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河边,苏郁犯了难。

    她是趁大家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别的地方的时候运气飞过来的,可这会儿对面几双眼睛齐刷刷对准她,半空还有个摄影机,她不可能再飞回去。

    可是要她从水里蹚过去,她也做不到。

    那种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的感觉她一秒都不想忍受。

    正纠结着,耳边响起几声“哗啦哗啦”的水被踢动的声音,下一秒,她的身体腾空而起。

    熟悉的气息几乎在一瞬间瓦解了她身体自动启动的保护机制。

    她盯着祁缜近在咫尺的侧脸,问:“你怎么过来了?”

    祁缜抱着她走进水里,怕她被溅起的水珠弄湿衣服,抱着她的胳膊往上抬了抬,“我觉得你应该需要我,就过来了。”

    苏郁抿了下唇,然后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她注意到,祁缜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上翘了翘。

    过了河,江红悦、陆猛、肖卓文和莫丞孝围上来,问她刚刚看到的红光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郁摇了摇头,决定什么都不说,“我过去以后就没看到了。”

    肖卓文看起来很兴奋,“那里面有其他的东西吗?”

    刚才他们就讨论过,这座山里像是埋葬了一个古墓,如果河那边还有通道的话,肯定就有其他的陪葬品。

    苏郁疑惑:“你们怎么会觉得这里有古墓。”

    江红悦:“我们这一路走过来遇到的那些雕像,很像电视里讲的用来陪葬的啊。”

    苏郁表情一言难尽:“就因为这个?太草率了吧。”

    说完又接着道:“时间不早了,这里也不安全,我们得快点出去找个适合扎营的地方。”

    到了这会儿,大家基本已经把苏郁当成团队领袖了,尤其是江红悦和肖卓文,苏郁发了话,两个人立即收起好奇心,乖顺地退回去收拾行李。

    曲盈穗睡得很熟,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这次向上攀爬的难度很大,从洞外延伸进来的树藤只到天坑一半的高度,第一个出去的只能依靠洞壁上凸出的石块攀爬到那个高度才能够到树藤。

    按照之前的顺序,依旧是苏郁第一个。

    节目录到现在,她感觉有点累了,索性也不再刻意装普通人,走到洞壁前,脚一踩,手一抓,蹭蹭几下就爬上去了。

    把攀岩绳给他们放下去,她就靠在树上休息。

    弹幕:

    【看看这灵活的身手,她是猴子变的吧。】

    【说一句我姐真牛逼。】

    这个地方的树木跟下洞之前那座山头的不太一样,那边的树大多都是遮天蔽日的,长势既高大又繁茂,而这边则是相对稀疏的松树。

    看这样子,他们应该跨越了好几座山头。

    等待的时间,她跳上树顶,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竟意外地看到前方有座破败的寺庙。

    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原始森林里出现一个人类留下的建筑,多少显得诡异了些。

    但寺庙旁边有块平坦的空地,很适合扎营。

    等其他人上来以后,天都擦黑了,苏郁跟他们商量了一下,大家都同意去寺庙旁边扎营。

    除了耿毅。

    曲盈穗还在睡着。

    肖卓文说上来之前他们要把曲盈穗叫醒,但不管用什么办法就是不行,后来实在没办法,由陆猛把她背上来的。

    这种情况很吓人,但看曲盈穗面色红润,呼吸也非常均匀,任谁看到都觉得她是在睡觉。

    肖卓文问苏郁该怎么办。

    苏郁假模假式地摸了摸曲盈穗的脉,然后对肖卓文说没事。

    肖卓文听后眉头紧皱,对她的话将信将疑。

    弹幕:

    【笑死,真实上演什么叫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姐姐真的没事吗,有点担心。】

    【第一季的时候在那个鬼屋不是有个嘉宾被吓休克吗?曲盈穗不会真的出事吧。】

    【额,我睡眠质量最好的时候都没她脸色这么好看。】

    ……

    所谓望山跑死马,苏郁站在树顶看到的寺庙,等他们真正走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节目组那边关闭了直播,无人机改成了摄影模式。

    站在寺庙门前,一阵冷风吹过,江红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搓了搓胳膊,小声说:“我怎么觉得这里有点恐怖啊。”

    肖卓文同样小声回她:“我也觉得,阴森森的。”

    苏郁在前面轻轻咳了两声。

    肖卓文:“见鬼了,怎么回事儿,忽然觉得没那么阴森了。”

    江红悦:“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面色惨白的祁缜:“……”

    陆猛和莫丞孝主动提出搭帐篷,他们带来的帐篷都是两人一顶的,一共四顶。

    江红悦和肖卓文要去附近找点果子吃。

    苏郁要去寺庙里看看,祁缜随行。

    只剩下耿毅和昏睡不醒的曲盈穗。

    耿毅这会儿整个人阴气森森的,没人敢跟他搭话,便由着他自己去了。

    分开以后,苏郁径直朝寺庙走去。

    寺庙门前有座挑高的牌坊,为四柱两开间,上方匾额雕刻为佛缘。牌坊早已破败不堪,红漆斑驳。

    夜间的山风吹来,平添了一丝凄凉。

    走过牌坊,来到寺庙大门处,牌匾横陈在台阶上,上面篆写的字迹有些脱落,但依稀能看出字样:休缘寺。

    祁缜开玩笑说:“这寺庙名字真是奇特,休可做停止的意思,休缘休缘,与佛缘休止,这是要做魔头啊。”

    不知怎么的,苏郁心里躁动不止。

    她上前一脚将紧闭的大门踹开,立刻有一股草木腐烂的味道充斥进鼻腔。

    寺院是方方正正的,四个角分别种了一棵菩提树,因为长时间无人打理,早已枯败发烂。

    院子三面设了三座佛殿,殿前各摆放了一个用来燃香的香炉,香火已断,上面挂满蜘蛛网。

    绕过香炉,苏郁直接去了正殿。

    祁缜紧随其后。

    进了大殿,他傻眼了。

    “这,这是什么佛?长得这么难看。”

    “不是佛,”苏郁仰头看着面前的东西,面无表情道:“是魔,吃人的魔,比鬼还可怕。”

    ***

    肖卓文和江红悦不仅找来了可口的野果,还顺带打了只肥美的野兔。

    苏郁和祁缜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给野兔剥好了皮,看着一直围在他们身边咯吱咯吱咬牙的野兔灵魂,苏郁无奈地叹了口气。

    “遇到我们算你倒霉,你放心吧,我会让地府那边给你安排个好人家,下辈子做回人吧。”

    祁缜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凑过来问她:“如果有天我死了,你能不能在地府给我安排个工作?”

    苏郁:“为什么不想投胎?”

    祁缜煞有介事道:“投胎做人只能活几十年,我也想多活几年。”

    苏郁气笑了:“你贪心了吧?”

    祁缜脸上出现一丝落寞,语气也低沉了下去:“这样我不是就能多在你身边呆几年吗。”

    苏郁顿了一秒,然后笑着说:“到时候你喝了孟婆的药水就会把我忘了。”

    祁缜张嘴刚想反驳她,被苏郁立即打断:“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亲自给你物色好人家,怎么也不能比这辈子差不是。”

    祁缜:“……你真的很会安慰人你知道吗?”

    苏郁笑笑没再说话。

    没一会儿,野兔烤好了,香味四散飘去,很快消散在夜风里。

    江红悦给每个人分了几个果子和一块肉,苏郁把肉给了祁缜,自己只留下几个果子。

    晚上祁缜和苏郁睡一个帐篷,曲盈穗和江红悦睡一个,陆猛和莫丞孝睡一个,肖卓文和耿毅睡一个。

    然后每个人轮流守夜。

    后半夜,刚刚结束守夜的苏郁猛然听见帐篷外传来类似野狼的叫声。

    声音一阵阵的,有远有近。

    她猛地坐起来,身旁的祁缜睡得正香,她悄悄走出帐篷,竟然发现原本应该守夜的陆猛不见了踪影。

    她站在原地叫了几声,没有听见回音。

    此时远处又传来几声野兽的叫声,仔细听听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

    忽然,寺庙那边响起一声巨大的声响,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碰倒了佛像,继而马上又响起女人的哭声。

    这次已然近在耳边了。

    苏郁一个闪身进了寺庙。

    ……

    祁缜在睡梦中听见有人呼唤他的名字,声音很熟,便睁开眼想看看究竟。结果起来后没见到苏郁,以为她在外面便起身去找她,出了帐篷却没看到任何人影。

    他觉得奇怪,想去其他帐篷问问,才一转身,眼前一花,下一秒便倒地不醒。

    ……

    三座佛殿里的佛像都摔在了地上。

    苏郁分别在佛像的身上看到一个手掌印,大小一致,而且手指纤细,应该是个女孩的手。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异样了。

    苏郁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脑海里灵光一现,惊觉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赶紧跑回去,等回到营地,已经晚了。

    此时营地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影了。

    用来录像的无人机早就停止工作了,几顶帐篷还矗立在夜风里,连篝火都燃得旺盛,但苏郁就觉得到处寒气森森。

    几百年了,她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害怕。

    她甚至连对方是什么东西都没看到。

    七个人,就在她视线里,活生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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