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安
许平安在一旁陪坐，听后，也很是心动。若是二姐不用抛头露面，也很好。五郎人也很好，他祖母礼节这样周到，想来也不是难相与的人罢。
在众人的期盼里，许抱月轻轻摇头，“抱歉，贵府诚心，但恕我不能去。”
不说许平安了，连管事和嬷嬷都对视一眼。
许抱月便不眨眼，义正辞严道：“嬷嬷来前，该是晓得了我们是流放的人，如今没有平反，即便清者自清，这罪名，也是在的。而将军家，同是镇守一方，若是因老夫人一时善心，而教那起子小人拿来大作文章，岂不是让人称心如意？南境，已经失去了一位主将与数十位将军。西北，经不起这样的变故。”
*
弦月升空。
顾五郎一身狼藉回府时，还未下马，管事就腆着笑上来了。
他顿觉一阵头疼，腹也疼。“这是出门捡着了金子了？”
“五郎可真是爱说笑，奴才就住金窝里头呢。”
“……那是把人请回家了？”
谁知管事更是笑眯眯的，不答是与不是，只道：“老夫人有请，请五郎速速去见，也不必先洗漱了。”
顾家夜谈何时结束，众人皆不知，知晓得五郎院子的灯亮了一夜。
*
翌日，许抱月起来时，一辆带着轮子的小餐车已经摆在了后院。
她探头四处找了找，也没看到白鹤和顾五郎。
上前摆弄了两下，轮子也是顺滑，车肚那里有一个空旷的小平台，左右侧各有一圈的凹陷，像是放置木桶的位置，正正好不会滑动。
许抱月对着这辆充满细节的“宝马”很是满意，但是雷锋人不在，等许平安来时，也是爱不释手，对它摸摸看看。
“昨日，五郎还哄我说是买木头，结果木头没买，反而逛了许多地方，又去摘了榆钱。我还以为他已经忘了木头的事，这车，也不知他是从哪里买的。”
“唉，就是说啊。”
许抱月也挺愁的。
女主不进顾家，原书剧情走不了，男主的大腿也没抱上。如今，这条顾家小腿的金光反倒是越发灿烂了。
“妹妹，平安。”
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打破了姐弟二人的喜与忧。
许蘅若也不知几时起的，款款走来，又从袖口摸出张帕子给他们，不紧不慢说道：“家里没有纸墨，平安去灶台那里寻一截烧过的树枝来，给顾五郎写张借据。”
“啊……好嘞，长姐你等我。”
许平安想通后，又欢快跑了。
徒留许抱月对着这张帕子，和女主坚毅的神色，有一瞬的迟疑——她怀疑，女主是不是被人夺舍了？真的是原来的女主吗，怎么好像很抗拒和顾家接触的样子？
*
不管如何，借据帛书已经写好了，就交由许平安保管着，只等顾五郎下回再来便给他。
既然借据都写了，许抱月便也认真准备开始开店的事。
不过，她总不能只卖酪罢。
她对着远山的牧草又是一叹，若是在南方便好了，挖不完的野菜，数不尽的团子。
“二姐，要不我们去挖些沙葱回来？”
许抱月的实践经验只在物产丰富的时代，在古代的大西北实在是有些束手束脚，只道：“单是沙葱，也解不了。先想想牛乳的事，那日我们买小鸡仔遇到的汉子，与婆婆似乎也是熟识的。我听婆婆说那人不乐意去市集卖，不如请婆婆引荐一番，我们定下他家的牛乳？”
今日，留存在瓦罐底部的酪，许抱月本想拿去拌拌牧草，喂喂小鸡仔算了，岂料，她抱着神农尝百草的精神，无畏试了一下，似乎没有坏。
如果掺了灵泉的酪，能够延长保存时间，这附加功能真的是教人泪目，这不比冰箱便捷好使？
午后，也是顾不得日头暴晒，许抱月和许平安决心出门去找奶源。
花婆婆说索尔在城里有一个租赁的小院落，坐落在城北，名为下田，一面是农田，一面巷道，很容易认。
和他们一起进内城的，还有狄夫人，正是那位不会女工，情商忽高忽低的夫人。
她笑着挽着许抱月的手腕，将事由说出，“我娘家兄弟，托人送了一封家书给我，他在丰州有故旧，让我投靠他们去。原想着，是个远亲，实在是不好麻烦……”
“这是好事。若有靠得住的亲友，住一阵，也好。”
许抱月是真心替她高兴的。书里面，对狄夫人的笔墨，仅有两次，后来也不知她是去哪里，还是作者就单纯把这个角色给忘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若是他家亲善，往后，我也想想法子，你们也一起搬到城内来，租个小屋也好。城西实在是远，吃水又不方便。”
“那我先谢过夫人了。不知他家是在何地，家里做什么营生？”
“姓段。”
“昂？”
许抱月当即倒吸一口凉气。也是她反应过于大了，狄夫人又问道：“你也是认得不成？”
许抱月满心纠结，抬眼正是热火朝天的荒地。
再难开垦的地，经有数十名汉子的努力，已经略略刨松了一块，蚕食桑叶，也有吃尽的一天，何况是他们。
“这是怎么了？”狄夫人又追问道。
许抱月暗叹：我能怎么说呢？丰州最最有名的段家，此刻似乎是在给同样有名的顾五郎使绊子。
伙食先用白米面、牛羊肉，最后段家不送了，众人不明所以，吃了没油水的窝窝头，心里总不得劲。
最后，这块田，会闹事。
平息事宜的，正是男主。
想到这里，许抱月又轻轻一叹。顾五郎，原本在书里觉着是他年轻，不经事，教段家的人唬弄了，也是情理中的事。
可这几日的接触，他的性情，书里的情节，像是浮于表面的冰山。
顾家的儿郎多，幺儿受宠，平庸些，也是常事。但是，那双熊猫手，怎么平庸得起来？
“夫人，我所知道的段家，与顾将军家，是世交。”
“竟是这样？难怪我兄弟特意让我去投奔……”
“但是，夫人，他家这一代，儿郎陨在战场，仅小儿一人，家里由着他随心打理着名下的铺子。”
“可是，这有何不妥吗？”
正要去从商的人，也实在是无法给她示警。商贾重利，权和利一结合，总是会发生奇妙的反应。
“我也说不来不妥。总觉得，他家如今这般，似乎与夫人御史台的出身，不大相宜，也不知是否能处得来。”
“嗐，我不过就是客居，又是一介妇人，自然没有插手他家生意的道理。”
许平安跟在后头，也有着自己的思量。这几日，他和二姐是一起外出的，都不曾听过段家的事，二姐是听婆婆说的吗？是段家的人为富不仁，所以才要拦着狄夫人吗？
可是夫人好像没有听出二姐的画外音来，可真是叫人发愁。
而到了内城，段家在何处，容易打听。
分别时，许抱月数次欲言又止。
狄夫人反而是笑着安慰她，“你别看我娘家清贵，可时移势易，我也总得看开些是不？”
在顶天的烈日里，汗珠沿着许抱月的面颊流到下巴，再滴落到石板上。
她和许平安站着街角，看那段家大门开了又关，却没再开过。
“二姐……”
“许平安。”
“……”
在丰州城里，也只有一人会连名带姓喊他了。
许抱月满身的热气，也笑散了。
顾五郎大抵是从城西赶来的，鞋面的血渍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黄泥，细细碎碎的泥沙，早覆了上去。
“我说白鹤怎么跑了，原是你们进城来了，害我追了好一阵。”
“啊？”
姐弟二人面面相觑，好在许平安今日情商高，心情也好，便告罪道：“是我们的错，幸好无事。”
“你们……要去何处？”
“我们……”
“我们……”
许抱月忽而福至心灵，拦了许平安的话，对着这位顾家小腿，笑眯眯道：“从前听说，丰州段家，乐善好施，想着过来瞧一眼。”
顾五郎听后，心头更是一窒：他不够善良么？为了光明正大吃她一碗酪，连夜赶出了一辆推车。
“段世伯，是这样的人……”
许抱月瞧着他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是笑开了。
好了，确认完毕。
顾五郎对段家的小动作，不至于一无所知。
“我们看也看过了，就此别过。”
许抱月领着许平安给他行了礼，才转身走了一步，又被人喊了停。
“许平安，你和我的马玩一玩，我有几句话想和令姐说。”
顾五郎将马儿的缰绳交给了他，白鹤此刻也甚是配合，凑上来蹭着许平安的脑袋。
借着这匹天马的遮挡，顾五郎也是开门见山道：“女子行商，总是困难得多，此路实在是走不下去，许娘子不妨考虑给我祖母做做饭。她老人家出身江南，想来许家的方子正合她的胃口。”
许抱月正好在院墙的树荫下，身上凉爽，便也直言不讳道：“昨日郎君特意过来告知小弟，想来是不希望我们入府的。正巧，家里也是一样的意思，与郎君一条心，也不至于伤了你和小弟的情义。“
顾五郎听后，沉默半晌，许抱月便借着此刻去看他的眉眼，像远山的云杉到了眼前，高耸挺拔，教人仰望。
“为家人做饭，我心甘情愿，但不想为一家所限，出户从商，是会难些，但也随意自在得多。顾家高门重地，难免叫我小心翼翼的。我自小在乡野长大，我的天地，应是在商贾云集的街市。”
丰州的午后，无风，便酷热难耐。
这会儿，或是有微风轻拂，顾五郎顿觉一凉，连带着草木的芬芳，甚是清新。
“还缺什么吗？”
他又补一句，“食摊。”
在众人的期盼里，许抱月轻轻摇头，“抱歉，贵府诚心，但恕我不能去。”
不说许平安了，连管事和嬷嬷都对视一眼。
许抱月便不眨眼，义正辞严道：“嬷嬷来前，该是晓得了我们是流放的人，如今没有平反，即便清者自清，这罪名，也是在的。而将军家，同是镇守一方，若是因老夫人一时善心，而教那起子小人拿来大作文章，岂不是让人称心如意？南境，已经失去了一位主将与数十位将军。西北，经不起这样的变故。”
*
弦月升空。
顾五郎一身狼藉回府时，还未下马，管事就腆着笑上来了。
他顿觉一阵头疼，腹也疼。“这是出门捡着了金子了？”
“五郎可真是爱说笑，奴才就住金窝里头呢。”
“……那是把人请回家了？”
谁知管事更是笑眯眯的，不答是与不是，只道：“老夫人有请，请五郎速速去见，也不必先洗漱了。”
顾家夜谈何时结束，众人皆不知，知晓得五郎院子的灯亮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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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许抱月起来时，一辆带着轮子的小餐车已经摆在了后院。
她探头四处找了找，也没看到白鹤和顾五郎。
上前摆弄了两下，轮子也是顺滑，车肚那里有一个空旷的小平台，左右侧各有一圈的凹陷，像是放置木桶的位置，正正好不会滑动。
许抱月对着这辆充满细节的“宝马”很是满意，但是雷锋人不在，等许平安来时，也是爱不释手，对它摸摸看看。
“昨日，五郎还哄我说是买木头，结果木头没买，反而逛了许多地方，又去摘了榆钱。我还以为他已经忘了木头的事，这车，也不知他是从哪里买的。”
“唉，就是说啊。”
许抱月也挺愁的。
女主不进顾家，原书剧情走不了，男主的大腿也没抱上。如今，这条顾家小腿的金光反倒是越发灿烂了。
“妹妹，平安。”
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打破了姐弟二人的喜与忧。
许蘅若也不知几时起的，款款走来，又从袖口摸出张帕子给他们，不紧不慢说道：“家里没有纸墨，平安去灶台那里寻一截烧过的树枝来，给顾五郎写张借据。”
“啊……好嘞，长姐你等我。”
许平安想通后，又欢快跑了。
徒留许抱月对着这张帕子，和女主坚毅的神色，有一瞬的迟疑——她怀疑，女主是不是被人夺舍了？真的是原来的女主吗，怎么好像很抗拒和顾家接触的样子？
*
不管如何，借据帛书已经写好了，就交由许平安保管着，只等顾五郎下回再来便给他。
既然借据都写了，许抱月便也认真准备开始开店的事。
不过，她总不能只卖酪罢。
她对着远山的牧草又是一叹，若是在南方便好了，挖不完的野菜，数不尽的团子。
“二姐，要不我们去挖些沙葱回来？”
许抱月的实践经验只在物产丰富的时代，在古代的大西北实在是有些束手束脚，只道：“单是沙葱，也解不了。先想想牛乳的事，那日我们买小鸡仔遇到的汉子，与婆婆似乎也是熟识的。我听婆婆说那人不乐意去市集卖，不如请婆婆引荐一番，我们定下他家的牛乳？”
今日，留存在瓦罐底部的酪，许抱月本想拿去拌拌牧草，喂喂小鸡仔算了，岂料，她抱着神农尝百草的精神，无畏试了一下，似乎没有坏。
如果掺了灵泉的酪，能够延长保存时间，这附加功能真的是教人泪目，这不比冰箱便捷好使？
午后，也是顾不得日头暴晒，许抱月和许平安决心出门去找奶源。
花婆婆说索尔在城里有一个租赁的小院落，坐落在城北，名为下田，一面是农田，一面巷道，很容易认。
和他们一起进内城的，还有狄夫人，正是那位不会女工，情商忽高忽低的夫人。
她笑着挽着许抱月的手腕，将事由说出，“我娘家兄弟，托人送了一封家书给我，他在丰州有故旧，让我投靠他们去。原想着，是个远亲，实在是不好麻烦……”
“这是好事。若有靠得住的亲友，住一阵，也好。”
许抱月是真心替她高兴的。书里面，对狄夫人的笔墨，仅有两次，后来也不知她是去哪里，还是作者就单纯把这个角色给忘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若是他家亲善，往后，我也想想法子，你们也一起搬到城内来，租个小屋也好。城西实在是远，吃水又不方便。”
“那我先谢过夫人了。不知他家是在何地，家里做什么营生？”
“姓段。”
“昂？”
许抱月当即倒吸一口凉气。也是她反应过于大了，狄夫人又问道：“你也是认得不成？”
许抱月满心纠结，抬眼正是热火朝天的荒地。
再难开垦的地，经有数十名汉子的努力，已经略略刨松了一块，蚕食桑叶，也有吃尽的一天，何况是他们。
“这是怎么了？”狄夫人又追问道。
许抱月暗叹：我能怎么说呢？丰州最最有名的段家，此刻似乎是在给同样有名的顾五郎使绊子。
伙食先用白米面、牛羊肉，最后段家不送了，众人不明所以，吃了没油水的窝窝头，心里总不得劲。
最后，这块田，会闹事。
平息事宜的，正是男主。
想到这里，许抱月又轻轻一叹。顾五郎，原本在书里觉着是他年轻，不经事，教段家的人唬弄了，也是情理中的事。
可这几日的接触，他的性情，书里的情节，像是浮于表面的冰山。
顾家的儿郎多，幺儿受宠，平庸些，也是常事。但是，那双熊猫手，怎么平庸得起来？
“夫人，我所知道的段家，与顾将军家，是世交。”
“竟是这样？难怪我兄弟特意让我去投奔……”
“但是，夫人，他家这一代，儿郎陨在战场，仅小儿一人，家里由着他随心打理着名下的铺子。”
“可是，这有何不妥吗？”
正要去从商的人，也实在是无法给她示警。商贾重利，权和利一结合，总是会发生奇妙的反应。
“我也说不来不妥。总觉得，他家如今这般，似乎与夫人御史台的出身，不大相宜，也不知是否能处得来。”
“嗐，我不过就是客居，又是一介妇人，自然没有插手他家生意的道理。”
许平安跟在后头，也有着自己的思量。这几日，他和二姐是一起外出的，都不曾听过段家的事，二姐是听婆婆说的吗？是段家的人为富不仁，所以才要拦着狄夫人吗？
可是夫人好像没有听出二姐的画外音来，可真是叫人发愁。
而到了内城，段家在何处，容易打听。
分别时，许抱月数次欲言又止。
狄夫人反而是笑着安慰她，“你别看我娘家清贵，可时移势易，我也总得看开些是不？”
在顶天的烈日里，汗珠沿着许抱月的面颊流到下巴，再滴落到石板上。
她和许平安站着街角，看那段家大门开了又关，却没再开过。
“二姐……”
“许平安。”
“……”
在丰州城里，也只有一人会连名带姓喊他了。
许抱月满身的热气，也笑散了。
顾五郎大抵是从城西赶来的，鞋面的血渍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黄泥，细细碎碎的泥沙，早覆了上去。
“我说白鹤怎么跑了，原是你们进城来了，害我追了好一阵。”
“啊？”
姐弟二人面面相觑，好在许平安今日情商高，心情也好，便告罪道：“是我们的错，幸好无事。”
“你们……要去何处？”
“我们……”
“我们……”
许抱月忽而福至心灵，拦了许平安的话，对着这位顾家小腿，笑眯眯道：“从前听说，丰州段家，乐善好施，想着过来瞧一眼。”
顾五郎听后，心头更是一窒：他不够善良么？为了光明正大吃她一碗酪，连夜赶出了一辆推车。
“段世伯，是这样的人……”
许抱月瞧着他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是笑开了。
好了，确认完毕。
顾五郎对段家的小动作，不至于一无所知。
“我们看也看过了，就此别过。”
许抱月领着许平安给他行了礼，才转身走了一步，又被人喊了停。
“许平安，你和我的马玩一玩，我有几句话想和令姐说。”
顾五郎将马儿的缰绳交给了他，白鹤此刻也甚是配合，凑上来蹭着许平安的脑袋。
借着这匹天马的遮挡，顾五郎也是开门见山道：“女子行商，总是困难得多，此路实在是走不下去，许娘子不妨考虑给我祖母做做饭。她老人家出身江南，想来许家的方子正合她的胃口。”
许抱月正好在院墙的树荫下，身上凉爽，便也直言不讳道：“昨日郎君特意过来告知小弟，想来是不希望我们入府的。正巧，家里也是一样的意思，与郎君一条心，也不至于伤了你和小弟的情义。“
顾五郎听后，沉默半晌，许抱月便借着此刻去看他的眉眼，像远山的云杉到了眼前，高耸挺拔，教人仰望。
“为家人做饭，我心甘情愿，但不想为一家所限，出户从商，是会难些，但也随意自在得多。顾家高门重地，难免叫我小心翼翼的。我自小在乡野长大，我的天地，应是在商贾云集的街市。”
丰州的午后，无风，便酷热难耐。
这会儿，或是有微风轻拂，顾五郎顿觉一凉，连带着草木的芬芳，甚是清新。
“还缺什么吗？”
他又补一句，“食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