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季昀端着木盒和几人返回活动室，却见一个人蹲在了社团的大门口。
那人一见有来人，忙扶着墙站起，朝他们跑来。
“季大师，呃，季同学，您还记得我吗？”他努力瞪大本就略小的眼睛，问道。
来人身形偏胖，穿着中式长袖唐装，脚上穿的不是跑鞋，而是一双老式布鞋，和季昀上次见到的形象相别甚远。
是之前在解剖楼被吓到的荣文贤。
季昀见他换了一身打扮，心底有些惊讶，脸上却不露声色，点了点头问：“有什么事吗？”
荣文贤搓搓手，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问：“请问您还有上次送我的符箓么？”
“怎么？”
荣文贤说：“上次您送我的符用了，现在想求张新符。”
“你也遇见鬼了？”季昀还没回话，徐清林反先问起来。
这个“也”让小胖惊异地看了她一下。
但他没心思去关心其他人的事情，肯定后没再追问，而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季昀道了一遍。
自解剖楼真正见到鬼后，他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不仅将符箓随身带着，还特意打电话回老家问民间禁忌，买了不少玄学有关的东西。
本以为上次遇到会动的骷髅只是偶然，没想到刚过两周，又遇见怪事。
他是校学生会的一员。近来学校要办新生欢迎晚会，他负责设备租用及看管任务。可前两天排练时，音箱发出了诡异的声音。
舞台上的表演者唱到一半，声音突然消失。就在表演者按下话筒，后台人员查看设备时，音箱发出嗞啦嗞啦的电流声，随后，一段婉转的歌声从里面传出。
这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很高，犹如一只黄莺在歌唱。他听不懂这首歌是什么，但曲调足以让人忽视歌词内容，完全沉浸在歌声里。
就在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大的声响从音箱中传来。
一股阴风从表演厅里吹过，吹得所有人脊背发凉。歌声变得嘶哑诡异，刺耳的嘎吱嘎吱声变成了伴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用指甲刮地板的声音。伴随着一声短促而尖锐的笑声，仿佛上空有幽魂盘旋，萦绕不散。
刺耳的声音让荣文贤忍不住捂住耳朵，可那歌声却像是钻进了他的大脑，让他根本无法抗拒，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众人惊慌失措，有人壮着胆子去到音箱旁，试图关闭。
非但没有效果，反而声音越来越大。
荣文贤的两腿控制不住地发抖，双手抓紧身上的布料。
就在这时，他摸到了口袋中的东西。
关话筒、关设备、拍音箱，周围人把能想到的方法都试了一遍。音箱中的声音依旧刺耳，仿佛在嘲笑他们无能为力。
荣文贤站在离那音箱极近的位置，被这声音扰得头晕目眩，再加上恐惧，只觉得心跳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浑身发冷，汗毛倒竖。
音箱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整个空间里只剩下咯吱声和歌者那尖锐的怪叫。
高频率的叫声充斥所有人的头颅，耳朵开始发疼，鼓膜仿佛下一秒要破掉。
咬咬牙，荣文贤在音箱后侧贴上符箓。
声音戛然而止，展演厅回归平静。
所有人大松口气。
“是谁在恶作剧吗？”
“刚才关设备怎么不起作用？”
“那个声音好可怕，不会真的有鬼吧。”
“感觉是有人在故意捣乱。”
众人议论纷纷。
荣文贤长舒口气，擦去额头渗出的汗水。
“你刚才做了什么？”负责活动组织的学生会会长显然注意到荣文贤的举动，走过来问。
荣文贤的身体还在发抖，他指向贴着符的地方：“我贴了符箓驱鬼。”
学生会会长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不敢置信地问：“贴这东西就让声音停了？”
“千真万确，是我们学校一位驱邪大师赠我的。”荣文贤更加笃定季昀的身份，断然道。
周围人都用一种诧异的眼光看他。
荣文贤心中一急，他也明白，这种话一般人是不会相信的，毕竟自己之前也是如此。
他慌忙解释：“我说的是真的，刚才那声音，你们听着像人唱的吗？还、还有，那么多人去关设备都没用，偏偏一贴符，它就停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的人不相信，有的人好奇，不少打量的目光落在荣文贤和那张符上。
“行了，既然安静下来，彩排继续。回头换套设备试试看。”
会长拍拍手，没说信或是不信，制止了场内的议论，
“不管用什么方法，你能让它停下来就好。”
她拍了拍荣文贤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继续推进彩排进程。
原本这件事应该就此结束，可接下来的两天，即便是更换了仪器，那种奇怪的声响也没有停止。
没了符箓，在场所有人被迫听着那刺耳的乐声，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直到感觉灵魂都要被撕扯进音箱，表演厅内才恢复平静。
“会长，怎么办？快到正式表演了，我们还要再换一套设备吗？”一位同学问道。
会长皱眉：“学校里的设备本就不多，我们办活动的时间又和另一个活动时间重合，恐怕难换音箱了。”
“租校外的呢？”
“活动经费有限，预算早已经定下，外联部也没有拉到太多赞助，只能将就着用校内的。”会长在音箱周围走来走去，低头自言自语道，“已经更换过设备没有用，昨天检查后台也没发现异常……”
她一咬牙，下定决心，叫来荣文贤。
——
“就是这样的原因，我来找您求符。”荣文贤双手合十，做出一个“拜托”的姿势。
季昀点进小说，草稿箱没有出现新的字。
看来不是很大的问题，但出于谨慎起见，季昀问：“你当时听到的歌声唱了什么？还记得吗？”
荣文贤扬起脑袋回忆，哼哼了几下。
调子七拐八歪，完全没有正常的旋律。除了他自己，在场所有人都听不出在唱什么。
“可以了，停吧。”
有如魔音贯耳，季昀难得地变了脸色，阻止他继续唱下去。
“刚开始的歌声确实很好听，可惜我听不懂，唱的应该都是方言。”荣文贤略带遗憾地停止哼唱，说道。
“方言？”这一词让季昀警觉起来。
荣文贤：“大概是吧，总之不是华语，感觉像在本地听过，我听不懂。”
被这一反问，荣文贤也不太确定了，话里带着些犹豫。
徐清林在梦境中哼唱的也是方言，会不会与荣文贤所听见的歌有关？
两件事凑在一起，很可能有联系。何况符箓能让怪音停止，自己身上的手段可不止这一种，要是前去，危险性不大。
经过几次磨练，她对自己的本事已有一定的信心，相信凭借现有手段可以解决此前状况。
想着其中可能有线索。季昀认真思忖后，干脆问：“能带我去看看吗？”
“可以吗？”荣文贤的脸上满是惊喜。
“嗯，送你的符箓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要是中途出现意外，后果不好预料。不如想办法彻底解决。”
“说的是，说的是。”荣文贤连连点头，“您愿意去的话，可就太好了。”
荣文贤在前带路，季昀转身对几人问：“你们要去吗？要是累了，不然先回去休息。”
“我去。”阮之云率先道，嘴角咧起来，“这可是帮校学生会的忙，咱们社团也归学生会管。要是和他们打好关系，说不定明年的社团经费能得多一些。”
苏晴自不必说，倒是徐清林因为看了镜中景象，回来后面色一直不好，说要回宿舍。
“那拿好符箓，有特殊情况及时和我说。”季昀嘱咐道。
随后，一行人前往表演厅。
学生会会长已站在舞台前等候，见荣文贤回来，从椅子上站起来。
“会长，这位就是我和您说的大师。”荣文贤赶紧介绍。
学生会会长张开嘴，对来者感到惊讶。
“这是同学吧？”
她还以为荣文贤口中的大师，少说也是为仙风道骨的老人，没想到这么年轻。
她仔细端量季昀，只见来人严肃端正，容貌昳丽，可眼下有圈深重的痕迹，越看越觉得她眼熟。
荣文贤急忙上前，凑到会长身旁，小声说：“这位确实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但也是她给我的符箓。”
“她是不是之前被拍进过学校论坛？”
“对对，就解剖楼那件事。听说季大师也有参与，还用玄学帮助破案。”荣文贤回道。
会长没有回答。她其实并不相信所谓鬼神之说，只是临近正式表演，现在急需解决喇叭的问题。上次的符箓又可能有用。不管什么方法，只要能解决不时出现的怪音，都值得一试。
下定决心，学生会会长面向季昀，没有做太多寒暄，开门见山地问：“事情或许你已经知道了。请问你能帮我们解决音箱上的问题吗？”
那人一见有来人，忙扶着墙站起，朝他们跑来。
“季大师，呃，季同学，您还记得我吗？”他努力瞪大本就略小的眼睛，问道。
来人身形偏胖，穿着中式长袖唐装，脚上穿的不是跑鞋，而是一双老式布鞋，和季昀上次见到的形象相别甚远。
是之前在解剖楼被吓到的荣文贤。
季昀见他换了一身打扮，心底有些惊讶，脸上却不露声色，点了点头问：“有什么事吗？”
荣文贤搓搓手，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问：“请问您还有上次送我的符箓么？”
“怎么？”
荣文贤说：“上次您送我的符用了，现在想求张新符。”
“你也遇见鬼了？”季昀还没回话，徐清林反先问起来。
这个“也”让小胖惊异地看了她一下。
但他没心思去关心其他人的事情，肯定后没再追问，而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季昀道了一遍。
自解剖楼真正见到鬼后，他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不仅将符箓随身带着，还特意打电话回老家问民间禁忌，买了不少玄学有关的东西。
本以为上次遇到会动的骷髅只是偶然，没想到刚过两周，又遇见怪事。
他是校学生会的一员。近来学校要办新生欢迎晚会，他负责设备租用及看管任务。可前两天排练时，音箱发出了诡异的声音。
舞台上的表演者唱到一半，声音突然消失。就在表演者按下话筒，后台人员查看设备时，音箱发出嗞啦嗞啦的电流声，随后，一段婉转的歌声从里面传出。
这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很高，犹如一只黄莺在歌唱。他听不懂这首歌是什么，但曲调足以让人忽视歌词内容，完全沉浸在歌声里。
就在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大的声响从音箱中传来。
一股阴风从表演厅里吹过，吹得所有人脊背发凉。歌声变得嘶哑诡异，刺耳的嘎吱嘎吱声变成了伴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用指甲刮地板的声音。伴随着一声短促而尖锐的笑声，仿佛上空有幽魂盘旋，萦绕不散。
刺耳的声音让荣文贤忍不住捂住耳朵，可那歌声却像是钻进了他的大脑，让他根本无法抗拒，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众人惊慌失措，有人壮着胆子去到音箱旁，试图关闭。
非但没有效果，反而声音越来越大。
荣文贤的两腿控制不住地发抖，双手抓紧身上的布料。
就在这时，他摸到了口袋中的东西。
关话筒、关设备、拍音箱，周围人把能想到的方法都试了一遍。音箱中的声音依旧刺耳，仿佛在嘲笑他们无能为力。
荣文贤站在离那音箱极近的位置，被这声音扰得头晕目眩，再加上恐惧，只觉得心跳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浑身发冷，汗毛倒竖。
音箱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整个空间里只剩下咯吱声和歌者那尖锐的怪叫。
高频率的叫声充斥所有人的头颅，耳朵开始发疼，鼓膜仿佛下一秒要破掉。
咬咬牙，荣文贤在音箱后侧贴上符箓。
声音戛然而止，展演厅回归平静。
所有人大松口气。
“是谁在恶作剧吗？”
“刚才关设备怎么不起作用？”
“那个声音好可怕，不会真的有鬼吧。”
“感觉是有人在故意捣乱。”
众人议论纷纷。
荣文贤长舒口气，擦去额头渗出的汗水。
“你刚才做了什么？”负责活动组织的学生会会长显然注意到荣文贤的举动，走过来问。
荣文贤的身体还在发抖，他指向贴着符的地方：“我贴了符箓驱鬼。”
学生会会长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不敢置信地问：“贴这东西就让声音停了？”
“千真万确，是我们学校一位驱邪大师赠我的。”荣文贤更加笃定季昀的身份，断然道。
周围人都用一种诧异的眼光看他。
荣文贤心中一急，他也明白，这种话一般人是不会相信的，毕竟自己之前也是如此。
他慌忙解释：“我说的是真的，刚才那声音，你们听着像人唱的吗？还、还有，那么多人去关设备都没用，偏偏一贴符，它就停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的人不相信，有的人好奇，不少打量的目光落在荣文贤和那张符上。
“行了，既然安静下来，彩排继续。回头换套设备试试看。”
会长拍拍手，没说信或是不信，制止了场内的议论，
“不管用什么方法，你能让它停下来就好。”
她拍了拍荣文贤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继续推进彩排进程。
原本这件事应该就此结束，可接下来的两天，即便是更换了仪器，那种奇怪的声响也没有停止。
没了符箓，在场所有人被迫听着那刺耳的乐声，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直到感觉灵魂都要被撕扯进音箱，表演厅内才恢复平静。
“会长，怎么办？快到正式表演了，我们还要再换一套设备吗？”一位同学问道。
会长皱眉：“学校里的设备本就不多，我们办活动的时间又和另一个活动时间重合，恐怕难换音箱了。”
“租校外的呢？”
“活动经费有限，预算早已经定下，外联部也没有拉到太多赞助，只能将就着用校内的。”会长在音箱周围走来走去，低头自言自语道，“已经更换过设备没有用，昨天检查后台也没发现异常……”
她一咬牙，下定决心，叫来荣文贤。
——
“就是这样的原因，我来找您求符。”荣文贤双手合十，做出一个“拜托”的姿势。
季昀点进小说，草稿箱没有出现新的字。
看来不是很大的问题，但出于谨慎起见，季昀问：“你当时听到的歌声唱了什么？还记得吗？”
荣文贤扬起脑袋回忆，哼哼了几下。
调子七拐八歪，完全没有正常的旋律。除了他自己，在场所有人都听不出在唱什么。
“可以了，停吧。”
有如魔音贯耳，季昀难得地变了脸色，阻止他继续唱下去。
“刚开始的歌声确实很好听，可惜我听不懂，唱的应该都是方言。”荣文贤略带遗憾地停止哼唱，说道。
“方言？”这一词让季昀警觉起来。
荣文贤：“大概是吧，总之不是华语，感觉像在本地听过，我听不懂。”
被这一反问，荣文贤也不太确定了，话里带着些犹豫。
徐清林在梦境中哼唱的也是方言，会不会与荣文贤所听见的歌有关？
两件事凑在一起，很可能有联系。何况符箓能让怪音停止，自己身上的手段可不止这一种，要是前去，危险性不大。
经过几次磨练，她对自己的本事已有一定的信心，相信凭借现有手段可以解决此前状况。
想着其中可能有线索。季昀认真思忖后，干脆问：“能带我去看看吗？”
“可以吗？”荣文贤的脸上满是惊喜。
“嗯，送你的符箓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要是中途出现意外，后果不好预料。不如想办法彻底解决。”
“说的是，说的是。”荣文贤连连点头，“您愿意去的话，可就太好了。”
荣文贤在前带路，季昀转身对几人问：“你们要去吗？要是累了，不然先回去休息。”
“我去。”阮之云率先道，嘴角咧起来，“这可是帮校学生会的忙，咱们社团也归学生会管。要是和他们打好关系，说不定明年的社团经费能得多一些。”
苏晴自不必说，倒是徐清林因为看了镜中景象，回来后面色一直不好，说要回宿舍。
“那拿好符箓，有特殊情况及时和我说。”季昀嘱咐道。
随后，一行人前往表演厅。
学生会会长已站在舞台前等候，见荣文贤回来，从椅子上站起来。
“会长，这位就是我和您说的大师。”荣文贤赶紧介绍。
学生会会长张开嘴，对来者感到惊讶。
“这是同学吧？”
她还以为荣文贤口中的大师，少说也是为仙风道骨的老人，没想到这么年轻。
她仔细端量季昀，只见来人严肃端正，容貌昳丽，可眼下有圈深重的痕迹，越看越觉得她眼熟。
荣文贤急忙上前，凑到会长身旁，小声说：“这位确实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但也是她给我的符箓。”
“她是不是之前被拍进过学校论坛？”
“对对，就解剖楼那件事。听说季大师也有参与，还用玄学帮助破案。”荣文贤回道。
会长没有回答。她其实并不相信所谓鬼神之说，只是临近正式表演，现在急需解决喇叭的问题。上次的符箓又可能有用。不管什么方法，只要能解决不时出现的怪音，都值得一试。
下定决心，学生会会长面向季昀，没有做太多寒暄，开门见山地问：“事情或许你已经知道了。请问你能帮我们解决音箱上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