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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扬，街上行人寥寥，北风呼啸，道路边上的老旧路灯闪烁着微弱的灯光。
郁淼拢了拢宽大的深棕色立领短绒夹克，踩着松软的积雪缓步前进，忽然停在一家水果店门口。
明天就要离开了，母亲咳嗽了好几天，一直不见好转，路上吃点冰糖雪梨也能舒服些。
“近日，清溪市连环碎尸案嫌疑人已落网，经初步审讯，犯罪嫌疑人祁某对于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台式小电视悬挂在店面顶上，郁淼挑梨的动作顿了顿，抬头，入眼便是那张熟悉的脸。
电视里放着的是警察带着犯罪嫌疑人到抛尸地指认。
镜头放大，瘦削的侧脸就那样猝不及防的出现，眉眼冷峭，鼻梁高挺。
像是感受到了靠近的摄像机，他突然转了身，狭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镜头，仿佛能透过这小小机器望向真正的人。
“老妹儿，还看看别的水果不？”
裹着军大衣仰在躺椅上的老板奇怪的看着直愣神的姑娘，试探着开了口。
郁淼收回了视线，摆摆手，将袋子递给老板称重。
老板这才注意到她耳边破碎的助听器，瞅了一眼电视里的内容，又看了看昏暗的街道，热情的唠了两句：“四块八，就四块吧，老妹儿啊，路上黑小心点哈，现在清溪也不太平咯。”
郁淼从包里掏出钱，听到老板的话，沉默着点点头。
女孩的背影渐行渐远，及踝的雪地里留下一串串脚印，却又在瞬间，被落下的雪花遮掩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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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淼，出生在东北一个叫清溪的老工业城市，父亲郁向国是清溪钢厂的老职工，母亲徐婉是家门口小饭馆的服务员。
外人看来，他们一家幸福美满，父亲有稳定的铁饭碗，母亲貌美能干肯吃苦，孩子乖巧又争气，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清溪最好的高中，这未来可是前途无量的国家栋梁。
可只有郁淼知道，她所谓的家和地狱没什么两样。
“郁淼，晚上放学，迪厅去不去！”同桌沈慧敏用笔戳了戳她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
郁淼的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瞥了一眼讲台上正在板书的老师，微微摇头，表示拒绝。
沈慧敏失望的趴在桌子上，又不死心的补了句：“我听说，大世界旁边开了家录像厅，里面片子可全了，咱们去看电影吧！”
郁淼依旧摇头，专注的看着黑板，不时低头做些笔记。
“好吧。”
沈慧敏偏过头，挤眉弄眼的朝着后座的男生摇了摇头。
他们的动作，郁淼尽收眼底，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沈慧敏总是热衷于为她乱牵红线。
郁淼的母亲在老家那儿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一双眉眼尤其动人。而郁淼更是遗传了这天生的美貌，精致小巧的脸蛋上，柳叶似眉，明眸善睐，看得人满是怜惜。
从小到大，她身边的男孩络绎不绝，可没有人能在她如铜墙铁壁般的冷漠下坚持着。
见过人心，便不会再相信。
“沈慧敏！你干啥呢！站起来！”讲台上戴着老花镜的老师，注意到了这一片的动静。
沈慧敏撇撇嘴，不情不愿的站起来。
她是清溪钢厂厂长的女儿，成绩不算好，心思也不在学习上，却被她爸硬是托关系送进了清溪一中。
索性都站起来了，沈慧敏用书遮住脸，光明正大的来骚扰郁淼。
“哎，说真的，录像厅去不去？她们说录像厅那老板长得可带劲儿了！”
郁淼被说烦了，淡淡开口：“我晚上要回去帮我妈收拾屋子。”
沈慧敏也不是没皮没脸的人，再三被拒绝，便讪讪闭了嘴。
夏末的清溪，依旧炎热，伴着枝头的蝉鸣，清溪一中也放了学。
沈慧敏出了校门，便和那群不三不四的青年们一起朝着大世界迪厅驰骋。
郁淼则背着书包向黑暗走去。
从一中到家，走路不过十分钟，可她总会放缓脚步，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路过药店，郁淼脱下校服，翻了翻口袋，钱虽不多，但是也够了。
“姐姐，一板止疼药，一卷纱布，还有碘伏。”
坐在柜台里的店员听见声音起了身，见到郁淼后，熟络的打起招呼：“哟，丫头又是你啊。上次的吃完了啊，这止疼药可不能多吃的呀！”
郁淼乖巧的点点头，接过袋子塞进了书包里，刚准备出门，又被叫住。
“丫头啊，你没事吧？”
店员略带担忧的望着她。
女孩莞尔一笑，道：“我没事，是妈妈做工受了点伤。”
店员这才放心坐下，这姑娘还是学生打扮，这么热的天长袖长裤一件不少，这个月少说来买了三四回止疼药、纱布，任谁看都觉得不对劲。
推开药店的门，郁淼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眼底尽是漠然。
-
几辆摩托从郁淼身前窜过，顺带着响起了口哨声。
郁淼促起好看的眉毛，抬手挥了挥呛人的机油味，套上校服，继续朝前走着。
没走两步，就听见暗巷里传来的不似人声的呜咽声，一道人影趴伏在地上。
她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却在看见那人身上熟悉的校服后，鬼使神差的走近了。
银白色的月光洒入暗巷，地上的人影微微颤抖，像只受伤的小狗。
郁淼犹豫着靠近了些，蹲下用手指戳了戳那人的胳膊。
那人似不耐烦的一甩胳膊，皱着眉头睁开眼，目光冷厉，暮然撞上郁淼清澈见底的眼睛，他眼神躲了躲。
“坐起来。”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郁淼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可那人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热脸贴上冷屁股，郁淼有些气恼，站起来转身便想离开。
那人看着她的背影，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阖上眼，继续装他的死人了。
手上突然一温热，他警惕的睁开眼睛，只看见女孩蹲在身边，用碘伏细心擦拭着伤口。
昏暗暧昧的月光下，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印出了道道阴影，衣领处解开的扣子向外翻着，露出隐约的肌肤。
他不争气的滚了喉结。
郁淼熟练的给他的伤口消了毒，又用纱布缠了两道，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好念书，别混了。”
扔下这句话，郁淼没想再管太多，起身便匆匆离开。
地上蜷缩的人影好像动了，绑着纱布的手微微握拳，竖起的大拇指向下弯了弯。
[谢谢]
-
跟着昏黄的路灯，郁淼到了徐婉工作的小饭馆。
小饭馆的老板是清溪钢厂退休的老工人，心善热情，见郁淼来了，硬是要留她一起吃饭。
徐婉拗不过老板，只能拉着郁淼一起坐下，不好意思的搓搓手。
“他今晚不回来吗？”郁淼附在妈妈耳边，悄悄说着。
没有提及姓名，但徐婉却懂了。她摇摇头，用手比划着。
[夜班，明天早上回来。］
郁淼的母亲是个听障人士，听不见也说不出。
郁淼望着徐婉的侧脸出了神，她有时候在想，如果妈妈没有这么漂亮，这一切是不是又会不同呢？
老板笑呵呵的忙里忙外，很快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就端了上来。
“淼淼啊，现在学习辛苦吧，多吃点！”
老板边说边往郁淼碗里夹菜。
徐婉动了动手，不好意思的笑笑，示意老板别再给她添菜了。
郁淼笑弯了眼睛，说道：“没有那么幸苦的，老师都教的特别好。”
“淼淼就是争气啊！长得又标志，成绩又好，不像我们家那个，整天虎了吧唧的，不让人省心啊。”
老板话音刚落，已经挂了歇业牌子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一中短袖校服的男孩。
这就是老板嘴里虎了吧唧的孙子——蒋森，也是今天托沈慧敏约她出去玩的同班同学。
蒋森对她的小心思，她很清楚，此刻碰见，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哟，今天怎么到我这儿来了，来来，一块儿吃点！”老板见到宝贝孙子，颇有点惊喜道。
蒋森和父母住在城中心，离清溪钢厂家属楼有段距离，平时没事的话不会大老远的跑过来。
蒋森有些心虚的瞅了正安安静静吃着饭的郁淼一眼，对着爷爷解释道：“这不是馋您做的菜了嘛！”
饭桌上多了个人，却也不尴尬，蒋森像个小太阳似的绽放光芒，热络的扯东扯西，逗得徐婉直笑。
吃完饭，徐婉帮着老板去后厨洗碗，郁淼坐在门口的小凳上，静静等着。
“好巧啊，哈哈。”
蒋森磨蹭了半天，假装不经意的坐到了郁淼身边。
“我现在只想好好读书。”
这是同学两年来，郁淼和他讲的第一句话，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啊。
纯净无暇的眼神直视着他，蒋森突然觉得脸烧得厉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店门再次被推开，郁淼转头，看见徐婉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起身向着老板和蒋森一起摆摆手，郁淼挽着妈妈拐进了清钢家属楼。
徐婉穿了件红色衬衣，衬得人气色极好。郁淼小心翼翼的卷起她的袖子，藏在美丽下的是红肿发紫的道道伤口。
郁淼红着眼，从书包里翻出止疼药，兑了杯温水，递给徐婉。
徐婉握住玻璃杯，在郁淼的坚持下，服了药。
［我听他说最近厂里要改制，好像要裁人。］
“我明天去问问沈慧敏。”
郁淼埋头给她的伤口消毒，敛下的眼眸若有所思的转了转。
“妈，我们走吧。”
大雪纷扬，街上行人寥寥，北风呼啸，道路边上的老旧路灯闪烁着微弱的灯光。
郁淼拢了拢宽大的深棕色立领短绒夹克，踩着松软的积雪缓步前进，忽然停在一家水果店门口。
明天就要离开了，母亲咳嗽了好几天，一直不见好转，路上吃点冰糖雪梨也能舒服些。
“近日，清溪市连环碎尸案嫌疑人已落网，经初步审讯，犯罪嫌疑人祁某对于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台式小电视悬挂在店面顶上，郁淼挑梨的动作顿了顿，抬头，入眼便是那张熟悉的脸。
电视里放着的是警察带着犯罪嫌疑人到抛尸地指认。
镜头放大，瘦削的侧脸就那样猝不及防的出现，眉眼冷峭，鼻梁高挺。
像是感受到了靠近的摄像机，他突然转了身，狭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镜头，仿佛能透过这小小机器望向真正的人。
“老妹儿，还看看别的水果不？”
裹着军大衣仰在躺椅上的老板奇怪的看着直愣神的姑娘，试探着开了口。
郁淼收回了视线，摆摆手，将袋子递给老板称重。
老板这才注意到她耳边破碎的助听器，瞅了一眼电视里的内容，又看了看昏暗的街道，热情的唠了两句：“四块八，就四块吧，老妹儿啊，路上黑小心点哈，现在清溪也不太平咯。”
郁淼从包里掏出钱，听到老板的话，沉默着点点头。
女孩的背影渐行渐远，及踝的雪地里留下一串串脚印，却又在瞬间，被落下的雪花遮掩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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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淼，出生在东北一个叫清溪的老工业城市，父亲郁向国是清溪钢厂的老职工，母亲徐婉是家门口小饭馆的服务员。
外人看来，他们一家幸福美满，父亲有稳定的铁饭碗，母亲貌美能干肯吃苦，孩子乖巧又争气，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清溪最好的高中，这未来可是前途无量的国家栋梁。
可只有郁淼知道，她所谓的家和地狱没什么两样。
“郁淼，晚上放学，迪厅去不去！”同桌沈慧敏用笔戳了戳她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
郁淼的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瞥了一眼讲台上正在板书的老师，微微摇头，表示拒绝。
沈慧敏失望的趴在桌子上，又不死心的补了句：“我听说，大世界旁边开了家录像厅，里面片子可全了，咱们去看电影吧！”
郁淼依旧摇头，专注的看着黑板，不时低头做些笔记。
“好吧。”
沈慧敏偏过头，挤眉弄眼的朝着后座的男生摇了摇头。
他们的动作，郁淼尽收眼底，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沈慧敏总是热衷于为她乱牵红线。
郁淼的母亲在老家那儿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一双眉眼尤其动人。而郁淼更是遗传了这天生的美貌，精致小巧的脸蛋上，柳叶似眉，明眸善睐，看得人满是怜惜。
从小到大，她身边的男孩络绎不绝，可没有人能在她如铜墙铁壁般的冷漠下坚持着。
见过人心，便不会再相信。
“沈慧敏！你干啥呢！站起来！”讲台上戴着老花镜的老师，注意到了这一片的动静。
沈慧敏撇撇嘴，不情不愿的站起来。
她是清溪钢厂厂长的女儿，成绩不算好，心思也不在学习上，却被她爸硬是托关系送进了清溪一中。
索性都站起来了，沈慧敏用书遮住脸，光明正大的来骚扰郁淼。
“哎，说真的，录像厅去不去？她们说录像厅那老板长得可带劲儿了！”
郁淼被说烦了，淡淡开口：“我晚上要回去帮我妈收拾屋子。”
沈慧敏也不是没皮没脸的人，再三被拒绝，便讪讪闭了嘴。
夏末的清溪，依旧炎热，伴着枝头的蝉鸣，清溪一中也放了学。
沈慧敏出了校门，便和那群不三不四的青年们一起朝着大世界迪厅驰骋。
郁淼则背着书包向黑暗走去。
从一中到家，走路不过十分钟，可她总会放缓脚步，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路过药店，郁淼脱下校服，翻了翻口袋，钱虽不多，但是也够了。
“姐姐，一板止疼药，一卷纱布，还有碘伏。”
坐在柜台里的店员听见声音起了身，见到郁淼后，熟络的打起招呼：“哟，丫头又是你啊。上次的吃完了啊，这止疼药可不能多吃的呀！”
郁淼乖巧的点点头，接过袋子塞进了书包里，刚准备出门，又被叫住。
“丫头啊，你没事吧？”
店员略带担忧的望着她。
女孩莞尔一笑，道：“我没事，是妈妈做工受了点伤。”
店员这才放心坐下，这姑娘还是学生打扮，这么热的天长袖长裤一件不少，这个月少说来买了三四回止疼药、纱布，任谁看都觉得不对劲。
推开药店的门，郁淼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眼底尽是漠然。
-
几辆摩托从郁淼身前窜过，顺带着响起了口哨声。
郁淼促起好看的眉毛，抬手挥了挥呛人的机油味，套上校服，继续朝前走着。
没走两步，就听见暗巷里传来的不似人声的呜咽声，一道人影趴伏在地上。
她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却在看见那人身上熟悉的校服后，鬼使神差的走近了。
银白色的月光洒入暗巷，地上的人影微微颤抖，像只受伤的小狗。
郁淼犹豫着靠近了些，蹲下用手指戳了戳那人的胳膊。
那人似不耐烦的一甩胳膊，皱着眉头睁开眼，目光冷厉，暮然撞上郁淼清澈见底的眼睛，他眼神躲了躲。
“坐起来。”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郁淼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可那人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热脸贴上冷屁股，郁淼有些气恼，站起来转身便想离开。
那人看着她的背影，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阖上眼，继续装他的死人了。
手上突然一温热，他警惕的睁开眼睛，只看见女孩蹲在身边，用碘伏细心擦拭着伤口。
昏暗暧昧的月光下，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印出了道道阴影，衣领处解开的扣子向外翻着，露出隐约的肌肤。
他不争气的滚了喉结。
郁淼熟练的给他的伤口消了毒，又用纱布缠了两道，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好念书，别混了。”
扔下这句话，郁淼没想再管太多，起身便匆匆离开。
地上蜷缩的人影好像动了，绑着纱布的手微微握拳，竖起的大拇指向下弯了弯。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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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昏黄的路灯，郁淼到了徐婉工作的小饭馆。
小饭馆的老板是清溪钢厂退休的老工人，心善热情，见郁淼来了，硬是要留她一起吃饭。
徐婉拗不过老板，只能拉着郁淼一起坐下，不好意思的搓搓手。
“他今晚不回来吗？”郁淼附在妈妈耳边，悄悄说着。
没有提及姓名，但徐婉却懂了。她摇摇头，用手比划着。
[夜班，明天早上回来。］
郁淼的母亲是个听障人士，听不见也说不出。
郁淼望着徐婉的侧脸出了神，她有时候在想，如果妈妈没有这么漂亮，这一切是不是又会不同呢？
老板笑呵呵的忙里忙外，很快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就端了上来。
“淼淼啊，现在学习辛苦吧，多吃点！”
老板边说边往郁淼碗里夹菜。
徐婉动了动手，不好意思的笑笑，示意老板别再给她添菜了。
郁淼笑弯了眼睛，说道：“没有那么幸苦的，老师都教的特别好。”
“淼淼就是争气啊！长得又标志，成绩又好，不像我们家那个，整天虎了吧唧的，不让人省心啊。”
老板话音刚落，已经挂了歇业牌子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一中短袖校服的男孩。
这就是老板嘴里虎了吧唧的孙子——蒋森，也是今天托沈慧敏约她出去玩的同班同学。
蒋森对她的小心思，她很清楚，此刻碰见，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哟，今天怎么到我这儿来了，来来，一块儿吃点！”老板见到宝贝孙子，颇有点惊喜道。
蒋森和父母住在城中心，离清溪钢厂家属楼有段距离，平时没事的话不会大老远的跑过来。
蒋森有些心虚的瞅了正安安静静吃着饭的郁淼一眼，对着爷爷解释道：“这不是馋您做的菜了嘛！”
饭桌上多了个人，却也不尴尬，蒋森像个小太阳似的绽放光芒，热络的扯东扯西，逗得徐婉直笑。
吃完饭，徐婉帮着老板去后厨洗碗，郁淼坐在门口的小凳上，静静等着。
“好巧啊，哈哈。”
蒋森磨蹭了半天，假装不经意的坐到了郁淼身边。
“我现在只想好好读书。”
这是同学两年来，郁淼和他讲的第一句话，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啊。
纯净无暇的眼神直视着他，蒋森突然觉得脸烧得厉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店门再次被推开，郁淼转头，看见徐婉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起身向着老板和蒋森一起摆摆手，郁淼挽着妈妈拐进了清钢家属楼。
徐婉穿了件红色衬衣，衬得人气色极好。郁淼小心翼翼的卷起她的袖子，藏在美丽下的是红肿发紫的道道伤口。
郁淼红着眼，从书包里翻出止疼药，兑了杯温水，递给徐婉。
徐婉握住玻璃杯，在郁淼的坚持下，服了药。
［我听他说最近厂里要改制，好像要裁人。］
“我明天去问问沈慧敏。”
郁淼埋头给她的伤口消毒，敛下的眼眸若有所思的转了转。
“妈，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