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张海素为张起灵处理伤口，麒麟血是可以驱虫辟邪，但是也会有一定的副作用，那就是张起灵凝血不好，很容易失血过多。
迷离半醒中，张起灵看见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张海素，她分明面无波澜，可是张起灵的脑海中却出现了她神情焦急的画面，那种很熟悉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
记忆的深处，无尽黑暗的尽头，似乎有一盏温暖而明亮的灯在燃烧，灯很快就灭了，只留下光芒照在身上的感觉。大雾弥漫，朦胧着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风筝在狂风中将要断线失去与世界的联系，才看到要将他和一切联系的细线。
他费力的睁眼，看到了张海素神情焦急的脸，她俯身为自己包扎伤口，冰凉的眼泪落到他虎口上……
近距离的接触让张起灵终于找到了她身上微弱铃声的具体来源——她脖子上挂着的一只六角青铜铃，铜铃随着张海素的俯身垂了下来，落到张起灵的手边，虎口处久违的冰凉……
能够克制幻境的青铜铃只有少数张家高层才会拥有，而属于族长的青铜铃，也是效果最强的。张起灵一眼认出，这是应该属于自己的那枚青铜铃，现在却安安静静挂在张海素的脖子上。
他终于明白那种感觉从何而来，这个人，他过去一定认识。
张海素见张起灵睁开了眼睛，想了想，问道，“你感觉好点了吗？”
张起灵点点头，但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村东头的招待所温暖而明亮，众人洗了个热水澡吃了饭，准备休息一晚再出发，吴邪还给张起灵点了个猪肝粥补血。
经过休息，张起灵的状态好了很多，他一口一口的吃着猪肝粥，很快就吃完了一大碗。就在张海素看他吃完饭，准备离开之时，张起灵却叫住了她。
原来曾经的爱人近在咫尺，属于他们的记忆全被忘怀，相望而不相识，远隔千里。张海素看过全部的过去，可是她无法界定，这些文字记载的东西是否属于她。
张起灵淡淡道：“下墓的时候，注意安全。”
忽如其来的关心，让张海素不免有些惊讶，她转过头很认真问道:“你难道不应该问我，在我这里，你是谁吗？”
张起灵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那枚青铜铃，属于我！”
张海素诧异握住胸前的青铜铃，片段里张起灵郑重将青铜铃戴在她脖子的场景，绝非她读过日记脑海中生出的臆想，而是切切实实存在。
这一刻，张海素才敢真正相信自己脑海中那些记忆的片段。
灯盏倒下，火焰顺着煤油一线流开，迅速吞噬掉整张桌子，而后是整栋房子，最后整个村寨也陷入了一片火海。熊熊大火吞噬了曾经庞大的家族，张家这个概念化为青烟腾腾，消失在空中。
次日清晨，大家早早的就起了床，匆匆吃了早饭，带了点干粮就朝着村民说之前塌方塌出大鼎的地方赶。
吴三省环着那塌方的地方看了许久，在地图上指出一个地方，“我们现在在这儿，这个地方肯定有古墓。”
在比对了帛书地图后，吴三省最终确定了方位，他指着一个地方道，“就是这儿”。说完，就和潘子二人开始定穴。
十三截钢管打下去，很快就探到了底。当铲头那一抔鲜红，仿佛被鲜血浸透的泥土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所有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张起灵脸上都露出了严肃之色。
吴邪在爷爷笔记里看过，肯定了下面绝对是个凶斗。凶斗出宝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倒斗淘沙的干的都是刀尖舔血的营生，怎么可能因为凶险半途而废。
吴三省挥起了铲子，和潘子和大奎三人齐心，很快就挖出一个探到了底，墓室的砖出现了在了众人眼前。
“咱们在祭坛上。”张海素指着地图道。
“小哥你怎么看？”
闷油瓶淡淡看了一眼帛书，“我同意她的看法。”
潘子与大奎再往下挖，挖出一个半人高的大洞，而后开始凿墙，祭坛口的砖头很快就被大奎和潘子弄开。
张海素打头，吴三省隔了一段距离后次之，张起灵殿后。
女人身体轻，不容易触发那些重量级的机关。张海素熟悉各种机关，加之她身手敏捷，就算触发机关，也能很快脱险。由她开道，再合适不过。
进了墓道，又是一堵墙。大奎刚要去砸，就被张起灵拦下，“夹层里有明汞。”墙是双层，里面有汞，强行砸开就正中墓主下怀。
发丘指双指探洞，张起灵不费吹灰之力便拆下了墙上的砖。这是张家的绝技，张家无论男女，都会练习，见到家传绝技，张海素却是默不作声将右手背在了身后。张起灵捕捉到了张海素的小动作。
众人沿着下斜的墓道进入了祭坛，墓室不大，只放着一座石棺和一个大鼎。鼎中若干尸骨，皆没有头颅。
大奎忙着把鼎中尸体身上的玉器摘下来往自己手上戴，有些玉器他够不到，索性爬进了鼎里。吴三省看了一眼鼎里的尸体，“这应该是战俘，奴隶不可能佩戴玉器。”
“他们用人头祭天，用身体祭人。”吴三省一见大奎爬了进去，皱眉斥道，“没出息，还不赶紧出来。这是用来祭祀的，你想当祭品啊！”
正在众人在祭坛里查看时，墓室里忽然响起了几声“咯咯”的声音，吴邪循声望去，这声音是从闷油瓶嘴里发出来的。他不解，正欲询问，却听见隔壁的那具石棺中也传出来了“咯咯”的声音。两方“咯咯”声此起彼伏，似乎是在交流。
他顿时毛骨悚然，爷爷的笔记里写过这种“咯咯”的声音，应该是粽子语。小哥还是个无间道大粽子？
只见张起灵忽然跪下，“别说话。”
吴三省反应极快，赶紧也跟着跪下，一行人犹如多米诺骨牌，一个接一个的跪下。就连隐身在黑暗中的张海素，也跪了下去，只不过她远没有张起灵那样恭敬，反而抬头暗中打量着石棺。
难道这才是无间道大粽子？吴邪心里一惊！
棺材盖开始剧烈的抖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棺材，从里面跳出来。众人紧张的手心直冒冷汗，完了完了，心想这下可歇菜了！吴三省的手已经摸向了身边的散弹枪，实在不行鱼死网破吧，南无散弹枪菩萨，能渡世间一切苦厄。
“咯咯。”
一声沙哑的“咯咯”声从张海素嘴中蹦了出来，石棺一瞬间失去所有动静，陷入死寂。墓室里安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滴冷汗从吴邪额头滴落，他们都是在哪儿进修的粽子语？一个个都关键时候语出惊人，不，惊粽子。也不知道她刚才跟粽子说了什么？
“吃了么您？”
“没吃的话这来了几个点心？”
“咯咯”声你来我往，大概半分钟后，张起灵站了起来，用简短的中文概括了此次双方友好会谈的内容，“别碰那具棺材，天黑之前我们得出去。”
张海素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依旧由她打头，众人一个接一个的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不敢碰那石棺一星半点，闷油瓶殿后。
进了墓室，石壁花纹逐渐考究。吴邪一边研究两边的花纹，一边问三叔道，“三叔，刚才闷油瓶那一招双指探洞是中丘发郎将的功夫？那粽子语是哪派的啊？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张起灵一伸手从严丝合缝的墙壁上硬生生将砖头扣出来的本事震撼到了吴邪，他十分好奇，这样一双手要怎么才能练出来。
吴三省看了一眼吴邪，“这个我不知道，反正我倒斗几十年，没听谁说过粽子语。”
“你说他俩都会粽子语，小哥有发丘指，你说张海素会不会也有。”
叔侄二人的目光落到了身侧张海素的身上，奈何她的手上戴着护掌，手又蜷缩成拳，看不太清楚。张海素察觉到叔侄二人的目光，默默将手背在了身后。
入了墓室，只见墓室之中赫然摆着七具棺材。正在众人研究这七具棺材到底那一副是鲁殇王的棺材时，潘子忽然发现了异样。不知什么时候，墓室里多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见被发现，呲溜一下就跑了。
张起灵和张海素身形一闪，追了出去，一前一后相差不过半步。来者是个胖子，身体灵活的胖子，俩人硬是追到了祭坛，才追上他。
胖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手扶着祭坛的石棺一手捂着胸口大喘气儿，“唉！！是你胖爷我，不是坏人。你俩身手够可以的啊。”
看着张起灵和张海素手中的家伙，胖子一下就紧张了，“唉唉唉唉，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说着摆出一副咏春的姿态，“胖爷我可是练过的，别小瞧你胖爷我。一对一，来，单挑！”
“你带他和吴邪先走。”张起灵拔黑金刀出鞘，“这里交给我。”
张海素点点头，随即踩着墓室光滑的墙壁借力腾空，一个飞身踢，将胖子踢出老远。不及胖子从地上爬起来，石棺的棺材盖猛地被掀翻，正好砸在方才胖子站的地方，而后一具血尸直直从棺材里挺了起来。
迷离半醒中，张起灵看见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张海素，她分明面无波澜，可是张起灵的脑海中却出现了她神情焦急的画面，那种很熟悉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
记忆的深处，无尽黑暗的尽头，似乎有一盏温暖而明亮的灯在燃烧，灯很快就灭了，只留下光芒照在身上的感觉。大雾弥漫，朦胧着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风筝在狂风中将要断线失去与世界的联系，才看到要将他和一切联系的细线。
他费力的睁眼，看到了张海素神情焦急的脸，她俯身为自己包扎伤口，冰凉的眼泪落到他虎口上……
近距离的接触让张起灵终于找到了她身上微弱铃声的具体来源——她脖子上挂着的一只六角青铜铃，铜铃随着张海素的俯身垂了下来，落到张起灵的手边，虎口处久违的冰凉……
能够克制幻境的青铜铃只有少数张家高层才会拥有，而属于族长的青铜铃，也是效果最强的。张起灵一眼认出，这是应该属于自己的那枚青铜铃，现在却安安静静挂在张海素的脖子上。
他终于明白那种感觉从何而来，这个人，他过去一定认识。
张海素见张起灵睁开了眼睛，想了想，问道，“你感觉好点了吗？”
张起灵点点头，但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村东头的招待所温暖而明亮，众人洗了个热水澡吃了饭，准备休息一晚再出发，吴邪还给张起灵点了个猪肝粥补血。
经过休息，张起灵的状态好了很多，他一口一口的吃着猪肝粥，很快就吃完了一大碗。就在张海素看他吃完饭，准备离开之时，张起灵却叫住了她。
原来曾经的爱人近在咫尺，属于他们的记忆全被忘怀，相望而不相识，远隔千里。张海素看过全部的过去，可是她无法界定，这些文字记载的东西是否属于她。
张起灵淡淡道：“下墓的时候，注意安全。”
忽如其来的关心，让张海素不免有些惊讶，她转过头很认真问道:“你难道不应该问我，在我这里，你是谁吗？”
张起灵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那枚青铜铃，属于我！”
张海素诧异握住胸前的青铜铃，片段里张起灵郑重将青铜铃戴在她脖子的场景，绝非她读过日记脑海中生出的臆想，而是切切实实存在。
这一刻，张海素才敢真正相信自己脑海中那些记忆的片段。
灯盏倒下，火焰顺着煤油一线流开，迅速吞噬掉整张桌子，而后是整栋房子，最后整个村寨也陷入了一片火海。熊熊大火吞噬了曾经庞大的家族，张家这个概念化为青烟腾腾，消失在空中。
次日清晨，大家早早的就起了床，匆匆吃了早饭，带了点干粮就朝着村民说之前塌方塌出大鼎的地方赶。
吴三省环着那塌方的地方看了许久，在地图上指出一个地方，“我们现在在这儿，这个地方肯定有古墓。”
在比对了帛书地图后，吴三省最终确定了方位，他指着一个地方道，“就是这儿”。说完，就和潘子二人开始定穴。
十三截钢管打下去，很快就探到了底。当铲头那一抔鲜红，仿佛被鲜血浸透的泥土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所有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张起灵脸上都露出了严肃之色。
吴邪在爷爷笔记里看过，肯定了下面绝对是个凶斗。凶斗出宝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倒斗淘沙的干的都是刀尖舔血的营生，怎么可能因为凶险半途而废。
吴三省挥起了铲子，和潘子和大奎三人齐心，很快就挖出一个探到了底，墓室的砖出现了在了众人眼前。
“咱们在祭坛上。”张海素指着地图道。
“小哥你怎么看？”
闷油瓶淡淡看了一眼帛书，“我同意她的看法。”
潘子与大奎再往下挖，挖出一个半人高的大洞，而后开始凿墙，祭坛口的砖头很快就被大奎和潘子弄开。
张海素打头，吴三省隔了一段距离后次之，张起灵殿后。
女人身体轻，不容易触发那些重量级的机关。张海素熟悉各种机关，加之她身手敏捷，就算触发机关，也能很快脱险。由她开道，再合适不过。
进了墓道，又是一堵墙。大奎刚要去砸，就被张起灵拦下，“夹层里有明汞。”墙是双层，里面有汞，强行砸开就正中墓主下怀。
发丘指双指探洞，张起灵不费吹灰之力便拆下了墙上的砖。这是张家的绝技，张家无论男女，都会练习，见到家传绝技，张海素却是默不作声将右手背在了身后。张起灵捕捉到了张海素的小动作。
众人沿着下斜的墓道进入了祭坛，墓室不大，只放着一座石棺和一个大鼎。鼎中若干尸骨，皆没有头颅。
大奎忙着把鼎中尸体身上的玉器摘下来往自己手上戴，有些玉器他够不到，索性爬进了鼎里。吴三省看了一眼鼎里的尸体，“这应该是战俘，奴隶不可能佩戴玉器。”
“他们用人头祭天，用身体祭人。”吴三省一见大奎爬了进去，皱眉斥道，“没出息，还不赶紧出来。这是用来祭祀的，你想当祭品啊！”
正在众人在祭坛里查看时，墓室里忽然响起了几声“咯咯”的声音，吴邪循声望去，这声音是从闷油瓶嘴里发出来的。他不解，正欲询问，却听见隔壁的那具石棺中也传出来了“咯咯”的声音。两方“咯咯”声此起彼伏，似乎是在交流。
他顿时毛骨悚然，爷爷的笔记里写过这种“咯咯”的声音，应该是粽子语。小哥还是个无间道大粽子？
只见张起灵忽然跪下，“别说话。”
吴三省反应极快，赶紧也跟着跪下，一行人犹如多米诺骨牌，一个接一个的跪下。就连隐身在黑暗中的张海素，也跪了下去，只不过她远没有张起灵那样恭敬，反而抬头暗中打量着石棺。
难道这才是无间道大粽子？吴邪心里一惊！
棺材盖开始剧烈的抖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棺材，从里面跳出来。众人紧张的手心直冒冷汗，完了完了，心想这下可歇菜了！吴三省的手已经摸向了身边的散弹枪，实在不行鱼死网破吧，南无散弹枪菩萨，能渡世间一切苦厄。
“咯咯。”
一声沙哑的“咯咯”声从张海素嘴中蹦了出来，石棺一瞬间失去所有动静，陷入死寂。墓室里安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滴冷汗从吴邪额头滴落，他们都是在哪儿进修的粽子语？一个个都关键时候语出惊人，不，惊粽子。也不知道她刚才跟粽子说了什么？
“吃了么您？”
“没吃的话这来了几个点心？”
“咯咯”声你来我往，大概半分钟后，张起灵站了起来，用简短的中文概括了此次双方友好会谈的内容，“别碰那具棺材，天黑之前我们得出去。”
张海素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依旧由她打头，众人一个接一个的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不敢碰那石棺一星半点，闷油瓶殿后。
进了墓室，石壁花纹逐渐考究。吴邪一边研究两边的花纹，一边问三叔道，“三叔，刚才闷油瓶那一招双指探洞是中丘发郎将的功夫？那粽子语是哪派的啊？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张起灵一伸手从严丝合缝的墙壁上硬生生将砖头扣出来的本事震撼到了吴邪，他十分好奇，这样一双手要怎么才能练出来。
吴三省看了一眼吴邪，“这个我不知道，反正我倒斗几十年，没听谁说过粽子语。”
“你说他俩都会粽子语，小哥有发丘指，你说张海素会不会也有。”
叔侄二人的目光落到了身侧张海素的身上，奈何她的手上戴着护掌，手又蜷缩成拳，看不太清楚。张海素察觉到叔侄二人的目光，默默将手背在了身后。
入了墓室，只见墓室之中赫然摆着七具棺材。正在众人研究这七具棺材到底那一副是鲁殇王的棺材时，潘子忽然发现了异样。不知什么时候，墓室里多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见被发现，呲溜一下就跑了。
张起灵和张海素身形一闪，追了出去，一前一后相差不过半步。来者是个胖子，身体灵活的胖子，俩人硬是追到了祭坛，才追上他。
胖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手扶着祭坛的石棺一手捂着胸口大喘气儿，“唉！！是你胖爷我，不是坏人。你俩身手够可以的啊。”
看着张起灵和张海素手中的家伙，胖子一下就紧张了，“唉唉唉唉，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说着摆出一副咏春的姿态，“胖爷我可是练过的，别小瞧你胖爷我。一对一，来，单挑！”
“你带他和吴邪先走。”张起灵拔黑金刀出鞘，“这里交给我。”
张海素点点头，随即踩着墓室光滑的墙壁借力腾空，一个飞身踢，将胖子踢出老远。不及胖子从地上爬起来，石棺的棺材盖猛地被掀翻，正好砸在方才胖子站的地方，而后一具血尸直直从棺材里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