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羽的话一出,薛漫漫的眸子沉了沉,只觉心中震撼,虽然这答案不符合常理,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凰羽没有撒谎。

    薛漫漫只觉得浑身没了力气,手无力地松开了,从凰羽身上滚落下来,无力地躺倒在地,与凰羽平排,纷纷盯着天花板,久久不语。

    门外的景湛右手紧紧的捏着门框,眼角瞬间红了,他心疼,更多的是气,气她为何从不为自己辩解,气她从未向他求助过,什么都自己扛。

    “打累了?”凰羽侧头看着与她一起平躺的薛漫漫,苦笑了一声,“我本来是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葬的,却没想到被你给打出来了,或许是我老了,又或许是我如今太过年轻了,藏不住秘密啦!”

    薛漫漫一巴掌拍在凰羽的胳膊上,力道不重但是声音清脆。“那你还打算要瞒多久?”

    凰羽轻笑,“就吐槽吐槽。瞒不住了!”她叹了一口气,“当年之事桩桩件件都与我无关,但是桩桩件件都是针对我,我成了替罪羊,我开始以为他只是针对我魔族圣女这个身份,可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发现也许我也只是一个棋子。他的目的可能是心魔境。你是为数不多相信我之人,拉你入局不亏。”

    薛漫漫双眸一瞪,没好气道,“你怎么觉得我会相信你,你我乃情敌,我巴不得你死!”

    “你不会的!”凰羽目光坚定,这下倒是薛漫漫有些不好意思了,凰羽的眸光太过炙热,灼烧得她忍不住别开了脸,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烫,多少年了,她回忆着她们曾经这样的时光,没想到事隔那么多年还能有这样的场景。

    “漫漫,我们从来都不是情敌,我与灵澈只是好友,而他爱的却是你!”

    “别替他说好话了,他当年为了你放弃了争夺花王,收藏了你的画像,最后......”说到这里,薛漫漫忽然停下了话头,神色逐渐变得黯淡,勾起唇,轻蔑地自嘲道:“是的,你我本就不是情敌,他不爱我,但也不见得爱你。按理来说,你该恨他,他坐实了你偷盗神器的罪名。我以为他是为了救你抛弃我们母子,可是他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面前。如今我已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当年我放弃了善至,以为放弃了自己爱的,选择一个爱自己的才是最正确的,结果发现这个人根本不爱我,他接近我是另有目的。”

    凰羽不擅长劝解,只能安静地听着。

    薛漫漫也许很久没和他人说过心里话了,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住了,“那时候我是真的傻,爱与不爱怎么没看出来呢?看出了善至爱你,却没看出灵澈不爱我!”

    凰羽不乐意了,打断道:“你可别乱说,景湛对我乃师兄妹之情,非男女之情。”

    “也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那么认为。善至是什么人,骄傲凉薄,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孤寂不沾染人间烟火,也只有你能将他拖入了凡尘。要是换成了旁人如此去逗弄他,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没想到还是薛漫漫懂你啊!有没有想过重新选择一次!”炙阳用扇骨轻轻点了点景湛胳膊,目光戏谑,换来景湛的死亡凝视,下意识地收了笑。

    凰羽侧身,将上半身半立起来,吓了景湛他们一跳,以为被发现了,赶紧缩到门后面。却发现凰羽并未朝他们这边看。

    “他那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内心其实也是渴望热闹的,只是你们都怕了他,而我冒着被他处罚的风险也给他闹些动静,让他发现了另外一种活法,他只是感激我,这可和爱没什么关系。”

    薛漫漫也侧过身来,给了凰羽脑门一个响栗,没好气地埋怨道,“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你死后的十三年里,他为了你接受了宗主之位,你知他一向不喜处理宗门事务的,这十三年来他凭着一人之力生生将倾城仙子和魔族圣女硬生生地分成了两个人,堵住了当年知道真相的所有人的嘴,十三年后倾城仙子洗白成了逍遥宗的楷模。即使你不是魔族圣女也与‘楷模’二字沾不上边啊!现在倒好,成了楷模不算,你还觉得他不爱你!”

    凰羽目光忽然间凝塞了,她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她一直好奇为何倾城仙子之名在弟子间有如此威望,原来均是因为景湛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来不理俗事,却为了堵我的嘴,将霹雳宗计算进去,让我不得不为霹雳宗的生存而放弃了改写史书之举。我自小与他相识,真真不知他有如此城府!你这小妖精真真是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凰羽没了言语,上一世,她一直以为景湛嫌她烦,不待见她,这一世她以为景湛只是尽了师兄之责,而如今薛漫漫这一番话,她知道自己真的被景湛放在心坎上了,可是依旧不相信这是男女之情,她永远不会忘记,景湛是多么抗拒他们之间的婚礼,不惜拿刀相向。

    “怎么?还不信善至喜欢你啊?”薛漫漫翻了个白眼,这孩子的想法怎么就没法转过弯来呢,“如今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言,倾城仙子乃是石宗主的妻子。你觉得他能掩盖倾城仙子与魔族圣女乃同一个人的事实便打压不住倾城仙子乃石宗主的妻子这样的言论?他不是不能,而是乐于见此传闻传到街头巷尾。我如今还怀疑着此传闻乃他亲传,不然以他这当上宗主后那杀伐果断的作风,有何人敢如此胆量编排这风流韵事。”

    凰羽的眸子很亮,却带着一层薄薄的疑雾散不开,她既觉得甜蜜又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她怕自己多想了,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失恋的苦太痛,痛到她不愿再来一次。

    “原来这果然是你传的!”炙阳一直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景湛的表情,见他没有表情,但是就是这样没有表情就表示默认了,不然薛漫漫哪有机会完完整整地说完这一番话。

    就在此时,飞来一只纸蝴蝶,在景湛耳边停留片刻便倒在了他手上,景湛眸光微沉,推门走进了房间。

    凰羽和薛漫漫均是一愣,也不知道这两人在屋外停留了多久。

    “是你带走了灵澈!”景湛目光落在了薛漫漫脸上,看似一句问句,但表情却很坚定。

    薛漫漫从地上爬了起来,可能因为刚刚打架有磕伤,踉跄了一下才站稳。目光毫不避让地迎了上去,“她是我曾经的丈夫,当年的真相我有权第一个知道。况且,你觉得他当年如此瞒天过海,单凭他一人之力能办到?真相呼之欲出,当年幕后之人可还能饶了他?我想石宗主与我的立场是一致的,毕竟我手里还捏着凰羽的滔天秘密,是吧?”

    薛漫漫扫了凰羽一眼,表情极其邪魅和癫狂,威胁之意很明显。

    炙阳眼看着硝烟味渐浓,一触即发,朝凰羽使了一个眼色,凰羽收到,赶紧横在景湛与薛漫漫中间调停,“景湛,你别与她一般见识,你知道她这嘴硬心软的毛病,她就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景湛抓住凰羽的手腕,一把将她拖到了自己身后,将她与薛漫漫隔开。

    凰羽从景湛身后探出头来,使劲朝薛漫漫使眼色,“你现在激怒他没意义,揪出幕后之人,你还得靠他!”

    薛漫漫当然知道凰羽所说之事在理,她收起了调侃之心,正经道“石宗主还知道要用屏蔽术,想来也怀疑宗门中人有奸细,坐下来交换下想法吧!”

    薛漫漫率先坐到了位置上,炙阳也过去了,景湛却站立不动,凰羽心里好笑,这家伙明明就认同了薛漫漫的说法却依旧傲娇,或许他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薛漫漫的加入,她的加入反而碍事。

    凰羽扯着景湛的衣袖,轻轻晃动着,眸光里有祈求之意,景湛对上她的眸,眸中的怒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奈,只好坐到了桌子边上。

    “凰羽,你得将你当年之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凰羽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之态,眸中有一扫而过的痛意,虽然那已是上一世,可依旧恍如昨日。

    景湛虽然不忍,可那疑问藏了十多年,他扭过头,不去看凰羽的脸,狠心问出了那句,“师傅在临终前同你说了什么?”

    凰羽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努力寻找着当年之事的一些蛛丝马迹,“那日我见到师......”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资格喊他师傅,“前宗主,他一下子老了几十岁,那憔悴的模样我几乎认不出来了,他说......死得要有些价值。”

    凰羽如今想来,师傅是想让景湛恨凰羽,让整个仙门恨凰羽,在他心中仙魔不两立是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所以,是师傅设计了那场杀戮。”景湛声音沉沉,“从封魔岭出来,我向师傅提出要与你成亲。”

    景湛的话成功聚焦了现场所有的目光。凰羽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听力似乎出现了幻觉。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炙阳最为激动,他磕了景湛和凰羽的CP那么长时间,今日终于听到了他一直最想听到的大瓜,但这秘密居然隐瞒了十多年。

    “师傅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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