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嘴巴开开合合，却吐不出一个字，阮之云努力思索了一阵，忍不住辩解道：“肯定是小时候听过的，只是时间太久，记不起来了。”
“这首歌是谁唱的，什么情况下听到的，这些还有印象吗？”季昀没有轻易放过，继续追问。
“这……”阮之云懊恼地锤了几下脑袋，“可恶，我怎么会想不起来。”
“是家里人唱的吗？”苏晴尝试提供思路。
阮之云摇头：“不，我家长辈不怎么唱歌，我也没听过他们唱方言民谣。奇怪，我怎么会一点记忆都没有？”
见她神色间有颇多挣扎，季昀安慰道：“没事，想不出来就暂时不想了，我们从其他方面入手吧。”
她又转头问徐清林：“刚开始出现异常时，有经历什么特别的事吗？”
徐清林此时的精神状态已好了很多，闻言，低下头回忆经过。
半个月前，她在A大后门附近遇见了一个小男孩。
那小孩站在树下，看上去约莫七八岁，穿着黑灰色的衣裤，月色下，能瞧出衣衫一些地方颜色不均。
一见徐清林，他就猛地朝她挥手，待徐清林走近后，他便抓着徐清林的手，问她角杨苑在哪个方向。
那孩子的手很凉，说话带着口音，徐清林懵了一下，仔细回忆附近地段。
博雅苑，南林院，博萃园……学校里带“yuan”字的地点不少，没想起有叫“角杨苑”的地方。
她对那男孩摇了摇头，担心地问要不要给家人打电话。
男孩拒绝了，继续问了好几个地方，但徐清林都不知道在哪儿。就在她准备打电话报警时，他问附近有没有片池塘。
徐清林想起学校的那片桃李池，立即答有。
那孩子拍手笑起来，要她指路。
学校教职工有时会带孩子进A大玩。徐清林还以为这也是哪个老师的孩子，没有多想。
桃李池就在后门的不远处，徐清林不放心让一个孩子晚上乱逛，指明方向后还问要不要带他过去。
他嘻嘻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跑远了。
回宿舍后，徐清林还担心了一阵，可马上就没了那心情。
当天晚上，她开始做噩梦。
每次睡着后，她都会进到捉迷藏的场景。一开始，不管她有没有唱歌，有没有被抓住，第一道哨声响后，她都能及时醒来。
可随着做梦次数增加，她陷入了可怕的梦中梦，套叠的梦境也越发贴近现实。
“我在梦里见到了那个孩子，每次都是他提醒我要唱歌。”徐清林打了个颤，“我感觉梦里他在帮我，可明明是他带我进的梦里。”
季昀低头思考叙述中的线索。
“居然在后门那边，那块儿地我熟呀。”阮之云道。
“你对我们学校什么地方不熟悉？”苏晴反问。
在社团待的这段时间里，他和季昀是看出来了。
阮之云的消息虽然常慢一步，但提到学校里稀奇古怪的事，和普通学生不知道的角落，学校里没有比阮之云更精通的。
她不像个大三学生，更像早已在学校里呆了多年。
这时，季昀开口询问：“社长，角杨园如果用华语来说，可能是什么？”
阮之云眼珠一转，重复读音：“角杨……骄阳……校样……教研……不不，教养……教养院！对，应该是教养院！”
苏晴说：“如果说是教研院，读法贴近教研楼，我们学校或许能找到，但这没有教养院。”
阮之云反驳：“教研两个字的念法不是这个，是教养院没错。”
苏晴干脆从手机中找出学校地图，展示给众人，确实没找到叫教养院的地方。
阮之云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争论了一阵，却得不出结果。季昀直接提议去后门附近看看。
徐清林捏紧手心的符箓。自从做噩梦后，她再也没敢靠近后门，但此时多了人陪同，心里顿时生出勇气，主动提议带路。
一行人走向后门。
相比精心设计、颇为气派的正门，附近街道全是小吃店的侧门，后门就朴素得多，低矮的铁闸门大敞着，附近有间简陋的保安亭，一名保安正坐在亭子里喝茶。
出了门就是居民区，据说都是以前分配给教职工的房子。
“我的外公家就在那小区里。”阮之云抬手指向门外，“不过房子已经租出去了，小时候我经常到外公家玩的。”
怪不得她对这所学校这么熟悉。
季昀顺着话头往下问：“为什么会租房子出去？你就在A大就读，直接住在那里不是更好？”
“我外公不太喜欢A大，他以前时A大的教职工，退休后就把房子租了出去，搬到别的地方住。”阮之云解释道。
“你知道你外公不喜欢A大的原因吗？”
“这就不清楚了。我怀疑他知道这学校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我问了几次，家里人都不肯说。他们甚至不支持我在A大读书，好在报志愿的时候没能拗过我。”阮之云回答。
他们继续往前走。后门并不是目的地，徐清林是以后门为起点，循着那晚的记忆带路。
她领着众人走上岔道，又走了一分钟后指向前方：“到了，我当时就在那里遇到那个孩子。从这里穿过去，走不到两分钟，就可以看到池塘。”
“这位置也怪偏的。”阮之云说道。
和阮之云说的一样，徐清林指的地方是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而且离池塘很近，透过茂密的树木，可以看到池塘的一个角落。
池塘不算太大大，周围都是草木和灌木丛，不过偶尔会有人来打理，所以看起来并不凌乱。
“这周围没什么路灯，那天晚上我看不清楚池塘，就只是指了方向。那小孩一穿过树就不见了。”徐清林说道。
“这块是片小树林，而那边是池塘，附近没有什么教养院。”苏晴说。
“难道真是我弄错了？”阮之云小声嘟囔。
季昀看向手机，小说也跟着她的行动，写到他们走到池塘边。除此之外，没有提供特别的线索。
玉佩、符箓、符文……季昀将身上有的能力过了一遍，发现迄今为止，并没有很好的查询方法。毕竟以往都是鬼怪主动上门，这次鬼怪却没有主动攻击，也没有针对她。
对了，那面铜镜。
季昀掏出铜镜，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拿着手机，在她踌躇要在小说上打下什么字时，却听见阮之云问：“阿昀，你怎么会拿着这面镜子？”
“我在社团活动室找到的，怎么了？”
她当然不能告诉阮之云是一具骷髅给的，换了个说辞。
“这是我小时候的玩具，很久没见了，没想到落在活动室里。”阮之云说。
这居然是她的，季昀惊讶地微睁双眼，将铜镜递过去：“抱歉，之前我不知道，还给你。”
“不用，你找到了就拿着吧，学姐可没这么小气。”阮之云摆手拒绝，“这面镜子和玄学有关？”
“应该是的。”
“要怎么用？”她好奇地问。
林立白把它交给她的时候，并没有说要怎么用。季昀嘴巴微张，捧着镜子有些发怔。
空气短暂地凝固了一秒。为了不显得尴尬，季昀举起镜子，朝周围照上一圈：“……我试试看。”
没成想，这一照竟真出现不同的景象。
阮之云凑过去看，随即惊呼：“你快看镜子里面！”
镜面覆着一层莹莹白光，模糊的铜镜里，小树林不见了，树木繁茂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空地。
季昀精神为之一振，举着镜子，在树林周围缓缓移动。
镜中呈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此时明日高悬，镜子里却是阴霾笼罩的天气。
树林变成了草地，灌木变成了野草，地面上凭空出现一栋栋砖瓦房子。池塘里的变化倒是不大。季昀一边照着，一边往前走，终于在模糊的景象中看到一堵墙。她循着镜里的墙壁边缘走，直到某处停下。
“阿昀，再走就要撞到房子了。”苏晴看到季昀的行动，远远地提醒道。
季昀招手示意几人过来，将镜子中的景象展示给众人。
“你们看。”
几人跑步围上来，徐清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这场景就是我在梦里见到的。”
尽管铜镜照出的影像模糊，可她做了这么多天相同的梦，仅凭轮廓就能把场景认出来。
手腕轻旋，季昀调整镜子角度问：“你们看得清楚牌匾吗？”
画面停留在一块贴在大门旁竖立的的牌子上，白底黑字，上面用繁体写着“苏平教养院。”
阮之云眯眼滋滋查看，认清字后颇为自得，笑着说：“果然是教养院，看来我没说错。”
“教养院是什么？”徐清林问。
“我查了一下，上面的解释是劳动改造机关。”徐清林说，“但我在梦里见到的都是孩子，感觉不像。”
“牌匾用繁体字，年代肯定和现在不同，加上不同地区的称呼也有改变，不一定是查到的释义。”苏晴说道。
“除了这个，我感觉当时遇到孩子站的那个地方，也有些不对劲，但具体说不出来，要不要过去拿镜子照下？”
“这首歌是谁唱的，什么情况下听到的，这些还有印象吗？”季昀没有轻易放过，继续追问。
“这……”阮之云懊恼地锤了几下脑袋，“可恶，我怎么会想不起来。”
“是家里人唱的吗？”苏晴尝试提供思路。
阮之云摇头：“不，我家长辈不怎么唱歌，我也没听过他们唱方言民谣。奇怪，我怎么会一点记忆都没有？”
见她神色间有颇多挣扎，季昀安慰道：“没事，想不出来就暂时不想了，我们从其他方面入手吧。”
她又转头问徐清林：“刚开始出现异常时，有经历什么特别的事吗？”
徐清林此时的精神状态已好了很多，闻言，低下头回忆经过。
半个月前，她在A大后门附近遇见了一个小男孩。
那小孩站在树下，看上去约莫七八岁，穿着黑灰色的衣裤，月色下，能瞧出衣衫一些地方颜色不均。
一见徐清林，他就猛地朝她挥手，待徐清林走近后，他便抓着徐清林的手，问她角杨苑在哪个方向。
那孩子的手很凉，说话带着口音，徐清林懵了一下，仔细回忆附近地段。
博雅苑，南林院，博萃园……学校里带“yuan”字的地点不少，没想起有叫“角杨苑”的地方。
她对那男孩摇了摇头，担心地问要不要给家人打电话。
男孩拒绝了，继续问了好几个地方，但徐清林都不知道在哪儿。就在她准备打电话报警时，他问附近有没有片池塘。
徐清林想起学校的那片桃李池，立即答有。
那孩子拍手笑起来，要她指路。
学校教职工有时会带孩子进A大玩。徐清林还以为这也是哪个老师的孩子，没有多想。
桃李池就在后门的不远处，徐清林不放心让一个孩子晚上乱逛，指明方向后还问要不要带他过去。
他嘻嘻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跑远了。
回宿舍后，徐清林还担心了一阵，可马上就没了那心情。
当天晚上，她开始做噩梦。
每次睡着后，她都会进到捉迷藏的场景。一开始，不管她有没有唱歌，有没有被抓住，第一道哨声响后，她都能及时醒来。
可随着做梦次数增加，她陷入了可怕的梦中梦，套叠的梦境也越发贴近现实。
“我在梦里见到了那个孩子，每次都是他提醒我要唱歌。”徐清林打了个颤，“我感觉梦里他在帮我，可明明是他带我进的梦里。”
季昀低头思考叙述中的线索。
“居然在后门那边，那块儿地我熟呀。”阮之云道。
“你对我们学校什么地方不熟悉？”苏晴反问。
在社团待的这段时间里，他和季昀是看出来了。
阮之云的消息虽然常慢一步，但提到学校里稀奇古怪的事，和普通学生不知道的角落，学校里没有比阮之云更精通的。
她不像个大三学生，更像早已在学校里呆了多年。
这时，季昀开口询问：“社长，角杨园如果用华语来说，可能是什么？”
阮之云眼珠一转，重复读音：“角杨……骄阳……校样……教研……不不，教养……教养院！对，应该是教养院！”
苏晴说：“如果说是教研院，读法贴近教研楼，我们学校或许能找到，但这没有教养院。”
阮之云反驳：“教研两个字的念法不是这个，是教养院没错。”
苏晴干脆从手机中找出学校地图，展示给众人，确实没找到叫教养院的地方。
阮之云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争论了一阵，却得不出结果。季昀直接提议去后门附近看看。
徐清林捏紧手心的符箓。自从做噩梦后，她再也没敢靠近后门，但此时多了人陪同，心里顿时生出勇气，主动提议带路。
一行人走向后门。
相比精心设计、颇为气派的正门，附近街道全是小吃店的侧门，后门就朴素得多，低矮的铁闸门大敞着，附近有间简陋的保安亭，一名保安正坐在亭子里喝茶。
出了门就是居民区，据说都是以前分配给教职工的房子。
“我的外公家就在那小区里。”阮之云抬手指向门外，“不过房子已经租出去了，小时候我经常到外公家玩的。”
怪不得她对这所学校这么熟悉。
季昀顺着话头往下问：“为什么会租房子出去？你就在A大就读，直接住在那里不是更好？”
“我外公不太喜欢A大，他以前时A大的教职工，退休后就把房子租了出去，搬到别的地方住。”阮之云解释道。
“你知道你外公不喜欢A大的原因吗？”
“这就不清楚了。我怀疑他知道这学校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我问了几次，家里人都不肯说。他们甚至不支持我在A大读书，好在报志愿的时候没能拗过我。”阮之云回答。
他们继续往前走。后门并不是目的地，徐清林是以后门为起点，循着那晚的记忆带路。
她领着众人走上岔道，又走了一分钟后指向前方：“到了，我当时就在那里遇到那个孩子。从这里穿过去，走不到两分钟，就可以看到池塘。”
“这位置也怪偏的。”阮之云说道。
和阮之云说的一样，徐清林指的地方是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而且离池塘很近，透过茂密的树木，可以看到池塘的一个角落。
池塘不算太大大，周围都是草木和灌木丛，不过偶尔会有人来打理，所以看起来并不凌乱。
“这周围没什么路灯，那天晚上我看不清楚池塘，就只是指了方向。那小孩一穿过树就不见了。”徐清林说道。
“这块是片小树林，而那边是池塘，附近没有什么教养院。”苏晴说。
“难道真是我弄错了？”阮之云小声嘟囔。
季昀看向手机，小说也跟着她的行动，写到他们走到池塘边。除此之外，没有提供特别的线索。
玉佩、符箓、符文……季昀将身上有的能力过了一遍，发现迄今为止，并没有很好的查询方法。毕竟以往都是鬼怪主动上门，这次鬼怪却没有主动攻击，也没有针对她。
对了，那面铜镜。
季昀掏出铜镜，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拿着手机，在她踌躇要在小说上打下什么字时，却听见阮之云问：“阿昀，你怎么会拿着这面镜子？”
“我在社团活动室找到的，怎么了？”
她当然不能告诉阮之云是一具骷髅给的，换了个说辞。
“这是我小时候的玩具，很久没见了，没想到落在活动室里。”阮之云说。
这居然是她的，季昀惊讶地微睁双眼，将铜镜递过去：“抱歉，之前我不知道，还给你。”
“不用，你找到了就拿着吧，学姐可没这么小气。”阮之云摆手拒绝，“这面镜子和玄学有关？”
“应该是的。”
“要怎么用？”她好奇地问。
林立白把它交给她的时候，并没有说要怎么用。季昀嘴巴微张，捧着镜子有些发怔。
空气短暂地凝固了一秒。为了不显得尴尬，季昀举起镜子，朝周围照上一圈：“……我试试看。”
没成想，这一照竟真出现不同的景象。
阮之云凑过去看，随即惊呼：“你快看镜子里面！”
镜面覆着一层莹莹白光，模糊的铜镜里，小树林不见了，树木繁茂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空地。
季昀精神为之一振，举着镜子，在树林周围缓缓移动。
镜中呈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此时明日高悬，镜子里却是阴霾笼罩的天气。
树林变成了草地，灌木变成了野草，地面上凭空出现一栋栋砖瓦房子。池塘里的变化倒是不大。季昀一边照着，一边往前走，终于在模糊的景象中看到一堵墙。她循着镜里的墙壁边缘走，直到某处停下。
“阿昀，再走就要撞到房子了。”苏晴看到季昀的行动，远远地提醒道。
季昀招手示意几人过来，将镜子中的景象展示给众人。
“你们看。”
几人跑步围上来，徐清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这场景就是我在梦里见到的。”
尽管铜镜照出的影像模糊，可她做了这么多天相同的梦，仅凭轮廓就能把场景认出来。
手腕轻旋，季昀调整镜子角度问：“你们看得清楚牌匾吗？”
画面停留在一块贴在大门旁竖立的的牌子上，白底黑字，上面用繁体写着“苏平教养院。”
阮之云眯眼滋滋查看，认清字后颇为自得，笑着说：“果然是教养院，看来我没说错。”
“教养院是什么？”徐清林问。
“我查了一下，上面的解释是劳动改造机关。”徐清林说，“但我在梦里见到的都是孩子，感觉不像。”
“牌匾用繁体字，年代肯定和现在不同，加上不同地区的称呼也有改变，不一定是查到的释义。”苏晴说道。
“除了这个，我感觉当时遇到孩子站的那个地方，也有些不对劲，但具体说不出来，要不要过去拿镜子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