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暖风吹来,吹散了房间里沉积的香粉味。

    赵盼儿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伸懒腰,这回笼觉睡得那叫一个舒服。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午餐,柳儿不在屋内。

    是了,柳儿去洗被套去了,毕竟昨夜上沾染了不少污渍,现在床上这套是备用的。

    穿着睡衣,坐在桌子前,睡眼依然有些朦胧。

    眼前的菜是龙井虾仁,水煮鲫鱼,清炒莴笋丝,苦瓜酿肉和一碗冬瓜排骨汤。

    虾仁嫩滑,鱼汤奶白,莴笋清爽,苦瓜清心,排骨汤暖胃。

    风尘楼里按身份配给每日三餐。

    花妈妈和花魁是独一档,享受五菜一汤。

    接着就是她们这风尘楼四姝,每餐四菜一汤。

    再往下就是教习嬷嬷,管事嬷嬷,打手和普通的乐妓,舞妓,歌妓和文妓,虽然是三菜一汤但没有单独的配给,都是拼桌吃饭。

    剩下的丫鬟,龟公都只有两菜一汤的份额。

    这些都是花妈妈亲自定下的规矩,风尘楼里花妈妈最大,没有人可以反抗。

    吃完饭,换上轻便的粉色罗裙,头上只用了一朵簪花。

    来到姐妹们长聚的亭子里,其他三个姐姐早就到了。

    “盼儿妹妹,今日你可是迟到了,要自罚一杯”。

    苏小小上前拉住她,手中拿着一杯酒要给她灌酒,“昨日你是否和那胡商喝过交杯酒”?

    听着苏小小调笑的语气,赵盼儿先将那杯酒饮下。

    “姐姐就会取笑人,那人猴急猴急的,什么情调都没有”。

    赵盼儿才在空位上坐好。

    董小宛就开口问道:“妹妹昨夜感觉如何,可是食髓知味”?

    “姐姐真是老不羞,问我这个问题,前半夜只有疼,那人又啃又咬的,好在平日里我训练刻苦,□□声能以假乱真”。

    “没有就好,我们这一行最怕沉沦,逢场作戏是最好的”。

    董小宛刚说完,李师师开口问道:“我们听守门的说那胡商后半夜就急匆匆的走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他的小厮来找他了,他两用方言交谈我也听不懂说了什么,但能在这种时候找过来肯定是大事,说不定是货物被人偷了”。

    赵盼儿想起那胡商突然变青的脸色,急匆匆的穿上衣服就走的神情,必然是有大事发生。

    四姐妹在亭子里聊了许久,或是分享自己在床第间的小经验,或是分享自己勾人的本事。

    这在外面必然要被人唾弃,但在这里,已经是一种日常。

    赵盼儿以往只能听着,顺便提提问题,现在有了实操,却发现自己依然只能作为听众,她的实操经验远不足以给大家分享。

    一个时辰后,一位嬷嬷在亭子外轻轻咳嗽了一声。

    几位姐姐纷纷停了下来,“我要去练习琵琶了”,“我要去练歌了”,“我要去读书练字了”。

    几位姐姐一走,亭子就空了下来,那嬷嬷也随之离去。

    得了花妈妈的恩准,她这两天到是不用练舞。

    难得花妈妈放假,干脆出去耍耍。

    头上带着斗笠,跟管事嬷嬷请好假,叫上洗完被套的柳儿,身后跟着一个黑衣打手。

    三人从后门出发,乘着小船,顺着胭脂河一路向下。

    正值初夏,两岸柳枝茂密,青翠中又带着嫩绿的颜色,树下的不知名植物开满了黄色的小花。

    这胭脂河本是一条无名水沟,只因为水中多是胭脂废料,被人叫做胭脂沟,风尘楼也只是普通妓馆。

    花妈妈上位后,风尘楼的名气越发响亮,外省都有人慕名而来。

    加之她每年花钱让人疏通河道,扩宽河道,还在上游引水改流,二十多年下来,这条河又宽又大,正式在官府登记为胭脂河。

    不光如此,两岸的柳树也是花妈妈让人种的,城外的平民视她为菩萨,当地的官员视她为政绩。

    但身为风尘楼中的女子,赵盼儿知道花妈妈不是什么菩萨,她只是在做想要做的事情。

    如果听话,楼中女子可以过的好一些,如果不听话,她也亲眼见过对方的残忍。

    那是三年前,她才十三岁,身子还没长开,只是一个有点姿色的普通舞妓。

    那年花妈妈买进了一个官宦女子,对方很美但性子很烈,宁愿在脸上自己划了一刀也不愿接受调教。

    花妈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那个女子被打手绑了起来,在风尘楼所有人的见证下,那个女人被毁容被失身,然后丢到了花妈妈的庄子里。

    赵盼儿去过那个庄子,庄子很偏僻,也不大,多是些可怜的老妇,侍弄着几亩薄田,勉强度日。

    听说那个女人进了庄子后,没几天就死了,传消息的人说那些老妇苦了一辈子,见不得还有人在她们面前露出清高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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