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聚着的人神色各异，但都屏息凝神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张丰，只有林徽月事不关己的又倒了一盏茶。
还真是淡定啊。陆衔清无奈地摇摇头。
可能淡定真的会传染，他突然也想喝茶了。陆衔清伸手去拿林徽月手边的茶壶时，对面突然先一步拿过他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
茶杯递到他手边时陆衔清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方才还呛得他无话可说的人现在居然愿意给他倒茶？
林徽月其实纯属习惯使然。
母亲病后还习惯靠在塌上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每每母女二人守在同一方木几两侧时，她总是习惯把茶壶放在自己手边，随时给她添水。
方才她下意识做出这个举动时才反应过来对面的是陆衔清。
林徽月压下心底的不自在低声道：“殿下请。”
陆衔清恍惚了一下也淡定地从她手中接过杯子。
两双手相触时，他忽然发现林霁的手比他的手小了不少，手指也更为纤长。
他莫名的想，单看这双手倒像个女子。
屋中的寂静延续了一盏茶后，张丰终于开口了。
“也许是我当时太紧张了，没有多想。”他低声辩解，“我只是看清了他的脸，不一定是借着什么光。”
“可是月光只能照亮人的一侧脸，你是如何看出脸型的？”陆衔清也反应过来了，神色不善的诘问，“侧脸辨认脸型需要时间，你扯掉面罩到他逃跑大约也不过一时半刻的机会，你是如何认出来的？”
“他听到我的声音后转了下头，我趁那时看到的。”张丰连忙解释。
“哦？”林徽月挑了挑眉突然笑了，“就算他真的转了头，你第一个看到的也应该是他的眉眼，可照着大理寺记录在案的卷宗来看，你可是改了又改啊。”
张丰彻底哑口无言。
“你对那个盗贼的描述都是假的吧。”陆衔清冷着脸问，“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包庇他？本王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想好了再答。”
张丰却不理这些，他缓缓抬起头，视线小心翼翼，躲躲闪闪的寻找着张府老管家，看到老人脸上失望的表情，他又猝然收回视线。
他曾经在这个待他如亲孙的人面前发过誓效忠张府一辈子，如今却彻底背叛了他。
爷爷，食言而肥是孙子该死，他在心里给老管家磕了个头。
可是我不能不管婆婆和哥哥。
“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依旧坚持说辞，“我不认识那个盗贼。”
听到这里，张尚书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当胸口狠狠踹了他一脚骂道：“吃里爬外的白眼狼！我们张家好吃好喝的待你，你就是这么勾结外人的？你的良心呢？”
张丰被踹的吐一口血沫，但还是低着头一口咬死自己的供词，只说自己和盗贼毫无关系，所说都为真。
“好。”见对方抵死不认，陆衔清也不着急，“本朝律法，包庇者与犯罪者同罪，把这人绑回大理寺给本王审，不说就上刑！”
张丰仍然一言不发，即使被大理寺的官员强拽起来也毫无惧色。
林徽月听到这句“上刑”时皱了皱眉，但终究没说什么。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平民，当然更改不了皇亲贵胄的决定，反感也只能压在心里。
果然，皇族对人命处置的随意是一脉相承，长在骨子里的，不管老少。
她微微摇头，正要走时忽然听到陆衔清轻声说了句：“真是个硬骨头啊，本王说上刑他都不怕。”
她脚步一顿。
“等等！”陆衔清对着前面的下属扬声道，“回去给本王查查其他几家被盗的府邸当天府上的值守人员，有没有人与张丰的来历有相同之处。”
张丰的动作明显僵住了。
“本王也是方才才想起来，有一个会包庇就可能有第二个。”陆衔清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一个不张嘴或者死了就换另一个，轮番上刑，总有张嘴的。”
张丰的眼睛猛然瞪大，在两位侍卫的镇压下疯了似地挣扎，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人怎么可以这么不把人命当回事？仗着皇室出身就草菅人命吗？”
“原来也不是不开口啊。”陆衔清唇角微勾，仿佛胜券在握，“既然承认有同伙就一起招了，坦白从宽，真有苦衷本王不会为难你们。”
张丰双眼骤然亮起，呆立在原地声音颤抖着问：“殿下说的，是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陆衔清的回答浅淡却莫名令人信服，“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在进大理寺后说与本王。”
一旁的林徽月看着他的眼神堪称奇异。
“很惊讶？”陆衔清突然转过头问她，“因为我没有治张丰的不敬之罪？”
“殿下多虑了。”林徽月摇摇头温吞道，“殿下机敏，能猜到张丰有同伴，草民敬佩罢了。”
陆衔清沉默良久，突然笑了一声。
“林霁，动作和神情比较直白的人不适合说谎。”陆衔清背对夕阳负手而立，语气冷淡。
林徽月眨了眨眼，仍然平静道：“实话实说而已，殿下多心了。”
“多心啊。”陆衔清微微偏头，笑得高深莫测，“也是，生杀予夺握于一手，权衡的多了难免多心。”
林徽月一时摸不准他的心思，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殿下身为掌刑之人，思虑周密些自是好事。”
“但本王不喜欢无意义的猜测。”陆衔清唇边的笑意不减，语气却更冷了一些，“尤其是一些十分明显的搪塞。”
林徽月心头一跳。
对方已经起疑，再含糊其辞反倒落下把柄！
“草民笨口拙舌，恐惹殿下不快。”她所幸干脆跪下道，“若殿下不介意，草民便直说了。”
陆衔清没想到他如此直白，愣了一下后大度道：“但说无妨。”
“殿下的猜测不错，草民确实惊讶。”林徽月坦荡承认后半真半假地拍马屁，“皇族威严一向不容挑衅，没想到殿下如此宽宏大量，草民叹服。”
陆衔清闻言，差点气笑了。
这短短一两个时辰里，林霁面对他这个皇子时，言行举止合规合理却没有一丝真心的敬意。
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但他偏偏无法反驳。
林徽月当然不指望能说服他，但她只需要陆衔清拿她没办法。
她会给他展现一个背景安全，能力高超，只是性格有些别扭的天才侧写师形象，靠能力让陆衔清把她请进大理寺，却不真正受他摆布。
殿下，林徽月在心中轻笑，你可要有容人之量啊。
两人一站一跪的僵持了一会儿，陆衔清冷淡地命令道：“起来吧，跟本王回大理寺。”
“谢殿下。”林徽月低着头掩去唇边的笑意，快步跟上。
这一夜的大理寺灯火通明。
陆衔清手下的人办事速度很快，张丰前脚扣押进戒律房，他的生平后脚就送到了陆衔清手里。
“十岁入张府，入府前是被拐卖的……”陆衔清翻着手里的册薄慢悠悠地念着，“拐卖前你跟着谁生活？认识什么人？”
方才有问必答的人浑身一僵：“没有人，自己乞讨。”
陆衔清微微眯眼，冷声追问：“说实话”
“……”
“不说是吧，行。”陆衔清点点头，“那被拐卖的时候呢？”
“忘了。”
“你最终给出的那人眉眼的长相是谁？是你认识的人吗？”林徽月突然插嘴，“别说是编的，那眼型可不多见。”
张丰刚要开口，陆衔清冷着脸道“想好再说，本王不听假话。”
“就是编的。”张丰低着头，“被拐的时候见过。”
林徽月气乐了：“不是被拐的经历都忘了吗？”
“只记得这个。”
“在其它府上有认识人吗？”陆衔清迂回地问。
“没有。”
“呵！”林徽月冷哼一声，“那殿下要抓其它府的人时你急什么？”
“鸣不平。”
耗了一个多时辰，除了问出来“他说他想卖些钱救他祖母，我看他可怜”外，没有任何有用的。
“来人，不要打，但也不要让他睡着，把他吊起来，一旦打盹就泼冷水，吊到他说为止！”陆衔清的耐心耗尽，烦躁的冷笑一声，“以为是流民就没法查了？去找其他几个府失窃那日的侍卫的生平，把同是乞儿的整理出来，把人也带来！”
张丰闻言仍旧不开口，打定主意要硬撑到底。
所有人都连声答应着，不敢上来触这个霉头，只有一直旁观的林徽月毫不畏惧地上前：“殿下，能用的都用了，想来也是问不出盗贼的样子了，草民画堂事务繁多，可否先将酬劳结了，草民先行告退？”
陆衔清：“... ...”
“郭侍郎，给林老板三十两银子，送他回去。”齐王殿下头疼的扶额，不想看他。
林徽月没什么感情地道：“愿殿下早日抓到贼人，为民除害。”
陆衔清差点没忍住当场治他个不敬之罪，其他人都向这位林老板投来敬佩的目光。
此时已近深夜，北巷的铺子基本都关了，只有零星几盏灯的微光朦胧的照着藏在夜色中的路。
林徽月下了马车后却看到阿福正蹲在地上哭。
见她回来，阿福红着眼睛小跑过来，哽咽着告状：“姑娘，咱们画堂遭贼了，那贼还留了个字条。”
林徽月连忙打开看，只见上面只写了两个大字：张丰。
罪魁祸首不言而喻。
真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啊，林徽月忍不住笑了一声。
“姑娘？”阿福惊恐地看着她，“姑娘，咱们没丢多少东西，您可不要气坏了自己！”
“没事。”林徽月微笑着安抚这小丫头，“我只是想到了讨债的好法子。”
“普通百姓林霁”只是来帮忙，不仅不应该对案子很感兴趣，还会觉得它占了自己的时间，所以她刚才必须离开。
林徽月在马车上时还想着如何继续参与这个案子，展现自己的能力，没想到现成的理由就送到了眼前。
“同表哥说一声，这几日我可能不常回去，麻烦他多照顾一下母亲。”林徽月装作气愤道，“他先不仁，那我只好去大理寺协助破案了！”
还真是淡定啊。陆衔清无奈地摇摇头。
可能淡定真的会传染，他突然也想喝茶了。陆衔清伸手去拿林徽月手边的茶壶时，对面突然先一步拿过他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
茶杯递到他手边时陆衔清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方才还呛得他无话可说的人现在居然愿意给他倒茶？
林徽月其实纯属习惯使然。
母亲病后还习惯靠在塌上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每每母女二人守在同一方木几两侧时，她总是习惯把茶壶放在自己手边，随时给她添水。
方才她下意识做出这个举动时才反应过来对面的是陆衔清。
林徽月压下心底的不自在低声道：“殿下请。”
陆衔清恍惚了一下也淡定地从她手中接过杯子。
两双手相触时，他忽然发现林霁的手比他的手小了不少，手指也更为纤长。
他莫名的想，单看这双手倒像个女子。
屋中的寂静延续了一盏茶后，张丰终于开口了。
“也许是我当时太紧张了，没有多想。”他低声辩解，“我只是看清了他的脸，不一定是借着什么光。”
“可是月光只能照亮人的一侧脸，你是如何看出脸型的？”陆衔清也反应过来了，神色不善的诘问，“侧脸辨认脸型需要时间，你扯掉面罩到他逃跑大约也不过一时半刻的机会，你是如何认出来的？”
“他听到我的声音后转了下头，我趁那时看到的。”张丰连忙解释。
“哦？”林徽月挑了挑眉突然笑了，“就算他真的转了头，你第一个看到的也应该是他的眉眼，可照着大理寺记录在案的卷宗来看，你可是改了又改啊。”
张丰彻底哑口无言。
“你对那个盗贼的描述都是假的吧。”陆衔清冷着脸问，“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包庇他？本王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想好了再答。”
张丰却不理这些，他缓缓抬起头，视线小心翼翼，躲躲闪闪的寻找着张府老管家，看到老人脸上失望的表情，他又猝然收回视线。
他曾经在这个待他如亲孙的人面前发过誓效忠张府一辈子，如今却彻底背叛了他。
爷爷，食言而肥是孙子该死，他在心里给老管家磕了个头。
可是我不能不管婆婆和哥哥。
“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依旧坚持说辞，“我不认识那个盗贼。”
听到这里，张尚书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当胸口狠狠踹了他一脚骂道：“吃里爬外的白眼狼！我们张家好吃好喝的待你，你就是这么勾结外人的？你的良心呢？”
张丰被踹的吐一口血沫，但还是低着头一口咬死自己的供词，只说自己和盗贼毫无关系，所说都为真。
“好。”见对方抵死不认，陆衔清也不着急，“本朝律法，包庇者与犯罪者同罪，把这人绑回大理寺给本王审，不说就上刑！”
张丰仍然一言不发，即使被大理寺的官员强拽起来也毫无惧色。
林徽月听到这句“上刑”时皱了皱眉，但终究没说什么。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平民，当然更改不了皇亲贵胄的决定，反感也只能压在心里。
果然，皇族对人命处置的随意是一脉相承，长在骨子里的，不管老少。
她微微摇头，正要走时忽然听到陆衔清轻声说了句：“真是个硬骨头啊，本王说上刑他都不怕。”
她脚步一顿。
“等等！”陆衔清对着前面的下属扬声道，“回去给本王查查其他几家被盗的府邸当天府上的值守人员，有没有人与张丰的来历有相同之处。”
张丰的动作明显僵住了。
“本王也是方才才想起来，有一个会包庇就可能有第二个。”陆衔清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一个不张嘴或者死了就换另一个，轮番上刑，总有张嘴的。”
张丰的眼睛猛然瞪大，在两位侍卫的镇压下疯了似地挣扎，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人怎么可以这么不把人命当回事？仗着皇室出身就草菅人命吗？”
“原来也不是不开口啊。”陆衔清唇角微勾，仿佛胜券在握，“既然承认有同伙就一起招了，坦白从宽，真有苦衷本王不会为难你们。”
张丰双眼骤然亮起，呆立在原地声音颤抖着问：“殿下说的，是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陆衔清的回答浅淡却莫名令人信服，“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在进大理寺后说与本王。”
一旁的林徽月看着他的眼神堪称奇异。
“很惊讶？”陆衔清突然转过头问她，“因为我没有治张丰的不敬之罪？”
“殿下多虑了。”林徽月摇摇头温吞道，“殿下机敏，能猜到张丰有同伴，草民敬佩罢了。”
陆衔清沉默良久，突然笑了一声。
“林霁，动作和神情比较直白的人不适合说谎。”陆衔清背对夕阳负手而立，语气冷淡。
林徽月眨了眨眼，仍然平静道：“实话实说而已，殿下多心了。”
“多心啊。”陆衔清微微偏头，笑得高深莫测，“也是，生杀予夺握于一手，权衡的多了难免多心。”
林徽月一时摸不准他的心思，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殿下身为掌刑之人，思虑周密些自是好事。”
“但本王不喜欢无意义的猜测。”陆衔清唇边的笑意不减，语气却更冷了一些，“尤其是一些十分明显的搪塞。”
林徽月心头一跳。
对方已经起疑，再含糊其辞反倒落下把柄！
“草民笨口拙舌，恐惹殿下不快。”她所幸干脆跪下道，“若殿下不介意，草民便直说了。”
陆衔清没想到他如此直白，愣了一下后大度道：“但说无妨。”
“殿下的猜测不错，草民确实惊讶。”林徽月坦荡承认后半真半假地拍马屁，“皇族威严一向不容挑衅，没想到殿下如此宽宏大量，草民叹服。”
陆衔清闻言，差点气笑了。
这短短一两个时辰里，林霁面对他这个皇子时，言行举止合规合理却没有一丝真心的敬意。
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但他偏偏无法反驳。
林徽月当然不指望能说服他，但她只需要陆衔清拿她没办法。
她会给他展现一个背景安全，能力高超，只是性格有些别扭的天才侧写师形象，靠能力让陆衔清把她请进大理寺，却不真正受他摆布。
殿下，林徽月在心中轻笑，你可要有容人之量啊。
两人一站一跪的僵持了一会儿，陆衔清冷淡地命令道：“起来吧，跟本王回大理寺。”
“谢殿下。”林徽月低着头掩去唇边的笑意，快步跟上。
这一夜的大理寺灯火通明。
陆衔清手下的人办事速度很快，张丰前脚扣押进戒律房，他的生平后脚就送到了陆衔清手里。
“十岁入张府，入府前是被拐卖的……”陆衔清翻着手里的册薄慢悠悠地念着，“拐卖前你跟着谁生活？认识什么人？”
方才有问必答的人浑身一僵：“没有人，自己乞讨。”
陆衔清微微眯眼，冷声追问：“说实话”
“……”
“不说是吧，行。”陆衔清点点头，“那被拐卖的时候呢？”
“忘了。”
“你最终给出的那人眉眼的长相是谁？是你认识的人吗？”林徽月突然插嘴，“别说是编的，那眼型可不多见。”
张丰刚要开口，陆衔清冷着脸道“想好再说，本王不听假话。”
“就是编的。”张丰低着头，“被拐的时候见过。”
林徽月气乐了：“不是被拐的经历都忘了吗？”
“只记得这个。”
“在其它府上有认识人吗？”陆衔清迂回地问。
“没有。”
“呵！”林徽月冷哼一声，“那殿下要抓其它府的人时你急什么？”
“鸣不平。”
耗了一个多时辰，除了问出来“他说他想卖些钱救他祖母，我看他可怜”外，没有任何有用的。
“来人，不要打，但也不要让他睡着，把他吊起来，一旦打盹就泼冷水，吊到他说为止！”陆衔清的耐心耗尽，烦躁的冷笑一声，“以为是流民就没法查了？去找其他几个府失窃那日的侍卫的生平，把同是乞儿的整理出来，把人也带来！”
张丰闻言仍旧不开口，打定主意要硬撑到底。
所有人都连声答应着，不敢上来触这个霉头，只有一直旁观的林徽月毫不畏惧地上前：“殿下，能用的都用了，想来也是问不出盗贼的样子了，草民画堂事务繁多，可否先将酬劳结了，草民先行告退？”
陆衔清：“... ...”
“郭侍郎，给林老板三十两银子，送他回去。”齐王殿下头疼的扶额，不想看他。
林徽月没什么感情地道：“愿殿下早日抓到贼人，为民除害。”
陆衔清差点没忍住当场治他个不敬之罪，其他人都向这位林老板投来敬佩的目光。
此时已近深夜，北巷的铺子基本都关了，只有零星几盏灯的微光朦胧的照着藏在夜色中的路。
林徽月下了马车后却看到阿福正蹲在地上哭。
见她回来，阿福红着眼睛小跑过来，哽咽着告状：“姑娘，咱们画堂遭贼了，那贼还留了个字条。”
林徽月连忙打开看，只见上面只写了两个大字：张丰。
罪魁祸首不言而喻。
真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啊，林徽月忍不住笑了一声。
“姑娘？”阿福惊恐地看着她，“姑娘，咱们没丢多少东西，您可不要气坏了自己！”
“没事。”林徽月微笑着安抚这小丫头，“我只是想到了讨债的好法子。”
“普通百姓林霁”只是来帮忙，不仅不应该对案子很感兴趣，还会觉得它占了自己的时间，所以她刚才必须离开。
林徽月在马车上时还想着如何继续参与这个案子，展现自己的能力，没想到现成的理由就送到了眼前。
“同表哥说一声，这几日我可能不常回去，麻烦他多照顾一下母亲。”林徽月装作气愤道，“他先不仁，那我只好去大理寺协助破案了！”