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强忍着剧痛,双手攀上放石棺的台子上,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事到如今,她也顾不得害怕,只想知道这具棺材的主人是谁,搞明白它把她招来的原因。

    她站在石台前,上半身趴在石棺上。

    疼痛耗费了她大量的体力,想要开馆,她不得不休息一会儿。

    身后,随着她靠近石棺,原本分列两边的铜像竟然缓缓围了过来,几双眼睛死死盯住石棺。

    苏郁察觉到不对,眼风向四周一扫,然后身体快速后退,从两座铜像的缝隙中钻出来。

    下一秒,十几座铜像挥舞手里的法器,同时插入被封得密不透风的石棺里,随后手中一动,石棺的盖子被它们硬生生挑了起来。

    石棺里立刻飘出一股金红色的烟雾。

    苏郁眉心一跳,慌忙想上前去看。

    不等她靠近,那团烟雾便迅速将她包裹起来,将她与外界彻底隔绝开。

    苏郁捂着越发慌乱的心脏,惊诧之时,眼前隐约出现一团人影。那人影逐渐靠近,等它走到近前,苏郁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她自己啊!

    一模一样的身形,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

    胎记。

    只是那人穿了一身红色的仿古衣裙,衣袖宽大,裙上用金线绣着凤凰的图案。女人散落的长发随风飘动,看着她,就像在照镜子。

    “你是谁?”苏郁问。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仿佛要从她身体里跳出来。

    那人粲然一笑,回“我,就是你啊。”

    说完,那人又向前几步,与苏郁几乎鼻尖贴鼻尖,说:“好久不见,凌光。”

    随后,她的身体融进了苏郁的身体。

    疼痛是瞬间爆发出来的。

    这一次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来自灵魂深处。

    苏郁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威压要将她身体里两道不同的灵魂生生压结成一道。

    灵魂融合带来的是毁天灭地的痛苦。

    苏郁再也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意识陷入无尽的黑暗。

    ***

    传说,神族有一处禁地,那里关押着一个重量级的囚犯,她从盘古开天辟地时就存在,是个连神族老大都忌惮的角色。

    后土与凌光说起这个传说的时候,凌光正在啃一只鸡腿,啃得嘴唇油乎乎的,同时表达了对这个传说的嗤之以鼻。

    后土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欠欠地“吧唧”了两下嘴,说:“我就说让你平时多出去走走,让那些小辈熟悉熟悉你,你不听,天天宅在不周山这一亩三分地,这下好了,外面都把你传成老妖怪喽。”

    凌光用衣袖擦了擦嘴,不服气地说:“谣言止于智者,再说了,都是些小辈,我跟他们计较这些干嘛。”

    后土恨铁不成钢地狠戳她的脑门,“你呀你呀,也就仗着我打不过你,要你是我女儿,我非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不可。”

    凌光打掉他的手,眼风斜斜地往他那一撇,漫不经心道:“怎么,你那个凡人老婆又不让你进门了?”

    张牙舞爪的后土瞬间蔫了。

    “唉,你说你们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我都把前女友那些事事无巨细的跟她说明白了,她怎么还生气啊?”

    “你去问她不就好了。”

    后土又是哀叹一声,“你个万年单身狗根本就不懂。”

    说完,赶在凌光拿酒瓶扔他之前迅速飞走了。

    酒瓶顺势掉进了前方不远的峡谷,没一会儿,下面传来沉闷的一声“咚”,伴随着一声人的闷哼。

    凌光端着酒瓶正要往嘴里倒酒,闻声放下酒瓶,匆匆起身去查看。

    然后她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神族的人。

    看他那样子,应该伤得挺重的。

    凌光拉着他一只脚把人拖进客房,她很懒,平时这不周山除了后土偶尔来蹭吃蹭喝之外又很少来人,所以客房很脏。

    凌光看着地上拖出来的一条印记,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她能大发善心把他救回来就算不错了,可千万别指望她还能打扫卫生、好好招待了。

    把人往床上一扔,她转身出去找草药。

    其实神族有专门看病的大夫,只要她把这人送回去,他能得救,她也轻松。

    但是她懒得动。

    如今神族除了他们老大没几个人认识她,她去了免不了一顿麻烦,所以她决定就找些草药扔给这人,让他在这自生自灭吧。

    找完草药她想起来自己屋里还有上次受伤炼的丹药,便一起拿了过来。

    给这人喂完丹药,她甚至好心地拿了块手帕帮他擦了擦满是血污的脸。

    然后,凌光发现这人长得还挺好看。

    她最喜欢盯着好看的物件看,所以便趴在床边注视这人。

    越看越觉得这人的脸眼熟。

    最后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这人是神族大Boss,也就是天帝家的独生子,好多年前他成人礼的时候,她和后土还去送过礼呢。

    没想到这孩子现在长得这么漂亮。

    凌光猛然醒悟过来,她竟然对着小辈犯花痴,实属不该。

    她一边暗骂自己老色批,一边急急出去。

    出了屋,她翻上房顶,用酒来掩盖自己的色·欲熏心。

    凌光的正殿建在不周山的最高处,从这里往下看,能看到山下人间的万家灯火。平时凌光最喜欢坐在这里,边饮酒边看山下的风景。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上梢头,手边的酒瓶都空了好几个,小太子跌跌撞撞从屋里走出来,来到房下,朝凌光揖手,“多谢仙人救命之恩。”

    凌光淡淡一笑,仰头望向天上的月亮,说:“举手之劳,殿下不必记挂,既然已经醒了,殿下就早些回家吧。”

    谁料他一捂自己身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可怜巴巴道:“我的伤还没好,动用法力会加重伤势,仙人能不能让我在这里多住些日子?”

    凌光被气笑了。

    真是。

    比她还无赖。

    既然这样。

    “可我这里没有仙佣和大夫,既不能照顾殿下的生活起居,也不能为殿下治疗。”

    言外之意就是,赶紧滚。

    也不知道这人是真听不懂人话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就听他颇为善解人意地说:“仙人不用烦恼,我能照顾好自己。”

    凌光:“……”

    好吧。

    你牛。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既然是这样,那就祝你在这住得愉快。”

    哼,反正休想让她伺候他。

    小太子就算在不周山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凌光是被一阵香味唤醒的。

    她走出房门,看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摆了好几道菜,有鱼有肉还有青菜。菜的卖相都不错,可谓色香味俱全。

    小太子一身爽利,腰间系着碎花围裙,手上端着两碗面从她面前走过。

    凌光强忍口水,问他:“这都是你做的?”

    “当然。”小太子乖乖巧巧回答。“仙人快去洗手,不然一会饭菜就凉了。”

    凌光觉得有些魔幻。

    堂堂神族小太子啊,居然会做饭,而且,味道也不赖。

    她吃了两大碗面。

    小太子很高兴,答应她晚上做烤鸡。

    凌光望着小太子稳健的步伐,陷入沉思。

    就这么过了一天,两天,一个月……

    凌光被喂得胖了不少,小太子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那天,她正窝在房顶喝酒,小太子不知从哪捧来一捆粉色的花,献宝似的交给她。

    “你下凡了?”她问。

    众所周知,她的不周山是千里焦土,除了她,没有第二个活物,更别提这些娇嫩的花儿了。

    小太子点头,手往山下指,“山下农户种了一大片粉色的花,我想买,但他说是要送给他娘子的生辰礼物,不卖,我跟他说我家姐姐也要过生辰,他便送了我这一小捆。”

    “姐姐?”凌光回味了下这两个字,较真道:“当年我与你祖父同在盘古大神座下修习,那时他叫我师妹。真要算起辈分,你要叫我一声姑奶奶。”

    小太子:“……”

    “还有,”她脸上现出一抹落寞,“连我自己都忘了我的生辰日,这作为生辰礼的花还是送给别人吧。”

    从那之后,凌光有三天没看到小太子。

    她以为小太子终于想通了,半忧愁半欣喜地搬了坛酒坐在院子里烤地瓜。

    虽说小太子总烦她,但这几天人家把不周山打理得井井有条,屋里屋外焕然一新,凌光光瞅着心情就舒服了。

    就在她思考该不该下山去招个小妖精来给她当管家的时候,小太子回来了。

    一回来就把她烤得半生不熟的地瓜扔到一边,怒气冲冲:“我不在家你就吃这个?”

    凌光比他更生气:“你知不知道浪费粮食可耻?”

    小太子被她怒骂一顿也不生气,扯着她的衣袖讨饶,“姐姐,我错了,你跟我下山吧,山下有好多好吃的。”

    “不去。”凌光抽回衣袖,转身要往屋里走。

    小太子大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凌光第一次意识到,他可真高,自己才堪堪到他的肩膀。

    他们两个挨得很近,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花香。

    跟那天他捧来的粉色的花味道很像。

    “姐姐,”小太子叫她,“你就跟我去一趟山下吧,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让你滚也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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