不像她平时很刻意的摆表情，给她的感觉很真实。像是“这俩位大叔认错人了，但我很有礼貌，不怪你们也不搭理你们。”虽然以眼下的情况，她明明认识这二人。
王檬很欣赏，袁薇没感想。
可杨吉柳太熟悉尚冰琛这种表情了，刚想去谴责一下守恒，却意外看到后者变得一脸惊讶。
“班主任？英语老师？”守恒怀疑自己认错人了，“你们怎么在这？”
“怎么？”刘德望笑了笑，“同学聚会有规定老师不能来？”
“啊！”守恒意识到自己犯蠢了，忙说：“没有没有！太久没见你们了，太激动了！”
“是把我们这些老东西忘光了吧。”
“怎么会呢。”守恒陪上一个笑脸。心里只想起白勇的名字，忘了这位英语老师姓什么了。
“不过你倒是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刘德望上下打量了一番。
“您和白勇老师也一样，还是和当年一样富于春秋。”
“油嘴滑舌这点也是没变。”白勇适时插了进来，显然有更关心的，结束短暂的寒暄问他：“你和尚冰琛一起来的？你们认识？”
“对，同学聚会嘛，我带她来热闹热闹。您认识我妹？”
白勇算是先解答了守恒的疑惑。本来他正奇怪一班的人里，除了他就只有徐蔚七认识尚冰琛。但刚才的喊声是个男的。
现在知道了是白勇，守恒心里又有了个新的念头，不会吧？
“两位老师好。”尚冰琛印证了他的念头。
尚冰琛没有表现出一点意外，毕竟她一个月前就知道，班主任和刘老师会参加这个十周年聚会。
“不会吧！”神熏大笑，“这么巧，十年前教哥哥，十年后教妹妹！”
尚守恒？尚冰琛？白勇回过味来。原来这一直不来学校有免罪金牌的关系户，是尚守恒的妹妹。
他心里想说蛇鼠一窝来着，又觉得太过了，改成沆瀣一气。
“白老师，还是订不到！”
还没等几人开始交流，又有一位老同学跑了过来，守恒也一眼认出了他，又是熟人。
“全都订不到？”白勇刚听到答案又问了一遍。
“今天小年夜，早就订满了。”
“啧！”白勇扶了下眼镜，也是没辙了。
进不去福禄寿大酒店，也不能一直在门口耗着，白勇想的是就近换家饭店，饭钱由大家AA制。可就像刚才那位说的，今天是小年夜，每个饭店都是空无虚席，根本订不到座位。
大伙一看连班主任都没法子了，刚被守恒转移走的怒火，又慢慢升了上来，以至于比起先前愈演愈烈。
就好像谁家小孩不小心掉井里了，守恒路过说我来救我来救！结果半道一脚踩空也摔下了井底，还把小孩压死了。众人傻眼了，问题没了，问题也大了。
哪有小年夜挨冻受冷的说法！正当有人快憋不住说去他妈的我走人的当口，酒店门厅的玻璃旋转门接收到了感应，有人从里面出来。
“哎呀哎呀、对不住、对不住了！”
“真的对不住！不好意思了同学们，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做了个好长的梦，晕头转向的，梦到明天才是今天，梦里我还寻思，那为什么我今天就来酒店准备了，不合常理呀！醒来一看，果然是做梦！让大家受苦了！”
“瞧这天上还下着雪，没冻着吧同学们？不过这雪也不大。”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了！想死你们了！”
来人身穿米老鼠图案的居家式厚睡衣、脚踩大头毛绒棉拖、头发蓬松的的确像她说的刚睡醒那样。
犹如一个卡通人物闯入现实，徐蔚七嘴上倒吸气，怀中抱双臂，还没适应刚起床室外的温度，边走边向分开聚成几堆的老同学们致歉。话说的挺满，但面上没有丝毫愧意。
道完歉，徐蔚七又粗枝大叶地和众人打招呼，抱着胳膊的原因没有挥手就算了，连相应的点个头交个眼神也不干。从出了酒店大门起，她的目光就只注视在一处。
完全是复刻了方才白勇刘德望走过的路线，她再次一步一步引领着大家伙的视线，直奔路边几人的所在地。
徐蔚七未出现前，众人对她所有议论和谴责的声音，在目送她的这一路上，像迷了路全部不知所踪。
到停下脚步，徐蔚七才停下嘴里秃噜没完的客套话。在盲道前立定，她足足瞪了守恒有五六秒。那眼眸里显露出，说不清是怨念还是恨意的残次品。
但凡对上一眼的人，就能断言说：完了，这人指定是跟我有仇！就算这辈子没有，上辈子也肯定是冤家，这是转世过来报复我了！
守恒的注意力悉数在徐蔚七右眼下的泪痣上，心说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有杀气。
俄顷，徐蔚七像个立定跳远运动员样的，双脚离地扑了上去，一个腾空的拥抱砸在对方身上！
“好久不见了！尚冰琛小朋友！”
“好久不见，柒柒姐。”
尚冰琛被她抱得很紧，但还是伸出双臂同样抱了抱她。
嘴上叫着别人小朋友，但尚冰琛的身高还要比她高出小半头。徐蔚七重新站好，扶着尚冰琛的双肩说：“哇呼你这长睫毛！像布娃娃，和小时候一样！让我比比——”她用手掌上下测量着两人的身高，“长高了这么多啊，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啊？守恒心说这两句话不搭吧。
“没有，我过得的很好。”尚冰琛说。
徐蔚七冲她笑了笑，又紧紧抱了她一下。随后像恢复正常般的退后两步，一一和旁边几位老同学还有老师们打招呼，就是很自然地把守恒跳过了。
“这位是？”果然轮到王檬卡壳了。
“王檬！变得惊艳到认不出来了吧！”神熏再次发挥本职工作。
“那这位？”徐蔚七看着杨吉柳。
“这位是——”
“尚冰琛你来介绍。”
守恒刚出声就被打断，徐蔚七问向尚冰琛。
这接连被打断两次没听到答案，几人反而有了些好奇心。神熏王檬各自在心里猜测了起来。袁薇比起守恒来说，也更想听听尚冰琛的说法。
“这是我哥老板的女儿肩同事；城南菜市场的场花；我哥上辈子命好投胎后能认识的朋友；柳姐。”
尚冰琛一口气播报完了这则人物介绍新闻。
“是……”杨吉柳被这么一通说，尴尬的不行，“你们好，我是跟着来蹭饭的杨吉柳。”
“初次见面，我叫徐蔚七！”徐蔚七说，“你好柳姐，因为尚冰琛这样叫你，我也这样叫你好了，不介意吧？欢迎做客！”
“初次见面……”杨吉柳没想到这人这么自来熟。
近距离瞧徐蔚七，杨吉柳发现，会忍不住把自己的视线集中到她右眼下的泪痣上。很俏皮很可爱，实在是个让人变年轻的天然化妆品。
加上徐蔚七整个一张小孩脸，她拥抱尚冰琛的画面，说这两人是相差两三岁的姐妹，没人会起疑。搞不好尚冰琛还是姐姐。
“好冷好冷！外面太冷了，大家先进去再说吧！”
虽说徐蔚七这一顿解释道歉过去潦草，但总归能不用站着喝冷风了。大伙一番折中后，觉得再闹也不值当，再说还下着雪呢，于是都跟着她进了福禄寿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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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酒店前，有人气不过，呵斥般地对迎宾小姐发问：“不是说包场的人不是徐蔚七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让我们白白挨了一个小时的冻！”
“非常不好意思！”迎宾小姐慌乱地道歉，又低声快速说：“的确是这位女士包的场，但她给前台留下的姓名，并不是你们说的徐蔚七。经理强调过，不知道包场人姓名的不予欢迎。”
“还真不是徐蔚七？”
听到这些话，大家通通望向准备进旋转门的徐蔚七。
“抱歉抱歉，我忘在群里说了！”
徐蔚七还在向尚冰琛问东问西，察觉之后，回头向众人解释：
“我订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以前咱们班级聚会啊，节日聚会啊，都是咱们班长去跑腿的。所以当时好像说劈了嘴了，留了咱们班长的名字”
徐蔚七头也不回地再次道歉，说完，搂着尚冰琛进去了。
大伙一寻思，说劈了嘴？班长叫尚守恒，你叫徐蔚七，从发音到字型完全碍不着。这得劈成什么样？沉香力劈华山救母啊？
“等等，”一开始发问的人好像明白了，又问迎宾小姐：“就是说，如果我们报尚守恒这个名字，刚才就能进去了？”
“是的先生。我这里被交代的包场人的姓名，就叫尚守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