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许你沈家安然无事,高枕可眠。”

    “圣上无二,臣定当尽衷效劳。”得了苏蕴起的允诺沈暮雨铭感不尽,如同浩茫大漠中的沙粒在风中被鼓动,携风而起,变得不再单调。

    “起身吧,眼下有件事需得你去做。”苏蕴启说罢,朝着一直静候在一旁的言闻溪抬眼,言闻溪得了苏蕴启的应允,便朝着沈暮雨走去。

    “近日东郊巷子不太平,有不少百姓报官家中有人失踪,失踪的人都有一个共处,他们都在戊时经过东郊巷子的一处废宅。这座废宅的主人李迹原是从蜀地来京经商,这李迹带着一众男子来京,做的竟是脂粉黛泽的营生,为此还请了京中有名望的先生为其胭脂铺取名“花想容”。说起来这些蜀地男子看似肌若细润娴静英隽,可做起营生来却不含糊,善于钻研会走门路,引得不少京城里的名门贵女皆以收藏他家胭脂水粉为荣,生意自然而然蒸蒸日上。”言闻溪朝着沈暮雨绘声绘色的温故往昔。

    “花想容营生的方式很是别出心裁,每旬都会推出新的胭脂水粉,并从男侍应中挑选不同肤色的男子为其上妆,衣着上也会进行相辅的妆配。妆点妆饰和其本身的气质相互映衬,以此达到最大的招揽之效;此举,让京中不少男子也开始效仿花想容每旬推出的妆点和妆饰,自此花想容在京城变得炙手可热。不到两年光景,这李迹变在京中置办了宅邸。如此门庭若市,自是会招人惦记;未曾想对方手段如此狠戾,李家三十二口人无一幸免,一众老小死相惨不忍睹,从脸到脚无一处完好,面容被毁,手脚皆被剥皮抽筋。”言闻溪说着不自觉的发怵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才朝着沈暮雨解释道:“一回想起当日的情景,下官胸口仍是一阵窒息。少将军莫怪。”

    “大人严重了,必是爱才怜弱,才难以释怀。既如此,这李宅案的凶手可是迟迟没有缉拿归案?”

    “少将军聪慧,这李宅案原是由司刑巳和云亭巳协同断案,可这日子过的越久,可寻的有用线索越来越少;这李宅案便成了悬案,这案子也成了圣上的一块心病。何况李宅案还发生在京城,长此以往老百姓也跟着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圣上,臣将言大人的话从头梳理了一遍,臣以为近来的人口失踪案同这李宅案定是有关系。李宅案发生的蹊跷,凶手行事诡谲,臣恳请圣下许臣今夜便可开始查探。”

    “允。”苏蕴启若有所思的看向沈暮雨,既是利剑,还需打磨。他倒要看看沈暮雨这把宝剑何时能出鞘。

    “圣上,臣还有一事。臣还需要一个帮手,右相之子叶迟小同臣自小在军营长大,彼此熟稔默契。”

    “朕给你指派三个副手,言闻溪拟旨。”

    春和景明上下天光,皇城之内金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日光洒向宫墙一角,一侧笼罩在朝曦之中,一侧陷入阴影。顺着阴影处往前走不一会儿便可看到“高阁倚紫垣,翠柏映延晖” 的古柏,树干直冲云霄,树根绵延交错生长,为树下的生灵升支棱起天然的屏障,树下瑶草琪花,树上百鸟鸣呦,好一派误入凡尘。沈暮雨接过圣旨出了大殿,走了一路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幅景象。一阵微风扑面而来。夹着泥土草木还有花的芬芳,清新淡雅令人舒服至极。

    “听说了吗,这王家又有人失踪?”

    “难不成这王家真是害死李家的凶手,这李家人化成厉鬼来索命咯!”

    “我看八九不离十定是这李家人化成厉鬼了!这失踪的人都是李家人的对家,这寻常人怎可能悄无声息的在大白天拐走人。”

    “这连着失踪了几十口人呐!监刑巳云亭巳联合查探也没个由头,我看呐这次云亭巳也无能为力咯!”

    “看来这李家人也看出云亭巳无能,只得自个儿化作厉鬼来报仇呢!”

    旁边儿一桌人话音刚落,沈暮雨和叶迟晓齐刷刷的看向魏行之,魏行之神情自若的吃着茶,倒也看不出旁的情绪。

    “魏二,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人为还是鬼神之说啊?” 叶迟晓看着这厮一脸事不关己的态度就火大,这厮好歹也是拿着皇家俸禄的人。

    “你不都听见了吗?” 听到叶迟晓的声音,魏行之好像换了个人,笑眼盈盈的看向叶迟晓。

    “你还真相信鬼神之说?” 叶迟晓难以置信这话竟是从魏行之口里说出来。

    “为何不信,世间万物并非只有一种灵体,相传北漠国就有不少鬼魅修炼成人。”还未等魏行之开口,苏衡砚却出声了。一位世家公子,一位皇天贵胄竟都相信鬼神之说。沈暮雨和叶迟晓面面相觑,看来这次掉进了圣上挖的大坑,无论如何也得探查到一些东西来。

    “阿雨,可相信?” 苏衡砚神色如常看向沈暮雨,尽管听了旁的,他们也表明了自己的看法,可苏衡砚在沈暮雨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惧色。

    “在云城时,听闻老一辈人讲到过一些诡秘的禁术,可若李家人牵涉到此,那只能说人心叵测,鬼神不及。” 沈暮雨将所有的听闻前前后后梳理了一遍,若真如此,可就变得十分棘手。看来圣上也早早的料到,果然自己拉着迟晓跳进了狐狸窝,沈暮雨抬头对上苏衡砚,剜了一眼。

    “圣上虽把诸位指派于我,可李宅之内尚不明了,一切见机行事。”沈暮雨从袖中取出四根红绳分给大家,红绳里嵌入沈暮雨自身皓气,如若走散沈暮雨也能凭着自身五感找到众人。你们且将红绳系于手腕,五感通灵,大家可借助红绳联络对方;如若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可扯断红绳,红绳自会形成结界,权且保命。总之一切当心。”

    “迟晓,一会儿我走最前,你走最后,依次是殿下和魏大人。”沈暮雨说完,三人颔首示意。

    待四人来到李宅,宅院四周乌烟瘴气,荒野凋敝破败不堪,四人心下也打了个寒战。连着魏行之也发怵,平时白天人多来查案心里倒是坦荡,现下环堵萧然四下无人,看着着实有些骇人。

    沈暮雨沉了沉气,推开李宅的大门,大门吱呀吱呀的声音摩擦着地面,让原本拿捏不准的四个人更是没了底,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沈暮雨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走吧,既来之则安之。” 四人按照先前计划的队伍,依次是沈暮雨—苏衡砚—魏行之—叶迟晓。

    “阿雨,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不待叶迟晓说完,李宅的大门轰隆一声重重的合上。森冷的气息裹挟着闻之欲呕的气味窜鼻而来,叶迟晓捻指默默起咒:日月照我,听我分明,孤月归尘第一阶段天丌曌,开!顿时醇正茫沆的银光绽开,撕破这毛骨悚然的沉浸,将四人包裹其中。待四人正要看清这窜鼻之气从何而来,眼前的场景看的四人头皮发麻。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地上,尸体面部灼烧严重,手脚也是残破不堪,无一处完好。也难怪大家会谣传这李家人化了厉鬼。

    沈暮雨正打算回头,只见躺在地上的尸体突然立身而起,朝着沈暮雨袭来。沈暮雨来不及惊恐,厌恶的看了一眼袍衫的血迹,自进入这李宅,自身的皓气愈发孱弱,想来是被什么东西压制,无法施展技能。眼前的黑雾愈发厚重,着魔似的欲把四人掩埋在这寂静之中。沈暮雨提剑朝着朝着尸体砍去,分明都是死尸,攻击起来却毫不含糊。沈暮雨一剑下去,面前的“好兄弟” 脑袋一分为二。“大兄弟对不住了!” 沈暮雨强忍住恶心,看着眼前的一众尸体被自己的剑斩的七零八落。

    “迟晓,把避尘珠给我。”沈暮雨正纳闷儿依照两人的默契,叶迟晓早应该把避尘珠拿给自己,可现在这厮却迟迟没有应声。沈暮雨等不及叶迟晓回应,转身一瞧后面一片漆黑,叶迟晓魏行之连同苏衡砚早没了影儿。沈暮雨敛声屏气抬起手腕,指尖轻轻一点,只见红绳蓝光充盈气息通泰,现下看来他们平安无恙。沈暮雨又对着红绳吹了口气,心无旁骛的默念符咒,淡淡的蓝光轻轻摇曳散在沈暮雨周身,沈暮雨睁开眼,眼波流动,瞳仁蓝光闪烁,周身清冷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迟晓你们可还好?”周遭昏天黑地寂然无声,沈暮雨的声音顺着红绳游走,绵绵细语丝丝入耳。

    “我同魏二在一起,一切如常。殿下可是同你一起?” 叶迟晓声音如常,神态从容未见一丝慌乱,毕竟往常在云城出任务时大伙儿也常走散,所以都会随身携带红绳互传音讯。

    “殿下?我并未同殿下一起。殿下可安好?”沈暮雨丝毫不担心叶迟晓,一同在军营长大她深知叶迟晓能谋善断出类超群,魏行之身在云亭巳,善文善武更不必多言;倒是苏衡砚,如此绰约绝尘不似他们这般匹夫,不管哪路牛鬼蛇神都爱美人儿,沈暮雨又开始盘算,万万不能让这样的美人儿落单。

    “殿下?”见苏衡砚未应,沈暮雨再次顺着红绳传音。

    “安好。只是我这儿一片漆黑,辨不了方向,只能在此等待。”好一会儿苏衡砚的声音终于传来过来,沈暮雨也放下心来,重新调整对策。

    “殿下莫慌,这红绳连通五感,各自的皓气都会汇入其中,臣可以顺着皓气的指引找到殿下。眼下迟晓你同魏大人去寻线索,我去寻殿下,一切小心。”

    沈暮雨借助皓气,青葱般的玉指上蹿起点点蓝光,在这面目可怖的气息中施施而行。周遭静的出奇,先前那些被沈暮雨劈的七零八落的尸首也没了踪影。正待沈暮雨凝神静气寻着苏衡砚的方向,一阵咽呜声划过耳畔,声音如同死尸的皮肤一般干瘪阴冷让人窒息;此时的沈暮雨也十分不好受,面上虽未色变,可她知道自己喉咙里的舌根,连同整个面颊朝下收缩,手掌心也早已布上一层薄汗。屋漏偏逢连夜雨,猝不及防一只惨白的手臂搭在沈暮雨肩上,惊的沈暮雨赶忙闭上眼。过了好一阵,沈暮雨眼睛才似睁非睁的瞧着地上看去,也不敢抬眼。喘息之间,沈暮雨开始回想过往军师给自己授课时曾讲到,如何对付牛鬼蛇神的计策。“ 倘若真有一天这好兄弟真让你给碰上了,阿雨你只需记住:这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回味起军师的话,沈暮雨只觉自己祸不单行。知之非艰,可行之为难;沈暮雨思来想去,既是来查案,就算是好兄弟也得豁出去了。

    “得罪了!”沈暮雨嘴里说着得罪,一抬眼一把抓住手臂的主人,双臂紧紧圈住好兄弟,鼻头扫过好兄弟的面颊,温润的唇瓣覆于另一处柔软之中;沈暮雨脸颊泛红,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见好兄弟并不反抗,沈暮雨继续抱住怀中人,浅浅的亲吻。另一边的好兄弟被沈暮雨调戏的措手不及,食髓知味一切变得理当然而,好兄弟顺从的躺在沈暮雨怀里一动不动。见周遭的浊气散去不少,沈暮雨才放开眼前人。定眼一看,这好兄弟生前很是俊朗,眉眼清隽雅逸宁人。惜乎哀哉!美人多薄命呐!

    “好好一个娘子,跟个登徒子一般无二。”好兄弟被沈暮雨看的浑身不自在一把推开沈暮雨,自己虽然是个死人,可是男子该有的躁动亦如生前一般,何况眼前的女子一点儿也不害臊。

    “既是个死人就好好当死人,何故去吓唬人。”

    “你不怕我?”

    “原本是怕的。”说着沈暮雨转头又瞧了瞧这张脸,先前的恐惧如风烟一般不见踪迹。

    “我且问你,你可是李宅之人?”

    “正是!”好兄弟背过身有模有样的抖了抖皱巴巴衣袍,又抬手扶了扶发冠,这才放下心来,转过身看向沈暮雨。

    “我记得,李家约莫三十余口人,这废宅中你可还有其他同伴?”

    “不曾有,只有我一鬼。”

    “哦,那为何其他人都死透了,偏偏只有你成了鬼?”沈暮雨挑眉,显然不信这厮的鬼话。

    “娘子既然不信在下,又何故多此一问。”好兄弟顿时委屈巴巴,眉眼挤在一起,双手紧握,微微颤抖;好一派蒲柳之姿。沈暮雨冷眼看着这厮鬼话连篇,懒得同他废话。沈暮雨左手缚力,逼人的寒光将好兄弟团团围住,周遭粘稠的寒气揉搓着好兄弟最后一丝不屈,寒光四下发出的靡靡之音让“好兄弟”心惊胆战。沈暮雨一鼓作气掐住好兄弟印堂飘出的魂气往外拽,沈暮雨顿住,这厮竟然真的是生魂,不是装神弄鬼,魂气纯净清白不淄。

    “你究竟是谁?”沈暮雨抽回手,先前凌人的寒意荡然无存。

    “先前已经说了,在下只是一介孤魂。生前在京城里经营胭脂水粉店,奈何遭了惦记,才落得这般灭顶之灾。”只见 眼前的好兄弟棕黑的眼珠只瞬间就变得幽绿,先前的清白不淄之气化为乌有,转而周身浊气盘旋,看起来十分妖冶漠然。

    “你是李迹。”眼下虽已确认了“好兄弟”的身份,沈暮雨依旧面不改色,这李迹身上疑点甚多,切莫大意。

    “正是在下。”见沈暮雨不再发难自己,李迹松了口气。

    “你可还记得事发当日?”

    “那日如往常一般,一到酉时我们便打烊收拾归家;这宅内也没个人会举炊,所以每日晚膳伙计都会从如意楼打包堂食回来,草草吃完各自便回房休息。翌日醒来,熏天的腥臭窜入鼻息,我起身打开房门才发现大伙儿横七竖八的倒在院中,面上血肉模糊手筋脚筋寸断,我根本不敢近身去看,吓得我赶忙往外跑,手刚触到门环,才发现自己的尸身正挡在面前,虽已面目全非,可岂有不识自己的道理。”

    “你是说,李家一众人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遭了杀身之祸。这东郊巷子虽比不上御街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可毕竟是京城一角,邻里之间却未曾听到一丝半点儿的声响。”沈暮雨思索着,这李宅一众老小死相惨不忍睹,下手之人狠辣无情,其中缘由…沈暮雨抬眼看向李迹,既是巧遇,自然不能放过。

    “你可是会化肉身?”沈暮雨瞧着李迹,不似先前被轻薄那般,看起来反而有些飘渺;此时看起来确是地地道道的“好兄弟” 。

    “可以,不过至多支撑半刻钟。喏!我现在又变得轻飘飘了。”李迹飘忽不定,围着沈暮雨转了好几圈,此时李迹却有些欣赏这副飘忽虚实的身子;当只阿飘也挺好。

    “你身上诸多疑点,我自是不放心;现下你且跟着我,切莫施展诡谲,否则我定会让你丧魂失魄。”

    “唉,在下定会行其计,听其言。敢问娘子芳名,你既已知我姓甚名谁,还请娘子坦诚相待呢。”

    “沈暮雨 ” 。

    “暮雨暮雨,旦为朝云,暮为行雨…难怪阿雨性子这般爽直热烈呢。” 说着李迹红着脸竟有些不敢看向沈暮雨,不知是若有所思不可描述之事,还是因着先前的浅尝辄止,让人过犹不及。

    “你这鬼竟也会脸红。” 沈暮雨面上云淡风轻的说着,可看着李迹一脸思绪澎湃,沈暮雨自是一阵羞赧,好在方才并无他人,尤其是苏衡砚。晃神间沈暮雨才想起苏衡砚,呀!苏美人儿还等着自己去救他呢!沈暮雨抬手捻指,召出抚卿 ;自进入这李宅,沈暮雨总觉得有股诡秘的气息在压制,沈暮雨转身看着此刻正拉着自己衣袖的李迹,颤颤巍巍,望而却步的盯着眼前的黑压压的气息。沈暮雨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李迹似得了应许,明目张胆的抱着手暮雨的手臂。沈暮雨看着李迹这弱不经风的样子,很是好笑。明明自己就是只鬼,偏偏怕的要命。

    沈暮雨拖着李迹约莫走了一刻钟,兜兜转转好些圈结果又给绕了回来。只瞧着沈暮雨指尖摩挲着下颌思忖着。若是这李宅有鬼,这鬼此刻也跟在自己身后;为何眼前仍是黑雾缭绕。莫不是又是这李迹在瞒神唬鬼。沈暮雨转而再次看向身后的李迹。

    “真不是在下。”李迹显然知道沈暮雨的疑虑。

    “在下虽一只鬼,可你也看见了,在下只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鬼,哪有此等呼风唤雨的本事。” 说着身体愈发战栗,寒气逼人的双手再次拽住沈暮雨的胳膊;沈暮雨借着自身皓气的光晕,定睛一看,只见李迹杏脸桃腮浅淡春色,哭的梨花带雨,沈暮雨忍不住上前轻抚李迹的脸颊。

    “你说你都是一只鬼了,竟还会怕黑。眼前不过是唬人的邪气罢了。”说着沈暮雨提着抚卿朝着四周的混沌挥去,抚卿蓝光四溢,剑法凌厉飘忽有力的刺向前方。四周的黑雾眼见沈暮雨长剑刺疾,惊怒睚眦之下发出声嘶凄厉的尖叫声,若是普通的声音沈暮雨还能抵挡,可眼下沈暮雨只觉这声音让人力不从心,只觉得浑身酸软一阵眩目,仿佛置身死水沉沉死水之中,喉咙里也发不出半点儿声音;沈暮雨几乎用尽全力,一手捻指一手扶剑,喘息之间一脱力,如同枯木一般倒了下去。

    “ 软软,软软。”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声音划过沈暮雨的耳畔。沈暮雨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可是全身疼的要命,四肢依旧使不上一点儿劲儿,豆大般儿的汗珠挨着沈暮雨两鬓。沈暮雨不遗余力的将皓气渗入头顶,沁人心脾。犹如一缕薄纱轻盈的擦拭着疲乏不堪的身子;又如一阵清风,轻轻拍打按摩矫捷舒畅筋骨。沈暮雨逐渐缓了过来,慢慢睁开了眼,四目相对,眼前竟是李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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