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余晚和柳娇娇大惊,余晚晚握紧拳头,心里的恐惧正渐渐放大。此刻,气氛诡异的安静了起来。

    那从昨天到现在,他们一群人,所待着的吴宅,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灭门?!你确定吗?”柳娇娇努力平息情绪,试探性的问道。

    “这还能有假,这是全镇上都知道的事,有些老一辈的人很忌讳提起这件事情,听他们说,是鬼东西在作祟。”

    余晚:“然后呢?”

    “十年前,吴家一夜之间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听说只有一个管家抱着一个男婴逃了出去,但也不知踪迹,当时大家都以为只是普通的走水,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吴家的二十具焦尸,全部都飘在了镇子旁的江里。当时有人传出来,是鬼做的。”

    十年前……莫非是?

    “是婴鬼吗?”柳娇娇似是心有灵犀一般,率先问出了这个问题。

    大哥听到“婴鬼”这两词,脸上顿时布满了恐惧,眸子瞪得骇人。

    “婴鬼……是她,是她!”

    “千万不要生男孩,嘿嘿……不然……都得死!”

    大哥突然凑近二人,故作神秘的模样,这可把余晚吓了一跳,踉跄后退,要不是柳娇娇扶着差点倒地。

    “那你们为什么在门口贴两个女娃娃?”柳娇娇壮着胆子问了个关键的问题。

    “不贴……会死的,会死的!”男人越说越激动,面目如狰狞的怪物般可怖。

    这时,左侧的房间里突然传出来切菜的声音,应该是个厨房,但仔细听还有女人的低喃。

    咚,咚,咚。

    “你们,要留下来吃饭吗?”大哥此刻现在看上去和一开始相比,很不正常,两双眸子全是死气,嘴角扯着一抹瘆人的微笑。

    余晚倒吸了口凉气,慌忙间抓住了柳娇娇的手,柳娇娇也明白,反手握紧她的手。

    敌不动,我不动。

    吃饭而已,也许没什么危险……

    “相公,饭做好了。”厨房里走出来一个布衣女人,同样一张惨白的脸,端着一个大碗。

    余晚注意到,她的十根手指,只剩下右手两根,食指和拇指处的切面整齐,肉也长好了,中指处不断冒出暗红血液,顺着掌面不断滴到地上,但女人好像浑不在意。

    这大哥看见女人来了,笑容更深了,可怖的面容带着些违和的柔情,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有客人来了,来一起吃吧。”女人将碗放置在桌子上,用剩下的两根手指搅了搅碗里的汤,血珠滴入那汤里,渐渐的汤成了妖冶的血色。

    余晚见状胃里翻滚,面色痛苦,她真的很想吐。而且她刚刚瞥见,那个汤里……好像是个人的手指头!

    “谢谢,我,我们不饿。”柳娇娇说话也有些颤抖。

    “哦……好可惜呀,我的儿子最喜欢这道菜了。可好吃了,你们不吃,真可惜~”女人自顾自地言语起来。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言罢,柳娇娇抓着余晚的手转身要带着她跑出去。

    “等等。”余晚注意到身侧的一个角落有颗干瘪的白菜,眸光一闪。

    “大哥,我能把这个白菜带走吗?下次有时间,一定来尝尝嫂子的手艺。”

    “嘿嘿……拿吧拿吧。”男人并没有看余晚晚,正拿着勺子盛那碗里的汤喝,嘴巴正嘎吱嘎吱地嚼着手指头,那神情仿佛那是人间美味一般。

    余晚将那白菜抱在怀里,直接拉着有些呆愣的柳娇娇跑了出去。

    等她们出去的那一刻,“啪。”

    身后的门关了,门上的两幅年画娃娃像是盯着她们发笑一般,街道上又恢复了诡异的寂静。

    “你拿这坏了的白菜干嘛?”柳娇娇有些不明白。

    “回去再说,这里不太安全。”还没等柳娇娇反应,余晚直接拉着她跑向吴宅的方向。

    她们都没看见,身后有一只黢黑的兔子,正盯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兔子眸里如深渊般看不见底。

    等她们跑回吴家老宅门口,迎面撞上刚准备出门的陈益王澜二人。

    “你们……这是偷人家菜被人追了?”陈益瞪大了眼睛指了指余晚晚怀里的菜,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灰头土脸的两个人。

    “你见过偷菜偷烂菜的呀。”余晚喘了好一会气才回答他。

    “你们要出门吗?”柳娇娇问道。

    “对,我们准备去我们一开始来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第一个人死亡的线索。”王澜的声音比较轻柔谦和,和他的外表倒相匹配,这要是在古代绝对是一表人才的君子模样。

    “那你们小心点,我和余晚刚刚遇见了脏东西。”柳娇娇好心提醒道。

    陈益的脸色顿时有点挂不住。“不是吧,白天也来啊……”

    余晚则一脸无奈摊了摊手。“我也没想到,不过要留个心眼,我觉得这个镇子上没几个正常人。遇见什么事,先跑,命更重要。”

    “嗯。”王澜点点头。“我们走吧。”他拍拍身侧陈益的肩膀。

    余晚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白菜,给小黑带吃的回来了。

    柳娇娇看她盯着怀里的白菜,眯了眯双眸,“你还没说,这白菜用来干嘛的?还有小黑是谁?”

    “小黑是一只兔子。昨天晚上它跑到我的床上来了,它也没有伤害我,还挺可爱的,我觉得这个世界里有这个小东西陪着我还挺好的,给它拿点吃的是能希望它记得我,多陪我一会。”

    余晚说着说着便垂下头来,食指不停摸索着干瘪的白菜枝叶,眼眸闪过些忧伤。

    “这里,太可怕了,我以前养过一只兔子,它让我想到了它,也想到了家。小黑要是能陪着我,也许就没那么害怕了。”

    柳娇娇的眼神也暗了下来。“家吗?”她稍稍握紧拳头,眼眸却染上一丝狠意,迅速敛去后朝余晚笑了笑。

    “想什么呢,我们一定能活着回去的。”

    余晚回到房间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小黑的身影,有些失落地撇撇嘴,便将白菜放在了地上。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管家便来通知到午饭时间了,陈益与王澜也回来了。

    大家似乎都各怀心事,基本上都没什么胃口,余晚现在对吃饭这两个词有点过敏,上午着实被那家人恶心到了,但又怕饿,就随便吃了几口垫垫就没吃了。

    李鑫率先打破了寂静,“大家都有什么发现吗?要不我先说吧。”

    “这宅子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我和梦梦注意到东边有一个别院门口上了锁,而且门上贴了两幅女娃娃画。而且管家的门口整整齐齐摆放了十几个小坛子,不像酒坛,上面还贴了黄符,很是诡异,怕惊动了管家,匆匆看了一眼我们就离开了。”

    余晚和柳娇娇同时注意到李鑫口中的两幅女娃娃画,几乎异口同声道:“什么样的女娃娃画?”

    李鑫见此有点诧异,“莫非你们,知道什么?”

    “是不是类似于年画娃娃,不过都是女孩子,而且都抱着一条鱼?”余晚晚问道。

    李鑫:“对。这年画娃娃有什么问题吗?”

    余晚:“有。今天我和娇娇去镇子上找线索的时候,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但我们注意到家家户户都贴了这两幅年画娃娃,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后来我们找到了一户人家,他说,不贴会死。看来是保命用的。”

    余晚故意省略了那些可怕的事情,主要是怕刘梦岩哭,她好像胆子更小。

    李鑫恍然大悟般,“那院子里应该是有什么需要保护的人?”

    余晚点了点头。“也可能不是人,不光贴年画娃娃,而且还要把他锁起来,估计也不想让里面的那个,出来。”

    “不是人?那不会是……”陈益神情渐渐染上一丝害怕的情绪,也牵动着刘梦岩的情绪,只见她此刻又贴到李鑫的肩头了。

    余晚:“也只是猜测罢了。万一是人呢? 对了,我们还了解到一件事。”

    “十年前,吴府灭门了。”

    “!咳……那我们现在…?”陈益呛了口饭,脸上写着两个大字——“害怕”。

    “呜呜……我们不会住在鬼宅里吧。”刘梦岩的眸角隐约可见几滴泪花,“李大哥…我害怕……”她颤抖着紧紧抓着李鑫的胳膊。

    李鑫此时面色也不好看,似是在仔细思考余晚晚的话,并没有搭理她。

    看李鑫没有理她,好像更委屈了,手也慢慢松开,低着头掩面自己哭去了。

    李鑫面色沉重:“消息准确吗?可是我和梦梦查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

    陈益此时开口:“你不觉得那个管家长得就跟鬼一样吗?”他顿了顿,听天由命般瘫坐着,面色发白,“反正我觉得这里哪里都不正常。”

    “白天这里看上去确实没有问题,但是一到晚上,四周全是奇怪的黑雾,白天周遭的街道房屋全都不见了。”王澜淡淡开口。

    柳娇娇补充道,“听说当年管家带着一个男婴逃出去了,后来不知去向,第二天他们镇子旁的江流里全是吴家死去的尸体,还都是已经被烧焦了的,足足二十具,基本上没有人能不着痕迹的把这么多尸体搬到这么远的地方,所以怀疑是鬼做的。”

    余晚点点头,“我们怀疑是婴鬼。因为时间正好是十年前,和管家说婴鬼出现的时间也一致。”

    王澜:“那我们昨天晚上看见的,会不会就是婴鬼?”

    “身形像个成年女性,可声音却像幼稚女童一样,而且婴鬼是被烧死的,这两个人也是烧死的,我觉得极大可能就是婴鬼。”余晚晚食指不断轻敲木桌,思绪也随着敲击声跌宕。

    陈益:“可是她昨天晚上好像说什么……找弟弟?”

    柳娇娇:“可是她为什么要来吴家找弟弟?管家不是说他是镇子上农户的女儿吗?”

    此话一出,众人又纷纷沉默了下来,犹如一盘将死的棋局,似乎走到了穷路。

    鬼不会说谎,但人会。

    余晚眸孔稍稍扩大,灵光在脑海乍现,这盘棋她找到可以迂回的方法了。

    “我们进来之前,审判官说过一句话,鬼不会说谎,但人会。”

    柳娇娇似乎也明白了,“你是说,如果当年管家逃出去没死的话,那他现在应该是人,所以他可能在说谎!”

    陈益仔细想了想,小声自言自语道,“他有说过这句话吗……?”听到柳娇娇的话之后,不可置信,“他长成那样居然是个人??!”

    柳娇娇用手轻敲了他脑袋,“这世界就不正常,你还指望这里的人正常?”

    陈益揉了揉自己的头,乖乖闭上了嘴。

    李鑫:“那他,究竟隐瞒了什么?”

    沉思了许久的王澜得出一个结论,“或许,婴鬼根本就不是农户的女儿。”

    “是吴家的。”余晚的指尖在木桌沉沉一敲,思绪在此刻全然通窍,这盘棋或许并非穷途末路,此刻已然柳暗花明。

    吴家老爷将两次未能抱得儿子的愤恨尽数发泄在无辜的女婴身上,将其溺死一次,烧死一次。婴鬼可能是女婴死后怨气太深变化而成的,所以在十年前灭了吴家满门。

    余晚:“她要找弟弟,如果她是吴家的女儿,那她所说的弟弟,也许就是当年管家抱走的那名男婴。”

    王澜有些诧异地看着余晚,他最开始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是比较胆小,但是她不会像刘梦岩一样哭着找依靠,此刻她的神情波澜不惊,说出的话也逻辑清晰,余晚晚不知道,王澜正看着她,他的眼神里带上一丝欣赏。

    李鑫:“那个男孩,现在在哪呢?”

    柳娇娇:“你刚刚是不是说东边有个院子锁起来了,还贴了娃娃,说不定他就在那里呢。”

    王澜:“那院子上了锁,看来也不想让人进去,如果我们贸然前去,被管家发现了,可不是会什么好的结果。”

    “可是……她昨天晚上说了,今天还会来的,如果我们找不到,那死的会不会是我们啊?”软绵绵的女声,正是刚刚哭过的刘梦岩,嗓音还带了些沙哑。

    审判官说过只有违反规定的人才会死,这里的鬼怪应该不会随机杀人才对,不然,这可就没法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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