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格桑刚要松了一口气，却见姚岚的灵识越来越不对劲，紫色的光渐渐弱下去，黑色的雾气几乎将其蚕食殆尽。
格桑一惊，瞬间扭头向后看去——
一圈圈的黑纹自姚岚赤着的脚向上疯狂生长，眨眼间就爬上了瘦削的锁骨，再往上就是纤细的脖颈，似乎要将她完全吞噬。
姚岚双眼幽深漆黑，凶残之色从眼底涌上来，额头上原本隐匿的厉鬼纹路此刻却完全显形，深红色的花纹似乎要滴出血来。
突然，身后昆吾宗的弟子中有人发出一声轻呼，“那个——”
众人循声看去，原本破空而出的银／枪此刻却横在半空中，银白色的枪尖贯穿千帆的身体从胸口此处，红色的心头血顺着枪尖滴在“雪恨桥”上又很快消失不见。
“真是疯子。”
低低的女声从旁边传来，谢其琛看向格桑，女子望向千帆的方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中却不曾有半分动容，他只看到了不解和——一丝恐惧？
谢其琛顺着格桑的目光望向桥的方向，手不自觉地摸了下脖子上的咬痕，痛觉早已经消失只留下若有似无的痒意。
“他是打算用自己心头血加持下的两魂三魄封住姚岚灵识上的魔气和煞气。”
自盘古开天以来，万物衍生，万千生灵中唯有人生出了魂魄，拥有了转世入轮回的机会。
三魂中天魂和地魂决定了一个人可以感应天地灵气，领悟道法修炼，生魂则是唯一能牵动生命的灵魂。七魄分为了天冲、灵慧、气、力、中枢、精、英，分别对应着每个人的精神力量、灵慧、生命力、力量、神经、精力、英气。
千帆一下剥离天魂和地魂，自小的修为毁于一旦，以后也再无修炼的机会。不仅如此，他还一口气剥离了精、英、力三魄，三魂七魄难以互为支撑，此后生命怕将是难以为继。
在格桑眼里，这已然是个死人了。
一阵剧烈的天摇地晃，幽冥河水翻起大浪滔天，四周的景物开始破碎消失，昆吾宗等人脸上纷纷染上肃穆之色。
几个年纪小不经事的女修甚至已经吓得落了泪，紧紧拽着身边师姐师兄的袖子，脸上满是仓皇。
“小师弟，姚姐姐将云霓和凌恒的身体交给我了，鬼蜮幻境即将坍塌，你一定替我护好他们，我去将他们二人的灵识救下来。”
格桑将手中的袋子交给谢其琛，飞身而上，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一只手想要抓她的衣袖却落了空。
如今霓裳衣已经失去了对云霓、凌恒等人灵识的控制，此刻便是救下二人最好的时机。
按照之前姚岚所说，若是任由他们的灵识随着鬼蜮幻境一起坍塌，除非亲涉鬼蜮，否则再无将他们救回的可能。
“雪恨桥”颤抖得像个筛子一般，格桑眼疾手快地将二人的灵识的收入储灵袋。
千帆的魂魄便携着霓裳衣冲向姚岚，将姚岚从头到脚紧紧裹得密不透风，而千帆则像一只破败不堪的风筝一般坠了下去。
此时的鬼蜮早已面目全非，蓝绿色的幽冥河水随着空间破碎直接倒灌而下，整个幻境小世界如同末日降临一般。
格桑一时不察，被“雪恨桥”直直砸下，在幽冥河水的冲击下甚至比千帆更快地坠落下去。
即便只是幻境，可幽冥河水的腐蚀效果却像是真的一般作用在格桑身上，蚀骨的疼痛一点点蚕食着她的理智，身上好像有千万只蚁虫在啃食。
不知道是不是疼得失了智，她竟觉得肚子越来越饿，到后来饥饿感的折磨甚至隐隐超过了河水的腐蚀之痛。
格桑的意念如秋后的树叶颤颤巍巍地靠在最后一根弦上，随时都可能坠入漆黑无底的深渊中。身体任由河水随波逐流得落，不知什么时候到底。
一双手破开倾泻而下的漫天河水，强硬而坚定地拥住了她，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修长的手上被腐蚀得没有一块好肉，但是单薄瘦削的肩膀却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格桑摇摇欲坠的意念在她落入那个怀抱时悄然而断，在轰隆的坍塌和嗡鸣声中，巨浪滔天的声音完全倾泻在她耳中，在最后彻底坠入黑暗的那一刻，一个迟暮而久远的声音传进她的脑海中：
“吾主。”
……
橙红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上落得细细碎碎，几只不知名的虫子慢慢爬上形状奇特的丑石，不时发出几声轻嗡，应和着树上清脆的鸟鸣。
“师姐。”
“师姐醒醒。”
傍晚的阳光不强烈却依旧刺目，格桑抬起手遮在额头，强忍着脑海中的剧痛缓缓睁开眼睛。
“师姐，你还好吗？”
入目便是云霓担忧的双眼，以及云霓身后两个修长的身影。虽然背着光，凌恒和小师弟脸上的担忧之色却依然清晰可见。
“无事，你们可有哪里受伤？”
云霓下意识地偷偷瞥了一眼谢其琛，触及对方的眼神后立马收回了目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头疼缓解了些许，格桑撑着云霓的手缓缓起身，目光将小师妹和两位师弟略略扫了下，发现缥缈峰的几人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后暂且放下心来。
说来也奇怪，昏过去之前格桑明明记得那河水令她痛苦不已，如今在树林中醒来后身上原本被腐蚀的痕迹却一丝也无。
难道是因为鬼蜮并非真实现世，那幻境不过是映射，所以幽冥河水的腐蚀也并非真实作用于人的身体上？
四周昆吾宗的弟子都陆陆续续地醒来，呻吟声此起彼伏，格桑追随声音看去，发现其中不少人身上都有被腐蚀的痕迹，裸露在外的皮肤或蓝或绿，上面具是坏掉的烂肉，血液伴随着残留的河水一点点滴下来。
就连陆怀行身上也难免被河水溅伤了一处。
格桑倒吸一口气，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并未有河水腐蚀的伤口。
她慌忙转向谢其琛等人，“你们可有被河水伤到？”
云霓摇摇头，凌恒胸前抱着剑，脸上闪过一丝愧色，道：“多亏了师姐将我和云霓的身体装在袋中，师弟将我们护得很好，并未受伤。”
没有受伤，却也没有帮上什么忙。
若非是为了救他们二人，师姐和小师弟也不至于落于那种险境。
格桑看向谢其琛，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这么跟她对视起来，甚至看不出有开口的打算。
格桑一阵头疼，刚想开口再次询问，余光却瞥见陆怀行朝她走来。
“格桑师妹。”
“你身上的伤如何了？”陆怀行眼中满是担忧，“你掉落河水中，我怕你是宗门中被腐蚀最严重的人，这药对外伤有奇效。”
手掌在格桑面前张开，掌心上躺着一个小巧却极为考究的瓶子，上面的花纹显然是青云峰峰主、也就是昆吾宗宗主专用的药。
这必定是宗主为了这次秘境特意为自己的亲传弟子准备的药。
陆怀行在秘境中为了护住昆吾宗众多弟子消耗过多，再加上之前灵识附在朗玉身体里有一定损伤，他醒来的并不比格桑早。
他一醒来就四处寻格桑的身影，甚至顾不上自己一身的伤，将师尊给他的药巴巴地给她送来。
看到格桑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陆怀行突然了然了自己对她的心意。
或许更早一点，或许是在幻境中当朗玉的时候，他就了然了。
顾歆雪已经逝世，他也确实对眼前的格桑生出了情愫。
格桑觉得眼前的药很是烫手。
按道理来讲，此刻她该表现出感动到无以复加的神情，表达自己对陆怀行的绵绵情谊。
但是，谢其琛的目光简直让她如芒刺背，原本随口就来的土味情话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卡住了。
小师弟不会以为自己又要背叛缥缈峰吧？
格桑正苦苦思忖如何在向陆怀行输出土味情话的同时表达对缥缈峰的忠心，还未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一声隐忍的的痛苦闷哼传进她的耳朵，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忍得十分辛苦，最终实在是苦忍不住才发出来的。
格桑刚回头就看到脸色苍白如纸的小师弟正弱不禁风地被凌恒扶着，洗得发白的衣袖向上皱起，露出了其中大片被幽冥河水腐蚀的皮肤。
格桑看得头皮发麻，整只胳膊连同手一起都没有一块好肉。谢其琛原本站着的时候，宗服衣袖垂下来将他的双手盖了个严实，竟无人知晓他伤得如此重。
他自己一声都不吭。
他、他到底是怎样伤成这样的？
格桑眉头深深皱起，不再犹豫，直接将陆怀行手中的药瓶拿走，她手中的药丸基本上都是治疗内伤的，外伤药虽然也备了些，但到底都是宗门中普通采买的，怎么比得上宗主亲传弟子的灵药？
“多谢陆师兄！师弟伤得实在是重了些，不得已先借药一用，日后格桑定顶门致谢。”
陆怀行看着空空的掌心，又看了眼已经围在谢其琛身边上药的格桑，眼中的情绪翻动，却一时难以说清到底是如何的心境。
他只觉得背上那块被“雪恨桥”坍塌砸伤，又被河水腐蚀的皮肤疼得越发清晰，令他难以忍受。
格桑一惊，瞬间扭头向后看去——
一圈圈的黑纹自姚岚赤着的脚向上疯狂生长，眨眼间就爬上了瘦削的锁骨，再往上就是纤细的脖颈，似乎要将她完全吞噬。
姚岚双眼幽深漆黑，凶残之色从眼底涌上来，额头上原本隐匿的厉鬼纹路此刻却完全显形，深红色的花纹似乎要滴出血来。
突然，身后昆吾宗的弟子中有人发出一声轻呼，“那个——”
众人循声看去，原本破空而出的银／枪此刻却横在半空中，银白色的枪尖贯穿千帆的身体从胸口此处，红色的心头血顺着枪尖滴在“雪恨桥”上又很快消失不见。
“真是疯子。”
低低的女声从旁边传来，谢其琛看向格桑，女子望向千帆的方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中却不曾有半分动容，他只看到了不解和——一丝恐惧？
谢其琛顺着格桑的目光望向桥的方向，手不自觉地摸了下脖子上的咬痕，痛觉早已经消失只留下若有似无的痒意。
“他是打算用自己心头血加持下的两魂三魄封住姚岚灵识上的魔气和煞气。”
自盘古开天以来，万物衍生，万千生灵中唯有人生出了魂魄，拥有了转世入轮回的机会。
三魂中天魂和地魂决定了一个人可以感应天地灵气，领悟道法修炼，生魂则是唯一能牵动生命的灵魂。七魄分为了天冲、灵慧、气、力、中枢、精、英，分别对应着每个人的精神力量、灵慧、生命力、力量、神经、精力、英气。
千帆一下剥离天魂和地魂，自小的修为毁于一旦，以后也再无修炼的机会。不仅如此，他还一口气剥离了精、英、力三魄，三魂七魄难以互为支撑，此后生命怕将是难以为继。
在格桑眼里，这已然是个死人了。
一阵剧烈的天摇地晃，幽冥河水翻起大浪滔天，四周的景物开始破碎消失，昆吾宗等人脸上纷纷染上肃穆之色。
几个年纪小不经事的女修甚至已经吓得落了泪，紧紧拽着身边师姐师兄的袖子，脸上满是仓皇。
“小师弟，姚姐姐将云霓和凌恒的身体交给我了，鬼蜮幻境即将坍塌，你一定替我护好他们，我去将他们二人的灵识救下来。”
格桑将手中的袋子交给谢其琛，飞身而上，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一只手想要抓她的衣袖却落了空。
如今霓裳衣已经失去了对云霓、凌恒等人灵识的控制，此刻便是救下二人最好的时机。
按照之前姚岚所说，若是任由他们的灵识随着鬼蜮幻境一起坍塌，除非亲涉鬼蜮，否则再无将他们救回的可能。
“雪恨桥”颤抖得像个筛子一般，格桑眼疾手快地将二人的灵识的收入储灵袋。
千帆的魂魄便携着霓裳衣冲向姚岚，将姚岚从头到脚紧紧裹得密不透风，而千帆则像一只破败不堪的风筝一般坠了下去。
此时的鬼蜮早已面目全非，蓝绿色的幽冥河水随着空间破碎直接倒灌而下，整个幻境小世界如同末日降临一般。
格桑一时不察，被“雪恨桥”直直砸下，在幽冥河水的冲击下甚至比千帆更快地坠落下去。
即便只是幻境，可幽冥河水的腐蚀效果却像是真的一般作用在格桑身上，蚀骨的疼痛一点点蚕食着她的理智，身上好像有千万只蚁虫在啃食。
不知道是不是疼得失了智，她竟觉得肚子越来越饿，到后来饥饿感的折磨甚至隐隐超过了河水的腐蚀之痛。
格桑的意念如秋后的树叶颤颤巍巍地靠在最后一根弦上，随时都可能坠入漆黑无底的深渊中。身体任由河水随波逐流得落，不知什么时候到底。
一双手破开倾泻而下的漫天河水，强硬而坚定地拥住了她，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修长的手上被腐蚀得没有一块好肉，但是单薄瘦削的肩膀却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格桑摇摇欲坠的意念在她落入那个怀抱时悄然而断，在轰隆的坍塌和嗡鸣声中，巨浪滔天的声音完全倾泻在她耳中，在最后彻底坠入黑暗的那一刻，一个迟暮而久远的声音传进她的脑海中：
“吾主。”
……
橙红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上落得细细碎碎，几只不知名的虫子慢慢爬上形状奇特的丑石，不时发出几声轻嗡，应和着树上清脆的鸟鸣。
“师姐。”
“师姐醒醒。”
傍晚的阳光不强烈却依旧刺目，格桑抬起手遮在额头，强忍着脑海中的剧痛缓缓睁开眼睛。
“师姐，你还好吗？”
入目便是云霓担忧的双眼，以及云霓身后两个修长的身影。虽然背着光，凌恒和小师弟脸上的担忧之色却依然清晰可见。
“无事，你们可有哪里受伤？”
云霓下意识地偷偷瞥了一眼谢其琛，触及对方的眼神后立马收回了目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头疼缓解了些许，格桑撑着云霓的手缓缓起身，目光将小师妹和两位师弟略略扫了下，发现缥缈峰的几人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后暂且放下心来。
说来也奇怪，昏过去之前格桑明明记得那河水令她痛苦不已，如今在树林中醒来后身上原本被腐蚀的痕迹却一丝也无。
难道是因为鬼蜮并非真实现世，那幻境不过是映射，所以幽冥河水的腐蚀也并非真实作用于人的身体上？
四周昆吾宗的弟子都陆陆续续地醒来，呻吟声此起彼伏，格桑追随声音看去，发现其中不少人身上都有被腐蚀的痕迹，裸露在外的皮肤或蓝或绿，上面具是坏掉的烂肉，血液伴随着残留的河水一点点滴下来。
就连陆怀行身上也难免被河水溅伤了一处。
格桑倒吸一口气，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并未有河水腐蚀的伤口。
她慌忙转向谢其琛等人，“你们可有被河水伤到？”
云霓摇摇头，凌恒胸前抱着剑，脸上闪过一丝愧色，道：“多亏了师姐将我和云霓的身体装在袋中，师弟将我们护得很好，并未受伤。”
没有受伤，却也没有帮上什么忙。
若非是为了救他们二人，师姐和小师弟也不至于落于那种险境。
格桑看向谢其琛，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这么跟她对视起来，甚至看不出有开口的打算。
格桑一阵头疼，刚想开口再次询问，余光却瞥见陆怀行朝她走来。
“格桑师妹。”
“你身上的伤如何了？”陆怀行眼中满是担忧，“你掉落河水中，我怕你是宗门中被腐蚀最严重的人，这药对外伤有奇效。”
手掌在格桑面前张开，掌心上躺着一个小巧却极为考究的瓶子，上面的花纹显然是青云峰峰主、也就是昆吾宗宗主专用的药。
这必定是宗主为了这次秘境特意为自己的亲传弟子准备的药。
陆怀行在秘境中为了护住昆吾宗众多弟子消耗过多，再加上之前灵识附在朗玉身体里有一定损伤，他醒来的并不比格桑早。
他一醒来就四处寻格桑的身影，甚至顾不上自己一身的伤，将师尊给他的药巴巴地给她送来。
看到格桑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陆怀行突然了然了自己对她的心意。
或许更早一点，或许是在幻境中当朗玉的时候，他就了然了。
顾歆雪已经逝世，他也确实对眼前的格桑生出了情愫。
格桑觉得眼前的药很是烫手。
按道理来讲，此刻她该表现出感动到无以复加的神情，表达自己对陆怀行的绵绵情谊。
但是，谢其琛的目光简直让她如芒刺背，原本随口就来的土味情话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卡住了。
小师弟不会以为自己又要背叛缥缈峰吧？
格桑正苦苦思忖如何在向陆怀行输出土味情话的同时表达对缥缈峰的忠心，还未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一声隐忍的的痛苦闷哼传进她的耳朵，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忍得十分辛苦，最终实在是苦忍不住才发出来的。
格桑刚回头就看到脸色苍白如纸的小师弟正弱不禁风地被凌恒扶着，洗得发白的衣袖向上皱起，露出了其中大片被幽冥河水腐蚀的皮肤。
格桑看得头皮发麻，整只胳膊连同手一起都没有一块好肉。谢其琛原本站着的时候，宗服衣袖垂下来将他的双手盖了个严实，竟无人知晓他伤得如此重。
他自己一声都不吭。
他、他到底是怎样伤成这样的？
格桑眉头深深皱起，不再犹豫，直接将陆怀行手中的药瓶拿走，她手中的药丸基本上都是治疗内伤的，外伤药虽然也备了些，但到底都是宗门中普通采买的，怎么比得上宗主亲传弟子的灵药？
“多谢陆师兄！师弟伤得实在是重了些，不得已先借药一用，日后格桑定顶门致谢。”
陆怀行看着空空的掌心，又看了眼已经围在谢其琛身边上药的格桑，眼中的情绪翻动，却一时难以说清到底是如何的心境。
他只觉得背上那块被“雪恨桥”坍塌砸伤，又被河水腐蚀的皮肤疼得越发清晰，令他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