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齐飞站在比试台，狭长的眸中满是轻蔑与挑衅，握剑的右手高高举起，闪着暗芒的青锋正对格桑，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居高临下道：“来战。”
格桑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将怀中的云霓交给一边的凌恒。拍了拍衣袍下摆的灰尘，望着台上迎风而立的齐飞，格桑脸上忽地绽开一个极张扬的笑容。
一直目不斜视的谢其琛视线偏移了一瞬，瑰丽明媚的笑容就入了他的眼，下意识地，缩在宽袖中的手指颤了颤。
格桑之前一直都在模仿顾歆雪，故作少言寡语的高冷模样，活得像是青云峰上一个顾歆雪的影子，众人都忽视了她明艳的相貌。如今这一笑，仿佛娇艳的玫瑰骤然盛放，将那极盛的容颜衬出几分妖媚来，在场众人皆是一愣，所有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同一个念头：
她是格桑，与顾歆雪完全不像。
格桑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反应，她眼中只有台上那个用剑指着她的人，她从来都不怕别人挑衅，越挑衅她越兴奋。
前世在孤儿院中，她瘦小得谁都打不过，每回都自觉地最后一个吃饭。偏偏有那么一回，有一个高出她一头的男孩吃完饭后非来招惹她，一脚将她手中的不锈钢碗踹开，他脸上那种鄙夷和看蝼蚁的表情，她至今都记得。
格桑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菜汁，眯着眼睛问他：“你为什么要踢走我的碗？”
瘦高的男孩矮下身来，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破败的、可以通过踩踏获得剩余乐趣的玩具，稚嫩的声音无辜又任性：“因为我想。”
格桑看了一眼洒了一地、一身的饭汁，凹陷了一块的不锈钢碗倒扣在不远处，在阳光下反射着熠熠的光。
眼前的小女孩又瘦又小，怯懦懦的，一脸衰相，打眼一看就知道打不过自己，瘦高男孩根本没防备。
男孩眼前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耳朵和脖子都传来剧痛，他如同疯子一般满地打滚，凄惨的嚎叫声响彻整个孤儿院。
几个护工匆忙赶来，几乎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骑在男孩身上的格桑拉开。男孩的耳朵鲜血淋漓，看不出是不是少了肉，脖子上满是带着血的抓痕，血、泪和泥土糊了他满头满脸。
被护工死死拉住的格桑也没好到哪里去，鼻青脸肿，身上还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头，有多少脚印。
男孩被送去医院时，不经意对上一旁格桑的眼神，带血的嘴唇显得愈发娇艳如花，那双水润的桃花眼还带着笑意，像是讨债的恶鬼。
瘦高男孩下意识地瑟缩了下，经过格桑身边时连哭声都小了很多。
现在格桑眼中亦盈动着微微笑意，身后是缥缈峰的师弟师妹，双眼微眯的模样却与她还是孤儿时如出一辙。
格桑提着那柄廉价普通的剑一步步走上比试台，坐在众峰主下首的陆怀行腰身不禁往前倾了倾。赤霄峰的齐飞与格桑一样，同是筑基后期，同等修为下剑的好坏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他那夜匆匆间见到过格桑练剑，她的剑意不像凌恒的直白厚重，也不像谢其琛凌厉尖锐，而是透出一股孤勇和不要命，只有前进全然没有后退，以进攻防卫，置之死地而后生。
陆怀行越来越能将格桑和顾歆雪区分开来，她们二人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人。
格桑身上那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执拗让他心惊担忧，但潜意识里却藏着陆怀行自己都没发现的欣赏。
台上的比试已然开始，齐飞不愧是赤霄峰的大师兄，他也有骄傲的资本，一招一式都密不透风，要进攻就直击对方最薄弱的地方，要防御就防得严丝合缝，让人找不出一丝漏洞。
格桑和齐飞打得难舍难分，比试台上一片焦灼。
从比试一开始，谢其琛的目光就定在格桑身上，没有移开分毫。他看得清楚，格桑的实力确实不在齐飞之下，但是她弱在剑上。
像她这样以攻代守的剑法对剑的要求更高，更何况齐飞的剑比她的不知好了多少倍，她手里那把剑根本经不起她这样出剑的强度。
果不其然，又一次攻击袭来，齐飞猛然挥剑防守，两把长剑激烈相撞，暗芒交错闪动，响起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皆紧紧盯着台上，半截剑摔落在地，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
格桑的剑断了。
看着对面握着一把断剑的格桑，齐飞心情大好，径直笑出声来：“哈哈哈，就算修为与我相同又如何？就这样的剑，也敢拿着来参加宗门大比，你们缥缈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比试台上的格桑握着断剑久久不动，袅袅身姿此刻却显得格外单薄，靠在凌恒怀中的云霓望着她的背影，一时心疼又憋闷，眼眶瞬间就盈满了泪。
大师姐明明很厉害，都是缥缈峰太穷了，才让她受到这样的委屈。
但凡！但凡他们缥缈峰有一点多余的钱……就能给大师姐买一把像样的剑。
凌恒眼中格桑的背影，与黑市上一次次往他怀中丢东西的背影重合。
大师姐其实是个活泼的性子吧？
但台上那个纤细的身影，此刻绝对称不上活泼。凌恒头一次觉得，缥缈峰不该这么穷。
赤霄峰人人幸灾乐祸，凌恒和云霓脸色都不好看，唯独一边的谢其琛面无表情，始终盯着台上的背影。
谢其琛脑海中不合时宜的闪过一幕，月色似水，虫鸣声声，少女不拘小节地挽起袖子，露出那一节莹白如玉的小臂，不知疲惫地挥动着手中廉价的剑。乌黑的青丝早就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她白皙细腻的额头上。
那夜他只是打坐累了，恰巧起身活动，恰巧靠坐在自己院子的墙头上，恰巧看到了格桑练剑的那一幕。明明相隔不近，明明只是随意的一瞥，少女脸上的执拗和汗水在此刻却无比清晰地出现在谢其琛眼前、心里。
她不可能就此输了。
毫无理由的，谢其琛就是这样觉得。
比试台上再次传来齐飞的声音，“行了，能坚持这么久已经算不错了，剑都没了还坚持什么，认输下去——”
“哐当！”
剑柄被扔在地上，与之前地上断掉的那一节相撞发出清脆的一声。
齐飞的话被打断，格桑的声音清凌凌地响起，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谁说我没有剑呢？”
齐飞看着面前的少女眼睛弯弯，笑起来的时候宛若秋上月，她那双素白的手缓缓伸向身后，然后——
掏出了数十把廉价又普通的剑！
与先前齐飞斩断的那柄剑一模一样。
昆吾宗众人：“……”
你们缥缈峰这是去批发了吗？为什么要囤一堆破烂？
看着地上堆成小山似的剑，齐飞竟有些恍惚：不知道为什么，这堆破烂剑堆在一起好似显得他们缥缈峰很富有阔绰是怎么回事？
剑山一堆出来，云霓原本快要控制不住的眼泪一下子就控制住了，而凌恒也再次确定了一件事：
大师姐果然很活泼。
接下来比试台上的场景让当场所有人，无论是各位峰主还是众位弟子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看宗门大比。
格桑一直都在进攻，剑意还是那样“不要命”，齐飞也一直都在防守，两人的比试明明精彩激烈，却让众人一言难尽。
齐飞每斩断格桑一柄剑，她就从“剑山”中抽出一根新的，两个人一个埋头斩剑，一个利落抽剑，默契地倒像是一对铁匠铺的打铁弟兄。
表面上看是齐飞一直占据上风，将格桑的剑次次斩断，但陆怀行、谢其琛包括各位峰主都知道格桑并未吃亏。她的剑每一次断前，都会在齐飞身上留下一个口子，不过短短时间，齐飞的衣袍已经四处漏风了。
在齐飞看来，格桑这招倒不是多么厉害，但是它膈应人啊！
几个回合下来，他简直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断剑工具人，根本不是在比试，倒像是在干苦力。加上身上的口子越来越多，齐飞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沉稳了，他只想赶紧将格桑打下比试台。
齐飞又斩断一柄剑，趁着格桑回身抽剑的空子，他凝聚全身的灵力，默默捏诀，他不能再被动防守了，必须直接干净利落地结束这场比赛。
格桑仿佛没有察觉到身后齐飞的动作，仍旧像前面一样回身抽剑，齐飞那一剑席卷着强劲凌厉的风来势汹汹时，她才刚刚回身。
下面时刻关注格桑的云霓全身都紧绷起来，差一点就要开口惊呼，提醒大师姐小心身后。
格桑纤细柔韧的腰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闪到一边，闪着暗芒的剑锋擦着她的脸颊飞过，一缕青丝落在地上。
齐飞一剑不中，很快又挥出一剑，赤霄峰特有的剑诀使他挥出的剑意都带有冷然的冰霜之气。格桑提着剑迎上去，那把廉价的剑上散发着莹莹光辉，与齐飞的剑相撞。
“铮——”
地上果然又多了一截断剑。
齐飞迟钝地缓缓低头，呆滞地看着自己肩膀处刺进去的那截断剑，剑柄处是一双莹白纤细的手。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上面挂着的布料迎风飘扬，那是格桑弟子服的一截袖子。
少女将断剑一节节地抽出，桃花眼中尽是潋滟的笑意，瓷白脸上那道血痕格外明显，她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云淡风轻地说着最穷酸的话：
“我唯一的弟子服都烂了，没钱买，好愁啊。”
格桑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将怀中的云霓交给一边的凌恒。拍了拍衣袍下摆的灰尘，望着台上迎风而立的齐飞，格桑脸上忽地绽开一个极张扬的笑容。
一直目不斜视的谢其琛视线偏移了一瞬，瑰丽明媚的笑容就入了他的眼，下意识地，缩在宽袖中的手指颤了颤。
格桑之前一直都在模仿顾歆雪，故作少言寡语的高冷模样，活得像是青云峰上一个顾歆雪的影子，众人都忽视了她明艳的相貌。如今这一笑，仿佛娇艳的玫瑰骤然盛放，将那极盛的容颜衬出几分妖媚来，在场众人皆是一愣，所有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同一个念头：
她是格桑，与顾歆雪完全不像。
格桑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反应，她眼中只有台上那个用剑指着她的人，她从来都不怕别人挑衅，越挑衅她越兴奋。
前世在孤儿院中，她瘦小得谁都打不过，每回都自觉地最后一个吃饭。偏偏有那么一回，有一个高出她一头的男孩吃完饭后非来招惹她，一脚将她手中的不锈钢碗踹开，他脸上那种鄙夷和看蝼蚁的表情，她至今都记得。
格桑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菜汁，眯着眼睛问他：“你为什么要踢走我的碗？”
瘦高的男孩矮下身来，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破败的、可以通过踩踏获得剩余乐趣的玩具，稚嫩的声音无辜又任性：“因为我想。”
格桑看了一眼洒了一地、一身的饭汁，凹陷了一块的不锈钢碗倒扣在不远处，在阳光下反射着熠熠的光。
眼前的小女孩又瘦又小，怯懦懦的，一脸衰相，打眼一看就知道打不过自己，瘦高男孩根本没防备。
男孩眼前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耳朵和脖子都传来剧痛，他如同疯子一般满地打滚，凄惨的嚎叫声响彻整个孤儿院。
几个护工匆忙赶来，几乎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骑在男孩身上的格桑拉开。男孩的耳朵鲜血淋漓，看不出是不是少了肉，脖子上满是带着血的抓痕，血、泪和泥土糊了他满头满脸。
被护工死死拉住的格桑也没好到哪里去，鼻青脸肿，身上还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头，有多少脚印。
男孩被送去医院时，不经意对上一旁格桑的眼神，带血的嘴唇显得愈发娇艳如花，那双水润的桃花眼还带着笑意，像是讨债的恶鬼。
瘦高男孩下意识地瑟缩了下，经过格桑身边时连哭声都小了很多。
现在格桑眼中亦盈动着微微笑意，身后是缥缈峰的师弟师妹，双眼微眯的模样却与她还是孤儿时如出一辙。
格桑提着那柄廉价普通的剑一步步走上比试台，坐在众峰主下首的陆怀行腰身不禁往前倾了倾。赤霄峰的齐飞与格桑一样，同是筑基后期，同等修为下剑的好坏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他那夜匆匆间见到过格桑练剑，她的剑意不像凌恒的直白厚重，也不像谢其琛凌厉尖锐，而是透出一股孤勇和不要命，只有前进全然没有后退，以进攻防卫，置之死地而后生。
陆怀行越来越能将格桑和顾歆雪区分开来，她们二人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人。
格桑身上那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执拗让他心惊担忧，但潜意识里却藏着陆怀行自己都没发现的欣赏。
台上的比试已然开始，齐飞不愧是赤霄峰的大师兄，他也有骄傲的资本，一招一式都密不透风，要进攻就直击对方最薄弱的地方，要防御就防得严丝合缝，让人找不出一丝漏洞。
格桑和齐飞打得难舍难分，比试台上一片焦灼。
从比试一开始，谢其琛的目光就定在格桑身上，没有移开分毫。他看得清楚，格桑的实力确实不在齐飞之下，但是她弱在剑上。
像她这样以攻代守的剑法对剑的要求更高，更何况齐飞的剑比她的不知好了多少倍，她手里那把剑根本经不起她这样出剑的强度。
果不其然，又一次攻击袭来，齐飞猛然挥剑防守，两把长剑激烈相撞，暗芒交错闪动，响起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皆紧紧盯着台上，半截剑摔落在地，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
格桑的剑断了。
看着对面握着一把断剑的格桑，齐飞心情大好，径直笑出声来：“哈哈哈，就算修为与我相同又如何？就这样的剑，也敢拿着来参加宗门大比，你们缥缈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比试台上的格桑握着断剑久久不动，袅袅身姿此刻却显得格外单薄，靠在凌恒怀中的云霓望着她的背影，一时心疼又憋闷，眼眶瞬间就盈满了泪。
大师姐明明很厉害，都是缥缈峰太穷了，才让她受到这样的委屈。
但凡！但凡他们缥缈峰有一点多余的钱……就能给大师姐买一把像样的剑。
凌恒眼中格桑的背影，与黑市上一次次往他怀中丢东西的背影重合。
大师姐其实是个活泼的性子吧？
但台上那个纤细的身影，此刻绝对称不上活泼。凌恒头一次觉得，缥缈峰不该这么穷。
赤霄峰人人幸灾乐祸，凌恒和云霓脸色都不好看，唯独一边的谢其琛面无表情，始终盯着台上的背影。
谢其琛脑海中不合时宜的闪过一幕，月色似水，虫鸣声声，少女不拘小节地挽起袖子，露出那一节莹白如玉的小臂，不知疲惫地挥动着手中廉价的剑。乌黑的青丝早就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她白皙细腻的额头上。
那夜他只是打坐累了，恰巧起身活动，恰巧靠坐在自己院子的墙头上，恰巧看到了格桑练剑的那一幕。明明相隔不近，明明只是随意的一瞥，少女脸上的执拗和汗水在此刻却无比清晰地出现在谢其琛眼前、心里。
她不可能就此输了。
毫无理由的，谢其琛就是这样觉得。
比试台上再次传来齐飞的声音，“行了，能坚持这么久已经算不错了，剑都没了还坚持什么，认输下去——”
“哐当！”
剑柄被扔在地上，与之前地上断掉的那一节相撞发出清脆的一声。
齐飞的话被打断，格桑的声音清凌凌地响起，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谁说我没有剑呢？”
齐飞看着面前的少女眼睛弯弯，笑起来的时候宛若秋上月，她那双素白的手缓缓伸向身后，然后——
掏出了数十把廉价又普通的剑！
与先前齐飞斩断的那柄剑一模一样。
昆吾宗众人：“……”
你们缥缈峰这是去批发了吗？为什么要囤一堆破烂？
看着地上堆成小山似的剑，齐飞竟有些恍惚：不知道为什么，这堆破烂剑堆在一起好似显得他们缥缈峰很富有阔绰是怎么回事？
剑山一堆出来，云霓原本快要控制不住的眼泪一下子就控制住了，而凌恒也再次确定了一件事：
大师姐果然很活泼。
接下来比试台上的场景让当场所有人，无论是各位峰主还是众位弟子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看宗门大比。
格桑一直都在进攻，剑意还是那样“不要命”，齐飞也一直都在防守，两人的比试明明精彩激烈，却让众人一言难尽。
齐飞每斩断格桑一柄剑，她就从“剑山”中抽出一根新的，两个人一个埋头斩剑，一个利落抽剑，默契地倒像是一对铁匠铺的打铁弟兄。
表面上看是齐飞一直占据上风，将格桑的剑次次斩断，但陆怀行、谢其琛包括各位峰主都知道格桑并未吃亏。她的剑每一次断前，都会在齐飞身上留下一个口子，不过短短时间，齐飞的衣袍已经四处漏风了。
在齐飞看来，格桑这招倒不是多么厉害，但是它膈应人啊！
几个回合下来，他简直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断剑工具人，根本不是在比试，倒像是在干苦力。加上身上的口子越来越多，齐飞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沉稳了，他只想赶紧将格桑打下比试台。
齐飞又斩断一柄剑，趁着格桑回身抽剑的空子，他凝聚全身的灵力，默默捏诀，他不能再被动防守了，必须直接干净利落地结束这场比赛。
格桑仿佛没有察觉到身后齐飞的动作，仍旧像前面一样回身抽剑，齐飞那一剑席卷着强劲凌厉的风来势汹汹时，她才刚刚回身。
下面时刻关注格桑的云霓全身都紧绷起来，差一点就要开口惊呼，提醒大师姐小心身后。
格桑纤细柔韧的腰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闪到一边，闪着暗芒的剑锋擦着她的脸颊飞过，一缕青丝落在地上。
齐飞一剑不中，很快又挥出一剑，赤霄峰特有的剑诀使他挥出的剑意都带有冷然的冰霜之气。格桑提着剑迎上去，那把廉价的剑上散发着莹莹光辉，与齐飞的剑相撞。
“铮——”
地上果然又多了一截断剑。
齐飞迟钝地缓缓低头，呆滞地看着自己肩膀处刺进去的那截断剑，剑柄处是一双莹白纤细的手。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上面挂着的布料迎风飘扬，那是格桑弟子服的一截袖子。
少女将断剑一节节地抽出，桃花眼中尽是潋滟的笑意，瓷白脸上那道血痕格外明显，她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云淡风轻地说着最穷酸的话：
“我唯一的弟子服都烂了，没钱买，好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