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不会。”余晚也不确定，但她的内心总有一种感觉，是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哪怕这人说着要杀她的话，但她依旧害怕不起来，她总觉得，她可以靠近他。
“我不喜欢随便定义我的人。”周遭的温度好像又下降了一些。
余晚抬起头，直直盯着他，那目光好似要透过黑暗看清对方的真实模样，“并非，直觉而已，你要是想杀我，刚刚为什么还要我保护我呢?”
“这个东西真难吃。”手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滚落过来，余晚晚凑近一瞧，是那颗干瘪的白菜。
思绪在刹那间通明，余晚有些震惊，说话止不住得激动起来，“你你你……是小黑?！”她顿了顿，眼睛瞪到最大，“不会吧，兔子成精了?”
这个世界不光有鬼，有像鬼的人，还有妖?！这是真不让人活啊……
“这名字真难听，再叫我就立刻杀了你。”他好像一生气周围就会降温，余晚现在冷得直打颤。
“那，那你有名字吗?”她搓搓自己的手不时地给手哈气。
他有些犹豫道：“莫离。”
这名字好像确实比小黑好听一点。余晚稍稍有些尴尬，明明感觉自己取名字的水平还不错的呀。
“关于我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个知道，不然，下场就和这东西一样。”只听啪啦一声，她脸上似乎溅上什么东西，伸手拿下来，由于看不太清遂闻了闻，是白菜的味道。
白菜碎了。
他是有多讨厌这颗白菜啊……
见此余晚立刻使劲点头，“嗯嗯嗯，我会保密的。”
“那我还能再见到你吗?”话说出来，余晚晚有些后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总能在他身上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有点贪恋这种感觉。
莫离并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两相视线交融，余晚感觉好像没有刚刚那么冷了，她觉着一直盯着有些不礼貌便错开了视线，谁知目光再投过去这人居然没影了。
“这就，走了?”余晚还没反应过来，四周温度渐渐回暖，她舒了口气，起身扫了扫衣服上的灰尘，直接扑倒在床上，伸手捞过被子把头捂上，小声抱怨道：
“终于能睡觉了。”
莫离此刻正坐在余晚房间的屋顶之上，黑雾侵蚀了月亮的轮廓，只有星点光芒穿透挣脱，他望着那如深渊般的阴霾，墨色的瞳眸中染上一丝愉悦。
他只是觉得余晚比较有趣。
他见过不少胆小的人，但大部分都很愚蠢，喜欢作死，余晚不一样，她胆小却谨慎，虽心有恐惧却依旧能冷静地推断问题，明明自己很害怕，却会为了一只兔子冒险偷那颗难吃的白菜。
一个蜡烛灭了就选择装死的人，有时候却又能异常勇敢，真的有趣。
有些人，他一眼看过去就能看清其本质，可有些人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的，余晚就是这样的人。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眸子里多了些迷惘。他觉得，余晚身上很暖，他很喜欢。
说起来，那个难吃的白菜也是她冒险拿回来的，自己就那样毁了，她会不会……不开心?
“余晚，你起来了吗?吃早饭了。”咚咚地敲门声将余晚从睡梦中敲醒，手掩住嘴打了个哈欠，迷蒙的双眼眨巴几下盯着面前的天花板。
清醒之余，她分辨出那是柳娇娇的声音。
“我起来了，娇娇你等我一下，马上过去。”
余晚动作麻利地简单扎好头发，低头瞧了满地的白菜屑，有点头大，长叹口气。
“哎，还是回来再收拾吧。”
“娇娇，你怎么每天都起这么早?”余晚开门后又打了哈欠。
“你心真够大，昨晚动静这么大你还能睡这么熟。”柳娇娇一脸嫌弃地看着余晚。
“还行还行。”余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陈益，王澜，李鑫三人也陆续出来了，独独少了刘梦岩。
余晚首先看向李鑫，似乎刘梦岩的死亡对他没什么影响，脸上没有一点悲伤的情绪，但眼圈有点发黑，估计这几天都没睡好。
“爱哭鬼死了。喂，你和她不是挺熟的吗?怎么看不出来你难过啊?”陈益戳了戳李鑫的胳膊，不得不说，他总是能问到点子上。
李鑫显得有点不自在，眼神飘忽不定，“我和她也不是很熟，就认识两天，只是她总是缠着我而已。她是个女孩子，我也不好拒绝她。”
陈益耸耸肩，瞥一下嘴便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余晚突然注意到柳娇娇房间的门，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她盯着入迷，便不自觉得凑过去，门上贴着一个长长的小纸条，几乎微乎其微，纸边一端平整，另一端却是不齐的。
这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撕下来了。
“余晚，你在看什么呢?”柳娇娇突然凑近在余晚晚耳边小声道，吓得她退后一步正好撞到柳娇娇身上。
“没，没什么。”转身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娃娃脸，可是并无半分笑意，反而余晚晚能从柳娇娇的眼眸里看见有些许杀意。
“嘿，你被我吓到了吧。”柳娇娇本来阴霾的脸色突然换上一副得逞后的笑脸。
余晚松了口气，也许是自己眼花了，柳娇娇怎么可能会想杀自己呢。
“怎么可能，我会被你吓着?”
柳娇娇淡淡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们去前厅吧。”王澜深深看了一眼刘梦岩敞开的房门，若有所思。
一路上柳娇娇和余晚的氛围很奇怪，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至到了前厅。
前厅的桌子前整齐地摆放了五把椅子，仿佛早就预料好一样，迎接他们的到来。余晚看了眼柳娇娇，她依旧没有和自己说话，而是找了个位置坐下，余晚见状遂找了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余晚侧头看向她，“娇娇，你怎么了?”
“我有点不舒服，昨晚没睡好。”柳娇娇嗓音有些沙哑，少了些活气，余晚也并没有多想。
“吃完饭我们去镇子旁的江边看一看吧，还没有去过，也许是个很关键的地方。”李鑫咬了一口馒头，眼睛专注盯着桌面，有些漫不经心道。
余晚也有些心不在焉，心里全是柳娇娇门上的异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个我有些东西落下了，我回去拿，麻烦大家等一下。”余晚随便找了个借口，便一个人往西苑那边去了。
柳娇娇喝下最后一口粥，看了眼余晚离开的方向，眼眸里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余晚先看了眼柳娇娇房门上的纸迹，伸手小心翼翼地取下，垂眸思索，径直走向刘梦岩的房间门口，她将门缓缓合上，是那两幅年画男娃娃。
她贴近些眯着眼仔细观察这两幅画，抬起胳膊伸手触摸着两幅画的边缘，突然她瞪大了眸子，她在其中一幅画的边角看见了一处细微的缺口，她将手中的小纸条贴在那缺口处。
居然，重合了。
“余晚，你在干什么呢?我们准备走了，他们叫我来催催你。”
就在这时，柳娇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余晚一惊转身一看，她正站在她的正前方，她那副纯真的娃娃脸上还是那熟悉的笑容，可此刻的余晚却好似看不清她的面容一般，明明离得很近，却让她半分不敢靠近。
“没什么，只是随便看看，想找找线索。”
“是吗?那你发现了什么吗?”柳娇挑挑眉，眼神里全是审视。
“没有。”余晚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遂扯开了话题，“我们走吧，不然他们都等急了。”
柳娇娇也没有再说什么，她点了点头，跟在了余晚的身后。
一群人摸索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目的地，江面笼罩着朦胧的烟雾，腥气和烟味交融在一起，形成一股难以形容的难闻气味。
“那是什么?”李鑫眯了眯眼，向江面一处指去。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好像是两条黑色的长块漂浮在江面上，白色迷雾模糊了视线，可那东西好像越来越近了，就像感应到什么向着他们的方向漂过来。
“那，那是尸体啊！！”陈益瞪大了眼睛，手指颤抖地指着那两块，神情有些痛苦，“唔——”居然吐了出来。
看清之后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本来周围的气味就很难闻，都刚吃完了早饭，这场面是谁看见了都不好受的。
那是两块焦黑的尸体，泡得发涨，眼眶里的两颗眼珠掉了出来，耷拉在两侧太阳穴处，似乎轻轻一触就要掉落水中。
尸体随着江面浮动，嘴巴处就剩下两排有些发绿的牙齿，口中好似吞吐什么东西一般，含着黑乎乎的一团，也许是肚子里的内脏。
蛆虫在尸体上鼓动，密密麻麻，仿佛在炫耀自己刚刚占领的领土。
“你说，这两具尸体，会不会是这两天死掉的人?”余晚有些佩服王澜的淡定，这场面还能说出话来。
柳娇娇皱皱眉，用手掩着口鼻，有些嫌弃道：“有可能，那些人烧死之后，尸体自己却跳走了，想必是跳到这里来了。”
“娇娇，刘梦岩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柳娇娇并没有转过身，声音冰冷得可怕：“余晚，我觉得你很聪明。但是有时候聪明过头的话，可没有半分好处。”
余晚皱眉：“为什么?”
柳娇娇转过身朝她吼道：“我不这么做死得就是我！”
此刻柳娇娇脸上满是怒意，五官扭曲在一起，异常可怖，根本丝毫没有之前的纯真可爱。
柳娇娇深吸一口气：“要不是那个女人，我怎么会被贴上那些该死的画，是她害得我！她应该替我去死！”
余晚：“你说什么?”
柳娇娇：“呵，你还不知道吧?在我被贴上那些年画娃娃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个世界的规定就是不能说任何歧视女性的话语，你还记得我那天和她吵架的事吗?”
呵，小女人，就是麻烦。余晚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句话，一刹那她想明白了。
那之前那两个死掉的人——
“女人就是麻烦。”
“生个女的扔了就是了。”
婴鬼本身就是因为性别的原因才屡次被残忍杀死，也许是痛恨讨厌女孩的人，这些人正是因为说了对女性不好的词才会被婴鬼杀掉的。
“我说了那一句，没想到晚上我就被贴了那些画，还好我看见了，我趁婴鬼来之前偷偷换给了刘梦岩，哈哈哈哈——她才是那个该死的人。”柳娇娇笑容略带疯魔。
余晚：“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柳娇娇呵斥道：“和你说有什么用?！一开始我把那画撕下来藏了起来，可是它跟鬼一样又贴回我的门上了，我太害怕了，我就试了试贴到那个女人的门上，没想到成功了哈哈哈哈——”
余晚觉得此刻的柳娇娇非常陌生，果然，她还是不了解她，她想不到一个主动会帮助她，照顾她的人，居然有一天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娇娇，也许这里不需要竞争，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努力，一起活下去呢?”
柳娇娇：“你未免太天真了，这世界的规则就好似人的底线，如果没有人触犯，没有去死，怎么会有人知道是什么呢，你能保证他们都不会拿别人试吗?在这里，自己的命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柳娇娇的一字一句都重重敲在余晚心上，她无法反驳，因为没有人能真正把握人性。
柳娇娇缓缓走近余晚，眼神里充斥着欲望与渴求，唇角弧度愈发得大：“余晚，你这么聪明，你不想活着吗?你和我合作，肯定能活下去！”
余晚只是站在那一动不动看着柳娇娇地一点点逼近，面容淡漠，眼眸满是不解与痛心，她只觉得此刻的柳娇娇不像个人，仿若那些吃人的鬼魅，陌生可怖。
她摇了摇头。
“柳娇娇，我和你不一样。”
在余晚看来，人一旦杀了人，和那些杀人的鬼没有区别，她只想做人，不想做鬼。
“哈哈哈——没错，余晚你就是个圣母，迟早被人当刀子使都不自知。在这种世界里当圣母，你可真是太蠢了。”柳娇娇嗤笑道，眼神里充满对她的嘲讽。
余晚此刻却异常的平静，“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谁都没有资格剥夺，如果我触犯了规定，我死了那我也认，不能拿别人挡枪，掌握世界规则的办法不可能只有一个。”
柳娇娇听了她的话有些怔愣，满脸不可置信。“你……你不怕死?”
余晚慢慢转过身去，她看着柳娇娇心里总是止不住的难过，声音略带些颤抖，悄悄握紧了拳头，“怕。可我会用自己觉得对的方式活下去，如果该我死的，我也不会强加给别人。”
余晚眼眶湿润，叹了口气，正想离开这个地方，柳娇娇的声音打断了她刚迈出去的脚步。
“等下，你会告诉别人吗?”
“你还会害人吗?”余晚沉声问道。
柳娇娇沉默了片刻，余晚背着她，看不见，她的眼神飘忽，语气竟是求饶，“不会的，再也不会了，你不要告诉别人，晚晚，我只是想活下去。”
“那我暂时不会告诉别人，希望你说话算话。”念到柳娇娇之前的一切照顾，余晚还是选择再相信她一次，可自己已经不想再靠近她了。
余晚离开之后，柳娇娇唇畔一勾。
“真是蠢得可怜。”
她要活下去。
只要妨碍到她的人，那就是找死，她不会让任何人阻碍到她的。
“我不喜欢随便定义我的人。”周遭的温度好像又下降了一些。
余晚抬起头，直直盯着他，那目光好似要透过黑暗看清对方的真实模样，“并非，直觉而已，你要是想杀我，刚刚为什么还要我保护我呢?”
“这个东西真难吃。”手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滚落过来，余晚晚凑近一瞧，是那颗干瘪的白菜。
思绪在刹那间通明，余晚有些震惊，说话止不住得激动起来，“你你你……是小黑?！”她顿了顿，眼睛瞪到最大，“不会吧，兔子成精了?”
这个世界不光有鬼，有像鬼的人，还有妖?！这是真不让人活啊……
“这名字真难听，再叫我就立刻杀了你。”他好像一生气周围就会降温，余晚现在冷得直打颤。
“那，那你有名字吗?”她搓搓自己的手不时地给手哈气。
他有些犹豫道：“莫离。”
这名字好像确实比小黑好听一点。余晚稍稍有些尴尬，明明感觉自己取名字的水平还不错的呀。
“关于我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个知道，不然，下场就和这东西一样。”只听啪啦一声，她脸上似乎溅上什么东西，伸手拿下来，由于看不太清遂闻了闻，是白菜的味道。
白菜碎了。
他是有多讨厌这颗白菜啊……
见此余晚立刻使劲点头，“嗯嗯嗯，我会保密的。”
“那我还能再见到你吗?”话说出来，余晚晚有些后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总能在他身上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有点贪恋这种感觉。
莫离并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两相视线交融，余晚感觉好像没有刚刚那么冷了，她觉着一直盯着有些不礼貌便错开了视线，谁知目光再投过去这人居然没影了。
“这就，走了?”余晚还没反应过来，四周温度渐渐回暖，她舒了口气，起身扫了扫衣服上的灰尘，直接扑倒在床上，伸手捞过被子把头捂上，小声抱怨道：
“终于能睡觉了。”
莫离此刻正坐在余晚房间的屋顶之上，黑雾侵蚀了月亮的轮廓，只有星点光芒穿透挣脱，他望着那如深渊般的阴霾，墨色的瞳眸中染上一丝愉悦。
他只是觉得余晚比较有趣。
他见过不少胆小的人，但大部分都很愚蠢，喜欢作死，余晚不一样，她胆小却谨慎，虽心有恐惧却依旧能冷静地推断问题，明明自己很害怕，却会为了一只兔子冒险偷那颗难吃的白菜。
一个蜡烛灭了就选择装死的人，有时候却又能异常勇敢，真的有趣。
有些人，他一眼看过去就能看清其本质，可有些人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的，余晚就是这样的人。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眸子里多了些迷惘。他觉得，余晚身上很暖，他很喜欢。
说起来，那个难吃的白菜也是她冒险拿回来的，自己就那样毁了，她会不会……不开心?
“余晚，你起来了吗?吃早饭了。”咚咚地敲门声将余晚从睡梦中敲醒，手掩住嘴打了个哈欠，迷蒙的双眼眨巴几下盯着面前的天花板。
清醒之余，她分辨出那是柳娇娇的声音。
“我起来了，娇娇你等我一下，马上过去。”
余晚动作麻利地简单扎好头发，低头瞧了满地的白菜屑，有点头大，长叹口气。
“哎，还是回来再收拾吧。”
“娇娇，你怎么每天都起这么早?”余晚开门后又打了哈欠。
“你心真够大，昨晚动静这么大你还能睡这么熟。”柳娇娇一脸嫌弃地看着余晚。
“还行还行。”余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陈益，王澜，李鑫三人也陆续出来了，独独少了刘梦岩。
余晚首先看向李鑫，似乎刘梦岩的死亡对他没什么影响，脸上没有一点悲伤的情绪，但眼圈有点发黑，估计这几天都没睡好。
“爱哭鬼死了。喂，你和她不是挺熟的吗?怎么看不出来你难过啊?”陈益戳了戳李鑫的胳膊，不得不说，他总是能问到点子上。
李鑫显得有点不自在，眼神飘忽不定，“我和她也不是很熟，就认识两天，只是她总是缠着我而已。她是个女孩子，我也不好拒绝她。”
陈益耸耸肩，瞥一下嘴便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余晚突然注意到柳娇娇房间的门，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她盯着入迷，便不自觉得凑过去，门上贴着一个长长的小纸条，几乎微乎其微，纸边一端平整，另一端却是不齐的。
这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撕下来了。
“余晚，你在看什么呢?”柳娇娇突然凑近在余晚晚耳边小声道，吓得她退后一步正好撞到柳娇娇身上。
“没，没什么。”转身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娃娃脸，可是并无半分笑意，反而余晚晚能从柳娇娇的眼眸里看见有些许杀意。
“嘿，你被我吓到了吧。”柳娇娇本来阴霾的脸色突然换上一副得逞后的笑脸。
余晚松了口气，也许是自己眼花了，柳娇娇怎么可能会想杀自己呢。
“怎么可能，我会被你吓着?”
柳娇娇淡淡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们去前厅吧。”王澜深深看了一眼刘梦岩敞开的房门，若有所思。
一路上柳娇娇和余晚的氛围很奇怪，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至到了前厅。
前厅的桌子前整齐地摆放了五把椅子，仿佛早就预料好一样，迎接他们的到来。余晚看了眼柳娇娇，她依旧没有和自己说话，而是找了个位置坐下，余晚见状遂找了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余晚侧头看向她，“娇娇，你怎么了?”
“我有点不舒服，昨晚没睡好。”柳娇娇嗓音有些沙哑，少了些活气，余晚也并没有多想。
“吃完饭我们去镇子旁的江边看一看吧，还没有去过，也许是个很关键的地方。”李鑫咬了一口馒头，眼睛专注盯着桌面，有些漫不经心道。
余晚也有些心不在焉，心里全是柳娇娇门上的异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个我有些东西落下了，我回去拿，麻烦大家等一下。”余晚随便找了个借口，便一个人往西苑那边去了。
柳娇娇喝下最后一口粥，看了眼余晚离开的方向，眼眸里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余晚先看了眼柳娇娇房门上的纸迹，伸手小心翼翼地取下，垂眸思索，径直走向刘梦岩的房间门口，她将门缓缓合上，是那两幅年画男娃娃。
她贴近些眯着眼仔细观察这两幅画，抬起胳膊伸手触摸着两幅画的边缘，突然她瞪大了眸子，她在其中一幅画的边角看见了一处细微的缺口，她将手中的小纸条贴在那缺口处。
居然，重合了。
“余晚，你在干什么呢?我们准备走了，他们叫我来催催你。”
就在这时，柳娇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余晚一惊转身一看，她正站在她的正前方，她那副纯真的娃娃脸上还是那熟悉的笑容，可此刻的余晚却好似看不清她的面容一般，明明离得很近，却让她半分不敢靠近。
“没什么，只是随便看看，想找找线索。”
“是吗?那你发现了什么吗?”柳娇挑挑眉，眼神里全是审视。
“没有。”余晚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遂扯开了话题，“我们走吧，不然他们都等急了。”
柳娇娇也没有再说什么，她点了点头，跟在了余晚的身后。
一群人摸索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目的地，江面笼罩着朦胧的烟雾，腥气和烟味交融在一起，形成一股难以形容的难闻气味。
“那是什么?”李鑫眯了眯眼，向江面一处指去。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好像是两条黑色的长块漂浮在江面上，白色迷雾模糊了视线，可那东西好像越来越近了，就像感应到什么向着他们的方向漂过来。
“那，那是尸体啊！！”陈益瞪大了眼睛，手指颤抖地指着那两块，神情有些痛苦，“唔——”居然吐了出来。
看清之后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本来周围的气味就很难闻，都刚吃完了早饭，这场面是谁看见了都不好受的。
那是两块焦黑的尸体，泡得发涨，眼眶里的两颗眼珠掉了出来，耷拉在两侧太阳穴处，似乎轻轻一触就要掉落水中。
尸体随着江面浮动，嘴巴处就剩下两排有些发绿的牙齿，口中好似吞吐什么东西一般，含着黑乎乎的一团，也许是肚子里的内脏。
蛆虫在尸体上鼓动，密密麻麻，仿佛在炫耀自己刚刚占领的领土。
“你说，这两具尸体，会不会是这两天死掉的人?”余晚有些佩服王澜的淡定，这场面还能说出话来。
柳娇娇皱皱眉，用手掩着口鼻，有些嫌弃道：“有可能，那些人烧死之后，尸体自己却跳走了，想必是跳到这里来了。”
“娇娇，刘梦岩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柳娇娇并没有转过身，声音冰冷得可怕：“余晚，我觉得你很聪明。但是有时候聪明过头的话，可没有半分好处。”
余晚皱眉：“为什么?”
柳娇娇转过身朝她吼道：“我不这么做死得就是我！”
此刻柳娇娇脸上满是怒意，五官扭曲在一起，异常可怖，根本丝毫没有之前的纯真可爱。
柳娇娇深吸一口气：“要不是那个女人，我怎么会被贴上那些该死的画，是她害得我！她应该替我去死！”
余晚：“你说什么?”
柳娇娇：“呵，你还不知道吧?在我被贴上那些年画娃娃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个世界的规定就是不能说任何歧视女性的话语，你还记得我那天和她吵架的事吗?”
呵，小女人，就是麻烦。余晚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句话，一刹那她想明白了。
那之前那两个死掉的人——
“女人就是麻烦。”
“生个女的扔了就是了。”
婴鬼本身就是因为性别的原因才屡次被残忍杀死，也许是痛恨讨厌女孩的人，这些人正是因为说了对女性不好的词才会被婴鬼杀掉的。
“我说了那一句，没想到晚上我就被贴了那些画，还好我看见了，我趁婴鬼来之前偷偷换给了刘梦岩，哈哈哈哈——她才是那个该死的人。”柳娇娇笑容略带疯魔。
余晚：“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柳娇娇呵斥道：“和你说有什么用?！一开始我把那画撕下来藏了起来，可是它跟鬼一样又贴回我的门上了，我太害怕了，我就试了试贴到那个女人的门上，没想到成功了哈哈哈哈——”
余晚觉得此刻的柳娇娇非常陌生，果然，她还是不了解她，她想不到一个主动会帮助她，照顾她的人，居然有一天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娇娇，也许这里不需要竞争，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努力，一起活下去呢?”
柳娇娇：“你未免太天真了，这世界的规则就好似人的底线，如果没有人触犯，没有去死，怎么会有人知道是什么呢，你能保证他们都不会拿别人试吗?在这里，自己的命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柳娇娇的一字一句都重重敲在余晚心上，她无法反驳，因为没有人能真正把握人性。
柳娇娇缓缓走近余晚，眼神里充斥着欲望与渴求，唇角弧度愈发得大：“余晚，你这么聪明，你不想活着吗?你和我合作，肯定能活下去！”
余晚只是站在那一动不动看着柳娇娇地一点点逼近，面容淡漠，眼眸满是不解与痛心，她只觉得此刻的柳娇娇不像个人，仿若那些吃人的鬼魅，陌生可怖。
她摇了摇头。
“柳娇娇，我和你不一样。”
在余晚看来，人一旦杀了人，和那些杀人的鬼没有区别，她只想做人，不想做鬼。
“哈哈哈——没错，余晚你就是个圣母，迟早被人当刀子使都不自知。在这种世界里当圣母，你可真是太蠢了。”柳娇娇嗤笑道，眼神里充满对她的嘲讽。
余晚此刻却异常的平静，“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谁都没有资格剥夺，如果我触犯了规定，我死了那我也认，不能拿别人挡枪，掌握世界规则的办法不可能只有一个。”
柳娇娇听了她的话有些怔愣，满脸不可置信。“你……你不怕死?”
余晚慢慢转过身去，她看着柳娇娇心里总是止不住的难过，声音略带些颤抖，悄悄握紧了拳头，“怕。可我会用自己觉得对的方式活下去，如果该我死的，我也不会强加给别人。”
余晚眼眶湿润，叹了口气，正想离开这个地方，柳娇娇的声音打断了她刚迈出去的脚步。
“等下，你会告诉别人吗?”
“你还会害人吗?”余晚沉声问道。
柳娇娇沉默了片刻，余晚背着她，看不见，她的眼神飘忽，语气竟是求饶，“不会的，再也不会了，你不要告诉别人，晚晚，我只是想活下去。”
“那我暂时不会告诉别人，希望你说话算话。”念到柳娇娇之前的一切照顾，余晚还是选择再相信她一次，可自己已经不想再靠近她了。
余晚离开之后，柳娇娇唇畔一勾。
“真是蠢得可怜。”
她要活下去。
只要妨碍到她的人，那就是找死，她不会让任何人阻碍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